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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金玉满楼(五)

作者:黄金乡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宫芍先前只当是寻常的邪祟作乱,虽是共生境的怪,严必行一幅势在必得的模样,他自然也不能差,可若事关圣者,或者这怪本就是圣者的怨念所化,那——


    他只觉周遭寒气逼人,刺骨的风刮在他脸上,比针扎得还疼,隐约似有人气若游丝地呼痛,他听不分明,心神却已大乱,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宫芍才退,便见那瞎子和三个小屁孩儿已走向了跑堂的伙计。瞎子的兜比脸还干净,就这么空手往托盘上一放,便有一座黄灿灿的金条小山落在了盘上。


    伙计险些没拿稳,两眼都看傻了,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嘴角快咧到耳根,忙不迭让开位置,冲楼上吆喝:“贵客五位,来迎!来迎!”


    宫芍怔道:“这又是什么邪术?”


    小白撅了噘嘴:“你这人说话好难听,怎么你不认得的术都是邪术了?归乡梦是攻心的恶咒,若心智不坚,便会被自己生出的恐惧吞噬,若心智够坚,自然无所不能?”


    “无所不能?”


    “只要你坚定地相信自己有这么多黄金,你便能变得出来。只要你相信自己无坚不摧,自然也诛邪不侵。”


    宫芍不是没见过幻象术,各种破咒的心法他都有所了解,静心不惘的法器他也已戴在了手上,却从没听过这种光靠“相信自己”便能无坚不摧的法门。况且,那瞎子分明就是一无所有,怎么就能自己骗自己有这么多金子,还深信不疑呢?


    “下五境修身,上三道修心。”宫芍浑身冒着冷汗,“他难道……”


    春悯走得快,这三楼的楼梯都已经走了一半了,才发现身后的小个子大队少了人,转身探头,看向宫芍满头大汗的模样,纳闷道:“这才几步路,小兄弟怎么就虚成这样了?”


    能不虚吗!


    宫芍连忙跟上,却又不再问了。许多大能脾气古怪,对方既然没主动提,他自然也不该问,若是不巧惹恼了对方,他哪里能活着走出去!


    这人究竟何门何派的?宫芍思绪烦乱,跟在后面,不自觉地盯着春悯的后背走神。


    修士到了香盛境后,衰老便会变得十分缓慢,几乎算是得了长生。


    这道人瞧着二十左右,也就是说,他最多在二十便已经是香盛境,并且还顺利入道了?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且不论能不能成,这种人哪怕真不是什么大门派出来的,也绝不可能迄今都寂寂无名!


    宫芍不自觉地咬了咬指甲,不曾注意他手腕上的镯子已经紧紧地箍紧他的肉。


    他看起来分明跟我差不多大,宫芍的拇指被咬得出血,二十岁,二十岁的入道,先是严必行,再是这个瞎子,为何总有这样的人横空出世?


    几人各怀心事踏上了三楼。


    刚一上去,便闻到了一股恶臭。


    朔风如冰刺扎来,顶棚的积雪簌簌落下,却也埋不干净空气中飘荡的臭味。那是屎尿与脓疮溃烂的气味,混合着禽畜棚草的腥臭。


    没有舞乐,也没有人声,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风。


    一个人影似一张破旧的草皮,半边埋没在雪里,发丝上挂满了霜,听不见半点声息。


    那是奄奄一息的赵文清的旧影。


    众人齐齐静默。


    春悯久久地望着那黑影。


    或许是因为其他的记忆太少了,所以春悯对飞升后的事情记得特别清楚。


    那天不过是个寻常日子,他坐在游廊边的长椅上,吊兰的垂絮被人遮住,回过头,便见是陆不苦,那把大刀亮闪闪地别在腰间,春悯看着便觉得胯疼。


    她说请他吃个茶。


    结果是骗局。


    茶没喝两口,话说了一箩筐。


    陆不苦单手托着茶杯的底座,轻声道:“我找到他时,他坐在一个废弃的马厩里。衣衫褴褛,饥肠辘辘,身上散发着屎尿和烂疮的恶臭,马厩上的茅草被人偷得差不多,雪落下来,将他已浅浅地埋住。我那一刻以为他已经死了,可上前了一步,便听见他还在细声喃语着‘好心人,给点活命钱吧’。”


    陆不苦请他喝的那口茶着实难喝得惊人,据说是中青名产,但春悯不理解为何茶能是酸的,喝了一口便不碰了,只安静地听对方说话。


    “我陆不苦自问从未对不起谁,可我看见赵文清坐在那里,整个中青的救命恩人落得这幅模样,我忽而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颜面见他。”


    “自那时我便决定,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敬他,护他,只要我活一日,便不能叫他往后的日子有半分不顺遂。”陆不苦顿了顿,“可我却不知这是不是对的。”


    春悯看着那酸茶,神色淡漠:“为何与我说这些?”


    陆不苦便笑:“因为我与旁人说这些,他们会替我忧心,但你不会,你不哭不笑不悲不喜,前尘旧事都忘得干干净净,像面程亮的镜子立在我面前,与你说话,我像是才能看清自己。”


    “今日叨扰,这酸叶茶也像是不合你口味,你以前分明说自己是爱喝的。”她起身,像是松了口气,“我此去中青要些时日,也不方便带着不尽,你若得空,烦请帮我照看一二,多谢。”


    她先谢了,春悯便不好拒绝,只能应下。


    那日他们分别,陆不苦下中青除祟。


    一月后,赵文清将陆不苦的死讯传回。


    再三日,苍茫海神居叛乱。


    自回忆中抽离,春悯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慢慢蹲下身,伸手去扫那黑影身上的雪。


    人形并不清晰,约莫是身上各种各样的瘤子和脓疮太多,轮廓都被模糊了。


    “那五个孩子受害不是因为他们的年龄,而是因为有四个是乞儿。”青白见此景喃喃道,“其他修士进来无任何异常,独独我们进来后却见这祟物现行,是因为您穿得太过……简朴。”


    此间罗金楼,贫者不可进。


    此间凡尘道,贫贱当死。


    朔风里传来唱段,细而悠长的曲调,像是某种隐匿的哀悼。


    “冬雪来时叩樵门,跪听铜子伶仃碗,门不开,门不开。曾言富贵皆身外,金玉其心价难猜,罗金散,罗金散。”


    随即梆子声起,夜已三更。


    那梆子声宛若老鼠出洞的号令,雪景如潮水般褪去,浓重的黑影在地面爬行,朝着他们迅速围来!


    青白大喝:“来了!


    黑影已抽出人形,人形都是跪着的,高捧着碗,形似乞丐,膝行而来,嘴里嘟囔着:“好心人,给点活命钱吧……”


    “好心人,好心人……”


    几人被团团围住,小青的衣角被黑影碰到,顷刻间便成了粉屑!他大叫一声,惊叫道:“这不是幻境,它动真格的了!”


    春悯右脚踏地,只听凭空一声钟音,一道罗网金光阵霎时起阵,将他们拢在其间!他二指立起,一边掐诀一边道:“要断这邪祟的罪,你们需要什么?”


    “名,理,罪。”青白急忙答道,“名字,成怪的理由,还有犯下的罪过!”


    春悯点点头:“其名,罗金楼。”


    几人一怔,不待追问,春悯接着说道:“其主赵文清散尽家财援手中青,以致自身一贫如洗,流浪街头。他本觉得钱财乃身外之物,可真正衣衫褴褛,饥肠辘辘之时,却发现拥有的一切都随之而去,连屈辱的资格都没剩下,活着便已难如登天。他悔不当初,屡屡徘徊在曾属于自己的罗金楼前,罗金楼吸食了他怨气化怪,此即其理。”


    三镜仙怔然道:“圣者他……后悔了吗?”


    尝过贫贱至死的滋味,才知世上最容易说的话是“钱财乃身外之物”,最难过的却是身无分文的日子。


    乞丐的乞讨声越来越大,也越发尖锐。残缺的碗砸在金阵上,如升堂前皂吏敲着水火棍一般铿锵,春悯低头看着那些乞丐的影子,每一个都像是当年的赵文清,又像是这世间最随处可见的贫民,此生既没被剑指着,也不曾直面妖魔,甚至没几个人在意他们,却也能被“穷”这个字活活磨死,成鬼生怪。


    春悯将手中的符箓贴在了那连绵的鬼影之上。


    “其罪,杀幼童五人,勾结罪仙一位。”


    那符箓之上金光大作,如一片金沙淹没了一道道泼墨,那墨迹还在呢喃着,细说这贫贱,似这片大地上亘古的疼痛。


    三镜仙躲在春悯身后,小心翼翼道:“这便成了?”


    春悯摇头:“没,跑了,这楼是它的本相,在其中很难抓着,待出去后直接用明火诀烧了干净,当务之急先审那老神仙。”


    金沙退去,那黑影也跑得无影无踪。退潮后那布满灰尘的地面便露了出来,还有那角落里蜷缩着的人也再无处可藏。


    那人花甲之年,须发全白,佝偻得像只鹌鹑,一身白袍眼下跟春悯那布条一个色,像是从煤堆里新鲜挖出来的。


    春悯看着老神仙颤颤巍巍发抖的模样,和他第一次瞧见棺材里的赵文清时如出一辙。


    “老先生,既然知道要躲,那便是知道自己犯了事儿。”春悯揣袖走过去,“多余的不提,我只跟您打听三件事,您老实说了,我去尊君那儿替您说两句话,或许能免了散魂。若是不愿意说,三镜仙在此,当场便能断罪,我就地给堆个坟,也算您衣锦还乡,如何?”


    老神仙没有半分犹豫,手脚并用地爬过来,伏倒在春悯面前,舌头打结道:“不、不敢……小、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没认出来是倏山仙亲临……”


    “这便算废话了。”春悯说,“我赶时间,您能说就说,不能说便算,我还急着回去料理你主子呢。”


    老神仙涕泗横流,磕头道:“倏山仙请讲,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春悯回头和三镜仙对视,随后起身让开了位置。他站在了那少年修士旁,那宫芍也不知是不是吓傻了,从方才开始便一副傻愣愣的模样,一句话不说,梦游似得跟在他们身后瞎转。


    三镜仙并肩站在了老神仙面前。


    小白开口:“第一问,你为何囚禁疏怀圣者?”


    老神仙的脖子细,脑袋大,头倒在地上,沉重地像是支不起来了。


    “苍茫海一役,赵文清向罪神和祟物投诚不成,反被重伤。”老神仙咬着牙,脑门的汗濡湿了地板,“他天魂受损,又被吓疯了,我怕他疯了之后乱说话,不得以将他囚禁了起来。”


    小白点点头:“此言为真。”


    接着是小青问:“第二问,狂语真君之死,是否是你二人的算计。”


    漆黑陈旧的旧楼里,只有老神仙吸嗡的气音。


    “……是又不是。”


    春悯皱眉:“何解?”


    “……不能说。”


    小青眨了眨眼,眼珠褪色,白瞳如一小镜镶在眼眶中,点头道:“不错,此问有禁忌,不可说。”


    春悯伸长脖子,没懂:“什么意思,什么禁忌?”


    小白心直口快,奇道:“您自个儿用了这么多年,怎么都不记得呢?”


    “我?”


    “正是!”青白莫名拔高了嗓门,将小白的声音按了下去,“就像三始神的本名我等点化仙不得直呼一般,如若犯禁,轻则折香,重则散魂。这禁忌有天道自然的,也有人为的,老神仙身上有疏怀圣者定下的‘不可说’,且他身上的禁忌是死忌,哪怕他不顾一切想说,在说出来之前就会即刻暴毙。”


    这等离奇的手段春悯还真是头回听见:“这么邪门儿?这赵文清有那么厉害?”


    “禁忌的强弱,与施术者和施术的内容有关。施术者投入的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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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多,施术内容越局限,效用也更强。”青白说,“再加上老神仙本就是赵文清的点化仙,禁忌的力度便越大。”


    “可有办法外力冲破?”


    青白摇摇头。


    此问是要害,没想到竟一无所获。


    春悯伸手搓了把脸,须臾道:“再问,那四手虫妖和狂语真君的神像是哪儿来的?”


    青白依言询问,老神仙重嗑了脑门两下,颤颤巍巍道:“不可说,当真不可说!”


    春悯气笑了:“三个问题您两个不可说,讨价还价到你这份儿上也是头一回。我说你怎么这么利索地要交代,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不、不敢……”


    “行了,带回去。”春悯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将今日一整日的活人气儿都吐出来了,“成大器那儿还藏着人,可不能叫——”


    气吐一半,罗金楼的大门轰然打开!


    外头那群修士挤在门口,为首的胖和尚头顶光亮,如门槛上升起的圆日,凌然道:“施主!回头是岸!”


    春悯一愣,他分明设下了封阵,这群人是怎么进来的?


    难道是行宫的解法外泄了?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人的身影,可随即笃定——绝不可能!那人绝不可能干这种事!


    三镜仙也齐齐面露惊惧,春悯余光瞥见老神仙抽动了两下,连忙踩住了老神仙,厉声道:“快掩门!”


    “你想独占功劳!”那群人闻言便喝,“你想都别想!”


    “这人袭击推酒门的严必行,必然是邪修!快将他扭送礼天阁!”


    “邪修辱我名,该当死罪”


    再一抬眼,那严必行竟也在其中,春悯瞧着都吃惊不小,怎么这人能生得这么瓷实!


    胖和尚手中捻珠,嘴角仍旧挂着那诡异的笑来。


    春悯那“快掩门”是喊给三镜仙的,三镜仙只呆愣了一瞬,立马便飞身去封门。


    小白一个风诀下去,小青起手要再关门,青白的第二道封阵已经落笔,只待这群人被吹出去。


    谁知那胖和尚骤然合掌,低喝一声,天罡金身现形,竟是将小白的风诀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却又面露恐慌,大骇道:“是三只小儿鬼,大家小心!”


    “鬼你大爷!”小青急怒,它们天生灵物,长这么大没受过这种侮辱,“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胖和尚不语,而他身后的修士们已鱼贯而入,个个手持长剑,朝着春悯他们杀来!


    三镜仙是断罪的神仙,不善打斗不说,身上的法器也大多是“窥探”“聆音”之流,护身的有,进攻的是一点没有,更不晓得该如何退而不杀这些修士,一时间被围困得不知所措。


    再看那春悯,正制着老神仙以免他趁乱逃跑,一边又要招架那群围攻他的人。


    其中尤以那严必行最难对付,这少年剑势凌厉,杀意必现,虽也不过轻芽境,却也比其他的歪瓜裂枣强上太多。


    这人春悯打着是越打越心惊,分明境界一般,但剑术却极其高超——这绝不是春悯本人的剑术不成体统导致的,跟他对打的这短短几招内,春悯就分明感到这小子在调整着自己的招式,每次挥剑竟都让他更难招架!


    “小兄弟,我当真不是人贩子!”春悯愈发不忍伤了这苗子,“也不是什么邪修!”


    严必行半点不停,急怒道:“你以秋狗辱我!我非杀了你不可!”


    “我……”春悯发誓此生再也不现学现卖,“我真不……唉……”


    春悯少年时剑术学得稀烂,如今会的都是他扎进妖兽堆里自个儿琢磨出来的,连最最基础的五行诀都只擅长最具攻击性的明火诀,要收着手更显得艰难,被严必行的夺命剑逼得且战且退。


    眼看要被这群人拖住了,春悯无法,只能骤然抬手敲击严必行的手腕,趁他腕子发麻之际夺来他的剑,大声道:“诸位当心了!”


    严必行才觉自己形势大好,却又忽然被夺了剑,一时呆愣,没愣多久,立马怒发冲冠,不顾一切地扑来:“休夺我妻阿宁!”


    春悯疑心自己听错了,低头看了眼,那剑上竟然真铭着“阿宁”二字!


    春悯:“……”


    他竭力克制住强抢别人爱妻的罪恶感,横剑身前,随即轻轻转腕,剑以他的手掌为轴心打圈,剑尖带起一阵风,轻柔地荡过所有人的周身。


    春悯一手背剑身后,一手竖起二指立在身前,鬓边碎发起落,他阖眼低喝:“破。”


    字音落地。


    喧嚣之中,尘埃有一瞬的凝滞。


    随即一声轰响,剑气轰然荡开,楼中的木头不堪重负地吱呀作响,发出了群鬼齐鸣的惨叫,耳边荡开的灵压几乎要涨破耳膜,尘埃狂乱地盘旋,所有人倒飞出去,重重打在了罗金楼的内壁之上!


    这一下着实不算轻,若换寻常人而非修士,这一下便要重伤倒地,生死未卜。


    便是修士,也有几个学艺不精的眼冒金星,半天醒不来。严必行手脚并用朝他冲来,嘴里还叫着“放开你的脏手”,而那胖和尚跌坐在地,手中佛珠不放,却高声喊道:“杀人啦!”


    “邪修杀人!”


    这一嗓子可不得了,本就混乱的场面愈发不可控,一群人狗刨着墙壁想跑出去,谁知罗金门的大门却在这时骤然合上,任他们怎么砸都不开。


    黑暗之中只有恐惧在蔓延,一片鬼哭狼嚎之中,春悯眉心剑印开始隐隐发光。


    就在他元神剑将出鞘的一瞬,一道剑气自他身后刺来!


    春悯轻轻躲过,那剑势却半分不停,依旧前冲,春悯神色一凛,待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剑,目标是谁之时,已要来不及了。


    宫芍形如鬼魅,剑尖直逼严必行的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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