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回到禾水,没能及时向长辈们问好,是晚辈的疏忽。”南流景不慌不忙的扫视全场。
“但也不必如此大动干戈,派人前来暗算我吧?”
“哼……你小子。”苏家的老爷子拄着拐杖,从人群缓步走出,“当年找不到你,南氏宗家嫡系血脉断绝,可谓是轰动整个灵界,南家的人早当你死了。”
“如今你在自己师兄的婚礼上大闹撒泼,于情于理,都该让你道歉!”
“我?道歉?”南流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若是我需要为我这一时的无礼道歉,那么你们是不是更应向许家的人道歉?”
葬礼过后便是婚礼,于情于理确实不公。
人人都心知肚明,这场婚礼结束后,本该进行的,是南屿的过继仪式。
南屿是南流景的堂弟,原本按照家族的规矩,是没有继承的权力的。
元初弦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这种情势下,她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要是让人知道了,刺杀南流景的刺客是从她这里逃跑的……
不论南流景自己的想法,其他人也会想方设法把她卷入漩涡。
元初弦看向台上的南映葵,发现她脸色几乎半白,但依旧镇定。她的丈夫挽着她的手,神色坚定。
看样子,他们两夫妇估计只知道南流景回来的事情,却不知道闯了这么大的祸。
元初弦打开手机,试图调取收押室的监控记录,却发现那里的监控,几乎可以说是,什么也没拍到。
唯一拍到的,只有她拿着蛇皮袋进入收押室。
她联系上昨天临时调派给她帮忙的人手:“昨天的那个人,之后有审讯记录吗?”
“……没有,”对面传来翻动书页的声音,“昨天我们谁都没管他,怎么了?初弦姐?”
见她许久没回复,对面一连发了几个表情包催促。
“……没什么。”
元初弦留了个心眼,看样子,只能自己去系统内网,查收押室的门禁权限了。
“许家……多谢南家少主挂念,小女去世,我和内人都憔悴不少。”许家家主低下头,“婚礼是喜事,再者,小女生前也算是南映葵养女元初弦的好友,好友的长辈婚礼还是要参加的。”
元初弦暗叫不好,这明枪暗箭的,最后还是拐到了自己身上。
她元初弦又不是拐杖,哪里需要哪里拐。
“流景,大家好歹都是同僚。南家这么多年,一直稳坐灵能者之首,需要的终归是王者之姿……”秦家老头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这是明里暗里说南流景小气,作风不行呢!
元初弦听懂了。
她是对这些人的党争不感兴趣,不过现阶段,骂南流景的有一个算一个,她都举双手支持。
“明白了。”南流景抿唇一笑,“你们的意思是,我南流景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
“话可不能这么讲。”南天仲最先站出来力挺南流景。元初弦记得他,他们几人都是中学同学,尤其南天仲,是和南流景一个寝室,同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首先,南屿就打不过南流景!”南天仲憋了半天,最后就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这人是来搞笑的吗?元初弦不由得捂脸。
不过随着南天仲的声援,家族里愈来愈多的年轻人走了出来,他们有人是看不惯老一辈作风的,也有人是支持南流景的。
元初弦看见,南屿的脸色有一瞬变得极为难看,心下不由得怀疑起来。
是他放跑了刺客吗?
不过南屿并没有权限——这一点元初弦还是了解的。如果没有同伙,南屿不太可能放出刺客。
再说,他多半也不知道,这是和自己父母死亡真相有关的刺客。
元初弦看向台上奄奄一息的刺客,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到对峙结束。
她还有很多话没问呢。
许家家主眼看局面越来越不好控制,连忙出来主持公道:“既然如此,那么走完婚礼流程,便尽快结束吧。”
没人敢说他的不是,毕竟谁都心知肚明,这场难得的婚礼没有延期,全凭许家人的大度。
南季青哼了一声,似乎觉得此事不该就如此作罢,看向台上,却发现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抢过司仪手中的话筒,站在台上,目光中似有泪花。
“父亲,”南映葵的声音微微颤抖,“我和墨时都觉得,应该让流景在我们的婚礼上致辞。”
元初弦一惊,看向南映葵,只见她低下头,隔着头纱,元初弦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对……是应该……致辞。”
元初弦心里是有些难过的。
她比谁都不想南映葵出嫁,正因如此。
元初弦比旁人更了解,南映葵为了这次婚礼,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
望着台上的南映葵,元初弦很想给她一个拥抱,可惜,不能。
“致辞就免了吧。”南流景想也不想,便拒绝了这一提议,“还是先让师兄和师嫂完成婚礼,之后再做别的打算也不迟。“
南映葵却开口了,“不……流景,我们一直都希望你能在婚礼上致辞的,不是作为家臣,而是家人。”
南流景看着她,神色复杂,他的身躯似乎在微微颤抖,可在下一刻,他挺直了腰背,走上舞台,接过南映葵手中的话筒。
一瞬间的变化,甚至让元初弦以为自己看错了。
“首先感谢今天到场的所有亲朋好友,看到你们生龙活虎的样子,我很高兴,知道有人离开了我们,家族也即将有新的生命诞生,也不由得感慨一句:生死伦常,不过尔尔。”
“在此之前,我准备了很长的一段发言稿,师嫂帮了我很多忙,甚至对我来说,有着救命之恩,师兄也是,差不多是我的第二位父亲。”说到这里时,他嘲讽似地笑了笑,俊美的脸上现出一点裂痕。
“我想,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确实应该为他们献上一句祝福,祝他们长长久久平平安安,百年好合。”
大厅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些。
他们像都没看见舞台中央的那奄奄一息的人似的,鼓起掌来,掌声和叫好声如洪水般淹没了那人痛苦的呻吟。
即便元初弦不喜欢此人,心也揪紧了一般,担忧起那人的死活来。
她可没有摄神取念的本事,要是这人死了,线索估计就全断了。
元初弦焦虑地扣着指甲,解锁手机,将脑子里想的东西都输入到手机备忘录里。
追查师姐的死,意外发现指向自己父母死亡的真相,线索瓶消失。
元初弦拿着手机发呆,压根没注意到身边有人要找她敬酒。
她有些疑虑地上下打量面前的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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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出自己并不认识此人的结论。
对方却有些不依不挠地将酒杯怼到她身前,大有今天要和她不醉不休的架势了。
“不不,我不喝,”她皱起眉,“我不能喝酒——”
“来嘛,初弦,我一直都很钟意你的……”
一只手冷冷地拿过酒杯,一饮而尽。
南流景冷着脸,耳尖微微发红,酒精的作用下,整张脸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起来。
“她说了不喝酒,就是不喝,没必要缠着她劝酒。”
言罢,又冷笑一声,“如果你想试试和我喝,也不是不行。”
元初弦愣在原地,倒不是因为南流景替她挡酒,而是她在认真思考,南流景他真的不会喝醉吗?
自己没记错的话,他可是个一杯倒。
“呃……少主大人……”那人见形势不对,连忙尴尬一笑,转身离开了。
元初弦也很想跑路。
奈何眼前的人将她钉在原地,他的嘴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
元初弦察觉到他要摔进自己怀里,连忙用手指点住他的肩头,这才避免了大庭广众下,自己和少主搂搂抱抱的惨案。
元初弦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退,收起自己的手,方才她绕开南家禁制,偷偷用了一个“术”,让南流景定在原地。
“不好意思,少主大人,我要回去工作了。”她灿然一笑,“不能陪您尽兴真是我最大的失职。”
“……”南流景眼珠子跟着她动,那张俊美的脸上了无生气。
元初弦一边偷笑,一边离开,她躲进卫生间,卸下厚重的衣服,恢复成一只蹑手蹑脚的猫。
她原地活动了一下手脚,目标很简单,有且仅有一个,那就是在男人死之前,把他带出来。
现在暂停领域内的时间,她有5秒的行动时间,要在这5秒内,把男人带进盥洗室。
不是容易的事情,但也没有多难。
「领域」这一灵能的上限很高,只要元初弦愿意,她甚至可以短暂成神。
但她暂时没有那个想法。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时,眼睛已经变为了苍蓝色,丝丝红色的、象征时间的丝线在眼瞳中流淌,裂变,发梢无风而自动——
还有5秒。
元初弦瞬移至男人身旁,他看上去快死了,时间的流速变得很慢,她看见有人动了动。
来不及处理了,还有2秒。
元初弦心一横,忍住厌恶的感觉,揪着男人的手,将他转移到会场外。
风声在两人彻底转移到走廊上的时候停止了,元初弦大口喘着粗气,听见警报声,整个会场亮起红色的灯光。
“一级警报,重复,一级警报……”
元初弦艰涩地吞咽,试图找回方才使用灵能的感觉,肺里像是灌了铅,沉重到无法呼吸。
远处传来脚步声,她来不及顾及太多,将男人拖进盥洗室,反锁上门。
“在这边!”
门外传来脚步声,但并没有在她所在的隔间停留。
元初弦松了口气,跌坐到马桶上,扭头盯着角落里的人。
他那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一口气似乎终于捯饬上来了,浑浑噩噩地睁开双眼,见到是元初弦,露出一个恶意的笑来。
“还真是你,费劲心机要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