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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刁妇

作者:初云沧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颜卿书微微摇头,语气略带无奈,“祝兄快别拿我打趣了。家母整天就想着这回事,可我眼下忙得四脚朝天,哪有心思想这档子事,家母一动歪脑筋真是令我避之唯恐不及。”


    “看来是对那巡抚千金不满意,那我岂不是误打误撞解救了你,那你今日不请我吃顿饭,可说不过去。”


    “祝兄快别说这话,让人听了笑话,且这话传出去,对人家小娘子的名声也不好。我这种外放之臣,人家能看得上我已是我的荣幸,奈何我没有这福分,眼下实在无暇顾及儿女情长之事。”


    “哎呀在我面前,何须打哈哈。你不就是没看上那梁小姐吗,不如跟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家长房二房的,加上表亲堂亲,里里外外好多妹妹呢,赶明儿我帮你留意留意。”


    “……”颜卿书见状心中苦笑,这好不容易打发了他娘千方百计撮合的相亲局,又来一个?忙转移话题道,“祝兄方才把我从我娘手上解救出来,确实应该请祝兄吃饭,不知祝兄想去上哪家饭馆用饭?”


    谁知对方不吃这套,“你别扯开话题,要不,就我家那二妹怎么样?你也知道,我那胞妹自从上回在家门口匆匆见了你一面,至今还对你念念不忘呢。”要是他二人能成好事,他不就和颜卿书正儿八经成了姻亲吗,虽然和他当朋友也不错,不过当朋友关系再好哪有亲戚关系牢固。


    再说了,他和他爹可是一致看好颜卿书。虽然颜卿书现在落魄,可他知道这不过是对方以退为进,远避千里之外朝堂风浪的无奈之举,假以时日他相信这人一定不是池中物。


    想当初两人同期进京赶考,他只得了个进士及第,颜卿书可不一样,他是个天生的读书种子,第一次进京赶考便中了探花,在翰林院办事更是滴水不漏,许多重臣私下极力拉拢,连当朝储君都对其青睐有加,令多少同期学子艳羡不已,可惜终究只能望洋兴叹。


    自己反正读书也就这样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若是颜卿书和他妹妹真能成,那他这个大舅哥以后仕途上说不定也能跟着沾光。


    谁知颜卿书听了他的话,思考了半晌。


    这不是祝翎第一次向自己提及他妹妹,他当然没忘记与他胞妹那次偶遇。


    平心而论,正如朋友们平时拿男生女相的祝翎打趣,说要是他有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就好了,一定重金求娶,结果祝翎洋洋得意道,还真别说,自己家里真有一个待字闺中尚未许人的宝贝妹妹,长得和自己那叫一个像。


    众人一开始还以为他在吹牛,谁知那次颜卿书偶遇他妹妹,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不过足以说明祝翎所言不虚,祝家小姐当真生得花容月貌,气质脱俗。


    按理说,祝小姐家世修养无可挑剔,难得的是听说知书达理,性格温柔贤淑,又是他知根知底的友人之妹,与他最是合适不过,换作以前的他,或许会直接应允。可是现在,大半天过去,他却说不出愿意求娶的半个字眼。


    半满茶杯照出他心如止水的清亮眼眸,半晌,他似自言自语,“还是不行。”


    话音刚落,山茶花的花瓣飘落在茶色杯面,水面轻漾微澜,再度投向不远处的山下,眼神状似随意一瞥,却准确地捕捉到那个和众人嬉笑玩闹的身影。


    他早已失去遥望的资格,明明已经毫无指望,他素来冷静理性,为何还会如此执着?


    颜卿书起身送别上峰,“秦大人放心,今年进贡朝廷的清单沧浪县这边已准备完毕,前晚已经让人快马加鞭,一定赶在年前送达京里。”


    秦文翰边往外走边道,“颜大人办事,本官自然放一百二十个心。今年州府能否在御前跟着沾光,就靠你们沧浪县了。”


    送完秦文翰,颜卿书唤来下属,“从砚,昨日让他们采买的贡品中,我记得有几样叫什么虾枣、鱼饺的,名字挺新鲜,告诉厨房,今年家里也备些过年吧。”也省得到时候他母亲整天念叨吃来吃去就那几样,没胃口。


    “公子,你说的这几样都是渔家傲酒楼的吧?我看看贡品折子。”


    颜卿书见从砚仔细翻阅起书满贡品的清单折子,余光瞥到熟悉的酒楼名称时,心里叹气,交代从砚要是自己母亲问起从哪里采买的,不要说是渔家傲,就说是厨师从乡下亲戚家买的。以她娘的性格和对桑榆的偏见,省得到时候她听到是桑榆开的酒楼买的,又发脾气。


    “什么事要瞒着我?”


    主仆二人正说话间,一道声音高高响起,空旷的厅堂荡来威严的回音。


    从砚看着从自家公子后头款款进门的老夫人,不由噤声,飞快喵了颜卿书一眼,“公子,我去跟管家说一声。”


    见从砚收起折子一溜烟跑了,颜卿书摇头,嘴角带了抹无奈的笑容迎上自己母亲,“娘,您现在走路怎么无声无息的?”


    这话颜母不爱听,厉声道,“怎么,现在为娘过来看看你,还要差人提前通传?”


    颜卿书无奈地笑,“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前堂时常与上级同僚议事,期间家属突然闯进,似乎不太妥当,娘平时要没什么事的话,想溜达还是尽量在后院。若是我不在,有事等我回来再说,如有急事,可差从砚或旁人寻我。”


    “我这也不是看你的客人走了,这才过来的?你一天天的不着家,成日里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这沧浪县虽说来了一阵时日,不过,住惯了北地的她,还是不习惯这海滨小地方一年到头黏腻的湿气。在家待着无趣,出门更是不来劲,在这里没什么亲戚,不认识几户人家,平日里也就和几个官太太走动。


    “您也知道,年底了,衙门里事情多,您要是觉得闷,跟管家说一声,请说书的女先生上后院,给您说书解解闷。”


    这话说得正合颜母心意,她接话道,“你也知道我闷,怕闷就快些娶个媳妇儿,好让你娘我也有个伴,你也不想想过了年你都二十了,上回让你溜了,我好说歹说给你约了第二回见面,这回你可别找借口半途跑路。”


    颜卿书神色变得警惕,“娘,怎么又扯到这事上来了。”


    “什么叫‘又扯到这事’,这事怎么了?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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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当婚,女大当嫁,每次跟你商量这事,你不是推说公务忙,就是不得闲,倒像我逼着你娶亲似的。俗话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又来了,他娘这口三字经,真是念得炉火纯青。


    “我没说不娶,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现在怎么不是时候,现在不是时候,那要到什么时候?”


    颜卿书默然片刻,颜母端详了自己儿子半晌,下巴往下一点,了然道,“我看不是没到时候,是我给你挑的那些个人,你就没看入眼过吧?”


    颜卿书拿起榻上未看完的书卷,“我的婚事,我心中自有主张,娘你就别操心了。”


    “你是我儿子,我不操心谁操心,你现在可是我们颜家唯一的男丁,你的婚事,我怎能不把关?”


    颜母观察了自己儿子半晌,最近他早出晚归,下人说看到他老往姓桑的新开的酒楼跑,心生疑窦,“我问你,你近日常往外跑,还惦记那姓桑的丫头?你可别犯糊涂!”


    “娘,你胡说什么呢,我找她不过是为了公事。”


    “没有就好。我看上回贾夫人说媒的那位陈小姐就很不错,身为巡抚千金,不光长得好,还谈吐高雅,又有孝心,贤良淑德,听说待下人也是极好的,一看便是家里教养不错的,陈小姐跟你也相配,他们家和我们也算门当户对。”


    陈小姐千里迢迢过来省亲,听说对她外祖母孝顺得不得了,成天不是做荷包就是做鞋袜,虽说大户人家不缺这些东西,可也是她有孝心,要不然大户人家奴婢成群的,哪里有千金小姐亲自做针线活的。


    “贤良淑德”,颜卿书眼前浮现上回在后院,隔着竹帘听到他娘口中那位知书达理的陈小姐辱骂下人的情形,似乎只是因为下榻的时候丫鬟一时没注意,给她穿反了鞋子,她就揪着丫鬟的耳朵,在丫鬟身上又拧又掐的,这脾气,这心胸,哪里贤良,哪里教养不错了?


    桑榆虽说没有她们这些大家闺秀的出身背景,不过他去了渔家傲那么多次,从没见过她对食肆酒楼打杂的伙计动辄打骂,她手下干活的人反而对她交口称赞。


    想起上回他在亭子里还见她带着手下伙计出外游玩,其乐融融的模样,真是搞不懂,自己娘为什么看不惯桑榆,从前明明也在他面前赞桑榆温柔娴静,可如今桑榆在沧浪县中名声渐盛,她看桑榆,反而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言语间每当提及她的名字,神色不无鄙夷。


    反而对那些所谓大家闺秀青睐有加,殊不知他最烦那些装模作样,徒有其表的名门淑女,“娘,看人不能光看表面,这话我都和你说过几次了。我和那陈小姐性子合不来,我看您就好好歇着,别再给我安排那些高门大户的小姐了,你儿子我不喜欢这种调调。”


    颜母忽然拍桌而起,“不喜欢千金小姐,那你喜欢哪种?难不成喜欢桑榆那种出身低贱的市井刁妇?”


    “‘刁妇‘?”颜卿书无法理解他娘为何对桑榆有这么大偏见,“桑榆是市井刁妇,那我们是什么,娘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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