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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 3 章

作者:有一名无所忘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父亲,”少年的声音清清脆脆,“它很利。”


    中年人笑了,终于站起身,走到少年身边打量那刀:“平家正值用人之际,这般好刀该配良将。只是……”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藤原浩,“你想要什么?”


    藤原浩猛地抬头,眼里亮得惊人:“不求金银财宝,只求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说来听听?”


    “不论什么时候,都要将刀配在身上。”


    “不论什么时候,都要将刀配在身上?”大汉摸了摸络腮胡,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哈哈大笑,震得正厅梁上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你这要求,倒比要金银古怪得多!寻常武士上阵才佩刀,居家、赴宴哪有整日带着刀的道理?我平家子弟,规矩最重,总不能让他佩着刀去给天皇请安吧?”


    藤原浩的脸涨得通红,却梗着脖子不肯低头:“如若不愿,我自带刀另择良主。”


    平氏家主眼睛微眯,言语间含带着威胁,“若我非要这把刀,你当如何?”


    藤原浩猛地站起身来,将少年手中的刀夺走竖在自己腹前,“那我切腹自尽!”


    他手中的晚江行久震颤不已。


    大哥你等等,我不想用你来试刀啊!不就择个主嘛至于死去活来的嘛?!我愿意我愿意啊!!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少年突然开口,声音清亮得像敲玉磬:“父亲,我愿意。”


    大汉瞪向他:“重衡!”


    “孩儿佩刀赴宴,可将刀鞘缠上锦缎;面见天皇,便将刀暂交内侍保管,离身不超过三步。”


    “离身不超过三步?”大汉眉头拧成个疙瘩,手指在案几上咚咚敲着,“你当宫廷内侍是摆设?哪有让兵器离天皇三步之内的道理!”


    平重衡却不退让,握着刀柄的手更紧了些:“那便请内侍捧着刀,站在三步外的廊下。待孩儿请安完毕,即刻取回。”


    他抬眼望向父亲,眼里的执拗竟与藤原浩如出一辙,“此刀有灵,孩儿能感觉到它的心意——它怕生,离得远了会不安。”


    晚江行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谁怕生了!我是怕这傻大个真把我往肚子上戳啊!


    可刀身却很给面子地“嗡”了一声,像是在应和少年的话。


    大汉盯着儿子看了半晌,又瞅瞅藤原浩那副“刀在人在”的架势,忽然嗤笑一声:“罢了!我平家的儿郎,护一把刀还护不住?就依你这法子!”


    他转向藤原浩,语气里带了几分不耐,又藏着点赞许,“你这匠人倒是护刀如命。说吧,要多少金判?再给你块上好的玄铁,够你打十把刀了。”


    藤原浩却摇了摇头,捧着素绢深深一揖:“不敢再求赏赐。只求少主日后遵守自己的诺言。”


    平重衡低头看着刀身,忽然抬手解下腰间的令牌——一块成色极好的檀木,上面雕着平氏家纹。


    他将令牌塞进藤原浩手里:“这个您收下,这不是酬劳,是谢礼,谢您和老匠人,为我铸了这么好的刀。藤原以后若遇到什么麻烦,可以用这个令牌去找身着平氏家徽的武士。”


    藤原浩捏着那块温凉的令牌,眼眶微热。


    他转身往外走时,听见身后少年轻声说:“晚江行久,你是我的刀了。”


    晚江行久被平重衡佩在腰间,走出正厅时,正撞见廊下的枫叶落了少年一肩。


    “以后啊,”平重衡低头对刀笑了笑,“我读书时,你就躺在书页旁;练剑时,你就陪我劈砍风里的落叶;等我长大了,带你去看濑户内海的浪——我爹说,那里的浪比京都的枫叶还要红呢。”


    晚江行久没动静,心里却松快了些。


    管他什么三步之约,管他什么平家源家。


    至少此刻,刀在人在,且这人眼里有光,心里有暖,倒比跟着什么“大英雄”靠谱多了。


    话可能说早了。


    自从跟了平重衡后,他就真的贯彻不论吃穿住行都要和晚江行久待在一起。


    可是如厕就真的没必要带我了吧!!


    晚江行久感觉自己被颠得快要散架时,终于听见平重衡解开腰带的窸窣声。


    他绝望地想:这傻小子是真把“刀在人在”刻进骨子里了?连这种时候都舍不得把我挂在外面的挂钩上?


    冰凉的刀鞘贴着少年的腰侧,晚江行久能清晰地听见周遭的动静——檐角风铃叮当作响,远处侍女们低低的说笑声,还有……平重衡那略显局促的呼吸。


    少年忽然低头,对着腰间的刀小声嘀咕,“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较真了?其实我就是……就是怕把你弄丢了。”


    晚江行久翻了个无声的白眼:现在知道怕了?方才把我往茅厕带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刀身故意“咔”地轻响一声,像是在表达不满。


    平重衡却以为它在撒娇,抬手轻轻拍了拍刀鞘:“好啦好啦,委屈你了。


    等会儿回去就给你擦三遍油,用新磨的鹿皮,保证比镜子还亮。”


    晚江行久:……大可不必。


    正腹诽着,忽然听见廊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侍从慌张的呼喊:“少主!天皇那边遣内侍来了,说要提前见您!”


    平重衡“哎呀”一声,匆忙提好裤子,手忙脚乱地系腰带时,差点把晚江行久甩到地上。


    晚江行久吓得赶紧绷紧刀身——祖宗!这要是摔出个豁口,我找谁哭去!


    好在平重衡反应快,一把捞住刀鞘,脸上还带着点未褪的红晕:“抱歉抱歉,差点摔着你。”


    他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低声安抚,“别怕,按方才说好的,让内侍捧着你站在三步外,我很快就回来接你。”


    平重衡乘着牛车,缓缓驶过路边低矮的房屋。


    平民住的房子大多是一层,只有地位高尚的贵族才能盖两层或三层。


    晚江行久放出灵识在附近晃悠一圈,见百姓虽然躲着贵族,但至少衣蔽体脚有鞋,统治者应当没有剥削到极致。


    穿过一道颜色稍微华丽的拱门,跟随在一旁的侍者就停下了脚步,“请平氏少主下车步行。”


    平重衡利落地下了牛车,顺手将晚江行久往腰间紧了紧,指尖触到刀鞘上微凉的锦缎时,还不忘低声叮嘱:“一会儿见了天皇,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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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方才那样闹脾气了。”


    晚江行久简直想给这傻小子来个刀鞘击顶——谁闹脾气了?那是我的节操!


    穿过拱门的刹那,周遭的气息骤然肃穆起来。青石板路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两侧侍立的武士皆身形魁梧,手按刀柄,目光锐利如鹰。


    晚江行久下意识绷紧了刀身,灵识扫过之处,竟有好几道隐晦的窥探若有若无地缠了过来,又在触及平重衡腰间的家纹时悄然退去。


    “看来这平家少主的身份,倒是比那三步之约管用。”晚江行久暗自嘀咕。


    行至大殿门前,果然有内侍上前躬身:“少主,兵器请暂存。”


    平重衡抿了抿唇,将晚江行久解下时,指腹在刀鞘上摩挲了两下,像是在做什么重要的约定。


    他把刀递给内侍,眼神却紧紧跟着:“就站在廊下第三根柱子旁,不许挪地方。”


    内侍捧着刀的手微微一顿,终究还是低眉顺眼地应了:“是。”


    晚江行久被搁在冰凉的廊柱边,看着平重衡的背影消失在朱漆门后,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少年护着他的样子,倒像是在守护什么稀世珍宝,可谁能想到,这“珍宝”此刻正竖着耳朵,拼命想听清殿内的动静。


    可惜殿内的说话声被层层帷幔挡着,只隐约传来几句晦涩的敬语。


    晚江行久百无聊赖地晃了晃刀身,却见方才退去的气息又悄然聚拢,这次竟直奔他而来!


    “啧,冲着我来的?”晚江行久凝神戒备,刀身忽然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震得廊下的树叶簌簌落下。


    那几道气息像是被烫到一般,匆匆缩了回去。


    在暗处的藏刀室里,几振刀剑正在嗡鸣不停。


    其中一振朱红色外鞘,刀柄弯曲的太刀露出了几丝灵气,一个人形从空中缓缓而降。


    来者乌鸦发髻,眼尾拖漪着一抹红痕,身着红黑双层纱衣,毛茸茸的鸢尾花装饰披在一侧。


    “是新来的子代吗?”


    其他刀剑嗡鸣声暂歇,不知是灵力散尽还是安心由小乌丸去接引新人。


    当他迈开脚步打算顺着震慑他的灵力踪迹去找晚江行久时,藏刀室的门外传来仆从小心紧凑的脚步声。


    小乌丸只得遗憾的看了眼灵力的方向,一阵风吹去,原地已不见他的踪影。


    赶来的仆从推开沉重的大门,恭敬的将陈列在缎锦之上的小乌丸捧下,放入用乌木锻造的刀架之中。


    随着关上大门的一声闷响,藏刀室里的刀剑灵力溢出,缠绕着其他刀剑,在交流着什么。


    “乌殿会被带到哪去?”“不知道,那个新来的刀剑怎么办,谁来接应他?”“你就这么确定来的是刀剑付丧神,万一是其他的呢?”


    这些都是问题,光争执是给不出解决的方法。


    一柄直刃调浅,丁子足纹路的刀剑像是忍不了光待着不干事,白光炸现,一个身着头发绵长,外黑里白的青年出现在地面。


    他正是由平安京顶级刀匠青江恒次所锻造,一出世就被日莲上人随身携带,后被贵族献给皇室的数珠丸恒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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