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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晨把丁香带回跨院,径直走进她的房间,点亮桌上的油灯,昏黄的光瞬间驱散了寒意。他转身去桌边倒了杯热茶,递到她手里:“喝点暖暖身体,夜里凉。”
丁香捧着温热的茶杯,指尖传来暖意,眼眶却又热了。她低着头,看着杯里晃动的茶沫,轻声道:“公子,从来……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看中过。”
在花船时,她是供人取乐的玩物;到了王府,她是任人摆布的物件。所有人看她,要么带着欲望,要么带着鄙夷,从没有人像肖晨这样,为她对抗流言,为她顶住压力,甚至在她决意离开时,疯了一样追出来。
“我看中你,不是因为同情,也不是因为一时兴起。”肖晨在她面前站定,目光认真得让她心跳漏了一拍,“是因为我看到了你的好——你的善良,你的坚韧,还有你骨子里那点不肯向命运低头的劲儿。”
他伸出手,轻轻将她揽进怀里。动作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却让丁香瞬间僵住了,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在我心里,你是个好女子。”他的声音贴着她的发顶,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你不比任何人差,不用因为过去的经历看轻自己。那些经历不是你的错,更不是你该背负的枷锁。”
怀里的人微微颤抖起来,压抑的哭声透过衣襟传来,细碎而委屈,像积攒了太久的雨水,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肖晨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任由她的眼泪浸湿自己的衣襟。他知道,这一路她受了太多苦,太多委屈,需要一个肩膀靠靠,需要有人告诉她——你值得被好好对待。
不知过了多久,丁香的哭声渐渐停了,只是依旧埋在他怀里,不肯抬头。
“以后不要走了,好吗?”肖晨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留在这儿,等风头过去,我带你去江南。那里有你喜欢的流水和船,有自由的风,没有人会再提起你的过去。”
丁香在他怀里,用力点了点头,眼泪却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这一次,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太久没有感受过的温暖和希望。
原来,真的会有人,穿过世俗的眼光,穿过她不堪的过去,看到她心里那点微弱的光。
原来,她也可以被人这样珍视着,护爱着。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温柔得像一层纱。
或许前路依旧有风雨,但此刻,这短暂的温暖,却足以支撑着她,勇敢地走下去。
而肖晨抱着怀里的人,心里忽然无比笃定——无论未来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不会再让她独自面对了。
有些遇见,注定是为了救赎。
他救赎她的自由,她救赎他的麻木。
如此,便很好。
丁香抬起头,眼里还蒙着一层水汽,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公子……你能陪我一会儿吗?”
她从未如此直白地依赖过谁,可此刻,被他抱过之后,心里那点空落落的恐慌忽然涌了上来,总觉得只要他一走,刚才那些温暖就会像梦一样消失。
肖晨看着她眼底的脆弱,心像被什么轻轻蛰了一下,柔声道:“好,我陪着你。”
他拉着她在床边坐下,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陪着。桌上的油灯跳了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挨得很近。
丁香慢慢喝着杯里的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她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肖晨,他正看着窗外的月亮,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没有了平日里的拘谨,也没有了面对王老爷时的紧绷。
“公子,”她忽然轻声开口,“你真的……不怕那些流言吗?”
肖晨转过头,笑了笑:“怕过,但现在不怕了。”他看着她的眼睛,“因为我知道,我做的是对的事。至于别人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丁香低下头,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心里渐渐安定下来。
是啊,有什么好怕的呢?
至少此刻,他在身边。
至少,她不用再独自面对黑暗。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偶尔有风吹过窗棂,带来远处的虫鸣。没有太多的话,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安稳。
直到油灯里的油渐渐少了,肖晨才站起身:“夜深了,你早些歇着吧。我就在外间的书房,有事喊我一声就好。”
丁香点点头,看着他走到门口,忽然鼓起勇气说了句:“谢谢你,肖公子。”
肖晨回头看她,眼里带着笑意:“好好睡。”
他轻轻带上房门,在外间的书桌前坐下,没有点灯,只是借着月光看着窗外。
刚才抱她的时候,她的身体那么轻,那么瘦,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他忽然很庆幸,自己追上了她。
有些事,一旦错过,可能就是一辈子。
而他,不想错过。
跨院的灯灭了,想来她是睡了。肖晨靠在椅背上,听着里屋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无论有多少风雨,他都会陪着她,一起面对。
肖晨回到房间时,李傲雪正坐在床边等他,见他进来,连忙起身迎上去,伸手接过他微凉的手,轻轻呵着气:“外面冷,怎么不多穿件衣裳?”
她没提丁香,也没问巷子里的事,只是拉着他坐到床边,从身后轻轻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声音温软:“少爷,最近城里的流言,都是关于丁香姑娘的。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她一个女子,总不能一直躲在跨院里,你说……她以后怎么办?”
肖晨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微凉的指尖,沉默了片刻,然后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李傲雪的眼里没有嫉妒,只有真切的担忧,这让他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他抬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坚定:“以后,就让她留在府里吧。”
李傲雪愣了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却很快化为温和的笑意:“也好,有我们在,总能护着她。”
“嗯,”肖晨点点头,握紧了她的手,“我们一起照顾她,一辈子。”
他知道,这个决定或许会引来更多的议论,或许父亲那里还要费些功夫,但他心意已决。丁香经历了太多苦难,他想给她一个安稳的归宿,一个不用再担惊受怕的地方。
而李傲雪的理解,更让他觉得这份决定有了底气。
李傲雪靠在他肩上,轻声道:“其实我看丁香姑娘性子纯良,只是命苦了些。留在这里也好,平日里我们做个伴,学点针线活,弹弹琴,日子也能热闹些。”
肖晨心里一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谢谢你,傲雪。”
“跟我说什么谢。”李傲雪抬起头,眼里带着笑意,“我们是夫妻,你的心思,我懂。”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纱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柔得像一层薄霜。
流言或许还会继续,前路或许依旧有阻碍,但此刻,房间里的暖意,却足以抵御一切寒意。
有些承诺,不必说尽,彼此懂得,便已足够。
而跨院的房间里,丁香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原本紧绷的睡颜,渐渐舒展开来,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或许,她也在梦里,看到了安稳的未来。
李傲雪为肖晨解着衣襟的带子,指尖不经意触到他温热的肌肤,脸颊微微发烫。烛火在她眼里跳动,映得那双素来温婉的眸子添了几分缱绻。
“少爷,”她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怯。
肖晨低头看她,见她眼波流转,与往日的端庄不同,便温声问:“怎么了?”
李傲雪没说话,只是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他的唇。那吻很轻,像羽毛拂过,却带着滚烫的温度。她微微退开些许,睫毛轻颤,声音细若蚊吟:“我……我想……”
余下的话没说完,肖晨已明白了她的意思。连日来的紧绷与压抑,在此刻化为汹涌的情意。他扣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不同于方才的浅尝辄止,这个吻带着隐忍许久的渴望,温柔里裹着不容抗拒的凶狠。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唇齿间的纠缠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又有着不容逃离的占有。
李傲雪被他吻得喘不过气,双腿发软,只能攀着他的肩才能站稳。他的吻从唇上滑落,沿着脖颈往下,滚烫的呼吸拂过肌肤,激起一阵战栗。她轻声嘤咛,带着几分求饶,却只换来他更紧的拥抱。
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帐幔上,缠绵交错。他的动作时而温柔如春水,细细描摹着她的轮廓,带着珍视与疼惜;时而又凶狠如烈火,仿佛要将连日来的委屈与担忧,都化作此刻的滚烫。
李傲雪被他折腾得浑身发软,眼角沁出湿意,连求饶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实在吃不消这忽柔忽烈的攻势。可心底深处,却有着被珍视的暖意——他的隐忍,他的挣扎,他的所有情绪,都在此刻毫无保留地袒露给她。
不知过了多久,烛火渐暗,帐幔落下,将一室的旖旎与温情,都藏进了沉沉的夜色里。
帐内烛火昏昏,李傲雪软在肖晨怀里,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脸颊泛着潮红,连说话都带着几分慵懒的喑哑:“少爷……你太热情了,看你把我弄的……”
她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带着嗔怪,眼底却漾着水光,藏着化不开的柔情。方才那番情动,他温柔时能将人溺在蜜里,凶狠时又让她招架不住,此刻浑身酸软,连抬胳膊的力气都快没了。
肖晨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拥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呼吸尚未平复,带着灼热的温度。他低头吻了吻她泛红的耳垂,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几分戏谑,又藏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意:“谁让你那么勾我。”
方才她踮脚吻他时的羞怯,眼波流转时的缱绻,还有那句没说完的“我想”,像羽毛搔在心尖上,勾得他所有的克制都溃不成军。连日来积压的压力、担忧,在此刻都化作了汹涌的爱意,只想将她牢牢锁在怀里,感受这份真实的温暖。
李傲雪被他说得脸颊更烫,往他怀里缩了缩,嗔道:“明明是你自己……”
后面的话被他的吻堵在了喉咙里。这个吻不再像方才那般汹涌,带着事后的温存,轻轻辗转,像春风拂过湖面,漾起圈圈涟漪。
“累了吧?”肖晨松开她,指尖拂过她汗湿的鬓角,语气里满是疼惜。
李傲雪点点头,眼皮沉重得快要合上,却还是强撑着说:“明日……还要去看丁香姑娘呢……”
“嗯,让她多睡会儿,咱们晚点去。”肖晨替她掖好被角,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睡吧,我在。”
李傲雪“嗯”了一声,往他怀里靠得更近了些,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皂角香,心里安稳得不像话。很快,便抵不住倦意,沉沉睡了过去。
肖晨睁着眼睛,看着怀里人恬静的睡颜,手指轻轻描摹着她的眉眼。连日来的紧绷,在此刻终于彻底松弛下来。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隙洒进来,落在两人交缠的手上,温柔而绵长。
或许前路依旧有风雨,但只要身边有她,有想要守护的人,便有了披荆斩棘的勇气。
他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随即也闭上了眼睛。
长夜漫漫,有彼此相拥,便是最好的时光。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帐内,李傲雪在一阵酸痛中醒来。刚想坐起身,浑身却像散了架似的,尤其是腰肢处,酸软得厉害。她挣扎着挪到床边,双脚刚沾地,就踉跄了一下,差点站不稳——昨晚被他折腾得太狠,此刻连走路都有些吃力。
她扶着梳妆台坐下,对着铜镜一瞧,顿时红了脸。脖颈处、锁骨上,全是深浅不一的痕迹,像一朵朵暧昧的花,怎么遮都遮不住,连领口都掩不住那抹春色。
正懊恼着,肖晨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醒了?”
李傲雪拍开他的手,嗔道:“都怪你。”
肖晨看着镜中她泛红的脸颊和那些醒目的痕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故意逗她:“你要是害羞,今日就别出去了,我让厨房把早膳端到房里来。”
“那怎么行?”李傲雪瞪他一眼,“说好要去陪丁香姑娘的,总不能食言。”她拿起胭脂,想往脖颈上抹些遮掩,可那痕迹太深,怎么也盖不住,反而显得更惹眼。
肖晨见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忍不住低笑出声,从柜子里翻出一件领口稍高的藕荷色衣衫递过去:“穿这件吧,能遮些。”
李傲雪接过衣衫,瞪他一眼:“少爷你真坏。”嘴上抱怨着,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从身后拥住她,在她耳边低语:“下次……轻点?”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李傲雪的脸瞬间又红了,推开他:“去去去,赶紧洗漱,别耽误了时辰。”
肖晨笑着应了,转身去净手。阳光落在两人身上,带着晨起的暖意,昨夜的缠绵尚未褪去,又添了几分日常的温情。
等两人收拾妥当,李傲雪扶着腰,走路依旧有些不自然,肖晨想扶她,却被她嗔怪地躲开:“当着下人的面,像什么样子。”
他只好放慢脚步,跟在她身侧,目光里满是纵容。
跨院的丁香早已起身,正坐在廊下侍弄那盆刚送来的兰草。见两人进来,连忙起身行礼,目光不经意扫过李傲雪的脖颈,又飞快地低下头,脸颊悄悄红了。
李傲雪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拉着她的手转移话题:“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新做的绿豆糕,清热解腻的。”
丁香接过食盒,轻声道谢,眼角的余光瞥见肖晨望着李傲雪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意。
原来,安稳的日子,是这样的。
玉溪端着茶进来时,见三人坐在廊下说话,脚步放得极轻。李傲雪正指着窗台上的绣绷笑:“你看这兰草绣得,比真的还精神,回头教我两针?”
丁香腼腆地点头:“少夫人不嫌弃就好。”
肖晨坐在一旁,看着两人凑在一起研究绣线,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晨光透过葡萄藤的缝隙落在石桌上,将那碟绿豆糕照得莹润透亮,倒比往日多了几分温馨。
正说着,管家匆匆走来,在肖晨耳边低语了几句。肖晨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起身道:“我去趟前院,你们先聊着。”
李傲雪见他神色凝重,轻声问:“出什么事了?”
“王老爷那边又送了些账本来,说是今日就要抄完。”肖晨揉了揉她的发顶,“别担心,我去去就回。”
他走后,李傲雪看着丁香微蹙的眉,便知她又在胡思乱想,遂握住她的手道:“他就是去做些笔墨活,王老爷虽难缠,却也不敢真伤了他——毕竟肖家的船队还捏在咱们手里。”
丁香低下头:“可终究是因我……”
“傻姑娘。”李傲雪打断她,拿起一块绿豆糕递过去,“他乐意护着你,我也乐意帮着他,这不是谁欠谁的事。你呀,就安心住着,把这儿当自己家。”
丁香咬着糕点,清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心里却暖得发涩。她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过“把这儿当自己家”这样的话,眼眶一热,连忙别过脸去。
李傲雪瞧着她泛红的耳根,心里叹了口气。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太把自己当外人,总想着报恩,想着退让,却不知有时候,坦然接受善意,也是一种成全。
午后,肖晨从外面回来,手里捏着几张纸,脸色不太好看。李傲雪迎上去:“怎么了?王老爷又刁难你了?”
“他让我把这些‘账目’抄给各位乡绅看,明摆着是想借我的手,把他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洗白。”肖晨将纸拍在桌上,“我没答应,他怕是又要生事。”
丁香站在一旁,听见“王老爷”三个字,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帕子。肖晨看在眼里,放缓了语气:“不关你的事,我自有办法应付。”
正说着,下人来报,说王老爷派人送了封信来。肖晨拆开一看,眉头皱得更紧——信里竟是王老爷亲笔,说要亲自来肖府“拜访”,顺便看看丁香“过得好不好”。
“他这是故意来挑事。”李傲雪沉了脸,“明知道父亲还在气头上,他来这一趟,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
肖晨捏紧了信纸,指节泛白:“他要来看,就让他来。我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傍晚时分,王老爷果然带着两个随从,大摇大摆地进了肖府。肖父避而不见,只让肖晨在前厅待客。
王老爷坐定后,端着茶盏环顾四周,阴阳怪气道:“肖府真是好福气,藏着这么个‘宝贝’,连我这外人都想来沾沾光。”
肖晨面色平静:“王老爷有话不妨直说。”
“也没什么大事,”王老爷放下茶盏,似笑非笑地看向屏风后,“就是听说丁香姑娘在这儿住得惯,特意来问问,要不要回我那儿去?毕竟……有些人家里,怕是容不下这么金贵的客人。”
话音刚落,屏风后传来轻微的响动。丁香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脸色发白,却挺直了脊背:“多谢王老爷挂心,我在这儿住得很好,不劳您费心。”
王老爷没想到她敢出声,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你倒是有骨气。只是不知肖公子能护你到几时——毕竟,肖家的名声,可比你的安稳金贵多了。”
“我的名声,我自己护着。”肖晨站起身,挡在丁香身前,“就不劳王老爷操心了。若是没别的事,我就不多留您了。”
王老爷见讨不到便宜,反而被噎了几句,悻悻地站起身:“好,好得很。肖公子,咱们走着瞧。”
他甩袖离去后,前厅里一片寂静。丁香看着肖晨紧绷的侧脸,轻声道:“又连累你了。”
肖晨回头看她,忽然笑了:“我说过,这不是你的错。”
暮色渐浓,李傲雪提着一盏灯笼走来,见两人站在厅里,便笑道:“厨房炖了汤,进去暖暖身子吧。”
灯笼的光晕在青砖地上晃出柔和的圈,三人并肩往里走时,肖晨忽然道:“过几日我要去江南收账,你们跟我一起去。”
李傲雪眼睛一亮:“真的?”
“嗯,”肖晨点头,看向丁香,“江南水乡,比城里清净,或许……你会喜欢那里。”
丁香望着他眼里的暖意,心里那点不安忽然散了。她用力点头,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
肖父走进前厅时,脸色依旧沉得像块铁。他扫了一眼站在肖晨身侧的丁香,眼神里的嫌恶毫不掩饰,对着两人挥了挥手:“你们两个先退下。”
丁香攥紧了帕子,低着头跟着李傲雪往后院走,脚步有些发颤。她知道,肖父定是要说些关于她的话,那些话,怕是不会好听。
待两人走远,肖父才在肖晨对面坐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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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茶杯却没喝,开门见山:“你打算如何安置那个女子?”
肖晨垂眸:“我想让她留在府里。”
“留在府里?”肖父猛地放下茶杯,茶水溅出几滴,“你要把她放在家里一辈子?你没听见外面的流言蜚语吗?现在满城的人都在说,我肖家出了个不知廉耻的儿子,把个不清不楚的女人养在府里,败坏门风!”
“那些都是无稽之谈。”肖晨抬头,语气坚定,“丁香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名声是靠自己挣的,不是靠别人说的。”
“你清楚?”肖父冷笑,“你清楚她会让你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你清楚肖家的生意因为她受了多少影响?肖晨,你醒醒吧!”他往前倾了倾身,目光锐利,“现在外面的传言,都说你要把她‘养着’,这话传出去,你让傲雪怎么抬得起头?让肖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肖晨沉默片刻,缓缓道:“我是想要把她留在身边的。”
“留在身边?”肖父气得拍了桌子,“你以为这是小事?一个低贱女子,常年住在你府里,名不正言不顺,你让外人怎么看?”他盯着肖晨,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现在只有两条路给你选——要么,你娶了她,给她一个名分,堵住所有人的嘴;要么,就把她送走,送得远远的,再也别让她出现在城里。”
肖晨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娶她?”
“不然呢?”肖父挑眉,“要么给她名分,让她光明正大地留在肖家;要么就彻底断了念想,别再拖泥带水。你选吧。”
这两个选择,像两把重锤,狠狠砸在肖晨心上。
娶她?他从未想过。他对丁香,是怜惜,是守护,却从未有过男女之情。更何况,他已有傲雪,怎能再娶?
送走她?他做不到。他答应过要护她安稳,若是把她送走,以她的处境,无异于再次将她推入险境。
“爹,就没有别的办法吗?”肖晨的声音带着恳求。
“没有。”肖父斩钉截铁,“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我要听到你的答案。”
说完,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前厅里只剩下肖晨一人,他靠在椅背上,只觉得一阵无力。
娶她,对傲雪不公,对丁香也不公。
送走她,违背了自己的承诺,更是将她往火坑里推。
这两条路,无论选哪一条,都注定有人受伤。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肖晨坐在黑暗里,指尖冰凉。他第一次觉得,所谓的“守护”,竟如此艰难。
而跨院里,丁香隐约听见前厅的争执声,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她走到窗边,望着前厅的方向,眼里满是不安。
她知道,自己终究是个麻烦。
或许,肖父说得对,她不该再留在这里了。
夜色渐深,跨院的灯,亮了很久很久。
肖晨找到丁香时,她正坐在廊下对着那盆兰草发呆。月光落在她发顶,像一层薄薄的霜,看得他心口发紧。
他走过去,轻声道:“陪我去院里走走吧。”
丁香没问缘由,默默站起身跟着他。院子里的桂花开了,香气漫了一地,却驱不散两人间的沉重。
走到石榴树下,肖晨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我爹……让我做个选择。”
丁香的睫毛颤了颤,像是早已料到,轻声问:“是让我走吗?”
“他说,要么送你走,要么……娶你做妾。”肖晨的声音艰涩,“我舍不得你走,可我怎么能娶你做妾?傲雪待你亲如姐妹,我不能委屈了你,更不能对不起她。”
他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里面映着月光,也映着他的挣扎:“你该有更好的归宿,不是做谁的妾,看人脸色过日子。”
丁香低下头,指尖抠着帕子,声音轻得像叹息:“公子的心意我明白。我这种人,原就入不了肖家的门,更入不了你的眼睛。你不必为难,我会走的。”
她早就知道,像她这样的人,能有几日安稳已是侥幸,哪敢奢求更多。
“不许说这种话!”肖晨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什么叫入不了我的眼?在我心里,你比谁都好!”
他忽然收紧手臂,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不要走,丁香,我离不开你。”
这几日的挣扎、犹豫、痛苦,在此刻都化作了最直白的渴求。他原以为自己对她只是怜惜,可当“失去”变得具体,才发现那份牵挂早已深种,成了戒不掉的习惯。
丁香被他抱得喘不过气,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皂角香,混合着桂花的甜,让她眼眶一热。她想推开他,手却软得没有力气,只能任由眼泪掉下来,打湿他的衣襟。
“我该怎么办……”她的声音哽咽,“我留下来,是你的累赘;我走了,又……又舍不得……”
肖晨收紧怀抱,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什么都不用办,就留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你做妾,也不会让你走。我去跟我爹说,去跟傲雪说,总会有办法的。”
他抬起她的下巴,指腹擦去她的眼泪,目光灼灼:“相信我,好不好?”
丁香看着他眼里的坚定,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那道名为“认命”的防线,忽然塌了一角。
是啊,她也舍不得。
舍不得这短暂的安稳,舍不得他的维护,舍不得跨院里的灯火,舍不得……眼前这个人。
她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好。”
肖晨松了口气,重新将她拥入怀中。桂花落在两人肩头,像撒了一把碎金。
或许前路依旧难走,或许还会有更多的阻碍,但此刻,他只想抱着她,感受这份真实的温暖。
有些感情,藏不住,也躲不开。
那就,勇敢一次吧。
为了她,也为了自己那颗早已不受控制的心。
肖晨回到房间时,李傲雪正坐在灯下缝补他的袖口。见他进来,她抬起头,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可看到他凝重的神色,那点期待又慢慢沉了下去。
“爹的意思,我跟你说了吧。”肖晨在她身边坐下,声音疲惫。
李傲雪手里的针线顿了顿,没有抬头,轻声道:“你说吧,我听着。”
“他让我要么送丁香走,要么……娶她做妾。”肖晨艰难地开口,“我跟丁香说了,既不会送她走,也不会委屈她做妾。”
李傲雪手里的针猛地扎在指尖,渗出一点血珠。她却像没察觉,只是慢慢抬起头,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眶泛红:“少爷,你真要娶她吗?”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带着难以置信的委屈:“我们才刚成亲没多久啊……那些日子,你说会一辈子对我好,难道都忘了吗?我不想把你让给她,真的不想……”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她不是不善良,只是她也是个寻常女子,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去对另一个女人许下承诺。
肖晨看着她指尖的血珠,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他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却被她避开了。
“我没想娶她做妾。”他急忙解释,“我跟爹说了,这两条路我都不选。我会再想别的办法,绝不会委屈了你,也不会让丁香受委屈。”
李傲雪低下头,眼泪掉在绣绷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沉默了许久,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哭声。
肖晨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心里又悔又痛。他不该让她承受这些的。
过了好一会儿,李傲雪才慢慢抬起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异常坚定:“如果……如果少爷真的要娶她,我……我是可以接受的。”
肖晨愣住了:“傲雪,你……”
“我知道你心善,见不得丁香姑娘受苦。”她吸了吸鼻子,强扯出一个笑,却比哭还难看,“我也喜欢她,不想她再被人欺负。若是娶她进门能让她安稳,能让你安心,我……我认了。”
只是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只是……只是你以后,能不能……能不能多看看我?”
肖晨再也忍不住,伸手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声音沙哑:“傻瓜,我说了不会娶她做妾。是我没用,让你受委屈了。”
他怎么能让她做出这样的退让?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他承诺过要守护一生的人。
“是我考虑不周,没顾及你的感受。”肖晨轻轻拍着她的背,“你放心,我绝不会做让你受委屈的事。丁香的事,我会另外想办法,不会让她以任何名义进这个门,更不会让你心里添堵。”
李傲雪靠在他怀里,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少爷不会丢下我的。”
肖晨紧紧抱着她,心里五味杂陈。一边是需要守护的丁香,一边是深爱的妻子,他从未觉得如此艰难。
“委屈你了。”他在她耳边低语,“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能想到两全的办法。”
李傲雪在他怀里点了点头,眼泪渐渐止住了。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纱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温暖。
她知道,前路或许还有波折,但只要他的心还在,她就有勇气一起面对。
而跨院里的丁香,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辗转反侧了一夜。天快亮时,她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有些温暖,不能贪得无厌。
有些人,不能伤得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