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会喜欢什么呢?他思索着。
烟火在平日里可不常见,除了盛大的夏日祭。
离岛岸边的枫树,已悄然变了颜色。叶子尖儿先染上了点红,夹杂着未褪掉的绿色,在风里轻轻摇晃,投下零零碎碎的影子。
夜晚的海边也足够静谧。在这个特意安排的夜晚,被神里绫人邀请出来的椎名青子,沉默地与他并肩走在洒满月光的小路上,听着他温润的嗓音,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绚烂的烟火声骤然划破夜空,“咻”的一声锐响刺破平静,紧接着“嘭”的炸开,一簇金红的烟火猛地窜上高空,无数光点拖着长尾往下坠。
在这般美好的夜色下,椎名青子下意识抬头,看见了漫天绽放的璀璨花火。几乎同时,身旁传来了神里绫人清晰而认真的声音:
“我欢喜你。”
她却没有像寻常女子般羞涩或喜悦,反而下意识地转过头,问了一句全然不合时宜的话:“你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这语气平淡得像平日里随口的一句问候,却绝不该出现在这里。
她是猜到了什么吗?这个念头让神里绫人心中一紧。
却见椎名青子忽然轻轻笑了,那笑容在烟火映照下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她抬起手,拂掉他肩上散落的发丝,声音依旧平静:“很漂亮的烟火。”
以及脑海中系统那依旧冰冷的播报声:【椎名青子好感度75】。
谁也没想到之前还形影不离、状似亲密的两个人,突然就关系破裂了。不光要解除婚约,还闹得相当不愉快,一时间稻妻城贵族圈子里难免议论纷纷。
“啪!”来自母亲神里华代的一巴掌火辣辣地印在脸上。神里华代眼中满是痛心和愤怒:“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神里绫人当然知道。可此刻,他只是沉默,唯有沉默能掩盖内心的复杂与不堪。
“你这样让我改如何面对七绪?!”神里华代的声音带着颤抖。
在这种事情上,女儿家总比男子要吃亏得多。她难免想到椎名青子,那个和其他登门拜访、只知称呼她为“神里夫人”的贵女们不同的孩子。椎名青子第一次正式来访时,开口便是恭敬而清晰的:“华代大人。”
她确实挺喜欢那个孩子的,神里华代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酸楚,做出了决定:“我会对外宣布,收青子为义女。神里绫人,我对你失望透顶!”
等到母亲带着怒气离开后,从门外探出神里绫华毛茸茸的小脑袋。看着自家兄长脸上那抹笑容,小姑娘难过地说:“哥哥,你还是不要笑了……你笑起来就跟哭起来一样。”
那块象征着两家婚约的玉佩,是神里绫人亲自上门归还的。那位平日里温和的大巫女,此刻也沉下了脸。终究还是维持着礼节,将神里绫人引到了内室。
神里绫人推开门,里面的人正端坐着,身姿笔直,千鸟横放在膝上。她缓缓睁开眼,看向走进来的人,手中正拿着那枚菱形玉佩——在稻妻,菱形常用来象征长久与稳固。
椎名青子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意:“神里绫人,我给你一个机会。无论你现在说什么,我都原谅你的机会。”
回应她的,唯有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神里绫人走后,椎名青子垂下眼睫,看着掌心冰冷的玉佩,久久未动。
走在离开椎名家的路上。
脑海中,系统的声音依旧冰冷,毫无感情地播报着:
【椎名青子痛苦值20】
【椎名青子痛苦值40】
【椎名青子痛苦值55】
【椎名青子痛苦值60】
【椎名青子痛苦值65】
“姐姐一天都没有出来呢。”刚满十岁的椎名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在侍女告知她姐姐不愿吃晚饭后,她疑惑地问母亲:“姐姐今天一整天都没吃饭了,是生病了吗?”
“不要去打扰你姐姐了。”如月七绪轻轻摸了摸小女儿的头,语气带着安抚。
“是因为神里绫人那个坏家伙吗?”椎名汐开口问道。虽然姐姐在神里绫人身边好像笑的很开心,但她还是不喜欢那个心思深沉的少年。
“那我要把他送给我的那些小风车和点心盒子都还回去吗?”
虽然很好玩,但跟姐姐比起来,这些都不重要。
“不用了。”如月七绪再次摸了摸女儿的头,眼神复杂,“留着吧。”
神里家家主的身体奇迹般地迅速好转,让下方原本蠢蠢欲动觊觎社奉行之位的小家族也暂时偃旗息鼓。
神里华代似乎知道了什么,她没有再责怪儿子,只是深深地叹着气:“终究是我们神里家对不住青子那孩子。”
接着,她安排心腹之人,往椎名家送去了一批珍贵稀有的药材和礼物作为补偿。
“哥哥,你还会和青子姐姐在一起吗?”神里绫华带着失落问。
要知道,青子姐姐会带她去镇守之森看晶蝶,会带着她和椎名汐一起在院子里堆雪人玩耍,还会用冰元素力给她做漂亮的冰花玩。
看着自家兄长脸上那抹苦涩又疏离的笑容,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便懂事地不再追问了。
再次听闻椎名青子的消息,是她跟随母亲如月七绪前往出云大社进行长期的修行了,短时间内不会再回稻妻城。
神里绫人看着椎名家送还的那块刻着椿花纹样的玉佩。
熟悉的,陌生的……椿花。
耳边好像响起了母亲那句话,一开始就欺骗的爱注定无法长久。
稻妻城下了好大一场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一年后。
离岛的码头上,柊千里兴奋地拉着归来的椎名青子的手,兴致勃勃地说着她离开后稻妻发生的各种趣事。
比如松浦家的小姐如何热烈追求神里绫人,又比如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之间新起的摩擦……
椎名青子只是淡淡笑着听着,然后便听柊千里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今晚有一场雅会,你要去吗?我打听过了,没有邀请神里绫人!”
然而到了雅会现场,椎名青子却没想到,竟然还是见到了神里绫人。
她的目光扫过他腰间那枚散发着柔和蓝光的水元素神之眼,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烦人。
周围那些探究的、打量的目光对她来说倒没什么。
她其实一直不相信这世上能有无缘无故、突如其来的爱意,尤其是在他们解除婚约后,神里家那位家主的身体就立刻好转这件事。
或许是需要什么古怪的药方,比如“真心”之类的虚无缥缈之物作为药引?
这并非空穴来风,椎名青子曾在出云大社见过不少记载着古老而邪异药方的典籍。那些方子往往需要极其古怪、甚至残忍的东西作为引子——比如死去婴孩未曾落地的眼泪,浪荡子幡然悔悟时流下的第一滴泪,或是至死未能说出口的爱语……诸如此类,光怪陆离。
她猜测,神里绫人当初接近她,或许就是用她的“真心”入药。
并非不可理解的事情,毕竟,如果换作是她,为了救至亲之人,大概也会不择手段吧。
椎名青子很快寻了个借口向主人告退,离开了这让她感到不快的场合。
不久后,一次跟随母亲处理强大污秽的战斗中,椎名青子惊慌地发现母亲如月七绪竟在施法后剧烈咳嗽,甚至咳出了血.要知道母亲的力量一向强大稳定,虽然如月七绪摆着手,强撑着说:“没什么大碍,缓一缓就好。”
但椎名青子根本放心不下,她当机立断,立刻将这个消息带给了鸣神大社那位地位尊崇的宫司大人。
三天后,笑眯眯的八重宫司亲自驾临出云大社,几乎是“拎”着那只病恹恹的白狐离开了。于是,这些时日来自出云大社的大小事务,便全数堆到了椎名青子肩上。
而且不知为何,社奉行那边在处理与出云大社相关的公文审批和资源调配时,总是有意无意地拖延、卡壳。稍一联想,椎名青子便知道是谁在背后授意。
径直走进社奉行,出乎意料,没有人阻拦她,那位向来机敏的家臣托马甚至主动为她指明了神里绫人所在的地方。
走进笔屋,椎名青子难免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气,开门见山地质问:“此为何意?出云大社与社奉行素来合作无间,为何最近处处刁难?”
沉默中,一道带着复杂情绪的声音响起:“……我想你了。”
“哈!”椎名青子简直被气笑了。时至今日,他还有什么立场来说这句话?!带着被冒犯的怒火,她绕过屏风,直接来到神里绫人面前,毫不犹豫地拔出了千鸟,剑尖直指对方:“你在说什么?”
神里绫人却做了一件让她意想不到的事,他抬手,一把握住了千鸟冰冷的剑刃,殷红的鲜血瞬间顺着锋利的剑锋流淌下来。
“放手!”椎名青子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反而将剑锋带向自己心口的位置:“是不是……这样……你心里就能好受一点?”
“我说放手!”椎名青子的声音更冷厉了。可神里绫人依旧紧握着不放。椎名青子双目微眯,冰元素力顺延着剑身迫使神里绫人不得不松开了手。
椎名青子怒气冲冲地收刀入鞘,转身走向门口。刚跨过门槛,她突然停下脚步,廊下的侍从道:"麻烦帮我取纱布、伤药和一块干净的软布。"
等侍从匆忙取来所需物品,她一把抓过,转身折返书房。将纱布和伤药重重地扔在神里绫人的书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然后,她拿出那块软布,极为认真地、一下下擦拭着剑身沾染的鲜血。
等擦拭完后,怒气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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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的甩袖离去
生气了,总比不在乎的要好。
近来,椎名青子总能在各种场合偶遇神里绫人。
路过木漏茶室时,能看见他正在门口与托马低声交谈;在集市最热闹的摊位前,又见他为了一盒茶叶与店主讨价还价;就连去武馆练习时,都能撞见他在庭院里与师父切磋剑术。
这种刻意的"偶遇"频繁得令人起疑。
直到那天,神里绫人送来了一个她根本无法拒绝的礼物——"拨乱月白经津"。
这把刀承载着太多传说。数百年前,雷电将军曾将名为"波穗"的名刀赐予近侍御舆千代。后来千代堕入黑暗,将军亲手斩断其双角,"波穗"也在那场战斗中崩毁。
经津流的锻刀匠奉命重铸此刀,因其威势如暴雨疾风,故更名为"拨乱"。
这把刀与岩藏流也有着渊源,岩藏流的创始人,正是御舆千代之子。
"这把刀...你从何处得来?"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神里绫人笑意温润,双手恭敬地奉上名刀:"偶然所得。"
刀身出鞘的瞬间,寒光如水,映得人睁不开眼。椎名青子小心翼翼地接过,指尖轻抚过刀身上流转的云纹。
"我们...扯平了。"她低声说道。
稻妻的神道文化中,名刀被视为至宝。有诗云:"有客赠我三尺刀,鱼须作靶青丝绠。"此刻握在手中的重量,让她难免心绪难平。
春日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樱花纷飞中,处理神社事务时难免要与社奉行打交道。更让她烦躁的是,无论走到哪里,耳边总能听到关于神里绫人的议论。
"那位少主年纪轻轻就开始处理家族要务了..."
"待人接物温文尔雅,真是难得..."
椎名青子冷哼一声。这些溢美之词与那个满腹算计的家伙哪有半分相似?分明是只黑心狐狸,表面装得人畜无害,内里却...
"讨人厌的骗子。"她咬着牙想。
更可气的是,他居然还能借着绫华的名义邀她赏樱。看着眼前绚烂的烟火,椎名青子忽然觉得那张永远含笑的脸格外刺眼。
凭什么?凭什么他能如此从容?
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她猛地拽住神里绫人的衣领,狠狠咬上他的嘴唇。铁锈味在唇齿间蔓延的瞬间,她终于看到了那张假面碎裂的模样——错愕中夹杂着惊诧。
"没意思。"她松开手,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樱花雨中。
将那把"拨乱月白经津"送至道馆,恍惚间仿佛能看见当年名为御舆千代的武人在将军面前身着十二单衣舞剑的情景。如今这把刀重归岩藏流,又何尝不是一种宿命的轮回?
能见到拨乱月白经津,岩藏光造最近心情难免不错,连带着给弟子的训练强度都减轻了些,这无疑让几个还在初传的弟子们松了一口气,悄悄对椎名青子投来感激的目光。
今日的岩藏光造身着正式武人服饰,显得格外高大魁梧。他突然开口道:"神里家那位小子...武艺不错。"
不明白师父为何突然提起这个,椎名青子唇角的笑意淡了下去。
见得意弟子这般反应,岩藏光造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要知道武人重诺,要不是那日用激将法败给神里绫人,他也不会对椎名青子开这个口。
岩藏光造神情不自在地拿出一个木雕,如果椎名青子没有看错的话,那是一个白狐木雕,外面还被人用颜料涂成了白色。
"他让我把这个给你。"
像是害怕看到椎名青子的反应,岩藏光造给完东西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手中的木雕触感粗糙,一看就是亲手雕刻的。椎名青子低头静静看着这个做工简陋的白狐木雕,然后伸手紧紧握住了它。
她从来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在跟绫华打听神里绫人最近的行程安排后,寻了个合适的日子,踏入木漏茶室。彼时,神里绫人正同家臣笑意盈盈地说着什么。
看见来者,他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寻了个由头支开旁人,椎名青子开门见山:"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的眼睛直视着神里绫人,一字一句道:"我给过你机会的。"
神里绫人声音很轻:"我...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吗?"
椎名青子慢慢摇着头:"我给过你机会的,"她重复着这句话。
所以,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神里绫人倒茶的手微微颤抖,面上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重归于好吧,青子,请不要...不要这样彻底地拒绝我。"
"呵。"椎名青子冷笑一声。
离去时,她像是想起什么般突然转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就看你的表现了...兄长大人。"
最后几个字,她咬得格外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