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生不知这爹笑个嘛,反正她继续哔哔,“自古文人多讲究,看咱们大盛朝立国这都多久了,结果前朝那些个文人还扭扭捏捏,近期是近期吧?反正我听村里那个老村长嘀咕是近期才蹦出来几个应诏的,就能看出来,文人傲娇特要脸,皇帝陛下在急缺的情况下,招贤令可是下了又下,可是给足了他们的脸?”
“所以,我赌十年后,皇帝陛下……嗯,现在皇帝陛下好像五六十了吧?十年后可能是噶了……爹!”
楚长生捂着又被敲的小脑瓜,哔哔不下去了,红着眼睛瞪眼前便宜爹,“你干嘛又敲我?!”
干嘛?当然是敲你个小兔崽子咒你亲爷爷!太子爷心里哼哼,脑中杀来杀去的两队小人在眼前小兔崽子呱唧呱唧口无遮拦下,已经分出胜负。
当日,雨停之后,太子爷坐着牛车,带着穿戴一新的楚长生往县城去。
稻花村距离县城也就五里路,牛车因为太子爷新手上路,走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终于成功进城。
楚长生虽然很羡慕途中经过的大马哒哒哒,飞一般的速度,但亲爹再不给力,那也是亲爹,得夸!
“爹,您竟然真的会驾车?您真厉害!爹,您驾车真稳当,我一路上都没觉得颠簸,爹,您太厉害来了!”
虽然实在是夸不出一朵花,但翻来覆去夸一夸水废话,小楚村官早就十分擅长了。
太子爷很清楚现如今失忆后的宝贝“儿子”小甜嘴就爱夸夸,面上不显,心里还是很受用的,连带着先前身体上的那点子不舒服都没了,咳嗽两声,提着一篮子束脩,牵着楚长生,往巷子里面走去。
“夫子姓卢,武朝天佑元年二甲进士,遂城本地人,曾当过三年县令,后辞官归乡,开蒙童馆,名声极好。”
“……为什么要辞官?”楚长生问。
“因为……当官很难,武朝天佑帝时期,当官更难。”
楚长生懂了,但还是不认同卢夫子选择,毕竟想她当村官难道就很容易了?犄角旮旯里面的小小村官,她能硬生生苟九年,那可是真真的人民公仆,图什么?图的当然是领导拍胸脯给梯子就能往上爬啊。
封建社会的官那是爷,就算武朝天佑年乱象起,有权力倾轧,但县令一小卡拉米,一般二般都不太可能轮得到小县令被轧,毕竟上面人也讲究格调。而县令是一县之尊,手段到位,日子应该很爽才是……
甚至机会抓的好,指不定能比当今流民出生的皇帝老爷先一步黄袍加身!
除非——
“卢夫子,为什么不出仕盛朝?他可是进士。”楚长生问。
太子爷脚步顿了顿,低头看着一脸沉重之色的小豆丁“儿子”,唇角翘了下,又掩去,只道:“文人的想法,爹区区一商人,怎么知道呢?长生,你可以问问夫子。”
楚长生瞄了眼便宜爹,暗忖,这是亲爹无疑,真不怕你儿子我被戒尺打啊!
不过,“爹,咱们回稻花村还没几天,您对卢夫子还挺关注呀。”
太子爷:“!”
太子爷咳嗽,正思忖要怎么糊弄,就听“儿子”摇头晃脑,一脸我懂的样子说,“爹,您是不是也在琢磨科举的事情?大盛朝可不是前朝,不允许商人科考,您这么有远见,肯定也想过科举是不是?哎,爹您放心,您身体不好,有儿子我呢,我肯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给您考个……嗯,嗯??”
楚长生揉了揉耳朵,停下脚步。
“长生,怎么了?”
“爹,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太子爷拧眉细听,巷子里面很安静,是那种被他早就安排好后的安静,毕竟日后宝贝“儿子”要在这里上学,除了那卢夫子外,这巷子里面其他家都和稻花村一样,全部替换成了他手下的人,如今知晓太子皇孙莅临,这些人自然是本能地保持静默恭顺。
只原先他没注意,现在想来,太安静了也不好,小长生这么聪明,会发现的吧?
然而。
太子爷实在是想多了。
楚长生之前在村里,被敬着远着,完全是以为自己是新来的,还自带家产的缘故,村里人嘛,说好听点是淳朴,有眼力劲儿,说难听点,那都是各个都墙头草,风都没弄出东南西北呢,他们才不会傻不拉几得罪。
至于着巷子里面么?她就顾着跟便宜爹说话,没注意安静不安静,而现在,她没觉得安静,她觉得很吵,或者说刺耳。那种指甲刮擦玻璃的刺啦声,声音明明不大,但就是有一种发自灵魂的想要抖鸡皮疙瘩。
“长生?”
“爹,我……”楚长生揉着耳朵的爪子一顿,脑海中刺啦声停止,取而代之是机械女音一板一眼播报中:
【宿主你好,“明君系统”将为您竭诚服务!祝您使用愉快!】
话落同时,楚长生眼前一闪,蓝色光屏出现,开幕大大“明君系统”四个字,金光闪闪。
不久前才想了下,揭竿而起,先皇帝老爷先一步黄袍加身的楚长生:“……”
楚长生迅速叉掉蓝色光屏,小脸红红,被便宜爹蹲身,摸额头好几次,还是不放心想要转头先去医馆时,赶忙阻止。
“爹,我没事,我……我就是紧张,紧张!”
太子爷看着大眼睛瞪的圆圆,眨巴都忘了的小崽儿,自然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但,宝贝“儿子”太坚持,他想着“顺其自然”四个字,还是决定再顺一顺。
卢夫子可不知今日所谓的贵客登门,实际上是小神童来打酱油,他按照自己平日里的收学生程序一步一步,先询问学生基本情况:
“你叫什么名字?”
“楚长生。”
“年岁几何?”
“周岁六岁,虚岁七岁。”
“可曾入蒙学?”
楚长生想了想,记忆里面可怜小豆丁原主可是曾经头悬梁锥刺股过的,所以蒙学定然是上过的,但,她不确定自己学到了什么程度,记忆好像有,但就跟水中沉淀的金子,得捞一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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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都怪便宜爹性子太急,没来得及提前准备。
卢夫子见说是虚岁七岁,瞧着也就最多四五岁的小孩儿,忖度一番,再问:“《三字经》可曾读过?人之初——”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楚长生要一开始背的就挺顺嘴,没想到越背越顺,背完后,很有点感觉来了,不待卢夫子再问,径自背起来《千字文》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然后《百家姓》,再然后,《大学》、《中庸》、《论语》和《孟子》。
长长一个多时辰,楚长生有一种自己终于跨越学霸进入学神的飘飘然感,只此时学神楚深感口干舌燥,哪怕很想再试试能否把科举必考五经(《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也炫一波,也还是接过卢夫子递过来的茶盏,咕咚咕咚一口干。
卢夫子笑:“你基础打的很不错,只不知你父母对你是否有更大的期望?”
这话问的含蓄,换个真小豆丁,指不定还听不懂眼前夫子明知故问的试探,楚长生就不一样了,她立刻马上就规规矩矩揖礼肯定,“学生立志科举!”
“哦?科举?你科举为何?”
能为何?当然是当官啊!楚长生心里答地超大声,小嘴却抿紧拉直,好一会才郑重又一揖礼,书里书气答:“《论语·子张》中,学而优则仕,仕而优则学。学生心向往之!”
“哦,看来是想要做官。那么,老夫有一问:民之于官何谓?”
楚·前世人民公仆小村官·长·今生只想当官老爷·生:“……”
卢老夫子见方才还侃侃而谈,从言行举止到对答都十分小神童的楚长生,突然卡壳,不仅不失望,反而颇有点跃跃欲试的冲动。
毕竟,哪个园丁看到好苗子不想挪自家田里面的?这样才方便修剪打理,让小苗苗长得越来越好不是?
不过,先不急,再观望观望。
卢老夫子虽然很满意楚长生,但他老人家此时心理十分稳当,完全不知“人心险恶”,所以在将楚长生安排入甲班,送走这对楚家父子后,进了一墙之隔的会客室。
会客室内有一同样花把胡子小老头,只不同于卢老夫子身为夫子多年自带讲究,不仅衣着配饰,就连那胡须都是日常打理的精精神神,而小老头呢,胡子拉碴,头发半截,恍然一看,像是从哪家寺庙逃出来的还俗野和尚。
“李兄,久等了。”卢老夫子歉意作揖,自罚一杯酒。
被叫李兄的还俗野和尚哼了声,捏着花生米一抛,张嘴接住,就这么一边嘎嘣嘎嘣吃,一边阴阳怪气,“当年我就觉得你运气好,现在再看,我觉得你运气好的有点犯忌讳了啊。”
“此话怎讲?老夫……”
“行了,别老夫老夫的,都糟老头子一个,当谁不知道谁啊?当年考场拉裤子里面的也不知道是谁?要不是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