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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

作者:琼仙繁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长夜漫漫,九尘渊的天晦暗无光,唯有飘飘细雪垂落而下,惊了某人的心神。


    顾长朝动作很轻,徐徐转过头,幽深、复杂的视线落在身侧熟睡的少女身上。


    伴着微弱的火光,他拿起自己的衣衫,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


    冬夜凉意侵袭,她的体质很弱,自是容易在这时染了风寒。可她又执拗的不行,若是自己执意要将衣衫借给她,谢闻笙定是义正言辞的拒绝。


    所以他只好趁着少女熟睡时,悄悄地行动。


    她的睫毛很长,翘如羽翼,在这寒夜里不时颤动。她颇有规律的呼吸打在少年的唇上,温热、缠绵。


    这股绸缪的气息掠入他的鼻腔,侵扰着他仅存的神智。少年薄唇紧抿,眼底情愫覆涌,如滔滔不绝的江河,一泄而出。


    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掠起少女鬓边的一缕长发。山洞内吹进一阵长风,卷起他手中的发丝,随风舞动,轻柔地攀上他的手腕,很痒。


    他眉眼低垂,俯身凑近那缕泛着海棠花香的鬓发,缓缓地将唇贴了上去。


    吻了她的发丝。


    ……


    翌日天方破晓,二人便踏出了山洞,结伴离开了九尘渊。


    再度踏足在苍华山的雪地上,谢闻笙只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包括前日的经历,以及少年的舍命相救。


    她身形一个不稳,重重地摔在雪地上。沉雪盖了她一脸,她却不为所动,只是呈大字型躺在地上,任凭积雪浸透她的衣衫,刺入她的心骨。


    坠入九尘渊后的每分每秒,她都在与死亡奔跑,陷入绝境,后又逢生。这叫她想想都觉得不可置信。


    “护法,我居然还活着。”她大口贪婪地吸食着空气。


    少年蹙起眉,冷哼一声,“废话!有我在,还能让你死了不成?”


    他俯身朝着谢闻笙伸出手,语气柔了几分,“起来,地上凉。”


    谢闻笙拨开脸上的雪,沉雪融化成水渍,残留在少女娇俏的小脸上,被这寒意一凉,脸上红扑扑的,叫人看了心生怜爱。


    她抬起头,搭上少年的手。


    苍华山的寒风凛冽,吹起谢闻笙的长发,发丝飘扬,不经意间刮蹭到少年的手腕。


    顾长朝身形一僵。


    昨夜缱绻旖旎的画面,赫然回荡在他的脑海,扰了他的心神不说,更是叫他不敢面对她。毕竟……是他心生邪念。


    他别过头去,咬了咬牙。


    少女掌心传来的温热,似飞虫那般轻轻噬咬着他的心,叫他心烦意乱,又不舍抽离。


    顾长朝正欲用力将她一把拉起。


    “谢闻笙!”


    不远处,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以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谢闻笙起身后,循声望去。便瞧见那位清逸出尘的师叔,失了端庄,正急匆匆地踏雪赶来。


    他素来柔顺的发丝在此刻也多了几分凌乱,那张素来冷漠、平静的面容,也蹙起眉,神色焦急不已。


    猎猎长风拂乱她的心绪,在此时看到纪渊,她不知是何感想。她本以为纪渊会对她这味“良药”,付诸一切,可结果他却没有来。


    她倏地发觉,眼前的这位师叔,心思或许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沉。


    谢闻笙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恭敬作揖,“纪渊师叔。”


    身前仙风道骨的男子盯着她的身上,眸光晦暗,眼底情绪复杂。许是在看她浑身的血,叫人可怖又担忧罢。


    她咧起嘴角,指了指身上的血迹,“师叔,我的伤没什么大碍。”


    下一刻,男子有力且粗糙的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形如命令。


    “跟我走。”


    纪渊突如其来的命令,倒是叫她很是出乎意料。现下,她自是不想跟着纪渊离开的。这不仅是因为她现在对纪渊充斥着未知的恐惧,而且她需要回舒望殿瞧一瞧云霁,省的让师父费心。


    她后退一步,却倏地撞到一个结实、健硕的胸膛。她正欲开口回绝,却听头顶处徐徐传来声音。


    “放开!”少年喝道。


    男子闻言,徐徐抬起眼,越过谢闻笙看向她身后的少年。


    他眉眼冷峻几分,恢复平日里的不近人色,声音冷得如碎冰。


    “我要带她去看伤,你有意见?”


    少年冷笑一声,张狂的神色在这狂风之中显得更加桀骜不驯。


    “她现在应该回舒望殿修养,哪有跟你走的道理。”


    “她的事就不劳烦师弟操心了,”纪渊攥着她手腕的手力道一紧,声色平静,“师弟还是先去瞧瞧自己的伤吧,免得落了病症。”


    话音一落,纪渊转身便要带她走。


    “纪渊!我不准!”少年怒斥。


    “砰——”,天边闪过一道殷红之气,掠过纪渊的耳畔,那抹殷红似掺杂着暗夜流光,凝聚成镰刃死死钉在纪渊的身前。


    华镰周身溢出猩红的闪电,不时泛出沉重的哼鸣,似是在威吓周遭的人,让他知难而退。


    少年握住谢闻笙的肩膀,一把将她拉至自己的身前,他切齿道,“我说过!你不能带她走。”


    谢闻笙虽不知为何少年对纪渊为何会百般阻拦,但这对她来说倒是好事一桩。毕竟纪渊找她定是没什么好事的,危险重重,自是不如跟顾长朝待在一起安心些。


    她看着不远处泛着殷红气息的华镰,思绪翻飞,许是想到了什么。


    犹豫再三,她终是讪讪道,“你的伤……”


    话音刚落,谢闻笙便觉耳畔处传来一股温热的呼吸。


    “别担心,无碍。”


    少年垂首,将头凑近她的耳畔,声音少了素日的张狂,传到她的耳朵里酥酥麻麻的,听起来倒像是安抚、沉稳。


    纪渊的视线从华镰移开,眼底一黯,周身散开气流,吹的他蓝白衣袍猎猎作响。


    “顾长朝。”纪渊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你未免,也太不懂礼数了些。”


    只见他的手中凝聚灵力,卷起苍华山的飓风,吹得谢闻笙睁不开眼。


    她心底一寒,这般强劲的气流,想来纪渊定是动了真格的。


    “护法,你快走吧。”她焦急道,“你的身上有伤,自是不宜同他打斗的。”


    少年轻笑,声音清晰酥骨,连同他的呼吸一并自她的耳道传至心脉,“怎么?担心我?”


    谢闻笙身形一僵。


    这般紧急的情况下,他居然还能说着调侃的话,谢闻笙真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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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夸他还是该骂他。


    天边倏然闪过一道寒芒,似皎皎银霜刺破凛冬,裹挟着骇人的凉气,直逼她们所处的周遭。


    纪渊眉眼一动,霎时调动气息,将那道寒芒堪堪挡下。


    “都胡闹些什么?!”


    这声音清冷又严厉,谢闻笙很是熟悉。


    她抬手对着不远处的来者行礼,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句。


    “师父。”


    听着身前人踏雪而来的脚步声,谢闻笙长吁一口气。云霁的话他们二人不得不听,终是可以躲过这场恶战了。


    云霁视线寒凉,扫过谢闻笙苍白的脸,还有她染血的衣袍,登时蹙紧了眉头,“你们两个,不带着她去疗伤,在这里打什么?”


    二人沉默不语,少年只是一味的“切”,男子只是一味地冷哼。


    谢闻笙双膝一屈,跪在寒凉的雪地,双手覆在沉雪之上行跪拜礼,“弟子知错,还请师父责罚。”


    想象中的苛责却并未出现,积雪融化染湿了她的袖口,寒风刮过,不时刺痛着她的掌心,这叫她的心越发不安。


    可谁知女子只是平静地重复。


    “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由于她跪拜在地,没有看到云霁是何神情,可她此刻总觉得,女子的声音不似先前的凌厉,或许也只是她的错觉。


    ……


    回到舒望殿后,云霁一直守在她的床边,看着她,眼神却很是空洞。


    就好像是……在通过她,看向另一个人。


    没过多久,玄阳师叔拎着他的药箱急匆匆地赶来了舒望殿。


    检查一番后,玄阳师叔表现得很是惊奇,说她的伤已经有了愈合的迹象,这等程度的伤势,通常需要个五六日才得以愈合。而她只需一日,这简直叫人不可置信。


    谢闻笙倒也没多想,只以为是自己上药的技术太过娴熟了些。云霁更不用说,在她眼里,只要能活着回来就是最大的喜事。其他的事情,都不足挂齿。


    接下来的日子里,云霁每日都会来照顾她,喂她喝药,陪她聊着舒望殿的梅,时不时还会折下一枝插在谢闻笙的床头,以怕她无趣些。


    “快点好起来,”云霁替她掖好被子,“这院里的梅花,还都指望你呢。”


    谢闻笙笑着点了点头。


    曾经她以为,云霁高不可攀,乃是苍华山最神圣冷淡的存在。可这段时间的相处来,她却对自己的这位师父有着不同的看法。


    她有血有肉,也如世俗人那般有着七情六欲,只不过她不喜于色,言于行,叫旁人很难发觉些。


    床榻旁的女子搅着药碗,发出一声冷哼。


    “这门内弟子真是太不像话了!居然敢推你下山崖!残害同门,当即就该将他逐出仙门!”


    谢闻笙笑着摇了摇头。


    “师父,是我自己不小心。”


    云霁闻言,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吹着手中的汤匙。


    苦药入喉,熟悉的味道让谢闻笙不禁蹙起眉头。她的脑海里倏地浮现一抹身影——那个曾经为她熬药的少年。


    她垂下眼帘,犹豫再三终是问出了话。


    “师父。”


    “护法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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