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的人。
元初弦将目光从窗边收回,结界早已解除。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下微乱的发丝,抬起脸看着自己的下颚,有一滴血液,她轻轻拭去,从上面没有感知到任何灵力波动。
她将指尖放入口中,咸的,夹杂着一丝腥甜。
同常人的血液无异,毒性尚不可知。
元初弦轻松推开门,回到座位上,时间似乎并没有过去多久,母女二人依旧在睡觉,她尽可能蹑手蹑脚地落座,拿出那本昨晚未读完的书,继续阅读。
刚刚的事情却一直在脑海中盘旋,元初弦看了会书,思绪还是不可避免地更迭,她揉了揉胀痛的双眼,长时间缺乏睡眠让她的神经都紧绷着,这也难怪,从南流景回国那天起算,她已经差不多三四天没睡过好觉了。
真是个让人为难的人。
可是他偏偏曾经那么叫她喜爱。
不能再想他了。
元初弦匆匆将关于南流景的印象悉数打包,扔进记忆深处的垃圾桶,决定一段时间内都不再想起这个人。
接下来的旅途几乎可以说乏善可陈,让她昏昏欲睡,快到北郡站的时候,元初弦几乎被骤然的急停吓醒。
老式的闹铃响个不停,乘务员催促着尽快下车,她慌乱中收拾好书本,却发现有一页书角被撕掉了。
来不及思考,她整理好行李,风风火火地提着行李下车。
北郡站相比上一次她来的时候,变化了不少,车站修葺一新,她提着行李箱,随着人流走下火车,在排队等候电梯的时候,却感觉似乎有人在偷窥她的背影。
如芒刺在背。
可一转身,那刺探的目光又失去了实质性的来源,仿佛这不过是她的又一次多虑和幻觉。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可又正好排队到电梯,只能提着箱子慢悠悠地站上台阶,盯着前面无聊的背影缓缓下楼。
窥视如同逐渐实质化的恶意,让元初弦毛骨悚然。不过好在进入更加拥挤的人潮,这种感觉就彻底消失了。
她拎着行李箱下楼,一早元初弦便在家族内网上预定了北郡分部的住宿,一般来说,这种住宿都是绝对安全的。她一边走,一边看着手机,电量显示快要没电了。
“真倒霉……”她嘟囔着。
不幸中的万幸,可能是那个女人没有劫持火车。
她应该和男人是一伙的,隶属于同一个组织,说话方式都极为类似。
元初弦叫了辆出租,忍着山路十八弯带给自己的眩晕感,坐在前排吹风。北郡又叫山城,得名于高低起伏的地势,坐落于大山之中,得益于地理因素,四季泾渭,多雾而少雪,温润的气候宜人,如果不是父母的事情让她忧心忡忡,估计这会是一次不错的旅行。
司机将她放在路边,热心告诉她酒店就在不远处,车子开不进去,接下来的路只能由元初弦步行。北郡变样不少,她几乎要认不得这些街道,靠着手机导航,才终于找到一个疑似落脚点的入口。
空气中飞舞的灰尘弄得元初弦有些难受,她走进建筑,发现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大厅并没有亮灯,整个酒店大堂透露出荒谬的衰败,她皱起眉头,把行李箱拖到前台后,站在原地,倏然抬起头,天花板上是一幅显然对于这个酒店来说,远超预算的浮雕。
她有幸曾经见过这些浮雕的原作,在西斯廷教堂,米开朗琪罗创作了这些具有宗教意味的画作,也因此享誉世界美术历史。元初弦用手机电筒照射着这些浮雕,冷白的光下,亚当的眼睛就像是淬着毒的蛇,她莫名有些胆寒,关掉了手机电筒。
住肯定是不能住这里的。她想。
得尽快找个别的落脚点。
酒店看起来已经很久无人使用了,和家族内网上的情况完全相反,她甚至还看到了日期很新的几条评论,排除自己进入结界和北郡分部一夜之间变成这样的不太可靠的想法,似乎正确答案就只剩下了“北郡分部早已衰落”的这一事实。
元初弦再度确认,这个地方毫无灵力波动可言,她转身走向门外,天空依旧是她进来时的颜色,灰沉沉的,甚至看着要起雾。元初弦准备在起雾之前找到一家新的酒店。
运气还不错,就近找到一家下榻的酒店,老板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震惊于她要房之快,嘴里抱怨了几句诸如“为什么不早点预约”,元初弦想自己如果是在假期,肯定会投诉一下这家酒店的服务态度,但她急着回房间洗澡,也不打算和老板计较了。
在绿皮上呆了差不多快两天,她的怨气比鬼重。
洗完澡后,元初弦一边预定了最近的五星级酒店,一边打开了家族内网。
“服务态度差”,这是五天前的评论,打了三星。
还有一条3个月前的评论,“还不错呀。”是五星好评,有一张图片。
元初弦点开那张图片,拍摄的就是刚刚的酒店大堂,照片一角正好拍到穹顶的浮雕,元初弦觉得似乎哪里有些奇怪,但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只好作罢。
她换了件衣服,囫囵穿上一件羽绒服,打算先去附近的小店里吃碗小面,再做打算。
别的可以暂时亏待自己,吃饭不行。
楼下的老板很热情:“小妹,你要吃什么面呀?”
“少辣一点的就好。”元初弦说,“我刚来这附近,想问问成安酒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成安酒店就是家族酒店对外的招牌,她不动声色地继续说,“我之前在网上预定了这家酒店,结果今天一去看,居然关门了,这不,折腾了半天才有空下来吃饭。”
“哎呀,那家店……”老板像是听到什么忌讳一样,“你可别跟外人提。我看你像学生,我才跟你讲的。”
元初弦因为长得小,即使毕业了还是容易被人误认为是学生,靠着这点行了不少便利。“老板说说呗,我再要份抄手。”
“好好好,你要红油的还是清汤的?”老板喜上眉梢,挥舞着锅铲转身进了厨房,“要葱不要?”
“要一点吧。不要太多。”元初弦有些好奇地追问,“嬢嬢,到底是什么事情呀?”
蒸腾着热气的小面端到桌上,元初弦尝了尝咸淡,刚刚好,面条口感丰富有嚼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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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忍住多吃了几口。
“嗯……那家店,其实已经关门很久啦。”老板说,“大概是半年前,我就经常听到有客人议论那家店。你是怎么定到的?”
“我有个亲戚是在这里做旅游的,可能不小心定错了吧。”元初弦轻描淡写地揭过,“面很好吃。”
“喜欢就好。”老板笑眯眯的,“之前有个客人来北郡,几天都没吃好饭,到我这里,才说算是吃到一顿好的。”
“是很好吃。”元初弦吃完一碗面,甚至感觉有点撑,连忙让老板打包剩下的抄手,“抄手我回去当夜宵吃吧,实在有点吃不下。”
“好嘞。”
接过老板递给她的打包盒,她先是回到了酒店,把行李整理好之后,便准备前往刚刚预定好的酒店。
办理好入住后,元初弦准备去北郡分部看看情况。
北郡分部的办公地点并不在成安酒店,成安酒店不光对内,也向外开放,并不适宜当据点。
北郡分部真正的地点在一处偏僻不起眼的写字楼,元初弦打车到附近,走进大厦内部,绕过空无一人的安检闸机,上楼来到办公区。
依旧没人。
元初弦已经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她拿出手机,正巧这时王梅梅给她打电话:“初弦,你之前让我分析的结果出来了,确实不是同一个人。”
王梅梅是她的师姐之一,目前在南家术部负责和生物化学实验有关的项目,分析血液和灵力,对她来说完全是顺手的事。
“北郡分部陷落的事情你知道吗?”元初弦问,“我现在在北郡分部的办公大厦,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不是工作时段……应该也没有人吧。”王梅梅的语气有些无奈,“你要不先休息一下?声音好沙哑。”
“和这个没有关系。”元初弦换了个姿势拿电话,“按照规定,这个点肯定也有值班的人的。”
“我帮你问问吧。”王梅梅说,“你闲的话要不去看看?反正是在休假。”
元初弦没有反驳,许璐去世,按理说最难过的应该是王梅梅,先前她们可谓是形影不离,但她既没有出现在葬礼上,看样子,也并不知道许璐的死另有隐情。
想起南清告诫她的话,终究是选择了闭嘴。
“行,我这就去看看,谢谢你帮我分析,回头请你吃饭。”
“嗨——都小事,你一个人在外面,还是要多加小心一些。大晚上的。”王梅梅告诫,“实在不行,明早再去看看呗。”
元初弦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这里的电梯都关闭了,她也不想爬半天楼梯,最后还不能坐电梯下楼。
当她正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却骤然停下了脚步。
“北郡分部的事,回头我帮你问问吧……喂?怎么不说话?”
电话的信号逐渐远离,像是沉在水里一般,朦朦胧胧的,听不清楚。
带着惨白面具的人,笑嘻嘻地站在楼梯的拐角,看着元初弦。
“滴答——滴答——”
分不清是忙音,还是血液渗透地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