永福宫冬日花开满院,又在短短一瞬间枯萎凋零。
消息就这么长了翅膀飞出了宫门,朝着京城的大街小巷飞去,皇后宫里冬日有蛇之事还未过去,在这时候,贵妃一下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处。
那些日子还曾议论纷纷的贵妃娘娘独宠后宫一事,再次被翻了出来,于是,这些年里她和三皇子做下的事列了个一清二楚。
不说远了,就说近的,养外室且让外室生下孩子,不顾丞相府的颜面,和皇家的尊严,公然做出此等有损颜面之事。
还有最近更严重的,杀害他国使臣,罔顾两国关系,如今也没给个交代,这是何等重要的事,竟这么以未开印拖延,是否是想拖延到百姓们都不记得了。
“异象导致的雪灾啊,可真真如此,皇后那边明明去了佛堂,大雪不止不说,没觉得今日的大雪更大了?”
“可不是,房屋又垮了不少。”
“朝廷的粥也越来越稀了,比起皇后娘娘的粥真是天壤之别。”
“冬日里开花当真是闻所未闻啊!”
“莫不是妖怪转世?”
老百姓们都要饿死了,朝不保夕的受冻受饿,哪里顾得了你是哪位贵人,连皇后那日都要被迫给个交代,贵妃又如何。
这一次的灾民聚集的更多,堵在城门口要个说法。
洛禹安醒来时已是午后,不知道还以为又回到了极热的时候,浑身热的不行,怎么挣脱那附在她身上的棉被都紧紧裹住。
“热!”
双眼仍是紧闭,戚从宴起身,见她唇上有些干裂,发际处都是汗水,沾着些许发丝黏在脸上。
“喝点水。”
一口清凉可口的水就这么入了口,莫名的洛禹安好似想到了上次救言雪之后,她梦到自己在溪水边喝水,嘴里有鱼儿游入。
一想到那种可能,她猛地睁开眼,近得只能看见他五官,果然,这狗东西真是时时刻刻都想占他便宜。
“唔……戚从宴。”
将人推开,她大口喘着气,纯异能的消耗只需要进补便好,戚从宴给她灌了补气血的参汤,如今体内还燥热的厉害。
戚从宴也是没想到她会醒,一推开,水顺着嘴角边没入了衣领处,这画面洛禹安再是脸皮厚也要脸红了。
他到底怎么随时都想要亲,没记错不是出发时才有过吗。
“给我水,我自己喝。”
“好。”
知道她喜欢甜的,水里放了蜂蜜,大大的水壶灌了两壶她才缓过来。
“怎么样了。”
不和他计较刚才的事儿,总归正事重要。戚从宴接过水壶,仔细用帕子将她额前的汗珠擦干净,又将发丝归拢好。
“在计划中,挨不了多久估计他也只能送到佛堂去。”
但这次却和萧云姝的不同,因为雪是真的会停。
当日看到异象的人太多了,总不能将人都杀了,戚鹤川没了办法,史均说过,异象是围绕着紫微星的,意思也会影响他。
曹阳在一旁见他烦躁地来回走动,眉间拧了又拧,一张脸黑沉的不像话。
“陛下,大臣们都在宫门外等着求见。”
“他们是还嫌不够乱。”
随手将案台上的茶几摔出去,曹阳赶紧跪下来
“陛下息怒。”
可生气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力,上次的刺客还无头绪,本以为借着天灾正好打压了萧云姝和萧家,谁曾想永福宫竟出了此等异象。
“罢了,让贵妃娘娘也去佛堂吧。”
“是。”
“阿泽可有来过。”
曹阳定住脚步,
“回陛下,殿下受了惊吓,一直未出门,怕是还不知道此事。”
这话无疑让戚鹤川的怒火再往上冲了又冲,如今都到这时候了,他还怕什么,连宫外都人尽皆知了,他府上那么多的幕僚,连个消息都不知道?
“去吧,先处理贵妃一事。”
那声长长的叹息,曹阳目光一滞,又很快退了出去。
“为何吾儿便是这般?”
戚从泽这些日子都是噩梦,哪里顾得了宫里的事儿。幕僚们都劝他,去和皇帝求情。
“钦天监测出来的,我又能如何,无妨,父皇会护好母后的。”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哪次不是父皇处理的。
幕僚们没了法,在戚从泽这边的乃至皇帝都期望雪继续下,千万别停下来,一旦停下来便证实了异象一事,到时候又该如何是好。
史均在太和殿跪了半日,被允许出来的时候,脚早已麻木,本想等着出了宫门在马车上歇歇,一出宫门他的同僚们围得水泄不通。
“史大人,当真如此?”
“史大人,异象可有损我盛乾啊?”
问什么的都有,史均有口难言啊,还是曹阳听了此事,派曹敏走了一趟。
“大人们,有何事明日初六开印再议。”
话落,谁还敢多问,那些世家大族自是再观望,不管这异象是真的天命所为,还是人为,不重要了,左不过是哪一方会赢还是输。
“戚从宴,大雪真的会停吗?”
他这师傅连天气都能预测这么准。
“是,等师傅回来,我带你一同见他。”
明彰同他,不算是父子也胜似父子,在他孤立无援,在宫里惶恐不安时,是他教他武艺,授他知识,鼓励他一步一步成长。
洛禹安咬着一口大鸡腿,他这话怎么有点像是要见家长的味道,影像里她经常看到,男女朋友谈到一定时候,就要宣告关系,告知家人朋友,所以他们已经到了宣告家人的关系了吗?
算了算了,不想了,珍惜每一天每一顿,及时行乐才是人生宗旨。
初六这一日寅时更声一响起,许多人都醒了,城外睡在窝棚的百姓在第一时间醒来,一睁眼,耳边没有了簌簌的下雪声,踏出窝棚,没了那漫天分扬的雪花。
“停了,雪停了!”
这一声叫喊,从城外到城内,再到宫门内,戚鹤川手中的书本啪的落下,曹阳立在一旁,半分不敢多言,这位已是一夜未眠了。
“曹阳,这是天要我输?”
曹阳跪在地下,诚惶诚恐,怎敢答
“陛下……”
戚鹤川无奈的拢着眉心
“罢了罢了,就将贵妃降为慧嫔,迁出永福宫吧。”
曹阳怔在原地,瞪大了双眼也只能看到平静无澜的地面,最终还是应道
“诺”
“真是疯了疯了,这两母子当真是他命根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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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禹安摇着头不可思议,若不是这话从暗四嘴里汇报出来她真不信,这世间真有帝王的宠爱?
见她脸上的惊讶,戚从宴只是笑了笑。
“无妨,江山美人总要做出抉择,暗四,去吧。”
“是。”
待屋内只剩他们二人,洛禹安忍不住
“你到底部署了多少,平日怎么见你这么闲。”
可事却一样没少办。
“等着看吧,禹安,他不配说宠爱二字,不过是个薄情寡义,自私自利却又佯装大义的伪君子罢了。”
眼里的没有半分温度,若不是知晓他说的是谁,洛禹安真不敢信。
对于他的家事,洛禹安没想多问。
“我该回去了,之后若有事,让人来通报吧。”
在这里呆了一夜,况且也没什么事需要她做。正要转身,戚从宴拉着她手,将人往怀里一带。
“别走,陪陪我。”
贴在他胸膛,不知怎的竟听出他话里的渴望,洛禹安抬眸,想看看他,一眼便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眼底满是希翼。
莫名她就心软了,虽然不知道自己心软个什么劲儿,这不就是影像里说的她个穷鬼还要可怜天龙人。
不同于东宫的平静,外面已经闹得人仰马翻,灾民的集体抗议,百官的施压,连平日里没说话的太傅也开了口,说了一句以民为重。
戚鹤川望着堂下的百官,除了那默不作声的,竟都是要褫夺封号,幽禁冷宫的,一旦凌慧真的被打上了不详,有损于盛乾的名声,去了冷宫,还有活路吗?
萧云麒见皇帝不说话,上前说道
“陛下,皇后可回昭阳殿了?灾民们都念着皇后娘娘。”
目光没有丝毫的迟疑,对上戚鹤川,就要往他心间戳。
有了他的开口,接下来的沈朝等人,连着一众官员,都提议要请皇后娘娘回来住持大局。
如今雪已止住,昭阳殿异象之说不攻自破,再将皇后囚于佛堂,恐难堵悠悠众口。况且灾民围困城门多日,若再无安抚之策,只怕要生民变。
戚鹤川指尖掐着龙椅扶手,指节泛白,殿内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声,百官垂首屏息,只等他一声定夺。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那点挣扎已被压下,沉声道
"传朕旨意,皇后萧氏,即刻迁回昭阳殿,协理六宫事宜。"
明明尘埃落定,却又不如人意。萧云姝走的时候看着沈凌慧那张脸,只轻飘飘道
“妹妹好福气,在这佛堂日日聆听佛经。”
说罢,便带着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佛堂,留下沈凌慧独自一人枯坐蒲团,望着紧闭的殿门,眼中满是怨毒与不甘。
“萧云姝这个贱人!”
天要降异象又如何,在这世上,皇帝才是天,有皇帝在,她们母子总会安然无恙的。
初六这日还只是停了雪,在下午便日头高悬,晴空万里,旨意到达,沈凌慧如同石化僵在原地,褫夺封号,禁于冷宫。
八个字刺地她生疼,她疯了一般起身朝着佛堂外叫喊道
“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陛下……”
几个腰粗膀圆的嬷嬷铆足了力气将人捆了,塞了帕子,抬去了冷宫,到此,十多年的宠爱在这一刻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