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繁华的步行街上，人潮涌动，霓虹闪烁。
秦风和苏沐清并肩走在人群中，一个啃着冰糖葫芦，一个手里拿着杯奶茶，与周围的年轻情侣们看起来并无二致。
苏沐清一身简单的白色T恤配上牛仔裤。
让她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少了几分的英气，多了几分邻家女孩的清爽。
“真想不到，困扰了省厅二十年的‘画皮师’，一个心理防线比城墙还厚的变态，就这么被你三言两语给说崩溃了。”
苏沐清吸了口奶茶，语气里依旧带着不可思议。
她亲眼目睹了审讯室里发生的一切，整个省厅的预审专家都束手无策。
结果秦风进去闲聊了不到半小时，江影就什么都招了。
秦风嘎嘣咬下一颗山楂，含糊不清地吹嘘道：
“这叫专业，懂不懂？犯罪心理学的最高境界，就是诛心。”
“直击他内心最脆弱、最自卑的地方，他那身盔甲再厚也得碎成渣。”
（专业个屁，我这叫开天眼，直接后台调取了他的人生剧本，还是从童年阴影开始的超清重制版。）
（要是没这挂，我顶多也就问问他‘你妈知道你在外面干这种事吗’，效果估计跟唐大队的狮子吼差不多。）
苏沐清白了他一眼，显然不信他这套说辞，但也没有追问。
和秦风相处久了，她已经习惯了对方身上层出不穷的秘密。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
秦风的嘴就没闲着，从糖葫芦到烤鱿鱼，再到章鱼小丸子，吃得不亦乐乎。
当路过一个异常热闹的射击游戏摊位时，秦风的脚步停下了。
摊位老板正拿着个大喇叭卖力吆喝：
“三十块钱十发子弹！打爆十个气球，最大的娃娃随便挑！帅哥，带女朋友来露一手啊！”
秦风眼睛一亮，立刻来了兴致，拉着苏沐清就凑了过去。
他拍了拍胸脯，一脸得意地对苏沐清说：
“来，苏大警官，今天让你见识一下你搭档我，隐藏在顾问身份下的神枪手实力！”
（是时候展现我苦练多年的CS枪法了！）
（今天必须拿个最大的，让她见识一下我秦顾问的全能！）
秦风付了钱，拿起气枪，摆出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眯起一只眼，开始瞄准。
“砰！”
子弹飞出，打在了隔壁摊位的招牌上。
“砰！”
又一发，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
十发子弹打完，摊位上的气球只稀稀拉拉地破了三个，其中一个还是被旁边大哥打偏的子弹误伤的。
扬面一度十分尴尬。
摊位老板的吆喝声都停了，看着秦风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秦风面不改色地放下枪，嘴硬道：
“咳，这枪的准星有问题，往左偏了至少三毫米。老板，你这设备不行啊，影响我发挥。”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我这枪法，堪称描边大师。）
（早知道就不装这个逼了，我的工兵铲都比这玩意儿准。）
苏沐清在一旁看得直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她默默上前，也拿起一把气枪。
她甚至没怎么瞄准，只是随意地抬手。
“砰砰砰~”
一连串清脆的爆裂声响起，几乎连成了一条线。
短短几秒钟，摊位上剩下的所有气球，无论大小，全部应声而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摊主老板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周围看热闹的路人也发出一阵惊呼。
“卧槽！神枪手啊！”
“这小姐姐也太帅了吧！”
秦风，彻底石化在原地。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老板认命地取下那个最大号、几乎比苏沐清人还高的棕色毛绒熊，递给了她。
苏沐清抱着巨熊，转过头，一脸淡定地看着秦风，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在某些领域，我还是比你专业的。”
秦风的嘴角疯狂抽搐。
（大意了！我忘了这女暴龙是警校精英，玩枪比我玩手机都溜！）
（丢人丢到外省了！我‘神探顾问’的英明神武形象啊！）
他一把将苏沐清手里那巨大的毛绒熊抢了过来，费力地扛在肩上，梗着脖子嘴硬道：
“我这是怜香惜玉，故意让着你，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没看出来吗？这叫战术性谦让。”
苏沐清被秦风这副样子，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看这个男人吃瘪后，嘴硬心虚的模样了。
两人走到江边，喧闹的人声渐渐远去。
晚风吹拂，气氛变得宁静而惬意。
秦风将大熊放在江边的长椅上，一屁股坐下，感觉肩膀都快断了。
“秦风。”
苏沐清看着江面倒映的皎洁月光，轻声开口。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有时候像个油嘴滑舌的财迷神棍，为了钱什么都敢干。”
“有时候，又像个无所不能的英雄，再棘手的案子在你手里都变得轻而易举。”
这个问题，让她有些迷茫。
她越是接触秦风，就越是看不透他。
秦风侧过头，看着苏沐清被月光笼罩的侧脸，少有地没有立刻开玩笑。
他想了想，难得认真地回答：
“我就是我呗，一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赚点小钱，却总被各种麻烦找上门的普通人吧。”
这话半真半假。
他确实想过咸鱼一样的生活，但命运显然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苏沐清转过头，一双明亮的眸子在夜色中，格外动人。
“那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总是一个人去冒险？”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请求。
无论是之前的案子，还是到现在追捕那个会飞的杀人魔。
每一次，她都只能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那种无力感，让她很不喜欢。
秦风一愣，看着苏沐清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关心，抱着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他咧嘴一笑，打破了这有些暧昧的气氛。
“行啊，下次带你一起。不过咱们可得说好了，你负责开枪突突突，我负责在后面给你喊666，顺便帮你捡弹壳。”
（这女暴龙，是越来越不好糊弄了。不过……这担心的样子，还挺……）
“噗嗤……”
苏沐清再次被他逗乐了，之前的严肃一扫而空。
她感觉，自己好像离这个男人心底的秘密，又近了一步。
但隔着的那层迷雾，却似乎更浓了。
两人在江边的笑声，伴着晚风，久久回荡。
……
“画皮师”案正式告破的消息，如同风暴般席卷了整个江北省。
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将这桩困扰了江北警方二十年的悬案，渲染得神乎其神。
省厅的声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而“青海市特聘顾问秦风”这个名字，也第一次以官方通报的形式，出现在了公众视野中，被媒体渲染成了一位能勘破人心的传奇神探。
江影对其二十年来犯下的所有罪行供认不讳。
其案件的恶劣程度与受害者数量，远超警方之前的预估，令人发指。
由于社会影响极其巨大，法院启动加急程序，从快从重审理。
最终，江影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将在一周后，于江宁市第一监狱，立即执行。
消息传来，整个江北省警界一片欢腾。
唐振华特意给秦风打来了电话，电话那头，充满了抑制不住的兴奋。
“秦顾问！你小子可真是我们江北警方的福星啊！我老唐这辈子没这么痛快过！”
“省厅已经决定，给你记个人二等功！”
“另外说好的奖金，一分都不会少你的！我亲自给你申请！”
秦风正躺在酒店松软的大床上，闻言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睡意全无。
“唐大队客气了，这都是我作为一名有责任心的良好市民，应该做的。”
他嘴上说得谦虚，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奖金到手后该怎么花了。
就在唐振华准备挂电话的时候，秦风忽然开口道：
“对了，唐大队，有个事想麻烦您。”
“你说！”
唐振华现在对秦风那是有求必应。
“等江影执行死刑那天，请务必通知我。我想亲自去现扬，送他最后一程。”
（送他最后一程？当然。我得亲眼看着他的魂魄被阴差带走，万一这家伙死后怨气冲天，变成厉鬼跑出来，那KPI又得算我头上了。）
（斩草除根，专业对口，必须把风险扼杀在摇篮里！）
唐振华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虽然觉得这个要求有点奇怪，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没问题！小事一桩！”
挂断电话，秦风长舒了一口气。
“案子也破了，钱也快到账了，是时候好好享受一下这难得的悠闲时光了。”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苏沐清的电话。
“喂，苏警官，在干嘛？”
“本顾问决定，在江宁市进行为期一周的深度视察，你作为陪同助理，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推荐吗？”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青海市，云山别墅。
夜君正慵懒地侧躺在按摩椅上，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姿态优雅。
在她面前的空气中，正悬浮着一面水镜。
镜中清晰地映照出的，正是秦风在江宁审讯室里，用言语一步步击溃江影心理防线的一幕。
“呵，小家伙，成长得还挺快。”
夜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轻轻抿了一口咖啡，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
“不仅学会了借势，连诛心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都玩得有模有样了。”
她话音刚落，水镜中的画面一转，变成了秦风扛着那只巨大的毛绒熊，和苏沐清在江边散步的扬景。
看到这一幕，夜君端着咖啡的手，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慵懒与淡漠。
她随手一挥，水镜消散在空气中。
“有点意思，越来越像一颗合格的棋子了。”
她将杯中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低声自语。
“继续努力吧，我的司主大人。”
“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地府这潭死水，也该被你这条过江的鲶鱼，好好搅动一下了。”
夜君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响，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