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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作者:叶参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夜已深,唐扉心中不安,全无睡意。


    她坐在案边看了会书,又抄了会典籍,又看了会书,不知何时趴在案上睡着了。


    这一觉唐扉睡得很不安稳,梦得纷乱。


    窗开了一夜,昨夜那场雪顺着窗落了满榻。


    唐扉冷得瑟缩,但眼皮实在沉重,连续大半月的积劳似乎一股脑的袭来,让她起不了身。


    半睡半醒地过了半日,到午时唐扉冷得牙齿都发颤,才挣扎着起来。


    唐扉看着窗外射进明晃晃的日光,心道:“昨晚竟然忘记关窗。”


    她冷得厉害,摸了摸额头,有些烫手,确认是昨夜着凉了。


    想要倒杯水喝,提起茶壶发现壶中水已经结冰,炉火也已经熄灭,于是裹着狐裘先将榻上积雪清理出窗外,重新点燃炭火。做好这些唐扉已经气喘吁吁。


    着凉加上早午都没有吃东西,她感觉没有力气,似乎风一吹便可将她吹倒。


    唐扉在小瓮中添满水,放在炭火上,又将茶壶放在旁边烤热,她裹着狐裘坐在旁边烤火,可是似乎怎样烤都暖和不起来。


    她冲了壶姜茶坐在火边一边喝一边胡思乱想——杨大哥如果伤势好转会不会过了年就会来这里给师祖拜年,这里天寒地冻不适合带着伤来吧……


    许久,一壶茶已经饮尽,唐扉身上并未暖和几分,仍然一阵一阵地发颤,眼皮也不停打架。


    她顾不得整日没有吃东西,昏昏沉沉地钻进被子中,想着睡一觉起来再做打算。


    睡一阵清醒一阵又昏昏沉沉睡着,身体也忽冷忽热,热时全身衣衫发丝都被汗濡湿,冷时似是掉进冰洞里瑟瑟发抖。


    傍晚时她记得白城敲门来过送了份饺子来,但自己是怎样去开门,又怎样回来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山下接连响起了阵阵鞭炮响声,唐扉才清醒过来,记起今日是除夕。


    以往在家过年除了一桌酒席外还要吃汤圆,现如今只能入乡随俗了,唐扉支撑着身体坐在榻上的小案旁吃饺子,完全没有味道,她不确定是自己生病味觉消失还是着饺子就是如此清淡,吃了几个便放了筷,她坐在小榻上觉得背上每一条骨缝都痛,便又回到床上躺着。


    鞭炮声渐渐停歇,夜里更冷了几分,风也大了起来。


    不知何时,门被大风吹开,打在墙壁上当当作响。


    唐扉烧得喉咙干痛想起身倒水,见冷风从门灌入,便想先去关门。


    灯已熄了,唐扉只能摸索着前行,忽地脚下被绊了一下,唐扉轻飘飘地倒在了地上,她觉得自己筋疲力尽,索性趴在地上闭起眼,没过多久就沉沉睡去。


    这夜,她又梦到了杨匀泽,梦中天才放亮,杨匀泽抱着她不知要去哪里,唐扉还在担心他的伤,嘴里不禁喃喃道:“你的伤好些了没?”说完想起自己在做梦,迷糊着笑道:“杨匀泽,为什么最近我总梦到你?”


    唐扉睡了许久,终于感觉睡饱了也不冷了,缓缓睁开眼。


    日光很强,照得她暖洋洋。


    唐扉试着伸手挡住眼,抬手刚到半空中,蓦地定住——纯白衣袖,记得她昨日穿的不是这件衣裳,忙低头查看,确实不是这件,赶紧坐起身看向四周,顿时吓了一跳。


    两位老人正坐在不远处软椅中,一位正在看着自己,见自己醒来他们似乎松了一口气,另一个翘着二郎腿半躺在软椅中在打盹。


    “你终于醒了。”坐得稍远老者用手捋着长胡须轻声道。


    听到声音,在一旁打盹老者亦是睁开了眼。


    唐扉打量说话老者,一身纯白纱衣下似乎穿着厚冬衣,但却整理得一丝不苟,头发与胡须已经花白,但梳理得整齐,坐姿笔挺,唐扉想这老人年轻时一定可以称得上芝兰玉树风。


    唐扉轻轻点头,问:“我睡了很久么?”


    “嗯。”白衣老者刚要开口,只听旁边人抢先道:“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你再不醒我那傻徒儿估计就得去请御医了。”


    旁边那老者看起来高大精壮,穿着一身青布冬衣,冬衣似乎穿了很久已经变得单薄,上面叠了颇多补丁。


    与先前老者不同,这老者头发蓬乱,用粗布随意地拢在一起,胡须更是参差不齐。


    唐扉完全想不起发生了什么,只得问道:“这是哪里,请恕晚辈无礼,您二位是……”


    那青衣老者起身,叹了口气道:“这事啊,还是留给我那傻徒儿解释吧,你先好好歇着。”说罢示意白衣老者一起离开。


    离开时唐扉注意到,那青衣老者右脚似乎有些跛脚,走路时微微摇晃。


    唐扉满头雾水:他的徒儿是谁?认识我么?


    唐扉心中有许多疑问,缓缓躺下拉高被子,开始打量这个房间——屋中间燃了两个炭炉,烤得屋内温暖如春,四面纯白的墙壁上未装饰何字画饰物,只在门旁挂了一把黑色三耳云头宝剑,床对面一面墙壁全是书架,架上摆满了书,书架前有一张长案,堆砌了一些书籍纸张,案后一把圈椅。


    刚才两位老人坐的软椅摆放在稍远处,看起来与房间风格完全不同,想必是后般进来的。


    唐扉心中猜测这个房间应该是一个男子的房间,在羽山她比较熟悉的只有黎川,还有……齐雲只能算认识吧。


    难道这是黎川的房间?


    这时房门上厚重的门帘掀开,一抹颀长身影映入唐扉眼中。


    “杨大哥?”


    杨匀泽拎着个食盒看着怔怔望着他的唐扉,笑问:“感觉好些了么?”


    唐扉睁圆了眼盯着杨匀泽,心想她又在做梦了,那这梦也太真实了,她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是疼的,不是在做梦。


    杨匀泽走近,将食盒放在长案上,拉了张软椅坐在唐扉床旁。


    唐扉开始细细打量起杨匀泽。


    杨匀泽瘦了,脸上的棱角更加分明,使他更添了几分英气,嘴唇似乎有些苍白,一定是受伤了还未恢复好,想到这里唐扉有些担忧地问道:“杨大哥你的伤怎么样了?”


    “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杨匀泽边说起身给唐扉倒了杯水。


    唐扉稍稍安心,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一口,道:“这里是哪里,我怎么在这?”


    “你在房中晕倒,我来给师父师祖们拜年恰好路过你房前,就把你带到师父们这里诊治。”杨匀泽抬手轻轻揶了揶被角,“我已经请师祖来看过了,只是染了些风寒。”


    唐扉只能想起那日想去关门,后来摔了一跤,再后来的事情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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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道:“我觉得我已经完全好了。”笑得眉目弯弯。


    “师祖说你不仅是受了风寒,也有些积劳,最近就在这里修养吧,等完全好了再回去。”


    唐扉支吾道:“可……可我还要晨修,还要练剑,还要扫石阶,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入门遴选了。”


    “我这些时日也要在这里养伤,可以顺便教你。”


    “你教我?”唐扉瞪大了双眼,长睫毛扑闪了几下,吃惊地看着杨匀泽。


    杨匀泽嘴角带笑,“你信不过我?”


    “没有……”唐扉想起来她在绥武将军府的那些时日,杨匀泽每日都忙到深夜,“你最近不忙么?”


    “军中医士说我最近不能劳累,府里大小事务现在都由他们几个打理。”


    “教我习剑会不会也太劳累了?”唐扉担忧道,“再扯到伤口……”


    “伤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正好活动下筋骨。”


    “那就麻烦杨大哥了。”唐扉嘴上答应,但心中却盘算着不能让杨匀泽太操劳,初冬剑法的套路她已经基本记牢,只要每日自己勤加练习便好。


    杨匀泽走到长案边,打开食盒,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唐扉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香味,忍不住咽口水。”


    “吃点东西吧。”杨匀泽端着碗放在床边,又从食盒中拿了几只小碟,“师祖说你醒来可能味觉还未恢复,特意给你带了几样调料。”


    唐扉此时饥肠辘辘,顾不得诸多顾忌,闻着气味找到醋碟,一股脑都放入碗中,端起碗斯文地吃起来。


    杨匀泽怕他盯着她看她不好意思,便坐到书案后,翻整起书案。


    唐扉吃光了所有馄饨,轻轻将碗搁在床边,她见杨匀泽还在低眸看着手上书文,不好打扰他,便无聊地坐在床上胡思乱想,时不时地偷偷打量杨匀泽,手偷偷在被子上描画他的眉眼。


    约莫一炷香功夫,杨匀泽蓦地抬头看向唐扉,正好与唐扉四目相对。


    唐扉似是做坏事被发现般立马转头,眼神有些躲闪,脸上泛起红云。


    杨匀泽笑得不着痕迹,走到唐扉床边,将碗碟一一收回食盒中,“一会让人送一套干净的冬衣来,你可以下床走走。”


    唐扉听这话脸上红云更重了几分,低声问道:“我原来的衣裳……”


    “你生病那日衣裳已经被汗浸湿,我让凌雪帮你换了。”


    听到凌雪唐扉终于松了一口气。


    杨匀泽走了没多久,凌雪便送来几套冬衣。


    冬衣颇为厚实,最外又缝制了一层菱纱。


    凌雪特意提起衣衫展示给唐扉看,笑道:“将军特意嘱咐做成萧雪派服样式,以后小唐大人平日里也可以穿着。”


    唐扉笑着接过冬衣,轻轻抚过,“想不到你们将军还挺细心。”


    “是啊,将军那日看见小唐大人手上生了冻疮就让我去订制了。”凌雪拉过唐扉的手仔细查看,“嗯,用辣椒秸秆水泡过,又涂了冻疮药,小唐大人的手都好得差不多了。”


    唐扉心中顿时升起丝丝暖意。


    从业京城出来到现在她一直被杨匀泽照顾着,她对这种照拂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她也不知她自己能为杨匀泽做些什么,也许到她离开都没有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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