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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生活的残忍让她没有希望

作者:冷清大大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夜渐渐沉了,油灯的光晕也弱了些,房间里静得能听见窗外虫鸣。


    肖晨没睡着,睁着眼看帐顶的纹路。怀里的人呼吸均匀,显然是累极了,眉头却还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他伸手,轻轻将那点褶皱抚平。


    指尖触到她细腻的肌肤,想起白日里父亲的怒斥,母亲的眼泪,还有丁香在昏暗舱房里倔强的眼神。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闷得发慌。


    他到底能护住谁呢?


    李傲雪似乎被他的动作弄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他醒着,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少爷,您没睡?”


    “快醒了。”肖晨收回手,替她掖好被角,“继续睡。”


    她却摇摇头,往他怀里拱了拱,鼻尖蹭着他的衣襟:“我陪您。”她的声音很轻,“您是不是有心事?”


    肖晨沉默了会儿,低低地“嗯”了一声。


    “是因为……码头那位丁香姑娘吗?”李傲雪犹豫着问出口。她其实听到了些风声,知道少爷前阵子为了一个叫丁香的姑娘惹了麻烦,只是不敢多问。


    肖晨有些意外她会提起,转头看她。昏暗中,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没有嫉妒,只有纯粹的担忧。


    “她……过得不好。”肖晨含糊地说。


    李傲雪沉默了片刻,轻声道:“少爷心善,想帮她是应该的。”她顿了顿,握紧了他的手,“只是您也要保重自己,别再受伤了。您要是出事了,我……”


    她说不下去了,眼圈有点红。


    肖晨的心像是被温水浸过,软得一塌糊涂。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紧紧攥着:“我知道。”


    “那……要是需要帮忙,您也可以告诉我。”李傲雪仰起脸,认真地看着他,“我虽然笨,但能做的,我一定做。”


    肖晨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忽然笑了。在这个身不由己的时代,身边能有这样一个人,笨拙地想为他分担,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


    他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好。”


    李傲雪的脸又红了,乖乖地闭上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帐外的月光又移了些,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柔得像一层纱。肖晨终于觉得心头的滞涩散了些,抱着怀里温软的人,慢慢闭上了眼。


    不管前路多难,至少此刻,他不是一个人。


    天光微亮时,肖晨先醒了。李傲雪还睡得沉,侧脸贴着他的胸口,长睫像两把小扇子,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肌肤。他没动,就这么静静看着,直到窗纸透进更亮的光,才小心翼翼地挪开身子。


    穿好衣袍回头,见她翻了个身,嘴里喃喃着“少爷”,伸手在身侧摸了摸,没摸到人,眉头又蹙起来。肖晨心头一软,走回去坐在床边,握住她空着的手。


    她立刻安静下来,嘴角还弯了弯,像是在梦里寻到了安稳。


    “我去前院看看,你再睡会儿。”他低声说,明知她听不见。


    到了正厅,肖父已经坐在那里喝茶,脸色依旧不好,见了他,只淡淡哼了一声。肖晨垂眸行礼,没提昨晚的争执,只说:“父亲,今日我想处理下铺子的账目。”


    肖父抬眼看他,似乎有些意外他转了性子,片刻后才道:“也好,总比在外头惹事强。”


    一上午,肖晨都在书房核对账目,心思却总有些飘忽。阿成进来送茶时,他犹豫了下,还是问:“码头那边,没再传来什么消息吧?”


    “没呢,”阿成压低声音,“我让人盯着了,说刀疤刘倒是真请了丫头伺候,汤药也按时给了,就是……没松口放丁香姑娘走。”


    肖晨指尖在账本上顿了顿,“知道了。”


    他早料到会这样,那些人贪得无厌,哪会轻易放手。只是该怎么做,才能既不惹祸上身,又能彻底救她出来?


    正思忖着,门外传来脚步声,是李傲雪的贴身丫头:“少爷,少奶奶醒了,说想给您送些点心过来。”


    肖晨抬头,“让她别过来了,我这就回去。”


    回到卧房,李傲雪果然在桌边摆了点心,见他进来,连忙迎上去:“刚做的绿豆糕,您尝尝?”


    他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清甜软糯,是他喜欢的味道。“手艺越来越好了。”


    李傲雪笑靥如花,“您喜欢就好。”她看着他眉宇间的倦色,轻声问,“账很难算吗?看您累着了。”


    “还好。”肖晨握住她的手,指尖有些凉,“下午我陪你在府里走走吧,总躺着也闷。”


    李傲雪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好啊!”


    午后的阳光正好,穿过花架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她挽着他的手臂,脚步轻快,像只快活的小鸟,指着廊下新开的月季给他看:“少爷你看,这朵开得最大!”


    肖晨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心头的郁结散了不少。或许,他该学着在这方寸天地里,先守好眼前的安稳。


    走了半盏茶的功夫,李傲雪脚步慢下来,脸色微微发白。肖晨立刻察觉,“累了?”


    “有一点。”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回去歇着。”他半扶半抱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往卧房走。


    路过月亮门时,李傲雪忽然抬头看他,“少爷,要是……要是那位丁香姑娘需要帮忙,我这里还有些体己钱,您别跟父亲起冲突,好不好?”


    肖晨脚步一顿,低头看她。她眼里没有半分计较,只有纯粹的担忧。他喉结滚了滚,握紧了她的手:“好。”


    有些温暖,原来真的能消解世间大半的寒凉。


    李傲雪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垂下眼睫,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手指不自觉地绞着他的衣袖。方才说那话时全凭一股心意,此刻被他这样专注地望着,倒觉得有些莽撞了。


    肖晨却没移开目光。他看着她低垂的眉眼,看着她因羞涩而微微泛红的耳垂,心里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她是正经人家的小姐,知书达理,却从不因身份轻贱谁,甚至愿意拿出自己的体己钱去帮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


    这样的她,干净又纯粹,像清晨未被惊扰的露水,美好得让他心头发颤。


    他忽然俯身,轻轻托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了下去。


    李傲雪浑身一僵,随即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他的吻不同于往日的浅尝辄止,带着几分克制的珍重,还有藏不住的疼惜,轻轻辗转厮磨。


    她闭上眼,睫毛微微颤抖,双手试探着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得更深。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皂角香,混着淡淡的墨香,让她莫名安心。


    肖晨吻了很久,直到她呼吸有些不稳,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声音带着微哑的喟叹:“傲雪……”


    李傲雪抬头,眼里蒙着层水汽,像含着两汪清泉,懵懂又羞怯地望着他。


    他忍不住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你怎么这么好。”


    这话说得直白,却让李傲雪的心像被浸在蜜里,甜得发胀。她咬着唇,小声道:“能对少爷好,是我的福气。”


    肖晨没再说话,只是收紧手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阳光透过枝叶洒在两人身上,暖得像一层薄纱。他忽然觉得,那些纠缠的烦恼似乎都远了些,此刻只想抱着怀里的人,好好疼她,护着她,让她永远这样安稳地笑着。


    “走吧,回房去。”他松开她,牵起她的手,掌心相贴的地方,暖得发烫。


    李傲雪乖乖跟着他走,脚步轻快,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她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两个人回到房间,刚关上门,肖晨就转身将李傲雪抵在门板上,低头又吻了下去。


    这次的吻比方才在院里更急些,带着点压抑不住的热意,像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骨血里。李傲雪被他吻得呼吸一窒,随即软了身子,只能抬手攀着他的肩,任由他带着自己沉沦。


    她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微颤,还有他身上传来的热度,烫得她心尖发颤。这位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少爷,此刻倒像变了个人,大胆得让她心慌,却又忍不住沉溺。


    “少……爷……”她在吻的间隙,气息不稳地轻唤,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


    肖晨稍稍退开些,额头抵着她的,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呼吸交缠在一起。他看着她水汽氤氲的眼,哑声道:“傲雪……”


    李傲雪望着他眼底的自己,那里面映着她泛红的脸颊,还有他毫不掩饰的珍视。心头一软,她主动踮起脚,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


    这个动作像点燃了引线,肖晨低笑一声,拦腰将她抱起。李傲雪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胸口,能清晰地听见他有力的心跳。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俯身吻去,从眉眼到唇角,再到颈侧,温柔又缠绵。李傲雪闭上眼,感受着他的触碰,身上的衣裳被他指尖轻轻解开,带着凉意的空气拂过肌肤,却很快被他的热度覆盖。


    帐子被他随手放下,隔绝了窗外的光,只留下满室的温情。她能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带着疼惜,带着珍视,让她彻底放下了所有拘谨。


    原来被人这样放在心尖上疼着,是这样熨帖的滋味。她抬手搂住他的背,将自己更深地送进他怀里,在他耳边轻轻哼了一声,像只温顺的小兽。


    肖晨低笑,吻落在她发顶,声音温柔得能化开:“乖……”


    帐内的烛火摇曳,将相拥的身影投在锦缎帐面上,忽明忽暗。


    李傲雪的指尖微微蜷缩,抵在肖晨的肩头,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顺着肌肤蔓延开来,暖得像春日里的阳光。他的吻不再像方才那般急切,变得温柔绵长,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仿佛她是易碎的琉璃,稍一用力便会碎裂。


    “别怕。”他在她耳边低语,气息拂过耳廓,带着滚烫的暖意。


    李傲雪轻轻“嗯”了一声,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水汽,像晨露落在花瓣上。她能感觉到他的克制,那些隐忍的情愫透过每一次触碰传递过来,让她心头又软又胀。原来被人这样放在心尖上疼惜,是如此安稳的滋味。


    她不再拘谨,抬手环住他的脖颈,将脸颊贴在他汗湿的颈窝,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那声音沉稳而坚定,像给她吃了定心丸,让她彻底放下了所有防备。


    肖晨感受到她的回应,动作愈发轻柔。他替她拨开散落在颊边的碎发,指尖拂过她泛红的眼角,那里还带着未褪的羞怯。他忽然觉得,过往所有的辗转难眠,所有的身不由己,在这一刻都有了归宿。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明亮,透过窗棂洒进帐内,在两人交叠的肌肤上镀上一层银辉。李傲雪微微睁开眼,看见肖晨正望着自己,眼底的温柔像化不开的春水,映着她的模样。


    她忽然笑了,眉眼弯弯,像含着两汪清泉。


    肖晨被她这一笑晃了神,低头在她唇角印下一个轻吻,声音低哑:“笑什么?”


    “觉得……很安心。”她轻声说,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兽。


    肖晨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些,仿佛要将她嵌进自己的骨血里。“以后,都会让你这么安心。”


    这句话说得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烛火渐渐弱了下去,帐内的呼吸声渐渐变得绵长。李傲雪枕在肖晨的臂弯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很快便沉沉睡去,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肖晨却睁着眼,借着月光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怀里的人温软得像团棉花,让他舍不得松开分毫。他知道前路依旧有诸多牵绊,但此刻,他只想守着这份温暖,护着怀里的人,让她永远这样安稳无忧。


    他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然后缓缓闭上眼,将所有的纷扰暂时抛在脑后。


    至少今夜,岁月是温柔的。


    天刚亮透,李傲雪就先醒了。身侧的人还睡着,眉头舒展,没了往日的沉郁,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温和。她悄悄起身,动作轻得像片羽毛,生怕扰了他的好觉。


    等肖晨睁开眼时,房间里已经飘着淡淡的皂角香。李傲雪端着铜盆进来,见他醒了,脸上立刻漾起笑意:“少爷醒了?水刚温好,正好洗漱。”


    她伺候他擦脸,动作轻柔,指尖偶尔触到他的下颌,会像受惊的小鹿般立刻收回,脸颊却悄悄泛红。肖晨看着她低头绞毛巾的模样,鬓边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眉眼,温顺得让人心头发软。


    换衣时,李傲雪踮脚替他系腰带,发丝不经意扫过他的颈侧,带着点淡淡的香气。肖晨忽然握住她的手,她一愣,抬头望他,眼里满是懵懂。


    他抬手,轻轻托住她的下巴,指尖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晨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脸上,绒毛都看得清晰,那双眼睛亮得像含着水光。


    “有你这样的妻子,”他声音低沉,带着笑意,“我真是赚到了。”


    李傲雪愣住,脸颊瞬间红透,想低下头,却被他轻轻托着下巴,躲不开。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上心过。”他看着她的眼,认真地说。现代没人爱,这世穿越而来,身边虽有家人,却总隔着层身份规矩,唯有眼前这个人,把他放在心尖上,事事周到,处处妥帖。


    李傲雪的眼眶忽然就红了,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点鼻音:“能伺候少爷,是我的本分……也是我的心愿。”


    她以为自己做得还不够好,总怕哪里不合他心意,却没想到,在他心里竟是这样的。


    肖晨见她要哭,失笑一声,松开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怎么还哭了?”


    “没、没有。”她连忙摇头,用帕子擦了擦脸,却忍不住笑了出来,眼里的光比窗外的晨光还要亮。


    “好了,”肖晨捏了捏她的脸颊,“再磨蹭,早饭该凉了。”


    “嗯!”李傲雪用力点头,转身要去端早饭,却被他拉住。


    “一起去。”他牵起她的手,掌心相贴,暖得很。


    李傲雪乖乖跟着他走,脚步轻快得像踩着云。她知道,往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正厅的红木餐桌上。肖晨和李傲雪并肩站着,给肖父肖母请了安,才在桌边坐下。


    丫鬟们陆续端上早饭,小米粥冒着热气,配着几碟清爽的小菜和刚出炉的酥饼,香气袅袅。


    李傲雪细心地给肖晨盛了碗粥,又夹了块他爱吃的糖糕放在碟子里,动作自然妥帖。肖晨看在眼里,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肖父喝了口粥,放下碗,看向两人道:“我今天要出门一趟,大概得去半个月,南边有笔生意要亲自盯着。”


    肖晨抬眸:“父亲一路保重,需要带些什么?让阿成提前备好。”


    “不用,都安排妥当了。”肖父摆摆手,目光扫过肖晨,又落在李傲雪身上,语气缓和了些,“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俩了。铺子那边要是有拿不定主意的,就让账房先生先记着,等我回来再说。”


    “是,父亲放心。”肖晨应道。


    李傲雪也连忙起身,福了福身:“儿媳会好好打理家事,照顾好少爷,等父亲回来。”


    肖父点点头,没再多说,拿起筷子继续吃饭。桌上一时只有碗筷轻碰的声响,却比往日多了几分平和。


    饭后,肖父便带着几个随从动身了。看着马车驶出院门,肖母叹了口气:“你父亲就是操心的命,一把年纪了还总往外跑。”


    “娘放心,父亲心里有数。”肖晨安慰道。


    回房的路上,李傲雪小声问:“少爷,家里的事,我要是有哪里做得不好,您可得告诉我。”


    肖晨看她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放心,有我在呢。你只要好好照顾自己,比什么都强。”


    李傲雪看着他温和的眉眼,心里踏实了不少,用力点了点头。阳光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暖得像裹了层蜜糖。她忽然觉得,就算父亲不在,有他在身边,好像什么都不用怕了。


    肖母掀帘进来时,正见肖晨帮李傲雪整理鬓边的碎发,两人凑得近,晨光里的影子都透着亲昵。她脚步顿了顿,嘴角忍不住漾起笑意。


    “娘。”李傲雪先看见了,连忙红着脸退开半步,福了福身。


    肖晨也转过身:“娘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你们起了没。”肖母走到桌边坐下,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圈,笑着道,“你父亲这一走,家里倒松快些。你也不用总闷在房里,一会儿先生就该到了,去书房接着读书吧,别荒了学业。”


    她知道儿子前阵子因为外面的事分心,如今家里太平,正好收收心。


    肖晨应道:“知道了娘。”


    “傲雪呢,”肖母又看向儿媳,语气温和,“要是闷得慌,就去花园里走走,或者跟下人们学学打理家事,不用总守着他。”


    李傲雪红着脸点头:“嗯,听娘的。”


    肖母又叮嘱了几句,无非是让他们互相照拂,才笑着离开了。


    等肖母走后,李傲雪替肖晨拿过书卷,小声道:“那我送您去书房?”


    “好。”肖晨接过书卷,却没立刻走,反而牵起她的手,“等先生讲完课,我回来陪你用午膳。”


    李傲雪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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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他往书房去的背影,她站在门口,手还微微发烫。原来被婆母这样疼惜,被夫君这样记挂,是这样安稳的滋味。阳光落在阶前的花丛上,亮得晃眼,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转身往厨房去——该让人炖些肖晨爱喝的冰糖雪梨了,先生讲课费嗓子呢。


    李傲雪转身去了小厨房,让婆子炖上冰糖雪梨,自己则搬了张绣架坐在廊下。阳光透过花架洒下来,落在绣绷上那半朵未完成的玉兰花上,丝线泛着柔和的光。


    她手里拈着针,心思却有些飘忽。想着肖晨在书房读书的样子,定是眉头微蹙,神情专注,偶尔会抬手揉一揉眉心——她见过好几次了,总觉得那样的他,既清隽又带着点让人想靠近的温软。


    “少奶奶,这花绣得真好。”旁边择菜的张妈笑着夸了句,“瞧这针脚,比绣坊里的师傅还匀净。”


    李傲雪脸颊微红,低下头继续绣:“张妈取笑我了。”


    “哪能呢,”张妈凑近了些,“少爷要是见了,保准喜欢。”


    提到肖晨,她嘴角忍不住弯了弯,手下的针脚更细了些。是啊,他要是看见了,会喜欢吗?


    书房里,肖晨正听先生讲解《论语》,心思却时不时飘到廊下。想着傲雪坐在那里绣花的样子,阳光落在她发上,定是好看得紧。他拿起笔,想在纸上写些什么,笔尖悬了半天,落下的却是“傲雪”二字,笔画轻软,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先生讲得投入,没注意他的走神,只自顾自说着。肖晨回过神,连忙收了心思,认真听着,只是嘴角那点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临近午时,先生才起身告辞。肖晨送他到门口,转身就往回走,脚步都轻快了些。刚拐过月亮门,就看见李傲雪站在廊下,手里捧着个食盒,见他来,眼睛立刻亮了。


    “少爷,先生走了?”


    “嗯。”肖晨走到她面前,“等很久了?”


    “没有,刚炖好呢。”她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盅冰糖雪梨,甜香扑鼻,“给您润润喉。”


    肖晨接过,舀了一勺尝了尝,甜而不腻,正好。“手艺越来越好了。”


    李傲雪笑靥如花,跟在他身后往房里走:“那我明天给您做莲子羹?”


    “好啊。”


    舱房换了间干净的,窗棂上还别着两朵不知谁摘的小雏菊,添了点生气。丁香坐在窗边,手里捧着碗温热的药汤,脸色比前几日红润了些,只是眉宇间那抹郁色依旧未散。


    伺候她的小丫鬟端来点心,见她望着窗外发呆,忍不住开口:“姑娘,您这身子眼看着好起来了,该高兴才是。”


    丁香收回目光,淡淡“嗯”了一声。


    小丫鬟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我听刀疤刘他们说,肖公子……肖公子是想帮您赎身的,您怎么就拒绝了呢?”她打心眼儿里觉得,能离开这地方,是天大的福气。


    丁香端着药碗的手微微一颤,药汁晃出几滴,落在手背上,烫得她指尖蜷缩。她垂眸看着碗里褐色的药汤,声音轻得像叹息:“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卖笑的窑子。我们这些人,不过是他们手里的摇钱树,老大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


    她太清楚这里的规矩了,进来容易,出去难,除非有天大的价钱,或是命没了,否则一辈子都得被困在这泥潭里。


    “可肖公子是真心想帮您啊。”小丫鬟急道。


    “正因为他真心,我才不能答应。”丁香抬起眼,眼底蒙着层水汽,“上次为了我,他已经吃了那么多苦,差点连命都没了。我已经拖累他一次,怎么能让他再为我冒险?”


    她苦笑一声,指尖划过微凉的窗棂:“更何况,我一个低贱的人,拿什么报答他?他是肖家公子,前途无量,身边该站着像少奶奶那样干净体面的女子,而不是我这样一身污秽的人。”


    与其将来给他添麻烦,不如就此断了念想。能被他记挂着,能有这几日安稳的日子,已经是奢望了。


    小丫鬟听她这么说,急得脸都红了:“姑娘您别这么说!您跟那些人不一样,您守着清白,琴弹得又好,心里是干净的!只要能离开这儿,找个寻常人家嫁了,好好过日子,怎么就不能是干净人了?”


    丁香望着她,眼神里带着点自嘲的笑意:“寻常人家?哪有那么容易。高门大户的门栏高,可就连寻常人家,也未必肯要我们这种地方出来的人。他们嘴上不说,心里却早就把我们当成了不干净的物件。”


    她指尖攥紧了衣角,声音发颤:“你以为脱离了这里就真的能干净了?身上的烙印是抹不掉的。那些人看我们的眼神,从来都带着打量和轻贱。我们是他们眼里的玩物,有姿色能赚钱的时候当宝,一旦没了价值……”


    她顿了顿,眼底浮起一层寒意:“要么被转卖到更下等的地方,要么就被他们折腾死,连收尸的人都没有。我见过太多了,前两年那个唱曲儿的姐姐,不过是病得重了些,就被老大卖给了山里的老光棍,听说没半年就没了……”


    小丫鬟听得脸色发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这花船上的日子,她比谁都清楚,哪有什么真正的出路。


    丁香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平静:“肖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能再拖累他。他那样的人家,光是我这身份,就能被人戳断脊梁骨。我这条命贱,别再连累了他。”


    小丫鬟咬着唇,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可万一呢?肖公子肯花那么多钱给您治病,说不定心里是有您的。姑娘,您就一点念想都没有吗?我瞧着,您是喜欢他的。”


    丁香拿起窗边那朵快蔫了的小雏菊,指尖轻轻捻着花瓣,忽然低低地笑了,眼里却没什么笑意,只有一片清浅的落寞。


    “喜欢又能怎样?”她声音轻得像风,“他有妻子,那位少奶奶我远远见过一次,温温柔柔的,配他正好。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门当户对,名正言顺。”


    她将花瓣一片片摘下,落在手心里:“我和他,从来就不是一路人。他是高高在上的肖家公子,我是这花船上的卖艺女,一开始就不对等。能做个知己,偶尔听他说几句话,已经是天大的缘分了,不能再贪心。”


    “贪心是要遭报应的。”她轻声说,像是在告诫自己,“我不能毁了他的日子,更不能让那位少奶奶伤心。她那么好的人,该被好好疼着的。”


    小丫鬟看着她将花瓣撒向窗外,被风一吹就散了,像极了她此刻说的话。舱房里又静下来,只有船身轻微的晃动,带着种无力的飘摇感。


    丁香望着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天,心里清楚,有些念想,从一开始就该掐灭的。能远远看着他安稳度日,就够了。


    小丫鬟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收拾起桌上的空药碗。她看着丁香重新坐回窗边,背影清瘦,像株被雨打蔫的兰草,明明有风骨,却只能困在这方寸之地。


    过了两日,刀疤刘又来了趟舱房,手里把玩着个玉佩,眼神在丁香身上转来转去:“身子骨利索得差不多了吧?后天有位贵客要过来,点名要听你弹琴,可得好好表现。”


    丁香没抬头,只淡淡应了声:“知道了。”


    刀疤刘啧了声,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说,转身时丢下句:“别耍花样,不然有你好受的。”


    等人走了,小丫鬟才凑过来,压低声音:“姑娘,那位贵客听说出了名的难缠,您……”


    “没事。”丁香打断她,指尖轻轻划过琴弦,发出一声清越的响,“不过是弹琴罢了,我拿手的。”


    她心里清楚,这是躲不过的。刀疤刘既然花了钱给她治病,自然要尽快榨取回报。只是指尖落在琴弦上时,她忽然想起肖晨来。上次他来,她也是这样坐在窗边弹琴,他站在那里听着,眼神温和,像落了层月光。


    那时她还以为,或许能有不一样的可能。


    可现在看来,终究是她想多了。


    她深吸一口气,拨动琴弦,琴声缓缓流淌出来,比往日多了几分清寂,像在诉说着什么,又像什么都没说。


    小丫鬟站在一旁听着,只觉得这琴声里藏着太多说不出的委屈,听得人心里发堵。她偷偷抬眼,看见丁香望着窗外,睫毛上似乎沾着什么,亮晶晶的,却很快被她抬手拭去了。


    有些路,注定只能一个人走。有些缘,注定只能到知己为止。丁香想,这样或许也挺好,至少在他心里,她还不是那个面目全非的玩物,只是个会弹琴的知己。


    这样就够了。


    她闭上眼,指尖在琴弦上更快地跳跃,将所有的念想,都藏进了这一曲无声的琴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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