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父母也看到了那个疙瘩,倒抽一口凉气,声音都变了调:“这……这是个啥?”
凌虚子问道,“你儿子昨日可接触过死鼠、死猫狗之类的东西?或是去过田鼠洞多的旱田?”
妇人回忆片刻,猛地点头:“有的!昨儿他去田沟里逮野兔,回来就说脚底板被什么东西扎了下,当时就两个小红点,也没在意……”
这绝非寻常热症!
“快!把人抬到后面通风的隔间!”苏璃当机立断。
汉子慌忙抱起抽搐的儿子跟过去。妇人已是六神无主,腿一软便要瘫倒,苏璃眼疾手快一把搀住她胳膊:“婶子别慌,坐下歇口气。”说着,扶她在诊堂的长凳上坐下。
“大夫……道长……我儿、我儿到底得的是啥病啊?”妇人哭着问道,紧紧地抓住苏璃的衣袖。
凌虚子望向隔间,声音凝重:“是……恶核。”
“道长,您说啥?!”少年的父亲刚安置好儿子,抹着汗从隔间出来,这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在耳边炸响。
少年母亲本就紧绷的心弦瞬间崩断,两眼一翻,直接昏厥过去。
“恶核”又叫做“鼠疫”,在古代近乎是不治之症,即便在近世,它也曾以“黑死病”之名横扫欧亚,夺走数千万生命。纵使后来被现代医学攻克,其传染性仍不容小觑,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苏璃在脑子中飞快过了一遍现代防控的流程,神情肃然道:“道长,麻烦您照顾好这位婶子。大哥,你别着急,仔细听我说。”
“好,好,我听着。”汉子强自镇定。
“你儿子虽然染上了恶核,但因为发现尚早,尚有生机,只是疗程漫长,必须留在此处隔离诊治。”苏璃略作停顿,加重语气,“另外,此疾传染性极强,您二位亦需在道观观察数日,这几日中若有发热、寒战、疼痛等症状,务必立刻告知我们!”
“最后,还请您仔细回想,你儿子从发病到现在,接触过哪些人?在何处停留过?碰过哪些东西?麻烦之后事无巨细,告知于我!”
只要及时阻断传播,她就能将疫源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拯救更多人的性命。
凌虚子看着苏璃面对瘟疫竟这般老练沉稳,眼底不由得掠过一丝赞赏。
“道长,青阳观的道士们就拜托你了。”苏璃看向她。
凌虚子立即会意,迅速更衣熏洗,随后召集道观中所有道士。
“什么,恶核?!”众人闻言色变。
凌虚子颔首:“诸位师兄,为了防止染病,这段时间还请暂且离观避疫。”
“那……你们呢?”年纪最小的淼淼一脸担忧。
“我与苏大夫有修为护体,寻常疾病难侵,不会有事。”凌虚子看向淼淼,安抚道。
“凌虚师兄这话就见外了!”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道士立刻大声反驳,“我等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正是!莫要小觑我等,我们亦有修为傍身。”之前被苏璃打破相的山羊胡也站出来道。
“修道之人,济世度人乃本分。此刻疫魔当前,岂能退缩?凌虚师兄,您与苏大夫人手必然不足,留下我们也好搭把手。”另一位年长些的道士捋着胡须道。
“这……”凌虚子看着眼前这些同门,终是郑重地点了头。
-
另一边,待门外脚步声远去,苏璃关好房门,只留一扇高窗通风。她走到少年床边,少年依旧高热昏迷,四肢不时抽搐。
她迅速从系统中兑换出了链霉素注射剂,手法利落地为少年进行注射。
接着,她又将磺胺药片细细压碎,混入少许温水,用洗净的羽毛笔管小心地一点点滴入少年口中,确保他吞咽下去。
随后,她用煮过的布巾蘸着温水,仔细为少年擦拭额头、脖颈、腋下等部位进行物理降温。
做完这一切,她立刻又从系统中兑换出大量酒精消毒液和预防性抗生素。
这还是自化形以来,第一次将修为点彻底清空。
“道长,我这边已经初步处置完了。”苏璃推门走出隔间。
“我这边……”凌虚子正要回应,其他道士就纷纷围了上来。
“苏大夫,需要我们做什么?”
“我们来帮您!”
“好,有劳诸位。”苏璃感激地点点头,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在淼淼身上,“小道长,你……”她略带询问地看向凌虚子。
“我已经劝过这位小师兄了,但他执意留下。”凌虚子无奈摇头。
苏璃略一沉吟,温声道:“淼淼小道长既有此心,那便烦劳你帮我跑一趟。”
“好呀!”淼淼眼睛一亮,立刻应道,“要我怎么做?”
“替我将这封信速速送去给夫人。”苏璃迅速从怀中取出一张纸,用炭笔飞快写下几行字,对折后郑重地交给淼淼。
“可是……”
“小道长,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信件,请你务必要交到夫人手上。”苏璃严肃地看向淼淼。
淼淼小心地将信贴身藏好,用力点头:“好!淼淼一定送到!”
-
有了道士们的鼎力相助,青阳观的防疫事务顿时变得条理分明。
苏璃安排了两位心细且略通医理的道士,令其掩好口鼻,轮流值守在隔间,严密看护着少年状况。
之后,她与凌虚子便片刻不停前往山下,拜会了村长。
当那“恶核”二字从凌虚子口中道出,村长瞬间面如土色,好在苏凌二人乃是声名远扬的“神医”,再加上苏璃条理清晰的解释,村长很快意识到事态之紧急,压下心中恐慌,立刻鸣锣召集村民。
“……情况便是如此,此症虽凶,但并非不可控。”
苏璃站在村中祠堂前,下面的村民里有不少是她救助过的患者。她声音沉稳,冷静地向大家解释着现在的情况。
“当务之急,是控制源头,阻断传播!请村长立刻组织人手,排查全村,凡昨日及今日与那患病少年一家有过接触者,无论远近,全部登记造册,居家观察。若有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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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发热、寒战、身上长疙瘩、咳血等症,无论轻重,不要隐瞒,立刻告诉我们。”
苏璃顿了顿,目光恳切与坚定看向众人,道:“只要及时发现,这种病症并不难治,大家不要害怕,请相信我们。”
凌虚子将一早写好的方子交给村长,道:“此乃古籍所载避瘟方,虽不能根治恶核,但可强健体魄,稍作预防。还请村长安排人手,立刻照方抓药,熬煮药汤,分发给所有村民,务必人人饮下。”
凭着往日积累的深厚信任,村民们虽然害怕,但是依旧对她们充满信心。在村长的组织下,所有人都井然有序地行动起来。
青壮们迅速分成几队,穿着苏璃给的防护服,挨家挨户排查;识字的老者在祠堂内登记每一个疑似的病症;女人们则开始架起大锅,清洗药材,依方熬煮,最后再由道士们取了,挨家挨户的分发。
经过密切的排查,山下又陆续送来了几个症状较轻的患者,其中有的是少年在田沟边玩耍时遇到的邻村孩子,有的是接触过少年家送出的物品的村民,但所幸都发现得及时。
隔间之内,少年的治疗也推进过半,他的高热渐渐褪去,抽搐渐止,病情开始趋于稳定。这无声的好转,对所有人都是莫大的鼓舞。
也是因为所有人的配合,新的发病者逐渐变少,瘟疫似乎就这样大伙们被控制住了。
然而,就在局面看似得到控制之际,相邻的村落却接连传来了瘟疫爆发的噩耗!
先是东边王洼村,随后南边李庄、西头赵家,如同向平静湖面投入巨石,瘟疫的涟漪以惊人的速度向周边村落扩散开来。
哭嚎声、惊叫声顺着风隐隐传来,更有几处村子上空,白日里飘起滚滚黑烟,带着不祥的焦糊气味,沉沉笼罩着四野。
“封村!”村长当即下令,“立刻封死咱们村所有进出的路口!”
木栅栏、巨石、荆棘……一切能找到的障碍物被迅速堆砌在村口要道,手持简陋武器的青壮轮流值守,昼夜不息。
但是,村中本就有限的存粮,在断绝了外界往来后,存粮便转眼告罄。
灰蒙蒙的天光下,人群不约而同聚拢在道观前的空地,朝着着西王母的神像的方向,齐齐跪倒。
“没粮了……真的没粮了!”一个枯槁的老汉双手深深插进花白的头发里,声音破碎。
“求娘娘,救救俺们的娃吧……”一个妇人紧紧搂着怀中饿得连哭都微弱的孩子,孩子的脑袋无力地耷拉在她肩头。
“娘娘保佑……求您可怜可怜我们吧……”
更多祈祷的声音加入了进来,夹杂着呜咽和呻吟。
无数的悲鸣,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也压在沉默的神像之上。
昏暗的光线下,西王母像的眉眼之中,似乎也染上了一丝悲悯,却又显得那样遥远而无力。
就在绝望如同浓雾一般,将要吞噬整个村子之时,一道素白的身影,宛如破晓的光芒,悄然划破阴霾,领着数名小妖,静静出现在青阳观的山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