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闻言,搅着药碗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轻笑一声。
“他呀,骨头硬着呢。”
“你若实在担心,等你伤势痊愈,再去长瀛殿探望他就是了。”
谢闻笙思索片刻,觉得云霁此话有理,乖巧地点了点头。
诸星门的掌门闭关未出,这苍华山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务皆由云霁掌管。在谢闻笙喝完药过后,便匆匆离开了舒望殿。
现今虽是寒冬,小院中门窗紧闭,可仍是能够嗅到舒望殿内的袭人梅香,其中夹杂着深冬的清冽、寒凉。
混在一起,倒是像极了少年身上的气味。
想到此,因无法下外出而感到苦闷的她竟寻得一丝乐趣。
她不禁脑洞大发,思绪蔓延——为什么顾长朝的身上是梅花味呢?
难道是护法用梅花香料?
不对呀……香料素来会掺杂着其他香味,不会这般纯净,况且护法是个铁骨铮铮大男儿,应是不喜这些姑娘家喜欢的玩意罢。
难不成长瀛殿也有梅花树?
她又发出奇思妙想,不过很快便将这个想法否定了。因为舒望殿种满梅花树,却不曾嗅到云霁身上有着梅花香气,所以看来应与这些无关罢。
后来她的脑海里接二连三地冒出好几个猜测,结果无一例外,皆被她推翻。
她想破脑袋也没有对此寻到个合理的解释,正当她为此感到烦闷之际,屋内的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
那人动作很轻,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再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生怕动静大了些。
谢闻笙看着身前行事古怪之人,不禁开口唤道。
“池师姐?”
那人身形一僵,徐徐转过头来,看清床榻上的人,她吓了一跳,眼底写满了惊恐。
“师……师妹?!”
谢闻笙不知池念为何会蹑手蹑脚地溜进她的房间,看见她后又这般震惊。还未等谢闻笙出声开口询问,便听池念急切地问着。
“不会是我将你吵醒了吧?!”
谢闻笙摇了摇头。
池念紧绷的身子登时卸了力,倚靠着房门,不断抚着心脏。
“那就好……那就好。”
按理说来,池念怕吵醒她应当不会露出这般如临大敌的神色。谢闻笙越想越觉得奇怪,犹豫再三,终是开口询问着。
“师姐今日这是怎么了?”她徐徐坐起身,苍白的面上露出浅浅笑意,“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坏人?”
谢闻笙此番本是打趣一说,可谁知池念闻言后,狂狂点头。
她趴在谢闻笙的床边,一把鼻涕一把泪。
“呜呜呜!师妹!”
“你都不知道!”
“师父今日又在熬制新的大酱,结果这新大酱是泔水味!”池念好似对这两个字有些应激,登时脸色一变,哕了一下。
“可师父他却觉得这新大酱味道香甜,让我今日替他在朝鸣殿内熬大酱!我便同师父说今日要来看你,借此溜了出来。”
谢闻笙听到这,虽是对池念的遭遇又同情又想笑,可她仍是没想通,为何池念方才会这般惊恐。
思绪中断,床边的丫头继续哀嚎着。
“可谁知!”池念重重地拍了下屋地,震得谢闻笙只觉屋子要塌陷掉。
池念拿出一兜桃花酥,一股脑地全倒进了嘴里,哭声也因此止住了片刻。她嘴里塞满着桃花酥,呜呜囔囔地开口,嘴里还时不时喷出几粒碎渣。
“我刚到舒望殿门前!便瞧见了纪渊师叔!”她说到这,哭声愈演愈烈。
“他问我是不是要去看望你,我说是。我本来以为纪渊师叔是个好人,可他闻到了我身上的泔水味。”池念咧着嘴,拿着袖子擦着眼泪,“居然威胁我!”
“说你现下正在休息,要是敢把你吵醒了,他必定是要将我捉回去熬大酱的!”
“师妹!我真是闻不得那个泔水……”话还没说完,池念面色骤变。
“呕。”
池念的哀嚎未停,可谢闻笙却空了耳。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隔绝开来,坠入另一个时空。
什么……
纪渊?!
他为何会在舒望殿门前,居然还恰巧遇到了池念?!
谢闻笙强行压下心中的疑虑,率先关心着眼前之事。
“师姐不必担心,你没有将我吵醒。自师父离开后,我便没有入睡。”谢闻笙声色清朗,“若是纪渊师叔不信,你便叫他来同我问上一问。”
池念闻言,面露喜色,高兴地在屋里踱步,“师妹!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眼前身形矮小的少女神采奕奕,变脸如翻书,古灵精怪地盯着谢闻笙瞧,“师姐我呀,可是给你带了好东西!”
谢闻笙心存好奇,正想开口询问,可池念却没给她留有说话的余地,打开房门便急匆匆地出去了。
谢闻笙有些傻了眼。方才池念还在说给她带了好东西,怎地下一秒便离开了?
她心头一紧。
莫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吱呀——”,房门再度被人推开。
谢闻笙抬头一瞧,便对上池念那双含笑的眼。
池念嘿嘿一笑,许是有些不好意思。
“东西有点多……”
见池念无事发生,她悬着的心倒也安了下来,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眼前身形矮小的少女睁圆了眼,吸足了气,身形向后一仰,硬生生地将一个足足高过池念三个头,宽过五个池念的麻袋拖了进来。
见此情形,谢闻笙瞳孔微震。
只见池念将上半身塞进麻袋里,在里面翻找一通。随后她颇为得意地拿出几件物什来,一股脑地摆在桌案之上。
“喏,”池念手指微动,指了指桌案上高高摞起的书本,“这个可是我精挑细选的话本!用来给师妹解闷的!”
她又拿起桌案一角的香囊,刻意压低了声音,“这个香囊里装的,可是我从玄阳师叔那偷来的上好草药!想来定是对师妹的伤势有帮助。”
“还有还有!”她又捧起几个木盒,看样子沉甸甸的。“这是宋知阮亲手做的海棠糕!”
听到颇为熟悉的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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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闻笙微微一怔。
池念继续道,“还记得在清樾台南角处架的锅吗?”
听她这么一说,谢闻笙脑海中零零散散的碎片重塑交汇,记忆重构,她想起来了这回事。
那是她还在清樾台苦练双刃化剑的时间段内,池念当时还托小师弟来叫她一并前去来着。
“她现在不知发了什么疯,每隔几日便去清樾台上制作美食,味香醇厚,叫人欲罢不能。”池念一边吐槽,一边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精致、带着细腻香气的糕点。
“不过她做的美食都分给大家了,也算有些益处。”池念砸吧着嘴,“只是可惜,这美食先到先得!难抢的很!”
“先前有两个药修小师弟,为了桃花酥大打出手,结果两个人头发都薅秃了。一个中间秃,一个两边秃,别提有多搞笑了!”
“为了抢到这几盒海棠糕,天还未亮我便去清樾台蹲守了。”
池念虽这般讲,可语气却并没有半分哀怨,反倒有些兴奋。她拿出一块海棠糕递在谢闻笙的嘴边,眼神里充满期待。
“师妹,快尝尝。”
谢闻笙伸手接过,轻咬一小口,眼底倏地一亮。
只觉海棠花香充斥着味蕾,糕点软糯糯的,甜而不腻,适可而止。
是她最喜欢且熟悉的口味。
“也不知这宋知阮是怎么回事,明明先前还为了暨白师兄一直针对你,可现下却转了性子。”池念倚靠着桌案,吃着从怀里掏出的桃花酥,“她不修行,也不追男人,整天就知道捧口锅过日子。”
谢闻笙听了她这一番话,倒是没发觉有什么奇怪之处,毕竟人真的存在一朝一夕判若两人。而且她对于宋知阮的事,也毫不感兴趣。
她吃下海棠糕,“不碍我们的事就好。”
池念像是倏地想起了什么,她撑开麻袋口,将里面满满登登地物什亮了出来。
“对了师妹!”
“这些都是苍华山内栽种的灵菜制成的食物,虽味道淡些,不过对修行滋养倒是颇有成效!”
“你呀,最好现在将身子补好,毕竟过几日还要去仙门大比呢。”
话音一落,谢闻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仙……仙门大比?!”
池念点点头,“对啊,云霁师叔没有和你提过吗?”
谢闻笙面上一僵,随后转为平常。她垂下眼帘,思绪随之翻飞倾覆。
她的计划方成,现下自是攻略覃暨白的好时机。可突如其来的变动,竟打乱了她的规划。
仙门大比素来在衡崖宗举办,而这衡崖宗与苍华山足足有着两日的路程,这一来二去路上便会耽搁四日……
当真是难办极了。
“也对。”池念思索后,似是得出了什么满意的结论。“你受了伤,云霁师叔恐是怕你心急,才没有同你讲。”
“仙门大比在什么时候?”
谢闻笙面色苍白,就连唇上都裹着层白雾,可说出的话却依旧清朗明晰。
池念掰着手指数了数。
“五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