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民志死了?”
元初弦捏着手机,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答复,只得低声呐呐重复了遍。
“初弦姐,你有什么头绪吗?虽然我们分部这边还没有人对你提出指控,但是……”
“江辰,不要被卷进来,离我远点,这通电话,我可以当作没听见。”元初弦哑声道。
“可是……”
“南家很多事情比你想的要复杂。老实在你的北郡分部耍闲职就好,别参合进来。”
江辰在电话那头倒吸一口凉气,“初弦姐,你在说什么——”
元初弦没有过多解释,把电话挂了。
她猛地推开门,却看到南流景正站在她门口半步之遥的地方。
“偷听呢?”元初弦心里好气又好笑,“没想到南家少主居然也舍得纡尊降贵,来偷听我的墙角。”
“你别误会。”南流景用手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一声,“我没有关心你的意思。”
“当然,毕竟你的心里永远只有你自己。”元初弦勾了勾唇,却没有看着他说话,“别跟着我,我有点事情。”
她想出门,却被南流景挡了下来。尝试了几次,元初弦都没法到达门口,更别说摸一摸门把手了。她冷着脸拔出绛月,凛然面对南流景。
“元初弦,你要和我刀剑相向吗?”南流景没有反抗,甚至连武器都没有拿出来,他盯着元初弦,那双姣好的桃花眼里有一瞬间的哀伤。
元初弦别开脸。
南流景的眼睛,是他浑身上下,最温柔的地方,也是她唯一不敢直视的:有时运筹帷幄,有时高傲骄纵,却在每每倒映她身影的时候,有着元初弦无法读懂的感情。
“是为了她吗?”南流景问。
她慢慢把刀收了回去。
“不是,你别瞎猜,只是我觉得张民志身上应该还藏着更多线索。”元初弦叹了口气,“你别管了,这又不是你应该管的事,你的当务之急应该是——”
“应该是夺回我属于少主的权力?还是别的?”南流景冷笑一声,“难道我不是少主了,你就要背叛我了吗?”
也不知道哪里讲错了,又开始这样咄咄逼人。
元初弦没空和他多废话,“我要出门。”
“不行。”
南流景像个幼稚鬼一样,伸开双臂。
“除非你能从我这里过去。”
“幼不幼稚,多大人了。”元初弦伸手去推他,却被他巧妙地闪开,两人这么一推一攘之间,也不知怎的,她重心不稳,差点直接摔进南流景怀里。
她咬牙切齿地抬起头,南流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粲然一笑:“就这么想要我抱你?”
“滚。”元初弦整理好衣服,没好气地说,“我不出门了。”
“不会我睡着了之后,你就偷偷溜出去吧?”
“我像是那种人吗?”
元初弦正义凛然。
“……”南流景盯着她虚伪的嘴角看了一眼,慢吞吞地说,“可是我觉得像。”
“滚蛋。”元初弦实在是不想跟他多废话,“我回房间睡觉了。”
“你要从窗户跳出去吗?未免有些不太优雅。”
这话说的,元初弦被气得够呛,甚至不太记得,自己一开始想出门是为了什么。
她转身严厉地看着南流景:“你就这么不想让我出门?”
“嗯,我不想大半夜给你收尸。”
元初弦刚想骂他,在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却咽下了即将宣泄于口的话,他深黑的瞳孔湿漉漉的,润着一层水光,在暧昧的黄光下,认真而专注地倒映出她的轮廓。
“我……我不出门不就是了,你别这样看着我。”
南流景听完她说这句话,很给面子地转身就走,元初弦的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
她看着他的背影,希望他能以朋友的身份再次拥抱自己,就算只有片刻的温存,也好过如今形同陌路。
可是她知道回不去了。
出国前一天,宣之于口的那些话,明知不可为却立下的誓言,都像层层叠叠的伤疤一样,一点点结痂,脱落,随着时间的拉长,只会趋于平淡。
不似电影小说里的轰轰烈烈,最大的可能,是两人淡然处之,不像情人,也不像朋友,交流也仅限于工作中的往来。
元初弦是南流景的少行官,这个职位意味着少主的御用亲卫,也是旁人难以企及艳羡的职位之一。
可她从未因这个身份开心过,或者说,这个莫须有的荣耀只是一顶沉重的王冠,其中藏着锋利的袖剑,随时能取她性命。
此夜注定是长夜。
元初弦躺在床上,切身实地地感受了一回何为孤衾难眠。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元初弦穿好衣服,急急忙忙地推开房门,却发现南流景已经在客厅了,他和江辰在说着什么,见到她出现,两人颇有默契地不语。
“你们都在呢。”元初弦笑了一下,“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的?”
“初弦姐,是这样的,我们在城市里发现了魔女残党活动的踪迹,和‘伏羲’通缉令中的信息高度重合,特地想来问问你……”
“我不知道。”她一口回绝,“今晚我一直在酒店,从监狱回来以后,我就没出去过。”
她一边说着,一边暗自感叹,幸好自己听了南流景的话,今晚没有冲动出去寻找线索。
否则现在被怀疑的就是自己了。
“我可以作证。”南流景没有看她,他斜靠在吧台边上,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喝一点吗?”
“我开车来的。”江辰说,“谢谢,不用了。”
“对于灵能者来说,消化酒精应该是很轻易的事情。”南流景笑了下,元初弦知道他又开始了,实际上这人就是个一杯倒,却偏偏爱在别人面前拿出千杯不醉的气度来。
或许是这个基因在他身上不表达,偏偏和他作对,南流景对酒精的浓度极其敏感,别人可能喝了好几杯还没事,他喝一杯直接不省人事,是灵能者里为数不多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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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差的。
“……好吧,那来一些,反正不能太多,不然一会我要被交警抓了。”
南流景倒了一杯酒,将酒杯递给江辰,他的手指骨节匀称,隐隐能看见白嫩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和杯壁相贴的皮肤,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红,那是一双精致的,但是有力的手,元初弦曾经见过它的主人,因为喝醉而浑身泛粉的样子。
醉倒的南流景,总归是可爱一些,至少那张平日里说话动不动就带刺的嘴,是坦诚的。
她微微有些出神,完全没听见南流景的声音。
“初弦?”他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要喝吗?”
“那来一点吧。”元初弦笑笑。
元初弦注意到,他趁着倒酒的功夫,偷偷把自己那份酒倒掉了一些。
江辰倒是没注意,一边看着夜晚的江景,一边摇晃着红酒杯,“你别说,这里风景还不错。”
“给,你的酒。”视线收回,他的手赫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元初弦抬起头,他的眼睛依旧映出她的倒影,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谢谢。”她接过酒,坐到江辰旁边,也看着江景。
元初弦心里有事,一杯酒喝的很快,她觉得不够,又自己给自己倒酒。
“其实我本来不想过来的,但是我们分部的人说,如果我不来,就让其他灵守过来看看情况。”江辰唉声叹气,“我怕他们为难你们。”
西南边陲情况复杂,扎根于此数百年的各种灵能家族势力错综交织,摩擦不断,常有纷争。江家算是其中较大的一支,平素在当地也有一定的威望。北郡分部能成功建立,都要多亏江家这一代的家主,元初弦听闻他十分崇敬南家,据说在他求学的过程中,还曾到白梅山和锻造所进修过。
毕竟,白梅高中是可以和梅斯菲尔德学院齐名的灵守教育机构。
梅斯菲尔德学院是锻造所下属的预科高中,提供灵能相关的A-level课程,在灵能教育方面属于是世界第一档的,而白梅高中近几年才逐渐享有国际声望。先前南流景便是被保送至锻造所继续深造,元初弦想过和他一起去,但看着梅斯菲尔德学院比天高的学费,她还是选择了放弃。
当时的元初弦,只是一个刚刚从白梅高中毕业的学生,甚至连工作都没有,少行官的工资只够她衣食住行的。
南家家长们认为家族年轻一代最好的大学就是工作,白梅高中的学生毕业后,喜好学术的可以申请保送国内的重点大学,当然,里面没有任何灵能相关的课程——也有的选择出国留学。像这样保送到锻造所的,都属于凤毛麟角。其余既没有钱留学,也对继续深造不感兴趣的,就直接参加工作了。
而江家的家主,是出了名的不爱读书。
可想而知,江家的实力有多么雄厚,才能把这位不爱读书的家主塞进锻造所。
元初弦当然知道他的话属实,自己也算半个当年事件的亲历者。
如果没有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或许,她根本不会与南流景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