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演技这么好,那日师妹是否早有预料,这才故意当着众人的面不慎落湖陷害于我?”
魔头语气阴测测,缓缓掐住她脖子,“你说,这几道鞭伤,要是落在师妹这身细皮嫩肉上……”
“别别别,我错了——”
窒息感如潮水般朝她涌来,凌迩拼了命地挣扎。
然而几根藤蔓从角落钻出来,不容拒绝地绑住她四肢。
“放心。”
魔头轻笑着,热气随呼吸打在她侧脸上,手上一点点加大力度:“好歹同门一场,不会让师妹你太痛苦的。”
“啊啊啊啊!!”
凌迩一惊,从床上滚落刹那,脑袋砰地一下撞上床脚木柱,疼得她龇牙咧嘴。
听到动静,有人急急越过屏风将她扶起:“姑娘这是怎么了?怎的出了这么多汗?”
“……”
凌迩深吸一口气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怔怔地望着前方,眼底残留着对死亡的恐惧。
——原来是梦,还好是梦。
虽然距离执法堂那事过去已有半月,在此期间她又一直在原身独居的流云峰小筑修养,没再见过魔头哪怕一次。
可小命随时可能受到威胁的经历还是太难受,让人忘都忘不掉。
“又做噩梦了罢?”
年过半百的白发老妪拿出干净布巾给她仔细拭去鬓角汗水,触及脸上那道还未愈合的伤时动作明显顿了顿,眼神满是心疼:
“姑娘上次下山为何不去找奴,是嫌弃奴老了走不动么?”
这位老妪人称檀婆,是原身的奶妈。
原身原本出身于凡界一富裕商户,从小受尽宠爱,只可惜在她十岁那年家道中落,双亲因故逝去,全家上下数十奴仆一朝散尽,只剩下檀婆一个人愿意留下来。
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后来原身偶得仙缘,碰上在外游历的天谕宗掌门。
在白衣仙人摸向她头顶问她是否愿意拜他门下时,原身提出的唯一一个请求,就是想带上檀婆。
凌迩刚穿过来时恰逢檀婆跟着采买弟子下了山,后来听说采买队伍碰上了点麻烦,在山下耽搁了半个多月,这才回来。
“……怎么会?”
凌迩独居惯了,不习惯被人贴身伺候,于是下意识伸手摁住正贴着自己脸的雪白布巾。
檀婆露出个有些疑惑的表情。
凌迩咽了下口水,生怕她察觉自己已经不是原装,于是缓缓松开手,任她给自己擦脸。
静默好一会,她为打破尴尬,绞尽脑汁想了个话题试探性出声:“檀婆,我脸上这伤,医谷那边来人怎么说,能不留疤么?”
檀婆没发现凌迩的异常,只当她担心毁容,便缓声道来:
“说是能好,只是姑娘这伤沾了妖气,寻常丹药没法彻底去疤,想要不留痕迹,须得取来丹阳莲入药。”
说到这,檀婆特意顿了顿,才继续道:“不过姑娘放心,姬公子听闻后已决意为你下山亲取,姑娘只管坐着等便是。”
说话期间,凌迩悄悄观察她的动作和神态,见她确实没发现不对,这才默默松了口气。
至于檀婆口中的话她倒是没仔细听,只随意点了两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边檀婆言罢,又折身取来熬好的汤药一勺勺喂到她嘴边:
“执法堂那些人也是,姑娘明明受了这么多苦,为何还要罚姑娘去洗剑池洗剑整整三月,这也就罢了,还非得和那个不要脸的下等货色一起……”
嗯,这个“不要脸的下贱货色”大概率就是大魔头郁云没跑了。
半月前执法堂那场闹剧闹到最后,谁都没讨着好。周崇一鞭子定音,直接给她和魔头一块定了个私闯禁地的罪名。
不过考虑到凌迩落湖受惊,郁云又受了几鞭,两人都需要修养一段时间,是以这才将开始时间往后挪了半个月。
现在,半个月时间到了。
梦境中被魔头活生生掐死的场景犹在眼前,凌迩狠狠打了个寒战,生怕魔头在她镯子上安了什么窃听功能。
——要是檀婆再一口一个下贱货色说下去,说不得魔头等会就跑过来把她和檀婆一块串了。
她连忙装困打断檀婆施法:“好了好了,檀婆,我好困。”
檀婆欲言又止,只得替她熄灯离去。
确定人走远后,凌迩想了想还是摸黑起身,在正对着窗外孤月的桌子上摆了三个新鲜的桃子。
这还是檀婆在山下采买时特意买来的。
自入了天谕宗,像桃子这类凡界食物不被允许出现在弟子们的食谱中,说是会污染灵脉,致使灵气滞涩。
但原身很爱吃桃子,她也是。
桃子的淡淡清香随着夜风拂面而过,凌迩咽了下口水,对着桃子拜了三拜。
对不住啊。
她闭上眼,默默在心底同原身道歉,要不是她突然穿过来,原身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消失得这么快。
只是她也没有办法,她也是受害者。她能做的,也就只有祝愿原身能投个好胎。
做完这些,凌迩重新躺回床上,却没了半点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烙大饼。
她还是想跑。
凌迩定定盯着空中一点出神,以男主未婚妻的身份长期待在这里肯定逃不过原著里那一大堆狗血纠缠,更别提后期随时可能翻脸的魔头了。
如今只是开局不利被魔头扣了个手铐而已,又不是没路可走。
她转着腕上镯子,心想眼下距离魔头真正暴露身份的原著剧情点还有很远,想办法解开手铐逃出魔头手掌心大概率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
既然如此,她不得不开始考虑提升自身修为。
没有修为,就算侥幸逃出去恐怕也很难站稳脚跟。
要是她修为高些,这次出逃就不至于那么被动。
原身入天谕宗修行七年,修为已及筑基,想来天赋应是有的,她再努努力,不说超过男主和魔头,求个自保应该可行。
打定主意后,她不安的心这才稍定下来。
看天色估计离天亮也没几个时辰,凌迩索性不睡了。
她找来原身房中存放的所有书籍,挑出一两本比较基础的心法,在床头支起小灯细细翻看,虽然整体晦涩难懂,但不妨碍她全部背下来。
可凌迩没想到,正式开始修炼的第一天就遇上了滑铁卢。
由于天谕宗在主峰设有晨课,门内所有修为未达金丹的内外门弟子均不得缺席。
凌迩天还没亮就赶来了,今早是剑术课,她提前到本是想先熟悉一下所谓灵力。
可谁承想,她居然召唤不动原身的本命剑?
不仅如此,原身能熟练掌握的灵力到她身上却变得无比艰涩,憋了半天指尖才冒出一丁点白光,转瞬即逝。
一众弟子都在边上看着,凌迩手心生汗,不信邪地重复默念心法,试了一遍又一遍,本命剑却纹丝不动。
看她尴尬,与原身相熟的女弟子方琼走近安慰她:“许是师妹落湖受了惊,一时力有不逮也是正常。”
“是啊,师妹许久未练剑,生疏也在所难免。”
另一男弟子方辉俯下身去,将凌迩置于地面的本命剑小心捡起,以袖擦拭过后才抬起视线,触及她脸上面纱时,男子细长的眼微微一闪,尔后垂下眼皮,双手奉剑:
“凌师妹,请——”
原身的记忆告诉凌迩,这两人是亲兄妹,已入内门多年,算得上是原身的跟班。
凌迩抿住唇,正要去接剑。
忽地噗嗤一声,有人笑出声来。
“连自己的本命剑都唤不动,算什么修士。”
一异族打扮的墨裙女子双手抱胸冷笑一声,腰间铃铛随着她走近而发出声声脆响,娇俏的脸上写满不屑:“你们就哄着她吧。”
这位是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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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兽宗宗主之女,洛灵。
在天谕宗交流学习半年期间,和原身相互看不顺眼。
“你!”
方琼方辉想为她争辩,却被凌迩拦下来。
她的视线越过趾高气昂的洛灵,落到人群角落里那抹熟悉身影上。
郁云正单手支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边动静,似乎很期待她们打起来。
死魔头看什么看,鞭伤好了么就看。
凌迩悄悄翻了个白眼,手腕一转还剑入鞘,迎着洛灵挑衅的目光步步走近。
一条墨青色灵蛇钻出来立于洛灵肩上,朝凌迩威胁性吐舌。
洛灵并指召出双剑,眯了眯眼,“你做什——”
话音未落,凌迩在她面前站定,突然弯唇一笑:“这么说,你很会使剑了?”
洛灵抬下巴:“那当然。”
“那……”
凌迩话音拉长,就在众人以为她要和以往一样同洛灵宣战之时,她却话音一转,“你教教我成不?”
洛灵:“……”
她被凌迩的笑恶心到,扭头就走。
“诶诶别走啊。”
凌迩正要追上去,不巧这时,迟到已久的春和仙人赶到。
与仙人娇小的外形全然相反的凌厉剑气荡开,直掀得众人下饺子似的落入台阶下。
“落座”完毕,春和满意点头,随即从袖中摸出破烂书籍,一字一句照着念。
还没等凌迩从这番冗长深奥的段落中领悟什么,春和留下一句“你们自行参悟”就走了,连本书都没留下。
凌迩:???
她扭头看向其他弟子,却见他们满脸习以为常,直接原地解散,该干嘛干嘛去了。
方琼方辉想邀请她去小竹峰品茶,据说是医谷近年培育出的灵茶,服之通体舒畅。
凌迩哪里有心情喝什么茶,本想向这兄妹俩请教一二,又怕太崩人设,于是随口扯了个理由溜了。
名义上的掌门师尊早已闭关,太过亲近的师叔师姐她又不敢靠近。想来想去,凌迩按着原身记忆去了趟藏书馆。
可惜二楼及以上都不对弟子开放。
她只能在一楼到处翻,试图找到任何有关“换魂”、“灵力滞涩”的信息。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
凌迩满脸失望,眼看着窗外天色渐晚,快到去洗剑池干活的点了,只得放下书。
正要走时,却见拐角处一个灰扑扑的书简落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无意间撞翻的。
她走过去捡起一看,“灵蛊实录”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这是——
凌迩立即想到被自己误吞的灵蛊,拿书的手狠狠一紧,正要翻看。
就在这时,一个半人高的小童急急撞来。
“诶你这!”
凌迩手都没捧热乎,书就被小童一把抢过牢牢护在心口。
她瞪大眼,瞬间来了气,挽起袖子去捉他:“你这小孩怎么回事?怎么能抢人东西?!”
“嘻嘻。”小童一溜烟就跑了,绕着书架跑得飞快,显然对这里很是熟悉。
好在凌迩在实习的时候有过对付小孩的经验,追在他身后绕了几圈便停了,小心藏在书架边上,耐心等着小童绕圈回来。
果然——
没等多久,小身影转回来。
凌迩瞅准时机猛然现身,一把抓住小童衣领,将人整个儿滴溜起来,森然一笑:
“把书还我,不然……”
谁知话没说完,一道不知名的力量将小童从她手里提去。
沧桑低哑的老人音回荡在这一方空间:“这并非一楼的书目。”
言下之意是她无权翻阅。
凌迩愣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股力量把小童送到阶梯处。
小童冲她做了个鬼脸,得意一笑。
而后抱着书转过身去,背影一蹦一跳,消失在二楼阶梯转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