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的声音越来越低,已经不敢看贺聿川的眼睛。
贺聿川握着钢笔的手越来越用力。
啪!
他将钢笔用力拍在桌子上,“你的意思是,还没找到她?一个大活人就丢了?”
秘书不敢说话,只能低着头。
沈清棠失踪,贺聿川就从来都没停止过找人。
当着顾安然的面,谁也不提起沈清棠,可私底下贺聿川的人都在找人。
可最奇怪的就是,沈清棠人间蒸发了。
这个到处都要用手机支付,各种软件都是实名制的时代,她就这么消失了。
“医院也没有她的记录?珠宝都找到了?”贺聿川压抑着心里的恐慌。
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沈清棠出事了,可能她自己都没办法和外界联系,不然怎么可能会失踪?
毕竟她拿走了那么多珠宝,要是出事也不是没可能。
“没有沈小姐的医疗记录,所有医院我都查过了。”秘书颤巍巍上前,把一张明细表递了过去,“珠宝都找到了,在一家二手珠宝店,有一部分已经卖出去了,这是清单,您看要不要赎回来?”
贺聿川看着清单上回收珠宝的时间,牙齿都要咬碎了。
他不记得每次送沈清棠珠宝是什么时间,但几乎每个节日之后,沈清棠都要卖掉一批珠宝,都是他送的珠宝。
难怪从来看不到沈清棠戴珠宝,她还说什么舍不得,要珍藏起来。
把卖掉的钱都珍藏起来?
“她的账户都查过了?”贺聿川直接将单子扔在一旁。
秘书头更低了,“沈小姐账户里一共只有几十块,老板每次都是支票或者现金交付。”
砰!
贺聿川直接将笔筒扔出去,眼底一片恨意,“你的意思是什么都没查到?”
秘书大气不敢喘,可他不说话,贺聿川也什么都明白。
砰砰砰!
办公桌上所有东西都没有幸免于难。
贺聿川不断发泄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平静下来。
“加派人手,去找私家侦探,给我盯死了沈清棠可能联系的所有人,包括她家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他满眼猩红,咬牙切齿地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秘书马上答应下来,“那要不要让其他家帮忙?”
“不用,不能让贺家和顾家知道,明白吗?”贺聿川疲倦地坐在椅子里,只觉得太阳穴疼的厉害。
秘书舔了舔嘴唇,这才退了出去。
他明白贺聿川的意思,加大力度秘密调查,却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们在找沈清棠。
——
贺聿川一直加班到晚上十点多,他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只要停下工作,他就会不断想起沈清棠。
他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却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想法,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
当工作也不能麻痹他,他就只能想到酒精。
“子颢,出来喝酒,叫上梁骁。”贺聿川一边拨通季子颢的电话,一边穿外套往外走。
“哟,你终于有空了?行啊!我安排,咱们酒吧见!”季子颢接到电话,马上来了精神。
这段时间贺聿川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连顾安然都不见,更别说见他们这些哥们了。
贺聿川来到酒吧包厢时,季子颢已经点好了酒,还有几个漂亮女孩坐在沙发里。
看到他进来,几个女孩马上站起来。
“滚出去。”贺聿川冷声开口。
几个女孩都看向了季子颢,季子颢看出贺聿川心情不好,随即摆摆手,“出去。”
几个人这才灰溜溜离开。
贺聿川坐在沙发里,眉头紧蹙。
“聿川,怎么个情况?”季子颢都有点不敢靠近他。
贺聿川没说话,而是一杯杯给自己倒酒。
他现在心烦的要死,只想喝酒麻痹自己。
梁骁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了几分猜测。
沈清棠失踪,贺聿川并不是无动于衷。
等贺聿川喝了一整瓶洋酒,季子颢赶紧拦住他,“这么喝可不行,有什么事你先说出来,我和老梁帮你分析分析。”
贺聿川推开他的手,继续给自己倒酒。
季子颢想了想,然后一脸恍然,“安然不配合治疗,是不是?她就是小女孩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哄哄就好了,没事的。”
在他眼里,贺聿川能这么心烦,也就是因为顾安然。
现在沈清棠都滚蛋了,还能有什么烦心事?
贺聿川眯起眼睛看着他,又看向了梁骁,然后一言不发地继续喝酒。
梁骁抢过他的杯子,“有事就说,喝多了也没用。”
“她失踪了。”
听着贺聿川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季子颢有点发蒙,“谁失踪了?安然?”
“沈清棠。”梁骁沉声开口。
季子颢冷笑一声,“她啊,走就走呗,本来也该走了。”
顾安然才是贺聿川的心头好,两个人本来就要结婚了,沈清棠现在走更合适。
“她还把我送她的珠宝都卖了。”贺聿川又拿起一个杯子倒了一整杯,“这个该死的女人!”
“靠!我就说吧,这娘们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她就是爱钱,现在卷钱跑路了?报警抓她!”季子颢始终觉得沈清棠就是骗钱的,要是真不愿意,何必一直跟在贺聿川身边?
明知道顾安然才是贺聿川之前的未婚妻,还赖着不走,原来就是等着偷钱。
梁骁瞥了他一眼,“恋爱期间的赠与没办法追回,属于自愿赠与。”
“什么恋爱?那就是包养!”季子颢的话一出口,马上又收了声。
要是包养,送小情人的珠宝还追回来,这要是让圈子里的人知道,那才是丢人丢大了。
梁骁拍了拍贺聿川的肩膀,然后和他碰了碰杯,“她走了不是更好?你本来就要和顾安然结婚,不是吗?”
贺聿川看着酒杯却没说话。
季子颢也发现了气氛不对劲,他赶紧说道,“聿川,安然都回来了,那个沈清棠走就走吧,你不会还想找她吧?你不是一直想和安然结婚?”
“那都是应付家里。”贺聿川烦躁地解开领口的扣子,随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