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拔出祭祀刀,冷着脸,面向敌人。
“呀,这样可不好,为什么要用这么可怕的东西对着人家~”从声音分辨不出雌雄的白面具坏笑着,“小姐姐,作为淑女可不能这么凶狠哦~”
“你杀了北郡分部的人。”元初弦说,话音间带着毋庸置疑,“我不觉得需要和你讲道理。”
白面具“格格”地笑起来,像个不谙世事的劣童,轻轻地哼唱起来,“蓝帽子,红裙子,吃了直接翘辫子;白面具,黑面具,猜猜是谁的玩具?”
他一边唱着不成调的童谣,一边跳着并不存在的方格,和那难以让人移开目光的面具不同,他穿着精致的套装和小牛皮鞋,圆头的鞋面擦得锃亮,踏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踢踏声。
元初弦依旧举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心跳也和刀尖一般,迫在眉睫。
说不清是谁先动,元初弦的刀尖堪堪擦过白面具,觉察到对方进攻的意图,她旋身刺向白面具,却被对方轻而易举地化解。
那人显然是个耍双刀的好手,进攻随性恣意,像一只在水面飞翔的鸟儿,元初弦一面暗暗惊讶于他的刀法,一面应接不暇。
毫无疑问,眼前的人是一个习武的高手。
元初弦自己的二流刀法,完全是靠着灵力和本能在闪避对面的进攻。
刀刃直冲她的命门,她连忙闪躲,向后翻去,却还是没能来得及,只得拼命扭转身体,试图让伤口最小化。
可还是来不及,刀尖擦过脸颊,拉开一道口子,元初弦喘着粗气,停在原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一滴血沿着破皮的伤口处缓缓流下,她拭去血痕,血液渗入她黑色的袖口,融为一体。
“嘻嘻嘻,你很好玩,小白愿意和你玩~”白面具抖落刀刃上的鲜血,残酷冷漠的行为和稚嫩的声调截然相悖。
“……你到底是谁?”元初弦冷声问。
“嘻嘻嘻,亲爱的姐姐~这才愿意和我好好说话吗~”
白面具发出一阵笑声,元初弦依旧分辨不清他具体的声音,或许是因为用了某种混淆她认知的灵能。
“可惜呀,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我还没说完话,就想着对我动手,但是,连刚刚的那一招,也没法接下呢~”
眼前这个看似黄口小儿的白面具,居然杀了北郡分部的大部分人?
“……”
元初弦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人,他看起来个子比元初弦差不了太多,戴着面具,分辨不出具体的年龄。
这么有个性和风格的人,理论上应该是暗.网的高悬赏杀手一类的人物,但在先前,居然不为南家所知。
她微微蹙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眼前的人可谓是一个麻烦的对手。
元初弦回忆着方才二人的对决,明明看到的是来自正前方的攻击,却在实际躲闪的时候,感受到了来自左后侧的剑气。
如果不是她反应快,现在估计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到底混淆了视觉还是听觉?还是她所有的感官?
对方的灵能储量显然没有她的强大,可依旧是个难缠的对手。
她的目光移到那些倒在地上的北郡分部的成员,意识到自己只是走了狗屎运,而不是实力才侥幸存活的。
即便她是整个江北本部承认的,多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依旧在面临生死的抉择时感到害怕。
不能恋战。她迅速给自己下了这样的命令。
这个想法在她的脑海中稍纵即逝。元初弦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地形,寻找着脱身的方式。
在逼仄的楼道里战斗,对她来说没有优势。稍有不慎,祭神刀砍到墙上,基本相当于自断臂膀。可对于对方的短刃双刀而言,却根本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要是能转移战场,到外面去——她有自信提高胜算。
她抬头,却猝不及防地发现,白面具正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姐姐,你想逃吗?”
什么时候看穿的?
元初弦自认为,自己已经把想法掩盖的天衣无缝,外人基本看不破她的情绪变化。
她眸色的幽暗似乎肯定了白面具的猜想,元初弦听到他在笑的声音,而且很确定,发自内心:“姐姐,你的刀告诉我的,你想逃跑了。”
刀?
元初弦低头看向手中的祭祀刀,如往常一样,发出阵阵嗡鸣,根本没有找到有什么不同之处。
一把刀能出卖主人的情绪?未免有些扯淡。
但,元初弦清晰地认识到,面前的人没有说谎。
她也相信他不会在这种情况中说谎,很莫名的,就是有这种感觉。
“姐姐,你的刀跟我抱怨,你不如以前的决心坚定了,你在动摇。”白面具的声音中有种淡淡的愉悦,“它还说,你根本没有考虑过它的感受。”
“它不是什么祭祀刀,本就是该用鲜血铸造的杀刀。”
元初弦正视这个少年。
如果说,前面对少年的看法,多少有些她向来有之的恃才傲物,那么现在,她已经彻底把面前的人当作自己的对手。
不管是战还是逃,都不能拖延太久,她想。
白面具忽然动了。
元初弦看不清他的动作,下意识靠着本能格挡着,刀剑铮鸣,撕裂空气发出愉悦的啸音。
手指震得发麻,她好像有些明白了,先前白面具说的“战斗的愉悦”是什么意思了。
刀剑缠斗的声音不绝入耳,元初弦就算刚刚吃饱了饭,身体也因这几天的劳累有些疲惫不堪起来。
小臂酸涩,眼睛几乎应接不暇而干燥胀痛起来,先前逐渐激起的肾上腺素因为持续无聊的战斗大有衰退的趋势,大脑却无比清醒地告诉她,随时都有可能丧命,根本没有无恙离开的退路。
——要在这时候用灵能吗?
元初弦咬紧唇,应接不暇的攻击让她没有办法思考太多。
如果使用灵能,必须保证百分之百的脱身,以她现在的体力和灵能量,只能使用一次灵能。
——可在对手灵能未知的情况下,这就成了一件很危险的事。
最坏的结果是,没能成功打败对方,同时还会被对方抓住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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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溃于此。
她可不想死在这种地方,不明不白。
白面具的嗤笑声近在耳畔,“姐姐,要是不专心的话,可是会被杀的哦~”
他加快的进攻似乎也在佐证这句话的真实性,元初弦不理会他的自说自话,在下一次攻击前拉开距离,暗中掐决,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破!”
爆裂声在狭窄的走廊中回响,白面具向后跳去,他方才所站之地已经被元初弦炸出一个坑来,甚至能看到裸露的电线。
元初弦没有恋战,没有趁势乘胜追击,而是向外逃去。
白面具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被元初弦诈了,又急又气,跟上元初弦的身影。
元初弦在夜风中奔逃。
她一面回头,用术法炸向白面具,试图延缓他的脚步,一面拼尽全力,将剩下的灵力用于逃亡,尽量和白面具保持距离。
她必须精细地计算灵力,这样才不会在脱逃前倒下。
白面具大有种不追到她不愿罢休的架势,这不远不近的距离让元初弦感觉自己是被追赶的猎物,让她很不舒服。
她在原地站定,盯着白面具身上可能出现的破绽,亮出祭祀刀,提前掐诀布阵。
白面具浑然不觉般,闯进了她的阵法,进攻的身姿却丝毫没有停滞。
不,不对——
他知道我会在这里埋伏。
等元初弦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阵法被反噬的痛苦迟缓地流入血脉,如千万蚁虫在骨髓中作祟咬啮,她双腿酸软,跪坐在地上,却依然咬紧牙关,高傲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
“姐姐,”白面具站在她的面前,用刀抵住她的咽喉,“你输了。”
元初弦吐出一口血,溅在少年的脸上,他也不恼,只是从裤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淡然地将脸上的血渍擦拭干净。
“趁早认输吧,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至少让你下半生体面地苟活着。”白面具嗤笑。
“输?”元初弦似乎听到这句话,麻木的身体逐渐有了反应,她笑了,声音中隐隐有些癫狂之意,“我的字典里,还没有这个字。”
从未感觉身体如此轻松,四肢百骸中灵力充沛,自三年前常驻身体的麻木感被驱逐了,甚至连每一根发丝,都能清晰地感受力量的涌动。
上次如此恣意地释放灵能是在什么时候呢?
依稀记得,是个和今天差不了多少的冬日。
只有在使用灵能的时候,元初弦才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活着。
“你确实有一点没说错。”她缓慢地开口,“只是你搞错主语了。”
“现在趁早投降,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白面具有些不可思议地开口,声音中的笑意收敛了些:“按照评级计算,应该已经消耗了大部分灵力才对,「天衍」没有算错的可能……”
“对于其他人来说,是的。”元初弦笑笑,“可对于我而言,未必如此。”
“谁告诉你,我只能按照一个人来计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