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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蒜蓉粉丝蒸生蚝

作者:初云沧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桑榆听到外面的狗叫声,去而复返,轻轻推开后门。


    门没全开,就从门缝里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和一条流浪狗在争抢那只泔水桶,狗在龇牙咧嘴,人也不遑多让,拿起脚边一只棍子作势要打它,两方各踞半边桶沿,谁也不让步。


    这不是今日谢舟盯着他瞧,说他鬼鬼祟祟在她店门口徘徊,桑泽口中进了他们店里,没多久又走掉的那个人吗?


    只是白天他的衣服好像没现在这么破呀!


    那男子听到门“吱呀”一声,在瞧见桑榆的脸庞时,马上扔了泔水桶和棍子,等桑榆走出来,人已经跑没影了。


    桑榆正担心他跑得那么匆忙,这泔水不知有没有洒出来,她可不想大半夜的在大街上拖地。


    事实证明桑榆多虑了,泔水桶里的泔水没洒出来半分,这人有点素质,还知道轻拿轻放。


    不过跟狗抢食,还是捞不到几片菜叶子的泔水,她还是头次见。


    第二日桑榆开店做生意,稍微留意了下,前一日那名男子没出现在门口。


    “老板,今日换菜单了?”昨日他明明在外面闻到梅菜扣肉的味道,怎么今日在菜单上没见到这个菜呢?


    “是,客官您看看要吃些什么。”桑榆恭敬回道。


    “给我来个蒜蓉粉丝蒸生蚝,海鲜炒饭。”确认这家老板换了菜单,贾掌柜白跑一趟,心中不无失落,不过来都来了,不试试别的菜也说不过去。


    贾掌柜是桑榆除钱娘子外的另一个邻居,开了间当铺,昨日正是他帮钱娘子看的杂货铺。


    这两天满县城都在传东街新开了家渔家傲的小食肆,老板亲自掌勺,做的饭菜那叫一个绝,菜单上没有一个菜叫人失望,最绝的还要数那些生腌。


    贾掌柜听了心痒难耐,加之昨天他见桑榆这小食肆人山人海,排队的人乌泱泱快挤到他家店门口,昨日他不止一次闻到从桑榆这家店飘出来的菜香,本来心痒难耐,趁着晚上要过来吃,谁知家中来人,把他叫走了。


    今日他可等不及了,必须马上过来尝尝是不是外面传言的那么好吃。


    “好嘞,您稍等。”


    “老板,给我来份水晶虾饺,一份鱼肉疙瘩汤。”一个青年男子紧随其后对桑榆道。


    “没问题,客官先请坐。很快就上。”桑榆应下,将前堂交给桑泽和满面笑容帮着迎客的钱娘子,自己则进了后厨。


    不一会儿,贾掌柜的菜上桌了,“客官,您的蒜蓉粉丝蒸生蚝,海鲜炒饭好了,请慢用。”钱娘子将饭菜端上饭桌,如获大赦般迎向下一个进门的客人。


    她往外走,喉咙里却咕咚咽了咽口水,那粉丝蒸生蚝简直在引诱她犯罪,从方才拿到手到现在忍了半天,才忍住手贱去偷吃一个的欲望。


    然而蒜蓉粉丝蒸生蚝的主人——贾掌柜,还没从他刚吃完的上一道生腌蟟蛁中回过神来。方才他点生腌前想,既然来了这里,怎能不尝尝店里大名鼎鼎的生腌,他闭着眼睛让老板的小跑堂先给他上了排在菜单第一顺位的生腌。


    谁知这玩意儿吃法还挺讲究,有一种冷冽的芳草清香,像薄荷又不像薄荷,像草又不像一般的草,却把蟟蛁肉的鲜嫩完全提了出来,腥味一点不留。


    不同于胡椒粉的辣味将肥美的蟟蛁肉勾得没有煮过,更胜煮过,让人几乎忘记自己在吃的是生鲜,清新甜咸又爽口,舌尖滚烫的微辣和异样的芳草馨香,让人像置身夏日的海洋里,耳边海风飒飒,舌尖口感爽滑,肉香芳草香蒜辣香,回味无穷,其乐亦无穷。


    不知不觉一份生腌已被他吃光殆尽,如今他看着眼前新上的蒜蓉粉丝蒸生蚝,海鲜炒饭,满脸春光,眼神如同年轻了十岁。


    夹一口粉丝含进嘴里,粉丝沾着金黄的蒜蓉,每条都水润光泽,吸饱了汤汁,汤汁中有酱油和另外一种不知什么油熬制的味道,还有蒜末咸辣味,吃一扇奶白莹润的生蚝,透明饱满的蚝汁被夹,有如礼花“嘣”一声从天而降,小小的水花四处溢开,汁爆唇齿,一时间,口齿生鲜,甜味鲜味辣味蚝肉的味道一齐涌上喉间,直达大脑。


    贾掌柜觉得,吃过这家,他再也吃不下第二家做的蒜蓉粉丝蒸生蚝。


    海鲜炒饭也是一绝,黄金般的炒饭粒粒饱满,每一颗都像吸收了虾、八爪鱼的汤汁鲜虾粉嫩透明,一圈又一圈的八爪鱼Q弹爽口,贝柱细腻黏稠而不沾牙,青葱鸡蛋点缀其间,橙黄柳绿,与黄金炒饭相得益彰,每一口都是视觉和味觉相辅相成合二为一的盛宴,简直让人吃得停不下来。


    身后的另一个客人也和贾掌柜深有同感,水晶虾饺那薄如蝉翼的外皮,粉虾汁水在口腔舌苔上乱窜,甜美得他一个接一个,三两下就把一盘虾饺吃得精光,一份鱼肉疙瘩汤更是让他爱不释手,浓郁的面汤掺杂了鱼肉的鲜嫩,却一点腥味都没有,一碗又一碗,喝到后面甚至嫌弃店里陪的碗太小,直接就着盛汤的海碗喝,“咕咚咕咚”一口又一口,连旁边一块来的朋友跟他说话,他都跟聋子一样什么都没听见。


    而坐在他对面的朋友,只能眼睁睁瞧着他不断滚动的喉结干着急,“不是,哥儿们,你咋这么不讲武德,直接捧起海碗直接开喝了,倒是给我留点啊你……”


    晚上姐弟俩例行关起门数钱,今日的客流量没有第一天高,但是因为半价优惠活动结束,营业额相较昨日却提高了不少,今日营业额足足有一千文一百二十九文钱,桑榆揉着肩膀听桑泽汇报今日的营业情况,原本被揉痛而皱着的眉头,也渐渐舒展。


    “扣掉买海鲜肉菜的成本,至少也能赚个八百文,净赚比之前摆摊多了一倍多,”桑榆笑道,“值了,咱俩一天的辛苦总算没白费。”


    “昨日买菜成本,加上上次阿姐付给樊阿奶他们海鲜的银钱,成本拢共是三百一十六文钱。”


    “也就是说今日净赚八百一十三文,和我估的差不多。”付给樊阿奶他们的海鲜成本还要摊到这三日的卖生腌的营业额里一块算,也就是说,今日他们实际应该不止赚这么多。


    因禁渔期的缘故,海鲜价格没之前便宜,海鲜相关的菜品她不敢一下准备太多,怕准备多了卖不出去,而生鲜类不经放,一不小心就放坏了。所以除了长盛不衰的生腌和几样甜品饮子,今日上新的菜品不多,合计不超过十样,


    目前有意控制菜品数量,每日都能赚一两银子多,这样算下来,要是以后海鲜供应上来了,菜品增加,每日净赚肯定不止这个数,保守估计至少能有赚一两。


    仿佛看到退休的日子在向自己招手,桑榆觉得这日子越过越有盼头。


    只是到了晚上倒完泔水,刚合上门,外面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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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传来声音。


    钟宁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海鲜炒面,以至于这次他完全没听到身后的开门声。


    今晚那条讨人厌的狗总算没跟来,平时这狗总跟他抢吃食。


    他从闹饥荒的北边老家一路逃亡到这里,到沧浪县的时候就剩他一个人,亲人族人不是饿死就是不知道流落到哪去。


    算起来,他在这条街上已经流浪了一个多月,除了前几日在码头干过三天活,还被赖工钱不还后,他已经很久没吃过饱饭,平时就靠各户人家倒出来的泔水里扒拉点吃的。


    他蹲在外面街角,不例外地被这家食肆散发出的肉香味吸引,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家渔家傲食肆门口。


    看到那些人坐在里面瞠目结舌后,大快朵颐的样子,他不止一次吞了吞口水,见到有人出来,桌上还留着残羹剩炙,他很想进去把盘底舔个干干净净。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他趁那个小跑堂不备,悄悄溜了进去。


    正在他挑中其中一个人走桌未空的目标,手还没碰到,但他能感觉桌上的汤汁似乎还是热的,手哆哆嗦嗦伸向其中一个盘子,正打算拿起来开舔的时候,被那个小跑堂叫住了。


    做贼心虚的他被吓了一跳,这一跳就跳出了这家饭店,但是他还是不舍得离开,太香了,哪怕让他吃点残羹冷饭也好哇。


    于是他在食肆外面徘徊,直到一个男人警惕的眼神紧紧盯住他不放,他被看得发毛,正犹豫着是不是该离开,那个厨娘出来了,她也朝他这边看来,他脸上发烫,饶是脸皮再厚也禁不住一而再再而三被人盯梢,然后他跑了。


    想着等晚上就好了,晚上这条街上的泔水桶里任他挑选,这户人家的当然也不例外。


    可是那条该死的狗非要跟他抢泔水桶,别家门口也有泔水它不去,偏要跟他抢这户人家的,他气性上来,偏偏不放手,结果这一闹,被食肆的主人听到了动静,赶着出来打狗,和他。


    他落荒而逃,可是今晚依然准时出现在这里。


    白天的香味再次诱惑他犯罪,虽然这泔水就算不是他吃,也是给猪吃。他这也不算偷吧,就是……有点丢脸。


    他都沦落成街头乞丐了,还管丢不丢脸干嘛,脸面能让他吃饱吗?明显不能。


    怪只怪他现在这副身体太差了,去找活干,个个嫌他瘦得跟竹竿似的,力气比小娘子还弱,活干他,不是他干活,怕他倒下了还得给他寻医问药,哪有人愿意要他。


    前几日好不容易找到码头搬运工的活,结果被人家白嫖三天力气不给工钱不算,他气不过回去找工头理论,还被打了一顿,连好好的衣服也被揍烂了。


    眼下这海鲜炒面正是他白日里躲在门外,偷看到进食肆里的食客吃过的。


    这次不是泔水,而是单独放在泔水桶盖子上,一整盘海鲜炒面,虾肉晶莹透亮,炒面闪着油光,连点缀其中的葱花都显得可爱亲切。


    他来不及思考,头脑一热,直接整盘端走,蹲坐在墙角,拿手抓了一把就往嘴里塞,这一塞就停不下来了,一把两把三把,直到将盘底舔得比刚洗过的还干净,他方恋恋不舍转过身来,想将盘子放回原位,就见到这家食肆一大一小两个主人站在他身后,正盯着他瞧,也不知在这站了多久。他整个人直接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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