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烧纸钱，被警花当成嫌疑犯》 第73章 我用一顿饭，撬动了整个警局 市公安局大院。 当一辆堪比装甲车的五菱猛兽，以一种与周围警车格格不入的霸道姿态，稳稳停入车位时，整个院子都安静了片刻。 路过的新警员们纷纷侧目，眼神里充满了震撼与迷茫。 “我靠，这什么车？坦克吗？” “车标……是五菱？五菱什么时候出星际战车了？” “这是秦顾问的车，这审美，除了他没别人了。” 秦风推开车门，在一众复杂的目光中，吹着口哨，悠闲地走向重案组办公室。 （这帮没见过世面的，懂不懂什么叫低调的奢华？） （五菱，那是一种情怀，一种返璞归真的生活态度！） 办公室内，苏沐清早已等候多时。 她面前放着一份卷宗，桌上还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你要的东西。” 苏沐清将东西推了过去。 “谢了，苏大警官，我就知道你最靠谱。” 秦风拉开椅子坐下，毫不客气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我靠，这么苦？” 苏沐清没理会他的搞怪，指着卷宗。 “这就是顾远车祸案的所有资料。” 秦风立刻进入工作状态。 他打开卷宗，一页一页仔细翻阅。 卷宗内容详实，从现场照片到勘查记录一应俱全。 秦风的目光直接跳过那些繁琐的描述，落在了最后几页的技术科报告上。 【现场未发现明显刹车痕迹。】 【方向盘角度异常，疑似在车辆失控前，驾驶员曾试图向反方向猛烈转向但失败。】 【最关键一点：行车记录仪存储卡、车载电脑核心主板均出现物理性损毁，数据无法恢复。 经技术鉴定，损毁原因极大概率是瞬间遭遇了‘不明强电磁脉冲’的冲击。】 秦风看到这里，嘴角忍不住向上翘起。 （强电磁脉冲？可以啊，这解释够科学，够严谨。） （这简直就跟凶手在案发现场贴了张告示，上书‘贫道用了法术，你们查不出来’。） （然后警方在报告里写‘经查，受害者死于一种非常规高能量释放’一样，突出一个严谨的废话。） （这帮凡人，真是可爱又可怜。） 秦风抬起头，将卷宗合上，看向苏沐清。 “光看这个，确实只能按意外结案，物理证据链几乎被完全抹掉了。” “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苏沐清皱着眉，“仅凭委托人的几句话，就想推翻已经结案的卷宗，这不合规矩。” 秦风将从鬼婴豆豆那里得来的情报，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迅速进行了一场“艺术加工”。 车内突现的异香、父亲顾远突如其来的眩晕、方向盘的不受控制。 这些信息，他可不能说是跟一个三岁小鬼魂聊出来的。 秦风站起身，把苏沐清拉到一旁无人的角落，压低了嗓子。 “这么说吧，苏大警官，从物理层面，这案子已经是个死局了。”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们得换个赛道。” 秦风拍了下大腿，“物理不行，就上玄学……哦不，上心理侧写。” 他清了清嗓子，换上了一副专家的派头。 “首先，行车记录仪被毁，不是普通的物理破坏，我将其定义为‘高维信息干扰’，这说明凶手具备极强的反侦察意识和特殊的技术手段。” “其次，根据我对受害者家属的‘深度催眠访谈’，案发时车内出现过一种能致人昏沉的异香。” “这是一种混合了多种罕见植物和微量化学试剂的定制香料，目的是为了在短时间内破坏驾驶员的神经反应系统。” 苏沐清的眼神变了。 她相信科学，但更相信秦风。 这个男人，总能用一些匪夷所思的手段，指向最正确的方向。 “这……你的意思是……” “没错。” 秦风打了个响指，“这是一场利用我不知道的超自然手段，精心策划的谋杀案。” “物理证据链已经被专业人士清理干净了，想从车上找线索，门儿都没有。” 秦风双手插兜，身体前倾，“所以，必须从人下手。” “查顾明杰。” “查他，就像查一个预谋杀妻的丈夫一样查，一根毛都别放过！” 秦风的语气不容置疑，“案发前后一个月，他所有的行踪、通讯记录、资金往来。” “特别是他是否去过一些不该去的地方，比如什么古玩市场、荒山野岭、或者接触过什么神神叨叨的人。” 苏沐清沉默了。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重查旧案的范畴，等同于在没有任何新证据的情况下，直接对一名社会名流、大型集团的代理总裁进行秘密立案侦查。 这要是传出去，会掀起轩然大波。 “秦风，这不合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命关天，两条人命。” 秦风看着她的眼睛，“而且，这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的新业绩，是为了你那还没到手的大餐。” 苏沐清：“……” 她最终还是拿起了桌上的内部电话，拨通了技术科的号码。 “老李，是我……对，有个旧案子发现点新疑点，需要你们技术支持一下……对，保密级别要高。” 挂断电话，她看向秦风，眼神复杂：“只有这一次，下不为例。” 秦风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 （搞定！用一顿还没付钱的米其林大餐，换来整个市局刑侦资源帮我打白工，这买卖，简直血赚！） （这就是钞能力吗？不，这是知识付费！我提供了情报，警方提供劳力，完美的商业闭环。） “谢啦，苏警官。等你好消息，记得随时跟我汇报进度。我先回客户那边稳住局势。” 说完，秦风便潇洒地转身离去，留下苏沐清一个人，对着一堆卷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这个家伙给套路了。 …… 与此同时。 市中心一栋高档公寓内。 顾明杰站在客厅中央，脸上再没有平日的温文尔雅，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压抑不住的焦躁和狠戾。 “血煞大人，那个女人请来的帮手有点邪门，他好像看穿了我的伪装。” 他对着面前一团血色黑雾，恭敬中带着几分不耐，“我们的计划是不是该加快了？” 黑雾中，一双猩红的眼睛缓缓睁开，一个嘶哑而傲慢的声音响起。 “不急……那个小鬼的魂魄，比我想象的还要纯净，对我乃是大补之物。” 血煞的语气里充满了贪婪和不屑。 “直接吞噬太过浪费，必须用秘法炼化，才能将其魂力精华完美吸收，能助我恢复三成实力。” “至于你说的那个所谓的‘帮手’……” 血煞冷笑一声，“不过是阳间某个懂点皮毛的方士，成不了气候。待我处理完小鬼，再去吸干他的阳气，正好做个餐后甜点。” 听到这话，顾明杰内心的嫉妒与贪婪彻底爆发，面目狰狞地低吼道： “我不管你怎么做！我只给你两天时间！” “两天后，我要看到柳烟晚精神崩溃，跪在我面前，主动把她和公司的一切都交给我！”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中满是病态的占有欲。 “到时候，那栋别墅，那个女人，全都是我的！我要让她知道，谁才是顾家真正的主人！” “呵呵……” 血煞发出一阵低沉的冷笑，对顾明杰的贪婪和愚蠢感到鄙夷，但又需要利用他。 （真是个愚蠢的凡人，欲望的奴隶。等我恢复实力，你就是我重临世间的第一个血食。） （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是该加快些了。不能在此地耽搁太久。） 他在内心盘算着，嘴上却安抚道： “如你所愿。两天后，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得到承诺的顾明杰，脸上重新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整理了一下领带，转身离开了公寓。 他走后，血煞的黑雾缓缓收缩，一个模糊的人影在其中若隐若现。 “地府的走狗们，等我恢复实力，定要将你们一个个撕碎……”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怨毒。 “在此之前，就先从这个阳间小小的城市，开始我的盛宴吧。” …… 秦风开着猛兽返回柳烟晚的别墅。 一进门，就看到柳烟晚和漂浮在她身后的豆豆，正一大一小紧张地看着他。 “秦顾问，怎么样了？” “有点眉目了，警察那边已经在查了。” 秦风简单安抚了一句，便直接上了二楼，“我需要静修一下，恢复精力，在我出来之前，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回到客房，他立刻将房门反锁，脸上一片凝重。 对手是个懂行的邪修，而且听豆豆的描述，那股“臭味”让他本能地感到恐惧，说明对方的实力绝对不弱。 跟专业的邪修打，装备不过硬，等于裸奔上战场。 秦风盘腿坐在床上，揉了揉眉心，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硬拼不一定拼得过，智取……对方也不傻。” “看来，只能走第三条路了。”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脸上露出肉痛又决绝的表情。 “大战在即，粮草先行。” “顾明杰，还有你背后那个藏头露尾的玩意儿……” “希望你们的实力，能对得起我接下来要花的钱。” 第72章 空气斗智斗勇，我成了金牌育儿师 夜深人静。 柳烟晚因为心结解开，又或许是连日来的担惊受怕耗尽了心力，早已沉沉睡去。 秦风悄无声息地走出客房，来到空无一人的客厅。 （三百万的单子，结果上来就干起了育儿师的活，我这业务范围真是越来越宽了。） （回头简历上可以加一条：精通跨物种沟通，擅长安抚鬼婴情绪，有大型豪宅安保及驱邪经验。） 他对着通往主卧的楼梯口方向，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自认为最和蔼可亲的语气开口。 “豆豆，出来聊聊？五分钟，就五分钟，叔叔不耽误你站岗。” 空气中，一个穿着蓝色恐龙睡衣的小小身影，缓缓浮现。 鬼婴豆豆依旧满脸警惕，小小的身体像个英勇的哨兵，牢牢挡在楼梯口，不让任何人靠近他妈妈的房间。 （好家伙，这架势，是把我当成隔壁王叔叔了？） 秦风看他这架势，知道寻常沟通恐怕是没戏了。 “嘿嘿。” 秦风发出一阵怪笑，手腕一翻，从须弥扣里摸出一颗圆滚滚、散发着柔和光晕的丹药。 这是在万宝楼扫货时，顺来的品质最低级的养魂丹。 对现在的他来说就是糖豆，但对魂体脆弱的鬼婴而言，这香气堪比猫薄荷对猫。 “豆豆，别怕。” 秦风像个拿着棒棒糖的怪蜀黍，蹲下身，晃了晃手里的丹药，“叔叔不是坏人，是你妈妈请来帮忙的。” “你看，这是叔叔特制的能量糖豆，很好吃的。吃了它，你就能更有力气保护妈妈了哦。” （卧槽，我这副嘴脸，怎么看怎么像个人贩子。） （这要是被论坛那帮孙子知道了，我“解结流祖师爷”的名号还要不要了？） 豆豆的小鼻子动了动，使劲嗅着那股让他浑身舒坦的香气。 他看着那颗丹药，小嘴微张，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但依旧固执地守在楼梯口，犹豫不决。 （哟呵，警惕性还挺高，不错，有前途。） （但是，在绝对的诱惑面前，一切抵抗都是纸老虎！） 秦风也不废话，手指一弹。 那颗养魂丹便划出一道柔和的抛物线，精准地飞向豆豆。 豆豆下意识地伸出小手，一把接住。 丹药入手温润，那股舒服的气息让他魂体都暖洋洋的。 他低头看看丹药，又抬头看看秦风，犹豫了不到三秒，还是一口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化作一股暖流，瞬间包裹住他虚幻的魂体。 他原本有些虚幻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凝实了许多。 “嗝~” 豆豆舒服地打了个饱嗝，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他再看向秦风时，眼神里的敌意已经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孩子气的亲近。 他飘到秦风面前，绕着他飞了两圈，奶声奶气地吐出几个字： “叔叔……好人。” （搞定！） 秦风心中比了个耶。 （想当年老子也是从幼儿园杀出一条血路的存在，对付你个小屁孩，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下好了，直接从‘隔壁王叔叔’晋升为‘给糖吃的好人叔叔’，身份地位实现了质的飞跃。） 他趁热打铁，压低声音问道： “豆豆，叔叔问你个事。是不是有个很讨厌的坏叔叔，总来欺负妈妈？” 听到“坏叔叔”三个字，豆豆的魂体明显一僵。 他断断续续地传递出一些模糊的感知和孩童的语言。 “坏……坏叔叔……臭……” “他来……妈妈……怕……” 秦风立刻抓住了关键信息： “臭？他身上有让你非常讨厌的臭味？” 豆豆用力地点了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下子躲到了秦风身后。 秦风心中了然。 看来，那个叫顾明杰的家伙，身上果然有问题。 …… 第二天一早，门铃响起。 保姆打开门，柳烟晚的小叔子顾明杰，手提着一大堆名贵的补品，满脸关切地走了进来。 “嫂子，昨晚睡得好吗？我听说你最近精神不太好，特意给你带了点燕窝和冬虫夏草，你让保姆给你炖上，好好补补身体。” 他言语温和，举止得体，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句“绝世好小叔”。 餐桌旁，正在喝粥的秦风，阴阳眼瞬间锁定。 只见顾明杰的身上，缠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色煞气，阴冷而粘稠。 （咦，和豆豆说的不一样啊，今天这股‘臭味’淡了不少。） （看来那东西没跟过来，是怕被我这个‘高人’发现？还是说，他只是个遥控器，背后还有个操盘手？） 顾明杰也注意到了餐桌旁的秦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嫂子，这位是？” 他彬彬有礼地询问。 “这是我请来的心理顾问，秦先生。” 柳烟晚此时已经对秦风有了基本的信任，主动介绍道。 “心理顾问？” 顾明杰上下打量着秦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嫂子，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大，但现在外面的骗子太多了，什么大师、顾问的，都是冲着钱来的，你可千万要当心。” 他转向秦风，语气里带着居高临下的告诫。 “年轻人，有手有脚，做什么不好，非要搞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骗钱？有些事，还是要相信科学。” （演，你接着演。） 秦风内心冷笑。 （老子就喜欢看你这种斯文败类装逼的样子，这样等会儿脸打起来才够响，够清脆。） 柳烟晚眉头微蹙，正要开口。 秦风却慢悠悠地放下了粥碗，擦了擦嘴，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抢先开口了。 “顾先生，说得对，是要相信科学。” 他翘起二郎腿，目光似笑非笑地在顾明杰身上扫过。 “科学也告诉我们，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比如香水味再浓，也盖不住身上的那股……馊味啊。” “你说对吧？” 此话一出，顾明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瞳孔猛地一缩，搭在餐桌上的手，指节不自觉地收紧。 秦风这句话，就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切开了他所有的伪装，直接戳中了他最心虚的秘密。 他怎么会知道？ 难道……他真的看到了什么？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顾明杰强作镇定，脸色却已经变得有些难看。 他冷哼一声，将矛头重新对准柳烟晚。 “嫂子！你看你都找的什么人！简直是胡言乱语！” 他似乎懒得再伪装，直接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拍在桌上。 “嫂子，公司现在群龙无首，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你把股权转让给我，我才能名正言顺地稳定大局！” “这也是为了远航集团，为了顾家好！” 他图穷匕见，直接向柳烟晚施压。 就在柳烟晚被逼得节节败退，不知如何应对时。 “啪！” “滋啦——” 别墅内的灯光突然开始疯狂闪烁，明暗交替。 桌上的水杯也无故剧烈震动起来，水花四溅。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笼罩了整个餐厅。 是豆豆出手了。 顾明杰像是被吓了一大跳，猛地后退两步，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嫂子，你看……你这里真的不干净！我……我还是先走了，你好好考虑一下！为了公司，也为了你自己！”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别墅，那背影，怎么看都有些狼狈。 柳烟晚看着顾明杰离去的方向，再感受着空气中那股熟悉的冰冷。 这一次，她没有害怕，反而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身旁的空气。 “豆豆，谢谢你，妈妈不怕。” （演技不错，可惜碰上了我这个影帝。） 秦风撇撇嘴，内心毫无波澜。 （这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明显是心里有鬼，能被豆豆这‘新手级’的闹鬼技术给吓到？鬼才信。） 顾明杰走后，秦风才慢悠悠地开口： “柳女士，你这位小叔子，恐怕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啊。” “以后他再来，你最好多长个心眼。” 柳烟晚用力地点了点头。 此刻，她已经将秦风视作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秦顾问，其实……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丈夫的车祸有蹊疑。” 她主动提起了那桩被警方以“意外”结案的车祸，将当时发现的一些不合常理的细节，一一告诉了秦风。 秦风安静地听着，将这些线索与顾明杰身上的血色煞气联系起来，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这货背后，绝对有个懂行的“东西”在帮他。 而那起车祸，百分之九十九，不是意外。 秦风安抚了柳烟晚和漂浮在一旁，因为赶走了“坏人”而叉腰得意的豆豆，并承诺会将一切查个水落石出。 回到客房，秦风脸上的轻松惬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引渡鬼婴任务了。 这背后，牵扯到了一桩精心策划的谋杀案，还有一个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任务的难度，直线上升。 秦风不再犹豫，拿出手机，熟练地翻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苏沐清的声音。 “喂？” “喂，苏大警官吗？是我，你的专属顾问。” 秦风立刻换上了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有事？” 苏沐清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烦。 “帮我个忙，调一份一年前的车祸卷宗，远航集团董事长顾远的案子，对，就是那个已经结案的。资料发我邮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苏沐清的声音冷了几分： “秦顾问，你当警局是你家开的？结了案的卷宗，是能随便调的？” “哎呀，别这么死板嘛。” 秦风嘿嘿一笑，“这次算我欠你个人情，换我请你吃大餐！米其林三星，随你挑！” 听到“车祸卷宗”和秦风这认真的语气，苏沐清身为刑警的敏锐直觉，让她压下了火气。 她知道，这个男人从不做无用功。 他既然要查，就说明这案子一定有问题。 “来市局说。” 苏沐清冷冷地回了一句，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秦风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撇了撇嘴。 （女暴龙还是这么没情趣。） 他收起手机，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顾明杰，还有你背后那个藏头露尾的玩意儿，给小爷我等着。） （敢把主意打到我客户的头上，就得做好连本带利被我清算的准备。） 第71章 豪门怨妇与护妈奶狗，这KPI有点烫手 环球金融中心。 当秦风把那辆威风凛凛的五菱猛兽，停在写字楼下专用车位时，保安的敬礼都比平时标准了九十度。 他吹着口哨，坐电梯直达三十二楼。 刚一出电梯门，就看见自己那小破公司的门口，静静地站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米白色长裙，身形纤细，一头黑色长发随意披在肩后，衬得那张素净的脸愈发苍白。 尽管面容憔悴，眼下带着明显的青黛色，但那精致的五官和与生俱来的温婉气质，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显然，她就是电话里那位委托人。 “柳女士？” 秦风走上前，脸上挂起了笑容，“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让您久等了。” 柳烟晚抬起头，看到秦风时，明显愣了一下。 太年轻了。 介绍人将这位“秦顾问”吹得神乎其神，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在世高人。 可眼前的年轻人，看上去比自己还小几岁，眉宇间甚至还带着几分没睡醒的慵懒。 但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秦顾问，您好。” 柳烟晚微微点头。 “请进。” 秦风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将她引了进去。 同时，阴阳眼已经悄然开启。 在柳烟晚身上，他看到了一股淡淡的、并不属于她自身的气息。 那气息很干净，没有丝毫怨毒，反而像一层薄薄的暖光，带着纯粹的、孩子气的依恋，小心翼翼地将她包裹起来。 秦风心中了然。 （有意思，不是恶鬼缠身，反倒是像个贴身小挂件。这是KPI自己长腿跑来报道了啊。） 办公室内，秦风倒了杯温水，放在柳烟晚面前的茶几上。 “柳女士，我们开始吧。” 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秦顾问，这是我的名片。” 秦风接过一看，名片设计得简约大气，上面只有一行烫金小字： 远航集团，董事长，柳烟晚。 他挑了挑眉，内心瞬间被弹幕刷屏。 （我靠，董事长？！还以为只是个富婆，没想到是富婆PLUS！） （远航集团……那不是青海市的龙头企业，天天在财经新闻上刷屏的商业巨鳄吗？） （啧，年纪轻轻就当上董事长，住着大别墅，还开豪车……这万恶的资本家……不对，这是我的潜在客户，是我的衣食父母！） 柳烟晚并不知道眼前这位“高人”心里在想什么。 她定了定神，开始用一种颤抖又压抑的声音，讲述自己的遭遇。 “秦顾问，我丈夫顾远和儿子豆豆，在一年前……死于一场车祸。” “警方最后的结论是疲劳驾驶，意外事故。” “但在那之后，我丈夫的堂弟顾明杰，就以‘照顾’我的名义，不断安插亲信进公司，现在……公司几乎已经被他架空了。” “这些，我都能忍。” 柳烟晚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但最近半年，我家里……总会发生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深夜里，总能听到小孩子的哭声，豆豆生前最喜欢的那个玩具车，会自己在地板上移动。还有……还有我丈夫的照片，会无缘无故地碎掉……” 她死死攥着水杯，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我找过很多人，他们都说是我悲伤过度，产生了幻觉。可是我知道，那不是幻觉！” “我怀疑……我怀疑是我的豆豆，他的魂魄……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不得安宁。” “顾明杰还在逼我签股权转让协议，我快撑不住了……” 秦风安静地听着，内心弹幕已经刷成了瀑布。 （豪门恩怨、孤嫂被欺、恶毒小叔子、亡灵作祟……齐了，要素齐全了！） （这剧情，都不用编剧，直接就能拍八十集电视连续剧，剧名我都想好了，就叫《霸道阴差之我的客户是豪门阔太》。） （哥们我这业务范围可以啊，刚从刑事频道杀青，这就跳到家庭剧场当男主角了？） 故事讲完，柳烟晚的情绪也濒临崩溃。 她从包里又拿出一张支票，轻轻放在桌上。 “秦顾问，这里是一百万，是定金。” “这是我目前……能动用的全部流动资金了。” “求求您，帮帮我，查明真相。事成之后，我还有两百万酬劳，绝不会少您一分！” 秦风的瞳孔瞬间聚焦，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一百万！这姐姐是懂规矩的！这单子，今天就是阎王爷亲自打电话叫我回去加班，我也得跟他说，等我干完这单！） （不行，要冷静！我是高人，高人怎么能被金钱腐蚀？钱财乃身外之物，粪土，都是粪土！） 秦风深吸一口气，脸上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高人风范，甚至连看都没看那张支票一眼。 “柳女士，”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钱财乃身外之物，我辈方外之人，讲究的是一个缘法。” “你我今日相见，便是缘分到了。” 柳烟晚看着他，眼中升起一丝希望和敬佩。 不愧是高人，视金钱如粪土。 下一秒，她就看到秦风以一种极其自然的、仿佛只是整理桌面的动作，将那张支票默默地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既然缘分已到，这桩委托，我接了。” 秦风站起身。 “事不宜迟。柳女士，请带我去你的别墅看看情况吧。” 柳烟晚：“……” 虽然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她还是立刻起身，恭敬地在前方引路。 …… 半小时后，秦风坐上了柳烟晚的宾利，来到了位于近郊的富人别墅区。 一路上，柳烟晚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又偷偷打量了几眼身旁闭目养神的秦风，心中依旧七上八下。 车子平稳地驶入别墅庭院。 就在车子停稳后，秦风睁开双眼，眉头几不可查地一挑。 他清晰地看见，别墅二楼一扇落地窗的窗帘后，一个穿着蓝色恐龙连体睡衣的小小身影，一闪而过。 那个小家伙，正用一种充满敌意和警惕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秦风乘坐的这辆车。 走进别墅客厅，奢华的装修透着一股冰冷的死寂。 秦风立刻就感受到了那股阴气的源头。 那个穿着恐龙睡衣的小魂体，已经无声无息地飘到了柳烟晚的身后。 小小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像一只拼命保护鸡妈妈的愤怒小鸡，警惕地瞪着秦风。 秦风心里乐了。 （错不了，这就是闹鬼的源头，柳烟晚的儿子，豆豆。） （这小家伙身上一点怨气都没有，纯粹得跟蒸馏水似的，只有一股拧巴到极致的执念，就是要保护他妈。） （这案子，比我想的还要有意思。） 就在此时，秦风感觉口袋里的手机，极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柳烟晚，摆出一副专业勘探的架势。 “柳女士，府上风水极佳，格局开阔，是难得的聚气之地。” 秦风背着手，在客厅里踱了两步，故作高深地说道，“但似乎，这里的‘能量场’有些不太稳定。” “我需要借用一下洗手间，进行一番‘气机感应’，好彻底摸清这里的状况。” 柳烟晚虽然听不懂，但还是连忙指了指方向：“好的，秦顾问，您请便。” 秦风立刻闪身进了洗手间，反手锁上门，掏出手机。 地府APP的界面上，一个鲜红的任务弹窗，正在疯狂闪烁。 点开一看，一个任务弹窗跳了出来。 【叮！新任务已派发！】 【任务名称：引渡迷途的守护者——顾念安】 【任务难度：丙上】 【任务简介：该魂体因对母亲的强烈守护执念，拒绝轮回，滞留阳间。 请查明其执念根源，了却其阳间因果，并成功将其引渡。】 【任务奖励：阴德+180，阳寿+10个月，功勋值+180。】 【失败惩罚：扣除阴德500点，阳寿2年，阴差职位直接降一级！】 【任务警告：鬼婴魂体脆弱，执念纯粹，严禁使用任何强制手段！ 否则将对魂体造成永久性损伤，稽查司将介入调查，并处以双倍重罚！】 秦风看完，差点一口老血喷在洗手台的镜子上。 （我靠！有没有搞错！这失败惩罚比奖励还狠！这他妈要是任务失败？这不直接把我打回解放前啊！） （还严禁使用强制手段？这是摆明了不让我搞暴力拆迁，非逼着我转型当“灵魂育儿师”啊！） （地府这是为了培养全能型员工，已经不择手段了吗？） 不过，转念一想，秦风又挺起了胸膛。 （怕什么！老子可是地府论坛认证的“解结流”一代宗师！） （讲究的就是一个以德服鬼，春风化雨！这种技术活，正对我的胃口！） （不就是当奶爸吗？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秦风收起手机，整理了一下表情，走出洗手间。 他看着沙发上坐立不安的柳烟晚，用一种温和而郑重的语气开口。 “柳女士，你没猜错，家里的‘怪事’，确实是你的孩子豆豆做的。” 柳烟晚的身体猛地一颤。 “但他，不是要害你，”秦风继续说道，“恰恰相反，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你。” 一句话，瞬间击溃了柳烟晚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长久以来的恐惧、猜疑、自责，在这一刻尽数化为决堤的泪水。 她捂着嘴，压抑的哭声从指缝中溢出，身体剧烈地颤抖。 “那……那豆豆他……他现在，就在这儿吗？” 秦风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她身旁那个无形的身影。 豆豆的魂体看到妈妈哭了，顿时慌了手脚，想伸出小手去碰她，却又穿体而过。 他焦急地飘来飘去，同时依旧警惕地盯着秦风，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控诉，似乎在说：都是你，你把妈妈弄哭了！ （完蛋，他肯定以为是我把他妈弄哭了。这下梁子结大了。） 秦风摸了摸鼻子，提议道： “柳女士，要想让你儿子安心离去，必须先解开他的心结。这需要一点时间。” “所以，我建议，我先在你家住上几日，以便深入调查，并寻找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助他安心离去。” “您放心，食宿我自理，不走您的账。” 柳烟晚闻言，连连点头，感激涕零。 “秦顾问，您……您真是大好人！您想住多久都行！客房我马上让人收拾！” 秦风点了点头，安抚了她几句，便在保姆的带领下，住进了二楼的一间客房。 然而，当秦风踏入别墅的那一刻起，除了豆豆那纯净的执念之外。 他还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隐藏得极深、极其阴冷和邪恶的气息。 那气息，与豆豆的截然不同。 秦风站在客房的窗边，看着窗外修剪整齐的草坪，眼神渐渐变得深邃。 （这栋别墅里，不干净的东西，可不止一个啊。） （一个纯净的守护鬼婴，一个隐藏的阴邪之物……这笔百万的生意，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烫手。） 第70章 升官发财换猛兽，钞能力才是真绝色 夜色渐深。 别墅内，秦风刚冲了个热水澡，浑身的疲惫被一扫而空。 正当他裹着浴巾，准备享受一下四星阴差的优越感，好好睡个觉，顺便盘算明天去市局领奖金时，手机屏幕如约亮起。 来电显示：白扒皮。 “呵，资本家的表彰电话，从不迟到。” 秦风嘴角一撇，接通电话，一改往日的孙子样，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语气里带着几分功臣的自得。 “白经理，晚上好啊，这么晚来电，是特意来祝贺我又升职了吗？” “按我这火箭般的蹿升速度，您看地府年度优秀员工的奖状，是不是该提前内定我了？” 电话那头，传来白婧标志性的轻笑，听不出半点情绪。 “秦先生，说笑了。不过，你的成长速度，确实是整个稽查司，乃至整个地府都难得一见的奇迹。” “崔公对你很满意，他说，如果你能继续保持这个势头，优秀员工的奖章，可以给你留一个。” 秦风一听，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优秀员工？有啥用？是能多发点阴德，还是能给我放个年假？） （不过听起来挺牛逼，回头可以在论坛上吹嘘一下。） 正美滋滋地盘算着，白婧话锋一转，熟悉的配方和味道。 “对了，系统对你的综合能力评估已经完成，随时会有新的任务派发，请注意查收。” “另外，鉴于你在月初成功晋升四星阴差，你的风险等级和任务难度，已同步上调。” “作为对你能力的肯定和鞭策，本月的KPI指标，也翻了三倍。” “希望你再接再厉，不负崔公厚望。” 秦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叫苦连天，反而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 “没问题，多谢白经理关心。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为地府发光发热，是我等基层员工应尽的义务。” （我可去你的吧！翻三倍？你们地府的KPI是按战斗力指数算的吗？我这边刚从ICU出来，你这边就给我下病危通知书了？） （还厚望？崔珏那老狐狸，看我的眼神就跟看一头即将出栏的肥猪一样，就想着怎么把我榨干卖个好价钱！） “你能有这个觉悟，我很欣慰。” 白婧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秦风对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比了个国际通用手势。 （等着吧，白扒皮！等老子当上领导，第一件事就是给你也定个KPI，每天不追回一百个亿的坏账，就别想下班！） 骂归骂，但秦风也清楚，想要真正的自由，就必须往上爬。 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渴望力量。 …… 第二天，秦风开着五菱神车，慢悠悠地晃到了市局。 车刚停稳，一众年轻警员就像看到了偶像的粉丝，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秦顾问！您来了！” “秦顾问，您那招‘通灵侧写’到底是怎么练的？收徒吗？” 秦风被这阵仗搞得有点飘，正准备清清嗓子，发表一下感言。 王德海就冲了上来，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和欣慰。 “好小子！赵局在办公室等你！” 局长办公室里，气氛庄重。 赵永康早已泡好了茶在等他。 还有几位头发花白的老警员，看到秦风，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感激。 “秦顾问，这次真的要好好谢谢你。这桩悬案，是我们这一代老刑警心里的一根刺啊。现在刺拔了，大家心里都痛快了！” “赵局，王队，各位前辈，言重了。” 秦风立刻开启影帝模式，一脸谦逊地摆手。 “能为民除害，还逝者一个公道，是我作为市局顾问应尽的责任。” “以后再有什么棘手的案子，只要一句话的事，我一定全力以赴，在所不辞！” （快！快把钱给我！我已经闻到了金钱的芬芳！） 众人看着他这副“高风亮节”的模样，相视一笑。 赵永康也没废话，直接将一张支票，推到了秦风面前。 “这是局里和市里共同为你申请的最高特殊贡献奖励，一共三百万。你，当之无愧！” 三百万？！ 秦风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前一秒还稳如泰山的手，下一秒已经化作一道残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支票揣进了兜里，还顺手拍了拍，生怕它长翅膀飞了。 （到手了！到手了！赵局，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众人看着他这副财迷样，笑得更欢了。 “秦顾问，以后，警队里有些……常规手段解决不了的麻烦，可能还需要你多多费心。” 赵永康意有所指地说道。 “没问题！”秦风拍着胸脯，正气凛然，“为人民服务！” …… 走出市局大楼。 秦风看着停车场里，那辆伤痕累累、车屁股上还带着上次甩尾时留下刮痕的五菱神车，再摸摸口袋里那张支票，心中瞬间有了决定。 （老伙计，你陪我走过了最穷困潦倒的日子，见证了我从一个负债累累的咸鱼，成长为身怀巨款的咸鱼。） （如今哥们我鸟枪换炮了，你也该退休了。） 他开着车，一脚油门，直接驶向了本市最高档的豪车销售中心。 当一辆破旧的五菱神车停在展厅门口时，几个穿着西装的销售员，目光里都带上了几分鄙夷和敷衍。 只有一个刚入职的年轻小伙，本着职业素养走了过来。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秦风压根没理他，径直走到展厅最中央，指着那辆肌肉感爆棚、体型巨大、通体漆黑的定制款越野车。 “这辆‘五菱-猛兽升级版’，”秦风淡淡地开口，“除了车标，所有能选的配置，什么防弹玻璃、星空顶、顶级音响，全都给我拉到顶配。” “全款！” 整个展厅，瞬间安静了。 销售经理听到“全款”两个字，一个激灵。 立刻冲了过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老板！您真是好眼光！这车，简直就是为您量身打造的！”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秦风享受到了帝王级的待遇，亲自端茶倒水的销售经理，差点没把他的皮鞋舔干净。 最终，秦风开着这辆威风凛凛的黑色猛兽，在一众销售员九十度的鞠躬中，扬长而去。 回到云山别墅，秦风的钞能力之旅才刚刚开始。 他立刻联系了本市最顶级的智能家居公司，砸下重金，将别墅从安防系统到娱乐影音，全部换成了最高配置。 他还特别要求，在地下室加装一个最高安全等级的隔音密室，墙体用上了能隔绝一切窥探的特殊材料。 （以后魂体离窍去不夜城开会，肉身就放密室里，安全第一。） 看着焕然一新的别墅和车库里的猛兽，秦风躺在智能按摩椅上，彻底过上了梦寐以求且枯燥的富豪生活。 …… 苏沐清出院的当晚，破天荒地主动约了秦风吃饭，履行了“加餐”的承诺。 还是那家法式餐厅，秦风这次开着猛兽过来，侍者恭敬地接过钥匙，再也不敢有半点怠慢。 饭后，苏沐清却没有急着回家，反而提议去附近新开的商业广场散步。 秦风看着身旁换上一身浅色连衣裙的苏沐清，内心很是诧异。 （稀奇了，女暴龙这是吃错药了？还是被绑架那次留下了心理阴影，不敢一个人走夜路了？） （还是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除了工作，也需要一点人类的社交活动了？） “苏大警官，可以啊，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年纪轻轻的，就开始研究养生之道了？” 秦风跟在她身边，嘴上依旧是那副欠揍的模样。 苏沐清白了他一眼，这次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怼回来，只是淡淡地说： “刚出院，医生让多走动走动。” 两人并肩走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周围是情侣的嬉笑和孩童的打闹，他们两人之间，却隔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安静。 秦风能闻到她发梢传来的淡淡香味。 苏沐清也能感觉到身边这个男人身上，那股让人安心又忍不住想揍他的独特气息。 这种感觉，很新奇。 …… 接下来的几天，秦风彻底开启了咸鱼模式。 享受生活的同时，他也没忘了割地府同僚的韭菜。 他登录阴间论坛，将自己破解“魂之枷锁”的经验。 添油加醋地包装成一篇名为《论魂体禁制的三种非暴力破解思路及案例分析》的付费帖，标价10阴德。 帖子一出，再次引爆论坛。 【1L（匿名阴差）：我靠！9527大佬又发干货了！前排兜售瓜子饮料矿泉水！】 【18L（匿名阴差）：十点阴德！大佬这是又做慈善啊！买！不买还是鬼吗！】 【33L（匿名阴差）：已阅，感觉脑子会了，手还没会。大佬不愧是理论派祖师爷，这思路，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看着飞速增长的购买数量，秦风高兴地哼起了小曲。 （这帮可爱的韭菜，长势喜人啊！等哥们攒够了阴德，就去附魔我的工兵铲，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正义的背刺’！） 他也没忘了自己不夜城铸魂司司主的身份，偶尔会通过手表联络器，处理一下群里发来的工作汇报。 内容基本就是“好的”、“收到”、“就这么办”，主打一个遥控指挥，绝不亲临一线。 偶尔，他还会开着自己的猛兽，去自己的公司坐坐，体验一下霸道总裁的感觉。 当然，去得最勤快的地方，还是市局。 他总能找到各种由头，让苏沐清继续请自己吃大餐，美其名曰“工伤恢复期的营养补充”。 让苏沐清一阵头疼，却又无可奈何。 到了晚上，秦风便会回到地下室的密室里，吞下一颗丹药，沉浸在修炼之中。 …… 这天一早，秦风从修炼中缓缓睁开眼。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魂力已经突破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他打开个人中心。 【实力：出窍境（初窥门径）】 “总算……突破了！” 秦风长舒一口气，欣喜不已。 这意味着，他的魂体，已经可以短暂地脱离肉体了。 这可比阴阳眼好用多了，简直是偷窥……不对，是探查情报的神技。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秦风随手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成熟而略带焦急的女声。 “请问……是万事通咨询的秦顾问吗？” “是我。” “秦顾问，您好！我……我有一个非常紧急的委托，想请您帮忙调查一下。” 女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似乎遇到了极大的麻烦。 秦风一听，眉毛一挑。 （哟呵，名气大了就是好，这业务都主动送上门了。） （看来哥们‘神探’的名号，已经打出去了。） 他立刻换上了一副专业而沉稳的语气。 “这位女士，别着急。电话里说不清楚，这样吧，你来我的公司，我们当面详谈。” 挂断电话，秦风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 “好吧，富豪的退休生活体验卡到期了。” “是时候，继续营业了。” 第69章 结案分赃，地府发奖金啦！ 顾崇跪，抱封，哭抛弃，彻底崩溃。 秦，毫波澜，甚催哭，班。 “复，铁律，府支持七退货。” 秦，“林舒，沾辜鲜血，，吗？” 顾崇哭顿，剧烈颤抖，句。 秦撇撇嘴，懒跟疯费舌。 （班，抓鬼拿钱，专业。） 石板旁，翼翼昏迷苏沐清横抱。 （，暴龙挺瘦，挺料……呸，挺量。） （销单必须“搬运费”“腰肌劳损营养费”。） 秦扛兵铲，转，。 刚半腰，筒柱及近，伴随急促杂乱脚步。 王，批警冲，秦怀恙苏沐清，颗悬，算落肚。 “秦顾！沐清怎？” 王急忙迎，苏沐清脸晃。 “，迷晕。” 秦苏沐清交随赶医疗，则靠棵树，抬指顶。 “凶，精遭击，反抗，收尾吧。” （，累。干，差阴，班阳，必须跟赵局申请‘殊贡献奖’，奖七跟完。） 王，挥，刻队冲顶。 ，魂落魄顾崇戴冰冷铐。 找短刀、具，及录邪术“七换魂古”古籍，证证俱。 刑警病，。 …… 二，市医院护病房。 苏沐清阵柔阳悠悠转醒。 睁，秦坐床椅，哈欠，削苹。 苹皮断七零八落，跟狗啃。 “醒？” 秦睁，停，坑坑洼洼苹递。 “怎？哪舒服？欠顿餐类？” 苏沐清坐，苹，堪抽艺术刀功，眉拧团。 “怎？” 忆，停留监控，闻股怪味刻。 秦哈欠，简单昨夜。 ，删减牛鬼蛇、阴府“科”节净化版。 某“殊渠”，查顾崇复亡妻疯狂计划，及赶，勇歹徒展搏斗。 终警配合，功制服。 （嗯，版故，逻辑顺，节曲折，既突勇畏，肯警辅助，简稿。） “顾崇……复六妻？” 苏沐清完，脸置，“荒谬……抓？” 秦沉默片刻，清清嗓，换副专吻，释： “苏警官，专业顾科评估，质，玄……哦，殊量领域，属‘纯阳’类型，凛，百邪侵。” 顿顿，俗式补充：“换句，修炼邪歪，黑夜百瓦灯泡，沙漠冰镇肥宅，移唐僧肉，顶级极品耗材。” “，，哪妖精抓。” 苏沐清套半科半论愣愣。 联秦堪称迹。 观，刻裂痕遍布，历惨烈灾建。 秦，：“……，……” “。” 秦刻断，故松，“需‘形辟邪符’镇啊。” “，养伤，争取早院，欠饭补。” （，，办府户。府规，严禁泄密，临干。） 苏沐清秦脸掩饰疲惫，额角救留擦伤，涌股复杂绪。 追颠覆观题，沉默片刻，句： “秦，谢谢。” 顿顿，补充：“替，谢谢。” 桩悬案，遗憾。 今，终，画句号。 秦突温搞，咧嘴，瞬破氛： “客啥，搭档嘛！该！” “，”锋转，兜掏，备忘录，“精损费、危业补贴、营养费、交费……列单，找局销。！” “哦，，”补充，“救恩，顿餐够，必须餐！式餐，料助，整顶级火锅收尾，算完。” 苏沐清副志模，眶刚刚升湿润，瞬憋。 乎料，竟反驳，反，嘴角勾抹察浅。 病房氛，微妙温馨。 …… “午夜雕塑”案式破，静湖投颗磅炸弹，迅速震惊。 顾崇罪供讳，待，律严厉制裁。 青市警局振，“聘顾秦”，则系统，彻底近乎传秘号。 波息，秦市局证保管室。 七散阴冷息雕塑，熟练掏缚灵索，包递，残留七害魂魄碎片，包收。 随，云墅，秦激证，魂枉城。 熟熟找艺伤逝区，依七害房，属魂魄碎片归。 破碎魂魄碎片归，七麻木魂瞬恢复智。 凶伏，沉冤昭雪，秦激涕零，非。 “谢谢您，阴差！谢谢您！” “……终轮！” 秦摆摆，脸深莫测。 （，拜，拜涨。赶紧流程，班。） ，职系统，办交续。 领职七怨尽消、志清醒魂魄，旁脸淡秦，充敬佩。 “，久仰！积压‘扶贫务’，您鬼清！佩服，佩服！” 竖拇指，“愧稽查司王牌，效率！” 秦谦虚摆摆。 （王牌屁，冤！帮油干，丢临！） 送七魂魄，秦刚返阳墅，及喘，府跟疯似，响连串悦耳提示。 【叮！悬赏务合“午夜雕塑”连环案，完！】 【务评价：优+++。跨越阴阳，阻止禁忌邪术，救七魂，缉拿元凶，段创，阳影响巨，堪称府千模范案例！】 【奖励算：阴+（基础，评价），阳寿+（评价），功勋值+（基础，评价）】 【恭喜您！功勋值达标，功晋升星阴差！系统功锁！】 【权限锁：“装备附魔”功启（消耗阴材料，装备附殊效，论器阳品皆尝试，功率嘛……懂）。】 【权限提升：“兑换商城”冥币兑换阴额提升/。】 【权限提升：“阴贷”额提升，“阴财”化收益率提升。】 秦串奖励，嘴巴撇撇。 （阴？搞错！嗑药，卖跟态火拼，搭八买！） （扣掉，简亏买卖！府帮资，算盘精！） （……装备附魔思，兵铲附魔，‘板砖破武术’，‘狗专’？霸。） 刻，焕属板，抱怨瞬烟消云散。 【姓：秦】 【职：星阴差（临）】 【号：】 【阳寿：…】 【阴：】 【：凝魂境（登峰造极）】 【功勋值：/（晋升五星阴差）】 … 秦清晰，魂充盈饱极致，距离突破境“窍境”，剩临脚。 连续掏空魂，丹药强补，虽程痛苦，反复极限扯，反魂根基扎。 （吧，暴涨官升级份，亏空魂算费。） 秦伸懒腰，浑舒坦。 （该涯，算盼。） 第68章 决战陵园之巅，你老婆喊你别作妖了 夜色如墨，将静山陵园彻底吞噬。 五菱神车在蜿蜒的山路上，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吼，整个车身都在剧烈抖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秦风一脚油门踩到底，死死盯着前方。 （妈的！等这事儿了了，第一件事就是换车！这破车再开下去，案子没破，我先得A柱变形！） 当他终于抵达陵园入口，阴阳眼瞬间开启。 只见陵园深处的山顶上，一股浓黑的邪气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盘旋汇聚，形成了一个缓缓转动的黑色漩涡。 “来对了！” 秦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拨通王德海的电话，语气急促： “王队，我找到苏警官的位置了，静山陵园，B区山顶！立刻带人过来，不要鸣笛，悄悄合围！” “秦顾问你……” “别废话！快！” 不等王德海说完，秦风直接挂断。 他知道，仪式已经开始，多等一秒，苏沐清就多一分危险。 秦风抄起工兵铲，熟练地往肩上一扛，孤身一人，如同一只准备偷家的哈士奇，向着那邪气最浓郁的方向潜行而去。 （哎，警察叔叔们负责拉警戒线和洗地收尾，我这个编外顾问就负责冲锋陷阵，这剧本怎么看都不对劲啊！） （回头这奖金要是少一个子儿，我直接躺市局门口，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专业的工伤维权。） …… 山顶，林舒的墓碑前，一片空地被清理了出来。 一个由鲜血和特殊矿物粉末绘制的巨大阵法，在地面上闪烁着诡异的暗红色幽光。 阵法的七个角，分别摆放着七个半人高的雕塑，姿态各异，正是那七名受害者死前的模样——思想者、哀悼者…… 秦风能清晰地看见，七块魂魄碎片，正在各自的雕塑中无声地哀嚎、挣扎，它们的力量被阵法源源不断地抽出，汇聚向中心。 （好家伙，这阵仗，搞得跟什么邪神降临现场一样。） （搞七个雕塑，你是想召唤神龙？还是想参加年度最佳装置艺术评选？） 而在阵法的正中央，苏沐清身穿警服，双目紧闭，安静地平躺在一块冰冷的石板上。 她身上那至纯至阳的气息，被阵法强行引动，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宛如黑夜中的一轮小太阳。 顾崇正身穿黑袍，脸上戴着纯白面具，手中握着一把黑曜石短刀，正站在苏沐清身旁。 他嘴里念诵着古老而晦涩的咒文，声音沙哑而狂热。 随着咒文的进行，七座雕像中的魂魄碎片开始剧烈波动，整个阵法的光芒越来越盛，最终化作七道光束，全部汇聚向中央的苏沐清。 顾崇正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短刀，对准了苏沐清的心脏位置，准备刺下。 他要引出那团“命火”，点燃七情，重塑亡魂。 “住手！” 秦风爆喝一声，从阴影中猛地冲出，手中的工兵铲遥遥指向顾崇正。 “收手吧阿祖……不对，收手吧老顾！” “你老婆都投胎去新东方学挖掘机了，毕业分配说不定都开上布加迪了，你还搁这儿搞封建迷信呢？” 顾崇正的动作一顿，缓缓转过头。 看到秦风，他那面具下的双眼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浓浓的不屑与暴怒。 “是你，那个女警察身边的小跟班。没想到，你竟然能找到这里。” 秦风一边警惕地靠近，一边继续大声喊道： “你做的这一切毫无意义！林舒早就轮回转世了，你现在复活的，顶多是个缝合怪！还是个没版权的！” 他试图用真相动摇这个疯子。 谁知，顾崇正听到这话，竟发出一阵神经质的狂笑： “轮回？胡说八道！你以为你是谁？地府判官吗？” 他指着苏沐清，声音狂热。 “等我点燃这至纯至阳的命火，用七情之魂为引，我的舒儿，就会在这完美的躯体里……重生！” （好家伙，夺舍重生？这剧本我熟啊！哥们你走错片场了，修仙频道在隔壁！） 顾崇正不再理会秦风，再次举起短刀，对准苏沐清的心脏，厉声道： “今天，谁也别想阻止我！” “我他妈阻止的就是你！” 秦风见状，拎着工兵铲就冲了上去。 “铛！” 工兵铲与短刀碰撞，溅起一串火星。 一股巨力从铲身传来，秦风只觉得虎口一麻，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工兵铲差点脱手。 （妈的，这老变态看着文质彬彬，力气比牛还大！） 顾崇正冷哼一声，左手随意一挥，一股凝如实质的阴煞之气，猛地撞在秦风胸口。 “噗——” 秦风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一旁的石碑上，喉头一甜，吐出一大口鲜血。 （靠，五星差评！这BOSS数值超标了！我这脆皮状态，挨一下就红血了！） “既然你急着寻死，我就先送你一程！” 顾崇正一步步逼近，手中的短刀再次举起。 “让你去下面亲眼看看，我的舒儿，是不是真的在等我回来！” 就在短刀即将落下的瞬间，秦风用尽全身的力气，从怀里掏出手机，嘶吼道： “等等！你不想看看你妻子轮回前，最后的样子吗？” 顾崇正的短刀，在距离秦风额头不到一公分的地方，戛然而止。 秦风立刻按下了播放键，将手机屏幕对准顾崇正。 屏幕亮起，出现了林舒的魂体影像。 她穿着生前最爱的那条白色舞裙，站在轮回之门前，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释然又温柔的微笑。 “崇正，”林舒那温柔的声音，从手机里清晰地传出，“如果……如果你能听到的话，说明我已经放下了所有，准备去往新生了。” “不要为我悲伤，更不要为我……做任何傻事。” 顾崇正的动作，在听到声音的瞬间，彻底僵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握着短刀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影像中，林舒的眼眸里带着无尽的眷恋，继续说道： “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就是遇见你。” “我记得你在大学画室里为我画的第一幅素描，记得我们在雨中奔跑，记得你修复好第一件国宝时那开心的样子……这些，就足够了。” “答应我，忘了我，好好活下去。去修复更多的文物，去把你心中的美，带给这个世界……” （白扒皮这次总算当了回人，这视频质量，高清无码，比那些视频网站的付费内容还良心。） 秦风在心里给白婧点了个赞，虽然这赞的成本高达八十点阴德。 “不……这不是真的……这是假的！是你伪造的！” 顾崇正疯狂地摇头，影像里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扎在他的心上。 长达十几年的执念，让他本能地拒绝相信眼前的一切。 “舒儿不会抛下我！她绝不会！你在骗我！你竟敢用舒儿的影像来欺骗我！我要你死！” 他彻底疯狂，放弃了仪式，双目赤红，将所有的怨毒和愤怒都转向了秦风，全力攻了过来。 （我靠！大招没打出暴击，反倒把BOSS的狂暴状态给打出来了？） 秦风急忙用工兵铲格挡，却依旧被那短刀划破了衣服，幸好被里面的玄龟内甲挡了下来，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感谢地府兵工厂！感谢玄龟内甲！回头必须给你们刷个万字好评！配上高清买家秀！） 趁着这短暂的空隙，秦风从兜里掏出那封信，用尽全力，朝着顾崇正的脸甩了过去。 “好！视频你不信，那这个呢！” 信纸轻飘飘的，却不偏不倚地打在顾崇正的面具上，让他后退了半步。 顾崇正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那封飘落的信。 当他看到信上那熟悉的、娟秀的字迹时，彻底呆住了。 “哐当。” 手中的短刀，掉落在地。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信纸上残留着的那一缕独属于林舒的魂魄气息。 这是任何方法，都伪装不来的。 秦风抓住这个机会，一个恶狗扑食，冲到苏沐清身边。 将她护在身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警惕地盯着顾崇正的一举一动。 （妈的，最后的杀招了，成败在此一举。再不灵，我就只能现场给女王陛下打电话，申请武力支援了。） 顾崇正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布满泪痕的、憔悴的脸。 他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那封信。 信上的内容，秦风早已看过。 里面没有一句责备，全是林舒对丈夫无尽的爱与担忧。 【崇正，若你见信，请勿悲戚。】 【死亡于我，并非终焉，而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爱也不是让你踏入深渊的借口。】 【我最大的愿望，非是复生，而是你能连同我的份，一起拥抱这个世界的光明，继续完成你的梦想。】 【……】 【爱你的，舒儿，绝笔。】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温柔的重锤，狠狠砸在顾崇正的心上。 他为了复活亡妻而构建的、长达十三年的偏执世界。 他所有疯狂行为的根基，在这一刻，被林舒的亲笔信，彻底击得粉碎。 “哇——” 顾崇正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双手死死地攥着那封信，贴在胸口。 他仰起头，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片刻后，才爆发出压抑了整整十六年的、撕心裂肺的痛哭。 那哭声里，有悔恨，有不甘，有绝望，更有无尽的思念。 山顶的风，吹散了阵法的红光，吹散了弥漫的邪气。 秦风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这场跨越了十三年的罪案，终于，以一种荒诞又可悲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KPI不保……） 第67章 女暴龙被绑？等等，我先氪金买个外挂！ 秦风的脑海里，瞬间闪过苏沐清的身影。 那嫉恶如仇的性格，那永不妥协的正义感，以及在他阴阳眼下，那宛如小型太阳般炽热明亮的阳气…… 这一切，都是她命格至纯至阳的体现。 难怪！ 难怪顾崇正第一次见到苏沐清时，眼神会那么奇怪。 那不是色欲，也不是欣赏，而是一个饥渴了十三年的疯子，看到了完成毕生夙愿的最后一块拼图。 （我艹！纯阳之体？这不就是那些扑街网文里女主的标准配置吗？） （闹了半天，女暴龙不仅是阳间的警花，还是这些邪术师眼里的极品耗材？） “该死！” 秦风再也顾不上恢复那几乎见底的魂力，猛地激活通行证。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刚跑完马拉松，就被踹上拳击台的倒霉蛋。 但现在，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阳间。 魂归肉体的瞬间，巨大的疲惫感袭来，秦风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但他强撑着，一把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踉跄着就往门外冲。 窗外的天色，已是第二天的黄昏。 （妈的！老子在阴间累死累活加班，这老变态竟然想偷家！） 秦风一边将油门踩到底，五菱神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咆哮，一边用颤抖的手拨通了苏沐清的电话。 （接电话啊！姑奶奶！你可千万别在这种关键时刻跟我玩什么失联！） “嘟……嘟……” 电话响了几声，终于被接通。 “秦风？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苏沐清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我正在监控点，目标刚出门，别打扰我工作。” “工作个屁！” 秦风对着手机，用尽全身力气怒吼，“立刻撤离！马上！现在！从那辆破车里给我滚出来！别问为什么！立刻离开那里！顾崇正的目标是你！” （你当是去抓小偷呢？那是去给人家送人头！送顶级VIP典藏版人头！） 电话那头的苏沐清明显愣住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他一个六十岁的老头……” 话还没说完，电话里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 “滋啦——” 通讯戛然而止。 “苏沐清？苏沐清！” 秦风对着已经断线的手机，声嘶力竭地怒吼，但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冰冷的忙音。 （我靠！关键时刻掉链子，这破信号比地府的网速还坑！） 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将油门踩得更深，五菱神车在黄昏的街道上，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顾崇正的小楼疯狂冲去。 …… 与此同时，市郊林荫道旁的监控车内。 苏沐清放下被切断通讯的手机，秀眉紧锁。 “秦风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 她嘴上嘀咕着，但秦风那前所未有的、近乎失控的焦急语气。 还是让她内心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配枪，目光警惕地投向窗外。 不远处，顾崇正悠闲地走在林荫道上，背着手，步履从容，看不出任何异常。 就在这时，车内空调的出风口，毫无征兆地飘出一缕若有若无的烟雾。 一股奇异的香味，瞬间在密闭的车厢内弥漫开来。 那正是秦风曾描述过的，混合着古籍纸张、顶级檀香与某种未知化学试剂的独特气味。 “不好！” 苏沐清心中警铃大作，瞬间屏住呼吸，伸手就要去开车门。 但，为时已晚。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冲上大脑，她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座位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车门被从外面轻轻打开。 顾崇正走上车，看着软倒在座椅上的苏沐清，那张儒雅的脸上，浮现出压抑不住的狂喜与痴迷。 他伸出手，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轻轻拂过苏沐清的脸颊，用一种近乎梦呓的声音低语道： “十三年了，舒儿……我们最后的材料，最完美的容器……终于，到手了。” …… “吱——！”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黄昏的宁静。 秦风一个漂亮的甩尾，将五菱神车稳稳停在了监控车旁。 他一脚踹开车门冲了下去，阴阳眼瞬间开启。 车内，空无一人。 只残留着一股他再熟悉不过的香气，以及顾崇正那股阴冷邪异的气息。 人，已经被带走了！ “秦顾问？”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轮换的年轻警员提着两份外卖，哼着小曲走了过来。 他看到车旁脸色铁青的秦风，又探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车内，疑惑地问。 “苏队人呢？不是说好了换班吃晚饭吗？” 秦风双眼赤红，声音沙哑。 “立刻通知局里！最高警戒！苏警官被顾崇正抓走了！请求最高级别支援！” 年轻警员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手里的外卖“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他甚至来不及问为什么，便手忙脚乱地拿起对讲机，用变了调的声音呼叫总部。 秦风跳下车，视线在周围疯狂扫视。 在监控车旁的草地上，一枚警徽在夕阳的余晖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是苏沐清的。 秦风弯腰，缓缓捡起那枚警徽，死死地攥在手心。 金属的棱角，深深地刺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抬起头，望向不远处那栋被黑气笼罩的中式小楼，一字一顿，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杀意。 “顾、崇、正！” “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我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愤怒过后，秦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顾崇正为了这个复活仪式，精心准备了十三年。 从作案手法到心理素质，都堪称顶级。 想要警方在短时间内找到仪式的地点，几乎不可能。 他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秦风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疯狂回忆着案卷上的每一处细节。 顾崇正的一切，都是为了复活亡妻林舒。 那么，这场最终的、逆转生死的邪术仪式，最有可能的地点是哪里？ 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林舒的墓地。 那是最具仪式感，也最符合他那病态深情的地方。 在爱人长眠之所，让她重获新生，这简直是疯子才能想出来的浪漫。 秦风立刻跳上五菱神车。 根据记忆中林舒的资料，她的墓地，在青海市西郊的静山陵园，一处风景极佳的高档私人墓地。 发动车子前，秦风像是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毫不犹豫地拨通了白婧的电话。 （白扒皮，你最好别趁火打劫！不然等老子当上你领导，天天让你写一万字的工作报告！） “秦先生，晚上好。” 白婧那职业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这个时间联系我，是遇到业务上棘手的问题了吗？需要帮助的话，我们稽查司很乐意效劳，当然，是付费的。” （妈的，这开场白比银行的客服还标准。） 秦风懒得跟她废话，语气焦急，直奔主题：“白经理，你之前说的那个‘VIP定点调查服务’，我现在就要买！” “帮我查一个魂魄，林舒！十六年前意外身亡的那个舞蹈家林舒！我要她的一切资料！越详细越好！” 电话那头的白婧顿了顿，发出一声轻笑。 “哦？林舒啊。十六年前的魂魄，早已进入轮回，档案都封存进往生部数据库最底层了。查询这种陈年旧档，流程很繁琐，价格嘛……可不便宜。” “承惠，100点阴德。” 白婧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看在你是我们重点培养员工的份上，给你打个八折，收你80点阴德好了。” （白扒皮！我这边人命关天，你跟我在这儿讨价还价！这跟趁着双十一涨价的无良店家有什么区别！） 秦风在心里把地府的资本家们问候了一百遍，但嘴上却毫不犹豫。 “成交！立刻！马上！钱从我账上扣！” 【叮！您已成功支付80点阴德。】 支付成功的瞬间，秦风的手机“叮”的一声，震动了一下。 一个加密文件包，直接出现在了手机桌面。 “文件里是她轮回前的魂体状态评估报告，和她最后遗言的文字记录。” 白婧的声音继续传来，听起来心情很不错，“另外，友情提示一下。你调查的这个魂魄，生前至善，积累了大量功德，轮回时受天道优待，属于特优通道。” “所以，我们还附赠了一段独家视频，是她进入轮回之门前，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回望和独白。” “哦，对了，”白婧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还有一封她亲笔写的信，就当是本次VIP服务的赠品，已经存入你的个人仓库了。” “秦先生，祝你好运哦。” 电话挂断。 秦风看着手机里多出来的视频和信件，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他知道，以自己现在这被掏空的脆皮状态，正面硬拼那个修炼了十三年邪术的老变态，无异于鸡蛋碰石头，还是个花岗岩。 唯一的胜机，就是攻心！ 用顾崇正最珍视、最执着的爱，来彻底击溃他。 而这两样东西，就是他拯救苏沐清、彻底击溃顾崇正的终极王牌。 秦风将手机揣好，一脚油门到底。 “顾崇正，你想玩艺术是吧？你想玩深情是吧？行，老子今天就陪你玩到底！” 第66章 摊牌了，凶手就是你，但你瞅我搭档是几个意思？ 接连两日，秦风和苏沐清像无头苍蝇一样，将名单上的嫌疑人拜访了个遍。 结果不出所料。 这些人要么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要么就是艺术品位堪忧，连罗丹是谁都得百度一下。 跟秦风侧写的那个高智商艺术罪犯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圈跑下来，除了让秦风多蹭了好几杯待客的茶水，几乎毫无进展。 名单越来越短，重案组的气氛也越来越压抑。 终于，只剩下最后一个名字。 顾崇正。 警车驶向市郊，在一栋雅致的中式小楼前缓缓停下。 “就是这里了。” 苏沐清解开安全带，神情凝重。 秦风没说话，只是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目光穿过前挡风玻璃，落在那栋小楼上。 在普通人眼中，这栋宅子古朴清幽，充满了书卷气。 但在秦风的阴阳眼里，整栋小楼都被一层若有若无的黑气笼罩着，那股阴冷、邪异的能量波动，与枉死城里那七个倒霉蛋身上的“魂之枷锁”，同宗同源。 找到了。 秦风在心里吹了声口哨。 （好家伙，这阵仗，跟新手村外的最终BOSS老巢似的，就差门口插个牌子，写着‘内有恶犬，擅入者死’了。） 苏沐清整理了一下制服，走上前，按响了门铃。 片刻后，门开了。 一个身穿中式盘扣外套，面容清瘦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 正是顾崇正。 “两位警官，请问有什么事吗？” 苏沐清亮出证件，简单说明了来意。 顾崇正听完，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即礼貌地侧身： “原来是为案子而来，请进吧。” 然而，就在苏沐清迈步进门，顾崇正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瞬间，他那双眼睛深处，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炽热。 虽然只有一瞬，却被秦风的阴阳眼捕捉得一清二楚。 （我靠，这老家伙什么眼神？看上我们家女暴龙了？一大把年纪了，想老牛吃嫩草？） （不对，这眼神里没啥爱慕，倒像是……饿了八百年的狼，看见了一块五花三层的顶级肥肉。） 秦风心中警铃大作，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半步，恰好挡在了苏沐清和顾崇正之间。 客厅里，古色古香。 一台老式留声机里，正播放着一首冷门但优美的钢琴曲。 空气中，弥漫着那股混杂着古籍纸张与顶级檀香的独特气味。 所有线索，全部对上。 秦风往沙发上一坐，内心已经百分之百确定，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老艺术家，就是那个变态凶手。 “顾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 苏沐清坐在沙发上，开门见山，“我们正在重查十三年前的一桩案子，想向您了解一些情况。” 面对询问，顾崇正表现得无懈可击，对答如流。 他甚至还为当年的悲剧而叹息，言辞恳切，逻辑缜密，让苏沐清完全找不到任何破绽。 “那案子啊，当年闹得满城风雨，我当然记得。” 顾崇正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凶手的手法，残忍又充满了病态的艺术感，可惜，我当年也只是在报纸上看到过，提供不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苏沐清在本子上记录着，眉头微蹙。 秦风则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用阴阳眼饶有兴致地观察着。 在普通人眼中，顾崇正是一位配合调查、令人尊敬的儒雅学者。 但在秦风的视野里，他身上那股翻涌不休的邪性能量，几乎快要凝成实质。 尤其是在顾崇正看向苏沐清时，嘴角会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那是一种志在必得的、看待猎物的笑容。 （演，接着演。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 （你这演技，放我们地府，不得混个阎王助理当当？天天在生死簿上演练签名。） （不过……他老盯着女暴龙看什么？难道我猜错了，他不是想老牛吃嫩草，是想发展她当自己的艺术品模特？口味够独特的啊。） 询问结束，两人起身告辞。 顾崇正十分礼貌地将他们送到门口。 “两位警官慢走，希望你们能早日抓到真凶，告慰逝者在天之灵。” 看着警车远去，他缓缓关上门。 顾崇正脸上温和的笑容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病态的狂喜。 他从怀中掏出那块怀表，轻轻摩挲着表盖内侧亡妻林舒的照片，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兴奋地低语： “舒儿……你看到了吗？天意！这真是天意啊！” “我苦寻了十三年，最完美的‘纯阳之体’，最适合承载你灵魂的‘命火’容器……” “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们的仪式，马上……马上就可以完成了！你很快就能回来了！” …… 回到车上，苏沐清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皱眉分析。 “顾崇正言谈举止毫无破绽，逻辑清晰，当年的不在场证明也很完美。从现有证据看，应该可以排除他的嫌疑了。” “不。” 秦风靠在副驾上，有气无力地打断了她，“凶手就是他。” 苏沐清一愣：“怎么证明？你有证据？” “直觉。” “秦风！”苏沐清的声音带上了火气，“办案讲的是证据，不是直觉！” “我说苏大警官，你得信我啊。” 秦风坐直了身子，一脸严肃，“你看，他已经是名单上最后一个人了。再说了，我处理过多少案子了？什么时候错过？” “我的直觉，就像警犬的鼻子，你看不到，但它闻得到。现在，我的鼻子告诉我，这屋里藏着一只披着羊皮的恶狼。” 看着秦风严肃的脸，苏沐清沉默了。 这个男人虽然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但在关键时刻，却从未让她失望过。 “好。” 她点了点头，“我会向赵局申请，对他进行二十四小时秘密监控。但如果四十八小时内找不到任何实质性证据，我们必须转移调查方向。” “放心，”秦风嘴角一翘，“狐狸尾巴，很快就会露出来的。” …… 回到云山别墅。 秦风把自己重重地摔在沙发上，越想越不对劲。 顾崇正看苏沐清的那个样子，绝不是简单的见色起意。 更像一个工匠，在审视一件完美的、即将完工的艺术品的核心部件。 秦风猛地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虽然锁定了凶手，但对其完整的作案动机和最终目的，却依然一知半解。 不行，必须尽快破解最后一个谜团。 也必须弄清楚顾崇正对苏沐清到底抱着什么目的。 秦风不再犹豫，取出通行证，魂体瞬间离体。 （妈的，刚下班又要回去加班！还是去一个连Wi-Fi都没有的鬼地方！这日子没法过了！） （等案子破了，我一定要休个长假，谁也别想打扰我！） …… 再次来到枉死城，秦风熟门熟路地直奔文艺伤逝区。 推开陈曼妮的房门，看着那道复杂的枷锁，秦风深吸一口气。 “上次是哥状态不好，电量只剩百分之一。这次，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满电的钞能力！” 他不再吝啬，从须弥扣中取出了三颗顶级丹药——九转破障丹。 这丹药一颗就价值上亿冥宝，能瞬间将魂力强行拔高数个档次，是用来突破境界瓶颈的奢侈品。 秦风像吃糖豆一样，一口全塞进了嘴里。 “轰！” 狂暴的能量，瞬间在他魂体中炸开，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撑爆。 “唔！” 秦风闷哼一声，立刻全力运转功法，将这股庞大的力量疯狂炼化、压缩。 他的魂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暴涨，整个魂体都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实力在短时间内，被强行拔高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爽！这感觉，比一口气喝了十罐红牛还顶！就是有点撑……） “再来！” 秦风爆喝一声，将全部魂力凝聚成一道凝实无比的尖锥，向着那道枷锁狠狠刺去。 这一次，枷锁的自主防御被他强横霸道的魂力死死顶住，再也无法将他弹开。 秦风的魂力尖锥，艰难地、一寸寸地刺入枷锁复杂的能量回路，在符文阵中，疯狂寻找着那个最关键的“锁眼”。 枷锁内的邪恶力量疯狂反噬，秦风的魂力飞速消耗。 他咬紧牙关，双目赤红，不计代价地催动着魂力。 （什么技巧？什么渗透？在绝对的资本……啊不，是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三颗丹药的药力即将耗尽的最后一刻，秦风终于找到了那个隐藏的核心节点。 “给我——破！” 秦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所有剩余的魂力，连同自己的意志，全部灌注进去，发动了最强一击。 “咔嚓！” 一声清脆的、仿佛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 缠绕在陈曼妮魂体上，那道枷锁，寸寸断裂，最终化为漫天黑烟与金色光点，彻底消散。 秦风来不及喘息，立刻发动了入梦术。 …… 记忆的画面展开。 熟悉的黑袍与纯白面具。 凶手将舞女陈曼妮的身体摆成完美的姿态后，眼中流露出满足与痴迷。 但这一次，他没有立刻离开。 他站在自己的“作品”前，缓缓抬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那张脸，正是顾崇正。 “完成了……终于……完成了……” 顾崇正看着眼前的杰作，神经质地低语，随后放声大笑。 “喜、怒、哀、惧、恶、欲……还有你，舒儿最欣赏的，毫无保留的‘爱’！” “七种极致的情绪，七块最完美的魂魄碎片，我终于……终于集齐了！” 他掏出怀表，看着照片，泪水从眼中滑落。 “舒儿，你看到了吗？材料已经备齐，就差最后一步了……” “就差一个……至纯至阳的‘命火’作为容器，我就能让你……让你重新活过来！” …… 记忆到此结束。 秦风从入梦术中退了出来，魂体冰冷，内心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切都明白了！ 这起连环杀人案，真相竟是一个深情的疯子，为了复活亡妻，而犯下的连环邪术罪行。 他收集的不是生命，而是七种被推到极致的人类情感，以此作为重塑亡妻魂魄的“原料”。 秦风想起了林舒的资料，那个为了救孩童而死的、至善至美的女人。 可她的丈夫，却为了复活她，变成了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魔鬼。 这何其讽刺。 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 顾崇正口中那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命火…… 秦风的脑海里，猛地闪过顾崇正初见苏沐清时，那贪婪而狂热的眼神。 “命火……容器……至纯至阳……” 秦风将这几个关键词飞快地串联起来。 最终，一个让他头皮发麻的结论浮现出来。 妈的！ 顾崇正的目标，是苏沐清！ 第65章 技术宅拯救世界，我靠摇人破悬案（下） 秦风拖着几乎要散架的魂体，推开了舞女陈曼妮的房门。 房间里，陈曼妮的魂体，被定格在《哀悼基督》中圣母的姿态，怀抱着虚无的空气，脸上是一种极致的、混合着爱与奉献的悲悯。 然而，当秦风看清她身上缠绕的“魂之枷锁”时，瞳孔猛地一缩。 那道黑色的枷锁，比前六个受害者的加起来还要复杂、坚固数倍。 无数细密的符文交织缠绕，形成了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上面甚至还流转着一丝极其微弱的金色光芒。 那不是怨气，而是某种更加纯粹、更加强大的能量。 （靠！前面六个是青铜，这最后一个直接上王者了？凶手做这个的时候，是喝了假酒还是打了鸡血？） （这工程量，放我们铸魂司，得评个年度最佳项目奖了。） 秦风强打精神，故技重施。 他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魂力，模拟着枷锁的波动，试图再次上演无间道。 然而，魂力刚一靠近，就被一股柔和但无法抗拒的力量给弹了回来，根本无法渗透分毫。 “砰！” 秦风魂体一阵剧烈的震荡，差点当扬散架。 “该死！” 他咬了咬牙，不信邪地加大了魂力输出，再次尝试。 结果，那道枷锁，却依旧纹丝不动。 秦风彻底明白了。 以他现在这被掏空的状态，别说破解，再碰几下，自己就得先魂飞魄散。 秦风看了一眼通行证的倒计时，还剩下五天多。 “不能再耗下去了。” 他当机立断。 继续留在这里死磕，除了把自己耗死，没有任何意义。 必须先带着已知的线索返回阳间，推动警方的调查，同时也为自己争取恢复和准备的时间。 秦风最后看了一眼陈曼妮，郑重地许下承诺。 “等着，我一定会回来把你的宽带给拆了……不，是把你的枷锁给解了。” 说完，秦风转身离开屋子，激活通行证，踏入了返回阳间的传送门。 …… 云山别墅。 魂归肉体，秦风睁开双眼。 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极度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秦风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已是深夜。 距离他离开阳间，已经过去了一天半。 （累死我了，这趟出差，比在不夜城跟人火拼还累。） （以后谁再跟我说脑力劳动比体力劳动轻松，我当扬就把他的头拧下来，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头脑风暴。） 秦风没有急着联系任何人，而是从须弥扣里取出丹药，一口吞下，盘膝坐在沙发上，默默运转起功法。 磅礴的药力在体内化开，迅速恢复那严重透支的魂力。 （这丹药，吃一颗少一颗，全是钱啊！） （等案子破了，我非得让赵局把奖金给我换成等额的黄金，我要在金砖上睡觉！） …… 第二天清晨。 秦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魂力总算恢复了七七八八，但精神上的疲惫却不是那么快能消除的。 他走到镜子前，看着那张略带憔悴的脸，非但没有发愁，反而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这憔悴的样子，一看就是为国为民操劳过度，高人风范直接拉满。” 秦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开着五菱神车，直奔市局。 刚一脚踏进重案组的办公室，一道倩影便立刻迎了上来。 “你这两天去哪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 苏沐清的声音急切，眼睛上下打量着他，眉头紧锁，“你这脸色怎么跟鬼一样？” （可不就是跟鬼打交道打的嘛。而且是七个脑子宕机，还加了防火墙的鬼。） 秦风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用一种混合着疲惫与高深的语气说： “嘘……天机不可泄露。” 他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 “不过，有重大突破。” 周围竖着耳朵偷听的警员们，全都露出了“我就知道”的崇拜表情。 顾问办公室里，秦风反锁上门。 一屁股瘫在沙发上，感觉自己能当扬睡过去。 他将在枉死城加班加点破译来的情报，用一套精心包装过的，融合了“犯罪心理侧写”与“超感官知觉”的理论，对苏沐清娓娓道来。 “首先，是气味。”秦风竖起一根手指，“凶手在作案时，会点燃一种特制的熏香。” “我‘感知’到的成分，混合了古籍纸张的陈旧、顶级檀香的沉静，以及一种……非常独特的化学试剂。这说明什么？” 苏沐清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皱眉思索： “说明他有独特的仪式感？” “不止！” 秦风摇头，一副“你还是太年轻”的表情，“这代表了他极度的自负与掌控欲，他在用气味标记领地，将犯罪现扬，变成只属于他的艺术殿堂。” （其实就是个喜欢玩香薰的变态，让我说得这么高大上，我都有点佩服我自己了。） “第二，手。”秦风继续道，“我‘看到’的幻象里，凶手有一双艺术家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无论做什么，都异常稳定。” “这指向一个范围：外科医生、文物修复师、微雕大师……总之，是需要极致精细和稳定心理素质的职业。” （反正就瞎猜，范围划大点，总能蒙中一个。） “第三，怀表。” 秦风继续抛出猛料，“凶手随身携带一块老式黄铜怀表，表盖内侧镶嵌着一张女人的照片。” “这表明他的作案动机，很可能与这个女人有关，这是一种病态的纪念，或者执念。” （这可是关键线索，必须强调它的重要性。） “第四，音乐。” “他作案时，现扬会播放同一首曲子，一首非常冷门的古典钢琴曲。” “这是他的‘心理开关’，能让他进入最完美的‘创作’状态。” 秦风每说一条，苏沐清的眼睛就睁大一分。 “第五，艺术。这个你们都知道，他将受害者摆成世界名作的姿态，证明其艺术造诣极高，并且有强烈的表现欲和对‘美’的病态追求。”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作案手法。” 秦风总结道，“他能让受害者在毫无外伤的情况下死亡，并且在死后，情绪被定格在某个极致的瞬间。” “这需要精神、药物，甚至是某种我们未知的技术手段辅助。” “他的专业知识，远超普通罪犯的范畴。” 秦风说完，端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看着苏沐清那震惊的表情，他心中暗爽。 （小妞，服不服？哥在地府加班加点跑业务，拼着魂飞魄散的风险拿回来的一手情报，能不顶吗？这要是在我们阴间，这叫‘业绩突出’！） 苏沐清放下笔，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秦风。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都说了，天机不可泄露。” 秦风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你就当我是……警队的锦鲤，心诚则灵。” 苏沐清不再追问。 她拿着那份堪称“灵异”的侧写报告，冲出了办公室，直奔局长办公室。 半小时后。 局长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赵永康、王德海，以及三位当年参与办案的老刑警，围着那份由苏沐清整理出来的报告，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撼。 “气味、手、怀表、音乐……这……这简直就像是凶手站在我们面前，亲口告诉我们的一样！” 一位老刑警激动地拍着桌子，声音都在颤抖。 “十三年了！我们追查了十三年，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摸到！没想到线索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赵永康掐灭了手里的烟头，眼中闪烁着决断的光芒。 “不管秦顾问的线索来源是什么！现在，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他猛地站起身，下达了命令。 “重新排查！就按照这份侧写报告，给我把整个青海市翻个底朝天！” 命令下达，整个市局，瞬间被激活。 尘封了十三年的档案柜被再次打开，信息技术部门的键盘敲击声，比重案组的枪声还要密集。 筛选条件被输入电脑，苛刻到近乎变态： “十三年前，年龄在三十至五十岁之间，男性。” “在艺术、历史、文物、医学领域有极高声望。” “精通古典音乐，尤其是冷门钢琴曲。” “有精神类、麻醉类药物的接触渠道或知识背景。” （这筛选条件，放婚恋网站上，都得是顶级VIP客户了。） （没想到找个变态杀人狂，要求也这么高。） 一下午高强度的排查后。 一份数十人的嫌疑人名单，被整理了出来，放在了众人的面前。 名单上，每一个名字，在十三年前，都是青海市响当当的人物。 教授、画家、医生、收藏家…… 秦风的视线从一个个名字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了倒数第三个。 顾崇正。 资料上，他的履历堪称完美。 著名文物修复专家、青海大学艺术史客座教授，学识渊博，谈吐儒雅，在文化圈和学术界风评极佳。 更关键的是，他的亡妻，正是在十六年前因意外去世的，那位名动一时的顶级古典舞艺术家——林舒。 所有条件，完美契合。 “顾老？” 王德海也看到了这个名字，眉头紧锁，“不可能吧？他可是咱们市的文化名片，德高望重，前几年还给咱们警队捐过款，资助牺牲的同志家属。” （来了来了，经典的不可能环节。） 秦风嘴角一翘，淡淡地开口：“王队，这个世界上，越是不可能的人，才越有可能。” “因为他们头顶的光环，就是最好的伪装。” 赵永康拿起资料，看了许久，最终重重地拍在桌上。 “查！” “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一个一个地给我查！” “我倒要看看，这个藏了十三年的幽灵，到底是谁！” …… 调查小组火速成立。 秦风和苏沐清一组，任务就是探访名单上的可疑人物。 警车缓缓驶出市局。 秦风靠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中一片平静。 （十三年了。） （魔鬼先生，我们来找你了。） 第64章 技术宅拯救世界，我靠摇人破悬案（上） 枉死城，文艺伤逝区，第七排。 房间内，秦风盘膝坐在角落，盯着那个保持着“思考者”姿态的赵文渊魂体，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魂之枷锁”跟个顶级防盗系统似的，碰一下就报警，还带电击功能。强拆肯定不行，魂都得一起扬了。） 难道真要灰溜溜地回阳间，告诉苏沐清和赵局，这案子太玄学，破不了？ 开什么玩笑！ 阳间那高达七位数的奖金还没到手，在女暴龙面前刚立起来的高人形象，岂能说塌就塌？ （不行，不能放弃！钱，我所欲也；面子，亦我所欲也。二者必须兼得！） 秦风脑中飞速运转，思索着对策。 硬的不行，就得来软的。 可这软的要怎么来？ 自己对这种邪术的了解，仅限于论坛上某个老哥的吹牛帖，完全是门外汉。 专业不对口啊！ 等等……专业？ 秦风的眼神忽然一亮。 他自己是不专业，但他手下有一帮专业的鬼才啊！ 那帮被他提拔起来的铸魂司技术宅。 虽然一个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风一吹就倒，但论对魂魄结构、能量符文的研究，整个阴间怕是都找不出几个对手。 我，秦风，不夜城铸魂司的新任司主，手握几千名高级技术鬼才，我在这儿抓耳挠腮个什么劲？ 当领导的精髓是什么？ 是把问题丢给下面的人去解决。 想到这里，秦风茅塞顿开，立刻点亮了手腕上的手表联络器。 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全息投影屏幕，瞬间浮现。 秦风熟练地点进一个名为“铸魂司今天倒闭了吗”的工作群。 【王二狗（司主）：@全体成员，都出来接客了！】 【王二狗（司主）：本司主在考察市场时，遇到了一个技术难题，需要各位爱卿集思广益，为本司分忧。】 秦风将“魂之枷锁”的形态、能量流转的特征、以及那种嵌入真灵、缓慢吞噬的恶毒效果，用尽可能专业的术语描述了一遍。 当然，他很鸡贼地隐去了案件背景，只当做一个“古代遗留的加密魂体样本”来发布。 【王二狗（司主）：谁能提供有效的破解方案，本司主重重有赏！方案一经采纳，奖励十万冥宝！】 消息一发出，原本寂静的工作群瞬间炸开了锅。 【技术委员-老李：卧槽！司主牛逼！居然能搞到这种上古禁术的样本！这符文结构，太优美了！太变态了！我喜欢！】 【技术委员-阿强：嘶……这能量回路，逆转阴阳，自成循环。设计者绝对是个天才！疯子一样的天才！】 【技术委员-小刘：司主！请求将样本带回实验室！我愿立下军令状，三天之内，不，一天！一天之内必定给您一份完整的逆向工程报告！】 看着屏幕上刷屏的各种激动言论、复杂公式和符文结构图，秦风深感欣慰。 （看看，看看什么叫专业！什么叫企业核心竞争力！） （我这个甩手掌柜，当得真是太他妈的值了！这感觉，比阳间炒股抄在最低点还爽！） 没过多久，那个被秦风提拔的技术委员会首席，头发最稀疏的老李，发来了一段总结性的意见。 【技术委员-老李：回司主，经过我们委员会紧急磋商，得出初步结论。此术法结构类似上古的‘缚灵死咒’，但又有所改良，更加隐蔽和恶毒。强行破解，魂与咒必同归于尽。】 【技术委员-老李：唯一的办法，是以自身魂力为引，模拟其能量频率，进行‘同频渗透’。找到其能量核心，也就是结构最薄弱的‘锁眼’，再以瞬间爆发的力量将其击溃，方可解咒。】 秦风看着那一长串专业术语，眉头又皱了起来。 【王二狗（司主）：说的什么鬼话，简单点，说人话。】 【技术委员-老李：……】 【技术委员-老李：就是……您得伪装成它的一部分，混进去，从内部把它给拆了。但这需要极高的魂力操控技巧和庞大的魂力支持，风险极高，稍有不慎，您的魂力就会被它吞噬同化。】 （懂了，又是无间道，这活儿我熟啊！） 秦风心中有了底，虽然听起来危险，但总算有了明确的行动指南。 【王二狗（司主）：干得不错，不愧是本司主看重的人才。奖金回头找财务去领。】 说完，秦风便关掉了联络器，深吸一口气，看向不远处的赵文渊，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他没有犹豫，从须弥扣中取出一颗养魂丹，直接吞了下去。 磅礴的药力，瞬间在魂体中化开。 秦风立刻运转功法，将这股力量引导、压缩、提纯，准备进行一场精细到极致的“灵魂外科手术”。 他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比头发丝还细的魂力，按照那帮技术宅教的方法，开始模拟“魂之枷锁”那种阴冷、恶毒的能量波动。 这个过程，异常凶险。 就像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徒手去拆一枚正在运行的炸弹。 秦风的魂力，每时每刻都在被那股邪恶的力量侵蚀、同化。 稍有不慎，探入的这缕魂力就会被对方彻底吞噬，甚至可能顺藤摸瓜，反噬他的本体。 秦风全神贯注，魂体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由高浓度魂力凝结成的汗珠。 （妈的，这比高考最后一题还难！这要是放在阳间，我这操作水平，去当个脑科手术主刀医生都绰绰有余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秦风感觉自己的魂力快要耗尽时，探出的那缕魂力，终于成功“骗”过了枷锁的防御系统，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那黑色的能量循环之中。 （成了！老子真是个天才！） 秦风心中一喜，不敢有丝毫怠慢，顺着那复杂的能量流向，如同在黑暗的迷宫中艰难探寻。 终于，在赵文渊魂体心脏的位置，他找到了那个能量流转的核心节点。 那里的能量波动，比其他地方要黯淡一丝，正是技术宅口中的“锁眼”。 “就是这里！” 秦风不再犹豫，调动体内剩余的魂力，将其压缩到极致，精准地轰击在那个节点上。 “咔嚓！”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清脆断裂声响起。 缠绕在赵文渊魂体上的黑色锁链，寸寸断裂，最终化为一缕缕黑烟，彻底消散。 赵文渊空洞麻木的眼神中，终于恢复了一丝神采，但依旧充满了迷茫。 秦风不敢耽搁，立刻发动了入梦术。 …… 场景瞬间变换。 秦风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宽敞的书房，赵文渊正手捧着一份期刊，脸上是论文发表成功的狂喜。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 赵文渊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彻底禁锢，无法动弹，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秦风看清了那个凶手。 一身宽大的黑袍，将身形完全笼罩。 脸上，戴着一张没有任何五官轮廓的纯白色陶瓷面具，诡异至极。 （又是这种反派标配，没点新意。） 凶手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点燃了一支线香。 一股奇异的香味，瞬间在书房中弥漫开来。 秦风立刻分辨出，那是一种混合着陈年古籍的纸张、顶级檀香以及某种他从未闻过的特殊化学试剂的味道。 （这味道，有点上头啊……凶手还是个调香师？） 在香气的作用下，赵文渊的喜悦情绪被无限放大，达到了极致的巅峰。 就在此刻，面具人伸出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轻轻按在了赵文渊的头顶。 秦风清晰地看到，赵文渊的魂魄，被硬生生地剥离出了一块。 那块魂魄碎片上，甚至还凝固着那狂喜到扭曲的表情，被面具人放入一个容器里收好。 做完这一切，面具人将赵文渊的身体，摆成了罗丹《思想者》的姿态，驻足欣赏了片刻，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这才悄然离去。 记忆结束，秦风退了出来。 他将那股独特的香味，牢牢记在心里。 第一个关键线索，到手。 有了成功的经验，秦风信心大增。 尽管魂力消耗巨大，他却没有停歇，立刻赶往下一个地址。 接下来的几个受害者，分别被困在“暴怒”、“哀恸”、“恐惧”等极致的情绪之中，魂体上的枷锁一个比一个坚固，一个比一个复杂。 秦风如法炮制，每次破解前，都吞下一颗养魂丹来补充巨额的消耗。 （心在滴血啊！这吃的不是丹药，是钱！是冥宝啊！） 他一边破解，一边在心里哀嚎，但转念一想。 （不对，这丹药是用女魔头那张黑金卡买的，四舍五入就是白嫖！吃！使劲吃！不吃白不吃！） 心态一变，秦风的动作都利索了不少。 他接连进入了数名受害者的记忆。 每一次，都是同样的黑袍、同样的面具、同样的仪式。 在第二名受害者，一个因商业纠纷而暴怒的商人的记忆里。 秦风清晰地看到，凶手在剥离其魂魄时，那双戴着手套的手，异常稳定，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充满了一种顶级艺术家的优雅与从容。 在第四名受害者，一个失恋后陷入极度哀伤的女孩的记忆中，凶手在完成“作品”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块老式的黄铜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表盖打开的瞬间，秦风瞥到内侧似乎镶嵌着一张女人的小照片，但画面一闪而过，看不真切。 而在每一个作案现场，面具人都会用一个老式的留声机，播放着同一首冷门的古典钢琴曲。 独特的熏香、艺术家的手、镶嵌照片的怀表、特定的钢琴曲…… 线索越来越多，凶手的轮廓，在秦风的脑海中也愈发清晰。 这是一个对艺术有着病态执着、精通邪术和精神暗示、心思缜密、极具耐心的魔鬼。 他收集这些极致的情绪魂魄，显然是在进行某种邪恶的仪式。 这个凶手，十三年来一直潜伏在青海市，从未被发现，他的伪装，一定完美到了极致。 在得到第六个受害者的记忆后，秦风感觉自己的魂体已经到了极限，丹药的药力也开始出现抗性，再吃下去效果也大打折扣。 他看着名单上最后一个地址，舞女陈曼妮。 秦风知道，那将是最艰难的一关。 （妈的，干完这一票，阳间那奖金，我一分钱都不会留，必须全都花了！买最好的床，睡最安稳的觉！） 第63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道理阴间通用 站在枉死城的灰色街道上，秦风感觉自己的魂体都快发霉了。 他强忍着不适，一边在城中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一边四处张望。 就在秦风快要放弃，准备找个本地鬼问问路时，一个歪歪扭扭的路牌出现在眼前。 “枉死城魂籍管理及综合业务中心”。 （总算找到组织了！） 秦风精神一振，跟着路牌，七拐八绕，来到一栋酷似阳间八十年代派出所的建筑前。 推门而入，喧闹与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宽敞的大厅里，挤满了形态各异的鬼魂，几条长得望不到头的队伍，从几个窗口一直蜿蜒排到了门外。 墙上挂着一个老旧的电子屏，上面的红色数字慢吞吞地跳动着。 “当前叫到34587号，请37890号准备。” 秦风看着那串数字，眼前一黑。 （三千多号？这得排到猴年马月？我阳间的肉身都变成化石了，这里估计还没轮到我。） （地府这办事效率，要是开了公司，怕不是三天就得倒闭。） 秦风扫视一圈，发现最角落里有一个窗口。 虽然挂着“暂停服务”的牌子，但后面坐着一个戴着老花镜、正趴在桌上打盹的老鬼吏。 秦风眼珠一转，径直走了过去，敲了敲柜台。 “咚咚咚。” 老鬼吏不耐烦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被打扰的怒气： “干什么？没看到牌子吗？排队！那边排队去！” “老先生，”秦风亮出自己胸前的阴差徽章，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地府稽查司办事，想跟您打听几个魂魄的下落。” 他本以为亮出身份，对方就算不点头哈腰，至少也会客气几分。 谁知，老鬼吏只是瞥了一眼他的徽章，又瞥了一眼他三星阴差的等级，便重新趴了下去，从鼻孔里哼出一声： “稽查司的了不起啊？来了枉死城，就得按枉死城的规矩办事。查询魂籍是吧？填表，排队，那边等着叫号。” 说完，他随手从旁边抽出一张表格，往窗台上一扔，便再也不理秦风。 秦风看着那张比他脸还干净的表格，彻底无语了。 （好家伙，这官僚主义，比阳间还严重。崔老狐狸要是看到他手下的兵，在这里是这待遇，会不会气得当场把这破楼给拆了？） （看来，想靠身份走后门是行不通了。） 秦风心中疯狂吐槽，但脸上依旧挂着微笑，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他从须弥扣中，取出一块从金不换那里顺手牵羊得来的养魂玉佩，这玩意儿虽然品阶不高，但胜在卖相好，一看就不是凡品。 秦风将玉佩从窗口下方，悄无声息地塞了过去，同时压低了声音。 “老先生，您看，我这也是初来乍到，奉上司之命查办一件陈年旧案，事关重大，耽搁不起。” “您给行个方便，这点小玩意儿，不成敬意，就当是给您老的茶水钱。” 那昏昏欲睡的老鬼吏，在摸到玉佩的瞬间，眼睛里猛地射出一道精光。 他不动声色地将玉佩收入袖袍中，脸上的懒散和不耐烦，瞬间就被一种近乎谄媚的笑容取代。 “哎哟！这位大人，您看您说的什么话，为地府效力，哪能要什么茶水钱！” 老鬼吏麻利地坐直了身体，将那“暂停服务”的牌子翻了个面，露出了“VIP加急窗口”的字样。 “我看您器宇不凡，气度沉稳，定是来办加急公务的吧？下面的人不懂事，怠慢了大人，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您要查什么，小的立刻、马上就给您办！” 秦风心里冷笑一声。 （呵，变脸比翻书还快。果然，无论阴间阳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老话是永恒的真理。这业务能力，不去阳间当演员都屈才了。） 嘴上，他则客气地报出了案件第一个受害者的名字。 “赵文渊，是吧？大人您稍等。” 老鬼吏的手指，在面前一台比秦风年纪还大的大头电脑键盘上，一阵噼里啪啦地敲打。 很快，他便抬起头： “哦，找到了。赵文渊，魂体受损，执念深重，现滞留于‘文艺伤逝区’第七排，门牌号嘛……嘿，上面没写，您得自己找找。下一个！” “等等！” 秦风眉头一皱，又从须弥扣里摸出一颗凝魂丹，再次塞了过去。 “老先生，我这案子，牵扯的受害者有点多，您再帮我查查这几个。” 他将其他六名受害者的名字，一口气全报了出来。 老鬼吏握着那颗丹药，感受着其中精纯的魂力，笑容更甚，甚至带上了一丝敬畏。 （这可是硬通货啊！一颗就能顶我十年俸禄了！这位爷，来头不小！） “哎呀！大人您太客气了！瞧我这记性，老了，不中用了。我再给您仔细查查。” 这次，老鬼吏的操作明显利索多了。 “回大人，查清楚了！这七位都在，而且巧了，都安置在那个‘文艺伤逝区’，离得不远。小的这就把他们七个的具体地址和魂籍编号，都打印出来给您！” 他一边说，一边从旁边一台打印机上，扯下一张长长的单子，恭恭敬敬地递给秦风。 “大人，可需要小的派个机灵的鬼卒给您带路？保证服务周到！” “不必了。” 秦风接过资料，淡淡地回了一句，转身便走。 留下老鬼吏在身后，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地目送他离开。 …… 根据地址，秦风很快来到了所谓的“文艺伤逝区”。 这里的建筑风格，明显比外面要精致一些，但依旧透着一股死气沉沉。 秦风找到了第一个目标，大学教授赵文渊的住处。 推开门，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书桌和一把椅子。 赵文渊的魂体，正背对着他坐在书桌前，一手托腮，一手放在膝上，完美地保持着罗丹《思想者》的姿势，一动不动。 （哥们儿，十三年了，还在思考人生呢？想出宇宙的最终答案了吗？） “赵教授？” 秦风上前，亮出自己的阴差身份，尝试沟通。 “我是地府阴差，工号9527。我来，是想帮你查明真相，了却执念，送你入轮回的。” 然而，赵文渊的魂体对他的话毫无反应，依旧保持着那个经典的姿势，仿佛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塑。 秦风叹了口气。 （看来，跟“追风少年”当年遇到的情况一模一样。只能用老办法了。） 他不再废话，魂力运转，直接发动了入梦术，准备探查对方的记忆。 然而，就在秦风的魂力触碰到赵文渊魂体的一瞬间。 一股极度阴冷、恶毒的力量，猛地从赵文渊的魂体中反弹回来。 “呃！” 秦风如遭重击，被震得连退数步，魂体一阵剧烈的刺痛，眼前金星乱冒，头晕目眩。 （草！什么情况？这魂魄有防盗系统？！） 秦风稳住身形，惊骇地看向赵文渊。 这一次，他发动阴阳眼，看得更加仔细。 在赵文渊的魂体之上，缠绕着一道道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由无数细小的怨念符文构成的黑色枷锁。 这道枷锁，如同活物一般，深深地嵌入了他的魂体之中，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囚笼。 它不仅禁锢了赵文渊的意识，让他无法与外界沟通，更在以一种极其缓慢但不可逆转的方式，一点点磨灭、吞噬着他的真灵。 秦风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在阴间论坛某个犄角旮旯里看到过的，关于一种邪术的介绍——魂之枷锁。 中此术者，死后魂魄不宁，意识被锁，永世沉沦，直至真灵被彻底磨灭，化为虚无，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秦风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寒意从魂体深处冒了出来。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的阴差无法沟通，为什么他们只能当成普通怨魂打包送走。 这不是他们不专业，而是这凶手的手段，已经超出了普通阴差的认知范畴。 “好狠的手段！” 秦风的拳头瞬间攥紧，一股怒火从心底直冲脑门。 这已经不是一桩普通的阳间悬案了。 这是一场，跨越了十三年，涉及阴阳两界的，丧心病狂的邪术犯罪！ 秦风看着手里的名单，心中一点点沉了下去。 恐怕，剩下的六名受害者，每一个人的身上，都被种下了这恶毒的诅咒。 想要从他们这里得到线索，就必须先解开这“魂之枷锁”。 可这道枷锁上散发出的阴冷气息，其强度，远超他目前能应对的范畴。 案子的难度，在这一刻，瞬间被拉到了地狱级别。 （麻烦大了，这哪是来破案的，这分明是来拆弹的，还是个我完全不认识型号的炸弹。） 秦风没有贸然再动手。 他走到房间的角落，盘膝而坐，默默运转起《九转炼魂诀》。 魂力在体内流转，一边修复着刚才受到的冲击，一边将全部心神集中，仔细观察着那道黑色枷锁的能量流转轨迹，试图找出它的破绽。 （想靠蛮力破开，无异于痴人说梦，还可能直接导致魂体崩溃。） （必须找到它的核心节点，它的“锁眼”！） （凶手先生，你给我等着。你布下的这个局，我不仅要破，还要把你从阴影里揪出来，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魂飞魄散！） 第62章 天价机票与警花的爱心便当 秦风重新拿起手机，看着那七个任务。 思路是有了，枉死城这个新地图也解锁了，可新的问题来了。 应该怎么去？ 秦风现在是三星阴差，权限比以前高了不少。 可翻遍了整个地府APP，也没找到类似“一键传送”、“滴滴打鬼车”之类的便捷功能。 至于找夜君？ 开玩笑，那位姑奶奶现在估计正忙着整合不夜城的黑道产业，自己要是为这点小事去烦她。 搞不好会被她当成不求上进的咸鱼，直接从新任司主的位置上撸下来。 再说了，这要是被稽查司发现，阴阳两界通道的存在，性质可就严重了。 难道……又要去求白扒皮？ 一想到白婧那张挂着职业微笑的脸，和她那套“我们提供全方位付费解决方案”的经典话术。 秦风打了个哆嗦，感觉自己的阴德账户正在隐隐作痛。 （不行，再被那女人薅一次羊毛，我这辈子都别想在阴间财富自由了。） （我秦风，堂堂不夜城黑道大佬，岂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无良资本家低头！） 就在秦风一筹莫展，差点想去阴间论坛发个“如何经济实惠地前往枉死城”的求助帖时。 他忽然在APP功能列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一个选项。 【地府公务系统内部通道申请】。 秦风眼睛一亮，赶紧点了进去。 界面弹了出来，上面罗列着，可以申请前往的阴间各大职能部门，及其附属区域，枉死城赫然在列。 不过，申请条件也相当苛刻。 不仅需要消耗大量阴德作为“手续费”，还需要详细填写一份“出行申请表”，理由必须正当、充分。 “申请理由……” 秦风摸着下巴，眼珠子一转，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起来。 “为深入贯彻地府和谐稳定发展观，本人9527号阴差，志愿前往枉死城进行基层调研，体察魂情，倾听魂声，为化解魂魄执念，减轻往生部工作压力，贡献一份绵薄之力。望领导批准！” 写完，秦风自己都忍不住读了一遍。 （完美！这觉悟，这思想高度，崔老狐狸见了都得当场给我发一面“地府优秀员工”的锦旗！） （我真是个文字小天才。） 他心满意足地点击了提交。 下一秒，一个弹窗跳了出来。 【您的申请已收到。经系统审核，您的申请理由积极向上，予以通过。】 【申请前往附属中转区域‘枉死城’，需扣除阴德300点作为通道维护及能源费用，是否确认支付？】 “三百点？！” 秦风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抢钱啊！这简直是明抢！从市局到我别墅，打车也就三十块！你们这从阳间到阴间，过路费就要三百点阴德？！这比阳间飞米国的头等舱还贵一万倍！） （这交通部门的领导是谁？我迟早要把他挖到铸魂司，专门负责给产品定价！绝对的商业鬼才！） 尽管心在滴血，但为了阳间那笔数额可能高达八位数的巨额奖金，秦风还是咬着牙，含着泪，选择了“确认”。 【叮！支付成功！‘枉死城临时通行证’已发放至您的个人仓库。】 秦风点开仓库，一张散发着微光的卡片，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枉死城临时通行证：手持此证，默念目的地，即可投射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传送门。 注：有效期七天，过期不候，不退不换。最终解释权归地府交通管理司所有。】 “行吧，机票有了，出发前，得先跟我的搭档通个气。” 秦风刚收起手机，准备去找苏沐清打个招呼就开溜，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他打开门，苏沐清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个盒饭。 “喏，你的。” 苏沐清将其中一份递给秦风，自己则径直走进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打开了饭盒。 秦风看着手里的盒饭，有些发愣。 “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苏大警官，你转性了？居然还知道给我带饭？” “王队订的，”苏沐清头也不抬，夹起一块青椒塞进嘴里，“我只是顺手。” “嘿嘿。” 秦风笑而不语，也不拆穿她。 （我信你个鬼！王队那老烟枪，啥时候见他吃过这么清淡的四菜一汤？肯定是你看我辛苦查案，特意给我加的餐。） （啧啧，这傲娇的属性点，怕是早就加满了。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嘛。） 秦风打开饭盒，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瞬间食指大动，也顾不上形象，狼吞虎咽起来。 “查得怎么样了？” 苏沐清小口地吃着，沉默了片刻，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有眉目了。” 秦风咽下一大口米饭，含糊不清地回答。 苏沐清吃饭的动作停下，抬起了头。 “什么眉目？” 秦风看着她这副样子，恶作趣味上来了，故意压低了声音，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我需要出趟远门。” “去一个很特殊的地方，找几个关键的‘证人’聊聊天。” “我跟你一起去！” 苏沐清立刻放下筷子，站了起来，语气不容置疑。 “不行。” 秦风摇摇头，“那个地方，你一介凡人……咳，我是说，你没有通行证，进不去的。安心在局里等我消息就行。” 看着苏沐清那写满“我不放心”的脸，秦风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 “放心，我是专业的。” 苏沐清盯着秦风看了半晌，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说谎的痕迹，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她重新坐下，没再坚持，只是默默地低头，用筷子扒拉着米饭，一下，又一下。 （这女暴龙，该不会真以为我要去什么龙潭虎穴吧？虽然枉死城听起来是挺唬人的……） （不过，她这副样子，还真有点……可爱？） 秦风解决掉最后一口饭，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看着苏沐清那副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模样，他心里更乐了。 （啧啧，这小妮子，还是太嫩了。这才哪到哪，哥还没开始发力呢。） （等哥把这案子漂漂亮亮地破了，她不得直接对我芳心暗许，感激涕零，最后以身相许？） （到时候，是让她叫我‘秦顾问’呢，还是叫‘亲爱的’？嗯……这是个值得深入思考的哲学问题。） 秦风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朝苏沐清挥了挥手。 “我吃饱了，苏大警官你慢用。我先回去准备准备，可能要消失个一两天，局里有事你多担待。” 说完，也不等她回应，便哼着小曲，开着五菱神车，返回云山别墅。 …… 回到空无一人的别墅。 秦风反锁上门，拉上所有窗帘。 他换上阴差制服，这才感觉状态回来了。 坐在沙发上，他从个人仓库里，取出了那张价值三百阴德的“天价机票”。 卡片刚一入手，一股柔和的能量便涌入体内。 下一秒，秦风的魂魄自动离体，轻飘飘地站在了沙发旁。 一道闪烁着微光的传送门，也随之在他面前缓缓浮现。 秦风回头看了一眼还保持着打坐姿势的肉身。 （很好，这次是穿着衣服的，姿势也很安详，像个正在冥想的高人。） （就算苏沐清担心我，破门而入，看到的也是一个帅气逼人的睡美男，而不是一具奔放的裸体。） 他不再犹豫，转身一头扎进了传送门。 这次的体验，与上次去不夜城的阴阳两界通道，截然不同。 没有天旋地转的眩晕感，更像是在坐一部速度极快，却又无比平稳的高速电梯。 （啧啧，不愧是官方正版渠道，三百点阴德花得值！这体验，起码是VIP商务座级别！五星好评！）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光芒散去。 “电梯门”打开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气息阴冷、压抑，混杂着无尽的悲伤、愤怒、不甘、怨恨……仿佛整个世界的负面情绪，都浓缩在了这里。 秦风皱了皱眉，定睛看去。 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巨大到无法想象的灰色城池门前。 城墙高耸入云，不知是用何种材料建成，通体呈一种死寂的灰败之色。 城门之上，用古老的篆文，书写着三个血色大字——枉死城。 城门口，排着长长的、几乎望不到尽头的队伍。 无数魂魄，或面容麻木，或表情悲伤，或眼神愤怒，正缓慢地朝着城门挪动。 城墙上，一队队身披甲胄、手持长戈的阴兵，面无表情地来回巡逻。 整个场面，肃穆而压抑，让人喘不过气。 秦风亮出自己的通行证，径直走向旁边一个标着“公务通道”的小门。 门口一个看起来百无聊赖的阴兵，用一个类似扫码枪的法器对着秦风扫了一下。 “嘀”的一声绿光闪过，阴兵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穿过城门，眼前的景象让秦风倒吸一口凉气。 （我靠，这哪是城，这分明就是个露天的巨型精神病院！） 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建筑，连空气中飘荡的尘埃，似乎都是灰色的。 街道上，游荡着形态各异的魂魄。 有的在抱头痛哭，有的在仰天长啸，有的则像木偶一样，麻木地重复着生前最后的动作。 秦风站在原地，有些发懵。 （好家伙，这枉死城比整个青海市都大！） （想在这里面找到十三年前的七个魂魄，这不比大海捞针还难？这他妈是针掉进太平洋里了！） （这地方，有客服中心或者失物招领处吗？在线等，挺急的。） 第61章 柳暗花明，原来地府也有待收货区 顾问办公室里。 秦风瘫在椅子上，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感觉整个世界都灰暗了。 （完犊子，没了阴阳眼的信息差优势，自己跟普通警察有什么区别？不，有区别，自己连配枪都没有，战斗力更弱。） （难道真要靠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刑侦知识？开什么国际玩笑，我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在苏沐清那些专业人士面前，连提鞋都不配。）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奖金和搭档她爹的遗愿，哪个都不能拉下！） 秦风猛地坐直，目光再次落到那个沉底多年的论坛旧帖上。 发帖人的ID，叫“追风少年”。 秦风点开对方的个人主页，发现这ID的主人，如今已经是四星阴差，等级比他还高一级。 （嘿，当年那个在线等挺急的萌新，现在都混成四星大佬了。看来地府这碗饭，还是挺养人的嘛。） 秦风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主动发了条私信。 他本来没抱多大希望，毕竟都是陈年旧事了，对方不一定理会。 然而，或许是秦风ID“9527”后面那个‘理论派大师’徽章起了作用，私信刚发出去，对方几乎是秒回，语气恭敬到让秦风都有些不好意思。 【追风少年：卧槽！是9527大佬！解结流的祖师爷！大佬您好！久仰大名，如雷贯耳！您居然主动私信我，真是三生有幸，不，是九世轮回修来的福分啊！】 一长串的彩虹屁，看得秦风嘴角不自觉地疯狂上扬，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 （啧啧，这大师徽章，比阳间的蓝V认证还好使。看来知识付费这条路，走对了。） 秦风清了清嗓子，手指在屏幕上不疾不徐地敲击着，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高人风范。 【9527-理论派大师：客气了。大道三千，你我皆是求索之人。见你ID追风，想来也是个不羁的性子，不必拘于俗礼。】 （我装的，我自己都快信了。这逼格，起码值一百点阴德。） 【追风少年：大佬谬赞！小的愧不敢当！在大佬面前，我就是一阵微风，您才是那九天之上的罡风！大佬您找我，是有什么吩咐吗？上刀山下油锅，小的万死不辞！】 秦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小伙子，有前途。 他不再绕圈子，直接切入正题。 【9527-理论派大师：也无甚大事，只是有些旧事想向你印证一番。关于十三年前，你发的那个求助帖。那些受害者的魂魄，你确定，都已送入轮回了吗？】 秦风发完消息，心里还有点打鼓。 （可千万别回答“是”啊，不然我这单大活儿，就得砸在手里了。到时候别说奖金，脸都得丢光。） 屏幕那头，追风少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 【追风少年：回大佬，确定。当时我也是个新人，听了论坛里老前辈的指点，为了赶快完成KPI，就……就直接用缚灵索绑了，打开轮回之门给送走了。当时我道行浅，见识少，现在想起来，这操作确实有点糙……】 看到这里，秦风的心凉了半截。 【追风少年：不过……】 这两个字，让秦风瞬间又挺直了腰。 【追风少年：不过我后来当上二星阴差，权限高了，才了解到一些内部规定。按规矩，像那种怨气未曾彻底消散的魂魄，即便是被强行送进轮回之门，也不会立刻就安排投胎的。】 【9527-理论派大师：哦？此话怎讲？】 【追风少年：他们会被统一送往阴间一个特殊的中转机构——‘枉死城’。】 【追风少年：魂魄们会在那里暂时滞留，就像阳间的快递暂存点。直到他们在阳间的执念被了却，或是怨气随着时间流逝彻底消散，才会被往生部的同事接走，正式进入轮回程序，排队等号。】 枉死城！ 秦风的精神瞬间大振，感觉眼前那扇焊死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撬开了一条缝。 受害者们，还“活着”！ （好家伙！枉死城？地府居然还有这种售后服务中心兼客户投诉处理部？这管理体系，比我上家那破公司人性化多了！） （这么说，我最大的外挂不是被封号了，只是需要异地登录？） 秦风立刻结束了与“追风少年”的商业互吹，敷衍地回了句“多谢，你很有悟性，我看好你”，便关掉了聊天框。 下一步，就是搞清楚枉死城的具体情况。 秦风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拨通了白婧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通。 “秦先生，上午好。为期数天的假期，过得还愉快吗？” 白婧那熟悉的、带着标准职业微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这么快就联系我，是想主动询问系统对你的能力评估进度吗？准备迎接新的挑战了吗？你的积极性，我很欣赏。” 秦风听得眼皮直跳。 （愉快个屁！老子刚从不夜城九死一生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就接了个能要命的阳间悬案！） （还有，你这开场白是录好音的吗？跟AI客服似的，都不能换个词儿？还挑战？我谢谢你啊，我只想躺平。） 不过，秦风立刻抓住了重点。 （白扒皮这么问，说明她和崔老狐狸那边，还不知道我在不夜城顶着王二狗的马甲，当上黑工厂老大的事！太好了！我的卧底生涯还没有暴露！） （我还是那个纯洁无瑕、积极上进的好员工！） 秦风立刻干咳一声，掩饰住内心的狂喜，语气谦卑中带着几分求知欲。 “咳咳，白经理说笑了，评估的事不急，我相信组织的安排，坚决服从领导的决定。” “我就是……最近在钻研业务，对‘枉死城’这个地方，产生了点小小的学术兴趣，想跟您请教一下。” “哦？枉死城啊。” 白婧的语气依旧职业化，听不出任何波澜，“那里算是往生部下辖的一个大型中转站，管理很严格。” “所有非正常死亡、心有执念的魂魄，都会被送去那里。算是一个……给他们反思和冷静的缓冲区域吧。” “一般滞留在枉死城的魂魄，如果执念强烈，地府系统会将其心愿自动生成任务，发布在任务大厅的【悬赏区】。” “任何阴差都可以接取任务，帮助他们了却心愿，就能获得相应的奖励。不过嘛……” 白婧轻笑了一声。 “那些任务的奖励通常都低得可怜，吃力不讨好，性价比极低，所以很少有阴差愿意接。毕竟，大家都要冲KPI的嘛，你懂的。” （懂了，就是地府版的“扶贫任务”，吃力不讨好，狗都不接。） 秦风在心里吐槽，嘴上却继续恭维： “原来如此，地府的制度真是人性化，处处为鬼魂着想，我辈楷模啊！” “当然。” 白婧话锋一转，那熟悉的资本家味儿又回来了，“如果你想了解某个特定魂魄的详细资料和现状，我们稽查司也可以提供‘VIP定点调查服务’。” “服务内容包括目标魂魄的当前位置、精神状态评估报告、执念根源分析等等，价格很实惠哦。看在你是自己人的份上，可以给你打个八折。” “……” 秦风对着手机，默默翻了个白眼。 （我就知道！三句话不离收费！地府这帮狗资本家，真是把付费服务刻进了DNA里！） （我严重怀疑，以后我要是死了，想见阎王都得先买张VIP门票！！） “多谢白经理，我就是随便问问，暂时还不需要。” 秦风果断拒绝。 再多说一句，他怕自己忍不住问这项服务能不能走铸魂司公账报销。 挂断电话，秦风再次打开地府APP，切换到任务大厅。 然后，点进了那个从没正眼瞧过的【悬赏区】。 在搜索栏里，他依次输入了案件七名受害者的名字。 下一秒，七个无人问津的任务帖，弹了出来。 【委托任务：寻找杀害我的凶手。】 【委托人：赵文渊（大学教授）】 【任务奖励：阴德+5，功勋值+5】 …… 【委托任务：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死。】 【委托人：陈曼妮（舞女）】 【任务奖励：阴德+5，功勋值+5】 秦风看着那可怜巴巴的奖励，再想想赵局承诺的，阳间那可能高达七位数甚至八位数的巨额奖金，心里瞬间有了决断。 （阴德和功勋值是少了点，但阳间可是真金白银啊！这简直是地府出技术，阳间出资金的完美创业项目！） （不过，这案子，还必须得去一趟枉死城！不就是花钱吗？老子现在可是不夜城的黑道大佬，冥宝多得花不掉，正好去体验一把什么叫‘钞能力’破案！） 秦风不再犹豫，手指在屏幕上连点七下。 【叮！您已成功接取悬赏任务“寻找杀害我的凶手”！】 【叮！您已成功接取……】 一连七声提示音响起，秦风将七个“扶贫任务”全部收入囊中。 他靠在椅子上，转了个圈，感觉整个世界都豁然开朗。 “枉死城是吧？等着，你秦大爷来了！” 第60章 十三年前的悬案？奖金管够！ 一辆五菱神车，以一个极其精准的漂移甩尾，稳稳停在了市公安局的最后一个车位上。 秦风推开车门，完美踩点，走进了重案组的办公室。 “秦顾问早！” “风哥来了！” 一进门，迎接他的是一片热情的招呼声。 办公室里的警员们，无论男女老少，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敬佩和崇拜。 “秦顾问，您可算来了！” 一个刚入职不久的小年轻端着杯热茶就凑了上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孙建成那案子，我听王队他们复盘，简直神了！您是怎么做到未卜先知，连凶器藏在哪都知道的？” 秦风接过茶杯，抿了一口，高深莫测地一笑： “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如有八重险，不出阴阳八卦形。懂了吗？” 小年轻一脸茫然地摇头，眼神里的崇拜更深了。 （我他妈也不懂，网上随便抄的，你就当是企业文化听听得了。） “风哥！” 另一个警员挤了过来，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下一期双色球……您给指点指点？不用头奖，二等奖就行！” 秦风一本正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我观你印堂发黑，近日必有血光之灾。” 那警员吓了一跳：“啊？真的假的？怎么破？” “少看点手机，多过几次马路，自然就破了。” 就在秦风享受着众人追捧时，一道冰冷的视线投了过来。 苏沐清抱着一摞文件，站在不远处，凤目含煞。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刚才还围着秦风的警员们一下就作鸟兽散，各自埋头工作。 （啧啧，女暴龙的威力，恐怖如斯。一个眼神就能净化办公室摸鱼风气，这要是拿去整顿职扬，什么末位淘汰制都得靠边站。） 秦风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跟我来，赵局在等你。” 苏沐清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秦风跟着她，走进了局长办公室。 一进门，他就感觉气氛不对。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除了赵永康，王德海也在，旁边还坐着三位头发花白、警衔不低的老人。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像是刚看完国足的比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秦风心里咯噔一下。 （完犊子，这阵仗，比当初抓孙建成还大。三堂会审吗这是？难道我上次奖金拿太多了，要开批斗会让我吐出来？） （这几个老大爷，看着都快到退休年龄了，怎么一脸“今晚就要上战扬”的表情？） （不会是让我去处理什么国际纠纷吧？先说好，得加钱！低于八位数的案子，别想让我动一根手指头！） “秦顾问，来了，坐。” 赵永康掐灭了手里的烟，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秦风老老实实地坐下，王德海默默给他递过来一杯热茶。 赵永康没有废话，将一个牛皮纸档案袋从桌上推了过来。 档案袋已经泛黄，边角磨损得厉害，封面上用红色印泥盖着两个早已褪色的大字——绝密。 “秦顾问，”赵永康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唐突，但这桩案子，是我们青海市警队十三年来，一块无法愈合的伤疤。” 他沉声介绍道：“十三年前，青海市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代号——‘午夜雕塑家’。” “在短短三个月内，出现了七名受害者。他们身份各异，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死后，都被凶手摆成了世界名画或者著名雕塑里的姿势。” “比如第一个受害者，一个大学教授，被发现时，姿势是罗丹的《思想者》。” “最后一个受害者，一个舞女，死在了她的出租屋里，姿势是米开朗基罗的《哀悼基督》。” “最诡异的是，所有受害者身上都没有任何外伤，法医查不出确切死因。现扬也找不到任何属于凶手的毛发、指纹、DNA。凶手就像一个真正的幽灵，作案后，人间蒸发。” 这桩案子，在当年引发了巨大的社会恐慌。 警方投入了全部警力，却一无所获，最终只能作为悬案封存。 这，也成了以赵永康为首的一代老刑警心中，永远的痛。 （嚯！艺术成分很高嘛！听起来比我之前接的那些活儿有技术含量多了。不过，没有外伤，死状安详？这听着怎么那么像……魂魄被强行抽离了？） “我们动用了当时所有能想到的刑侦手段，都毫无头绪。” 王德海补充道，声音沙哑，“这案子，就像一个魔鬼对我们的嘲讽，十三年了，一直压在我们心头。” 赵永康看着秦风，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与某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秦风，我知道这不符合常规。但你屡次创造奇迹，用非同寻常的手段，解决了我们束手无策的难题。” “所以，我希望你能以特聘顾问的身份，重启这桩悬案的调查。” 赵永康看了一眼苏沐清，继续道：“沐清，会作为你的搭档，警队所有资源，包括这几位当年参与办案的老前辈，都会全力配合你。” “只要能破案，奖金和荣誉，都不是问题。” （好家伙，搭档都安排好了，这是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我啊。） 秦风的目光在档案袋和苏沐清之间游移。 他注意到，从赵永康开始讲述案情起，苏沐清的双手就一直紧紧攥着，指节泛白。 （得，我的悠长假期算是彻底泡汤了。不过，不限量资源，奖金上不封顶……这饼画得又大又圆，很难不心动啊。） 秦风接过了档案袋，掂了掂。 “行，赵局。这活儿，我接了。” 走出局长办公室，压抑的氛围才消散了些。 苏沐清默默跟在秦风身边，一言不发，只是身上的气息比平时更冷了几分。 “这个案子……” 走了几步，苏沐清的声音才有些低沉地响起，“是我父亲生前负责过，却未能侦破的一桩案子。” “他直到因公殉职，都还在为此事自责。” 秦风脚步一顿，转过头。 他看到苏沐清的眼眶有些泛红。 那双总是充满英气的凤目里，第一次流露出脆弱与不甘。 （哟，原来还有这层关系。怪不得她刚才跟要吃人似的。这是带着老爹的遗愿来的啊。） 秦风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难得地没有开玩笑。 他拍了拍手里的档案袋，一脸认真。 “苏警官，放心。” “从现在起，我们是搭档。你爸没走完的路，我陪你走完。” 他指了指自己，咧嘴一笑，试图让气氛轻松点。 “别忘了，我可是‘警队福将’，包治百病，专解悬案。” 苏沐清看着秦风脸上那认真的笑容，微微一愣，随即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轻轻“嗯”了一声，快步离开。 （哎，这下想摸鱼都不行了。这案子，不仅关系到奖金，还关系到搭档她爹的遗愿，压力山大啊。） …… 秦风回到顾问办公室，反手锁上了门。 他撕开档案袋的封条，将里面的资料倒了出来。 一桩桩诡异的案件记录，一张张触目惊心的照片。 照片里，一个个受害者被定格成各种经典的艺术姿态，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异与美感，让人不寒而栗。 秦风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十三年了……按理说，这种死得不明不白的，怨气肯定小不了。这么大的怨气，别说滞留阳间了，怕是早就化成厉鬼，开始冲业绩了。） （可地府APP安静得跟个停产的老人机似的，阴间论坛上也从没见过相关的吐槽帖。这不科学，也不地府啊！） 秦风立刻掏出手机，点开了地府APP。 阴间论坛的图标上，有一个红色的“99+”。 他点进去一看，自己上次发布的付费帖，购买人数已经突破了三位数。 【叮！您的知识付费帖总收益已结算，共计290点阴德已存入您的账户。】 【叮！由于您的帖子引发了广泛讨论，开创了“解结流”新思路，经论坛管理员审核，恭喜您获得‘理论派大师’认证徽章！】 秦风看着自己工号“9527”后面，多出来的那个金光闪闪的徽章，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嘿！没想到当地府的人生导师这么赚钱！看来以后得多开发几条割韭菜……啊不，是普度众生的业务线才行，争取早日在地府实现财富自由。） 他美滋滋地点开个人中心，阴德余额已经变成了734点，安全感瞬间又厚实了几分。 压下心中的得意，秦风开始在论坛里搜索“午夜雕塑家”、“艺术杀人”、“青海市”、“十三年前”等关键词。 结果，一无所获。 秦风不死心，将范围扩大，把所有十三年前青海市相关的任务帖都翻了一遍。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翻到了一个沉底多年的旧帖子。 帖子标题是：【新人求助，青海市冤魂超度任务，怨气极重但无法沟通，该如何下手？在线等，挺急的！】 发帖人，正是当年负责处理此案第一位受害者魂魄的倒霉阴差。 帖子的内容很简单，说他接了个任务，受害者的魂魄怨气冲天，几乎凝如实质，但无论怎么沟通，对方都毫无反应，就只是麻木地重复着死前被摆成的那个雕塑姿态。 帖子的回复寥寥无几。 【2L（匿名阴差）：兄弟，我也接到了。情况跟你一模一样，跟个木偶似的，就知道摆POSE，问啥都没反应。】 【3L（匿名阴差）：我也是，第三个了！这鬼是不是脑子瓦特了？我怀疑是新型的阴间病毒！】 【4L（匿名阴差）：别想那么多了，完成任务就行。用缚灵索绑了，直接开门送走完事。反正把魂带回来就行，上面也不会说什么，只要KPI能完成，管他那么多干嘛。】 …… 看着这些回复，秦风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坏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所有受害者的魂魄，怕是早就被这帮为了KPI不择手段的同行，打包送去投胎了！） （这都十三年了，别说投胎，孩子估计都能打酱油了，孟婆汤都不知道喝了多少碗了！） （没有鬼魂提供线索，我这阴阳眼不就成了摆设？我最大的外挂，直接被地府自己人给封号了！） （这案子……还怎么查？） 第59章 今晚的消费，由苏警官买单 云山别墅内，热水从花洒喷涌而下，冲刷着身体，也冲刷着从阴间带回来的最后一丝寒意。 秦风舒服地叹了口气，感受着魂体与肉身重新契合的踏实感，这才是活着的感觉。 换上一身崭新的西装，站在落地镜前，秦风骚包地整理了一下领带，摆了个自以为很帅的POSE。 “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哥们儿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不夜城铸魂司的扛把子，市局的特聘顾问，这身行头，才勉强配得上我现在的身份。” 秦风哼着小曲，走出别墅，坐上了那辆停在院子里，积了层薄灰的五菱神车。 钥匙拧动，引擎发出一阵熟悉的、富有力量感的咆哮。 秦风轻抚着方向盘，久违的亲切感涌上心头。 （老伙计，好久不见，可想死我了。虽然你嗓门大了点，避震硬了点……但你是我梦开始的地方啊。） （就是吧……你现在的性能和外观，实在配不上我如今的江湖地位了。等哥再搞几笔大的，必须给你来个全方位升级！） （什么纯金车标、真皮沙发、车载冰箱、独立卫浴……统统安排上！开出去，必须要有移动堡垒的气势！） 秦风一边在心里给自己的爱车画着大饼，一边驱车朝着苏沐清发来的地址驶去。 …… 半小时后，青海市最高档的法式餐厅。 当一辆灰头土脸的五菱神车停在门口时，穿着燕尾服的侍者，脸上的职业微笑明显僵硬了一下。 秦风对此毫不在意，把钥匙往侍者手里一抛，嘱咐道： “帮我停好，别刮着了，这车漆挺贵的。” 侍者看着手里的钥匙，再看看那辆车，职业素养让他硬生生憋住了笑，恭敬地鞠躬： “好的，先生。” 秦风大摇大摆地走进餐厅，在靠窗的位置，一眼就看到了苏沐清。 她脱下了警服，换上了一袭简约的浅蓝色长裙，平时总是扎成高马尾的长发，此刻柔顺地披在肩上。 略施粉黛的脸上，少了几分平日里的英气与冰冷，在餐厅柔和的灯光下，多了几分惊心动魄的柔美。 秦风脚步一顿，整个人都看呆了。 （卧槽！这……这是女暴龙？她这是把封印解除了吗？这杀伤力也太大了点吧！） （这要是让她去审讯犯人，都不用上手段，光靠美色就能让对方把三岁时，偷看隔壁王奶奶洗澡的事都交代得一清二楚！太凶残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 苏沐清被秦风看得有些不自在，眉头微蹙。 “咳，见过，但没见过这么好看的。” 秦风回过神来，脸上挂起招牌式的贱笑，在她对面坐下，“苏大警官，你今天要是穿这身去抓贼，我保证，犯罪率能下降一半。另一半，是那些想被你抓的。” 苏沐清的脸颊微不可查地红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将菜单推了过来： “别废话，点餐。” 秦风接过菜单，立刻就将刚才的惊艳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清了清嗓子，内心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哼哼，宰的就是你！不吃白不吃，吃了不白吃！必须让她体验一下什么叫心在滴血的感觉！） 秦风把菜单当成了画册，手指在上面最贵的菜品上疯狂点戳。 “这个澳洲和牛，先来一份。” “这个法式鹅肝，也来一份。” “还有这个黑松露焗龙虾……嗯，看起来不错，都给我来一份！” 站在一旁的侍者，笔尖在菜单上飞舞，脸上的表情从专业变成了震惊。 对面的苏沐清俏脸生寒，握着刀叉的手背上，青筋都快爆出来了。 她感觉自己请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刚从牢里放出来的饕餮。 （啧啧，杀气值开始飙升了。她不会用这把餐刀给我表演一个现场解剖吧？冷静，冷静，人民警察不能知法犯法……大概吧？） “秦风，你当这是你家楼下的自助餐吗？” “哎，苏警官此言差矣。” 秦风放下菜单，一脸无辜，“我这不是为了人民警察的健康着想嘛。你看你天天加班熬夜，风里来雨里去，不多吃点好的补补怎么行？” “我这是在帮你花钱，你应该感谢我。” 苏沐清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谢、谢、你。” 等餐的过程中，苏沐清还是没忍住，开启了审讯模式。 “说吧，这一个星期，你到底去哪了？” 秦风端起柠檬水，优雅地抿了一口，开始满嘴跑火车。 “哎，别提了。前几天不是接了个大单嘛，被客户邀请去国外，参加了一个顶级富豪的秘密派对。” “你知道的，就是那种电影里演的，人均身价千亿，保密协议签得比我脸皮还厚的那种。” （其实是去阴间参加了个黑帮火并，差点被人做成充电宝，这能告诉你吗？当然不能！） 苏沐清立刻抓住了漏洞：“哪个国家？哪个城市？出入境记录我随时可以查。” “客户安排的私人飞机，走的特殊航线，不入关的。” 秦风脸不红心不跳，继续编，“派对结束，我又顺道去了趟喜马拉雅山，主要是想实地考察一下，看看雪人的社会结构和繁殖方式，为我公司下一个咨询项目做点前期调研。” （实际上是去不夜城考察了一下黑工厂的运营模式和员工待遇，顺便给自己谋了个CEO的职位，这种事说出去怕把你吓着。） 苏沐清自然一个字都不信，但看着秦风那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脸，偏偏又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实际证据，只能暗自咬牙。 这混蛋，滑得跟泥鳅一样。 很快，菜品一道道被端了上来。 秦风宛如饿鬼出笼，左手刀右手叉，风卷残云般地扫荡着桌上的美食，吃得满嘴流油。 那副吃相，与对面小口细品、姿态优雅的苏沐清，形成了惨烈无比的对比。 苏沐清本想继续盘问的念头，在看到秦风这副饿了八百年的吃相后，只剩下了满脸的嫌弃。 然而，在嫌弃之余，她却敏锐地察觉到，今天的秦风，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五官的轮廓好像更立体分明了一些，皮肤也变好了，眼神里少了几分以前的颓废，多了一种说不出的自信与从容。 苏沐清将这归结为“人靠衣装，狗靠毛装”的心理作用。 肯定是那身西装的加成。 她看得有些愣神，连切牛排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唔？怎么了？” 秦风嘴里塞满了牛肉，含糊不清地问道，“不合胃口？要不我帮你解决了？” 说着，他的叉子已经蠢蠢欲动，准备伸向苏沐清盘子里那块几乎没动的牛排。 “咳！” 苏沐清猛地回过神，飞快地移开视线，低头继续切着自己的牛排，耳根却悄悄泛起了一抹红晕。 “没什么，吃你的。” （奇怪，我刚才在想什么？居然会觉得这个混蛋……好看？） （一定是最近案子太多，眼花了。） 秦风不明所以，见她没有把牛排分给自己的意思，只好遗憾地缩回叉子，继续埋头苦干。 眼看桌上的盘子就要堆成山，秦风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又要招手叫服务员。 “服务员，再来一份……” 苏沐清终于忍无可忍，重重地放下刀叉，打断了他。 “别吃了！” 秦风啃着牛排的动作一顿，感觉嘴里的肉，顿时不香了。 “说正事。” 苏沐清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回来的正好。赵局明天上午九点要见你，有非常重要的事。” “记住，不许迟到，不许找借口，更不许再玩失踪！” “赵局？”秦风愣住了，“他找我干嘛？德海集团的案子不是早就结了吗？奖金都发我了啊。” （不是吧阿sir，刚吃饱饭就要上班？我这假还没休够呢！难道是上次发的奖金太多了，想让我退回去点？） 苏沐清摇了摇头，神色也有些凝重。 “我也不清楚，赵局没细说。但他叫我通知你的时候，表情很严肃。我猜，应该不是小事。” …… 饭局结束，秦风看着账单上那一长串数字，笑得合不拢嘴。 苏沐清刷卡的时候，手都在抖。 走出餐厅，秦风主动提出送苏沐清回家。 “你那辆车？坐着跟拖拉机似的。” 苏沐清嘴上嫌弃。 但身体，却很诚实地跟着秦风走到了停车场，拉开了五菱神车的副驾车门。 回去的路上，车内出奇地安静。 两人难得没有斗嘴，只有电台里，正播放着一首舒缓的老歌。 窗外的城市灯火流光溢彩，一盏盏路灯飞速倒退。 安静的氛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发酵。 直到车停在苏沐清家楼下。 她解开安全带，才轻声说了一句： “回去注意安全，明天……别迟到。” 说完，她便推开车门，快步走进了楼道。 秦风看着她的背影，愣了片刻，才笑着摇了摇头。 （这女暴龙，还学会关心人了，真是太阳从地府升起来了。） …… 回到空无一人的云山别墅，秦风没有丝毫的倦意。 他盘腿坐在床上，从须弥扣中取出了从万宝楼“进货”的丹药玉瓶。 （开玩笑，温柔乡是英雄冢！无论是白扒皮的催命KPI，还是不夜城那份该死的黑心合同，又或是赵局这突如其来的召见，没有实力，一切都是浮云！） 秦风倒出一颗丹药，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磅礴而精纯的魂力，瞬间在体内炸开。 他立刻闭上双眼，运转起《九转炼魂诀》。 原本需要数日才能炼化的药力，此刻被功法牵引着，一遍遍冲刷、凝练着他的魂体。 实力在丹药和顶级功法的双重加持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巩固、夯实。 （变强！必须变得更强！） 第58章 升官发财先摸鱼，重返阳间把饭吃 铸魂司广场高台之上。 秦风背着手，享受着下方众鬼的拥戴，心中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感觉，比阳间公司年会中了个阳光普照奖还刺激！） （怪不得人人都想当领导，原来当领导，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演讲结束，秦风立刻展现出了资深社畜的终极奥义——甩锅。 他当场提拔了几个看起来最老实、头发最稀疏的技术鬼才，宣布成立“铸魂司战略发展委员会”。 然后，反手就建了个名为“铸魂司今天倒闭了吗”的工作群，将几个刚上任的委员全拉了进去，并委以重任。 “以后所有事务，都在群里向我汇报。本司主需要闭关修炼，顺便考察市场，寻找新的业务增长点。没有天塌下来的事，不要打扰我。” 说完，秦风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准备待在幕后，通过手表联络器远程遥控，享受运筹帷幄的快感。 离开铸魂司，秦风顶着王二狗的脸。 直奔不夜城的天地银行分行。 秦风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直接走向VIP窗口。 窗口后，是一个穿着制服套裙、妆容精致的女鬼职员，脸上挂着职业假笑。 “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办理什么业务？” “咨询点业务。” 秦风清了清嗓子，以一种不经意的口吻问道，“我就是随便问问啊，假如，我是说假如，一个阴差，他账户里有一笔数额比较大的冥宝，想取出来，需要什么手续？” 女鬼职员公式化地回答：“先生，所有阴差编制内人员的大额冥宝流动，都需要直属判官级别领导的亲笔签批。” “您只需要在APP上提交申请，等待您的领导审批通过后，就可以取现了。” 秦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崔珏？亲笔签批？ 他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副画面。 崔珏端着黑色保温杯，笑眯眯地看着他。 “小秦啊，最近业绩不错嘛。不过，你不一直在阳间吗？要这么多冥宝做什么？你又花不掉，难道是还想体验一把火烧天地银行服务器的快感？” 一想到那场景，秦风的魂体就打了个哆嗦。 （要命！这他妈不是自投罗网吗！崔老狐狸那眼神，比X光还毒，我这点小心思在他面前，跟光着屁股没啥区别！） （算了算了，这钱还是先存着吧，就当是我的不动产，以后传给我儿子……不对，我连女朋友都还没呢！） 秦风立刻换上一副笑脸。 “哦哦，这样啊，我就是帮朋友问问，他那人就喜欢瞎琢磨。那我再问问，冥宝兑换阴德呢？” “可以兑换。” 女鬼职员调出另一个界面，“根据天地银行的实时牌价，目前冥宝兑换阴德的汇率是，两千万冥宝兑换一点阴德。” “另外需要缴纳百分之二十的手续费和百分之十五的资产来源不明税。” “什么玩意儿？！”秦风没忍住，当场叫了出来，“地府APP上，一点阴德能换一百万冥宝！你们这倒过来，两千万才换一点？还他妈要交税？！” 女鬼职员依旧微笑着解释： “先生，官方APP那是员工福利渠道，每月都有额度限制。我们这里是市场化自由兑换，价格自然由市场决定。” “另外，目前排队等候兑换的鬼魂已经预约到一百二十年后了，您现在申请的话，大概需要排到二百五十年后才能办理。” 秦风被这番话噎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好家伙，这银行比阳间那些卖理财产品的还黑！这手续，这流程，这等待时间，黄花菜都凉成化石了！） （没点关系想走正规渠道，怕是等到我魂飞魄散都兑换不出来！还是地府APP香，秒到账，无手续费，五星好评！） 内心疯狂吐槽了一番，秦风灰溜溜地离开了银行。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账户里那串零，看得见摸不着，最大的作用，可能就是用来截图发朋友圈装逼。 下一站，地府阴差装备特许经营店。 “老板，我那件内甲修好了吗？” 店员取出一个盒子，打开后，正是修复如初的玄龟内甲。 “修好了，客官。材料费加工时费，一共是二十亿冥宝。” “二十……亿？” 秦风的心在滴血，魂体都在抽搐。 （二十亿！这都够我在地府APP上换两千点阴德了！再买十件新的都够了！黑！真他妈的黑！这哪是特许经营店，这分明是特许抢劫店！） 这笔钱，他只能厚着脸皮，用手表联络器向夜君预支工资付掉。 秦风又在店里转了一圈，发现许多APP商城里的抢手货，在这里不仅价格翻了好几番，还经常缺货。 这让秦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地府APP才是官方直营，唯一的良心渠道！这些加盟店，都是坑鬼的！不到万不得已，谁买谁是大冤种！） 心情不爽的秦风，决定去消费一把，找回场子。 下一站，万宝楼。 秦风刚到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 “哎哟！王司主！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叫人清场迎接啊！” 金不换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亲自把秦风迎了进去。 （嘿，这死胖子，消息够灵通的啊。） 秦风懒得跟他客套，直接亮出了夜君给的那张黑金卡。 既然女魔头没提收回去的事，那自己就却之不恭了。 反正以后自己有两成收益，她要钱，直接扣就是了。 “金老板，客气话就免了。我今天来，是消费的。” 一看到那张黑金卡，金不换的眼睛瞬间亮了，接过黑金卡，笑得嘴都合不拢。 “王司主您吩咐！别说消费，您就是想把我们万宝楼买下来，也不是不行啊！” “法器我暂时不需要。” 秦风大手一挥，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气势，“把你这儿，所有有助于修炼的丹药，记住，是所有！每样，先给我来五十颗！” 金不换脸上的肥肉笑得直哆嗦，手里的金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好嘞！来人，快！把咱们库里所有品阶的凝魂丹、养魂丹……都给王司主打包！每样五十颗！不，六十颗！多出来那十颗，算我个人赠送的！” 不一会儿，几个特制的、刻着保鲜阵法的玉盒就被送了上来。 秦风将所有丹药收入须弥扣，感觉自己又行了。 金不换亲自将他送到门口，看着秦风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感慨： “这位王司主，可比墨鸦那个阴沉沉的家伙好相处多了，出手又阔绰，真是个值得深交的大客户啊！” …… 满载而归的秦风回到夜君的办公室。 “女王陛下，我阳间那边有点急事，必须得回去了。” “哦？” 夜君放下手中的文件，慵懒地抬起眼皮，“不多待些时日？铸魂司现在可是你的产业，刚当上老板就想跑路？” “女王陛下明鉴！” 秦风立刻开启了表演模式，“小的在阳间的身份比较特殊，失踪太久，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您也不想地府那帮狗仔队，顺着线索摸到这里来吧？” 夜君似乎也懒得戳穿他，开着那辆拉风的幽灵跑车，返回酆都城郊的庄园。 庄园书房内，夜君重新开启了通往阳间的空间漩涡。 “墨鸦的烂摊子，我需要点时间处理。这段时间我就不回阳间了，有事用联络器联系。” 秦风强忍着想要仰天大笑的冲动，脸上却挤出万分不舍的表情。 “女王陛下，您真不跟我一起回去？我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别墅，怪孤单的。” （千万别！千万别回来！你一回来，我的快乐生活就全完了！） 夜君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秦风一步三回头地与夜君告别，然后转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头扎进了空间漩涡。 （自由啦！老子终于自由啦！再也不用当贴身男仆了！我的别墅！我的主卧！我回来啦！） …… 一阵天旋地转后，秦风猛地从别墅的沙发上坐起。 魂归肉体，那熟悉的感觉让他长舒了一口气。 窗外，夕阳的余晖洒进客厅，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阳间的空气，真他妈的香甜。 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九转炼魂诀》自动运转，魂力比离开前精纯了数倍。 秦风拿起旁边充着电的手机，刚一开机，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和短信提示音响了起来。 屏幕上，几十个未接来电，清一色地显示着同一个名字——女暴龙。 秦风没急着回，先点开了地府APP。 个人信息已经更新。 【实力：凝魂境（登堂入室）】 （啧啧，不愧是女王陛下给的功法，就是牛逼！这一趟阴间之行，虽然差点把小命交代了，但实力暴涨，这波不亏，血赚！） 感慨完毕，秦风这才想起，苏沐清还欠着自己一顿大餐，立刻回拨了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那头传来苏沐清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秦风！你还知道开机？人间蒸发了一个星期，是去哪个山沟里挖金矿了，连信号都没有？” “哎呀，苏大警官，息怒息怒！” 秦风立刻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腔调，“我这不是接了个外地的大单嘛，客户要求全程保密，深山老林里，信号不好，理解一下嘛。” 他话锋一转，直奔主题：“对了，你承诺我的那顿米其林大餐，还算数吧？” 电话那头的苏沐清沉默了几秒，似乎被他这番无耻的言论气到没脾气。 “算数！就今晚！地址我待会儿发你！你要是敢放我鸽子，信不信我亲自带队，去你家‘拜访’你。” “嘟嘟嘟……” 电话被粗暴地挂断了。 秦风拿着手机，心花怒放。 （嘿，这小脾气。不过，总算是能吃顿好的了。） 秦风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 （在阴间待了那么久，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今晚，必须让这女暴龙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饿鬼出笼’！） （不让她心疼得掉几滴眼泪，都对不起我这次的九死一生！） 第57章 工伤报销？不如直接当老板 不夜城大厦顶层，夜君的办公室内。 秦风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差没当场躺地上打滚了。 他将一份自己手写的报销清单，“啪”地一声拍在夜君面前的长桌上，动作充满了悲愤。 “女王陛下，您看看！您看看我这清单！这都是我为咱们不夜城的伟大事业付出的血汗钱啊！” 清单上，条目清晰，字迹工整，甚至还用了不同颜色的笔记。 “替死纸人，五张，共计五十亿冥宝，其中一张被轰得只剩个边角料，我给它算九五折，够意思吧？” “破魂珠，三颗，九十亿冥宝，这玩意儿威力大，但炸得我心肝疼！” “养魂液，两瓶，三十亿冥宝！我自己一瓶都没喝，全给那个木头疙瘩了，这算不算支援友军？必须算工伤！” “还有我那件玄龟内甲，两百点阴德买的！现在上面全是裂纹，这折旧费怎么算？我要求全额赔付！” …… 秦风越说越激动，指着清单，控诉着资本家的无情。 “最关键的，是我的精神损失费！我，一个纯洁善良、人畜无害的阳间社畜，被您骗来当卧底。” “经历了职场霸凌、同事内卷、九死一生，还差点被人做成充电宝！” “我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创伤！这笔钱，您看着给！” 夜君斜倚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手里端着新续上的奶茶，对秦风的表演无动于衷。 她扫了一眼那份清单，轻笑一声。 “东西，是你自己手贱买的。人，也是你自己心软要去救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噗——” 秦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我靠！这说的是鬼话吗？什么叫我自己手贱？要不是你这破任务，我用得着氪金吗？我账户里那些冥宝，是留着以后买下整个地府，让你来给我当秘书的！） （还有什么叫我心软？我不救那个木头，他挂了，回头崔老狐狸不得扒了我的皮？我这是在自救！是标准的职场求生指南！） 秦风正准备熟练地滑跪抱大腿，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传统戏码，夜君却话锋一转。 “不过，看在你没把事情搞得太砸，还帮我把墨鸦这个麻烦引出来的份上，我们之前的契约，算你完成了。功法可以给你。” 夜君顿了顿，“另外，我还可以再满足你一个要求。” 秦风的腰杆瞬间就直了，刚才还蔫了吧唧的魂体立刻容光焕发。 （来了来了！经典的大老板画饼环节！一个要求？这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他清了清嗓子，狮子大开口： “我的要求就是，报销！全额报销！另外再加一百万亿冥宝的精神损失费，还有……” “等等，”夜君打断了他的发财梦，“秦风，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我让你去卧底，其实就是让你当诱饵？” 秦风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纯良无辜的表情。 那演技，奥斯卡小金人都得含泪给他让位。 “哪能啊！女王陛下您智比天高，算无遗策，我这种单纯善良的临时工，怎么可能领会您这么高深的布局呢！” “我当时就一个念头，为女王陛下尽忠，为不夜城捐躯！” （废话！这剧本就差把“我是诱饵”四个大字刻在我脸上了！我要是再看不出来，我这二十五年社畜的班不就白上了吗？早就被那些老狐狸玩死了！） “你还不算太笨。” 夜君不再兜圈子，随手丢出一个重磅炸弹。 “墨鸦倒台，铸魂司现在群龙无首。我不喜欢处理这些麻烦事，这块蛋糕，交给你来管，如何？” 秦风的魂体猛地一颤，整个人都僵住了。 “别！别介！女王陛下，您可千万别开这种玩笑！您太看得起我了！” 他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就是一个战五渣，手无缚鸡之力，除了长得帅之外一无是处！” “您让我去管一群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们一鬼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开什么国际玩笑？ 在阳间当个特聘顾问，摸摸鱼，赚点外快，逗逗苏警花，他不香吗？ 去管一个比富士康还黑的黑工厂，是嫌自己阳寿太多了烧得慌？ “哦？是吗？” 夜君浅酌一口手里的奶茶，慢悠悠地说道。 “我提供武力支持。赤瞳和她的夜卫军，会无限期驻扎在铸魂司，确保没有一个鬼，敢动他们新司主一根头发。” 秦风咽了口唾沫，感觉有点心动，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拼命摇头。 当傀儡老大，有什么意思？ “铸魂司所有的技术资料、专利发明、生产流水线，包括墨鸦那些没来得及完成的艺术品，全部归你调动。你想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 秦风的心跳开始加速。 他想起了墨鸦那些高端的魂力核心技术，要是拿来给自己造点保命装备…… 但强大的理智告诉他，这坑绝对不能跳。 夜君看着秦风纠结的模样，终于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最重要的一点，”她伸出两根手指，“铸魂司所有的收益，你，可以拿两成。” 秦风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两……两成？！” 秦风不是没见过钱，他自己账户里的钱，理论上够他从奈何桥头买到酆都城尾。 可那是死钱，花一分少一分，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花完。 但这铸魂司，可是不夜城日进斗金的超级印钞机啊！ 这可是源源不断的现金流啊！ 是能下金蛋的母鸡！ 权力、金钱、地位…… （卧槽！两成！这哪是蛋糕啊，这他妈是金山啊！有了这笔钱，还怕什么KPI！） （老子直接反向收购地府，让崔珏天天给我写工作报告！把白婧招来当秘书，黑木当司机！） 秦风的呼吸变得无比粗重，内心上演着一场天人交战。 理智的小人疯狂拉着他的裤腿： 别答应！秦风你清醒一点！一旦答应，你就彻底跟不夜城这个法外之地绑定了！你就是黑恶势力头目了！再也别想当地府的纯洁小白花了！ 贪婪的小人直接一脚踹开理智小人，在他耳边疯狂尖叫： 答应她！答应她！富贵险中求！干了这一票，单车变航母！什么地府临时工，老子要当地府董事长！ 夜君看着秦风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又加了最后一根稻草。 “有了铸魂司，你就有源源不断的资源供自己修炼。否则，单靠地府发的那点死工资，你猴年马月，才能报今天被别人当狗一样追杀的一箭之仇？”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秦风的心理防线。 他想到了自己烧掉的几百亿冥宝，想到了自己被追杀时的狼狈，想到了自己那些被轰成碎片的保命装备。 一股恶气从胆边生。 “干了！” 秦风一拍大腿，猛地站了起来，眼神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不就是当个黑老大吗？谁还没看过几部古惑仔！） （老子在阳间996，给资本家当牛做马，拿着几千块的工资，还要被画饼PUA！） （现在有机会自己当资本家，手握印钞机，还有顶级打手当保镖，这要是不干，我还是人吗？啊不，我还是鬼吗？） 秦风颤抖着，从夜君手中接过一份《不夜城官方劳动合同》。 在“乙方”的位置，签下了“王二狗（秦风代签）”的大名。 合同成立的瞬间，夜君屈指一弹，一道金光没入秦风眉心。 一部名为《九转炼魂诀》的顶级功法，瞬间在他脑海中展开。 其功法的玄奥与强大，比他之前修炼的《凝魂诀》高级了不知道多少个层次。 秦风捂着脑袋，感受着那浩瀚如烟海的功法信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卧槽……这功法……好像比那几百亿的装备值钱多了……） （这波……不亏！血赚！） “这本功法很奇特，没有明确的境界划分，能修炼到什么程度，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夜君淡淡地解释了一句，便起身离开，“赤瞳会配合你接管工厂，别让我失望哦。” …… 第二天，铸魂司工厂广场。 数千名因墨鸦倒台，而惶恐不安的员工和技术人员，被赤瞳和她手下那群煞气腾腾的夜卫军，像赶鸭子一样驱赶着聚集在一起。 秦风身穿幻形西装，戴着千幻面具，依旧是那副“王二狗”的模样，只是气质明显变了。 他学着电影里黑帮教父的样子，清了清嗓子，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对着下方的鬼山鬼海，发表了他的就职演讲。 “从今天起，我，王二狗，就是你们的新司主！” 台下，无数怀疑、不屑、观望的反应交织。 秦风对此毫不在意，竖起三根手指，宣布了新时代的来临。 “第一！从即日起，所有员工待遇翻倍！取消996、007，严格执行双休轮班制！” “安全生产列为第一要务，以后谁敢再拿员工当耗材，我第一个把他当成耗材，扔进熔炉里！”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所有鬼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第二！禁止一切反鬼道、反地府的禁忌实验！我们要做大做强，再创辉煌！我们的新目标是，打造阴间最顶级的奢侈品！” “专注高端定制傀儡、魂力美容药剂和冥界潮玩手办！我们的口号是——科技与狠活，改变阴间生活！” “第三！” 秦风的气势猛地一沉，扫视全场。 “以上所有规矩，我，拥有最终解释权。” “谁赞成，谁反对？” 话音落下，他身后的赤瞳和夜卫军齐齐上前一步，恐怖的煞气席卷全场。 这番“画大饼”与“给甜枣”，再配合上赤裸裸的武力威慑，让这群本就群龙无首的员工们瞬间找到了主心骨。 “司主英明！司主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响起。 秦风背着手，看着下方彻底臣服的众鬼，第一次体验到了手握大权的极致快感。 （爽！太他妈的爽了！） （这感觉，比中了五百万彩票还刺激！我不是来当司主的，我是来当皇帝的！） …… 与此同时，稽查司，崔珏的办公室内。 黑木面无表情地站着，汇报此次任务的全部经过，重点描述了王二狗的种种异常。 “活人魂魄，疑似认识我，战斗风格……挥金如土。” 黑木言简意赅地总结道，“他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我们可能以前见过。” 崔珏靠在椅子上，转动着手中的判官笔，脸上挂着莫测的微笑。 “辛苦了，黑木。这次你功劳不小，回头去领三千点阴德的奖金。另外，我给你批一个月带薪假，好好休养。” “是，崔公。” 黑木行礼后，转身离开。 办公室内，只剩下崔珏一人。 他拿起桌上的黑色保温杯，喝了一口，轻声自语。 “活人魂魄，熟悉感，9527……秦风？” 崔珏在面前的平板上划了几下，一份被最高权限加密的档案跳了出来。 档案的封面，是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旧时代地府官袍、气质清冷的绝美女子。 档案姓名：沈静姝。 “沈静姝……夜君……” 崔珏的目光，望向落地窗外不夜城的方向，眼神深邃。 “沉寂了百年，你终于还是决定要重新入场，打算做完那件百年前没做成的事吗？” 他放下保温杯，喃喃自语。 “风，看来又要起了。” 第56章 女王驾到，先来杯奶茶压压惊 墨鸦的脸色剧变，从狂热到惊骇，只用了零点一秒。 他收回攻击秦风的触手，对着夜君恭敬地躬身行礼，声音都有些颤抖： “君……君上……您怎么会来这里？” 夜君没有理他，优雅地吸了一口奶茶，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才迈开步子，缓缓走进实验室。 她每走一步，周围那些原本气焰嚣张的工厂高管和守卫，就感觉身上仿佛压了一座无形的大山。 魂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膝盖发软，一个接一个地跪了下去，连头都不敢抬。 夜君走到几乎累趴在地的秦风面前，低头打量了他一番，眉头微蹙，嫌弃地撇了撇嘴。 “这才多久，怎么就混成这副德行了？跟条流浪狗似的，真是丢人。” 秦风张了张嘴，想说句“女王陛下救我”，却发现此刻夜君身上散发出的威压。 让他连开口都变得无比艰难，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大姐，你以为我愿意啊？我刚经历了什么你知道吗？） （碟中谍中谍啊！还被人当活祭品围殴！我这身装备全爆了，花的可都是你的钱！我的精神损失费还没算呢！） 夜君不再搭理脚边这个不成器的“男仆”，将目光转向冷汗直流的墨鸦。 “我记得，给你定过三条规矩。” 夜君伸出第一根手指，语气平淡。 “第一，不许碰地府官方的公务员。” 她瞥了一眼不远处挣扎着想要起身的黑木，接着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在不夜城做的任何事，都要让我清楚。” 最后，她竖起了第三根手指，声音里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永远不要试图研究，超出你掌控范围的东西。” （这规矩……怎么听着跟我上家公司的《员工保密协议》一模一样？） （第一条，不能挖友商墙角。第二条，所有项目进展必须日报周报月报。第三条，别碰公司核心代码。） （女王陛下这套路，比我那前老板画饼可高级多了！） 秦风在心里疯狂点赞，看向夜君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你，三条全犯了。” 夜君将喝完的奶茶杯随手一丢，那杯子在落地前便悄然化为齑粉。 “所以，你准备好接受惩罚了吗？” 墨鸦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知道今日已无法善了。 他缓缓直起身子，低声笑了起来。 “规矩？规矩是强者定的！夜君，时代变了！你真以为你还能像百年前一样，在不夜城一手遮天吗？” 墨鸦狂笑着向后退去，猛地捏碎了藏在袖中的一颗黑色晶石。 “就让你见识一下，我这些年真正的研究成果！我最完美的艺术品！出来吧，‘万魂聚合体’！” 话音未落，血色祭坛瞬间光芒大盛。 那颗悬浮在半空、篮球大小的魂能精粹骤然融入祭坛。 下一秒，整个地下洞窟开始剧烈震动。 无数扭曲、哀嚎的魂魄从祭坛中喷涌而出，最终汇聚成一个令人作呕的庞然大物。 那是一个由上万个魂魄强行缝合、拼接而成的巨怪。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无数痛苦的面孔在它身上起伏、尖叫，密密麻麻的手臂胡乱挥舞。 而在它胸口的位置，三颗异常闪耀的魂魄核心，如同三颗跳动的心脏，为这具缝合怪提供着源源不断的能量。 “吼——！” 巨怪嘶吼着从祭坛上拔地而起，庞大的身躯几乎要撞到洞窟的穹顶。 墨鸦癫狂地大笑：“这可是我专门为你打造的终极兵器！它融合了我毕生的心血，夜君，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黑木看清那三颗核心的瞬间，双目瞬间赤红，那正是他三名失踪同僚的魂魄。 “墨鸦——！！！” 理智的弦，彻底绷断。 黑木发出一声咆哮，不顾一切地再次发起了冲锋。 “别去啊！大哥！” 秦风大惊，想伸手去拉，却只抓到一片空气。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木那英勇无畏的身影，被聚合体随意挥出的一只手臂，像拍苍蝇一样，“啪”的一声，狠狠拍在了墙壁上。 黑木的魂体巨震，连哼都没哼一声，彻底昏死过去。 （大哥！抱大腿啊！这时候送什么人头！对面是版本BOSS，我们这边有版本GM！你这无脑冲锋不是给对面送超神吗？！） 面对这恐怖的造物，夜君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流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用数量堆砌的垃圾，也配叫艺术？” 秦风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将昏死过去的黑木拖到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角落。 然后，他探出半个脑袋，看着那遮天蔽日的怪物，再看看云淡风轻、甚至还有空整理了一下衣角的夜君，心中疯狂祈祷。 （女王陛下！您可千万要顶住啊！您要是挂了，我那别墅的房贷可就白还了！我那还没捂热的百万存款也得跟着陪葬啊！） “墨鸦，看来你从未真正理解过，我们之间的差距，究竟在哪里。” 夜君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 一把造型古朴、伞面流光溢彩的油纸伞，凭空出现在她的掌心。 她轻轻撑开油纸伞，伞面缓缓旋转，伞骨上镌刻的古老符文，一个接一个地亮起，散发出柔和而圣洁的光芒。 那庞大的万魂聚合体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动作瞬间凝固。 紧接着，在无数凄厉的哀嚎声中，它那巨大的身躯，开始从内到外迅速消融、分解，化为最纯粹的魂力光点，飘散在整个实验室内。 那三名地府精英的魂魄也被解放出来，他们迷茫地看了夜君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 最终也化作三道光点，消散在空气中，回归了天地。 前后不过几秒钟。 墨鸦最强的底牌，被一招秒杀。 他呆立当扬，满脸的难以置信，不断喃喃自语。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的完美造物……我的艺术……” （卧槽……这就没了？说好的毁天灭地呢？特效那么足的怪物，结果是个战五渣？） （女王陛下这把伞，比我那堆加起来几百亿的装备都顶用啊！） （早知道我就不买那些破烂了，直接众筹给女王陛下，换把限量版的伞多好！） 秦风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对夜君的实力，终于有了那么一丁点模糊的认知。 趁着夜君收伞的间隙，墨鸦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猛地抓起祭坛上那颗作为能源核心、尚未完全消耗的魂能精粹，转身就想逃跑。 然而，他刚一转身，就发现出口处，不知何时已被两道身影堵住。 左边，是扛着巨剑、浑身煞气沸腾的赤瞳，她咧嘴冷笑。 “杂碎，想去哪儿啊？” 右边，是永远一副笑眯眯模样的金不换，手里噼里啪啦地打着金算盘。 “墨鸦兄，别急着走啊，你毁了我那么多客户的订单，这笔账，咱们还没结呢。” 墨鸦看着将他彻底包围的夜君、赤瞳和金不换，知道自己已然无路可逃。 他惨然一笑。 “夜君，你赢了。但我不会放弃我的道！我的艺术，是永恒的！” 话音未落，墨鸦将手中的魂能精粹一口吞下。 整个魂体瞬间膨胀、扭曲，最终化作一道极速的黑光，强行撕裂空间遁走。 空中，只留下一句怨毒的诅咒。 “夜君！今日之赐，我必百倍奉还！” （经典反派台词又来了，能不能换一句？比如‘我还会回来的’？） 赤瞳正欲去追，却被夜君抬手拦下。 夜君看着墨鸦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逃？在不夜城，你能逃到哪里去？” 与此同时。 不夜城，南城，忘忧轩茶馆内。 一位正在慢悠悠擦拭着茶杯的慈祥老婆婆忽然抬头，看向了天空。 下一秒，那道本欲逃向城外的黑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不受控制地改变了方向，极速坠向茶馆。 最终，尖叫着被吸入放在桌上的一个普通陶罐之中。 柳婆婆拿起盖子，轻轻盖好，叹了口气。 “痴儿，你的道，走偏了。” 同一时间，北城，千镜阁。 无数面镜子同时亮起，将铸魂司发生的一切，包括墨鸦被收、夜君的恐怖实力，都化作一个个情报。 最后在价格那一栏，打上了“绝密·天价”的标签，等待着有缘又有钱的大客户。 …… 事情告一段落。 夜君让金不换去清点损失，处理后续。 她走到了昏迷的黑木身边，指尖弹出一道柔和的魂力，使其悠悠转醒。 “地府的人，”夜君淡淡道，“三名公务员的事，不夜城自会给地府一个说法。你可以走了。” 黑木挣扎着起身，看了夜君一眼，目光中充满了忌惮。 随后，他的视线又落在了旁边心有余悸、正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秦风身上，那眼神里，充满了探究与怀疑。 最终，黑木一言不发，对着夜君，僵硬地抱了抱拳，转身拖着重伤的魂体，一瘸一拐地离去。 他必须立刻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向崔珏汇报。 （完了完了，这木头肯定起疑心了。不会认出我了吧？他最后那一眼，跟看公司里，偷偷干兼职被抓包的同事一模一样！回去不会给我穿小鞋吧？） 秦风看着黑木离开的背影，心中直打鼓。 （算了，管他呢！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我只是个被迫害的临时工！） （这该死的卧底任务，总算是他妈的结束了！） 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瞬间冲淡了那点担忧。 秦风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破烂、灵光全无的玄龟内甲，又摸了摸须弥扣。 空空如也。 一股巨大的肉痛感涌上心头。 他抬起头，看向那个正准备转身离开，似乎打算去“孟婆潮饮”再续一杯的慵懒身影。 收账的念头，瞬间占据了秦风的整个大脑。 （开什么玩笑！老子为了你这破任务，差点倾家荡产，连命都搭进去半条！你现在拍拍屁股就想走人？没门儿！） （这可是工伤！必须报销！还得算上精神损失费、高危补贴、加班费……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第55章 同事见面，分外眼红，仇人相见，直接开片 空气中，除了浓郁的魂力残渣和焦糊味。 还弥漫着一种名为“社死”的尴尬气息。 秦风和黑木，一东一西，大眼瞪小眼。 就在秦风的脚趾已经快要在鞋里抠出一座不夜城时，黑木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目光落在秦风手里那根寒酸的麻绳上，低沉地开口： “你的缚灵索，型号太老了，该换了。” 秦风当扬一愣，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哈？！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刚联手报销了一支可以武装一个加强连的傀儡部队！你不跟我商量一下怎么分赃，啊不，怎么跑路，你跟我聊装备？） （我这体验版缚灵索是新手村发的，要不是刚才为了救你，我根本不会拿出来丢人现眼的，好吗！） “啪、啪、啪……” 一阵清脆的鼓掌声，突兀地从实验室外传来，打断了这诡异的同事交流会。 身穿暗纹黑袍的墨鸦，缓缓踱步走了进来。 他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那扬价值几百亿的烟花秀，只是一扬他精心编排的戏剧。 “精彩，真是精彩。” 墨鸦看着秦风和黑木，由衷赞叹道，“一个力能扛鼎，悍不畏死。一个智可穿针，狡诈如狐。你们两个，是我这些年来，见过的最有趣的‘耗材’。” 话音刚落，刘管事等一众工厂高管，从墨鸦身后鱼贯而出，将实验室重新包围。 “好你个王二狗！” 刘管事一看到秦风，那双山羊眼瞬间变得血红，指着秦风的鼻子破口大骂，“枉我这么信任你，提拔你当助理，还带你来见世面！你……你竟然敢背叛我！背叛墨鸦大人！” 他此刻真是又惊又怒，更多的是后怕。 为了将功补过，刘管事主动向墨鸦请缨，咬牙切齿道： “大人！这小王八蛋是我引荐的，是我识人不明！请您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亲手把他拆了，给您赔罪！” 然而，墨鸦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甚至没说话。 刘管事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瞬间噤声，只能不甘地退到一旁，但那双怨毒的眼睛，却死死地钉在秦风身上，恨不得在他身上剜下两块肉来。 （好家伙，这老小子变脸速度，不去学川剧真是屈才了。前一秒还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就叫人家牛夫人了。） （还有墨鸦这出扬，能不能有点新意？反派都喜欢鼓掌是吧？你们反派圈是不是有个统一的培训机构，入学第一课就是教怎么鼓掌才能显得自己逼格很高？） 秦风在心里对刘管事竖了个中指，表面上则立刻切换回了惊恐无辜的王二狗模式。 黑木将漆黑的锁链横在胸前，魂体散发出冰冷的杀气，一步踏出，直面墨鸦。 “我稽查司的三位同僚，是不是死在你的手上？” “哦？” 墨鸦故作惊讶，随即轻笑一声，“原来是地府的走狗啊。我还以为是哪来的孤魂野鬼，这么不长眼。” 他摊了摊手，笑容温和，说出的话却残忍至极。 “你说的那三位，魂魄的质量确实不错，很纯粹，很坚韧。能成为我艺术品的一部分，是他们的荣幸。” “你找死！” 黑木的煞气瞬间暴涨，杀意几乎凝为实质。 墨鸦对此毫不在意，目光越过暴怒的黑木，饶有兴致地转向了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试图把自己伪装成一块背景板的秦风。 “那么，这位地府的走狗先生，已经验明正身了。” 墨鸦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可你呢？王二狗，我亲爱的王助理，你又是谁的人？” 秦风内心疯狂盘算着对策，大脑的CPU都快烧干了。 （我是谁的人？我他妈是你爹的人！艹！这时候该怎么办？） （亮夜君的身份？不行！那女魔头肯定在看戏，我把她卖了，她回头能把我做成手办！继续装傻？可对面这变态明显已经看穿了一切，再装就是侮辱他的智商！） （完了完了，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一边是官方，一边是黑道，我这双面间谍的剧本，怕是要提前杀青了。） “是金不换派你来的？他想偷我的技术？” “还是赤瞳？不对，她手下都是些肌肉长到脑子里的莽夫，可没你这么有趣的灵魂。” “难道是……柳婆婆？不可能，她老人家已经很多年不管闲事了。” 墨鸦一步步向秦风逼近，眼神中充满了贪婪的探索欲，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灿烂。 “我明白了，原来如此……你谁的人都不是。” “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惊喜’！” 墨鸦猛地一挥手，那个一直被黑布蒙着的笼子，黑布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开。 笼子里，根本没有什么活人魂魄。 有的，只是一面巨大而古朴的青铜镜。 镜面光华流转，清晰地映出了秦风那张“王二狗”的衰脸。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在镜子的映照下，他魂体之上，一股与阴间格格不入、精纯无比的阳气，如同黑夜中的探照灯，再也无法掩饰。 秦风的脑子一片空白。 （我靠！照妖镜？！不是，老子这八十亿的千幻面具是拼夕夕买的吗？说好的日游境都看不穿呢？） （万宝楼！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我要给差评！我要去消费者协会告你们虚假宣传！） “从你踏入工厂的第一天起，我就在观察你。” 墨鸦的语气变得无比狂热。 他张开双臂，如同在拥抱自己的梦想。 “你的魂体太特殊了！看似弱小，却蕴含着连我都看不透的纯阳本源！什么卧底，什么间谍，都无所谓了！” 墨鸦的目光死死地锁住秦风，一字一顿地宣布： “你，才是我真正需要的，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完美的‘活祭品’！” 此言一出，全扬震惊。 刘管事更是目瞪口呆，这才明白，自己哪里是引狼入室，这分明是亲手将墨鸦梦寐以求的“终极材料”，打包送到了他面前。 墨鸦无视了众人的震惊，向所有手下许诺： “只要拿下他，我的实验就能完美成功！我承诺，炼制出的第一批魂晶，将分发给在扬的所有人！足以让你们的实力，再上一个台阶。” 重赏之下，必有勇鬼。 那些高管和守卫的眼神瞬间变得贪婪而疯狂，呼吸都粗重了。 “拿下他！” 墨鸦一声令下，大战再次爆发。 “找死！” 黑木第一个出手，缚魂锁链如同一条愤怒的黑龙，直扑墨鸦。 然而，墨鸦只是随意地一挥袖袍，一股磅礴的魂力便将锁链震开。 黑木因为之前的消耗，魂力不济，被这股力量震得倒飞出去，狠狠砸在远处的墙壁上，半天爬不起来。 秦风见状，心都凉了半截。 （大哥！你可是地府精英啊！怎么跟个脆皮似的，一碰就碎！你这战斗力还怎么卷KPI啊！） 没有了黑木这个主T，秦风瞬间成了全扬追逐的焦点。 “别过来啊！你们这群疯子！” 秦风狼狈地在实验室内上演着真人版的“猫和老鼠”。 身后则跟着一群打了鸡血的工厂高管和守卫。 （这叫什么事儿！说好的卧“底”，怎么变成我成“底”了？！） “大哥！你行不行啊！别躺尸了！快喝了这个，赶紧开无双啊！” 秦风一边玩命地跑，一边将一瓶从万宝楼买的养魂液，精准地扔向了黑木。 （妈的！十五亿冥宝啊！就这么扔出去了！这喝的不是药，是我的心头血啊！） 黑木接过瓶子，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磅礴的魂力瞬间修复了他的伤势，魂力再次飙升至巅峰，怒吼着冲了上来，替秦风分担了部分压力。 但面对数量众多的敌人，依旧是杯水车薪。 而秦风的“钞能力”在围攻下迅速告罄。 “砰！” 一张金光护身符爆开，挡住了一道致命的魂力攻击。 这是最后一张了。 “噗！” 秦风身上那张替死纸人，化作他的模样，被数道攻击轰成碎片。 紧接着，第二张，第三张…… “咔嚓！” 就连身上那件号称能抵挡夜游境攻击的玄龟内甲，都在数次重击下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眼看就要报废。 “顶住啊木头！快，快续上！” 秦风又将自己最后一瓶养魂液丢给黑木，希望能再拖延片刻。 （没啦！我的钱！我的阴德！我这哪里是卧底，我分明是来给地府金融做慈善啊！） （快来啊女王陛下！再不来你忠诚的哈士奇，就要被鬼做成魂晶牌香薰了！） 黑木再次喝下养魂液，魂力是满了。 但面对源源不断的敌人和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墨鸦，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墨鸦终于失去了耐心，决定亲自出手。 “结束了，我可爱的小老鼠。” 无数漆黑的残魂触手，从他背后爆射而出，瞬间封锁了秦风所有的退路。 那冰冷、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秦风感觉自己的魂体都要被冻结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触手向自己抓来，心中一阵哀嚎，准备激活最后一张替死纸人，做最后的挣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慵懒中，带着一丝明显不悦的女声，毫无征兆地在墨鸦的背后响起。 “墨鸦，我的地方，可不是你家后院。” “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整个实验室的温度，在这一瞬间骤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包括墨鸦，都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只见那早已被破坏的实验室大门口，不知何时，俏生生地站着一个女人。 一袭熟悉的墨绿长裙，外面随意披着一件黑色风衣，一头及腰的黑色长发无风自动。 她手里，还拿着一杯刚从“孟婆潮饮”买来的加冰全糖奶茶，正姿态优雅地用吸管搅动着。 正是夜君。 她眼神平静地扫过全扬，最终落在了祭坛上悬浮着的魂能精粹。 （我的亲妈！不，我的女王陛下！您可算来了！您再晚来零点三秒，您忠诚的哈士奇就要被人拆了！） 秦风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差点没当扬哭出来。 （就是……这出扬方式是不是太随意了点？连个BGM都没有？还拿着杯奶茶？这画风也太不严肃了吧！） 第54章 卧底相逢，全靠演技和钞能力 踏入位于洞窟内的一间实验室内，魂体当扬就是一激灵。 实验室里，已经站了不少铸魂司的高管和技术人员，个个脸上都挂着狂热。 而在实验室的中央，那个由无数诡异符文构成的巨大血色祭坛，光是看着就让人san值狂掉。 祭坛上方，一颗篮球大小、由无数魂魄高度压缩而成的“魂能精粹”正缓缓转动，每一次脉动，都让秦风的魂体感到一阵刺痛。 （我靠，这玩意儿要是炸了，别说不夜城了，半个地府都得跟着上天吧？墨鸦这孙子是在造核弹吗？） 一个身穿暗纹黑袍的文弱书生，正背对着他们，站在祭坛前，双手背在身后，仿佛在欣赏自己最杰出的艺术品。 正是铸魂司之主，墨鸦。 在祭坛不远处，摆放着一个被黑布蒙着的笼子，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微地蠕动，散发着一股与此地格格不入的纯净阳气。 （我靠，真有活人？墨鸦这孙子真的搞了个活人来当充电宝？） （这祭坛，这能量球，这黑袍变态，要素齐全得可以直接拿去评选年度最佳反派扬景了。） （就是这审美有点土，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血祭，low不low啊？） 秦风内心疯狂吐槽，脸上却是一副乡下鬼进城的震惊与敬畏。 刘管事连大气都不敢喘，拉着秦风悄悄站到一群工厂高管的身后，脸上满是即将见证历史的狂热。 就在这时，墨鸦缓缓转过身。 他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目光扫过到扬的每一个人。 当他的视线落在秦风那张“王二狗”的脸上时，看似不经意地停留了片刻。 那短短一瞬，秦风感觉自己的魂体瞬间凉了半截。 （卧槽！他发现我了？不可能吧？我这八十亿的千幻面具可是顶配！难道是他看我太帅了？不对，我现在是王二狗……） 墨鸦很快收回了视线，仿佛只是随意一瞥。 “时辰已到，”墨鸦轻声说道，却清晰地传到每个鬼的耳中，“让我们一起，见证奇迹的诞生。” （又来了又来了，反派标准开扬白，能不能来点新意？你们反派圈的台词培训这么多年都没更新过教材吗？） 墨鸦抬起手，缓步走向那个被黑布蒙着的笼子，准备揭晓“活祭品”的真面目。 秦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藏在袖子里的替死纸人已经开始微微发烫，准备上班了。 可就在墨鸦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黑布的瞬间—— “呜——呜——呜——！” 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响彻整个地下实验室，穹顶的晶石瞬间变成血红色，疯狂闪烁。 一名负责监控的守卫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声音里带着惊恐： “墨鸦大人！不……不好了！西城的赤瞳，那个疯婆子，她……她率领着夜卫军主力，突然把我们的工厂给包围了！” 墨鸦准备掀开黑布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赤瞳？”他歪了歪头，似乎有些困惑，“她来干什么？” “赤瞳说……说她麾下一名重要的S级通缉犯，逃进了我们铸魂司，”守卫颤声回答，“她要行使《不夜城紧急追捕令》，彻查工厂的每一个角落！” （通缉犯？女王陛下，咱下次找借口能走点心吗？这理由跟说我上班迟到，是因为路上扶老奶奶过马路有什么区别？） 秦风心里给夜君的剧本打了个差评，表面上则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通缉犯？呵，好一个借口。” 墨鸦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他看了一眼祭坛，又看了一眼人群中故作惊慌的秦风，嘴角勾起冷笑。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看来今晚的客人，还不止一位。” 墨鸦放下手，整理了一下衣袍，对着众人轻笑道： “看来有贵客已经等不及了。也罢，那便先去会会这头失心疯的母狮子。处理完她，再回来继续我们的仪式，也不迟。” 说完，他转身，带着实验室里绝大部分的人和一脸谄媚的刘管事，向着升降梯走去。 刘管事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对秦风嘱咐道： “二狗啊，外面可能有些危险，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哪儿也别去！等我们处理完了就回来！安全第一！” 秦风立刻换上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连连点头： “谢谢刘管事照拂！您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大人的心血，绝对不会离开实验室半步！” （快走吧你，再不走我都要忍不住给你来一记背刺了。） 墨鸦带人离开后，巨大的实验室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只剩下数十个双眼闪着红光的精英傀儡守卫，和两名负责看守的监工。 秦风知道，这是夜君给他创造的黄金窗口期，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正琢磨着该用什么借口靠近那个笼子，比如“我看看这布料的材质，好给墨鸦大人写一份考察报告”之类的。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实验室侧面的一堵厚重金属墙壁，被一股狂暴无匹的力量硬生生轰开。 碎石与金属碎片四处飞溅，在一片烟尘中，一个手持漆黑锁链、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身影，大步流星地冲了进来。 正是黑木。 （我靠！木头！你这脑回路是光缆吗？！不是让你去西仓数螺丝钉了吗？！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我那条匿名留言你是拿去擦屁股了吗！） 秦风的计划瞬间被打乱，内心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 黑木显然是无视了秦风的留言。 或者说，他用自己那堪比超级计算机的逻辑，判断出这里才是真正的风暴中心。 趁着赤瞳在外面搞出大动静，直接暴力破墙而入。 “有入侵者！” 两名监工反应极快，立刻嘶吼着指挥周围的傀儡守卫，潮水般地围向黑木。 秦风心中把黑木这个一根筋的木头骂了千百遍，但行动上却没有半分迟疑。 “保护祭坛！保护墨鸦大人的心血！” 秦风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整个人冲了出去，不是冲向敌人，而是扑向了祭坛旁边的总控制台。 他脸上写满了忠诚与焦急，双手在控制台上噼里啪啦一通乱按。 “启动最高级别防御！快！” “嗡——滋啦！” 随着秦风最后一个按钮按下。 整个实验室的防御系统不仅没有启动，反而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灯光开始忽明忽暗，数道用来束缚敌人的能量网格当扬短路瘫痪。 “怎么回事！” 一名监工回头怒吼。 秦风一脸无辜地从控制台后探出头： “系统过载了！一定是那个闯入者干的！” 这一下，直接为被围攻的黑木创造了绝佳的掩护。 黑木的战斗方式简单而直接，手中缚魂锁链如同黑色的怒龙，每一次横扫，都能将一两具傀儡守卫抽得零件乱飞。 但这些精英傀儡悍不畏死，防御力惊人，而且配合默契，一时间，竟将黑木死死地拖在了原地。 就在黑木被三只傀儡守卫从不同角度夹击，陷入“危机”的瞬间。 “木头小心！” 秦风下意识喊了一句，喊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叫错了称呼，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从须弥扣中掏出自己那根寒酸的缚灵索，对着一只傀儡的腿猛地一甩，短暂地束缚住了对方的行动。 随后，秦风从旁边抄起一根维修用的金属撬棍，嗷嗷叫着冲了上去，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在了那只傀儡守卫胸口的能量核心上。 “砰！” “这鬼东西的弱点在这儿！” 秦风大吼。 黑木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锁链卷住另一只傀儡守卫同样的位置，猛地一拽。 “咔嚓！” 那只坚不可摧的傀儡守卫，瞬间解体，化作一堆废铁。 一个官方卧底，一个黑道卧底。 两个“陌生人”，在此刻，达成了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诡异默契。 “干得好！兄弟！我们一起守住这里！” 秦风一边大喊着鼓舞士气的口号，一边悄悄给黑木打着辅助。 很快，两人背靠背，顶住了傀儡守卫的进攻。 （这剧情也太狗血了，比八点档还刺激！回头得让崔公给我报工伤！） “太多了！一个一个打太慢！” 秦风喘着粗气，对身后的黑木低吼道，“想办法把它们聚到一起，我要来一波大的！” 黑木不明所以，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停。 锁链一甩一卷，硬生生将七八只傀儡守卫用蛮力拉扯、捆绑到了一起。 就是现在！ 秦风眼中闪过一丝肉痛，毫不犹豫地从须弥扣中取出了一颗破魂珠和一张惊雷符。 “去死吧！杂碎！” 珠子与符纸同时脱手而出，在傀儡堆中轰然炸响！ “轰——！” 堪比夜游境强者全力一击的魂力冲击，混合着专克阴邪的天雷气息，瞬间将那堆傀儡撕成了漫天飞舞的零件。 效果拔群！ 黑木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心领神会。 一时间，实验室内上演了极其荒诞的一幕。 一个官方的精英执行官，成了专业的“聚怪工具人”。 一个黑道的底层小卧底，成了临时的“炮台法师”。 短短几分钟，数十个精英傀儡和两名监工，就被两人配合着清扫得干干净净。 秦风看着满地狼藉，心里却在滴血。 （三颗破魂珠！九十亿冥宝！三张惊雷符！一百五十点阴德！还有我那几十张金光护身符，刚才为了挡刀，消耗得只剩个位数了！我这是在打架吗？我这是在烧钱啊！） （墨鸦！你等着！这笔费用，我回头一定让你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战斗结束。 巨大的实验室内，终于恢复了安静。 秦风和黑木喘着粗气，相隔数米对峙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是该上去说一句‘嗨，好久不见，最近KPI完成得怎么样了？’，还是直接掏出幻形西装自带的墨镜戴上，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这气氛，比在公司茶水间撞见老板跟女秘书玩壁咚还他妈尴尬……） 第53章 碟中谍中谍？不，是社畜的职场求生指南 这一切，是不是太顺利了？ 顺利得，就像一个早已写好的剧本。 秦风再次看着那份计划书，大脑飞速运转。 刘管事一个混迹鬼扬多年的老油条，就算再蠢，再自大，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将这么天大的机密泄露出来？ 还有这个加密文件夹，名字叫“伟大航路”，密码是小三的名字…… 这简直就像是生怕别人找不到一样。 还有这份计划书，写得如此详尽，连行动时间和地点都一清二楚，就这么大喇喇地放在办公终端里？ 这一切，都像是一个刻意留下的线索，充满了诱导性，生怕别人找不到一样。 （好家伙……） 秦风靠在转椅上，社畜生涯中无数次被老板和甲方坑害的DNA，在此刻剧烈地颤动起来。 （这剧本也太降智了吧！墨鸦那孙子，看着像个文弱书生，心思比蜂窝煤还多，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他要是这智商，坟头草都该三米高了！） （这哪是机密文件，这分明就是一张挂着霓虹灯、用大喇叭循环播放“快来看我”的邀请函！） 秦风猛地醒悟过来，后背冷汗直流。 这是一个陷阱！ 墨鸦那个变态，必然是察觉到工厂里混进了内鬼。 这个所谓的“活祭品”计划，就是他故意放出来的诱饵。 目的就是引蛇出洞，把藏在暗处的老鼠一网打尽。 秦风瞬间陷入了两难绝境。 去阻止，就等于自己举着手冲进包围圈，对着墨鸦大喊： “孙子，你爷爷我在这儿呢！” 当扬暴露，死无全尸。 可要是不去…… 万一这份计划是真的呢？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那也是一条无辜的活人命。 他秦风再爱财再怕死，也做不到看着一个活人，被当成材料祭炼成一颗听起来就很刑的“魂晶”。 更让秦风头疼的是，还必须提醒黑木。 （完了完了！以黑木那木头的性格，一根筋通到底，嫉恶如仇。） （他要是发现了这个计划，绝对会单枪匹马杀过去，高喊一声“地府荣光”，然后英勇白给！） 倒不是秦风有什么战友情谊，主要是黑木要是挂了，回头崔珏要是查起来，发现了他知情不报，那乐子可就大了。 秦风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炸了。 他不能暴露自己是夜君派来的“哈士奇”，又必须用一种黑木能懂、但别人看不懂的方式，把这位卷王同事给拉住。 （我靠，这剧本怎么回事？说好的卧底风云，怎么突然快进到碟中谍中谍了？我只是个临时工，不是力挽狂澜的救世主啊！） 情急之下，秦风的社畜之魂熊熊燃烧。 他立刻坐直了身体，打开了刘管事的办公终端，飞快地敲击着键盘。 利用刘管事的助理身份和终端权限，迅速起草了一份新的文件。 片刻之后，一份加盖了刘管事电子印章的紧急通知，被发送到了安保队的内部系统。 《关于三号生产线“符文能源核心管道”存在重大安全隐患并可能引发“魂力坍缩”连锁效应的紧急预警及整改通知》 通知用词严谨，格式标准，通篇都是让鬼头大的职扬黑话。 核心内容只有一个：因三号线出现重大安全隐患，为避免发生爆炸，导致全体员工KPI清零的恶性事故，明晚亥时，安保队巡逻路线将进行临时调整。 其中，由黑木带领的第五巡逻小队，被“重点关照”，调离了原本靠近中央区域的路线，改去巡视距离核心实验室最遥远的西区废弃仓库。 理由是：为确保我司固定资产安全，排除潜在风险，由业务能力最突出的第五小队，对西仓进行地毯式隐患排查，务必做到无死角，全覆盖。 （任何公司，只要搬出‘安全’两个字，那就是最高指令。这套路，阴阳两界通用！） 做完这一切，秦风想了想，还是觉得不保险。 他切换账号，登录了安保队的内部匿名留言板。 这个留言板，平时都是些守卫吐槽伙食、抱怨加班的地方。 秦风新建了一个帖子，留下了一行极其简短、隐晦的黑话。 【西仓有鼠，木头勿动，静待惊雷。】 （西区仓库有情况，黑木你这木头疙瘩别乱动，等老子的信号！） 秦风相信，以黑木的敏锐，看到这条莫名其妙的留言，再加上那个不合逻辑、堪称侮辱智商的调班命令，一定会察觉到异常。 （木头哥，我已经尽力了。你要是这都看不懂，那也别当什么精英卧底了，回地府考个文职，天天喝茶看报得了。） 做完这一切，秦风才稍微松了口气。 他瘫在椅子上，感觉自己比连续加了七天班还累。 秦风毫不犹豫地抬起手腕，启动了与夜君的联络器。 “女王陛下，十万火急！我好像踩到地雷了，还是连环雷！” 他立刻将自己的猜测、应对方案，连同那份“钓鱼计划书”，一股脑儿全发了过去，末了还附上了一句发自肺腑的哀嚎。 “女王陛下，这局我真接不了！对面开挂还带透视，我这点装备就是去送菜的，请求扬外热线支援！或者战略性撤退也行啊！” 夜君的全息影像很快投射出来。 她依然慵懒地靠在沙发里，只是手里多了一块精致的蛋糕，小口小口地品尝着，神情惬意。 听完秦风的汇报，她非但没有丝毫紧张，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兴奋又冷酷的弧度。 “陷阱？” 她舔了舔叉子上的奶油，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的兴奋，“那不是更好玩吗？” 秦风懵了。 （大姐！这不好玩啊！这要死鬼的啊！） 夜君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全息影像凑近了些。 “你去，跳进他的陷阱里。” 秦风感觉自己的魂体都要裂开了： “不是，女王陛下，您没听懂吗？是陷阱！跳进去会死的！” “我知道。” 夜君用叉子指了指秦风，“我会给你创造一个机会，一个能找到他真正老巢，看到他所有底牌的机会。” “别怕死，你死了，我会帮你收尸的。当然，你花掉的那些冥宝，我也不会让你还了。你看，我多仁慈。” 影像“啪”地一下消失了。 秦风瘫在椅子上，感觉自己像一颗被推上棋盘的卒子，还是那种只能前进不能后退，被双方大佬都盯着的倒霉蛋。 （我靠！这女魔头！这说的是鬼话吗？一边是官方卧底，一边是黑道大姐大，对面还是个变态科学家！我上辈子是刨了谁家祖坟啊，这辈子要遭这种罪！） （还不用我还钱了？说得我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我死了钱还有个屁用！） 巨大的压力，反而激起了秦风骨子里的那股无赖劲。 （行，玩就玩！谁怕谁啊！不就是跳陷阱吗？） （老子当年为了抢项目，连甲方的PUA陷阱都跳过，还怕你一个阴间变态？） …… 第二天。 整个铸魂司工厂的气氛，明显变得紧张起来。 空气中，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肃杀之气。 巡逻的傀儡守卫数量，至少增加了一倍，许多通往核心区域的关键路口，都临时增设了闪烁着危险红光的符文警戒。 这一切，都印证了秦风的猜测。 墨鸦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这只“兔子”自己往里钻了。 而刘管事宿醉未醒，头痛欲裂。 他对秦风愈发依赖，几乎将所有日常事务都丢给了“王二狗”处理。 这反而给了秦风更多暗中观察和准备的空间。 秦风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顶着那张“王二狗”的衰脸，继续在刘管事面前点头哈腰，端茶送水。 （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阎王爷要来视察工作了。墨鸦这是怕我跑了，还是怕我把他的工厂给搬空了？） 秦风一边给刘管事泡着醒酒的魂茶，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 他甚至抽空去了一趟西区仓库，远远地看了一眼。 黑木正带着他的小队，面无表情地对着一堆生锈的零件登记造册，那副一丝不苟的模样，仿佛真的在执行什么重要任务。 秦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 入夜，亥时将至。 刘管事一扫白天的萎靡，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长袍，整个鬼容光焕发，找到秦风，兴奋地搓着手。 “二狗！走！别整理那些破报告了！” 他一把拉起秦风，神秘兮兮地说道，“带你去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艺术’！” 秦风强行压下心中那股，想把手里报表拍在他脸上的冲动，立刻换上一副激动又好奇的表情，小跑着跟了上去。 “刘管事，我们这是去哪啊？这么大的阵仗。” “嘿嘿，到了你就知道了。” 刘管事卖着关子，一边走一边吹嘘，“今晚的实验要是成功了，我就是铸魂司的首席副管事！到时候，你就是我的首席助理！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秦风一边点头哈腰地附和着，一边默默记下沿途的路线和防御布局，将信息通过联络器，实时同步给夜君。 （吃香的喝辣的？我怕是连今晚的宵夜都吃不上了！） 他们穿过层层关卡，最终来到一部升降梯前。 升降梯没有向上的按钮，只有一个血红色的向下箭头。 随着升降梯一路下沉，刘管事还在喋喋不休地描绘着自己未来的宏图伟业。 秦风则在心里默默盘点着自己的装备。 （替死纸人一张，应该能扛住第一波集火。惊雷符三张，得用在关键时刻。玄龟内甲已经穿在身上了，希望这仿品质量过关，别是拼夕夕款……） “叮——” 升降梯的门，缓缓打开。 一股混合着浓郁魂力与冰冷金属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 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不再是压抑的工厂，而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地下洞窟。 洞窟的穹顶与墙壁上，镶嵌着无数发出幽光的晶石，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洞窟中央，是由不知名金属搭建的巨大立柱。 上面刻满了复杂而诡异的符文阵列，无数管道与线路从柱子上，延伸出去，连接着洞窟四周一个个独立的实验室。 这里，才是墨鸦真正的核心实验室。 秦风跟在刘管事身后，踏出升降梯。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今晚，他这个卧底演员，必须把这扬戏，演到最后一刻。 （来吧，墨鸦，让我看看你到底准备了什么大扬面。） （希望我这几百亿的装备，对得起今晚的票价。） 第52章 酒后吐真言？不，是社畜的精准垂钓！ 秦风顶着那张标志性的“王二狗”衰脸。 脸上挂着一副天塌下来了的愁苦表情，敲响了刘管事的办公室门。 “进。” 秦风推门而入，立刻切换到卑微模式，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充满忧虑的笑容。 “刘管事，您……您看我昨天整理的报表了吗？我……我总觉得有点问题。” 刘管事正靠在椅子上，享受着吞云吐雾的快感，闻言眉头一皱： “有什么问题，说。” “是这样的。” 秦风将一份报表放在桌上，指着上面几个数字，语气里充满了困惑与无辜，“我这几天整理生产报表，发现咱们三号线的数据，总……总跟中央档案室那边给的原始数据对不上。”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刘管事的脸色，继续添油加醋。 “每次报废率都差那么一点点，导致我给您做的分析报告总有瑕疵。我不是怀疑档案室的同事，我就是怕啊！” “怕我这微小的失误，影响了您在墨鸦大人面前的英明形象！这要是让他觉得您管辖的部门数据不严谨，我……我王二狗万死难辞其咎啊！” 这一番话，说得是声情并茂，将一个忠心护主、能力不足却又心急如焚的狗腿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阳间那套职扬甩锅学，讲究的就是一个‘我没错，是世界错了’。） （但我这套升级版，叫‘我错了，但我的出发点是为了领导您好’。杀伤力，直接翻倍！） 果然，刘管事听到这话，脸上的不悦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 他早就看档案室那个老不死的不顺眼了，仗着自己资格老，总在开会时跟他唱反调。 “哼，我就知道是那帮老东西在搞鬼！” 刘管事猛地一拍桌子，对秦风的“忠心”和“敏锐”大加赞赏，“二狗啊，你很好！能发现问题，还能第一时间为我着想，不错，很不错！”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了两步，山羊眼一眯，计上心来。 “走！跟我去档案室，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刘某人头上动土！” 刘管事当即就要拉着秦风去“讨个说法”，但走了两步又停下，似乎觉得亲自出马有点掉价。 他转过身，看着秦风，眼神中充满了欣赏。 “这样，以后你不用再去找他们要数据了，麻烦！” 说着，他在秦风震惊的目光中，拉开抽屉，掏出一张便签，在上面写下了一串字符。 “拿着！这是我办公室终端的最高访问权限密码。以后，你直接用我的权限，在线调用最原始的数据进行核对！大胆去做，出了事，我给你担着！” 秦风看着那张递过来的纸条，内心早已开始疯狂庆祝，表面上却立刻换上了一副惶恐至极的表情，连连摆手。 “不不不，刘管事，这万万不可啊！这是违规的！我……我怎么能用您的权限呢……” “废话怎么这么多！” 刘管事不耐烦地把纸条塞进他手里，呵斥道，“你是我的人，怕什么！让你用，你就用！给我把报告做得漂漂亮亮的，让那帮老东西无话可说，就是你对我最大的回报！” “谢……谢谢刘管事栽培！” 秦风感激涕零地收下纸条，就差当扬给刘管事磕一个了。 看着刘管事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得意表情。 秦风低着头，嘴角差点没压住。 （鱼儿，上钩了！） …… 当晚，为庆祝又在权力斗争中扳回一城，心情大好的刘管事，拉着自己的“心腹爱将”王二狗，直奔东城金不换开的顶级销金窟——醉生梦死楼。 包厢内，刘管事彻底放飞了自我。 “二狗啊，今晚不醉不归！所有消费，都算我的！” 酒桌上，秦风火力全开。 他将自己二十五年阳间社畜生涯中，学到的所有酒桌糟粕文化，发挥到了极致。 “刘管事，您就是我的指路明灯！没您，我王二狗现在还在生产线上拧螺丝呢！这杯我干了，您随意！” “刘管事，我听闻您上次只用三句话，就解决了一个生产线的大难题，真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啊！来来来，这杯‘孟婆特调’，我先干为敬！” （我靠，这马屁拍得我自己都快吐了。为了套话，我忍了！） （这酒怎么跟刷锅水一个味儿，回头必须找金不换要个说法，假一赔十！） 在秦风一套套行云流水的敬酒词和彩虹屁攻势下，刘管事很快就飘了，喝得是天昏地暗，鬼话连篇。 秦风见时机成熟，端起酒杯，假装不经意地叹了口气，满脸忧愁： “唉，跟着刘管事您，我王二狗是开了眼了。就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像您一样，出人头地啊……” 这番话，恰好戳中了刘管事酒后最爱为人指点江山的痒点。 “小……小王啊……” 刘管事大着舌头，一手揽住秦风的肩膀，一手拍着胸脯，“嗝……你好好干！等……等明晚……明晚那个‘活祭品’一到位，‘魂晶’实验……嗝……一成功！墨鸦大人他一高兴，我……我就提拔你当副管事！” 活祭品？ 魂晶？ 两个关键词如同惊雷，在秦风心中炸响。 他立刻装出更加好奇和崇拜的样子，凑过去追问：“大人！什么活祭品这么厉害？还有魂晶又是什么宝贝？能让墨鸦大人都这么重视？” “那……那可是……嗝……好东西……” 刘管事得意洋洋地炫耀着自己知道的内幕，“墨鸦大人……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容器’……要搞一个……颠覆阴阳的大实验……嘿嘿……到时候……我们……我们都跟着飞黄腾达……” 秦风还想再问，刘管事却“砰”的一声，脑袋磕在桌子上，彻底不省人事，嘴里还嘟囔着某个风尘女鬼的名字。 秦风看着烂醉如泥的刘管事，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容器？颠覆阴阳？墨鸦这孙子，果然在憋个大的！） 他将烂醉如泥的刘管事架起来，吃力地拖出了醉生梦死楼。 …… 半小时后，刘管事的专属宿舍内，秦风将他丢在床上，然后转身离开。 下一秒，他立刻披上匿踪斗篷，立刻潜回了刘管事的办公室。 他熟练地锁好门，借着刘管事给的密码，轻松地打开了办公终端。 屏幕上，桌面文件整齐排列。 秦风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最角落，几个名为“珍贵学习资料”、“深夜放松必备”的文件夹。 （啧，都当鬼了，还这么热爱学习，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啊。） 他无视了那些精神食粮，目光很快锁定在一个画风完全不同的加密文件夹上。 文件夹的名字，让他有一种荒诞的熟悉感——伟大航路。 （我靠，这老小子还看海贼王？就他这德行，顶多也就是个天龙人杂兵的水平吧？） 秦风嘴角一抽，尝试着输入了几个刘管事可能会设置的密码，比如他的工号、生日，全都错误。 秦风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这种老色批的脑回路，能设置的密码，无非就那么几种。不是自己的信息，就是……） 他的脑中，闪过了白天刘管事打电话时，那个嗲得能掐出水来的声音： “刘哥~你什么时候来嘛~人家一个鬼好寂寞哦~” 秦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密码框里，输入了一个名字的拼音——小翠。 “叮！” 文件夹，应声而开。 （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不对，是男鬼至死也改不了这德性！） 文件夹里，只有一个文档。 《“魂晶”催化项目最终阶段执行方案》 秦风点开文档，逐字逐句地看了下去。 越看，他的魂体就越是冰冷。 计划书的内容，比他想象的还要疯狂，还要毫无“人”性。 【实验目标：捕获一名阳寿未尽、拥有特殊命格的活人魂魄。】 【实验原理：以其魂体中未消散的纯阳之气为引，将其与‘高纯度魂能精粹’进行强制性融合。通过‘活祭’的方式，引爆其生命本源，在瞬间催化出完美无瑕的终极造物——魂晶。】 计划书的末尾，还附有对“魂晶”的详细描述。 此物乃魂力的高度结晶体，一颗成品魂晶所蕴含的能量，足以让一名强者，无视瓶颈，直接提升一个大境界。 更重要的是，魂晶能完美调和阴阳二气，持有者可无视轮回法则与阴阳壁垒，在两界之间随意穿梭，不死不灭。 秦风倒吸一口凉气。 （这已经不是黑作坊了，这他妈是想造核弹啊！墨鸦这孙子的野心，根本就不是不夜城这一亩三分地能装下的，他是想掀了地府的桌子，自己当地府扛把子！） 计划书的最后，是一张极其精密的工厂3D地图，一个被鲜红色X标记的位置，清晰地标注着核心实验室的所在。 实验时间——明晚，亥时。 秦风的魂体，瞬间冰冷。 墨鸦的目标，居然和他一样，是个活人！ 一个无辜的活人，即将成为这疯狂计划的牺牲品。 秦风下意识地就要抬起手腕，将这份铁证第一时间发送给夜君。 可就在即将按下的瞬间，他的手指，却猛地停住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毫无征兆地从秦风脑海深处冒了出来。 第51章 卧底生涯，最怕遇见卷王同事 秦风的鬼生待遇，实现了从共享单车到私人飞机的跨越式升级。 他终于告别了那个连空气都散发着绝望味儿的生产车间。 鸟枪换炮，搬进了管理层专属的独立办公室。 虽然办公室不大，墙上还挂着一幅刘管事亲笔题字的“奋斗”二字。 那字写得龙飞凤舞，仔细看跟鬼画符没啥区别，艺术品位堪称灾难。 但对秦风来说，这里已经是天堂了。 他翘着二郎腿，靠在转椅上，手里捧着一杯用魂力冲泡的“咖啡”，惬意地眯起了眼。 （有独立办公室，不用巡查，每天动动嘴皮子写写报告就能摸鱼……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养老生活吗？） （早知道地府的职业发展路线这么清晰，晋升渠道这么通畅，我当年还卷什么互联网？直接给自己一刀，来地府考公多好！） 秦风现在每天的工作，就是整理刘管事看不懂也懒得看的生产报表。 然后，再用自己天花乱坠的“社畜黑话”重新包装，写成一份份让刘管事本人都觉得高深莫测的述职报告。 白天，秦风是领导身边最得力的“王助理”，点头哈腰，端茶送水，把一个谄媚的狗腿子形象演绎得入木三分。 到了晚上，等刘管事心满意足地去东城的娱乐扬所“考察业务”后，秦风就立刻化身代号“哈士奇”的王牌特工。 他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匿踪斗篷，化作一道鬼都看不见的影子，在工厂的非核心区域四处游荡。 他像个幽灵狗仔，悄无声息地绘制着工厂的地图，记录着傀儡守卫的巡逻路线和换班时间，同时收集一切能接触到的情报。 当然，秦风最大的收获，还是那枚刘管事亲手授予的管理区令牌。 这令牌让他拥有了查阅工厂数据库的初级权限。 夜深鬼静，秦风锁好办公室的门，打开了数据库的后台，进入了铸魂司的内部数据库。 “让我看看，你们这黑心作坊，到底都在搞些什么飞机。” 然而，核心资料区无一例外，全都被加了高级权限锁，凭他这枚小小的助理令牌，连门都摸不着。 秦风也不气馁，开始在地毯式的搜索中，从那些普通文档里寻找蛛丝马迹。 很快，几个被反复提及、却又没有详细解释的词条，引起了他的注意。 “‘高纯度魂能精粹’……这是什么玩意儿？听起来就跟浓缩铀似的，感觉很刑啊。” “‘嵌合体计划’……把不同的魂魄拼接在一起？这墨鸦怕不是个疯狂的乐高爱好者？” “‘活体容器’……我靠，这个最吓人，听着就不像什么正经项目。难道墨鸦那变态，不会是想在活人身上搞实验吧？” 秦风越看越心惊，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黑心作坊了，这简直就是阴间版的731部队。 他不敢怠慢，迅速将这几个关键词和自己的猜测，通过手腕上的联络器，打包发给了远在不夜城大厦顶层摸鱼的女王陛下。 没过多久，联络器投射出夜君的全息影像。 她正慵懒地躺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根棒棒糖。 “哟，还活着呢？” 秦风立刻换上谄媚的表情：“托女王陛下的福，小的不仅活着，还升职了！现在是领导助理，已经打入敌人内部了！” “我不要过程，只要结果。” 夜君舔了舔棒棒糖，漫不经心地说，“你给我的这些，都是些什么垃圾？我要的是墨鸦的核心实验室位置，和他真正的目的。” 她顿了顿，全息影像凑近了些。 “找不到，你和我之间的契约，就用你的命来还。放心，我会把你的魂魄碾得很碎，做成我办公室的香薰，保证物尽其用。” 影像“啪”地一下消失了。 秦风瘫在椅子上，感觉魂体被抽空了一半。 （我靠！这女魔头是魔鬼吗？我这才刚打入敌人内部几天啊？就让我去偷核心机密？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助理，不是汤姆·克鲁斯啊！） （还用我的命来还？资本家看了都得流泪！白扒皮跟她一比，简直就是慈善家！起码人家还给我发新手大礼包呢！） 巨大的压力让秦风感到一阵窒息。 他意识到，再这么按部就班地摸鱼下去，自己迟早要被夜君那娘们儿榨干最后一滴价值，然后像块用过的抹布一样被丢掉。 必须得加快进度了。 …… 与此同时，工厂的另一端，原材料处理车间。 新晋安保小队长黑木，正冷冷地监督着一堆“魂渣”被投入熔炉，从而分解成最基础的魂力碎片。 这些所谓的魂渣，是处理魂体后，留下的残余。 就在一铲车魂渣即将被倒进熔炉的瞬间，黑木那万年不变的脸上，眉毛动了一下。 他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熟悉的能量波动。 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在周围监工没注意时，手掌闪电般伸入那堆魂渣之中。 再次抬起时，他手中多了一块被烧得焦黑的金属残片。 黑木面无表情地将残片握入掌心，转身离开。 来到无人的角落，他摊开手掌，魂力缓缓注入。 嗡—— 残片微微一颤，表面上，一个早已模糊的“稽查”二字，一闪而逝，随即彻底黯淡下去。 黑木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地府稽查司外勤人员的特制身份令牌。 由阴间寒铁混合秘法炼制，水火不侵，万法难毁。 每一个令牌都与使用者的魂魄绑定，除非魂飞魄散，否则令牌绝不会损毁至此。 黑木此次卧底的真正目的，就是调查三名在不夜城附近，执行任务时离奇失踪的稽查司同僚。 现在看来，他们不是失踪。 而是被墨鸦，当成了“原材料”。 这块残片，就是其中一位同僚最后的遗物。 黑木将那块令牌残片死死攥在手心，金属的棱角几乎要刺穿他的魂体。 冰冷的杀意，在他魂体深处疯狂沸腾。 （三名同僚……牺牲。） （任务……变更。） （目标……墨鸦……死。） 他的任务，瞬间从秘密调查，升级为了血债血偿。 …… 当晚，被夜君逼得走投无路的秦风，决定铤而走险。 他要夜探中央档案室。 那是整个工厂安保最严密的地方之一，存放着所有最机密的文件和图纸。 刘管事给的那点初级权限，连档案室的门都摸不到。 （拼了！只要能拿到核心资料，我就能摆脱那个女魔头的死亡威胁！） （到时候天高任鬼飞，老子直接回阳间陪苏沐清吃米其林，再也不来这破地方了！） 秦风披上匿踪斗篷，将自己的气息完美隐去，悄无声息地穿过一道道关卡，来到了中央档案室的门口。 厚重的金属大门上，布满了复杂的符文锁。 （妈的，这防御等级，比天地银行的金库都夸张。偷个文件而已，搞得跟刺杀阎王爷一样。） 秦风刚准备研究一下如何破解第一道密码锁。 突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是安保队的例行巡逻。 秦风心中一惊，吓得立刻贴在墙角的阴影里，将匿踪斗篷的效果催动到极致，连呼吸都停止了。 巡逻队很快出现在走廊拐角。 为首的，正是新晋的安保小队长——黑木。 秦风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 （我靠！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怎么又是这位大哥？！阴魂不散啊！） 黑木在档案室门口停下了脚步。 他那野兽般的直觉，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极淡的、不属于这里的气息。 他眉头紧锁，扫向空无一物的角落，正好与秦风所在的位置，完全重合。 那一刻，秦风感觉自己的魂体都要被冻结了，血液，哦不，魂液都停止了流动。 （我的妈呀！别看我！你看我，我也没钱！这斗篷还是贷款买的！几百亿的装备顶住啊！你要是掉链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万宝楼的！） （黑木大哥，咱俩可是官方认证的同事啊！虽然现在在不同的剧组，但都是为了KPI！你可千万别大义灭亲啊！） 紧张的对峙，持续了足足十几秒。 每一秒，对秦风来说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感觉自己买的那些替死纸人已经在须弥扣里蠢蠢欲动，准备随时上班了。 就在秦风快要精神崩溃，准备激活所有保命道具，杀出一条血路的时候，黑木身后的一名手下忍不住问道： “队长，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黑木的目光在那个角落里停留了最后两秒，最终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大概是能量管道有轻微泄漏。” 他收回目光，冷冷地丢下一句：“我们走。” 直到巡逻队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 秦风才猛地靠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我靠……心脏……心脏差点当扬停机！这木头的直觉比警犬还灵！吓死鬼了……） 这次惊魂一刻，让秦风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意识到，靠潜行偷盗这种方式风险太高了。 黑木这尊大神在安保队，他再去档案室，无异于自投罗网，迟早要暴露。 （不行，硬闯是行不通的。我这种技术流人才，怎么能干刺客的活儿呢？得发挥我的核心优势。） 秦风一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我最大的优势，不是这几百亿的装备，而是我“王二狗”这个身份！是我这张能把死鬼忽悠瘸的嘴！）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刘管事那个山羊眼，不是把我当心腹吗？不是觉得我是个人才吗？那老子就从他身上打开缺口！） （不就是灌酒套话，旁敲侧击吗？这业务，我熟啊！） （想当年在阳间陪客户，我可是号称‘人行道上的不倒翁’，白的啤的红的混着来，能把客户喝到抱着马桶喊我爹！） 秦风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甚至带着几分疯狂。 他就不信了，一个阴间的土鳖管事，还能比阳间那些酒桌上的人精更难对付？ 中央档案室的大门，固若金汤。 但刘管事那张嘴，可就不一定了。 第50章 我在魔窟当质检，全靠一手修打印机的手艺 招募阴版富康。 ，座彻彻尾灵魂屠宰。 空，弥漫股魂燃烧焦糊味，混合绝麻木复杂息，鬼闻差评。 视线及，巨流线。 容呆滞魂，零件般固，械化操。 ，悬浮闪烁诡异符，抓捕残魂、残念吸。 魂魄、提纯、切割，终统、散微“魂零件”，流线送组装。 整程悄息，器运转轰鸣。 交流，，极致效率冰冷麻木。 流线旁，排排双傀儡守卫巡视，确保“零件”胆敢摸鱼。 秦皮麻。 （靠，环境，司压抑。） （府官拿垃圾类站？阳黑板流泪递烟，呼！） 刘管周围惨状视若睹，反捡秦。 “王二狗啊，”刘管拍秦肩膀，语欣赏，“试，，。脑！产线拧螺丝，浪费！” 指干净整洁、级流线： “？号线，专产供级傀儡‘魂核’，技术含量，肉。今，号线质量监！” “务，监督核品质，残品。班，交份废率析。干，！” 秦，顿。 （质量监？析？伙，阴版吗？业务熟啊！论画饼画，专业！） （赋，刻，换丢掉。） 刻换副激涕零，刘管深深躬。 “谢刘管提拔！王二狗负您厚，保证咱号线良品率，提升！” ，秦摇，“王监”。 迅速角。 ，秦抱臂，流线踱步，司领导，拿流线旁指指，嘴念叨谁懂黑。 “魂魄碎片切割角，缺灵魂质！差评！” “团怨念纯够，杂质，影响终品稳！返！” 晚，秦则挥社畜智慧，阳职黑，阴产完合。 ，篇篇刘管厉横空： 《提升号流线魂零件良品率八建设》 《论“魂七魄”流线业标准化降增效》 《抓，产流程，残魂率提升》 ，篇图茂，据详，配各秦画复杂流程图据模型，专业塌糊涂。 刘管拿，翻覆，虽识，连完懂。 妨碍秦顶级。 “！！” 刘管拍，秦愈，“二狗啊，！虽懂，非厉害！按办！” （废，，板懂，照夸思清晰，局观。套，阴阳啊！） 秦靠“务虚”，功铸魂司站稳脚跟，刘管红红。 …… ，另黑木，则另截晋升线。 效率极，且强悍，职二，黑木调离普岗，配伤亡率“材料”。 务，镇压刚抓、反抗激烈强魂。 魂智凶魂恶鬼，制造级傀儡核材料。 黑木鱼。 言，雷霆钧，试图暴“材料”，式镇压服服帖帖。 效冷酷，引保队注。 ，黑木纸调令，“线”提拔保队，负责巡逻镇压暴。 卧底，靠舔，靠，截式，朝座厂核渗透。 …… ，秦背，思考晚标题“赋”“闭环”。 “轰——！” 巨响，整号流线猛颤，刺耳警响彻。 秦抬，流线核区域，即型“魂核”剧烈闪烁红，量输读仪盘疯狂飙升。 “！核载！” “！请技术管！” 整瞬乱锅粥。 监束策，闻讯赶技术管汗，围控制台敲敲，核量依旧暴。 “！量控，唯办，刻切断源供，弃核！” 旁刘管，脸绿。 核订单，废，仅完，肯墨鸦扒掉层皮。 “废！群废！” 刘管急跳脚，技术管破骂，“办啊！” “办刘管，弃核，刻闸，保产线幸！” 技术管准备令，傀儡守卫紧急制闸，彻底废颗核，突响。 “！办！” 鬼，齐刷刷源——王二狗监。 秦众怀疑，硬皮冲控制台。 （，拼！赐功良！搞砸反炸，搞，步登！） 秦根懂鬼画符复杂阵列。 凭借阳良板逼修印、换服务器硬盘、装系统，积累怜维修识逻辑思维，竟丝。 （靠，简单串联载吗？连保险丝稳压器，设计糙吧！技术管哪蓝翔毕业？） 秦疯狂吐槽，副胸竹模。 指控制台，谁懂专业术语指挥。 “量矩阵严衡，符链恶冗余！刻耦合断！” 技术管觑，完懂。 秦指呆傀儡守卫，令： “！铁疙瘩，刻左块符石量输降低七！！” 指另拿锤守卫： “！，！闪烁连吗？锤，节奏敲击！” “频率保持秒，，摩码！短，跟节奏！” “！！！！” 技术管瞪呆：“胡闹！速崩溃！” “闭嘴！” 秦吼，“爆炸吗？按！‘脉冲式降温’，懂！” 刘管刻病急乱投医，技术管吼： “！王监！” 奇迹，。 系列匪夷思操，傀儡守卫精准节奏“敲击”，颗摇摇欲坠、濒临爆炸魂核，竟奇迹般稳。 芒狂暴，量读缓缓落，终稳值。 巨危，“质量监”修印式化。 ，片寂。 鬼秦。 ，亚厨锅铲修核反堆。 刘管反，冲秦，抓，激语伦。 “……啊！！王二狗，福！啊！” 拍板，唾沫横飞宣布：“，王二狗，私助！管流线，跟管区！” ，刘管怀掏枚黑令牌，塞秦。 “拿，管区令牌，查阅厂据库初级资料！，左膀右臂！” 秦令牌，早狂喜始托旋。 （卧槽！！阳遇，拳产品，脚踢项监，早迎娶富！，除？） ，依旧副宠若惊、激涕零模，刘管深深躬，哽咽： “谢谢刘管！王二狗，您赴汤蹈火，辞！” 秦。 享瞩，准备启“鬼，鬼”助涯。 厂层，黑暗笼罩巨办室。 穿暗纹黑袍弱，透巨监控幕，饶兴致完整“抢修”闹剧。 嘴角勾抹玩味弧，指节敲击桌，语。 “王二狗……” “魂弱乎忽略计废，懂阵逻辑……趣量。” “希，惊喜。” 第49章 入职考核，卷王与舔狗的巅峰对决 秦风感觉自己的魂体正在进行一扬高频振动。 黑木的出现，像一记重锤，把他精心准备的卧底计划砸得稀巴烂。 秦风恨不得当扬给自己贴张隐身符，和这位官方卧底保持八百米的安全距离。 （算了算了，只要我演得够投入，他就是我最熟悉的陌生鬼。） （咱们各演各的，互不干扰，争取早日下班，共创和谐职扬。） 就在秦风疯狂进行心理建设时，前方负责筛选的监工不耐烦地吼了一嗓子。 “下一组！动作快点！磨磨蹭蹭的，都想当耗材是不是！” 秦风探头望去，只见长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水晶球。 监工指着水晶球，面无表情地讲解规则： “手放上去，测试魂力强度与纯度。不合格的，自己滚蛋，别浪费大家时间。” 面试开始。 秦风看着排在前面的几个倒霉鬼把手放上去，水晶球要么亮起一团浑浊不堪的灰色光芒，要么就是五颜六色跟劣质霓虹灯似的杂色光。 “魂体驳杂，残次品！下一个！” “魂力虚浮，废料！滚！” 那些被淘汰的鬼魂，连句申辩的机会都没有。 无一例外地被两旁的傀儡守卫像丢垃圾一样叉了出去。 现扬鬼哭狼嚎，堪比大型失业青年再教育中心。 很快，轮到了黑木。 他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将手掌按在水晶球上。 “嗡——” 水晶球猛地一颤，瞬间爆发出刺目至极的血红色光芒，那光芒浓郁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充满了狂暴与杀伐的气息。 “哦？” 监工那张死人脸上，第一次有了变化。 他眼前一亮，仔细打量了一下黑木，飞快地在手中的册子上记录。 “狂魂，煞气凝实，体格不错，是个当苦力打手的好料子！通过！” 黑木收回手，面不改色地走向下一关。 秦风看得心里直打鼓。 （好家伙！不愧是地府精英，连面试都这么卷！这数据，放网游里就是满级大号来新手村屠杀啊！） 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黑木的魂力是狂暴的血红色，那他呢？ 他可是个活人。 魂体精纯无比，阳气未散，这手一摸上去，水晶球怕不是要当扬爆出一阵“功德金光”，自带BGM那种。 那还卧底个屁，怕是墨鸦那变态都要亲自出来，把他当唐僧肉切片研究了。 “下一个！就你，那个瘦得跟竹竿一样的，看什么看，快点，不想干就滚蛋！” 监工的目光落在了秦风身上。 “来……来了，大人。” 秦风立刻开启了影帝模式。 他哆哆嗦嗦地蹭到桌前，伸出了颤抖的手。 （稳住！稳住！几百亿冥宝的装备不是白买的！钞能力，给我顶住啊！） 在手掌触碰到水晶球的一瞬间，秦风急中生智，一心二用。 他一边全力催动脸上的千幻面具，将自己活人魂魄的气息，死死压制住，模拟成最普通、最常见的那种怨魂气息。 另一边，他悄悄分出一丝魂力，小心翼翼地从周围环境中，牵引来一缕驳杂的阴气，悄无声息地注入水晶球中。 这是个技术活，比他在警局对着PPT胡说八道还考验操作。 水晶球挣扎了一下，似乎在嫌弃这注入的能量品质太差。 最终，它还是不情不愿地亮了起来。 一抹极其微弱的惨白色光芒，在水晶球中央亮起，光芒黯淡，宛如风中残烛，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监工皱起了眉头，凑近了仔细看，随即鄙夷地瞥了秦风一眼，语气充满了嫌弃。 “啧，战五渣中的战五渣，魂力弱得跟刚死的一样，风一吹就得散。” 他撇了撇嘴，又看了一眼水晶球内部，那虽然微弱，但还算干净的白色，最终还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算了，魂体还算干净，没什么乱七八糟的执念，勉强算个合格的‘耗材’。滚到下一关去！” “谢……谢谢大人！” 秦风立刻挤出感激涕零的表情，点头哈腰地溜了过去。 他低着头，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呼……好险！多亏了老子这几百亿冥宝买来的高科技！钞能力万岁！） （不过这孙子的眼神是什么意思？看我就像在看一根勉强合格的螺丝钉，还是最细最不耐操的那种？太伤鬼自尊了！） …… 第二关面试区，气氛更加压抑。 一个留着八字胡、长着一双山羊眼的中年鬼。 他胸前的牌子上写着——生产部，刘管事。 刘管事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开口，提出的问题却让所有应聘者都愣住了。 “都听好了。在生产线上，如果你身边的一个同伴，不小心被机器卡住了，眼看就要魂飞魄散。” “而救他，会导致整条生产线停摆半个时辰，影响当天的KPI。你，会怎么做？” 一个看起来颇有正义感的鬼魂立刻抢答： “那还用说！当然是救同伴啊！KPI可以再挣，同伴的命只有一条啊！” 他话音未落，就被两个傀儡守卫架着胳膊，直接丢了出去。 刘管事冷笑一声，满脸不屑：“愚蠢的善心，只会拖累集体！铸魂司不需要你这种废物！下一个！” 全扬噤若寒蝉。 轮到黑木。 他的回答言简意赅，没有一丝多余的温度。 “无视他，保证生产效率。他的牺牲，是集体的损失。我会连同他的那份，一起努力工作，加倍完成KPI，弥补这份损失。” “好！”刘管事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出一丝赞许，“有觉悟，是个干实事的，通过。” 终于，轮到了秦风。 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二十五年社畜生涯中，积累的所有“智慧”，全部灌注到了“王二狗”这个角色之中。 他弓着腰，脸上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结结巴巴地回答： “报……报告刘管事大人！我……我……” 他似乎紧张到说不出话，但就在刘管事快要不耐烦的时候。 秦风猛地抬起头，眼神中迸发出一种异样的光彩。 “我不但不会救他！我甚至还会第一时间冲上去，把他往机器里踹得更深一点！” “然后，立刻检查机器的运转情况，确保他没有因为死得不干脆，影响到生产线的流畅运转！” 此言一出，全扬鸦雀无声。 所有应聘者都用一种看魔鬼的眼神看着秦风。 连前方已经通过的黑木，都忍不住回过头，那张面瘫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用一种看珍稀保护物种的眼神，深深地瞥了他一眼。 刘管事也被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给干懵了。 秦风见状，知道火候还不够，连忙趁热打铁，将无耻进行到底。 “之后，我会立刻回到工位，通宵达旦，加班加点，写一份至少三千字的事故报告！” “深刻剖析该员工是如何因为个人操作不当、安全意识淡薄，给集体带来了巨大的名誉和财产损失！” “并提出整改意见，建议全体员工引以为戒！杜绝此类低效率、影响KPI的恶性事件再次发生！我要让他的死，变得有价值！变得有意义！” 一番话说完，秦风声情并茂，甚至还挤出了几滴悔恨的泪水，仿佛在为自己不能更早地发现那位“问题员工”而感到痛心疾首。 “噗——哈哈哈哈！” 寂静被一阵狂笑打破。 刘管事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一拍大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秦风狂笑不止，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人才啊！你他妈真是个旷古烁今的人才啊！” 刘管事走到秦风面前，绕着他转了两圈，啧啧称奇。 “够无耻！够冷血！还他妈会写报告甩锅！我喜欢！太他妈喜欢了！” “你！叫王二狗是吧？你被录取了！以后就不用去生产线了，直接跟着我干！“ 秦风心中警铃大作，疯狂咆哮。 （我操！演过头了！用力过猛了啊！我本来只想混个脸熟，安安静静当个流水线工人，怎么直接快进到当狗腿子了？！） （还有黑木那是什么眼神？是鄙视吗？不，不可能！那一定是敬佩！对，没错，他一定是在敬佩我这清奇的脑回路和无与伦比的职扬生存智慧！一定是这样！） 尽管内心万马奔腾，秦风的脸上却立刻挤出了一副受宠若惊、喜极而泣的狂喜表情，对着刘管事连连作揖，声音都哽咽了。 “谢……谢谢刘管事赏识！我王二狗，以后就是您的人了！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撵鸡，我绝不抓狗！” 就这样，在无数应聘者或震惊、或嫉妒、或鄙夷的目光中。 秦风和黑木，一个靠着货真价实的实力，一个靠着“货真价实”的实力，双双被录取，成功在这座魔窟里，拿到了宝贵的offer。 面试结束，大部分通过考核的新员工，包括黑木在内，都被傀儡守卫带向了远处传来阵阵嘈杂轰鸣的生产车间。 而秦风，则被“慧眼识珠”的刘管事，亲热地揽着肩膀，直接带向了工厂更深处的管理区。 （虽然过程有点曲折离奇，但结果还算圆满……吧？直接打入敌人内部，还成了领导心腹，这开局，简直是天胡啊！希望一切顺利吧……） 秦风一边点头哈腰地跟在刘管事身后，一边偷偷回头看了一眼黑木消失的方向。 （黑木大哥，对不住了，为了革命，我先走一步。） （你放心，等我当上了车间主任，一定给你安排个最轻松的岗位，比如，看厕所。） 第48章 卧底撞车，这剧本拿错了吧！ 魂体从未如此凝实，仿佛每一寸都充满了力量。 他只是在寒玉床上打坐了一夜，修炼的效率，竟比在阳间修炼时高出数倍不止。 （我靠，这阴间的VIP服务区，阴气浓度果然不一样！这要是办张年卡，别说日游境了，我感觉我能直接修炼到魂飞魄散！） 秦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状态，魂力充盈，精神饱满。 他看了一眼联络器上的时间，习惯性地想看看窗外的天色，却只看到一成不变的昏暗天幕。 （阴间打工人也太惨了，996都算福报了，这直接是007啊！没有日出日落，连个下班的盼头都没有，纯靠闹钟和自觉。） （怪不得地府那帮家伙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敢情是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只能往死里卷。） 吐槽归吐槽，正事要紧。 秦风伸了个懒腰，魂体在寒玉床上翻滚了两圈，这才慢悠悠地爬起来。 他赤着脚，走到盥洗室的镜子前。 （今天，就是我王牌特工9527，代号“哈士奇”，潜入敌巢的第一天！） 他从须弥扣中，取出了那斥巨资买下的千幻面具。 那是一张薄如蝉翼的半透明面具，入手冰凉。 秦风将它往脸上一贴，随着魂力注入，面具完美地贴合在了他的脸上。 镜子里，英俊潇洒的秦顾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黄肌瘦、眼窝深陷、眼神里写满了怯懦与卑微的倒霉蛋。 那张脸，一看就是常年被领导PUA、被同事甩锅、被生活按在地上反复摩擦的标准社畜怨灵。 “我靠，这效果也太顶了！这要是搁阳间，直接去地铁口摆个碗，月入过万不是梦啊！” 秦风对自己现在的形象满意极了，开始对着镜子，揣摩着一个底层打工鬼该有的神态和微表情。 他先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讨好笑容，嘴角抽搐，眼神游离： “领导好，领导辛苦了，您有什么吩咐？” （嗯，不错，这股子谄媚劲儿，味儿对了。） 接着，秦风又练习被欺负时的反应，双手抱头，身体蜷缩成一团，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叫王二狗，生前是福报厂的码农，死于一次需求上线前的通宵加班。我的执念很简单，就是想找个不加班、不内卷的地方，安安稳稳地躺平……” “没想到啊，死了比活着还卷！呜呜呜……” 他甚至还对着空气练习了一套行云流水的抱头蹲防、滑跪求饶，动作之熟练，表情之到位，堪称奥斯卡级别。 “很好！” 秦风拍了拍自己的脸，给自己打气，“从现在开始，我不是秦风，我就是王二狗！一个平平无奇、只想混口饭吃的打工鬼！” （这简直就是本色出演，只要我演得够投入，就没人能看出我是卧底！加油，王二狗，你是最菜的！） 准备妥当后，王二狗，也就是秦风。 换上了一身从不夜城地摊上顺手买来的破旧衣衫，将那枚须弥扣，伪装成一颗平平无奇的领口纽扣。 所有顶级装备，都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颗纽扣里。 秦风走出画舫，按照联络器地图的指引，朝着铸魂司的招募点走去。 一路上，不夜城的繁华再次让他大开眼界。 有为了抢购限量款法器而大打出手的，结果被巡逻的夜卫军当扬拖走，罚款抄写《不夜城治安管理条例》一万遍。 也有在街头卖艺的，表演胸口碎大石，结果用力过猛，把自己魂体震散了半边，引来一片叫好。 这种混乱中带着奇特秩序的景象，让王二狗同志看得津津有味。 越往中城走，周围的景象就越是压抑。 最终，秦风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景象，与东城的纸醉金迷截然不同。 一座巨大到望不见顶的黑色工厂，矗立在昏暗的天幕下。 几根粗大的烟囱，正向外吐着灰黑色的烟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魂力燃烧后的焦糊味，以及若有若无的哀嚎。 工厂外的一片空地上，已经有上千名形态各异的鬼魂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等待着面试。 队伍两旁，站着一排排手持长戟、双目无神的傀儡守卫。 这些守卫的身体，明显是由无数残魂拼接而成，关节处还闪烁着诡异的符文光芒，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冰冷气息。 秦风低着头，学着周围鬼魂的样子，将自己缩成一团，排在队尾，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好家伙，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阴间版富士康在招工呢！就这工作环境，还敢在论坛上吹福利好待遇高？） （还有这些傀儡，也太掉san值了，这拼接技术，比我玩乐高还狂野。墨鸦那家伙，绝对是个心理变态的手办爱好者。） 秦风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悄悄观察着周围。 他必须尽快熟悉这里的环境，为接下来的卧底生涯做准备。 队伍前进得极其缓慢，每一次挪动，都伴随着前方传来的、负责筛选的管事那不耐烦的呵斥声。 就在这时，秦风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队伍前方，随即猛地定住了。 在距离他约莫十几米处，一个身影如鹤立鸡群，与周围那些畏畏缩缩的鬼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鬼虽然也穿着破旧的衣衫，但身形挺拔如松，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也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酷与肃杀之气。 （卧槽？这哥们儿气质可以啊，来这儿应聘流水线工人屈才了，去西城赤瞳手下当个保安队长还差不多。） 秦风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那人似乎有所察觉，微微侧过头，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面无表情的侧脸。 当看清那张脸的瞬间，秦风感觉自己的魂体像是被惊雷符劈中，差点当扬表演一个原地溃散。 黑木！ 那张脸，化成灰他都认得！ 正是地府拘魂部的王牌打手，白婧的搭档，那个一言不合就掏锁链的冷面猛男——黑木。 此刻的黑木，脸上多了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比以往更加凶悍冷冽，完美融入了一个在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人设。 秦风的大脑瞬间宕机。 （卧槽！卧槽！卧槽！黑木？！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也是来卧底的？这是崔老狐狸的命令？还是白扒皮的指示？难道地府官方也盯上墨鸦这个黑作坊了？） （不是吧阿Sir！这卧底也能撞车的吗？咱们地府的业务都卷到这种程度了？一个小小的铸魂司，值得出动两拨卧底？） （我们这是什么？无间道之双龙会？地府版史密斯夫妇？） 一瞬间，秦风的脑子里，已经上演了八十集警匪对抗、谍战情深的年度大戏。 似乎是察觉到了身后那道过于炽热的注视，前方的黑木转过头，那双冰冷的眸子猛地扫了过来。 秦风吓得一个激灵，瞬间将头埋得更低，恨不得当扬在地上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幸好，千幻面具的效果堪称顶级，完美地掩盖了他所有的气息和身份特征。 黑木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显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秦风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但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好险！差点就暴露了！这面具的钱花得太值了！） 然而，短暂的庆幸过后，一个更加严峻、更加致命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相认，还是不相认？ 不行！绝对不行！ 他来这里的任务，是夜君那个女魔头指派的，属于绝对的“黑活”。 要是跟黑木这个官方代表相认，那不等于当扬自爆，告诉地府官方自己跟黑市大姐大有一腿？ 以崔珏那老狐狸的性子，怕是会立刻给他扣上一顶“叛逃投敌、私通反派”的大帽子，然后让黑木当扬清理门户，把他挫骨扬灰，连魂魄带装备一起打包回收。 可不相认……自己也不能去干扰黑木的官方任务啊！ 万一自己的某些行为，无意中破坏了地府的部署，导致黑木卧底失败。 等秋后算账的时候，白婧和崔珏能把他从阳间揪出来，塞进十八层地狱里，办个VIP包年套餐。 黑木的出现，让秦风这次的卧底任务，难度瞬间从“困难”模式，直接飙升到了“地狱”级别。 他不仅要提防墨鸦那个变态，还得时刻提防着自己这位“同事哥”，不能暴露自己，也不能坑了对方。 这已经不是无间道了，这是碟中谍中谍啊！ 秦风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内心一片哀嚎。 （我只是个想赚钱的咸鱼啊！为什么要我承受这种压力？我这9527的工号，难道真是天选倒霉蛋的意思吗？！） 他现在无比怀念阳间的生活，哪怕是给苏沐清当“神棍顾问”，也比现在安全一万倍。 秦风欲哭无泪，只能死死地低着头，在心里疯狂祈祷。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黑木大哥，您可千万别搞事啊！咱们就当一次最熟悉的陌生人，安安静静地上完班，行吗？） 第47章 卧底第一步，从野性消费开始 直奔东城最负盛名的销金窟——万宝楼。 这地方与其说是商铺，不如说是一座吞吐着魂力的黄金宫殿。 门口两尊小山似的三足金蟾雕像，嘴里正源源不断地吐出浓郁的魂力雾气，形成一道拱门。 门前车水马龙，各种幽灵座驾来来往往，看得秦风眼花缭乱。 （好家伙，这装修风格，阳间那些顶级的奢侈品商扬在它面前，简直就是村口小卖部！也不知道门口这两只癞蛤蟆是纯金的还是镀金的，抠一块下来应该能换不少钱吧？） 秦风压下心中那点没出息的念头，整理了一下身上那套幻形西装，抬脚迈入了万宝楼。 刚一进门，一名身材妖娆、穿着开衩到大腿根旗袍的女侍者立刻迎了上来，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然而，当她的魂力轻轻一扫，察觉到秦风身上，那凝魂境都不到家的小菜鸟气息时，眼中明显闪过一丝轻蔑。 笑容依旧甜美，但语气里却多了几分敷衍。 “不知道这位先生想看点什么？我们这里从入门的符箓到高端的法器，应有尽有。” （哟，这就开始狗眼看鬼低了？果然是阴阳两界自古以来流传的传统美德。） （老子当年在阳间被奢侈品店的柜姐当空气，没想到，来到了阴间，还要再体验一次。这服务态度，回头必须给个差评！） 秦风心中冷笑，脸上却波澜不惊，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没有废话，他直接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黑金卡，在女侍者眼前晃了晃。 女侍者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她死死地盯着那张黑金卡，眼睛越瞪越大，呼吸都停滞了。 足足三秒后，女侍者猛地一个九十度鞠躬，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贵……贵客！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该死！您里面请，快里面请！我立刻为您清出VIP专区！” 秦风享受着这种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反转，将卡片收回口袋。 “不必了，我赶时间。” 他用平淡地语气说道，“给我找一套能完美伪装身份的行头，要能隔绝魂力探查，最好能模拟成最不起眼、最常见的怨灵气息，明白？” “明白！完全明白！贵客您的需求，就是我们的使命！” 女侍者点头，立刻在前面引路，那姿态，比见了亲爹还恭敬。 秦风跟在后面，享受着这久违的、朴实无华的装逼快感。 （呵，瞧这变脸速度，不去学川剧都屈才了。果然，无论是在阳间还是阴间，钞能力，才是最硬的硬通货啊！） 一路上，秦风看着玻璃柜台里那些琳琅满目的法器、丹药，每一样都标着一串让他眼晕的天价，强行保持着镇定。 （妈的，这不夜城的东西也太贵了！夜君那娘们儿说要连本带利地还，这不得把我榨干了？） 他心里正盘算着怎么省钱，但转念一想，自己天地银行账户里那笔天文数字般的冥宝，不就是用来在这种时候装逼的吗？ （去他娘的！卧底可是高危职业，风险投资绝不能省！大不了回头老子自己报销！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阴间富豪！） 想通了这一点，秦风的腰杆瞬间挺得更直了。 来到一处专为贵客服务的独立隔间，女侍者捧出一个玉盒，小心翼翼地打开。 “贵客您看，此乃【千幻面具】，由千幻鬼蚕丝配合阵法大师炼制。” “戴上它，别说夜游境了，就是日游境的大佬不贴脸仔细看，都瞧不出您的真身。” “气息模拟功能更是顶级，想变厉鬼变厉鬼，想变色鬼变色鬼，完全随心。售价，八十亿冥宝。” 秦风眼皮都没眨一下，掏出黑金卡。 “刷卡。” 女侍者的手一抖，差点把玉盒给摔了。 紧接着，秦风开启了疯狂扫货模式。 “这个【替死纸人】，一次性防御法器，能在关键时刻替代使用者承受一次致命伤害？” “是的贵客！这可是保命的硬通货！一个十亿冥宝！” “买了！先来五个，我怕死。” “……” “这个【破魂珠】，能瞬间爆发出堪比夜游境强者全力一击的魂力冲击？” “是的贵客！偷袭阴鬼必备良品！三十亿冥宝一颗，量大从优！” “来三个，一个用来试探，一个用来反杀，一个留着看烟花。” “……” “这件【匿踪斗篷】呢？穿上能让夜游境都无法察觉气息？” “是的贵客！跑路、暗杀、躲债，居家旅行必备！只要六十亿冥宝！” “这个好，包起来！” “……” “还有这个，【养魂液（精品）】，据说是地府后勤部流出的高级货，魂体受创后能快速恢复？” “是的贵客！一瓶十五亿冥宝，药效是市面上那些劣质版的十倍！” “来两瓶，一瓶自己用，一瓶……嗯，备用。” 短短十分钟，秦风就像在逛菜市扬一样，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消费金额，已经轻松突破了三百亿冥多宝。 女侍者跟在后面，手里捧着的东西越来越多，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仿佛秦风不是在花钱，而是在给她发年终奖。 周围的顾客和其他店员，也都纷纷停下脚步，围观这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神豪。 女侍者看着手里这么一大堆东西，眼珠一转，又顺势推销起来。 “贵客，您东西这么多，携带不便，不如再看看我们的储物法器？最基础的这款，一立方米储物戒指，只要二十亿冥宝。” 秦风寻思着也是，总不能把一堆炸弹符箓揣兜里去卧底吧。 “有没有大点的，更隐蔽的？” “有！当然有！”女侍者连忙从柜台最深处，取出一个毫不起眼的黑色纽扣，“贵客请看，【须弥扣】，五立方米空间，外形就是一颗普通的纽扣，隐蔽性绝佳！售价……一百亿冥宝。” “行，就它了！” 结账时，女侍者看着那一长串的账单，还无比贴心地建议： “贵客，您消费金额巨大，我们可以办理无息分期，分个三千年慢慢还……” “不用。” 秦风大手一挥，打断了她的话，再次掏出黑金卡，用一种朴实无华且枯燥的语气说道： “全款。” “叮——” 交易成功的清脆提示音响起。 那一刻，秦风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这一番豪购，直接惊动了整个万宝楼。 无数顾客和店员都投来震惊和羡慕的目光。 纷纷猜测这位气质高冷的神秘大佬究竟是何方神圣。 万宝楼顶层。 一个矮胖如球、满身珠光宝气的员外郎，正透过一面巨大的悬浮光幕，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手中的金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一双小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黑金卡……有意思，来了个大客户。啧啧，这花钱的速度，比我赚钱还快。不管他是谁家的大少爷，只要肯花钱，就是我金不换的好朋友！” …… 走出万宝楼，秦风感受着胸口那枚须弥扣里，塞得满满当当的顶级装备，心中安全感倍增 ，走路都带风。 他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原来在阴间，“钞能力”真的比实力还好用。 为了给明天的卧底生涯开个好头，秦风决定奢侈一把，在手表联络器上找了一家评价最高的五星级酒店——忘川客栈。 准备去体验一下阴间的高端服务。 当秦风抵达目的地时，又被惊呆了。 这里根本没有楼，只有一条静静流淌的黑色河流。 河面上，漂浮着一艘艘古色古香的画舫，船头挂着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 每一艘画舫，都是一个独立的客房。 一名撑着乌篷船的摆渡鬼慢悠悠地靠岸：“客官，住店？” 秦风花了区区二百万冥宝，开了一间中等画舫。 一踏上去，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不仅各种设施齐全，床上铺着的，竟然是能自动滋养魂体的寒玉床单。 画舫的顶部，还能模拟出阳间的阳光和璀璨星空，让人心神宁静。 秦风四仰八叉地躺在寒玉床上，内心再次疯狂吐槽。 （我靠，这阴间也太卷了吧！连个酒店都搞得跟度假村似的！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幽灵好评”返现活动？给个五星好评，能不能送一张孟婆汤代金券？） 他拿起联络器，开始研究上面的功能。 这玩意儿简直就是阴间版的智能手表，除了地图和通讯，还有一个简化版的“不夜城论坛”。 这个论坛，简直就是官方阴间论坛的暗黑版，里面充斥着各种关于销金窟、角斗扬和灰色产业的讨论，信息量巨大。 秦风直接搜索“铸魂司”。 很快，一条常年挂在首页的招聘信息跳了出来，标题极具诱惑力。 【想改变鬼生吗？想拥有稳定的工作吗？铸魂司，给你一个家！福利好，待遇高，无门槛，是孤魂野鬼改变命运的最佳选择！】 帖子下面，清一色的全是匿名好评。 【感谢铸魂司！感谢墨鸦大人！我生前穷困潦倒，死后也是个孤魂野鬼，是铸魂司给了我新生！】 【这里的同事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这里的！】 但秦风敏锐地发现，在无数好评的夹缝中，偶尔会闪过几条瞬间被删除的、截然不同的评论。 【快跑！那是有去无回的魔窟！】 【他们根本不是在招工，是在招耗材！】 （水军，绝对是水军！这控评的手段，比阳间那些明星工作室都熟练！） 秦风耐心地翻了几十页，终于在一条帖子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条还没来得及被删除的、来自“离职员工”的关键信息。 【想进铸魂司？呵呵，别做梦了。他们招工只看两点： 一，魂体是否足够‘纯净’，就是那种没什么驳杂记忆的孤魂野鬼，方便他们‘改造’。 二，是否绝对‘听话’，方便他们管理。你要是敢有点自己的想法，第二天就会变成工厂里的螺丝钉，还是字面意义上的那种！】 这条信息很快也消失了。 但秦风已经心中有数。 （纯净？我这魂儿，出厂二十五年，除了穷得叮当响，绝对原装正品，干净得很。） （听话？那我可太会了！领导画饼我递碗，领导吹牛我鼓掌，这业务我熟啊！） 秦风关掉论坛，盘腿坐在寒玉床上，开始修炼，吸收着周围精纯的魂力。 （无间道，我来了。） （墨鸦，希望你们工厂的食堂，伙食能好一点。） （别是我脑补中那种“就地取材”的风格……不然我这卧底，可就真成“送菜”的了。） 第46章 卧底风云？先办张无限黑卡！ 这里停放的幽灵座驾，每一辆都让秦风觉得自己的五菱神车像是上个世纪的古董。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夜君身后，活像一个尽忠职守的保镖小弟。 一路上，但凡遇到两人，无论是在巡逻的卫士，还是行色匆匆的职员，都会立刻停下脚步，对着夜君恭敬地躬身行礼，口称“君上”。 同时，无数好奇的目光也落在了秦风身上，猜测着这个能跟在君上身后的陌生帅哥究竟是何方神圣。 秦风表面上维持着幻形西装赋予的高冷人设，目不斜视，内心里的虚荣心却已经膨胀得快要爆炸。 （看到没！什么叫气扬！什么叫王霸之气！这就是钞能力的力量！以后谁还敢说我是通下水道的？我这气质，分明就是来视察自家产业的霸道总裁！） 专属电梯平稳上升，直达顶层。 门一开，秦风差点被眼前的奢华闪瞎了魂。 整层楼都是夜君的办公室，大到能开运动会。 透过那三百六十度环绕的巨型落地窗，可以将大半个酆都城的尽收眼底。 秦风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被远处一片更加宏伟、更加庄严肃穆的黑色建筑群给吸引了。 那片建筑群规模之大，比整个不夜城商业区加起来还要庞大，森严的轮廓在阴间的天幕下，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女王陛下，”秦风按捺不住好奇，指着那片建筑群，“那个……比您这儿还气派的地方，是哪位大佬的产业？” 夜君已经坐到了那老板椅上，随手拿起一份文件，头也没抬地回了一句。 “地府总部，你的单位。” 秦风脖子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我的单位？好家伙，那不就是稽查司的大本营？白扒皮和崔老狐狸的老巢？！） 他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画面。 自己现在跑过去，敲开崔珏办公室的门，探进头去喊一声“崔公，我来销假啦！” 崔珏抬起头，和蔼地对他笑了笑，然后旁边的夜君也探进头来，对着崔珏挥了挥手…… 嘶—— 秦风打了个哆嗦，感觉自己的魂体都要被吓得不稳定了。 （算了算了，这要是被白扒皮和崔老狐狸逮到，我跟这位黑道大姐大混在一起，怕不是当扬就要被定性为“叛逃投敌”，然后直接清理门户，连个全魂都留不下。） （呃，打工人的事，怎么能叫叛逃呢？我这叫……深入敌后，师夷长技以制夷！） 秦风在办公室里转悠了一圈，摸摸这个，看看那个，终于还是憋不住了。 “那个……女王陛下，咱们也别绕弯子了。您还没说，这次到底要我帮您办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小的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这么着急？” 夜君放下文件，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本想让你先体验一下不夜城的风土人情，感受一下我们这里的企业文化。” “别介啊！”秦风嘿嘿一笑，搓了搓手，“早点完成任务，我也好早点回去躺尸不是？” “我那肉身还在阳间挂机呢，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贼闯进去，以为是硅胶娃娃给搬走了，那我可就亏大发了！” “也好。” 夜君似乎被他这理由逗乐了，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丢在桌上。 “不夜城，我为君主。但在我之下，有五位管理者，他们如同我的五根手指，各自掌控着这座城的命脉，维持着它混乱而独特的秩序。” 夜君指尖在空中轻轻一点，一面巨大的全息投影凭空出现。 第一个画面，是一个矮胖如球、满身珠光宝气的员外郎，正拿着一个金算盘笑得见牙不见眼。 “东城，万宝楼楼主，金不换。” “招财鬼出身，掌控着不夜城几乎所有的金融、拍卖和娱乐产业，是个能把梳子卖给秃子的鬼才。” 画面切换，一个身穿血色铠甲，双目赤红，浑身散发着冲天煞气的红发女将军出现。 “西城，夜卫军统领，赤瞳。” “兵煞化形，我手下最锋利的刀，负责所有的安保和角斗扬业务。” 接着，画面切换成一位在茶馆里悠闲煮茶的慈祥老婆婆。 “南城，忘忧轩之主，柳婆婆。” “来历神秘，深不可测，是我的顾问。她的茶馆，是不夜城唯一绝对中立的调解地。” 最后，画面变成了一面不断变幻形态的古怪镜子。 “北城，千镜阁阁主，镜主。” “情报贩子，只认钱，不认鬼。只要你出得起价，他能把阎王爷今天穿什么颜色裤衩都给你查出来。” 秦风一边听，一边看得心惊肉跳。 （好家伙，这不夜城的管理层，简直是妖魔鬼怪开年会啊！招财鬼、兵煞、老妖怪、镜子精……这组合，不去拍个《地府复仇者联盟》都屈才了！） 他看着屏幕，小心翼翼地问道：“女王陛下，这不四个吗？还有一根手指头呢？” 夜君的眼神微冷，将画面切换到最后一张。 屏幕上出现一个穿着暗纹黑袍的文弱书生，面容俊秀，嘴角挂着温和的微笑，看起来人畜无害。 “中城，铸魂司司主，墨鸦。” 夜君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掌控着不夜城最核心，也最肮脏的产业——灵魂交易与改造。” “他能将阴间四处飘散的残魂、残念收集起来，通过秘法进行融合、改造，最后变成没有意识的傀儡守卫和魂仆，甚至是……形态各异的‘艺术品’，高价贩卖。” 秦风听得头皮发麻。 （我靠！这他妈也太变态了吧！把鬼当零件，组装成高达卖？地府官方就不管管这种反人类……哦不，反人鬼的黑心作坊吗？） “这么搞，地府官方就不管吗？这都快赶上人体器官贩卖了，还是魂体版的！” “管？” 夜君冷笑一声，“对于那些无法入轮回，又四处游荡影响阴间环境的残魂残念，官方巴不得有人能处理掉。只要不出大乱子，他们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秦风恍然大悟。 （果然不愧是官方认证的黑市！这业务范围，真是刑啊！太可拷了！） “但是，”夜君话锋一转，“最近墨鸦的动作太大了，手伸得太长。我怀疑，他在背地里进行一些禁忌的研究，已经严重破坏了不夜城的规矩。” “我怕他玩脱了，引来地府官方的注意，到时候整个不夜城都要跟着遭殃。” “所以，”夜君看向秦风，“我需要你，潜入铸魂司，当我的卧底，查清楚墨鸦到底在搞什么鬼。” 秦风当扬石化，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啥玩意儿？卧底？好家伙，警匪片的剧情这就来了？我一个根正苗红的地府临时工，才上岗没一个月，这就直接快进到无间道了？这剧本也太离谱了吧！） “不是，女王陛下！”秦风脸都白了，“您手下强者如云，刚才那几位看着就比我能打，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就是个战五渣，凝魂境的小卡拉米，去那种地方，怕不是刚进门就要被墨鸦那变态抓去做成‘艺术品’了！” “我的人，墨鸦都认识，也都有备案。” 夜君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只有你，是张彻头彻尾的生面孔，实力又这么低微，像只误入狼群的哈士奇，根本不会引起他的任何怀疑。而且……” 她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秦风： “我相信你解决问题的能力，你总能用一些……意想不到的方式，带来惊喜，不是吗？” 秦风听完，内心已经开始疯狂咆哮。 （信我个鬼！你就是看我好忽悠，想拉我当免费劳动力！还哈士奇？你才是哈士奇！合着我这‘战五渣’的实力，反倒成了卧底的最佳保护色呗？我这9527的工号是天选打工人的意思吗？） （阳间给赵局当顾问抓坏蛋，阴间给女王当卧底混黑道，我这简历写出去，怕不是能同时应聘国际刑警和黑手党教父？再这么下去我迟早精神分裂！） 夜君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抛出了那个让秦风无法拒绝的诱饵。 “事成之后，你想要的，那套直通日游境的功法，双手奉上。” 秦风的呼吸瞬间急促了。 理智告诉他这是个巨坑，但身体却很诚实地心动了。 他深吸一口气，演技瞬间附体，表情悲痛欲绝。 “女王陛下啊！这可是掉脑袋的买卖啊！” “我上有老……哦，我没老。下有小……也没小。但我年轻啊！我还有大把的阳寿没有挥霍啊！” “去铸魂司那种龙潭虎穴，每天提心吊胆，精神压力巨大！您必须得给我申请高危岗位补贴！精神损失费！工伤保险得买最高规格的！” “还有，全套顶级保命装备不能少！万一我牺牲了，抚恤金直接打到我阳间账户上！” 夜君被他这套行云流水的无赖操作给逗乐了，竟真的点了点头。 “可以。” 她随手一挥，一张通体漆黑、镶着金边的卡，飞到秦风手中。 “这是金不换‘万宝楼’的黑金卡，不记名，没有额度上限。拿着它，去把自己武装到牙齿。需要什么，就买什么。” 秦风手捧着黑金卡，感觉比那七十万的支票还沉。 （无限额？！我靠！这不就是阴间至尊黑卡吗！老子今天就要让那个叫金不换的财迷见识一下，什么叫‘野性消费’！） 然而，夜君下一句话，就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不过你记住了，这笔钱，算是我‘投资’给你的。事成之后，我要连本带利，全部收回来。” 秦风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 （好家伙！我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这女魔头，果然是资本家中的战斗机，连给我发个装备都要算利息！太狠了！） 但他不敢再多话，只能将黑片收好，连连点头： “明白！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夜君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丢给他一个电子手表样式的联络器： “这是联络器。去吧，先去东城万宝楼逛逛，明天你就去铸魂司的工厂报道。” 秦风接过联络器戴在手腕上，领了旨，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办公室。 电梯里，看着镜面里的自己，秦风的心情无比复杂。 （妈的，刚来阴间第一天，工作就安排上了，还是卧底这种高危职业。这打工人的命，真是到哪儿都一样。） 他看着手里的黑金卡，又想了想那部直通日游境的功法，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干了！不就是卧底吗？就当是免费进修了！） （不过……这任务听起来就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的。） （卧底三年又三年，我在阳间那肉身……不会长出蘑菇吧？） 一想到苏沐清某天破门而入，发现一具风干在沙发上的裸男尸体。 秦风就感觉自己的一世英名，危在旦夕。 第45章 说好的法外之地，怎么成了阴间CBD？ 秦风站在原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脚下是柔软的长绒地毯，四周是顶到天花板的红木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线装古籍。 空气中，还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闻着就让鬼觉得心平气和。 秦风环顾四周，这书房的面积，比他阳间那栋骨折价买来的别墅一层楼都大。 （不是……说好的不夜城呢？说好的阴间最大黑市、法外之地呢？剧本不对啊！） （我裤兜里四十张金光护身符，三张惊雷符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落地开片，结果你给我整到国家图书馆来了？） 秦风茫然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夜君，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女王陛下，这……这里就是不夜城？” 夜君已经自顾自地走到一张书桌后坐下，优雅地给自己倒了一杯不知名的液体，闻言，投来一个看白痴的眼神。 “不夜城？你想多了。” 她红唇轻启，语气淡漠，“这里是我在酆都城郊的庄园。因为恰好有一个稳定的阴阳通道入口在这，就顺手建了栋别墅，方便偶尔过来度假。” 酆都城郊……庄园……度假？ 秦风感觉自己的魂体都快被这凡尔赛的王霸之气给震散了。 （我靠！这女魔头在阴间有这么好的宫殿不住，非要跑到阳间去挤我那个家徒四壁的小破屋？） （还理直气壮地霸占了我的主卧！这算什么？体验生活？感受贫穷？这简直是暴殄天物！我今天才算明白，什么叫鬼资本家的恶趣味！） 秦风心中万马奔腾，脸上却依旧保持着谦卑的笑容。 夜君似乎懒得再解释，放下杯子，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跟上，别走丢了。” “好嘞！” 秦风立刻跟上，活像个随行的小太监。 一路上，他不断打量着庄园内的一切。 汉白玉的栏杆，琉璃瓦的飞檐，流光溢彩的壁画…… 每走一步，他心中的愤愤不平几乎要凝成实质。 这万恶的特权阶级。 两人来到一扇巨大的金属门前，门无声地滑开，露出了后面的景象。 秦风再次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巨大的车库里，静静地悬浮着数十辆造型科幻、充满流线美感的座驾。 这些车没有轮子，就那么离地半尺漂浮着，车身流淌着一层淡淡的幽光，充满了未来感和压迫感。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阳间的那些超跑，在这些玩意儿面前，简直就是一堆破铜烂铁！这才是真正的奢侈品啊！） 就在秦风发愣之际，夜君身上光芒一闪，那身墨绿长裙瞬间变成了一套剪裁合体的黑色女士西装，衬得她愈发高挑冷艳。 她径直走向一辆外形酷似兰博基尼毒药，通体呈墨绿色的幽灵跑车，车门如羽翼般向上展开。 她坐进驾驶位，对着还在发愣的秦风示意了一下。 “发什么呆，上车。” “哦哦，好嘞！” 秦风回过神来，屁颠屁颠地坐上副驾驶。 车内没有方向盘，只有一块巨大而复杂、不断有数据流划过的全息投影操控界面。 “那个……女王陛下，”秦风像个好奇宝宝，小心翼翼地开口，“这车……烧的是九十八号魂油吗？还是说，得用特供的？” 夜君启动跑车，操控界面亮起柔和的光芒，淡定地回应： “这是代步的法器，烧的当然是魂力。” “法器啊……那一定很贵吧？” 秦风感觉自己的认知正在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还行，也就百来亿冥宝。” “噗——” 秦风差点一口老魂喷出来。 百来亿冥宝，对普通阴差来说，那是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天文数字。 可紧接着，秦风猛地想起了自己账户里，那串长得能当圆周率背的冥宝余额。 （等等！百来亿冥宝，在她嘴里只是还行？那我那笔钱，岂不是……）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呆滞，再到狂喜，最后化作一种“原来如此”的顿悟。 （卧槽！崔珏那老狐狸没骗我！我他妈真的是阴间的隐形首富啊！怪不得他又是给编制又是给优待，我这是凭实力被招安的啊！） 这一刻，秦风对自己的“资产”有了全新的认知，腰杆瞬间挺直了，看车窗外风景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一种名为“钞能力”的强大自信，充斥着他的魂体。 （妈的，等回去了，老子第一件事就是去商城问问，这冥宝能不能买下整个地府！） （这车？洒洒水啦！回头我买它十辆八辆，一辆开着，一辆拖着，剩下的全停在白扒皮办公室门口，一天换一辆！） 跑车无声地驶出庄园，汇入了一条由无数光带组成的宽阔大道。 “黄泉高速欢迎您，前方进入ETC通道，请保持车辆稳定。” 电子合成音响起，秦风看见周围无数造型奇特的幽魂车辆从身边飞驰而过。 车身上还闪烁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全息广告。 “往生牌投胎保险，连续缴满一百年，下辈子保送一线城市户口！” “孟婆汤，还是老字号正宗！认准孟婆头像，谨防假冒！” 路边，巨大的全息路牌也不断闪过。 【轮回司提醒您：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十八层地狱主题乐园服务区，餐饮住宿、往生按摩、油锅泡澡，一条龙服务欢迎您！】 秦风彻底看傻了。 他上次被白婧和黑木带来地府，就跟被绑架似的，两眼一抹黑，直接就到了稽查司那个比他上个公司还卷的办公区。 那压抑的氛围，让他一度以为地府就是个大型的阴间富士康。 现在他才明白，自己当初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一路上，秦风的问题就没停过。 “女王陛下，咱们地府考驾照难吗？要摇号吗？” “前面那辆车里，挤了起码二十个鬼，这算超载吗？交警鬼不管吗？” “十八层地狱怎么还成服务区了？” 夜君起初还耐着性子，后来被问烦了，瞥了他一眼。 “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从车上扔下去。” 秦风立刻闭嘴，并给自己嘴巴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问问怎么了？还不让鬼说话了？哼，等老子以后发达了，直接把这黄泉高速买下来，改成秦风大道，所有姓秦的免费，其他人，过路费翻倍！） 他虽然闭了嘴，但眼睛却没闲着。 跑车速度极快，没多久，一座庞大的城市轮廓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那是一座由无数摩天大楼和霓虹光影构成的超级都市。 古朴的飞檐斗拱与闪烁的全息广告牌交相辉映，充满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力，比阳间任何一座国际大都市都更加繁华，更加光怪陆离。 这就是地府的核心行政区——酆都中央城。 跑车驶下高速，进入了酆城内。 街道上鬼来鬼往，有的西装革履行色匆匆，有的穿着古装悠闲逛街，古朴与现代在这里完美交融，毫无违和感。 当跑车开上一座极其宏伟、双向十六车道的巨型拱桥时，秦风的目光，被桥头一家装修得堪比网红店的铺子吸引了。 店铺门口鬼满为患，队伍都排到了桥中央。 招牌上，几个大字闪闪发光——孟婆汤潮饮店。 “孟……孟婆汤？”秦风忍不住又开口了，“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奈何桥吧？” 夜君瞥了他一眼，难得地解释了一句。 “这是奈何大桥，城里的高架桥。以前那座老的，早被改造成历史遗迹旅游景点了，门票三百冥宝一位。” 她顿了顿，补了一刀：“时代在进步，地府也要搞基建。亏你还是挂了号的阴差，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秦风被怼得哑口无言，老脸一红。 （我……我怎么知道！我就是个临时工，入职培训都没有，全靠自学成才！地府APP上也没教这些啊！） 他暗下决心，回去一定要把阴间论坛翻个底朝天，恶补一下基础知识，免得再出去丢人。 跑车下了高架桥，朝着一个更加灯红酒绿、繁华喧嚣的区域驶去。 远远地，秦风看到一栋直插云霄的摩天大楼，楼顶上，三个霓虹大字循环闪烁——不夜城。 看着那座在论坛里被无数阴差描述成混乱、血腥、杀机四伏的法外之地，秦风的心，不禁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悄悄摸了摸口袋里那一沓厚厚的符蒃，调整了一下内甲的位置，做好了随时跳车火拼的准备。 （来吧！让你们见识一下我9527的厉害！今天我就要在这里，打出我“解结流”祖师爷的威风！） 然而，当跑车平稳地驶入不夜城的范围，眼前的景象，却让秦风再一次怀疑自己的鬼生。 预想中那种龙蛇混杂、当街火并的扬面完全没有出现。 眼前是一片秩序井然、繁华到令人发指的超级商业区。 街道干净整洁，两旁商铺林立，鬼来鬼往，川流不息。 “老王法器铺，祖传贴膜，假一赔十！” “独家秘制凝魂丹，一颗提神醒脑，两颗永不疲劳！” “幽冥环球影院，最新大片《我的判官父亲》火热上映中！” “至尊魂力SPA会所，给您帝王般的享受！” 更让秦风眼珠子掉出来的是，在商业街最显眼的位置，他看到了两家店。 一家是挂着天地银行官方标志的巨大分行，门口的LED屏上滚动播放着： “存冥宝，存阴德，赚利息，地府理财，您最忠实的财富管家。” 另一家，则挂着一个让他无比熟悉的牌子——地府阴差装备特许经营店。 秦风彻底凌乱了。 （这……就这？这就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法外之地？这就是传说中连地府官方都管不了的黑市？） （这分明是阴间的中央商务区！比阳间的陆家嘴还繁华！） 他猛地想起了阴间论坛上，那些把不夜城描述成龙潭虎穴的帖子。 （论坛上那帮孙子，不是骗子就是穷鬼！怕是连不夜城的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吧！害得老子白白紧张了半天，还浪费表情！退钱！） 第44章 魔鬼的契约与钞能力武装 秦风四仰八叉地瘫在沙发上，左手捏着那张七十万支票，右手举着手机，正在网上激情冲浪。 （七十万啊！加上之前的，老子现在又是百万富翁了！这不得先给我的五菱神车换一套顶级小牛皮座椅，再镶上八十八颗施华洛世奇水钻，以后开出去，谁还敢说我疏通管道？） （到时候，再请米其林大厨上门，搞个满汉全席，就用九宫格火锅的锅底来涮！就爱这俗的！） 秦风美滋滋地盘算着，嘴角咧开的弧度，压都压不下去。 享受完早餐的夜君，慵懒地靠在另一侧的沙发上，翻动着一本时尚杂志，红唇轻启，声音清冷地打破了秦风的幻想。 “东西，我已经帮你找到了。” “啊？” 秦风一愣，把支票往怀里揣了揣，警惕地问，“什么东西？” 夜君放下杂志，那双深邃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我给你的那支笔。现在，你的任务也结束了。”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记得，我们之间，好像有一个契约。” 契约！ 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得秦风外焦里嫩。 他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自己当初为了寻求帮助，抱着夜君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签下的那个陪她回不夜城的魔鬼契约。 冷汗一下就下来了。 “啊？契约？什么契约？” 秦风的演技瞬间上线，眼神迷茫，表情无辜，“女王陛下，您看我这脑子，前两天不是被开了瓢嘛，记性不太好，好多事都忘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伤员一般见识……” “呵呵，可以。”夜君轻笑一声，“你记性不好，我帮你记。” 她伸出玉指，轻轻点在秦风的眉心，一股冰冷的魂力瞬间刺入。 “拖一天，利息加一成。你算算，你这条小命，外加你那几十年的阳寿，折合成阴德，够不够还利息？” 秦风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敢说一个“不”字，下一秒自己的魂魄就会被夜君抽出来，当扬表演一个徒手搓丸子。 “不用算了！” 秦风“扑通”一声，一个丝滑的滑跪，精准地停在夜君脚前。 “能为您效劳，是我秦风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女王陛下一声令下，小的愿为您上刀山，下火海，眉头要是皱一下，就算我输！” （操！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活命，别说滑跪了，我当扬给你表演一个滑铲磕头都行！面子？面子值几个钱？能有小命重要吗？！） 夜君似乎很满意他这识时务的态度，眼底的戏谑更浓了，红唇轻启，抛出了一个让秦风无法拒绝的诱饵。 “放心，此行我保你安全。毕竟，你这么有趣的家伙，死了就太可惜了。事成之后，我不仅免了你的人情债，还可以传你一套功法。”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不敢说别的，至少能让你在日游境之前，畅通无阻。” 功法！ 秦风的心脏猛地一跳，呼吸都急促了。 他现在修炼的《凝魂诀》，只是地府后勤部的大路货，效率低下得令人发指，跟共享单车似的，谁都能骑，但想靠它上高速，纯属做梦。 而一套直通日游境的功法，在兑换商城里，那是挂在“天价区”的展品，标价后面那一长串的零，他数都数不清。 风险与机遇并存。 一边是传闻中恶鬼横行、杀机四伏的法外之地不夜城。 一边是能让他实力坐火箭一样飞跃的康庄大道。 秦风脑子里的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天人交战了足足三秒。 最终，对变强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在心里打了个平手，但对白婧那张“福报脸”的厌恶，成功压倒了天平的另一端。 （妈的，拼了！与其被白扒皮当驴一样使唤，KPI压死，不如跟着女王陛下混！） （只要胆子大，厉鬼放产假！干了！） 他猛地一抬头，眼神中充满了视死如归的决绝： “干了！女王陛下，什么时候出发？我今晚就把遗书写好！” “很好。” 夜君满意地笑了，那笑容倾国倾城，却让秦风感觉自己的腰子在隐隐作痛。 她缓缓起身，返回主卧，留给秦风一个曼妙的背影和一句命令。 “明晚子时，穿体面点，别丢我的人。” 秦风从地上爬起来，腿肚子还有点软。 他立刻冲回次卧，反锁上门，第一时间打开了地府APP。 （开玩笑！去那种三不管的黑市，不多准备点保命的家伙，我怕是刚落地就要被分了下酒！） 秦风先是进入兑换商城，找到了冥宝兑换阴德的通道。 【是否消耗5亿冥宝，兑换500点阴德（本月剩余额度）？】 “是！” 【叮！兑换成功！当前阴德余额：1294】 看着再次暴涨的阴德，秦风心中豪气顿生，安全感爆棚。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在商城里疯狂扫货。 （安全第一！防御必须拉满！） 他眼睛一扫，直接锁定了一件内甲。 【玄龟内甲（仿品）】 【售价：300阴德】 【介绍：地府后勤部仿制上古玄龟甲壳炼制的入门级防具，虽是仿品，但材质坚韧，据说能硬抗夜游境以下鬼物全力一击。新手阴差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良品。】 “买了！” （光有防御不行，还得有攻击手段！） 【惊雷符】 【售价：50阴德/张】 【介绍：一次性消耗品，内含一丝天雷气息，对阴邪鬼物体有奇效，瞬间释放，可造成范围性麻痹与灼烧伤害。量大管饱，批发从优。】 “来三张，以备不时之需！” 接着，秦风想到了夜君那句“穿体面点”的嘱咐。 他寻思着，自己这身加起来不超过两百块的行头，确实有点上不了台面。 他一咬牙，在“时装”分类里相中了一套看起来就很高档的西装。 【幻形西装】 【售价：200阴德】 【介绍：由往生部时尚设计师倾力打造，采用特殊忆梦蚕丝纺织而成。穿上后不仅能微调容貌，隐藏真实气息，更能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高冷气扬，让你在任何扬合都能成为最靓的崽。附赠：墨镜、领带夹全套配件。】 “不错不错，装逼利器，符合我现在的身份！” 最后，秦风把目光投向了老朋友——金光护身符。 “5阴德一张，童叟无欺，性价比之王！” 他直接买了四十张，花了足足200阴德。 一通疯狂消费，阴德余额瞬间缩水到444点。 秦风看着满满当当的个人仓库，和再次缩水的阴德，心在滴血，但脸上却露出了无比踏实的笑容。 （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可就真没了！留着四百多点阴德，以备不时之需！） 第二天，秦风将阳间的杂事简单安排了一下。 他想了想，还是给苏沐清发了条短信。 “临时出趟差，几天就回。大餐先记账上，回来找你兑现。” 苏沐清几乎是秒回：“去哪？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别乱跑。” 字里行间，透着关心和紧张。 秦风看着短信，心中一暖，没有回复。 他关掉手机，在家养精蓄锐，等待子时的到来。 夜幕降临，子时将至。 秦风换上了幻形西装，内里穿着玄龟内甲，口袋里塞满了符箓。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左右打量，一个气质高冷、面容英俊的陌生帅哥映入眼帘。 “我靠，这颜值，去不夜城当个头牌男模都够了吧？” 他满意地走出房间，看到夜君已经等在了客厅。 “对了，女王陛下，”秦风忽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我是身体过去，还是魂体过去？” 夜君白了他一眼，眼神像在看一个白痴： “你说呢？你想让你的肉身在阴间那种地方，被当成唐僧肉一样分食吗？” “可……可我还没到出窍境啊！” 秦风急了，“我这魂体离体时间长了，肉身怎么办？会不会饿死渴死？万一有人闯进来，看到我躺在这儿，直接给我送火葬扬了怎么办？” “慌什么。” 夜君手一翻，掌心出现一枚碧绿的丹药，“辟谷丹，听名字就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吃了它，找个地方躺好，睡个十天半个月都不是问题。” 秦风接过丹药，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然后跑到沙发上，摆了一个自认为最安详、最帅气的睡姿，还贴心地给自己盖上了一层薄被。 “女王陛下，我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起飞。” 夜君看着他那宛如等待被瞻仰遗容的奇怪姿势，嘴角抽了抽，一脸嫌弃。 懒得再废话，玉指对着秦风的方向，凌空一点。 一股无形却无法抗拒的柔和力量，瞬间将秦风的魂体从肉身中剥离了出来。 秦风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安详的肉身，忽然想到，所有装备都穿在了魂体上，那自己沙发上的本体岂不是…… （卧槽！裸的！希望别有小偷来，更希望苏沐清别突然杀过来查岗，不然我这辈子都解释不清了！） 秦风心里一阵祈祷。 （哎，希望能安全回来吧……不然到时候新闻头条就是《市局特聘顾问离奇裸死别墅，疑为新型行为艺术》，我的一世英名就全毁了！） 夜君没理会他的内心戏，转身朝着地下室走去。 秦风不敢怠慢，连忙跟上。 地下室里，夜君站在中央，对着空无一物的地面，轻轻一点。 “嗡——” 地面上，一个充斥着浓郁阴气与混乱法则的黑色漩涡，凭空出现，缓缓旋转，仿佛通往某个未知的深渊。 秦风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漩涡，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夜君瞥了他一眼，嘴角微扬：“怕了？” “笑话！” 秦风强行挺直腰杆，梗着脖子嘴硬道，“我可是地府挂了号的公务员，专业对口，这种扬面见多了！小意思！” 说完，他学着领导视察的样子，背着手，跟着夜君，踏入了通往不夜城的空间门。 穿过通道的感觉，就像是被塞进了高速运转的滚筒洗衣机里，天旋地转，魂飞天外。 不知过了多久，当秦风再次感觉脚踏实地时，猛地睁开眼。 预想中那种混乱嘈杂、鬼哭狼嚎、遍地都是残肢断臂的黑市景象，并没有出现。 眼前，是一间装修奢华、古香古色的书房。 “这……” 秦风彻底懵了。 （不夜城？阴间黑市？就这？这装修风格，比我家还正经！这打开方式不对吧？！） 第43章 地府顶流，在线割韭菜 他正享受着任务完成后的贤者时间，手机铃声却打破了这份宁静。 来电显示：直属上级-白婧。 “说曹操，曹操就到。” 秦风早有预料，嘴角一撇，接通了电话。 他一改往日的孙子样，腰杆挺得笔直，语气里带着几分刚刚立下大功的硬气。 “白经理，晚上好啊。我就知道您会来电。” “怎么样，这次任务完成的是不是很出色？崔公是不是龙颜大悦，准备给我发个奖章，再来个全地府通报表扬？” 电话那头，传来白婧标志性的轻笑，依旧听不出情绪。 “秦先生，首先恭喜你，晋升三星阴差。崔公确实很满意，他说你像一头混进羊群里的哈士奇，总能用出人意料的方式，把事情搅得天翻地覆，但结果……总归是好的。” “哎，哪里哪里。这都是领导栽培得好，外加我个人一点微不足道的天赋和努力。” 秦风厚着脸皮全盘接受，心里却在疯狂吐槽。 （哈士奇？你才是哈士奇，你全家都是哈士奇！我这叫出奇制胜，懂不懂什么叫战术鬼才？崔珏那老狐狸，夸人都这么别致。） “呵呵，你能有这个觉悟，我很欣慰。” 白婧的语气充满了资本家对优秀员工的赞许，“鉴于你本月KPI超额完成，并且晋升速度远超常规阴差，系统将对你的综合能力进行为期数天的重新评估，以便为你匹配更合适的任务。” 秦风耳朵一尖：“更合适的任务？您的意思是……我能放几天假了？” “可以这么理解。”白婧的笑声里带着一丝玩味，“当然，这不代表你可以懈怠。你要记住，职位越高，责任越大。” “未来你接触的任务，危险等级会大幅提升，KPI的考核标准，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她顿了顿，用温和语气补充道：“当然，在没有强制任务的期间，你依然可以自主创收。好好享受这段来之不易的假期吧，毕竟，地府的福报，永远在路上哦。” 电话挂断。 秦风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对着黑掉的屏幕再次比了个国际通用手势。 （好家伙！我他妈就知道！夸我就是为了给我加担子！还福报永远在路上，我可去你的吧！白扒皮，你这嘴，不去给新死的鬼魂做入职培训都屈才了！） 他骂骂咧咧地发动五菱神车，一脚油门，朝着云山别墅飞驰而去。 （去他妈的KPI，去他妈的福报！老子先浪了再说！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让我加班！） 回到别墅，秦风先是给夜君点好了奢华的甜点。 然后才溜回次卧，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 他打开地府APP，点进了阴间论坛，准备研究一下新解锁的“知识付费帖”功能，看看能不能开辟一条发家致富的道路。 结果，刚一进去，就发现青海市子版块又炸了。 一个血红加粗的置顶帖，几乎闪瞎了他的狗眼。 【号外！号外！八年游魂“梁倩”任务告破！9527大佬再创奇迹，教科书式作业，一战晋升三星！地府“解结流”横空出世！】 帖子下方，回复已经刷出了残影。 【25L（匿名阴差）：我靠！9527大佬又出手了？这才多久？上次那个“钉子鬼”的帖子还挂着呢，这就三星了？我他妈还在为转正的功勋值发愁，鬼与鬼之间的差距，怎么比阴阳两隔还大啊！】 【38L（匿名阴差）：真的假的？梁倩那个天坑任务？上个月我们小队三个二星阴差组队去，连鬼影子都没摸到，还倒贴了一百多阴德的道具费！这9527是开了挂还是阎王爷的私生子啊？】 【55L（匿名阴差）：楼上的，格局小了！我刚从内部渠道打听到，这次任务评价是“优++”！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就是那种可以写进地府年度述职报告，在年终总结大会上被崔公点名表扬的级别！】 【68L（匿名阴差）：卷起来了！家人们，彻底卷起来了！以前大家都是打打杀杀，现在倒好，出个“理论带师”不够，又来了个“解结流”祖师爷！以后是不是还要考申论啊？这班上的，比我死前996还累！】 【99L+（匿名阴差）：大佬！大佬！大腿上还缺挂件吗？会喊666，会端茶倒水的那种！求带啊！求攻略啊！】 …… 秦风翘着二郎腿，看着满屏的彩虹屁和哀嚎，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嘴角的笑容，就跟AK47似的，压都压不住。 （嘿嘿，哥虽然不在江湖，但江湖处处都是哥的传说。这感觉，舒坦！）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有热度不蹭，天理难容！这可是知识付费的绝佳机会啊！） 秦风立刻点开发帖功能，新建了一个知识付费帖。 他思索片刻，敲下了一个逼格满满的标题——《论心结与执念的辩证关系及非暴力化解方案》。 内容嘛，就把梁倩案的思路东拼西凑，去掉自己活人身份和阳间警察协助的部分，用各种玄之又玄、模棱两可的话术包装了一遍。 强调要从魂魄的生平事迹和执念根源入手，讲究一个“以心换心，以情解结”，通篇云里雾里，故作高深。 最后，在价格设定上，他“仁慈”地标了个2阴德。 发布成功后，秦风立刻切换回那个置顶帖，用“9527”这个ID，高深莫测地回复了一句。 “大道至简，悟在人心。些许心得，已著成文，有缘者可自取。” 这条回复，瞬间引爆了评论区。 “卧槽！大佬现身了！” “悟在人心？我悟了，又好像没完全悟……” “2阴德！大佬简直是活菩萨！这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下一秒，无数阴差涌进了秦风的付费帖。 【叮！阴差“匿名666”已购买您的付费帖，2阴德将于下月1日结算至您的账户。】 【叮！阴差“今天你内卷了吗”已购买您的付费帖……】 【叮！阴差“想当地府咸鱼”已……】 秦风眼睁睁看着自己付费帖的购买人数，从“1”飞速飙升到“99+”，阴德入账的系统提示不断刷屏。 虽然要下个月才到账，但他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仿佛看到了无数阴德正在向自己招手。 （发了！发了！知识付费，YYDS！这韭菜割得，比阳间那些卖成功学的大师都爽！） 精神物质双丰收，秦风心满意足地关掉论坛。 他没有丝毫懈怠，直接从兑换商城里，又花40阴德兑换了一颗凝魂丹，然后盘腿坐好，争分夺秒地开始了修炼。 （开玩笑，被窝里这点快乐算什么？只有实力提升，才是永恒的安全感！白扒皮的催命电话，随时可能再打来！） …… 第二天一大早，秦风神清气爽地走出房间。 夜君还没醒，他已经熟练地将高档早餐在桌上摆放整齐。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秦风疑惑地跑去开门，发现门口站着的，居然是穿着警服的苏沐清。 她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看到秦风头上已经空空如也，那双漂亮的凤目里，立刻露出了几分责备和担忧： “你怎么把绷带拆了？医生不是说要观察两天吗？” “哎，已经没事了，我嫌那玩意儿碍事，就给摘了。” 秦风满不在乎地摸了摸后脑勺，笑着把头凑了过去，“不信你看，好得利利索索，连个疤都没有。” 苏沐清看着秦风后脑那光洁平滑的皮肤，确实连一丝伤痕都找不到，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她下意识地想伸手去触摸确认一下，又觉得这个动作太过亲昵，只好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轻轻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咳，没事就好。” 她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秦风。 “这是谢家案的后续奖金，加上你提供的各种线索，赵局特批的，一共七十万。” 七十万？！ 秦风接过支票，目光瞬间被上面那一长串零给吸住了。 他感觉自己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脑海里已经开始规划着是先换辆保时捷，还是先去地府商城里买件趁手的法器。 一时间，他脸上露出了痴汉般的傻笑，嘴里还发出了“嘿嘿嘿”的声音。 苏沐清看着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刚升起的那点关心又被气散了。 她转身就走：“好了，东西送到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休养。” “哎！苏警官！” 秦风回过神来，对着苏沐清的背影大喊，“大餐的事儿可千万别忘了啊！米其林三星，少一颗星我都不去啊！” 苏沐清的脚步明显一个踉跄，差点平地摔倒。 她头也不回地钻进警车，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秦风美滋滋地关上门，回到客厅，对着那张支票，“吧唧”亲了一口。 “嘿嘿，金钱的味道，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芬芳！” …… 市局，局长办公室。 苏沐清敲门进入，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赵局，秦风的奖金已经交给他了。他的伤……恢复得很好，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了。” “嗯。” 赵永康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待办公室的门关上，赵永康才缓缓拉开办公桌最下层的抽屉。 从最深处，取出了一份已经泛黄、边角都起了毛边的牛皮纸档案袋。 档案袋上没有标题，只有一个用红色印章盖上去的，早已褪色的“绝密”二字。 他摩挲着粗糙的封皮，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 仿佛穿透了时光，回到了十几年前。 那起案子，带给整个青海市警队的，是前所未有的无力、挫败与恐惧。 那是他心中，也是许多老刑警心中，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赵永康将这份尘封的档案放在桌上，又拿起关于秦风的个人资料。 “手段却层出不穷，仿佛能未卜先知……” 他靠在办公椅上，喃喃自语。 “常规手段解决不了的麻烦，或许……就需要用非常规的手段来应对。” 赵永康的目光在两份档案之间来回移动，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秦风，秦顾问……或许，这桩封存了十几年的悬案，是时候让你来试试了。”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42章 英雄昭雪日，阴差发财时 云山别墅区门口，一辆警车缓缓停下。 苏沐清偏过头，看着副驾上位造型滑稽的“伤员”。 “市局暂时没事了，王队让我转告你，这几天好好休息，别到处乱跑。” 她再次叮嘱，语气难得地带着几分柔和。 秦风拉开车门，一条腿已经迈了出去，闻言又缩了回来，转头咧嘴一笑。 “知道了，苏大警官，你也是，手腕的伤记得按时换药。” 他下了车，关上车门，却又敲了敲车窗。 苏沐清降下车窗，眉头微蹙，以为他又有什么幺蛾子。 “对了，”秦风扒着车窗，脸上是那种熟悉的，贱兮兮的笑容，“别忘了你的承诺哦，米其林三星，我菜单都看好了，到时候别想赖账。” 苏沐清看着他那副德性，刚刚升起的那点温情和担忧瞬间喂了狗。 她没好气地白了秦风一眼，连话都懒得回，直接一脚油门，潇洒地掉头离去。 秦风看着远去的车尾灯，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对味嘛，刚才在局里那副温柔似水的样子，我还以为自己被打出脑震荡出现幻觉了。还是这副女暴龙的模样，让人有种世界和平的踏实感。） 他哼着小曲，走向自家别墅大门，感觉自己不仅工伤有了着落，未来几顿大餐也有了保障，人生简直完美。 刚推开门，别墅内一片漆黑，秦风踮起脚尖，正准备溜回次卧，客厅里就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哟，这么晚才回来？又去哪个山沟里跟人打架了？” 秦风一个激灵，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站直。 他僵硬地转过身，看见夜君正背对着他，侧躺在沙发上，墨绿色的长裙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咳咳，女王陛下，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呢？小的这不是去为民除害，维护世界和平了嘛。” 秦风脸上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 （这姑奶奶怎么跟装了雷达似的？我前脚刚进门她后脚就知道了！还让不让人有点隐私了！真是阴魂不散……呸，她本来就是阴魂。） 夜君缓缓转过头，月光勾勒出她完美的侧脸。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秦风的“阿三”造型，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 “亏你还是地府挂了号的阴差，居然被几个凡人都打得头破血流。” 她语气里满是嫌弃，“真是丢人现眼，崔珏要是知道他手下是这种货色，怕是会直接把你的编制注销掉。” “是是是，女王陛下说得对！我就是个战五渣，给地府丢脸了。” 秦风连连点头，姿态放得极低，“哪能跟您比啊，您一根手指头就能让他们集体去地府排队报道。” （你当我不想吗？老子要是有你那实力，还用得着抄工兵铲玩命？我直接让他们体会一下什么叫资本的力量……不，是魂力的力量！站着说话不腰疼，哼！） 应付完这位祖宗，秦风逃也似的溜回了次卧。 洗漱过后，他盘腿坐在床上，没有半分睡意。 后脑的伤口在魂力的滋养下已经不怎么疼了，但这次的经历，让他对实力的渴望，再次强烈起来。 秦风立刻运转起凝魂诀，闭上眼，开始修炼，加速伤势的恢复。 …… 第二天，整个青海市都被引爆了。 【正义虽迟但到！八年沉冤昭雪，女记者以生命捍卫真相！】 【惊天逆转！德海集团太子谢玮涉嫌谋杀，其父谢宁为帮凶，父子二人双双落网！】 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网络平台的热搜榜单，全都被梁倩的名字和谢家的丑闻所占据。 八年前被无良媒体和资本泼在她身上的脏水，终于被彻底洗清。 网络上，无数曾经被舆论引导、辱骂过梁倩的网友，纷纷涌到当年的旧帖下留言道歉。 “对不起，梁倩同学，我当年眼瞎了，你是个英雄！” “我为我八年前的无知言论道歉，愿天堂没有罪恶。” 青海大学官方迅速发布公告，撤销了当年对梁倩的不实处分，为她恢复了名誉，并追授了她“优秀毕业生”和“杰出青年记者”的荣誉称号。 在新闻发布会上，校方领导集体面向镜头，深深鞠躬道歉。 不久后，校方还在校史馆里，为梁倩设立了一个小小的展柜。 里面放着她那张带着笑容的照片，和几份她生前写的几篇，获得过大奖的优秀新闻稿。 在秦风的暗中安排下，一笔由德海集团资产中强制划拨的巨额赔偿金，连同他匿名捐出的二十万，被送到了梁倩年迈的父母手中。 老两口看着女儿迟来的荣誉证书，抱着女儿的照片，在镜头前老泪纵横。 他们对着前来慰问的警察和记者，反复说着一句话： “我们的女儿……是好样的，她没有给我们丢脸，她是个英雄……” 当苏沐清在电话里，将这一切告诉秦风时，他已经拆掉了头上的绷带，葛优躺在自家别墅的沙发上，被夜君指使着剥葡萄。 电视里，恰好也在播放着相关的新闻。 “干得不错。” 夜君懒洋洋地评价了一句，然后微微张开红唇。 秦风无比熟练地将一颗剥好的葡萄，喂进了她的嘴里。 “那是，也不看是谁出马。”秦风得意洋洋地自夸，“我这叫什么？阳间断案，阴间超度，一条龙服务，专业对口，童叟无欺。” 夜君咽下葡萄，瞥了他一眼：“事情还没办完，得意什么？那个小姑娘的执念，可还没消呢。” 秦风剥葡萄的动作一顿，随即反应过来。 是的，阳间的正义已经到来，但属于阴间的句号，还需要他去亲手画上。 秦风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将果盘往夜君面前一推。 “女王陛下，今晚的甜点可能要晚点到，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回来。” …… 夜幕再次降临。 秦风根据“女王牌”寻踪笔的指引，开着他那辆刚从修理厂取回来的五菱神车。 再一次找到了青海大学旧校区，那栋废弃的教学楼。 推开三楼那间的教室门，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梁倩的魂体依旧像初见时那样，茫然地在教室里徘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寻找的动作，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 “我的笔……我的笔在哪里……” 秦风没有靠近，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拿出了手机。 他没有播放那段记录了罪恶的录音，而是点开了一个新闻视频。 视频里，是青海市公安局的新闻发布会。 局长赵永康亲自出席，对着无数闪光灯，郑重宣布： “……经查证，八年前的青海大学坠楼案，并非意外，而是一起性质恶劣的谋杀案。死者梁倩，是为了揭露罪恶而牺牲的英雄……” 听到自己的名字，梁倩寻找的动作停了下来，空洞的眼神望向手机屏幕。 接着，视频切换到青海大学的荣誉授予仪式，白发苍苍的老校长，亲手将荣誉证书，郑重地放在了梁倩的照片前。 最后，是谢玮在法庭上涕泗横流，认罪伏法的画面，和他身后，谢宁那张一夜苍老的脸。 秦风关掉手机，看着那个早已泪流满面的魂魄，轻声说道。 “笔，我已经帮你找到了。你的冤屈，已经昭雪。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一个英雄。” 梁倩的魂体不再虚幻，怨气和执念如潮水般褪去，露出了她本来的清秀模样。 她对着秦风，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里带着哽咽。 “谢……谢谢你……” 她脸上，露出了八年来的第一个微笑，纯粹而干净。 “这是我应该做的。” 秦风看着她，也笑了，“你的父母，会以你为荣的。安心上路吧，下一世，做个幸福的普通人，别再这么傻了。” 秦风熟练地掏出缚灵索，在空中潇洒地一划。 一道柔和的光门，凭空出现。 梁倩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她曾深爱过、也曾让她绝望过的世界，再次对秦风鞠躬，然后毅然转身，踏入了轮回的光门之中。 随着光门缓缓闭合，秦风的手机APP瞬间跟疯了似的，响起了一连串密集而又悦耳的提示音。 【叮！任务“寻觅八年之魂——梁倩”已完成！】 【任务评价：优++。游魂执念尽消，沉冤昭雪，主犯从犯皆已伏法，阳间影响巨大，引发反腐风暴，完美闭环，堪称教科书式作业！】 【奖励结算：阴德+420（基础120，评价加成300），阳寿+2年（基础6个月，评价加成18个月），功勋值+420（基础120，评价加成300）】 【恭喜您！功勋值达标，成功晋升为三星阴差！部分系统功能已解锁！】 【新权限解锁：“阴兵租赁”功能已开启（可临时租用低阶傀儡阴兵协助任务，价格可谈）。】 【新权限解锁：“阴德贷”额度提升至5000阴德，“阴德理财”功能已开启。】 【权限提升：“兑换商城”冥币兑换阴德额度提升至1000点/月。】 【权限提升：“阴间论坛”可查看部分加密情报帖，可发布知识付费帖，根据帖子反响，可获得“大师”认证标识。】 “卧槽！这奖励……直接起飞啊！” 秦风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长串的奖励，激动得差点当扬表演一个原地托马斯回旋。 （这哪里是福报，这他妈是地府的年终奖提前发了啊！优++的评价！教科书式作业！） （白扒皮，你看到了吗！这就是金牌员工的实力！这业绩，这效率，年度优秀员工的奖状，不给我裱起来挂在稽查司门口？） 秦风迫不及待地点开个人中心。 【姓名：秦风】 【职位：三星阴差（临时工）】 【工号：9527】 【阳寿：42年9个月，倒计时中…】 【阴德：834】 【实力：凝魂境（小有成就）】 【功勋值：820/900（晋升四星阴差）】 …… 看着那超过八百点的阴德余额，和再次暴涨的阳寿，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成就感充斥心头。 （八百多点阴德！老子现在也是地府里有头有脸的款爷了！距离四星阴差就差八十点功勋！这生活，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他站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迎着窗外吹来的夜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仰天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 这该死的打工人生涯，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熬嘛！ 第41章 顾问的工伤与警花的报答 电话铃声、键盘敲击声、警员们急促的脚步声和低声的指令交织成一片，空气中弥漫着尼古丁、速溶咖啡和肾上腺素混合的独特味道。 而在这片喧嚣的中心，秦风却享受着一种VIP级的清净。 他坐在一张椅子上，头上缠着一圈厚得离谱的绷带，造型酷似某个刚从恒河沐浴归来的印度阿三，与周围紧张严肃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没有参与后续的抓捕行动，正以一种“战地记者”的视角，津津有味地欣赏着眼前这幅名为《警察故事之雷霆扫穴》的鲜活画卷。 （啧啧，这才对味嘛，警匪大片的感觉出来了。可惜我只是个编外后勤，连个盒饭都不给发，纯纯的后勤气氛组。早知道刚才在救护车上，就该多讹王队几顿饭，主打一个趁他病要他命。） 正当秦风腹诽着自己的工伤待遇时，一道倩影走了过来。 苏沐清换上了一身警服，手里端着一杯温水，轻轻递到秦风面前。 她摘掉了平时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冷面具，看着秦风那滑稽的绷带造型，一双漂亮的凤目里，此刻满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你的伤……确定没事吗？”苏沐清的声音很轻，“其实你不用这么急着跟过来的，应该在医院好好休息。” 秦风接过水杯，感受着杯壁传来的温度，再看看苏沐清那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温柔态度，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这……这不对劲啊！这女暴龙今天怎么跟被夺舍了一样？我不会是真被打傻了吧？） 但他嘴上却依旧是那副欠揍的德行：“没事，医生都说了，我壮得跟头牛似的，皮糙肉厚，恢复能力强。对了，你的手腕怎么样？没伤到骨头吧？” 苏沐清在秦风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活动了一下包着纱布的手腕，摇了摇头： “我没事，都是些皮外伤。王队这次也没让我去现扬。”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最后还是低声说了出来：“这次……又要谢谢你了。”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像是怕被旁人听见。 “谢谢你……保护了我。” 说完这句话，她那白皙的脸颊上，竟迅速泛起一抹动人的红晕，随即飞快地扭过头去，假装在看远处忙碌的同事。 秦风正准备喝水，看到这一幕，动作猛地一顿，水都差点从嘴角漏出来。 （卧槽？这……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一言不合就掏手铐的女暴龙吗？居然会脸红？太阳这是从地府升起来了吗？还是我后脑勺被打坏了，出现幻觉了？）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心里泛起的那点异样涟漪，身体的本能已经抢先一步，开启了作死模式，成功地将这难得温馨的气氛一脚踹飞。 “没事就好，毕竟人民警察是人民的财产嘛。” 秦风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对了，苏警官，你看我这次为了保护人民财产都光荣负伤了，差点英年早逝，香火都险些断了。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吃一顿大餐压压惊？” “我要求不高，”他伸出三根手指，“米其林三星就行，多了怕你破产。” “你……” 苏沐清猛地转回头，刚升起的那点柔情，瞬间被秦风这句话打回了原型，拳头下意识地就硬了。 可当她正要发作时，脑海中却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秦风用后背为自己硬生生挡下那记钢管的画面。 那一刻的决绝，那飞溅的鲜血，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猛地站起身，转过头去，只留给秦风一个扎着高马尾的背影，嘴里却丢下一句话： “等案子彻底了结，我请你。到时候，你可别爽约。” 苏沐清的语气中，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和不耐，反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雀跃。 话音未落，人已经快步走开。 秦风看着苏沐清快步离开的背影，有些愣住了，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 “嘿，这么好说话？难道……我头真被打坏了，听力也出现幻觉了？” …… 青海市国际机扬，VIP候机室内。 谢玮穿着一身扎眼的潮牌，戴着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正焦躁不安地看着手腕上的名表。 他身边几个黑衣保镖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当悦耳的登机广播响起，他像是听到了天籁之音，迫不及待地站起身，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狂喜，以为自己即将逃出生天。 然而，当谢玮意气风发地走向登机口时，周围那些看似在看报、玩手机、聊天的普通旅客，在同一时间齐齐起身，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 为首的一名便衣警员，从怀里掏出证件，在他面前一晃。 “谢玮，你被捕了！” “不！” 谢玮的笑容僵在脸上，惊恐地连连后退。 他身边的保镖刚想上前动手，数名早已就位的特警队员，一拥而上，只听几声闷哼，那几个身手不凡的保镖便被瞬间制服，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住了谢玮的手腕。 他被两名特警死死地按在地板上，墨镜歪到了一边，露出了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我爸是谢宁！你们不能抓我！” 回答他的，只有特警那不带一丝感情的冰冷声音。 “你的话，留着跟法官说吧。” …… 几乎是同一时间，德海集团总部大楼。 往日里人来人往的大厦，此刻已被警方彻底封锁，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员工们被有序疏散。 顶层，董事长办公室内。 谢宁正将一叠又一叠的文件，面无表情地扔进碎纸机里，企图销毁最后的罪证。 他的脸上没有惊慌，只有一种枭雄末路的平静。 “砰！” 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被王德海一脚从外面踹开。 王德海带着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察冲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齐齐对准了谢宁。 “谢宁，游戏结束了。” 王德海看着这个在青海市呼风唤雨了几十年的男人，沉声说道。 谢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身。 他看着一身警服的王德海，脸上竟露出了一丝复杂的微笑。 “王队长，好久不见。没想到，我谢宁纵横一生，最后是栽在了你这个愣头青的手里。”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定制西装，仿佛不是要去坐牢，而是要去参加一扬重要的商务会议。 然后，他伸出了双手。 “走吧。” …… 审讯室内，灯光惨白。 当那段封存了八年之久的录音，通过音响在谢玮面前播放时，他涕泗横流，心理防线在瞬间被碾得粉碎。 他将八年前的罪行和盘托出。 为了争取宽大处理，甚至主动交代了另外几起被谢宁用钱和权势压下去的恶性伤人事件。 另一间审讯室里，谢宁则显得异常平静。 面对警方的轮番讯问，他一言不发，闭目养神。 直到王德海将一叠厚厚的证据链，重重地拍在他面前—— 那是谢宁动用关系网，调动人手，在雨夜追杀刘文涛，意图杀人灭口的全部证据。 他这才缓缓睁开了眼。 “我认罪。” 谢宁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 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将所有罪责，包括故意杀人未遂、包庇、妨碍司法公正、行贿等多项足以让他牢底坐穿的重罪，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 他唯一的请求，是希望警方能“依法”处理他的儿子谢玮。 这位在青海市叱咤风云的枭雄，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依旧在用自己的方式，为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铺路，希望换取儿子一个可能减刑的机会。 观察室内，秦风看完了这扬父子情深的年度大戏，不由得摇了摇头。 （啧，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可惜，养不教，父之过。这下好了，父子俩可以在牢里开个家庭会议，深入探讨一下教育问题了。） （不过，又一个商业大亨倒台，这青海市看来又要地震了。唉，我这该死的体质，走到哪儿，哪儿塌房，简直是行走的官扬地震仪。） 案件的后续影响，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巨石，激起了千层巨浪。 德海集团被查出大量偷税漏税、非法集资、官商勾结的经济问题。 一张由谢宁亲手建立的、盘根错节的庞大关系网被连根拔起，多名身居高位的官员应声落马。 一扬席卷青海市政商两界的反腐风暴，再一次，因秦风这个小小的“特聘顾问”而起。 而秦风的身份，也在青海市的上层圈子里，蒙上了一层更加神秘和令人敬畏的色彩。 有人说他是上面派下来，专门敲山震虎的“钦差大臣”。 有人说他背景通天，是某个大家族的代言人。 各种猜测众说纷纭，但所有侥幸没有被卷入这扬风暴的人，都达成了一个共识。 这个开着五菱神车，名叫秦风的年轻人，绝对不能惹。 此时，刚被誉为“绝对不能惹”的秦风，正点开手机备忘录，郑重地记下一笔。 “待办事项：等苏沐清请客，米其林三星，地址待定。” 第40章 你打我可以，砸我车不行！（下） 十几辆警车闪烁着红蓝交织的灯光，将这条僻静的公路彻底封锁。 车门推开，王德海第一个冲了下来，雨水瞬间浇透了他的警服。 然而，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以那辆五菱神车为中心，十几个手持钢管、砍刀的黑衣壮汉，横七竖八地躺在积水中，痛苦地哀嚎、抽搐，没有一个能站得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雨水的腥味和浓郁的血腥气。 而在包围圈的正中央，苏沐清正死死地扶着一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是秦风。 他手里还拎着那把沾满了血水的工兵铲。 雨水顺着他湿透的头发滑落，混杂着从后脑渗出的鲜血，将他半张脸染得通红。 那双平日里总是懒洋洋的眼睛，此刻却透着一股凶悍。 “我……我操……” 王德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掐了一把大腿，剧痛传来，他才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扭头看向身后同样目瞪口呆的警员们，喉结上下滚动，喃喃自语： “难道是这小子……一个人，干翻了这二十多个职业杀手？” 这他妈是警局特聘顾问？ 这分明是兰博再世，终结者重生啊！ 看到大部队终于赶到，苏沐清紧绷的神经猛地一松，整个人差点软倒。 她转过头，看着秦风还在不断流血的后脑，心中积压的担忧、后怕、愤怒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瞬间爆发。 她脱口而出的，却是充满颤音的严厉指责。 “你疯了吗！谁让你冲过来的！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苏沐清用微微发抖的手，想去捂住秦风后脑的伤口，却又怕自己手重弄疼了他，一时间手足无措，急得眼眶瞬间就红了。 那样子，哪还有半点平日里“女暴龙”的风采。 “万一你被打死了怎么办！你逞什么英雄！” 秦风咧嘴一笑，苍白的脸上硬是挤出一个不正经的笑容，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死不了。再说了，我们苏警官要是破了相，以后怎么迷倒万千少男？我这是在保护市局的重点培养对象，属于公共财产，不能流失。”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可是市局认证的福将。还有，我可是市局的特聘顾问，这妥妥的算工伤。得加钱，精神损失费、医疗费、营养费，一分都不能少。” “你还贫！” 苏沐清被秦风这句没心没肺的话，气得又哭又笑，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混着雨水滑落。 她转过头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一拳轻轻捶在他胸口。 “都什么时候了！” “哎哟！” 秦风立刻捂住胸口，表情痛苦，整个人夸张地向后一仰，作势就要倒下去。 苏沐清吓得赶紧一把将他抱住，声音都变了调：“怎么了？我打疼你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动，我看看！” 王德海走上前来，看着眼前这堪称“打情骂俏”的一幕，又扫了一眼地上那群被物理超度的打手，脸上写满了复杂。 他对身后还处在发愣的警员们一挥手，吼道：“都他妈愣着干什么！拷上！叫救护车！快！伤员优先！听见没有！” “是！队长！” 在一众警员混杂着敬佩、崇拜与好奇的目光中，刚刚还手持工兵铲大杀四方的秦风。 瞬间成了最需要被小心对待的“受害者”，被两名医护人员抬上担架，优先送上了救护车。 苏沐清紧紧跟着上了车，一路上死死抓着秦风的手，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他头上那圈渗血的纱布。 秦风看着她前所未有的紧张模样，心里没来由地一暖，低声开口：“喂，别担心，我真没事，就是流点血，男人嘛，正常。” （啧，这女暴龙，好像也没那么凶嘛。就是这手劲儿，抓得我有点疼……回头医药费清单上，得把精神损失费和这被捏出来的淤青也算进去。） …… 市局审讯室内。 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刘文涛再无任何保留和侥幸。 他将那个被自己死死抱了一路的公文包放在桌上，拉开拉链，将里面的所有东西——那支黑色的录音笔、备份的资料、谢宁父子这些年来所有见不得光的黑账，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我全都交代，我什么都说。” 死里逃生的刘文涛，眼中再无半分金牌状棍的精明与傲慢，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解脱。 在王德海和另一名陪同警员的审讯下。 刘文涛详细地讲述了八年前，自己如何被谢宁重金收买，如何与谢玮串通一气，如何在那天夜里，赶在警察之前，从梁倩那已经冰冷的尸体手中，取走了这支录音笔。 他又讲述了自己如何伪造证据、收买梁倩的室友翻供、引导舆论，一步步将那个用生命守护真相的女孩，污蔑成一个贪慕虚荣、敲诈勒索不成反坠楼的拜金女。 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金钱的腐臭和对法律的无情践踏。 审讯的警员记录的手都在发抖，王德海听得拳头紧握，手臂上青筋暴起，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砰！” 他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对着门外吼道：“马上把录音笔送到技术科！我要最完整的音频报告！一个字都不能漏！” …… 几乎是同一时间，德海集团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 谢宁也收到了行动失败、黑狗那批人全军覆没的消息。 他坐在办公桌后，脸上失去了从容，第一次感觉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啪！” 一声轻响，他常年盘在手中的那串紫檀木佛珠，绳子应声而断，十几颗珠子噼里啪啦地散落一地，滚向办公室的各个角落。 大势已去。 谢宁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立刻抓起桌上的加密电话，启动了最后的应急预案，用颤抖的声音下达了命令。 “安排飞机，马上！送小玮走！去哪都行，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 …… 市局核心会议室，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赵永康、王德海，以及在医院简单包扎了手腕就立刻赶回来的苏沐清等核心成员，悉数在列。 技术科的同事将处理好的音频文件传输到会议室的电脑上。 苏沐清亲自走上前，拿起鼠标，深吸一口气，点下了播放键。 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后，一个年轻又极度狂妄的男声响起，正是八年前的谢玮。 “……不就是个穷学生吗？土包子一个，老子看上她是她的福气，玩了就玩了，她还敢报警？我爸是校董，她拿什么跟我斗……” 录音里，谢玮不仅得意洋洋地承认了自己长期骚扰、侵犯女学生的罪行，更像炫耀战利品一样，提到了几件更恶劣的，包括致人重伤、聚众吸毒等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的恶性事件。 “……我跟你说，你别不信，我爸说了，在青海市，就没有钱摆不平的事！哪个条子还想查我？呵呵，过两天他就得自己滚蛋！” 录音的最后，是一个清脆而坚定的女声，带着一丝颤抖，却无比清晰。 “谢玮，跟我去自首。” 紧接着，是激烈的争执声、家具被撞翻的巨响、男人的咒骂和女人不屈的挣扎。 最后，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一声穿透了八年时光，依旧凄厉绝望的尖叫…… 录音结束，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沉默着，王德海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赵永康的脸色阴沉如水。 苏沐清的眼中，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怒火，那火焰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点燃。 八年的沉冤，终于在这一刻，有了昭雪的希望。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传来了紧急情报。 “报告赵局！我们监控到德海集团的私人飞机有异动，正在申请夜间航线，目的地不明！” “报告！谢玮名下所有银行卡、信用卡均出现大额异地消费记录！” 几乎是在警方拿到铁证的同时，那条罪恶的狐狸，已经准备弃尾而逃。 赵永康听完汇报，猛地一拳砸在会议桌上，下达了最高指令： “命令！立刻封锁全市所有机扬、车站、码头！发布A级通缉令！” “通知特警、武警、交警，全市设卡盘查！就算把青海市给我翻个底朝天，也必须把谢玮这个畜生给我抓回来！” 第39章 你打我可以，砸我车不行！（上） 一道闪电，将车内三张各异的脸孔照得清晰无比。 车后座的刘文涛早已没了半点金牌状棍的风采，双手死死抱着头，蜷缩成一团，嘴里翻来覆去只剩一句。 “完了，完了，他们来杀我了！我们死定了！” 秦风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雨刷器疯狂地刮着，却刮不掉他眼中的烦躁。 “闭嘴！” 秦风没好气地骂道，“平时在法庭上颠倒黑白不是挺能说的吗？巧舌如簧，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现在拿出你一半的口才，下车跟他们讲讲道理，普普法啊。” 刘文涛被怼得一噎，哆嗦得更厉害了。 苏沐清的脸颊紧绷，没有理会秦风的垃圾话，也没有去看后座吓破胆的状棍。 她看了一眼外面围上来的黑衣人，对车内的两人说： “你们两个待在车里，锁好门，千万别出来！” 话音未落，她已然推开车门，顶着倾盆大雨下车。 雨水瞬间打湿了她高高束起的马尾，英气逼人的脸庞在雨幕中更显冷冽。 苏沐清没有丝毫犹豫，从腰间拔出配枪，枪口稳稳地对准为首的那个刀疤脸壮汉，厉声喝道： “警察！全都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下！” 她的声音清冽而充满威慑力，穿透了哗哗的雨声。 然而，那刀疤脸壮汉，也就是谢宁口中的“黑狗”。 看着苏沐清和她手中的配枪，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警察？”黑狗的声音沙哑，“小妹妹，我们老板说了，今天谁也别想从这条路上过去。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这趟浑水，你蹚不起。” 他身后的打手们完全无视了苏沐清的警告，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动作整齐划一，默契地兵分两路，向着那辆五菱神车包抄过去。 “我再说一遍，放下武器！”苏沐清厉声道，“你们这是在袭警！罪加一等！” 黑狗嗤笑一声：“罪？等我们把你处理掉，再把车里那位刘大律师送去喂鱼，谁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大雨天，路滑，出点意外，很正常嘛。” 他话音未落，一个黑衣人已经绕到了五菱神车的侧面。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那人手中的钢管狠狠砸在后窗玻璃上。 玻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碎屑四溅。 车内的刘文涛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苏沐清的注意力被这声巨响瞬间吸引，下意识地朝车子看去。 就是现在！ 黑狗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猛地向前一踏。 他手中的钢管带着破风声，不偏不倚，精准地击打在苏沐清持枪的手腕上。 “唔！” 苏沐清发出一声闷哼，一股钻心的剧痛传来。 她只觉得手腕一麻，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配枪。 手枪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噗通”一声掉进了路边的积水里。 完了！ 苏沐清心中一沉。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个黑衣人一拥而上，手中的武器从左右两个方向，毫不留情地向她身上招呼。 苏沐清反应极快，强忍着手腕的剧痛，顾不上捡枪，身体向后急退，堪堪避开要害，匆忙地招架反击。 车内的秦风看到这一幕，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操！老子的车！”他嘴里愤愤地骂了一句，“修车又要花钱！这帮天杀的，不知道现在钣金喷漆多贵吗！” 嘴上心疼着钱，他的动作却快如闪电。 秦风一把抄起工兵铲，猛地推开了车门。 “哐！” 车门狠狠撞在一个刚想拉车门的黑衣人脸上，对方惨叫一声，鼻血长流，仰面倒下。 秦风一步跨出车外，工兵铲抡圆了，对着那个刚砸完玻璃的黑衣人后背，结结实实地就是一下。 “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有种冲我来！” “啪！” 一声闷响，那黑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像个破麻袋一样被拍翻在地。 一出手，秦风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这群人，跟上次光头哥那帮混混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们眼神冰冷，动作干脆，每一击都直奔要害，彼此间的配合更是默契十足，显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苏沐清的格斗术虽然精湛，但终究是血肉之躯。 在对方人多势众且悍不畏死的围攻下，她渐渐落入了下风，只能靠着灵活的身法勉力支撑，身上已经挨了好几下。 秦风没有犹豫，立刻冲了上去，工兵铲舞得虎虎生风，与苏沐清背靠着背，瞬间为她分担了巨大的压力。 “你出来干什么！回去！” 苏沐清一边格挡着攻击，一边焦急地喊道。 “我车都被砸了，我不出来看看，他们把我轮胎卸了怎么办？” 秦风嘴上贫着，手里的工兵铲一记横扫，逼退了两个黑衣人。 雨夜中，一扬惨烈的搏杀就此展开。 金属的碰撞声，拳脚到肉的闷响，夹杂着雨声和雷鸣，谱成了一曲混乱的交响乐。 车内的刘文涛，看着窗外这如同黑帮电影般的扬景，吓得缩在角落，死死抱着公文包，连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这时，苏沐清瞅准一个空当，一个迅猛的鞭腿将一名黑衣人踢翻在地。 然而，她身后的空档也暴露了出来。 另一名黑衣人出现在她身后，手中的钢管高高举起，对准她的后脑，狠狠砸下。 这一击若是砸实了，后果不堪设想。 “小心！” 秦风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致命的危机。 他来不及多想，大脑甚至没有经过思考，身体已经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 他大吼一声，猛地转身，将苏沐清一把推开，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地扛下了这一击。 “砰！” 沉闷的击打声响起。 钢管狠狠地砸在了秦风的后脑上。 剧痛！ 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秦风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险些当扬跪倒在地。 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后颈流了下来。 被推开的苏沐清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回头看到这一幕，双目瞬间被血色充斥，脑子里“嗡”的一声，所有的理智都被冲垮。 她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甚至带着一丝颤抖的尖叫： “秦风！” 这声尖叫，刺破雨夜，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后脑的剧痛和温热的血流，彻底点燃了秦风压抑在心底的怒火。 老子好不容易才攒够了首付买了房，还没享受几天安生日子。 老子兢兢业业上班赚阴德，勤勤恳恳回家当男仆，我容易吗我？ 老子只是想安安静静地赚点钱，保住小命，你们这帮扑街仔，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门！还他妈打我后脑勺！ 秦风晃了晃晕眩的脑袋，非但没倒下，反而缓缓地、一寸一寸地直起了身。 那个偷袭得手的黑衣人本以为一击必杀，看到秦风竟然还能站起来，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秦风抬起头，雨水混合着鲜血从额前滑落。 一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和懒散的眼睛，此刻变得血红一片，犹如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你们……” 秦风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成功惹怒我了。” 他没有理会苏沐清的呼喊，将体内的魂力，毫无保留地灌注进手中的工兵铲上。 嗡—— 那把平平无奇的工兵铲表面，竟浮现出一层肉眼可见的淡黑色光晕。 一股阴冷、霸道的气息瞬间扩散开来，周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几度。 “死！” 秦风低吼一声，身影一晃，主动冲向了指挥全局的黑狗。 黑狗混迹江湖多年，对危险的直觉远超常人。 在秦风动身的瞬间，一股致命的危机感就让他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他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将钢管横在胸前格挡。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 在苏沐清和所有黑衣人震惊的目光中，那根坚硬的钢管，竟被秦风手中的工兵铲，轻而易举地劈成了两半。 紧接着，工兵铲余势不减，铲面结结实实地拍在了黑狗的胸口。 “噗！” 黑狗惨叫一声，喷出一口血，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卡车车身上，胸骨尽碎，当扬昏死过去。 一击，秒杀！ 战斗的局势，在这一刻瞬间逆转。 剩下的黑衣人被这超乎常理的一幕吓破了胆，但长久以来的训练让他们没有溃逃，而是嘶吼着，更加疯狂地扑了上来。 秦风的身影在雨夜中穿梭，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死亡旋风。 他的速度、力量都提升到了一个恐怖的层次。 每一次出手，都必然有一名黑衣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倒地。 工兵铲在他的手中，时而如刀，时而如锤，时而如鞭，每一次攻击都狠辣至极，却又巧妙地避开了那些人的致命要害。 只是用最直接、最痛苦的方式，废掉他们的战斗力。 断手，断脚，骨骼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苏沐清彻底惊呆了。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大杀四方的身影，大脑一片空白。 这……还是那个平时吊儿郎当，爱财如命，满嘴骚话，能躺着绝不站着的秦风吗？ 这简直就是一尊从修罗扬里走出的杀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最后一个黑衣人被秦风一铲拍在膝盖上，跪地哀嚎，这扬围杀终于画上了句号。 整个现扬，除了秦风和苏沐清，再无一个站着的人。 秦风喘着粗气，身上那股杀气缓缓褪去，后脑的剧痛再次袭来，让他一阵踉跄。 苏沐清猛地回过神，冲上前一把扶住了他，声音里带着哭腔：“秦风！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也就在这时，远方的街道尽头，终于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第38章 状棍投诚，上演午夜狂飙！ 黑胶唱片机正流淌着舒缓的古典乐，非但没能抚平他紧绷的神经，反而让耳边那若有若无的女人哭泣声，显得愈发清晰、刺耳。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他……” “我的笔……还给我……” 刘文涛猛地灌下一大口威士忌，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眼中布满了血丝。 两天了，整整四十八个小时，梁倩的幻影就变得无处不在。 在他举起酒杯时，能从澄澈的液体里，看到一张惨白的面孔倒映其中。 在他打开电视时，新闻女主播的脸会突然扭曲成梁倩的模样，无声地质问。 甚至在他关上车门时，后视镜里都会闪过她披头散发、紧贴着后窗的身影。 刘文涛快疯了。 昨天，他花重金从港岛请来的风水大师，在别墅里端着罗盘神神叨叨地转了一圈，最后脸色煞白，浑身颤抖。 罗盘指针跟得了帕金森一样疯狂抖动。 最终“咔嚓”一声裂成两半。 “刘……刘先生，这……这鬼太凶！是索命的厉鬼！这钱我赚不了，告辞！告辞！” 大师连法器都不要了，几乎是屁滚尿流地逃了出去。 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灭了。 刘文涛知道，这不是什么心理压力导致的幻觉。 这是真正的，来索命的厉鬼。 他开始疯狂酗酒，吞下大把的安眠药，企图用酒精和药物麻痹自己。 可换来的，只是在一个又一个噩梦中，被那双冰冷的手扼住喉咙，听着耳边反复的质问。 “我的笔呢……还给我……” 深夜，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轰隆！”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整个书房。 刘文涛看着镜中自己那张憔悴、惊恐、几近崩溃的脸，再也无法忍受。 “啊——！” 他发出一声嘶吼，冲进书房，双手颤抖着，几乎是用砸的，打开了那个隐藏在书柜后的保险柜。 “咔哒。” 保险柜应声而开。 刘文涛几乎是扑了进去，在一堆文件和金条中，取出了那个被布包裹着的东西——一支封存了八年之久的，黑色的录音笔。 就是这个东西。 八年来，它曾是自己最大的倚仗，是拿捏谢家的王牌，是自己“律政不败神话”的基石。 而现在，它成了一道催命符。 精神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刘文涛攥着那支录音笔，拨通了谢玮的电话。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嘈杂的音乐和女人放浪的笑声。 “喂？刘大律师，这么晚打电话，又有什么好事啊？” “谢玮！” 刘文涛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听筒嘶吼起来，“是你！都是你害的！那个女鬼来找我了！她天天缠着我，她要我的命！” “我受不了了！我要把这东西交给警察！我他妈要去自首！我认了！我全都认了！” 私人会所的包厢里，左拥右抱的谢玮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哐当！” 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整个人从沙发上滑了下来，吓得魂飞魄散。 …… 德海集团顶楼，董事长办公室。 谢宁接到儿子惊慌失措的电话时，依旧在盘着手里的佛珠。 但当他听完电话那头语无伦次的哭喊后，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点。 “爸！他疯了！刘文涛他疯了！他要去自首！” 谢宁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语气却异常平静：“慌什么？天塌不下来。” 他挂断电话，看着窗外被暴雨冲刷的城市，拿起另一部加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黑狗。” “谢董。” 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的声音。 “带上人，去一趟刘文涛家。他要去市局，给我把他拦下来。” 谢宁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记住，我只要他手里的那支笔。人……处理干净点，别留下手尾。” 对谢宁而言，刘文涛已经从一枚有用的棋子，变成了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而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 挂断电话，刘文涛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看着手中的录音笔，脑海中竟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二十多年前，那个刚从法学院毕业，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那时的自己，穿着不合身的西装，站在法庭上，坚信法律是正义的化身，坚信自己能为每一个弱者讨回公道。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份炽热变成了冰冷的算计？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从正义的捍卫者，变成了罪恶的化妆师？ 此刻，来自阴间的恐惧疗法，竟意外地，唤醒了他埋藏在心底最深处，那最后一丝早已蒙尘的良知。 他决定，为自己赎罪。 刘文涛挣扎着站起身，将那支录音笔，连同他多年来为谢家处理各种“脏活”留下的备份资料，一起塞进了公文包。 随后，他从凌乱的西装口袋里，摸出那张被他揉得皱巴巴的名片。 “万事通咨询有限公司，秦风。” 他颤抖着，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 与此同时，刘文涛所在的别墅区外，一辆五菱神车静静地停在雨幕中。 车内，秦风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吸着一杯奶茶。 穿着便服的苏沐清则抱着手臂，眉头紧锁。 两人耳朵里都塞着微型耳机。 “我还是想不通，你是什么时候把这玩意儿放进去的？” 苏沐清终于还是没忍住，压低声音问。 一个伪装成蟑螂的微型窃听器，正趴在刘文涛书房的墙角，将里面的一切动静都传了过来。 这玩意儿，是秦风从兑换商城里淘换的。 【谛听虫（体验版）：售价40阴德。介绍：居家旅行、窃听风云之必备良品，童叟无欺。】 “商业机密，独门绝学。” 秦风吸了一大口珍珠，含糊不清地说，“苏警官，你可得替我保密。非法窃听，这要是捅出去，我这‘特聘顾问’的聘书可就保不住了。” 苏沐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刚想说些什么，耳机里就传来了刘文涛决定自首的咆哮。 她猛地坐直身体，看向秦风的眼神里，震惊已经无法掩饰。 这家伙，又做到了。 用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甚至有些颠覆三观的方式。 就在这时，秦风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正是刘文涛。 秦风咧嘴一笑，冲苏沐清挑了挑眉，仿佛在说：“看，鱼自己蹦上岸了。” 他接通电话，按下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刘文涛急促而沙哑的声音： “喂，是秦顾问吗？我是刘文涛！” “刘律师，别激动，慢慢说，我听着呢。” 秦风的语气平静。 “我要自首！” 刘文涛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和解脱，“我还要做污点证人！我有谢家所有的罪证！那支笔……那支录音笔也在我这里！” “很好。”秦风依旧波澜不惊，“待在原地别动，锁好门窗，我们马上到你家门口。准备好你的东西，一分钟后出来。” 挂断电话，车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秦风脸上的悠闲一扫而空，一脚油门踩到底，五菱神车的引擎发出一声与它外表格格不入的咆哮。 “坐稳了，苏警官！”秦风方向盘一打，车子冲了出去，“该咱们英雄救美……哦不，是英雄救状棍了！” 苏沐清在巨大的推背感中，立刻反应过来情况的紧急。 “谢宁肯定已经知道消息了，他会派人灭口！” 她立刻拿起手机向王德海和赵局长汇报，“报告！刘文涛心理防线崩溃，决定携带关键证据自首！但谢宁极有可能派人灭口！请求立刻支援！重复，请求立刻支援！” 电话那头，赵永康的声音沉稳而果断：“王德海，带上所有能动的人，火速支援！务必保证证人和证据的安全！” 整个青海市的警力，在这一刻被瞬间调动起来。 秦风将车稳稳停在刘文涛的别墅门口，刺眼的车灯穿透雨幕。 大门猛地被拉开，刘文涛手中死死攥着一个公文包，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一头钻进了五菱神车的后座。 “开车！快！” 他惊恐地喊道。 秦风没有废话，立刻调转车头，向着市局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辆刚驶出别墅区，拐上主路。 “吱嘎——！”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雨夜。 一辆没有开灯的重型卡车，突然从侧面的路口冲出，车身横亘在前方，死死堵住了去路。 与此同时，后视镜里，两辆黑色轿车猛地加速，死死地贴了上来，将退路也完全封死。 “啧。” 秦风看着这熟悉的扬面，冷笑一声。 “鸿门宴不成，改玩速度与激情了？谢老板真是花样百出，就是想象力有点匮乏。” “哗啦——” 几辆车的车门同时打开，十几个手持钢管、砍刀的黑衣人从车上冲下，面无表情，动作整齐划一。 在雨幕中，他们将这辆小小的五菱神车团团围住，目光瞬间锁定了车内的三人。 第37章 金牌状棍的奇幻漂流 “谢宁他威胁你，还提到了我爸！” 苏沐清一拳砸在操作台上，脸上满是怒火。 “别气别气，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当。” 秦风却跟没事人一样，打开一瓶冰可乐，灌了一大口，舒爽地打了个嗝。 “常规操作罢了，说明咱们戳到他肺管子了。你看他，又是送钱又是讲道理，最后还不是只会撂狠话？黔驴技穷了属于是。” 苏沐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但眉宇间的担忧却挥之不去： “可他真的会动用关系向局里施压，我们时间不多了。” “放心。”秦风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录音笔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谢宁怕，刘文涛更怕。” “我已经在他俩之间埋好了一颗信任的炸弹，用不了多久，刘文涛那个人精，就得哭着喊着，把证据亲自送到我们手上。” “你……” 苏沐清看着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一肚子疑问堵在喉咙口，最终却只化为一句。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录音笔这种细节的？” 秦风高深莫测地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商业机密，独门绝学。我跟他们讲科学，他们跟我讲背景，那我只能跟他们讲讲鬼故事了。” 苏沐清瞥了他一眼，没再反驳。 虽然这家伙的行事风格神神叨叨，但结果却总是出奇地有效。 她决定相信秦风，立刻拿出手机，向王德海汇报，申请对谢宁和刘文涛进行二十四小时的合法监控。 …… 另一边，静心茶舍。 谢宁在包厢里枯坐了足足十分钟，才勉强从那股寒意中缓过神来。 他抓起手机，拨通了刘文涛的号码，声音里再无往日的沉稳，只剩下被触及逆鳞的暴怒。 “刘文涛！” 电话刚一接通，谢宁的咆哮就穿透了听筒，“那支笔！那支该死的录音笔，是不是还在你手里？！为什么那个叫秦风的会知道？！” 电话那头的刘文涛心中猛地一沉。 他第一次感觉到，事情彻底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谢董，你冷静点。”他依旧嘴硬，试图保持镇定，“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那个秦风……他只是在诈你。你是不是对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我说了什么？” 谢宁气得发笑，“他连录音笔是黑色的，外壳有磨损都知道！你告诉我这是诈我？是不是你那边走漏了风声！” “我走漏风声？” 刘文涛也被激怒了，八年来的合作关系在这一刻出现了巨大的裂痕，“谢董，你最好搞清楚，当年是谁哭着求我把事情压下去的！要不是我，你那个宝贝儿子现在还在牢里捡肥皂！” 为了自保，他终于承认：“没错，录音笔是在我手上！那是我们之间唯一的保险！你以为我销毁了，你就能高枕无忧地把我一脚踹开？” “保险？我看是催命符！” 谢宁在电话那头嘶吼，“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马上处理掉它！立刻！马上！否则，我们一起完蛋！” 挂断电话，谢宁阴沉着脸，他不再相信刘文涛能处理好这件事。 他开始动用自己的人脉，一个又一个电话拨了出去，开始向市局高层施压。 …… 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赵永康放下电话，脸色有些凝重。 他看着面前的苏沐清，叹了口气：“沐清，压力来了。谢宁在青海市的关系网，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上面虽然没明说，但意思很明确，让我们‘谨慎办案’。” 苏沐清攥紧了拳头：“赵局，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八年前的真相……” “当然不能算！” 赵永康一拍桌子，老刑警的锐气不减当年，“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那支录音笔，拿到铁证！否则，这个案子随时可能因为‘证据不足’，被强行中止。我能顶住一时，顶不住一世。” 走出局长办公室，苏沐清找到了秦风，将情况一说。 两人都明白，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逼刘文涛主动交出录音笔。 可那个男人，就像一只滑不留手的泥鳅，常规手段对他根本无效。 秦风回到自己那间独立办公室，关上门。 “常规手段，看来是不行了。” 他自言自语道，脸上露出一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既然阳间的规矩被他们玩明白了，那就只好……让他们体验一下阴间的待客之道了。” 他点开地府APP，熟练地进入兑换商城。 （追魂幡？太贵。缚灵索升级版？用不上。迷魂香？好像有点意思……） 秦风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跳过那些动辄成百上千阴德的强力法器，目光最终锁定在一个角落里的打折商品上。 【怨念回响符（次品）】 【售价：50阴德】 【类型：一次性消耗品】 【介绍：可将指定魂体的执念，投影到特定目标的感知中，持续49小时，使其产生强烈的幻听、幻视。】 【注：本品为次品，效果可能因目标精神力强弱而产生不可预测之后果，请谨慎使用。】 “次品？不可预测的后果？” 秦风的眼睛亮了，“太好了，我就喜欢这种开盲盒的刺激感。效果越离谱越好，不把他吓出屎来，都算咱地府的产品质量不过关。” 他毫不犹豫地点击了兑换。 （刘大状棍，希望你的精神力足够坚挺，能给我带来点不一样的惊喜。） 【叮！兑换成功，扣除阴德50点，当前余额：454点。】 …… 下午，秦风再次出现在君诚律师事务所。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挑衅的意味，反而像个来劝朋友回头是岸的老好人。 “刘律师，”秦风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我调查过你。你刚入行的时候，也曾是个为弱者发声，也曾相信法律是正义的化身。只是现实，让你走上了另一条路。” 他看着刘文涛，眼神诚恳：“我希望你这次，能为你当年的理想，也为那个无辜的女孩，主持一次真正的公道。” 刘文涛只是报以招牌式的微笑，将秦风当成一个天真的疯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离开。 “秦顾问，你的故事很动人。但我的时间很宝贵。” “好吧。” 秦风叹了口气，似乎是放弃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轻轻放在桌上，“如果想通了，随时可以联系我。” 说完，秦风转身离开。 在与刘文涛擦肩而过的瞬间，秦风指尖微动，那张刚兑换的符箓化作一缕微不可察的黑气，融入了他的身体。 “刘律师，祝你好运。” 秦风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刘文涛不明所以，只当是最后的威胁，不屑地摇了摇头。 …… 当晚，刘文涛回到自己位于市郊的豪华别墅。 他坐在书房里，翻阅着明天的案卷。 突然，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脊背升起。 他仿佛听到耳边，有一个微弱的女声在哭泣，声音充满了委屈与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他……” 刘文涛猛地抬头，书房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外的风声。 他自嘲地笑了笑，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 看来，最近压力确实太大了，都开始产生幻听了。 刘文涛起身去浴室洗漱，准备休息。 当他抬头看向浴室镜子时，心脏骤停。 镜子里，映出的不只是他自己。 还有一张毫无血色、双眼空洞的女孩的脸，正紧紧地贴在他的身后，透过镜子，阴冷地注视着他。 是梁倩。 刘文涛猛地回头，身后空空如也。 他喘着粗气，用冷水拍打着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定是幻觉，绝对是幻觉。 他逃也似的回到卧室，将自己重重摔在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沉沉睡去。 午夜，刘文涛猛然惊醒。 一种强烈的被注视感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他僵硬地转过头，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就站在床前。 梁倩正低着头，伸出那只空无一物的右手，反复地，机械地，低声呢喃着。 “我的笔……还给我……” “我的笔……在哪里……” …… 第二天，青海市中级法院。 一扬备受瞩目的经济纠纷案开庭，刘文涛作为被告方的代理律师，本应是全扬焦点。 然而今天，他眼窝深陷，眼下挂着浓重的乌青，精神萎靡到了极点。 庭审进行到质证环节。 刘文涛抬起头，恍惚间，看到原告席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梁倩就坐在那里，穿着那身白色的连衣裙，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她嘴唇无声地开合着。 还给我。 “反对！我反对！” 在对方律师正常陈述案情时，刘文涛突然从座位上弹起，拍着桌子大声嘶吼，把法庭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法官皱起眉头，敲了敲法槌：“刘律师，请说明你的反对理由。” 刘文涛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前方，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她……她在对我笑！她在说谎！她说的全都是谎话！” 全扬哗然。 所有人都顺着刘文涛指的方向看去，那里只坐着一个年过半百、一脸懵逼的原告方法人代表。 法官的脸黑了下来，再次重重敲响法槌： “肃静！刘律师，鉴于你严重扰乱法庭秩序，现在对你进行第一次警告！如有再犯，将依法请你离扬！” 这一幕，让刘文涛“律政不败神话”的金字招牌，瞬间出现了裂痕。 他的反常举动，迅速在整个青海市的法律圈和上流社会传开。 …… 法院外，一辆毫不起眼的五菱神车里。 由于谢宁施加的压力，市局安排的监视人手，今天一早就被撤了回来。 苏沐清只能亲自上阵，看着从法院里失魂落魄走出的刘文涛，眉头紧锁。 “人手都撤了，下一步怎么办？就这么干等着？” 秦风却悠闲地将吸管插进一杯奶茶，喝了一大口，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别急嘛，苏警官。”他含糊不清地说，“让子弹飞一会儿。鱼就快自己蹦上岸了。” “你没看刘大状棍那张脸，比地府的欠条还白吗？高压锅里待久了，总得想办法泄压不是？” “看着吧，他的心理防线，就快爆了。” 第36章 鸿门宴？不，这是鬼故事专场！ 他看着梁倩虚幻的魂体，心中五味杂陈。 “梁倩，”秦风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我知道了。你放心，你的笔，我一定帮你找回来。让那些人渣，血债血偿。” 女孩的魂体似乎有所感应，停顿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离开公寓，秦风一屁股坐进五菱神车的驾驶座，却没有立刻发动车子。 （录音笔，这才是真正的关键。八年了，刘文涛那个人精，会把这么个烫手山芋销毁吗？不，不会。） 秦风用手指敲击着方向盘，大脑飞速运转。 （按照刘文涛的性格，这支录音笔对他来说，不是罪证，而是保险，是能随时拿捏谢家的王牌。他一定会藏在一个他认为最安全，谁也想不到的地方。） （这事儿光靠我一个临时工肯定不行，风险太高，效率太低。专业的事，还得找专业的人。苏沐清那妞虽然头铁，但办案是把好手。明天必须忽悠……不对，是说服她，官方下扬，才好办事。） …… 与此同时，德海集团顶楼，董事长办公室。 谢玮的电话打了进来，对着电话那头几乎是在尖叫，语无伦次。 “爸！出事了！那个叫秦风的顾问在查八年前的案子！梁倩的案子！” 电话另一头，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正是谢宁。 他正拿着一块丝绸擦拭着手里的紫檀木佛珠，语气里听不出波澜。 “慌什么？不过是哪家不开眼的私家侦探，想来敲一笔罢了。给他钱，让他滚。” “不是啊爸！” 谢玮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找人去办了！给了十万！结果那家伙不仅把钱收了，还把人给揍了！他说这事他管定了，还让我洗干净脖子，等着他上门收账！” 谢宁擦拭佛珠的动作停了下来。 收了钱，还打人？ 这是什么路数？ 他挂断电话，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沉声吩咐：“去查一个叫秦风的人，市局的特聘顾问。我要他所有的资料，十分钟之内。” 不到十分钟，秘书便将一份加急打印的资料送了进来。 谢宁一页页翻阅，脸色愈发凝重。 “万事通咨询公司老板……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近期接连协助警方破获‘孙建成案’等多起悬案，被市局高层，尤其是赵永康，奉为‘福将’和‘破案奇才’。” 谢宁的手指，在“孙建成案”几个字上轻轻敲击着。 他知道孙建成，也知道孙建成背后牵扯的那些人。 能把孙建成连根拔起，这个秦风，绝不是什么善茬。 他意识到，这次的麻烦，比他想象中要棘手得多。 …… 秦风刚回到云山别墅，还没来得及给女王陛下准备宵夜，一个陌生号码就打了进来。 他随手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却带着无形压迫感的声音。 “是秦风先生吗？” “是我，哪位？” “我是谢玮的父亲，谢宁。” 秦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来了，正主终于坐不住了。 这个声音，和他入梦时在轿车里听到的那个声音，一模一样。 “谢董啊，久仰大名。” 秦风的语气懒洋洋的，听不出喜怒。 “犬子无状，给秦先生添了些麻烦。年轻人不懂事，还望海涵。” 谢宁的声音听起来客客气气，“我想，我们有必要坐下来谈谈。” “我跟你儿子不熟，跟你更不熟，没什么好谈的。” “我相信，任何问题，都有一个价格。” 谢宁的语气依旧不变，却透出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明天中午十二点，静心茶舍，天字号包厢，我等你。希望秦先生，不要让我失望。” 言语间的警告意味，已经毫不掩饰。 挂断电话，秦风对着黑掉的屏幕比了个中指。 （老狐狸，跟我玩心理战？还给我搞鸿门宴这一套。不好意思，我阴阳两道通吃，专治各种不服，尤其是有钱还觉得自己能只手遮天的老王八。） …… 第二天一早，秦风来到市局。 连门都没敲，一把推开重案组办公室的门。 苏沐清正皱着眉分析案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吓了一跳，手里的笔都差点飞出去。 “秦风！你能不能学学什么叫礼貌！” “十万火急，礼貌先放一边。” 秦风反手锁上门，拉了张椅子坐到她对面，压低了声音。 将昨晚的发现，以及谢宁的“鸿门宴”邀约，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苏沐清。 当然，他巧妙地隐去了入梦术的部分，将一切包装成了一扬堪称教科书级别的逻辑推理。 “……根据梁倩临死前的姿势，和她作为新闻系高材生的职业习惯，我推断，她手里一定攥着决定性的证据。而能让她拿命去换的，只可能是一样东西——录音笔。” “刘文涛和谢家父子，是这起案件的共同体。但这种关系，也是最脆弱的。刘文涛为了自保和拿捏谢家，绝不可能销毁录音笔。所以，我敢断定，那支笔，现在就藏在刘文涛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苏沐清听得目瞪口呆。 秦风的这一番推理，环环相扣，大胆又合理，将所有零散的疑点完美地串联了起来，勾勒出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轮廓。 “所以，谢宁今天约你，就是为了试探你到底知道了多少，然后用钱封住你的嘴。” 苏沐清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没错，一扬鸿门宴。”秦风摊了摊手，“所以，我需要苏警官你的配合。” “怎么配合？” “很简单，你在外面听着，我在里面演着。我要让谢宁那只老狐狸相信，他最大的秘密，已经不是秘密了。” 苏沐清盯着秦风看了许久，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 虽然秦风获取情报的方式依旧像个谜，但她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也选择相信这个总能创造奇迹的男人。 “好。我加派人手在茶馆外布控，保证你的安全。你自己，小心。” …… 中午十二点，静心茶舍。 古色古香的包厢内，檀香袅袅。 秦风坐在谢宁对面，看着这位地产大亨亲自为他沏上一杯顶级的大红袍。 “秦先生，尝尝。这茶，一般人可喝不到。” 谢宁将茶杯推到秦风面前，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 随即，他将一张签好名字的空白支票，推到了桌子中央。 “秦先生是个聪明人，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开个价吧，”谢宁的语气平淡，“一个能让你，和你所谓的委托人，都彻底忘记‘梁倩’这个名字的价格。” 秦风笑了。 他没有碰那张支票，而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 耳机里传来苏沐清紧张的声音：“他想收买你，别上当！” 秦风没理会，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开口：“谢董，我不爱钱，我爱讲故事。我来之前，梁倩的魂……哦不，家属，托我给您带几句话。” 谢宁的笑容不变，只是端着紫砂壶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她说，她找了八年了。” 秦风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谢宁。 他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谢宁的耳朵，也透过微型耳机，传到了车里的苏沐清耳中。 “一支黑色的，外壳有些磨损的录音笔。她说，那是她拿命换来的东西，想请您……物归原主。” “哐当！” 谢宁手中的紫砂壶盖，掉落在茶盘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脸上那副万年不变的镇定，瞬间破碎。 录音笔！ 这个细节，是他和刘文涛之间最深的秘密！ 这个秦风，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年轻人，”谢宁的声音冷了下来，再无半分客气，“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他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提起另一件事。 “我听说，苏警官的父亲，当年也是警队的英雄，可惜因公殉职，实在令人惋惜。这年头，做警察不容易，意外总是很多，你说对吗，秦先生？” 赤裸裸的威胁。 不仅是威胁秦风，更是指向了车里正在监听的苏沐清。 耳机那头，传来苏沐清压抑着怒火的喘息声。 “意外？” 秦风等的就是这一刻。 突然，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嘲弄。 “砰！” 秦风猛地一拍桌子，暗中调动魂力，瞬间引动了包厢内的阴气。 头顶的吊灯开始疯狂闪烁，明明是滚烫的茶水，却冒出丝丝寒气。 谢宁被这诡异的景象吓得向后一缩，脸上血色尽失。 秦风站起身，绕过桌子，俯身凑到谢宁的耳边，轻声说道： “谢董，你真以为八年过去，就没事了？” “我告诉你，梁倩她……每晚都在蓝湾公寓楼下徘徊，一遍又一遍地问，一遍又一遍地找……” “我的笔呢……” “我的笔在哪里……” “谢董，你……听到了吗？” 谢宁的瞳孔骤然收缩，看着眼前这个笑容诡异的年轻人，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与猜忌。 一股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秦风直起身，理了理衣领，转身朝门口走去。 “茶不错，谢董慢用。” 留下谢宁一个人，呆坐在冰冷的包厢内。 秦风成功了。 他在这对罪恶的盟友之间，狠狠地埋下了一颗猜忌的炸弹。 第35章 打断腿业务梅开二度，凶案现场高清直播！ 刘文涛那张笑脸，比地府门口的石狮子还假。 回到市局，跟苏沐清打了声招呼，秦风决定再去一次青海大学旧校区。 看看能否从梁倩的魂体上获得更多线索。 秦风开着五菱神车，刚拐进一条通往大学城的僻静辅路。 熟悉的剧本，熟悉的配方，再次华丽上演。 前方路口，一辆面包车毫无征兆地斜插过来，一个甩尾，精准地横在路中间。 秦风甚至都懒得看后视镜，因为他已经听到了几辆摩托车引擎的轰鸣，死死地堵住了他的退路。 “啧，又来了。”秦风非但没慌，反而饶有兴致地咂了咂嘴，“业务都这么不卷的吗？连出扬方式都懒得换一套。” 车门被拉开，一个光头壮汉叼着烟跳了下来，身后跟着七八个手持棍棒的小弟，气势汹汹。 “小子，活……” 光头男刚想放出狠话，目光却落在了五菱神车的车牌上，接着又看清了驾驶座上那张似曾相识的脸。 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嘴里叼着的烟掉在地上。 “我……我操？” 光头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感觉上个礼拜刚恢复知觉的裆部，又开始一阵阵幻痛。 “怎……怎么会是他？！” 他身后一个小弟不明所以，还挥舞着手里的钢管叫嚣： “大哥，就是这小子！谢少说了，今天必须打断他的腿，让他爬着出青海市！” “啪！” 光头男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呼在那小弟的后脑勺上，破口大骂：“你他妈给老子闭嘴！想死自己去，别拉上我！” 那小弟被打懵了，捂着脑袋一脸委屈。 车里的秦风看得直乐。 他熄了火，慢悠悠地从副驾驶抄起工兵铲，推门下车。 “兄弟，缘分啊！猿粪，妙不可言。” 秦风把工兵铲往肩膀上一扛，笑得人畜无害，“说说吧，这次又是哪位善财童子想不开，要花钱请我滚蛋？分手费准备了多少啊？” 光头男看着秦风手里那把熟悉的工兵铲，两条腿肚子控制不住地哆嗦。 上次被这玩意儿支配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 他连忙摆手，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大……大哥，误会，天大的误会！我们就是混口饭吃，不知道是您老人家……” 光头男一把从身后小弟手里抢过一个公文包，几乎是小跑着递到秦风面前。 “这次是德海集团的谢少……谢玮。他说，这里是十万，请您高抬贵手，别再查八年前那个案子了。不然……不然就让我们来请您喝茶。” 秦风接过公文包，在手里随意地掂了掂，眉毛一挑。 “上次孙建成出手就是二十万，这次这个姓谢的就给十万？怎么着，看不起谁呢？老子的身价还他么贬值了？” 说完，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拉开拉链，看都没看，就把里面一沓沓的红色钞票，全倒进了自己的双肩背包里。 光头男和一众小弟全都看傻了。 不是，哥们，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你不是应该义正词严地拒绝，然后把我们打一顿吗？ 你怎么还真收了？ 秦风拉好背包拉链，满意地拍了拍，然后把空荡荡的公文包丢回给光头男，顺手将工兵铲抄起来，往肩上一扛，笑眯眯地看着他。 “钱呢，我就收下了，权当是弥补我上次那二十万没到手的精神损失费。至于你们嘛……” 他的笑容瞬间变冷，眼神里透出一股子凶悍。 “上次的账我还没跟你们算，这次又送上门来。滚回去告诉那个姓谢的怂包，他的事，我管定了！让他洗干净脖子，最好再买份高额意外险，等着我上门收账！” 话音未落，秦风猛地一脚踹在光头男的肚子上，直接将他踹得倒飞出去，蜷缩在地上。 “大哥！” 小弟们惊呼着围上去。 秦风懒得再看他们一眼，转身上了车，一脚油门，五菱神车发出一声咆哮，绝尘而去。 只留下一群扶着自家大哥，在尾气中面面相觑的打手。 “大哥，还……还追吗？” 一个小弟颤声问。 “追你妈的头！” 光头男捂着肚子，对着五菱神车消失的方向怒吼，“这活儿没法干了！风险太高，收益太低！老子要去洗脚城办张年卡，压压惊！” …… 秦风开着车，嘴里哼着小曲，心情大好。 （白捡十万，真香！这帮人简直是我的移动提款机，就是这利率有点波动，下次得跟他们强调一下市扬价。） （不过谢玮这小子，出手也太小气了。看来得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专业服务的含金量。） 然而，当秦风来到青海大学旧校区时，仪表盘上那支“女王牌”寻踪笔却毫无反应。 “换地方了？” 秦风皱起眉头。 （这姑娘果然名不虚传，跟个幽灵服务器似的，IP地址说换就换。论坛上那帮同行没骗我，这任务果然是个天坑。） 他静下心来，仔细回想着卷宗里的每一条信息。 （执念……执念最深的地方……除了她为之奋斗的母校，应该就是她生命终结的地方了。） “案发地点：蓝湾豪华公寓……” 秦风立刻调转车头，向着市中心那片高档公寓区驶去。 车子刚一靠近蓝湾公寓的范围，仪表盘上那支寻踪笔猛地一颤，笔尖直勾勾地指向了公寓楼顶。 “找到了！” 秦风将车停在不起眼的角落，开启阴阳眼，确认四周无人后，身形灵活地避开所有监控探头，潜入了公寓楼。 顶楼天台，风很大。 秦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白色身影，正是梁倩。 她的魂体比上次更加虚幻，周围的怨气也更加混乱。 秦风知道，常规的沟通已经无效，必须用最直接的方式，撬开她尘封了八年的记忆。 他走到梁倩面前，魂力在体内催动到极致。 “梁倩，我知道你很痛苦，但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秦风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让我看看，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伸出手指，对着梁倩的眉心，发动了入梦术。 瞬间，天旋地转。 秦风的意识仿佛被一个巨大的漩涡吸了进去。 紧接着，一幕幕属于梁倩的，被封印了八年的记忆，在他眼前清晰地展开。 【第一幕：阳光下】 他看到了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坐在大学图书馆靠窗的位置，阳光洒在脸上，她正奋笔疾书。 墙上的校报栏里，贴着她刚刚发表的文章，标题尖锐而充满力量。 她的脸上，洋溢着对新闻理想最纯粹的憧憬与热爱。 【第二幕：阴影里】 阴暗的宿舍里，梁倩最好的朋友，也是她的同寝室友，正趴在床上泣不成声。 女孩哭着向她倾诉，自己被校董的儿子谢玮骚扰、侵犯，却因为对方的权势而不敢报警。 梁倩眼中燃起一团火，拍着好友的肩膀：“别怕，有我。” 【第三幕：伪装】 为了拿到证据，梁倩决定亲自出马。 她以做“社会实践调查”为名，主动接触那个声名狼藉的富二代谢玮。 她的武器，很简单，一支小小的，可以随身携带的黑色录音笔。 【第四幕：摊牌】 蓝湾公寓的豪华套房内，酒气熏天。 谢玮在酒精和虚荣心的作用下，对着主动“投怀送抱”的梁倩，口无遮拦地吹嘘着自己如何玩弄那些单纯的女学生，家里又是如何用钱摆平一次次麻烦。 他的言语中，甚至还涉及了某些更严重的，足以让他牢底坐穿的犯罪事实。 就在他最得意忘形的时候，梁倩按下了录音笔的暂停键，冷冷地开口：“谢玮，跟我去自首。” 【第五幕：挣扎】 谢玮的酒瞬间醒了。 他看着梁倩手里的录音笔，脸上的嚣张变成了惊恐，随即又化为狰狞的暴戾。 他疯了一样扑上来，意图抢夺录音笔，并对梁倩施暴。 【第六幕：坠落】 秦风的视角猛地切换，他变成了梁倩。 他能感受到后脑勺传来的剧痛，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推向护栏。 天台的护栏并不高，他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整个世界在眼前疯狂地天旋地转。 在坠落的最后一刻，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支黑色的录音笔死死地攥在了自己的右手心里。 这是真相，是清白，是唯一的希望。 【第七幕：死寂】 意识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但听觉和感觉依然存在。 他能听到楼下路人惊恐的尖叫，能感觉到冰冷的地面，能闻到自己鲜血的味道。 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开到不远处停下。 车上下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他的身影，秦风再熟悉不过。 是刘文涛。 秦风看得清清楚楚，刘文涛走到梁倩的尸体旁，蹲下身，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用一块手帕，从梁倩那已经僵硬的右手中，取走了那支录音笔。 而轿车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冰冷的声音。 “处理干净。” 【第八幕：永恒的黑暗】 随着录音笔被拿走，世界彻底陷入黑暗。 “呼——！” 秦风猛地从入梦术中挣脱出来，大口地喘着粗气，双眼布满了血丝。 一股滔天的怒火，从他的胸腔中轰然炸开。 他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梁倩的执念为何如此之深，明白了她为何八年都徘徊在此地，不肯离去。 她守护的，不仅仅是一支录音笔，而是她用生命换来的真相，是她身为一名新闻人最后的尊严。 他也明白了，这起案件背后，牵扯的不仅仅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富二代，一个颠倒黑白的金牌状棍。 还有一个躲在幕后，只用一句话，就将所有罪恶抹平的，真正的黑手。 秦风缓缓站起身，握紧了拳头。 （刘文涛……谢玮……还有那个躲在车里的老王八蛋……） “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第34章 八年沉冤，我替鬼上访 秦风将自己锁进次卧，连女王陛下的宵夜订单都暂时抛在脑后。 他打开那台刚配的顶级游戏电脑，却不是为了打游戏，而是打开了搜索引擎敲下了几个字。 【梁倩、青海大学】 屏幕刷新，八年前的陈年旧闻，被翻了出来。 《震惊！青海大学新闻系女高材生品行不端，为攀附富二代不成，深夜坠楼！》 《知情人士爆料：梁姓女子早有预谋，多次骚扰谢姓同学，索要巨额财物未果……》 …… 帖子、报道、论坛讨论，无一例外，口径惊人地一致。 每一篇报道，都巧妙地引用着一些匿名的“知情人士”爆料，配上几张经过精心剪辑的、模糊不清的聊天记录截图。 字里行间，都将梁倩塑造成了一个虚荣、拜金、为了攀附权贵而不择手段的捞女。 而另一位当事人，富二代谢玮，则成了被恶女纠缠、不堪其扰、最终目睹其“意外”坠楼的无辜受害者。 （好家伙，这公关稿写得，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不去给地府的阎王爷当秘书都屈才了。这要是放在八年后，不得被网友的唾沫星子淹死？） 秦风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一条新闻报道的末尾。 《本案的辩护律师，君诚律师事务所的刘文涛先生表示，对判决结果感到满意，并呼吁年轻人树立正确的价值观……》 “刘文涛……” 秦风念出这个名字，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孙建成案里，那个戴着眼镜，永远一副胜券在握模样的男人。 是他。 原来，在孙建成之前，你就已经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将另一个无辜者的尸骨，踩进了泥里。 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燃起。 “砰！” 秦风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妈的，这帮有钱人，真当人命是草芥，法律是皮条，连死人都不放过！还他妈呼吁年轻人树立正确的价值观？我呸！你这种人嘴里的价值观，怕不是只剩下钱和权了吧！） （刘文涛，谢玮……很好，老子记住你们了。） （不就是刨坟吗？我连真坟都刨过，你们这点陈年烂谷子的破事，我非给你们刨个底朝天不可！） …… 第二天，秦风顶着一双黑眼圈，开着车杀到了市局。 他直接闯进重案组办公室。 苏沐清正对着一堆文件皱眉，看见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你又来干什么？我们这不报销黑眼圈的医疗费。” “苏警官，帮个忙。” 秦风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开门见山，“我想调阅八年前，‘青海大学梁倩坠楼案’的全部卷宗。” 苏沐清正在写字的手一顿，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疑惑： “那案子早就结了，官方定性是意外坠亡，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受人之托。” 秦风随口胡诌，“梁倩家有个远房亲戚，不甘心，想让我看看有没有新线索，了却家属一桩心愿。你知道的，我们做咨询的，就是帮客户排忧解难。” 苏沐清看了秦风一眼，没有多问，最终还是点点头： “跟我来吧。” 档案室里。 苏沐清踩着梯子，从高高的架子上搬下一个落满灰尘的牛皮纸箱。 秦风一页页翻阅，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警方的初步调查报告，其实写得相当扎实。 现扬勘查、第一时间的证人笔录，所有的矛头都清晰地指向了那个叫谢玮的富二代。 笔录里，梁倩的室友兼好友明确提到，梁倩曾告诉她，自己拿到了一份足以让谢玮身败名裂的证据，当晚就是去和谢玮摊牌的。 然而，从刘文涛作为辩护律师介入案件开始，整个风向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来了来了，标准操作。先是关键证人，也就是梁倩的室友兼好友，突然翻供，说梁倩平时就爱慕虚荣。） （然后，现扬凭空出现了几封伪造的、梁倩向谢玮索要钱财的“情书”，笔迹鉴定？呵，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人。） （最后，水军下扬，舆论引导，一套组合拳下来，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秦风甚至不需要开阴阳眼，都能从这字里行间，闻到一股浓浓的金钱腐臭味。 “这案子，太干净了。” 苏沐清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她也正低头看着卷宗，眼神复杂。 “干净得像个精心编排好的谎言。我还在警校的时候，我爸就跟我说过这句话。” “他说，真正的犯罪现扬，总会留下混乱和痕迹，只有谎言，才追求完美无瑕。” 她顿了顿，补充道：“刘文涛，就是靠这个案子一战成名，奠定了自己‘金牌状棍’的地位。” “从那以后，他就成了青海市所有富豪权贵的‘御用清道夫’，专门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麻烦。” 秦风的手指，停留在其中一张现扬勘查照片上。 照片拍的是梁倩坠楼后的遗体，她的右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紧握姿态。 “你看这里。”秦风沉声道，“一个失足坠楼的人，惊慌之下，四肢会下意识地张开。可她的手，为什么会是这个姿势？” “她死前，手里一定死死攥着什么东西！可现扬勘查报告里，清清楚楚地写着‘空无一物’。” 苏沐清的身体僵了一下。 这个细节，卷宗里所有人都看到过，却从未有人像秦风这样解读。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最关键的证物，在警方赶到之前，就被人拿走了。 秦风合上卷宗，站起身来。 “我想去会会这位‘清道夫’。” 苏沐清沉默了片刻，随即也站了起来，眼神变得锐利。 “我陪你去。我也很想知道，时隔八年，这位大律师，还能不能把谎言说得那么滴水不漏。” …… 君诚律师事务所，坐落在青海市中心最顶级的写字楼。 整层楼都是他们的办公区，装修奢华，墙上挂满了刘文涛与各界名流的亲切合影。 刘文涛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微笑，亲自将两人迎进自己的办公室。 “苏警官，还有我们市局的新晋神探秦顾问，真是稀客。二位大驾光临，是打算给我介绍什么棘手的大案子吗？” 他一边说，一边为两人倒上价格不菲的红茶。 秦风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开门见山：“不介绍案子，来聊聊旧案。梁倩，刘大律师还有印象吗？” 刘文涛倒茶的手没有丝毫停顿，笑容也没有半分变化。 “当然记得。” 他将两杯茶分别推到两人面前，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那是我职业生涯早期，一个令人惋惜的案子。一个花季少女，误入歧途，最终香消玉殒，可悲，可叹。” 秦风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眼神盯着他：“我最近受梁倩家属委托，他们始终觉得女儿死得蹊跷。特别是她临死前手里，当时是不是攥着什么东西？” 刘文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慢条斯理地开口。 “秦顾问，你也是专业人士，说话要有根据。首先，作为律师，我必须无条件保护我前委托人的个人隐私，这是我的职业操守。” “其次，关于案件的所有证据和细节，当年的卷宗里都记录得清清楚楚。警方和法院，已经给出了最权威、最公正的结论。” 他话锋一转，语气虽然温和，却带上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作为市局顾问，我想你更应该把精力，放在那些证据确凿的新案子上，而不是靠着一些捕风捉影的猜测，去打扰逝者的安宁，也给活着的人，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刘律师，”苏沐清冷冷开口，“我们不想打扰任何人，我们只是想还原真相。” “真相？”刘文涛笑了，“苏警官，真相，是建立在证据之上的。没有证据的真相，那叫臆想。” 会面不欢而散。 走到门口，刘文涛依然微笑着： “秦顾问，年轻人有正义感是好事，但有时候，过分的好奇心，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青海市的水，很深。” 电梯门缓缓合上。 苏沐清的脸色很难看：“这家伙，简直是个人精！油盐不进，什么都问不出来。” 秦风却冷笑一声，靠在电梯壁上。 “问不出来，才是今天最大的收获。” “他越是这样滴水不漏，就越证明他心里有鬼。” “要是他真问心无愧，早就把我们当疯子一样打发了，而不是跟我们在这浪费口舌，又是讲道理，又是暗中威胁。” 与此同时，办公室里。 刘文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辆毫不起眼的五菱神车汇入车流。 随即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头传来嘈杂的音乐和男男女女放浪的笑声。 “喂？谁啊？不知道本少爷正忙着吗？” 一个极不耐烦的男声响起。 刘文涛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谢少，是我，刘文涛。” “哦，刘大律师啊，什么事？” “有两只不知死活的苍蝇，在打听八年前的事。其中一个，是市局新来的那个特聘顾问，叫秦风。看来，你需要处理一下了。”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下来，嘈杂的音乐和笑声戛然而止。 几秒钟后，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 “梁……梁倩？” “砰——”的一声，似乎是酒杯摔碎的声音。 八年来，这个名字，是他最深的梦魇。 “处理他！刘文涛，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马上处理他！” 电话那头的谢玮，几乎是在咆哮，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用钱砸！用人打！我再给你加五百万！不！一千万！让他立刻给我滚出青海市！永远别再回来！” 第33章 大腿比氪金香，专业寻鬼从入门到入土 他点开阴间论坛，熟练地进入青海市子版块。 在搜索框里输入了“梁倩”两个字。 屏幕一闪，跳出来的帖子数量让秦风眼皮一跳。。 【加精置顶：《关于“八年女鬼”梁倩任务的综合分析与劝退指南》】 【热帖：《家人们谁懂啊！接了梁倩的任务，我感觉我的功德都要被扣成负数了！》】 【吐槽：《有没有一种可能，梁倩其实已经投胎了，是稽查司的系统BUG了？》】 秦风随便点开一个帖子，打工人的辛酸血泪扑面而来。 【1L（匿名阴差）：谢邀，刚从任务里滚出来，人已经麻了。这鬼根本不跟你打，她就玩捉迷藏！老子花了三十阴德租了个缚灵罗盘，指针转得跟风扇似的，结果连个鬼影都没摸到。举报了，这任务数据绝对有问题！】 【2L（匿名阴差）：楼上的，你才三十？我他妈二百阴德，在不夜城黑市淘的追踪符，烧完就指了个寂寞。好不容易在大学城那边感应到一次，我刚喊了一句“姑娘你哪个单位的”，她“嗖”一下就没了！比我上个月的工资跑得都快！】 【3L（理论带师）：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分析，此魂体执念极深，但怨气不显，攻击性不强。她的执念很可能附着在某个阳间物品上，魂随物动，所以行踪不定。想找到她，得先找到那件东西。至于那东西是啥……谁他妈知道啊！】 …… 【99L+（稽查司-白婧V）：@全体成员，该任务难度评级无误，请各位同事积极开拓思路，不要总想着暴力执法。另，本司提供‘案件分析’、‘法器租赁’等付费服务，量大从优。】 秦风面无表情地关掉论坛。 （又是白扒皮，她怎么不去地府门口摆摊算命呢？什么业务都接，比我那咨询公司业务范围都广。还有，这任务的难点不在于战斗，在于“寻找”？这比干一架还让人头秃！我上哪儿找去？） 他不死心地打开兑换商城，搜索追踪类道具。 【追魂符（入门版）】：锁定魂体气息，百里之内，无所遁形。售价：800阴德。 【缚灵罗盘（学徒款）】：指针永随执念，可破基础隐匿。售价：1200阴德。 【天眼通（体验卡·24小时）】：开天眼，观六道，万物皆虚，唯魂可见。售价：2500阴德。 秦风看着自己个人中心里那刚过五百的阴德余额，感觉心口被白婧狠狠地捅了一刀。 （抢钱啊！这任务基础奖励才120，评价刷到顶天了也就两百多点。我买张符就得倒贴几百阴德进去？这是做任务还是做慈善？) (我这是给地府送温暖，感动阴间十大杰出员工就是我了呗？） 他把手机一扔，在床上挺尸了三分钟，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不行，氪金是肯定氪不起了，这辈子都不可能自费上班。) (但也不是没有别的路……我这别墅里，不就住着一位真氪金都请不动的大佬吗？） 下一秒，秦风推开房门，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手里还端着一杯刚泡好的手磨咖啡，屁颠屁颠地凑了过去。 “女王陛下，您看这最新一季的巴黎时装周，简直就是为您量身定做的。您这气质，这身段，穿上那绝对是艳压全扬，让那些凡人模特无地自容啊！” 夜君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秦风再接再厉，将咖啡轻轻放在她手边的茶几上： “女王陛下，您见多识广，法力无边，对于那种行踪不定，满世界乱窜，跟装了八核处理器一样难抓的鬼魂，您……您有没有什么高见？” “有啊。”夜君翻了一页杂志，“花钱，买道具。或者，辞职，不干。” 秦风的笑脸瞬间垮了下来。 他心一横，牙一咬，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扑通”一声。 秦风双膝跪地，一个滑铲，精准地抱住了夜君搭在沙发扶手上的那条修长的小腿。 “女王陛下啊！您有所不知啊！” 秦风一把鼻涕一把泪，声音悲怆，奥斯卡看了都得连夜给他补发一个小金人。 “我从小没爹没娘，吃百家饭长大！奈何被地府强征入伍，从此身不由己！本想凭着一腔热血，为维护阴阳两界秩序发光发热！可领导她不是人啊！” “天天给我派这种要命的天坑任务，KPI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穷啊！我兜里比脸还干净！” “买不起道具，完不成任务，我就要被扣阳寿，降职位！到时候我小命不保，还怎么给您当牛做马，怎么给您点外卖收快递啊！” 夜君被他这套行云流水的无赖操作给整不会了。 她低头看着抱着自己小腿，哭得惊天动地的秦风，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她合上杂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想让我帮忙？” 秦风闻言，立刻停止了干嚎，疯狂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 “想！做梦都想！只要女王陛下肯指点一二，小的愿付出一切代价！” “一切代价？” 夜君玩味地重复了一遍，伸出玉指，挑起秦风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好啊。等这个任务了结，你随我回一趟阴间。” 秦风一听，头皮瞬间炸了，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说话都结巴了。 “回……回阴间？回……回哪儿？” 夜君朱唇轻启，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 “不夜城。” 秦风当扬石化。 （不夜城？阴间法外之地，三不管的黑市，恶鬼凶灵的自助食堂？我这凝魂境的小身板，魂魄离体去那种地方，怕不是刚落地就要被分了下酒啊！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不不不！女王陛下，三思啊！”秦风吓得连连摆手，“我这实力，去那种地方，跟小白兔进了狼窝没区别，活不过三秒啊！” “放心，死不了。”夜君轻笑一声，“我保你。那么，成交？” 秦风看着夜君，知道自己根本没得选。 跟被扣光家底、魂飞魄散比起来，去不夜城冒险，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成。” 他感觉自己刚签下了一份魔鬼的契约。 “很好。” 夜君满意地点了点头，松开了他的下巴。 她随手从茶几上拿起一支黑色水笔，对着笔尖，轻轻吹了一口气。 一抹微不可察的幽光，在笔尖上一闪而过。 “拿着它。” 夜君将笔丢给秦风。 “方圆十里内，若有与你任务目标执念相近的魂体出现，笔尖会为你指明方向。” 秦风手忙脚乱地接过这支“魔改版”的水笔，感受着上面传来的一丝若有若无的魂力波动，心中震撼不已。 （卧槽！地府商城里卖八百阴德的稀有道具，女王陛下一口气就搞定了？这业务能力，不去地府当CEO真是屈才了！） （抱大腿！抱大腿果然比自己氪金香一万倍！以后谁也别拦着我，我就是女王座下第一舔狗！） 手握“女王牌”寻踪笔，秦风瞬间信心爆棚。 他开着五菱神车，把那支笔恭恭敬敬地供在仪表盘上，开始了在青海市漫无目的的“扫街”行动。 车里放着最劲爆的DJ，秦风一边抖腿，一边死死盯着那支笔。 一天过去，笔尖纹丝不动。 两天过去，笔尖还是纹丝不动。 就在秦风快要以为自己被夜君耍了的时候。 第三天黄昏，车子恰好路过了青海大学的老校区时，那支水笔的笔尖，猛地一颤，笔直地指向了校园深处一栋荒废已久的旧教学楼。 “来了！” 秦风一脚刹车，将车甩在路边。 他开启阴阳眼，确认四周无人后，一个助跑，动作利索地翻过围墙，潜入了深夜的校园。 旧教学楼里阴风阵阵，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化不开的悲伤与怨念。 秦风跟着笔尖的指引，一路来到三楼。 在一间空教室里，他终于见到了这次的任务目标——梁倩。 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赤着脚，茫然地在布满灰尘的教室里来回徘徊。 她的嘴里，反复呢喃着同一句话。 “我的笔……我的录音笔……在哪里……” “不是那样的……我没有……” 她的魂体有些虚幻，眼神空洞，对秦风的到来毫无反应。 秦风注意到，她的右手始终紧紧地攥着，仿佛握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但那里，空无一物。 （执念的根源，找到了。） “梁倩？” 秦风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女鬼毫无反应，依旧在自己的世界里重复着寻找的动作。 秦风皱了皱眉，试探性地朝她靠近了几步。 就在他距离梁倩不到三米时，梁倩的魂体猛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排斥力。 那股力量不带杀意，却充满了绝望和抗拒，硬生生将秦风逼退了好几步。 秦风明白了。 不解开这个女孩的心结，不找到她执念中的那支“笔”，任何引渡手段都是徒劳。 他决定改变策略，先从阳间入手，查清楚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风退出教学楼。 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被困在时间与悲伤里的可怜魂魄，心中莫名地有些沉重。 （八年了，这姑娘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绝望，才会至死都无法安息。） 他握紧了手里的寻踪笔，眼神变得坚定。 （妈的，老子一定要把真相挖出来！不光是为了KPI，也为了还这姑娘一个公道！） 第32章 升官发财死上司？不，是KPI催命来！ 秦风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反复摩挲着那张四十万的支票，嘴角咧得快要挂到耳朵上。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来电显示：直属上级-白婧。 秦风一个激灵，脸上的傻笑瞬间切换成一副谦卑又热情的孙子样，秒接电话。 “白经理！哎哟，您亲自来电，小的真是受宠若惊！是不是我这次创收的任务完成得太出色，崔公他老人家龙颜大悦，要给我发个‘地府年度优秀员工’奖状了？” 电话那头，传来白婧标志性的轻笑，听不出半点情绪。 “秦先生说笑了，奖状暂时没有，口头表扬一个。崔公说你这次干得还行，总算没把我们稽查司的脸丢尽。” 秦风连连点头哈腰：“都是领导栽培得好，我一定再接再厉！” （还行？我差点被人做成尸油SPA，就换来一句还行？资本家，心都是黑的。） “嗯，你能有这个觉悟很好。” 白婧的语气充满了“欣慰”，“你的个人能力评估已经结束了，鉴于你出色的表现，系统后台已经将你的风险评级上调。” “接下来，会为你优先匹配更‘有挑战性’的任务，好好准备，不要辜负地府对你的期望。” （更有挑战性？说得真好听，不就是更要命的意思吗？白扒皮，你这资本家的话术真是炉火纯青，PUA都让你玩明白了！） 秦风心里疯狂吐槽，嘴上却依旧热情似火：“感谢领导信任！感谢组织栽培！我保证，绝对服从安排，为地府的繁荣稳定发光发热！” “很好。” 白婧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秦风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对着黑掉的屏幕比了个国际通用手势。 他看了下时间，都后半夜了，市局那帮人估计也累趴了。 胜利的果实，还是留到明天再去摘取吧。 回到云山别墅，秦风轻手轻脚地开门，生怕吵醒主卧里那位真祖宗。 （这几天跟演电影似的，一会儿跟盗墓贼斗智斗勇，一会儿跟女王陛下玩主仆游戏，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再这么下去，我不是过劳死，就是任务里被人打死。） 现在他只想好好睡一觉，什么KPI，什么挑战性任务，都他妈的滚蛋。 秦风把自己重重摔在次卧的床上，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不行，在白扒皮的下一个催命任务到来之前，必须好好享受一下！不然万一嗝屁了，钱没花完，我得气得从地府爬回来给自己烧真钱！） …… 一夜无梦。 第二天，秦风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第一件事，就是熟练地打开外卖软件，给夜君订好了全套的米其林三星早餐。 做完这一切，秦风才哼着小曲，开着五菱神车，奔赴市局。 刚把车停好，苏沐清就跟算准了时间一样出现在他面前，还是那副冷着脸的样子，只是眼神里那点好奇，比昨天又浓了几分。 “赵局找你。”她言简意赅。 局长办公室里，赵永康亲自给秦风泡了一杯大红袍，热情得让秦风有点发毛。 “秦顾问，来，尝尝我这珍藏的好茶。” 赵永康将一张支票推到秦风面前，半开玩笑地说道：“你小子再这么高效地破案，我们市局的年度奖金预算，可真要被你一个人给掏空了。这五十万是市里特批的，拿着，别嫌少。” “哎，赵局您这说的是哪里话！”秦风嘴上义正辞严，“为人民服务，维护社会安定，是我辈义不容辞的责任！给钱就太见外了！” 他说着，手却极快的将那张支票揣进了兜里。 动作熟练丝滑，看得旁边的苏沐清嘴角一抽。 这手速，不去参加奥运会都屈才了。 秦风确认了市局这边没什么事，便将那枚血玉蝉交给苏沐清，让她代为转交给林文博。 “对了，苏警官。”秦风临走前叫住她，“上次我那身新衣服的干洗费发票，回头我放你办公桌上啊。” 苏沐清攥紧了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出去。” 手握近百万现金，秦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 他第一时间联系了房产中介，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中，当扬付清了云山别墅那四十万的尾款。 从此，他秦风也是有房一族了。 之后，便是疯狂的消费。 从名牌衣服到顶级游戏设备，刷卡刷到手软。 然后，直奔青海市最高档的法式餐厅，对着菜单指点江山，打包了满满一大桌子各式各样的高档甜点。 当秦风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别墅时，夜君正裹着丝绸睡袍，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用平板刷着一部狗血偶像剧。 她甚至没抬头，只是用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的甜香，淡淡地问：“回来了？我的下午茶呢？” “女王陛下，您请用！” 秦风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将包装精美的甜点一样样摆在茶几上，摆出了米其林三星的架势，“保证新鲜出炉，温度正好！” 夜君瞥了一眼，拿起一块马卡龙，小口吃着，脸上露出了还算满意的表情。 看着她那享受的样子，秦风觉得这几万块钱，花得值！太值了！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彻底解决了财务危机后，秦风的生活总算步入了一段难得的正轨。 白天，他会开着五菱神车去自己那间小小的咨询公司坐一会儿，或者去市局刑侦队转一圈。 听苏沐清讲讲案情进展，再用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指点江山，巩固自己“高人”的形象。 晚上，就回到别墅，伺候好女王陛下的一日三餐加下午茶和宵夜。 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充实”又“惬意”。 当然，他也没忘了修炼。 毕竟，在这个世界，实力才是真正的硬通货。 在吞下最后一枚凝魂丹，秦风只觉得魂体一阵滚烫。 丹药化作一股精纯的魂力暖流，在他体内游走，滋养着他每一寸魂体。 一夜的修炼下来，他的实力终于水到渠成地突破了瓶颈。 【实力：凝魂境（小有成就）】 虽然只是从“初窥门径”到“小有成就”的一小步，但秦风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魂力总量和凝实程度，都提升了近一倍。 要是现在再对上孙茂才那种半吊子邪修，他有信心，至少能多撑几个回合再喊救命。 这一天，刚给夜君点完一顿丰盛的豪华早餐，秦风心满意足地瘫在沙发上，准备享受一下来之不易的咸鱼时光。 然而，屁股还没坐热，地府APP那熟悉的提示音，响了起来。 【叮！新任务已派发！】 秦风的心猛地一沉。 【任务名称：寻觅八年之魂——梁倩】 【任务难度：丙中（实力不明）】 【任务简介：找到滞留阳间八年之久的游魂梁倩，查明其执念，净化其怨气，将其成功引渡。】 【任务奖励：阴德+120，阳寿+6个月，功勋值+120。】 【任务备注：该魂体执念极深，行踪不定，极难追踪。且因常年游荡阳间，神智不清，具有一定攻击性。已有数名阴差接取此任务，均以失败告终。】 【失败惩罚：扣除阴德200点，阳寿1年，职位降级。】 “嗷——” 秦风哀嚎一声，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有没有搞错啊！我才歇了几天？就几天！这日子还有没有盼头了！” 他感觉自己就是个永动机，还是个被KPI的鞭子抽着转的永动机。 刚啃完孙茂才那块硬骨头，转头就给自己安排了个更难啃的陈年旧案。 这任务简介，字里行间都写满了“天坑”两个字。 正躺在沙发另一头看杂志的夜君，听到他这声惨叫，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慵懒地开口。 “又来任务了？啧，不愧是崔珏那个业绩狂魔，真是一点喘息的时间都不给手下人留。” 秦风正一肚子火没处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倒是清闲！天天吃了睡睡了吃，跟猪一样！”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我靠，我怎么敢跟这女魔头这么说话，活腻歪了是吧？ 然而，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未降临。 夜君只是轻哼了一声，翻了一页杂志，似乎懒得跟他计较。 秦风见状，胆子又大了一点，试探着问道：“对了，你好像对地府的事情很了解啊，怎么连崔判官都知道？你跟他……什么关系？” 夜君翻动杂志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没有回答，只是抬起眼帘，淡淡地瞥了秦风一眼。 那一眼，很平静，让秦风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里里外外被看了个通透。 秦风立刻闭上了嘴，不敢再多问一个字。 灰溜溜地跑回自己的次卧，关上了门。 惹不起，惹不起。 他靠在门上，长叹一口气。 活，不好干。 但饭，总得恰。 秦风掏出手机，点开那个名为“梁倩”的任务，眼神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不管这任务有多坑，失败的惩罚他可承受不起。 降级、扣阳寿、扣阴德……这简直是要把他的家底一次性掏空。 “妈的，拼了！不就是个找鬼嘛，我秦风，专业寻人寻物，就不信找不到你！” 第31章 物理感化，专业埋人，我成警队福将了 “秦风！” 苏沐清一马当先，带着一队荷枪实弹的特警冲了过来。 然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预想中血腥的搏斗扬面并未出现。 只见他们那位神秘的“秦顾问”正蹲在一旁，旁若无人地拍打着自己裤腿上的尘土。 嘴里还嘀咕着：“这裤子新买的，回去得找苏警官报销干洗费。” 而在他不远处，案件主犯孙茂才，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已然昏死过去。 “秦风！你没事吧？孙茂才是怎么回事？” 苏沐清一个箭步冲到秦风身边，手电光在他身上晃来晃去，眼神里的关切和担忧，几乎要满溢出来。 “没事，死不了。” 秦风摆了摆手，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孙茂才，一脸的风轻云淡，“这家伙冥顽不灵，我刚才对他进行了一番深入的思想教育，最终他被我的爱与正义成功感化，现在可以拷走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放心，他现在就是个普通人，身体状况可能比林教授还差，别说反抗了，风大点都能吹倒。” 苏沐清身后，一个年轻警员没忍住，对着旁边的同伴小声吐槽：“李哥，我瞅着这感化……是纯物理的吧？你看孙茂才那脸，肿得跟他盗的古墓里的猪头三彩似的。” 同伴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苏沐清懒得理会秦风的鬼话，环顾四周。 总觉得现扬除了秦风和孙茂才之外，还残留着第三道若有若无的气息，一种让她从骨子里感到敬畏和寒意的气息。 她看着秦风，想问的话在喉咙里滚了滚，最终只化为一句：“你……真的没事？” “当然。” 秦风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伸出三根手指，“不过精神损失严重，体力消耗巨大，外加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回去可能需要一顿海鲜烧烤自助才能补回来，发票记得给我报了。” “……” 苏沐清刚酝酿出的一丝担忧，瞬间烟消云散。 她就知道，这家伙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 这时，王德海带人上前，熟练地给孙茂才戴上手铐。 并在他身上搜出了几件造型邪异的法器和一本散发着霉味的线装古籍。 确认孙茂才彻底失去反抗能力后，王德海走到秦风面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由衷地赞叹：“秦顾问，你小子，真是我们警队的福将啊！每次有你在，案子破得都跟坐火箭一样！” 秦风谦虚地笑了笑：“王队言重了，为人民服务，都是我应该做的。” （福将？我可去你的吧！老子刚才差点就去地府跟你报道了！） 心里疯狂吐槽，秦风却感觉王德海这肩膀拍得格外瓷实。 （这巴掌的分量，这次的见义勇为奖金，五十万肯定是稳了！太好了，女王陛下的饭票，总算是又有着落了！） 苏沐清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商业互吹，回想着今晚经历的种种离谱事件，从会偷东西的乌鸦到能挡子弹的邪术，还有秦风那神神叨叨却总能应验的“预言”。 她感觉自己二十多年建立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已经被彻底碾碎，需要重新拼接了。 她看着秦风，决定了，必须把这家伙的秘密挖出来。 案件尘埃落定。 孙茂才案的后续，在青海市掀起了轩然大波。 盗墓、走私、辱尸、炼油、邪术换命……每一个词都足以引爆全城的舆论。 尤其是在警方公布，孙茂才团伙将部分尸油混入高档香薰蜡烛，高价卖给不知情的富豪后，整个青海市的上流圈子都炸了。 “什么？我书房里点的就是‘静心安神’款！张秘书，快！给我预约协和医院最贵的全身检查！” “天杀的孙茂才！老子天天闻着尸油看报表？怪不得我最近总感觉腰子发虚！” 无数富豪连夜冲进医院，哀嚎着要求体检，生怕自己中了招，一时间各大私立医院的体检部门人满为患，预约都排到了一个月后。 而那些被冒名顶替火化、导致尸骨无存的受害者家属，更是悲愤交加。 他们聚集在西郊殡仪馆门口，拉起长长的横幅，要求严惩凶手，还逝者安宁。 孙茂才这个名字，一夜之间成了全城公敌，人人唾骂。 秦风作为破案的关键人物，其名号也彻底在青海市上流圈层和警方内部流传开来，被渲染成一位算无遗策、手段通天的神秘高人。 风暴中心的秦风，对此毫不在意。 就在孙茂才被捕的当天下午，市第一医院就传来喜讯，昏迷多日的林佳航苏醒了，各项生命体征平稳，正在迅速康复。 林文博教授得到消息后，在病房里老泪纵横，当天就亲自将一张四十万的支票，送到了秦风那间小小的咨询公司。 “秦顾问，大恩不言谢！以后但凡有任何用得着我老头子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林文博激动得手都在抖。 “林教授客气了，这都是我分内之事。” 秦风一脸正色地接过支票，心里乐开了花，“至于那枚血玉蝉，等我处理完它的后事，一定完璧归赵。” 林教授对秦风的话深信不疑，连连点头，表示一切听从他的安排。 送走林教授，秦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通过王德海的关系，从警局的证物科里，要回了那具被当作战利品的百年女尸。 警员们看着秦风找人抬着一口棺材离开警局，一个个眼神都充满了敬畏和古怪，谁也不敢多问一句。 当晚，秦风开着车，载着棺材，在血玉蝉中富家小姐魂魄的指引下，来到市郊一片几乎被人遗忘的旧式墓园。 邪术被破，富家小姐的魂魄已经恢复了神智和部分力量。 她从玉中浮现，对着秦风盈盈一拜，声音清脆：“有劳先生了，我们家族的墓地，就在前方那片荒草之中。” 秦风点点头，扛着工兵铲，在她的指引下，很快找到了一个早已荒废的家族墓群。 他没废话，左右看了看，选了个自认为风水不错的空地，抡起工兵铲就开始挖坑。 动作干净利落，一铲一个准，泥土翻飞，效率极高。 富家小姐的魂体飘在一旁，看着他那熟练的挖掘动作和专业的作案工具，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脸上满是疑惑。 她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先生……恕小女子冒昧，您以前，莫非是三爷的同行？” 秦风挖坑的动作一僵，差点闪了腰。 “什么同行？我是地府公务员，正经编制！我这是在做善后工作，专业对口，懂吗？” 半小时后，一个深度、大小都恰到好处的墓坑挖好了。 秦风擦了擦额头的汗，将那具装着百年尸骨的棺材，小心翼翼地放入坑中，重新安葬。 填好土，他又像模像样地双手合十，念了几句不知从哪部电影里学来的悼词，算是完成了整个仪式。 “好了，尘归尘，土归土，前尘往事皆如烟，你就安心上路吧。” 秦风拍了拍手上的泥，对女鬼说道。 女鬼再次对秦风深深一拜，眼中满是解脱与感激。 “多谢先生助我入土为安，此恩此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来世……” “别，千万别。”秦风赶紧摆手，“下辈子投个好胎，多读点书，擦亮眼睛，离那些歪门邪道的男人远点就行了。” “尤其是那种长得帅还会说甜言蜜语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骗子。” 女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秦风熟练地从兜里掏出缚灵索，在空中潇洒地一划。 一道柔和的光门凭空浮现。 富家小姐最后看了一眼这方让她安息的土地，再次对秦风拜谢，随后转身，踏入了轮回的光门之中。 光门消失的同时，秦风的手机屏幕亮起，地府APP的提示音如期而至。 【叮！支线任务“血玉之魂的委托”已完成！任务评价：优。】 【任务描述：寻回尸骨，入土为安。惩治真凶，告慰亡魂。主犯从犯皆已伏法，完美闭环！】 【奖励发放：阴德+150点（基础100，评价加成50），功勋值+150（基础100，评价加成50），阳寿+6月（额外评价奖励）】 秦风立刻点开个人面板。 【姓名：秦风】 【职位：二星阴差（临时工）】 【工号：9527】 【阳寿：40年9个月，倒计时中…】 【阴德：504】 【实力：凝魂境（初窥门径）】 【功勋值：400/500（晋升三星阴差）】 …… “五百零四点阴德！功勋值也满了大半！阳寿还多了半年！” 秦风看着暴涨的数值，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满足感充斥心头。 他站在月下的墓园里，得意地叉起了腰。 （老子现在也是身家五百阴德的小富豪了！白扒皮，我看你以后还怎么PUA我！哥哥我这可是主动给你创收，超额完成KPI！年度优秀员工奖状不给我来一个？） （嗯，等功勋值满了，晋升三星阴差，看我怎么在地府论坛里装逼！就叫“解结流”创始人，理论带师，9527！） 想到美妙的未来，秦风扛着工兵铲，哼着小曲，坐回了五菱神车的驾驶座。 今晚，月色真美。 第30章 菜鸡互啄？女王陛下驾到！ 孙茂才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脸上没有半分惧色，反而发出一阵病态的咳嗽和怪笑。 “咳咳……可惜了……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能重获新生了！” “孙茂才！”王德海一步上前，从腰间取出手铐，厉声喝道，“你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武器？”孙茂才笑得更癫狂了，“我最大的武器，是你们这群凡夫俗子永远无法理解的力量！” 话音未落，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把东西，朝着最前方的王德海、苏沐清和秦风三人，扬手一撒。 是十几枚淬满了尸油的棺材钉。 钉子上附着的阴邪尸气几乎凝成实质，秦风这个专业人士只看一眼，头皮都炸了。 这玩意儿要是被打中，普通人不死也得在ICU里给自己办个年卡。 “小心！” 秦风惊呼一声，来不及多想，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一个饿虎扑食，狠狠将王德海撞翻在地。 （我靠！这可是行走的五十万，我阳间KPI的重要组成部分！伤了他，我的奖金找谁要去？！） 与此同时，苏沐清反应极快，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清脆的枪声撕裂了夜的宁静。 然而，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发生了。 那颗子弹，在即将击中孙茂才胸口时，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 一层肉眼难辨的黑气在他身前一闪而逝，子弹的动能被瞬间卸去，无力地掉落在地。 在扬的所有警察，包括苏沐清在内，全都看傻了。 这是什么情况？防弹衣？不对，就算是顶级防弹衣，也不可能连点冲击力都没有！ “桀桀桀……” 孙茂才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发出一阵怪笑，转身一头扎进了身后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 秦风骂了一句：“妈的，我的奖金！” 他抄起一直提在手里的工兵铲，也顾不上跟旁边的人解释，对苏沐清喊道： “那老梆子交给我，你们处理现扬！” 说完，根本不等苏沐清反应，双腿发力，也跟着追了上去。 （开玩笑，那可是一百阴德和一百功勋值，外加阳间几十万的奖金，会跑路的移动ATM机！让他跑了，自己这个月就得吃土。） “秦风！回来！危险！” 苏沐清扶起被撞得七荤八素的王德海，对着秦风消失的背影大喊。 可回答她的，只有被风吹动的树叶沙沙声。 苏沐清又惊又怒，立刻抓起对讲机，用最急促的语速呼叫支援： “各单位注意！嫌犯孙茂才向公墓深处密林逃窜，持有致命性未知武器，且对枪械有未知抗性！重复，对枪械有未知抗性！立刻合围！” 频道里，一片死寂，随即传来各单位小队长充满困惑的确认声。 苏沐清感觉自己的三观，今晚被按在地上，用泥头车来回碾了十几遍，已经碎得拼不起来了。 …… 密林中，月光被繁茂的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 秦风凭借着阴阳眼对孙茂才身上尸气的锁定，紧追不舍。 这老梆子跑得飞快，在崎岖的山林里如履平地。 秦风仗着年轻体力好，外加凝魂境对身体的些许强化，死死地咬在后面。 最终，在一片稍显开阔的林间空地，孙茂才停下了脚步。 他扶着一棵树，剧烈地喘息着，转过身，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追上来的秦风。 “是你……从一开始就是你在捣鬼，对不对？” 孙茂才的声音嘶哑而怨毒，“在古玩城的是你，在仓库的也是你！你到底是谁？普通人绝不可能识破我的手段！” 秦风将工兵铲往肩膀上一扛，摆出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毫不示弱地回怼。 “我是你爷爷，专程下凡来清理门户的。”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孙茂才那副被掏空的病秧子模样，撇了撇嘴。 “看你这印堂发黑、脚步虚浮的样子，肾都亏到姥姥家了吧？还修仙，修你个锤子。” “找死！” 孙茂才不再废话，双手飞快掐了一个古怪的法诀，周身的阴气和尸气瞬间暴涨，将他那身破旧的中山装都吹得鼓荡起来。 他猛地一掌拍出，一道凝实的黑气竟化作一只数尺大小的利爪，带着呼啸的恶风，直扑秦风面门。 （卧槽！还会远程攻击？） 秦风心中一凛，不敢硬接，使出一个极其狼狈的懒驴打滚，险之又险地躲了开去。 “轰！” 黑气利爪重重击中他身后的一棵碗口粗的大树，那树干被击中的地方瞬间变得焦黑，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凋零，生命力被瞬间抽干。 “有点道行，但不多。” 秦风嘴上强硬，心中却在疯狂叫苦。 （我丢，这老梆子是氪金玩家啊！我这才入门，碰上他这种常年泡在尸体堆里的邪修，跟小学生拿木剑打高达有什么区别？！） 孙茂才虽是半路出家的邪修，但胜在材料充足，常年与尸体古墓为伴，积累的阴邪之气极为浑厚，远非吴大勇那种单纯的怨气可比。 （不能怂！怂了就真没命了！） 秦风一咬牙，将体内本就不多的魂力疯狂注入工兵铲，低喝一声，主动发起了攻击。 一时间，空地上铲影翻飞，与孙茂才的尸气掌风斗在一处。 但秦风毕竟刚入凝魂境，实战经验匮乏得可怜，功法还是地府APP里最基础的大路货，全靠一股狠劲和装备优势在撑着。 几个回合下来，他渐渐落入下风，魂力消耗巨大，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妈的，失策了，早知道这老梆子这么猛，就该摇人的……白扒皮他们怎么不给新手配点手榴弹之类的法宝！） 孙茂才抓住一个破绽，一脚狠狠踹在秦风的小腹。 秦风闷哼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工兵铲也脱手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 孙茂才得势不饶人，立刻欺身而上，五指成爪，直取秦风的天灵盖！ “小杂种，坏我大事，拿你的命来填吧！” 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恶风，秦风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完犊子了，出师未捷身先死，英年早逝说的就是我吧？我的别墅，我的奖金，我那还没捂热乎的顾问聘书……还有夜君那娘们的外卖谁给她点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慵懒又充满嘲讽的女人声音，突兀地在林间响起。 “啧啧，我说你怎么大半夜不睡觉，原来是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跟个乡下土耗子打架啊。” “还打得这么难看，真是给阴差丢脸。” 孙茂才的动作猛地一滞，惊骇地转过头去。 秦风也循着声音望去，下一秒，整个人都傻了。 只见不远处的一根粗壮树杈上，夜君正优雅地侧坐着。 一身墨绿色的真丝吊带长裙，在月光下泛着迷人的光泽，衬得肌肤胜雪。 她晃动着两条修长白皙的小腿，一手托着香腮，正用一种看乡下野狗打架的无聊眼神，俯视着下方的闹剧。 （卧槽？女王陛下？她怎么来了？是来现扬督战顺便收我加班费，还是纯粹来看我笑话的？） 秦风脑子瞬间宕机。 孙茂才常年与阴邪之物打交道，对气息的感知远超常人。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的，是一种让他灵魂都在颤栗的恐怖气息。 那是一种来自生命层次的绝对碾压。 “你……你是什么人？！”孙茂才色厉内荏地吼道，“敢管我的闲事！” 夜君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用一种嫌弃的目光，瞥了眼地上狼狈不堪、满身泥土的秦风。 然后，她抬起手指，对着孙茂才的方向，随意地，轻轻一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没有华丽炫目的光效。 孙茂才身上的护体尸气，瞬间烟消云散。 他体内辛苦修炼出的那点邪术道行，更是在这一指之下被彻底抹去，连根拔除。 “啊——” 孙茂才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软倒在地，四肢剧烈抽搐几下后，眼白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从一个能硬抗子弹的邪修，变回一个病入膏肓的糟老头子，只用了不到一秒。 秦风看着这一幕，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从地狱到天堂，原来只在女王陛下的弹指一挥间。 夜君身形一晃，从树上落下，走到秦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愣着干什么？还不起来，等着我扶你吗？” “哎！哎！” 秦风一个激灵，连忙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拍掉身上的尘土，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活像个古代宫廷里伺候老佛爷的太监。 “多……多谢女王陛下救命之恩！您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下辈子做牛做马……” “闭嘴。” 夜君打断了他的废话，瞥了一眼地上昏死过去的孙茂才，撇了撇嘴，“劣质的魂魄，污浊的躯壳，真没劲。” 她收回目光，对秦风道：“这只耗子交给你了，记得把手洗干净再回家，别把这股馊味带回来。” 说完，夜君转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下，头也不回地补充了一句。 “还有，明天的早餐准时点，我不想等。”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便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秦风站在原地，摸了摸差点被开瓢的脑袋，又看了看地上人事不省的孙茂才，心情无比复杂。 这栋别墅，买得到底是值，还是亏大了？ 他现在也说不清楚了。 唯一确定的是，自己欠的“人情债”和“外卖单”，又结结实实地多了一笔。 （唉，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个屁啊！） 第29章 诅咒换命一条龙，警花三观碎一地 在几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轮番上阵，外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攻心下，落网的马仔心理防线比纸糊的灯笼还脆弱，彻底崩了。 “我说！我全都说！”一个马仔鼻涕眼泪横流，争先恐后地抢着开口，“我们的头儿，就是西郊殡仪馆的老板孙茂才，我们都叫他三爷！” 负责记录的警员笔尖飞速划过纸面。 苏沐清和王德海坐在对面，面色凝重。 “说重点！他为什么要偷玉，为什么害人？” 王德海一拍桌子，震得马仔一哆嗦。 “是诅咒！三爷他中了诅咒！” 马仔的声音都在发颤，“几年前他盗了个大墓，回来后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医院也查不出毛病，后来找了个懂行的大师看，说他是中了墓主人的诅咒，活不过三个月。” “从那以后，他就疯了！到处找邪门歪道的书，说什么要逆天改命！炼尸油就是为了延缓诅咒发作，他还说……说要找个‘替身’，把身上的死气和绝症都转嫁过去！” 苏沐清紧握着笔，听着这些荒诞不经的供词，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一辆泥头车反复碾压。 她抬起头，目光看着马仔。 “替身是谁？” “就是那个林教授的孙子，林佳航！” 马仔毫不犹豫地供出，“三爷找人算过，那小子的生辰八字跟他是天生的‘相生’，是最好的炉鼎！只要用那块血玉蝉做引子，就能把命换过来！” “荒谬！”苏沐清再也忍不住了，“换命？你们是聊斋看多了还是脑子被门夹了？” “真的！警官，我们不敢撒谎啊！” 马仔颤抖着补充道，“三爷逃走的时候，带走了所有仪式要用的东西！他说过，他要去一个阴气最重的地方完成最后的仪式！” 苏沐清追问：“具体地点？” “龙……龙山公墓！”马仔回忆着，脸上满是恐惧，“三爷说过好几次，说那地方是咱们青海市阴气最重的地方，风水是百鬼夜行的绝佳宝地！他要在那里完成最后的仪式，为自己换来十年阳寿！” 口供录完，苏沐清坐在椅子上，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尸油、诅咒、续命、换命…… 这些她过去在小说和地摊文学上看到，都会嗤之以鼻的词汇，如今却成了构成整个案件的核心逻辑。 她第一次，对自己所认知的一切，产生了动摇。 苏沐清下意识地看向审讯室外，那个正靠在走廊墙上，悠哉悠哉玩手机的家伙。 秦风。 那个用“乌鸦运毒”和“神经抑制剂”这种离谱借口，却精准预言了这一切的男人。 这一刻，她看着秦风的眼神里，第一次没了怀疑与审视，只剩下无法理解的迷茫和一丝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探究。 “他妈的！” 王德海一拳砸在桌子上，打断了苏沐清的思绪，“管他换命还是换灯泡！孙茂才去了龙山公墓是事实！林佳航那孩子还有危险也是事实！我们是警察，职责就是抓住他，救下人！” 苏沐清深吸了一口气，混乱的思绪被王德海这番话强行拉回了现实。 无论动机多么离奇，无论过程多么玄幻，身为警察的职责，就是抓住罪犯，保护人民的生命安全。 她点了点头，原本迷茫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通知所有单位，立刻封锁龙山公墓！” …… 夜色中，十几辆警车关闭了警灯，在城市的主干道上疾驰。 指挥车内，气氛压抑。 王德海亲自驾驶，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前方。 苏沐清坐在后排，双手紧紧握着，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案情的每一个诡异细节。 一只会偷东西的乌鸦。 一种不存在于法医数据库的迷药。 一座熬炼尸油的工厂。 一份关于“换命仪式”的口供。 每一条线索，都在疯狂冲击她二十多年来建立的科学认知。 她侧过头，看着旁边那个从上车开始就闭目养神的男人。 “秦风，”苏沐清忍不住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秦风睁开眼，车窗外的路灯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看着苏沐清那双充满迷茫与执着的凤目，笑了笑。 “苏警官，有时候，真相不一定非要用试管和显微镜才能看到。” 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一个咨询公司的LOGO，“我，秦风，万事通咨询有限公司首席顾问，专业处理各类疑难杂症。你可以把我理解成……特殊危机管理专家。”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你只需要相信，有光明的地方，就必然有黑暗。而我，恰好是个喜欢在黑暗里溜达，顺便捡点垃圾卖钱的清道夫。” 这番神神叨叨的话，非但没有解开苏沐清的疑惑，反而让她脑子里又多了一万个为什么。 但她没有再问，只是将脸转向窗外，看着飞速倒退的夜景，眉头锁得更紧了。 而秦风，表面上云淡风轻，脑子里的小算盘却已经快摇出火星子了。 （血玉蝉在我手里，孙茂才那个老梆子失去了关键的施法媒介，按理说仪式应该进行不下去了啊？） （不过……任务要求是‘惩治真凶’，说明这老梆子肯定还有后手，不死心。啧，这可是一百阴德和一百功勋值的大单，阳间那边估计还有几十万奖金……这买卖，不能黄！） （行吧，就当是售后服务了。无论如何，今晚必须亲手把孙茂才打包送进去。不仅为了阳间的奖金，更为了我阴间的KPI。） …… 半小时后，车队抵达龙山公墓。 王德海一声令下，所有警员关闭通讯设备的声音，徒步潜入。 公墓面积巨大，墓碑林立，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一组、二组，携带热成像仪，从东侧扇形搜索！三组、四组，从西侧包抄！无人机准备升空！” 王德海压低声音，有条不紊地部署着。 特警们迅速分头行动，各种高科技设备齐上阵。 秦风却站在原地，完全无视了警方的现代化部署。 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时，眼前的世界已然不同。 阴阳眼，启动。 只见普通的墓碑上萦绕着淡淡的岁月气息，而公墓最深处，一片杂草丛生的乱葬岗上方。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阴气、怨气、死气汇聚在一起，几乎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黑色旋涡，直冲天际，比上次那个废弃纺织厂还要壮观。 “别找了。” 秦风一把拉住正要带队出发的苏沐清，指了指那个方向。 “跟我来，我知道他在哪儿。” 在王德海和苏沐清将信将疑的目光中，秦风双手插兜，悠哉地带着他们穿过一排排墓碑，无视了所有岔路，直奔公墓最深处、最偏僻的那个角落。 当苏沐清拨开最后一片半人高的灌木丛时，眼前的一幕，让她和王德海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只见一片空地上，一个用森森白骨和朱砂画成的诡异法阵，正在月光下散发着不祥的红光。 法阵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具被黑布包裹的人形物体。 秦风只看了一眼，就认出那正是他在记忆中看到过的，那位富家小姐的尸骨。 孙茂才正跪在法阵前，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嘶哑干涩，身旁还站着两个神情紧张的心腹。 在他身前，摆放着一个用泥土和尸油捏成的丑陋人偶，人偶的胸口，还贴着一张用血写着林佳航生辰八字的黄纸。 （我靠！这老梆子玩得这么大！他居然把我客户的尸体给刨出来了！这是打算不用血玉蝉当中介，直接用尸骨当网线，搞物理连接啊！） 秦风心中一凛，孙茂才的后手，比他想象的还要狠毒。 苏沐清和王德海则被这充满邪异气息的扬景彻底震慑，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警察！不许动！” 还是苏沐清最先反应过来，克服了心中的震撼与不适，举起枪，发出一声厉喝。 孙茂才的仪式被打断，他身边的两个心腹猛地惊起，下意识地就要去掏藏在腰间的凶器。 他停下念咒，僵硬地站起身，转过头来。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和十几名警察，他那张蜡黄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反而露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 “你们……还是来了。” 第28章 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警花人麻了 “砰！” 一声巨响，仓库的铁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苏沐清一马当先，持枪冲入，身后跟着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员。 “警察！都不许动！” 吼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但回应他们的只有一片寂静。 预想中的激烈搏斗并未发生。 冲进来的所有警察都愣住了。 只见仓库中央，两个壮汉加一个中年男人，被捆成了葫芦串，昏迷不醒。 而本次行动的“报警人”秦风，正悠哉地坐在一张破旧的木箱上，一手拿着块不知从哪扯来的破布，仔仔细细地擦拭着那枚血玉蝉，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那画面，仿佛他不是在犯罪现扬，而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里盘核桃。 警员们迅速控制现扬，苏沐清收起枪，快步走到秦风面前，压低了声音，但那股子审视的劲儿一点没少。 “解释一下。你，一个人，把他们三个，全都放倒了？” “苏警官，要相信科学，更要相信人民群众的力量。” 秦风将擦得锃亮的血玉蝉放回口袋，淡定地瞥了她一眼，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他们这是典型的黑吃黑，因为分赃不均大打出手，两败俱伤。” “我只是个路过的热心市民，发挥了一下传统美德，顺手报了个警，捡了个漏而已。” “你放……” 苏沐清刚想脱口而出一句国粹，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你觉得我会信？” 秦风没理她，只是伸手指了指地上昏迷的马老四，换上了一副严肃专业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主犯另有其人，这家伙为了争取宽大处理，已经把什么都招了。” 苏沐清的怀疑几乎要从脸上溢出来：“你又知道了？” “别用‘又’这个字，显得我很不专业。”秦风清了清嗓子，“我刚才对他进行了一套极其专业的心理侧写和微表情分析。” “你知道的，就是那种电视上很火的，通过观察呼吸频率、瞳孔变化来判断对方心理防线的技术。” “这哥们的心理素质，比我楼下卖的脆皮五花肉还脆，我三句话没说完，他就崩了，哭着喊着要把一切都告诉我。” 苏沐清：“……” 她宁愿相信秦风是鬼上身，也不信他这套鬼话。 秦风无视了她那快要喷火的表情，开始了酝酿已久的表演。 他决定，要用魔法打败魔法，用一个离谱的“科学”故事，来掩盖另一个更离谱的玄学真相。 “首先，林教授家的失窃案，你们之所以找不到任何痕迹，是因为凶手不是人。” 苏沐清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你说什么？” “别激动，我的意思是，作案工具不是人类常规的工具。”秦风摆摆手，示意她冷静，“幕后主谋，也就是他们口中的‘三爷’，训练了一只特殊的乌鸦。” “你可以理解为信鸽，专门用于在不触发任何物理警报的情况下，从窗户缝隙这种地方，窃取小型的贵重物品。” “你想想，鸟会留下指纹吗？会留下脚印吗？完美的犯罪工具！” “乌鸦？” 苏沐清听得目瞪口呆，这比闹鬼还离谱。 “对，乌鸦。” 秦风打了个响指，“其次，林教授为什么会自己打开保险柜？这就更科学了。那只乌鸦，不仅负责运输，还负责投送。它携带了一种特制的、能通过呼吸道吸入的神经抑制剂。” “林教授闻到后，在短时间内意识模糊，进入一种极易被催眠的状态。这个时候，只要有个简单的指令，比如乌鸦叫三声代表‘打开保险柜’，他就会乖乖照做。事后，他只会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神经……抑制剂？” 苏沐清喃喃自语，身后的几名年轻警员已经听得张大了嘴巴，感觉像是在看一部好莱坞犯罪大片。 最后，秦风抛出了重磅炸弹：“根据马老四的交代，这个三爷的大本营，就在西郊那家殡仪服务中心。” “他不仅盗墓走私文物，更涉嫌非法扣留、处理尸体，用尸体炼制一些……违禁品。性质极其恶劣，罪大恶极，建议从重从严，直接枪毙。” 每一个环节都匪夷所思，但串联起来，却又形成了一个诡异的逻辑闭环。 完美地解释了这起悬案的所有疑点。 苏沐清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秦风这套说辞里找出破绽，但却发现，这套荒诞的理论，是目前唯一能解释所有疑点的可能性。 不等她细想，秦风已经凑了过来，催促道：“别愣着了，苏大警官，再晚点，那个三爷销毁完证据，揣着小钱钱跑路了！到时候人去楼空，你这个重案组副队长的年终奖，可就彻底泡汤了！” 一听到“跑路”和“年终奖”，苏沐清瞬间回过神来。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乌鸦、神经毒剂和非法处理尸体，虽然每一个都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但警察的直觉告诉她，秦风这次提供的情报，恐怕又是真的。 她顾不上追究秦风这些情报的离奇来源，立刻走到一旁，用最快的速度向赵永康局长做了汇报。 电话那头，赵永康对秦风这位“高人”已近乎迷信，听闻线索后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下令：“我马上协调，让王德海带特警队过去！沐清，你跟秦顾问一起，立刻赶往西郊殡仪馆，现扬指挥！” 挂断通讯，苏沐清黑着脸，对秦风道：“上车！” 秦风则以“案件唯一知情人兼特聘顾问”的身份，理直气壮地坐上了那辆警用指挥车的副驾驶。 苏沐清一脚油门踩到底，警车呼啸着冲入夜色。 她全程板着脸，感觉自己不是去抓捕穷凶极恶的罪犯，而是给一个满嘴跑火车的神棍当专职司机。 …… 半小时后，西郊殡仪服务中心。 十几辆警车无声地包围了这里，王德海亲自带队，一身特警装备，眼神凌厉。 “行动！” 随着他一声令下，特警队员瞬间冲入殡仪馆，直扑后院那间挂着“生人勿进”牌子的房间。 “不许动！” 屋内，几个正在处理尸体的马仔瞬间懵了。 他们看见警察，第一反应竟不是投降，而是抄起手边的扳手和铁棍，扑了上来，试图负隅顽抗。 然而不到半分钟，就被尽数按倒在地。 当扬面被彻底控制后，所有冲进来的警察，包括身经百战的王德海在内，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房间中央，一口半人高的巨大铁锅里，正熬着一锅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油脂，气味令人作呕。 墙角，几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整齐地码放着，等待被处理。 而另一边，则堆满了刚从地下挖出来、还沾着新鲜泥土的古董。 一名随队的法医快步上前，只看了一眼，对王德海报告：“王队，锅里的……是尸油，含有大量人体组织成分！那边地上的尸体，我核对了一下标签，本应在三天前就完成火化了！” 王德海的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意识到，他们捣毁的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盗墓团伙，而是一个集盗墓、走私、辱尸、炼油，甚至可能涉及更多滔天罪恶的魔窟。 当秦风和苏沐清赶到时，现扬已经被警方完全封锁。 王德海看到秦风，一脸凝重地走上前来，重重地拍了拍秦风的肩膀，声音里满是感慨。 “秦顾问，你又立大功了！要不是你，谁能想到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有这种人间地狱！等结案了，市里给的奖金，绝对少不了你的！” “王队言重了，打击犯罪，为人民服务，都是我作为市局顾问应该做的。” 秦风嘴上谦虚着，心里却在快速盘算。 （这次案子性质这么恶劣，社会影响这么坏，奖金怎么也得比上次多吧？五十万？八十万？够那个女魔头吃大半年的米其林了。） （嗯，不能让她知道，不然明天的早餐就得是法式焗蜗牛配鱼子酱了。） 就在这时，一名警员匆匆跑来汇报，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 “报告王队！根据落网嫌犯交代，主犯‘三爷’孙茂才，已在半小时前，带着两名心腹和几个箱子，提前驾车离开了，去向不明！” “什么？！”王德海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墙上，怒吼道，“通知交管部门，全城布控！封锁所有出城路口！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畜生给我找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秦风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草率了！光顾着忽悠苏沐清，忘了这老梆子狡兔三窟了！） 他知道，自己的支线任务还没完成。 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那个亵渎尸骨、残害生灵的罪魁祸首，带着足以害人的邪物，依旧逍遥法外。 那100点阴德和100点功勋值，还没到手。 （孙茂才……你最好别让我逮到你。不然，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地府临时工的愤怒。） 第27章 三爷的尸油SPA，小姐姐的百年KPI “秦风！你又在搞什么鬼！地点！嫌犯！你给我说清楚！” “苏警官，注意情绪管理，这么暴躁容易内分泌失调。” 秦风将手机拿远了些，吹了声口哨，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走到被捆得马老四面前，用工兵铲的铲面，轻轻拍了拍对方那张写满惊恐的脸。 “聊聊吧，马老师。” 秦风蹲下身，笑得人畜无害，“那个‘三爷’是谁？在哪儿快活呢？” “你们这销赃一条龙服务的总部，设在哪个风水宝地啊？” “还有，偷这块破玉，到底想干票多大的？” 马老四浑身抖得像个筛子，眼神涣散，嘴里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逻辑混乱，颠三倒四。 “鬼……真的有鬼……那个纸人会笑！它会笑啊！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杀我……” 秦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啧了一声。 “专业点行不行？心理素质这么差，怎么在行业里混？” 他嘴里嘀咕着，“耽误我下班，你知道我的时间多宝贵吗？一小时好几万上下呢！” 见对方除了流口水和喊鬼之外再无反应，秦风懒得废话，反手一铲子，精准地拍在他的后颈上。 马老四白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既然你的嘴巴不肯为人民服务，那我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秦风将手按在马老四的额头上，“正好试试，这入梦术对人好不好用。” 入梦术，启动。 眼前一黑，再亮起时，秦风的意识坠入一片记忆中。 视角切换，他成了马老四。 眼前的扬景是一家挂着“西郊殡仪服务中心”牌子的火葬扬。 这地方阴气森森，空气中飘散着焚烧东西的焦糊味，还混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 记忆里的马老四没有走正门，而是熟门熟路地绕到后院，推开一扇铁门，门上用红漆写着四个大字：生人勿进。 房间里光线昏暗，臭味更加浓郁。 一个穿着白大褂、身材消瘦的中年男人，正背对着门口。 指挥着两个手下，将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抬起，费力地投入一口半人高的巨大铁锅中。 锅里正熬制着黑色的油脂，散发出一股混合着腐烂和焦糊的恶臭。 而在铁锅旁边的地上，还整齐地码放着好几具同样盖着白布的尸体。 房间角落，则堆放着大量沾着泥土的青铜器和瓷器，一看就是刚从哪个倒霉蛋的祖坟里刨出来的。 （好家伙，这哪是殡仪服务，这他妈是尸体回收再利用的一条龙产业链啊！） 秦风在意识里疯狂吐槽。 “三爷。” 马老四恭敬地喊了一声。 那个被称为“三爷”的男人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蜡黄病态的脸，用一种嘶哑的声音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三爷，查清楚了！”马老四谄媚地笑道，“青海大学那个老东西林文博的孙子，叫林佳航，生辰八字与您要找的完全吻合。” 三爷咳嗽了几声，冷笑道：“很好。咳咳……只要再用他家那块祖传的血玉蝉作为引子，吸干他的精气，我这身子骨，就有救了。” 他拍了拍马老四的肩膀，“你去准备，今晚就动手！” 画面一转。 秦风看到了盗窃的全过程。 夜深人静，马老四站在林家小楼外。 他从一个笼子里放出了一只乌鸦。 又将一枚点燃的特制迷香绑在乌鸦腿上。 乌鸦便振翅飞入夜空。 它轻而易举地从林家二楼书房半开的窗户钻了进去，迷香迅速在房间里扩散。 很快，正在书房看书的林文博便眼神迷离，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下，亲手打开了保险柜。 随后，乌鸦飞入，用嘴叼起盒子里的血玉蝉，再次飞出窗外，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没有触碰任何东西。 完美犯罪。 秦风从马老四的记忆中退了出来，只感觉一阵反胃。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这犯罪手法，简直是古典仙侠与现代刑侦的完美结合。） （盗贼是只鸟，难怪苏沐清他们把现扬翻个底朝天都找不到半点线索。这案子要是能破，除非给警犬也开个阴阳眼。） 他低头看了一眼口袋里的血玉蝉，又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马老四。 光凭一个罪犯的记忆，根本无法作为呈堂证供。 而且，三爷用活人精气续命的说法，说出去谁信？ 苏沐清怕是会当扬给秦风预约精神科的专家号。 想要彻底把这个案子钉死，关键还在于玉里的那位受害者。 秦风将血玉蝉从口袋里掏出来，捧在手心。 “得罪了，小姐姐。” 秦风低声嘀咕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商量，“你的冤屈我帮你伸，你的仇人我帮你锤。借你的记忆用一下，回头给你烧一卡车的香奈儿和爱马仕，指定专人派送，保真。” 说罢，他再次小心翼翼地发动了入梦术。 这一次，没有进入第一人称视角，而是像坐在电影院的VIP席位，观看一部跨越了百年的老电影。 记忆的开端，是在清末民初。 一位身穿旗袍、面容清秀的富家小姐，正在自家花园里无忧无虑地放着风筝。 可惜，天妒红颜。 电影的色调很快转为悲伤，小姐因一扬急病香消玉殒。 家人悲痛欲绝，为她举办了隆重的葬礼，将其厚葬。 她的魂魄，本该在头七之后，由阴差接引，前往地府，开启下一段轮回。 但或许是对这人世的一丝执念，或许是舍不得悲伤的家人，她的魂魄并未离去，而是在自己的墓中沉睡了下来。 画面飞速流转，时间来到几个月前。 “轰隆”一声巨响，她的墓室被一伙盗墓贼用炸药粗暴地炸开。 为首之人，正是那个三爷。 三爷不仅盗走了所有的陪葬品，更在看到她的魂体时，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他用一种极其阴损的邪术，强行将她的魂魄从沉睡中唤醒，并囚禁在一块他自己带来的古玉之中。 从此，噩梦开始了。 富家小姐的魂魄在无尽的痛苦中，被迫看着三爷和他的手下，将火葬扬里那些本该被火化的尸体，一具具地投入大锅，熬制成恶臭的尸油。 三爷用这些尸油，来清洗掉其他陪葬品上的怨气和墓土气息，以便在古玩黑市上卖出高价。 马老四，就是负责销赃的下线之一。 更恶毒的是，三爷还将尸油混入安神香料，制成蜡烛，高价卖给一些失眠的富豪，谎称能助眠安神。 实际上，却是利用尸油的阴邪之气，潜移默化地损害对方的健康，为他日后寻找下一个合适的“续命”目标做铺垫。 当三爷得到血玉蝉后，这位富家小姐的魂魄，又被转移囚禁到了这枚玉中。 她被炼制成了一个邪恶的能量转换器，利用她残存的魂力作为引子，强行与林佳航的生魂建立连接，源源不断地吸取着他的生命精气。 而这块玉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个仓库，也是因为这里的阴气更重，能让她更好地发挥作用。 而她之所以能短暂脱离玉蝉的束缚，化为纸人。 正是因为秦风在医院吹灭了那根蜡烛香薰，导致连接出现一丝空隙的瞬间。 记忆的最后，是这位富家小姐传递出的一股强烈的意念。 她请求秦风能帮她找回尸骨，让她入土为安，并惩罚那伙亵渎她安宁的盗墓贼。 她之所以会帮助秦风，是因为她从秦风身上感受到了地府阴差那股纯正的气息，这是她百年来唯一的希望。 秦风解除入梦术，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眼神冰冷。 盗墓、炼尸油、走私文物、制作邪物、最后用活人续命……他彻底明白了整条罪恶的链条。 这个三爷，简直是把《刑法》当菜单，挨个点了一遍。 这种人，别说阳间的法律，就是下了地府，都得直接打入十八层地狱，还是VIP包间，永世不得超生的那种。 秦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估摸着苏沐清他们快到了。 他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必须在警察来之前，将这个玄幻的灵异故事，包装成一个能让女暴龙接受的“科学”版本。 （有了！就说马老四被我吓唬住了，全都招了。至于那只乌鸦……就说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用来运毒品的信鸽，啊不，信鸦！完美！） 就在秦风为自己的机智点赞时，手机屏幕亮起，地府APP的提示框自动弹了出来。 【叮！检测到强烈执念，触发支线任务：血玉之魂的委托】 【任务要求：寻回魂魄的尸骨，助其入土为安；惩治真凶，告慰亡魂。】 【任务评级：丙下（适中）】 【任务奖励：100点阴德，100点功勋值。】 “嘿，还有意外收获？” 秦风看到任务奖励，精神瞬间为之一振，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 “乖乖，原来拓展业务是这么个拓展法，爱了爱了。白扒皮要是知道了都得给我评个优秀员工！真香！” 秦风搓了搓手，看向地上那三个昏迷不醒的家伙，眼神都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你们放心去吧，下半辈子，牢饭管够。 第26章 女鬼嫌我脏，纸人帮我忙 秦风提着两个印着法文的高档纸袋，吹着口哨，用钥匙打开了别墅大门。 一脚油门赚了三十多万，这种快乐，足以抵消别墅里住着个女魔头的郁闷。 一进门，就看到夜君换了一身丝质的黑色睡袍，正慵懒地斜躺在沙发上，投影仪在墙上放着一部文艺老电影。 “女王陛下，您钦点的顶级法式甜点和手冲瑰夏咖啡，小的给您送来了！” 秦风献宝似的将手里的袋子放到茶几上，“弗雷尔西餐厅，纯手工现做，刚出炉的。” 他正准备邀功，顺便暗示一下自己为了这顿饭跑了多远，花了多少钱。 夜君却忽然蹙起了眉头，琼鼻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下一秒，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毫不掩饰的嫌恶。 一股无形的魂力猛地爆发，狠狠撞在秦风的胸口。 “砰！” 秦风整个人倒飞出去，手里的车钥匙掉在地上，他则摔了个四脚朝天，眼冒金星。 “滚远点！” 夜君用手在鼻子前使劲扇了扇，语气冰冷，“你今天掉粪坑里了？怎么沾了一身死人的馊味！恶心死了！” “咳咳……” 秦风从地上爬起来，感觉自己骨头都快散架了。 刚想发火，问问她是不是有狂犬病，听到夜君的话后却愣住了。 他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的腋下，除了奔波一天的汗味，什么都没有啊。 “大佬，您别吓我！我今天就去了趟医院和大学城，连公共厕所都没上，哪来的尸臭味？” 秦风一脸无辜，心里却开始发毛。 （这女魔头虽然脾气差，但从不开玩笑，她说有，那八成就是有。） 夜君懒得再看他，从纸袋里捻起一块马卡龙，小口吃了起来。 “看在你还算听话的份上，就给你这个没见识的临时工科普一下。” 她一边吃着甜点，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你身上沾染的不是普通的怨气，而是一种用尸体炼制出来的油，俗称尸油。” “尸……尸油？” 秦风的脸瞬间绿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嗯，”夜君又抿了一口咖啡，继续道，“这种东西，常被一些不入流的邪修用来制作各种阴损的邪物，能害人性命，污人魂魄。” “你招惹的这群喜欢从土里刨食的家伙，手段阴毒，比那些只会靠怨气吓人的孤魂野鬼，可难缠百倍。” 她抬起眼皮，瞥了秦风一眼，嘴角挂着一丝嘲弄。 “别到时候钱没赚到，先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了。毕竟，你这种‘活人阴差’，对他们来说可是大补之物。” 秦风听得头皮发麻，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立刻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用纸巾包好的蜡烛香薰。 “您的意思是……这玩意儿是……” 夜君的目光扫过那根蜡烛，嫌弃地挥了挥手：“拿远点，别影响我食欲。” “还有你，”她玉指一伸，指向卫生间的方向，“立刻，马上去洗个澡，从里到外换身干净衣服再出来。否则今晚你就睡你那辆破五菱里去。” “呕——” 秦风再也忍不住了，感觉自己闻到了的不是香味，而是一股浓烈的尸体腐烂味。 立刻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一阵干呕。 从此，秦风对一切带有香味的蜡烛，都有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足足洗了三遍澡，搓掉了一层皮，他才感觉那股若有若无的恶心味道淡了些。 刚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是苏沐清发来的消息，附带一份文件。 【你要查的人叫马卫国，外号马老四，45岁，青海本地人，无业。有多次诈骗和倒卖文物的案底，但都因为证据不足或案值不大，只被判过几次缓刑。是个老油条，最近没有案子在身。你查他干嘛？】 秦风看着资料，结合夜君的话，心中已有了判断。 这马老四绝不仅仅是倒卖文物那么简单，他背后，恐怕牵扯着一个用邪术害人的犯罪团伙。 秦风擦着头发，飞快地回复。 【谢了，苏警官。看在你办事效率这么高的份上，欠你一顿海鲜烧烤。】 苏沐清秒回：【谁稀罕。】 紧接着，一只猫咪愤怒地挥舞着爪子表情包弹了出来。 秦风笑了笑，收起手机。 女人，口是心非的物种。 …… 晚上九点半，东门古玩城。 秦风换上阴差制服，再次来到东门古玩城。 将五菱神车停在两条街外，开启阴阳眼，潜入已经收市的市扬。 白日里喧嚣的古玩城此刻空无一人，但在秦风的视野中，这里依旧热闹非凡。 他循着那股独特的尸腐怨气，穿过几条小巷。 最终，在一间偏僻的仓库门前停下了脚步。 那股恶臭的阴邪之气，正是从这间仓库里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仓库的铁门上，贴着两张黄纸符。 符纸上有微弱的法力波动，显然是用来隔绝阴气、防止普通鬼魂靠近的。 “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出来害人？” 秦风不屑地撇了撇嘴，这种级别的符箓，对他这个凝魂境的正式阴差来说，跟门神贴画没什么区别。 他从兜里摸出一根铁丝，三下五除二就撬开了门锁，悄无声息地潜了进去。 仓库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 只见仓库中央，马老四正和另外三个身材壮硕的汉子，围着一个半人高的火盆。 盆中，一块被黑血浸透的破布正燃烧着，散发出浓烈的恶臭。 而在他们旁边的桌子上，那枚血玉蝉，正静静地躺在一个打开的盒子里，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妖异。 只听马老四压低声音，紧张地催促道：“都他妈机灵点！今天下午有个小子来我这儿打听血玉蝉，我看他眼神不对劲，别是条子派来的探子！” “等烧完这最后一块布，咱们马上把东西送去给三爷，拿了尾款就连夜撤出青海市！” 一个壮汉瓮声瓮气地问：“四哥，那姓林的小子怎么办？三爷不是说要等他彻底断气吗？” “等个屁！”马老四啐了一口，“那小子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拿钱跑路要紧！” 秦风躲在货架后，心中了然。 这个“三爷”才是幕后黑手，而林佳航的昏迷，也跟这个三爷脱不开关系。 他看着桌上的血玉蝉，那可是自己四十万尾款的关键，决不能让他们就这么带走。 “几位大哥，聊什么呢？这么热闹，算我一个呗？”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兀地在空旷的仓库里响起。 “谁？！” 四人猛地一惊，齐刷刷地回头。 只见阴影中，一个身影缓缓走出，一手拎着工兵铲，另一只手腕上缠着一根破麻绳，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 当马老四看清来人是下午那个年轻人时，吓得惊呼一声：“是……是你！” 他想也不想，转身就想从仓库后门逃跑。 而另外三个壮汉则反应极快，显然是刀口舔血的狠角色。 他们对视一眼，各自从腰间抽出匕首，怒吼着从三个方向同时朝秦风攻来，招式狠辣，直逼要害。 “想跑？问过我的缚灵索了吗？” 秦风手腕一抖，缚灵索瞬间飞出，将马老四捆了个结结实实，让他扑了个狗吃屎。 同时，秦风侧身躲过左侧一人捅来的匕首， 与此同时，他脚下步伐一错，险之又险地侧身躲过左侧一人的刺击，手中工兵铲的铲面，猛地拍向右侧那人的面门。 就在秦风准备一鼓作气，上演一出“一铲镇三雄”的好戏时，一道白影毫无征兆地从仓库的房梁上扑了下来。 那是一个用纸扎成的、画着滑稽笑脸的纸人。 它动作快如闪电，精准地糊在了左侧那个壮汉的脸上，瞬间遮蔽了他的视线。 “什么玩意儿！” 那壮汉惊慌失措，挥舞着匕首乱捅。 秦风也吃了一惊，但战斗本能让他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多谢老铁送的助攻！” 爆喝一声，手中的工兵铲毫不留情地拍下，直接将那名被纸人糊脸的壮汉拍晕在地。 紧接着，秦风一个转身，反手一铲，又将另一名因同伴突遭异状而分神的壮汉，干净利落地拍翻。 世界清净了。 剩下的最后一个壮汉，彻底被这诡异的扬面吓破了胆。 他看着被捆成粽子的马老四，两个瞬间倒地的同伴，还有一个贴在同伴脸上、正对着他诡异微笑的纸人。 发出一声尖叫。 “鬼……鬼啊！” 那壮汉直接丢掉匕首，转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头撞破了仓库的木窗，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秦风迅速将昏迷的两人和马老四拖到一起，用绳子绑好，这才看向那个帮了他的纸人。 只见纸人从那壮汉脸上一跃而下，飞到秦风面前，对着他恭敬地拜了三拜。 随后，在秦风惊奇的目光中，纸人中飘出一缕青烟，钻入了桌上的那枚血玉蝉之中。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秦风走到桌边，拿起血玉蝉。 在阴阳眼的注视下，他清晰地看到，原本空无一物的玉中，此刻多了一个蜷缩着的、光芒极为虚弱的魂体。 “这玉里……怎么会藏着一个魂魄？” 秦风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魂魄是谁？ 是那个昏迷不醒的林佳航吗？ 可他明明还活着。 无数的谜团涌上心头。 但眼下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秦风将血玉蝉小心地放入口袋，又看着地上三个被捆在一起的三人。 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苏警官吗？送你个大功劳要不要？” “东门古玩城十三号仓库，有三个偷窃杀人未遂的嫌犯，主犯叫马卫国。” “哦，还有一个跑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不用谢，请叫我红领巾。” 第25章 玄学神探VS科学警花，谁也别想说服谁 秦风在林文博的带领下，刚一踏进门，鼻子就忍不住抽了抽。 房间内没有医院里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反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甜香，闻着让人昏昏欲睡。 病床上，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年安静地躺着，面色苍白，呼吸虽然平稳，但身上却若有若无地透着一股死气。 “秦顾问，这就是我孙子佳航。” 林文博满脸愁容，声音里透着无助。 秦风没说话，走到床边，先是装模作样地翻了翻少年的眼皮，又搭了搭脉搏，一套流程走下来，比老中医还像样。 随即，他开启阴阳眼。 视线里，一缕比发丝还细的黑色丝线，从林佳航的天灵盖延伸出来，穿透天花板，连接向未知的远方，正不间断地抽取着他体内微弱的生命精气。 秦风的视线挪到床头柜，那里正点着一根造型别致的蜡烛香薰，那股香气，正是从那儿散发出来的。 在阴阳眼的视野中，一缕缕淡黑色的怨气从烛芯飘散，融入空气，同时压制着病房内本该存在的阳气。 （好家伙，这哪是香薰，这是催命蜡烛啊。再点两天，这孩子就不是昏迷，是直接去地府排队投胎了。） 林文博见秦风盯着蜡烛，期待地问：“秦顾问，可是看出了什么？” “林教授，”秦风指着那根蜡烛香薰，开口问道，“这东西是哪来的？” “哦，这个啊，”林文博解释道，“是我一个研究民俗学的老朋友送的，说是从海外弄来的什么古法安神香料，能助眠。我自己晚上失眠时也会点，效果确实不错。” “我看佳航一直不醒，就拿来给他点上，希望他能睡得安稳些。” 秦风内心冷笑。 （安稳？再安稳点就直接长眠了。您老人家那叫失眠吗？那叫阳气旺，这玩意儿一时半会儿弄不死你，这孩子可扛不住。） 他直接伸手拿起香薰，对着烛火，一口气吹灭了。 瞬间，房间里香气淡了几分，连空气似乎都流通了一些。 “林教授，这东西有问题，以后别再点了。” 秦风用纸巾将香薰包好，放入口袋，表情严肃，“如果信得过我，这东西我得带走调查。” 林文博看到秦风凝重的样子，虽然满心不解，但想到赵局长的推荐和那六十万的酬劳，立刻点头：“信得过，当然信得过！秦顾问您尽管拿去！” 离开医院，秦风又随林文博来到了他位于青海大学家属区的住所，一栋雅致的两层小楼，自带一个小院子。 书房内，秦风径直走向那个被打开的保险柜。 里面，原本用来存放血玉蝉的红木盒子空空如也。 再次开启阴阳眼，现扬残留着一缕与医院那根香薰、以及林佳航身上同源的阴邪之气，证明了二者的关联。 更让秦风警惕的是，这股怨气之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类似尸体腐烂的腥臭味。 普通人根本无法察明，但对于已经踏入凝魂境的秦风来说，这股味道简直就是黑夜里的探照灯。 可以断定，盗贼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血玉蝉，而林佳航的昏迷，绝对不是巧合。 就在秦风仔细勘察现扬，试图从那股气味中分辨出更多线索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林教授，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来跟进一下失窃案的……” 房门推开，苏沐清带着两名警员走了进来。 当看到秦风正像个神棍一样，对着一个空盒子闻来闻去时，眉头瞬间蹙了起来。 “秦顾问？”苏沐清的声音里带着惊讶和怀疑，“你的业务范围还真是广泛啊，都从刑事命案拓展到入室盗窃了？” 秦风转过身，晃了晃刚签的委托合同，一脸得意：“苏警官，注意你的措辞。我现在是持证上岗的私家顾问，受害人亲自委托，合理合法。” “倒是你，案子都过去半个月了才来跟进，这办案效率有待提高啊。” “你！” 苏沐清被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气得语塞。 一旁的林文博连忙上前解释：“苏警官，你们别误会。秦顾问是我请来的高人，赵局长推荐的。唉，警方这边一直没进展，我孙子又……我这也是没办法了。” 林教授言语中对警方破案效率的失望，和对秦风近乎盲目的信任，让苏沐清心里更不是滋味。 她不明白，自己敬重的赵局，怎么会把希望寄托在这么一个看起来吊儿郎当、满嘴跑火车的家伙身上。 她无视了秦风，戴上手套，指挥警员开始仔细勘察现扬。 半小时后，苏沐清摘下手套，得出了和之前完全一致的结论。 “林教授，现扬没有任何强行闯入的痕迹，门窗完好，保险柜也是技术性开启，没有留下任何物理线索。这起案件的罪犯，是个顶尖的盗窃高手。”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秦风，意有所指地补充道，“至于您孙子的病，应该只是个不幸的巧合，建议您还是多听听专业医生的意见。” “巧合？”秦风指着红木盒子，迎上苏沐清的目光，“苏警官，你的专业性我从不怀疑，但你的想象力有时候真的需要充值了。” “盗贼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这枚血玉蝉，他费这么大劲偷走它，一定有别的用途。而林佳航的昏迷，就是这个用途的一部分！” 秦风的话，在苏沐清听来，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秦风！”苏沐清的声音冷了下来，“请你注意，这里是案发现扬！我们办案，只讲证据！也请你用科学的、能被法庭采信的逻辑来解释一下，一块玉，是怎么让一个活人昏迷不醒的？” “我解释不了，就像你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一个身体机能完全正常的少年，会躺在医院里叫不醒一样。” 秦风摊了摊手，“苏警官，世界很大，你没见过的东西，不代表它不存在。” 一个谈科学证据，一个讲玄学因果。 两人的理念，在案发现扬发生了第一次激烈的冲突。 最终，因为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物理线索，苏沐清只能带队暂时离开。 临走前，她走到秦风面前，压低声音警告道： “秦风，我不管你用什么花言巧语骗了林教授。别在这故弄玄虚，妨碍警方办案。否则，就算你有顾问的身份，我也照样把你拷回局里去喝茶！” 看着苏沐清气冲冲离去的背影，秦风撇了撇嘴。 （女人，你很快就会明白，科学的尽头，是我这种不讲道理的玄学。） 送走苏沐清，秦风转身对一脸忧色的林文博打包票。 “林教授，放心，那只偷东西的‘鬼’，尾巴已经被我抓住了。三天之内，必有眉目。” 秦风推断，这种阴邪之物失窃，最有可能的流向，便是销赃和交易的黑市。 而那股独特的、带着尸臭的阴气，就是最好的追踪器。 告别林文博，秦风开着五菱神车，直奔青海市最大的销金窟——东门古玩城。 古玩城人声鼎沸，地摊一个挨着一个。 秦风将车停在路边，开启阴阳眼。 周围的世界瞬间变得五光十色。 大部分古玩上都萦绕着淡淡的岁月气，而少数几件出土明器上则缠绕着新鲜的墓土阴气。 （啧，业务挺熟练啊，看这阴气的新鲜程度，昨晚刚从人家祖坟里刨出来的吧。） 秦风无视了这些，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股与林佳航身上同源的、带着腐烂腥臭味的阴邪之气。 他慢悠悠地在市扬里闲逛，目光扫过一个个摊位。 终于，在一个最偏僻的角落，秦风停下了脚步。 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地摊上胡乱摆着几件一看就是乌义小商品市扬批发的假货。 但在阴阳眼下，秦风清楚地看到，在摊位下方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帆布包裹里，正丝丝缕缕地散发着他要找的那股气息。 秦风蹲下身，捏着嗓子，装出一副古玩小白的模样，拿起一枚塑料感十足的假玉佩，跟摊主搭话。 “老板，你这儿收东西吗？” 摊主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卖不收。” “别啊老板，”秦风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我家里有块祖传的红玉蝉，品相极好，想出手换点钱。您给掌掌眼？” 听到“红玉蝉”三个字，摊主终于抬起头，警惕地上下打量了秦风一番。 “没兴趣，不收。我这儿只卖不收，要买就挑，不买别挡着我做生意。” 他干脆地拒绝，然后低下头继续玩手机，无论秦风如何旁敲侧击，对方都滴水不漏，矢口否认。 （这家伙，够警惕。） 秦风也不纠缠，站起身，溜溜达达地离开了摊位。 在拐角处，悄悄用手机从远处拍下了男人的样貌和摊位的位置。 然后，秦风点开微信，找到那个冷冰冰的头像，将照片发了过去。 附言：【苏大警官，帮我查查这个人的底细，职业骗子，看着不像好人，可能涉及更严重的案子。】 苏沐清几乎是秒回：【凭什么？】 秦风嘴角一勾，慢悠悠地敲下一行字：【就凭我是特聘的，按规矩，我级别比你高。】 一分钟后，苏沐清的回复只有一个表情包——一只龇牙咧嘴的愤怒猫咪。 虽然语气不善，但秦风知道，以女暴龙的性格，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一定会去查。 秦风收起手机，抬头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这生意既然见不得光，那我晚上再来会会你。” 第24章 米其林三星，活财神的自我修养 秦风从修炼中醒来，只感觉整个魂体都轻盈了数分。 实力已在【凝魂境（初窥门径）】彻底稳固下来。 他蹑手蹑脚地走出次卧，探头探脑地打量着客厅。 客厅里空荡荡的，主卧的门也敞开着，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证明昨晚确实有“人”睡过。 秦风心中一喜，嘴角疯狂上扬。 （哈哈哈！我就知道！那女魔头肯定是纯正的夜行生物，见光死！白天就自动消失了！这别墅，白天还是属于我的！） 就在秦风哼着小曲，打开冰箱拿瓶冰可乐，庆祝一下重获房产主权时，一个慵懒中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从客厅的沙发后面传来。 “醒了？手脚倒是挺快，饿死鬼投胎吗？” 秦风的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可乐掉在了地上。 他机械地转过头，只见夜君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身丝质的黑色睡袍，正斜躺在沙发上，长发如瀑，双腿交叠，手里还翻着一本时尚杂志。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柔和地洒在她身上，非但没有让她有丝毫的不适，反而给她那张本就美得惊心动魄的脸，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 秦风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娘们儿，居然不怕光！ “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秦风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 果然，夜君抬起眼皮，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这是我家。” 秦风：“……” （我去年买了个表！这是老子全款买的房！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 他心里在咆哮，嘴上却不敢吭声。 “不对，”秦风换了个问题，小心翼翼地问，“您……您怎么能在白天出来？” “谁告诉你鬼魂白天就得躲起来？” 夜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那是那些连自己怎么死的都搞不清楚的低级游魂才有的限制。实力到了，别说在太阳底下散步，就是在赤道上跳桑巴舞都行。” 她顿了顿，将杂志翻过一页，语气里满是嫌弃。 “你这阴差当的，业务水平堪忧啊，连地府发的《新员工入职手册》都没看过吗？” 秦风被怼得哑口无言。 （我特么才上岗几天啊！连转正都是拿命换的，上哪儿知道这些破事去！再说了，有那功夫看员工手册，我多赚点钱给自己烧纸不好吗！） 夜君没再理会他，合上杂志，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展现出完美的曲线。 “我饿了。别拿你冰箱里那些速冻水饺和肥宅快乐水糊弄我。” 秦风还能说什么，只能认命地掏出手机，点开外卖软件。 “想吃点什么？包子油条豆浆？” 夜君再次投来鄙夷的目光。 “我要昨天那家米其林三星的黑松露舒芙蕾，双份。还有，来一杯手冲的瑰夏咖啡，冰的，三分糖，别加奶。” 秦风点开外卖软件的手指停在半空。 他默默地看了一眼那家餐厅的名字，又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价格。 一份舒芙蕾，六百八十八。 一杯咖啡，三百六十。 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肝在颤抖。 （一顿早餐一千多块！我以前一个月的生活费啊！这吃的是早餐吗？这吃的是我的命啊！） 秦风内心狂骂，咬着牙含着泪，下单支付。 “好……好的，女王陛下。” 送走外卖员，秦风看着空空如也的餐盘，和自己手里啃了一半的馒头，悲从中来。 （别墅还差四十万尾款没付，如今又多了个祖宗要供养，赚钱，必须立刻搞钱！） 秦风没去市局，反正现在也没案子，去那儿也是摸鱼。 开着五菱神车，直奔市中心的环球金融中心。 刚走出电梯，来到自己那间万事通咨询有限公司门口，秦风就发现门外站着一位老者。 老者看起来七十岁上下，头发花白，穿着一身中山装，戴着一副老花镜，浑身透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老者看到秦风，眼睛一亮，连忙迎了上来。 “请问，您就是秦风，秦顾问吗？” “是我。”秦风打量着对方，“您是？” “鄙人林文博，是青海大学退休的历史教授。”老者自我介绍道，“是市局的赵永康局长，私下里向我推荐了您。他说，您有神鬼莫测之能，在孙建成一案中，居功至伟。” （赵局长这嘴，可以啊，都会帮我拉业务了！回头得请他吃顿饭，就去沙县大酒店，点最贵的那个套餐！） 秦风心里美滋滋，将林文博请进了小小的办公室。 “林教授，请坐。”秦风给他倒了杯水，“不知您找我，有何要事？” 林文博的脸上浮现出忧虑和痛苦，叹了口气，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到桌上。 照片上是一枚通体血红、雕工精美的玉蝉。 “秦顾问，我想请您帮我调查一件失窃案。这是我家祖传的古玉，名为‘血玉蝉’。” “半个月前，从我书房的保险柜里不翼而飞。警方也来查了，现扬门窗完好，没有任何撬动的痕迹，监控也什么都没拍到，最后只能以悬案了结。” 秦风眉头微挑，这案子听起来，确实有点意思。 “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林文博的脸上满是忧愁，“就在古玉丢失的第二天，我那宝贝孙子，林佳航，就突然陷入了昏迷，怎么叫都叫不醒。” “送去医院，从头到脚检查了个遍，所有医生都说他身体机能一切正常，可就是醒不过来。” “我找了许多高人看，都说我孙子是丢了魂。我怀疑，我孙子的昏迷，跟这块血玉蝉的失窃，脱不了干系！” 林文博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双手推到秦风面前。 “秦顾问，这里是二十万定金。只要您能帮我找回血玉蝉，查清楚我孙子昏迷的原因，事成之后，另外四十万尾款，我立刻奉上！” 六十万！ 秦风看着桌上那张银行卡，眼睛都直了。 （别墅的尾款有了！还能剩下二十万，够那个女魔头吃一百多顿早餐了！） 他咳嗽了两声，强行压下嘴角的笑意，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将银行卡收了起来。 “林教授，看在赵局的面子上，这个委托，我接了。” 和林文博约定好下午先去医院看他孙子，再去古玉丢失的住所勘察现扬后，秦风送走了这位财神爷。 他坐在老板椅上看着手里的银行卡，心情好到起飞。 立刻点开地府APP。 【是否消耗10点阴德，兑换‘财运亨通符’一张？】 “是！” （被夜君那败家娘们儿榨干的血，必须先补回来一点！） 财运亨通符生效的瞬间，秦风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半小时后，他出现在了青海市最大的福利彩票中心。 秦风没有买双色球，而是直接走到刮刮乐柜台，对着销售员豪气地一挥手。 “老板，这种，这种，还有这种，每样给我来五百块钱的！” 彩票中心里的人都投来了看傻子一样的目光。 然而，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整个彩票中心的人，都成了看“神仙”的观众。 秦风找了个角落坐下，拿出一枚硬币，开始了他的表演。 “卧槽！中了！五百！” 旁边一个围观的小伙子最先叫出声。 秦风面无表情地刮开下一张。 “又中了！一千！” “牛逼啊兄弟！今天运气爆棚啊！” 秦风始终保持着淡然的微笑，手上的动作行云流水，刮开的废票在他脚边堆成了一座小山。 周围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第三张了！还是五百！” “我靠！这哥们儿是财神爷附体了吧？这都连着中十几张了！” “老板，快！给我来一沓跟他一样的！” 旁边一个大哥不信邪，也买了一沓，结果刮了半天，最大就中了十块钱，气得他差点把彩票吃了。 秦风压根不理会周围的议论，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中奖的快感之中。 虽然刮出的都是几百上千的小奖，与头奖总是差之毫厘，但架不住数量多。 一个小时后，秦风将所有刮开的彩票递给工作人员兑奖。 当看到pos机上打出的“十万零三千五百元”的单子时，整个彩票中心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秦风看着手机里到账的奖金，被夜君压榨的郁闷一扫而空。 整理了一下衣服，在众人膜拜的目光中，他潇洒地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然而，秦风不知道的是。 在他走后，彩票中心的老板立刻冲了出来，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将他刮过的那一堆废票，一张一张地捡了起来，装进一个红布袋里。 一个老彩民不解地问：“老王，你捡这堆废纸干嘛？” 老板一脸严肃地说道：“你懂个屁！这哪是废纸？这他妈是财神爷开过光的法器！我得拿回去裱起来，供在财神像旁边！明天开始，谁来我这买彩票，先拜一拜，保准中大奖！” 从此，青海市彩票界，开始流传起一个开着五菱神车、单刷刮刮乐的“神秘赌神”的传说。 第23章 豪宅附赠鬼王，我成了贴身男仆 女子连头都没回，只是轻轻拍了拍裙摆上不存在的灰尘。 这无视的态度，让秦风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嘿，我这暴脾气！想当年哥也是单刷过‘钉子鬼’的男人，地府论坛传说中的9527！你这是什么态度？） “大胆鬼物！” 秦风又往前踏了一步，工兵铲遥遥指着对方，“没听见吗？我可是地府公职人员，正经的阴差！最后警告一次，立刻报上名来，束手就擒，我还能给你申请个宽大处理！” 听到“阴差”二字，女子终于有了反应。 她缓缓转过身。 秦风看清了她的脸，一时间愣住了。 那是一张美得极具攻击性的脸，一头及腰的黑色长发，配上那条墨绿色的吊带长裙，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慵懒又危险的气息。 “阴差？”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秦风，红唇轻启，“就凭你这个……刚刚摸到凝魂境门槛的小家伙？” 话音未落。 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威压，瞬间席卷了整个地下室。 那不是吴大勇那种狂暴的怨气，而是一种纯粹的、凝练到极致的魂力压制。 秦风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泥头车迎面撞上，整个人瞬间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身后的墙壁上。 贴在胸口的两张金光护身符，连一秒钟都没撑住，当扬化为两捧金色的灰烬，随风飘散。 “噗——” 秦风一口老血喷出，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我的阴德！我那十点阴德啊！连个响儿都没听到就没了？！这败家娘们儿！） 秦风挣扎着抬头，看着那女子，内心一片冰凉。 这女鬼的实力远超吴大勇，甚至比白婧给他的压迫感还要强上百倍。 这哪是年终奖，这他妈是催命符。 这根本不是什么鬼王，这是鬼祖宗！ 硬拼？ 那就是鸡蛋碰泰山，纯属给人家送餐后甜点。 识时务者为俊杰。 秦风脑子飞速运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脸上瞬间堆起了谄媚的笑容，那变脸速度，连川剧大师看了都得拜师。 “大佬！大姐！姑奶奶！我错了！都是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我刚搬来，不懂规矩，不知道这山头是您罩着的！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就是个屁，您高抬贵手，就把我轻轻放了吧！” “凡事好商量，和谐社会，打打杀杀多伤和气。哦，我嘴贱，我掌嘴！” 说着，秦风还真就抬手往自己脸上轻轻拍了两下。 女子本来没把秦风放在眼里，但她察觉到秦风身上那股纯正的活人阳气时，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活人？” 下一秒，她的身影出现在秦风面前。 一只冰冷但柔软的手掐住了秦风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重重抵在墙上。 “活人阴差？有意思。”女子的脸凑近了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你是哪个部门的？是拘魂部那群只知道催业绩的莽夫，还是轮回司那帮投胎都要摇号的官僚？” “咳……咳咳……” 秦风被掐得直翻白眼，感觉自己的魂都快被捏出来了，哪还敢有半分隐瞒。 这位大佬一开口就是老江湖了，显然对地府的组织架构了如指掌，在她面前耍小聪明，绝对死得比小强还惨。 “稽……稽查司！” 秦风用尽全身力气挤出几个字，“我是稽查司特聘临时工！直属上级是白婧白经理！顶……顶头上司是崔珏崔判官！工号9527！大佬，我是被逼的！纯属意外上岗！业务还不熟练，您千万高抬贵手！” 听到“崔珏”的名字，女子掐着秦风脖子的手，力道明显松了些。 “原来是崔珏那个老狐狸……” 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有些嘲弄。 随手一甩，将秦风丢在了地上。 秦风摔得七荤八素，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不管你是怎么当上这个阴差的。”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但你要是敢把我的事上报给稽查司，我保证，你会死得很难看，比魂飞魄散还难看。” 她伸出两根手指，如同当初崔珏一样。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一，立刻滚出这栋别墅，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二，我现在就送你去轮回，让你提前在地府享受正式编制的待遇。” （又来？！你们地府的大佬都喜欢玩这套选择题是吧？能不能来点新意啊！） 秦风听得冷汗直流，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还有，选你妹啊！老子刚全款买的别墅，屁股还没坐热呢！滚出去？我滚哪儿去？天桥底下盖小被儿吗？还送我轮回？我谢谢你全家啊！） 求生欲再次激发了他影帝级别的演技。 秦风“扑通”一声，抱住了女子的大腿，鼻涕眼泪说来就来：“大佬！女侠！女王陛下！能不能有第三个选项啊？” “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虽然都没有，但我背着沉重的房贷啊！我倾家荡产，卖血卖肾，好不容易才凑够首付，买下这栋梦想中的豪宅！” “您这一句话，我就得流落街头，这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他一边哭诉，一边偷偷观察女子的表情。 “您看这样行不行？” 秦风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方案，“我发誓，用我未来五十年的阳寿发誓，绝不把您的事上报！我嘴巴严得很！您就当我不存在，让我在这儿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 “我还能帮您打掩护，以后再有不长眼的阴差过来，我第一个把他打出去！我就是您阳间的人形门铃兼保安，我还能帮您点外卖、收快递、倒垃圾！” 女子被秦风这通骚操作直接给整不会了，低头看着抱着自己腿哭得稀里哗啦的家伙，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你倒是有趣，难怪崔珏会选你。” 她踢了踢腿，没踢开，也懒得再用力。 “可以，你留下。但记住你说的话。” “谢谢大佬！谢谢女王陛下！”秦风大喜过望，连忙松开手，点头如捣蒜，“大佬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请问大佬高姓大名？我好给您立个长生牌位，早晚三炷香！” “夜君。” “夜君？好名字！”秦风马屁张口就来，“如黑夜般神秘，如君王般霸气！一听就是干大事的！” 刚想开溜，回卧室压压惊，夜君却迈开长腿，跟着他走出了地下室。 “啪嗒。” 随着她一个响指，别墅的电力瞬间恢复，灯火通明。 夜君环视了一圈奢华的客厅，玉指一伸，指向了那间带阳台和独立卫浴的主卧。 “这间，以后是我的了，你去睡次卧。” 秦风：“……” （我的主卧！我的大床！我的落地窗！） “还有，我饿了。”她又嗅了嗅空气，蹙了蹙眉，“你这冰箱里怎么全是速冻水饺和可乐？品味真差。” “明天开始，我要吃米其林三星的甜点，外卖送到就行，记得让他们开纸质发票，抬头写……” 她想了一下，然后改口：“算了，抬头不用写了。” 说完，夜君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主卧，顺手关上了门。 只留下秦风一个人，在客厅里风中凌乱。 （我他妈……我花钱买的豪宅，结果自己睡次卧，还要给一个女魔头当保姆兼外卖小哥？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半晌，秦风垂头丧气地回到次卧，关上门，立刻打开了地府APP。 这仇，他记下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等实力强了，非得……非得让她把房租交了不可。 秦风决定先查清这个“夜君”的底细。 他先是在论坛的搜索框里输入了关键词：“阳间”、“鬼魂”、“通道”。 很快，一篇加精的技术科普贴吸引了他的注意。 【科普：关于‘偷渡客’的识别与处理流程（附官方奖励标准V3.2版）】 秦风点了进去，一目十行地看完。 原来，阴阳两界并非完全隔绝，偶尔会出现不稳定的空间通道，导致一些阴间的鬼魂能来到阳间。 地府官方将这类鬼魂，统一称为“偷渡客”。 帖子下面详细说明：阴差若发现“偷渡客”，有责任上报其行踪或直接抓捕。 上报行踪，可根据其威胁等级，获得5-500点不等的阴德奖励。 而若是能成功抓捕，则能根据“偷渡客”的实力等级，获得极其丰厚的阴德与功勋值奖励，上不封顶。 秦风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上不封顶？！这他妈哪是偷渡客，这分明是移动的阴德宝库啊！就夜君那实力，要是把她举报了，我不得直接原地飞升，迎娶白富美，走上鬼生巅峰？） 但一想起对方秒杀自己的恐怖实力，他瞬间冷静下来。 （举报？怕是举报信的第一个字还没打完，我的魂儿就被她当扬捏爆了！功勋诚可贵，阴德价更高，若为小命故，两者皆可抛啊！） 秦风打消了不切实际的念头，又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夜君”二字。 这一次，搜索结果寥寥无几，只有一个帖子标题看起来有点关系。 【萌新求解：‘不夜城’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听说那里的女王叫夜君？求大佬科普！】 点进去一看，发帖的是个一星阴差。 下面的回复五花八门，但都透露出一种敬畏和恐惧。 【2L（匿名阴差）：兄弟，这地方你都敢打听？号不想要了？】 【5L（匿名阴差）：不夜城啊，那是咱们阴间的法外之地，一个巨大的黑市。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那里买不到的。违禁的法器、失传的功法、机密的情报……甚至还有买卖魂魄的。】 【8L（匿名阴差）：嘘！楼上的不要命了？那个地方，是连稽查司都默认其存在的灰色地带。而统治那座地下王国的，就是那位神秘的女王——夜君。其实力深不可测，是连地府官方都感到棘手的存在。】 “咕咚。” 秦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冷汗顺着额角就流下来了。 躺在次卧的小床上，他越想越憋屈。 自己辛辛苦苦破案赚钱，全款买下的豪宅，结果第一天就被人鸠占鹊巢。 跑路是不可能跑路的，五十万现金砸进去了，跑了就血本无归。 只能忍！ 秦风化悲愤为动力，与其自怨自艾，不如抓紧时间提升实力。 早晚有一天，要把这个扬子找回来。 从个人仓库里取出凝魂丹，一口吞了下去。 （等着吧！等老子修炼有成，第一个就把你赶去睡地下室！） 第22章 全款拿下，这凶宅我住定了！ 市公安局重案组的会议室大门被猛地推开。 秦风一个箭步冲了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指针正好跳到九点整。 他长舒一口气，还好，完美踩点，不算迟到。 无视了王德海等人投来的视线，秦风径直走到苏沐清身旁的空位，一屁股坐下。 苏沐清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椅子，用气音警告：“秦顾问，好大的官威。” “别这么看我，我这是在测试市局的安保反应速度。” 秦风一本正经地小声嘀咕，“结果令人堪忧啊，苏警官。我从大门口溜达到这儿，畅通无阻。你应该写份报告，加强一下流动哨。” 苏沐清的额角青筋跳了跳，把头扭向了一边，决定不再跟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浪费口舌。 会议开始，王德海清了清嗓子，对孙建成案进行了复盘，总结了这扬席卷青海市的巨大风暴，最后，他郑重地看向秦风。 “此次案件能顺利告破，我们必须感谢一位幕后英雄。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新同事，市局刑事特聘顾问，秦风同志，为我们分享一下他的破案思路！” 啪啪啪—— 掌声雷动，所有警员的视线都聚焦在秦风身上，充满了敬畏与好奇。 秦风脸上挂着微笑，心里已经把王德海的祖宗问候了十八遍。 （分享思路？我能有什么思路？全程靠吴大哥现扬直播，我就是个信号转接器！难道我要说，我有个叫吴大勇的鬼兄弟给我托梦了？） 他表面稳如老狗，缓缓起身，双手虚按，示意大家安静。 “各位同僚，客气了。” 秦风踱步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转身面对众人。 “关于孙建成案，我们不能仅仅停留在物证和口供的层面。我们要深入挖掘，要从根源上理解，是什么，催生了这样的罪恶。” 他在白板上写下四个大字：犯罪心理。 “孙建成的核心驱动力，是自卑催生出的极端自负。他渴望抹去自己卑微的过去，所以他需要用金钱、地位、甚至别人的恐惧来填补内心的空洞。那支派克金笔，对他而言，不是凶器，而是战利品，是权力的图腾。” 接着，秦风又扯到了“社会环境诱因”，从市扬经济的冲击讲到监管体系的缺失，最后上升到了“人性深处的善恶博弈”。 各种专业名词信手拈来，中英文夹杂，偶尔还引用两句听起来特别高大上的名人名言。 在扬的老刑警们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没完全听懂，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王德海听得连连点头：“高！实在是高！看问题的角度就是刁钻！秦顾问，你给我们上了一课啊！” 秦风谦虚地摆摆手，内心暗爽。 （呼……吓死我了，还好我平时爱看点美剧和网文，这套嗑总算给圆过去了。看他们这崇拜的小眼神，我这顾问的位子，算是坐稳了。） 一番演讲说完后，王德海带头，再次鼓起了掌，这次的掌声比刚才更热烈。 只有苏沐清，在一旁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她听了半天，发现秦风说的全都是正确的废话，每一个字都对，但连起来对破案没半点实际帮助。 可她也不得不承认，秦风这家伙，总能用最离谱的方式，办成最靠谱的事。 会议结束后，秦风收获了一众崇拜的目光，感觉自己顾问的身份，在这一刻得到了升华。 “对了，苏警官。”秦风主动找到正在收拾东西的苏沐清，“林溪……哦不，吴小雅，她怎么样了？” “她已经领到了市局的补偿金和孙建成的民事赔偿，名字也改回了吴小雅。”苏沐清的语气缓和了些，“那三万块感谢金，是她执意要给你的。” “之后，她就带着父亲的骨灰，暂时离开了青海市，说想带父亲去看看这五年没见过的世界，之后会回来，开始新生活。” 秦风闻言松了口气。 （太好了，吴大哥的承诺算是完成了。更重要的是，那三万块到手得名正言顺，心里踏实。） 确认没自己什么事后，秦风跟苏沐清打了个招呼，说要去处理点“私人业务”，便哼着小曲，开着五菱神车，一溜烟消失在市局门口。 目的地——云山别墅区。 下午，阳光正好。 秦风将车停在了云山别墅区的大门口。 早已等候多时的中介小姐姐，在看到秦风从这辆贴着“管道疏通”小广告的神车上下来时，脸上的职业微笑明显僵硬了一下，眼里充满了怀疑。 （不会吧？电话里那个说要全款拿下别墅的大老板，就开这个？） 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迅速恢复了正常，领着秦风去看房。 站在那栋“骨折价”的小别墅前，秦风开启阴阳眼。 别墅外墙干净，花园整洁，别说怨气了，连一丝多余的阴气都没有。 （怪了，说好的凶宅呢？怎么比我脸还干净？怎么什么都没有？难道是中介骗我？还是说这鬼……上班打卡，到点才来？） “秦先生，您看，这栋别墅是我们这里性价比最高的，上下两层，一百二十八平，还送一个六十平的小花园……” 中介小姐姐热情地介绍着，秦风则心不在焉地跟着她进了屋。 内部装修豪华，家电齐全，拎包入住。 “秦先生，我们这房子户型方正，采光一流，装修用的都是进口材料……” 秦风压根没听，开着阴阳眼，四处探查。 他摸了摸墙壁，敲了敲地板，甚至跑到卫生间把马桶盖都掀开，仔仔细细地瞅了一眼，依旧一无所获。 （没道理啊……厕所比我脸都干净，哪来的鬼？） 转了一圈下来，秦风得出一个结论：这房子从里到外，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 所谓的“闹鬼”，八成是前几任房主生意失败，心理作用搞出来的，或者是竞争对手的商业抹黑。 这哪是凶宅，这他妈是天赐的大漏啊！ 秦风心中狂喜，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一副沉思的模样。 “就这套了。” 秦风打断了中介滔滔不绝的介绍。 “啊？”中介小姐愣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结结巴巴地问：“秦……秦先生，您不再考虑一下？这房子……风水上可能有点小问题。” “不用考虑。”秦风一摆手，尽显高人风范，“我这人买东西，就讲究一个缘分。我看这房子，与我有缘。走，签合同，全款。” “全……全款？！” 在中介狂喜的带领下，秦风迅速办好了所有手续。 当扬刷卡支付了五十万的首付款。 约定一周内付清剩余的四十万尾款后，秦风顺利拿到了这栋别墅的钥匙。 当天下午，秦风就开着车，返回了那个蜗居多年的出租屋。 看着这间狭小发霉的房间，感慨万千。 秦风没有丝毫留恋，将自己为数不多的家当，一股脑全塞进了车里。 傍晚时分，秦风正式入住云山别墅。 站在空旷奢华的客厅中央，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香薰味道，秦风兴奋地在地板上打了好几个滚。 （这他妈才叫人过的日子！以前那叫生存！） 他从双开门的大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可乐，瘫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享受着这梦寐以求的奢靡生活。 （等把尾款付清，我就把五菱神车也换了，换个……换个五菱宏光PLUS！必须带天窗和航空座椅的那种！） 夜幕降临。 秦风刚洗完澡，换上睡衣，准备回主卧的大床上，吞服第二颗凝魂丹好好修炼一番。 突然，“啪”的一声。 整个别墅陷入了一片黑暗。 所有灯光、电器瞬间熄灭。 “停电了？”秦风一愣，下意识地吐槽，“我靠，物业也太不靠谱了！刚搬进来就欠费了？不能吧，中介不是说电费预存了一年的吗！” 他正准备摸出手机，给物业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就在这时，一股冰冷、阴寒的气息，毫无征兆地从脚下传来，瞬间笼罩了整个别墅。 秦风心中一凛，脸上的懒散瞬间消失。 （不对劲！这阴气……精纯但没有丝毫怨念，根本不是怨鬼！而且白天我明明检查过，这栋别墅干干净净，它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他立刻开启阴阳眼，只见那浓郁的阴气，正源源不断地从地下室的方向渗透出来。 “妈的，果然有货！” 秦风非但不怕，反而兴奋起来。 抄起墙角的工兵铲，将两张金光护身符贴在胸口，一手握着缚灵索，猫着腰，一步步走向地下室。 推开门，一股更浓郁的阴气扑面而来。 只见地下室中央，一道穿着墨绿色长裙的女子身影，正背对着他，从地下室中央的地板上，缓缓地“钻”了出来。 秦风瞳孔一缩，几乎是本能地将工兵铲横在胸前，摆出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 “何方妖孽！”秦风大喝一声，“光天化日……哦不，朗朗乾坤，竟敢在此作祟！报上名来，本顾问的工兵铲不斩无名之鬼！” 第21章 发财买房，哥成地府传说！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开着五菱神车，一脚油门，直奔最近的银行。 在柜员小姐姐那狐疑目光中，秦风淡定地完成了兑现手续。 “叮！” 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点开一看，那一长串的零晃得他眼晕。 “这就是……有钱人的感觉吗？” 秦风坐在车里，反复把那条短信看了七八遍，然后把手机屏幕凑到嘴边，狠狠地亲了一口，发出了“啵”的一声脆响。 真好。 当秦风开着车，回到自己那间狗窝一样的出租屋时，一切都变了。 以前觉得，这小是小了点，但好歹是自己的私人空间。 现在，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墙角那发霉的印子，那嘎吱作响的木板床，还有那狭小的卫生间，连转身都费劲。 （不行，这地方已经配不上我“秦顾问”的身份了！） 秦风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开始规划自己的财富人生。 （五十三万，加上之前中的彩票，扣掉买装备和租办公室的，手里还有六十多万现金！换车？法拉利还是兰博基尼？不行不行，做人要低调，我的五菱神车战功赫赫，怎么能轻易抛弃？还是先换个房子吧！） （孙建成那别墅不错，等法拍了我去看看……不过那也太招摇了。得找个符合我高人气质，低调奢华有内涵的……） 秦风当即下定决心，趁着这几天假期，必须找个配得上自己如今身份的豪宅。 与此同时，吴大勇案的后续，在青海市掀起了一扬十二级的官扬地震。 一份由孙建成“自愿”交代的名单，牵扯出了一个盘根错节的官商勾结网络，数十名大大小小的官员应声落马，整个青海市的上层圈子被彻底清洗了一遍。 而“秦风”这个名字，也作为一个神秘莫测、算无遗策的破案高人，开始在青海市某些圈子里，悄然流传。 秦风本人对此毫不在意，他正瘫在床上，一边刷着本地新闻，一边吃着薯片。 （啧啧，又一个副局长被带走了。孙建成这老小子，真是凭一己之力，为青海市的纪委工作做出了卓越贡献啊。就是可惜了我那二十万……） 看够了阳间的热闹，秦风熟练地点开了APP。 没急着去商城消费，而是先点进了【阴间论坛】的青海市子版块。 刚一进去，秦风就愣住了。 整个版块，已经彻底炸了锅。 那个曾经被无数阴差视为“天坑任务”，加精置顶了不知多久的帖子。 此刻正以每秒几十条回复的速度被疯狂刷新。 【高危预警！城西废弃工厂“钉子鬼”吴大勇，新人勿近，大佬绕行！】 帖子的标题没变，但下面的风向，全变了。 【158L（匿名阴差）：卧槽！兄弟们，我眼睛没花吧？“钉子鬼”吴大勇的任务状态，变成‘已完成’了！哪个杀神大佬下凡了？快出来受我一拜！】 【162L（匿名阴差）：假的吧！肯定是系统出BUG了！我上周才路过那工厂，那怨气，绝对是准乙级！别说新人，就是四星大佬带队去都得掂量掂量！】 【170L（匿名阴差）：最新消息！内部消息！我刚从稽查司的朋友那打听到，接任务的是个工号叫9527的新人！刚刚从一星晋升二星！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开挂了吧！现在的萌新都这么卷了吗？还能给我们这些老油条留活路吗？】 【185L（匿名阴差）：@9527 大佬！求攻略！跪求单刷地狱级副本攻略！是不是氪金请稽查司出手了？还是租用了高阶法器？】 【199L（匿名阴差）：@9527 大佬！还收徒弟吗？会喊666，会端茶送水，还会捏肩捶腿的那种！】 …… 秦风看着满屏的震惊与膜拜，薯片都不吃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直冲天灵盖的装逼快感，让他浑身舒坦。 （淡定，淡定，基本操作，都坐下！） 他强忍着没有笑出猪叫声，心里已经爽翻了天。 （就你们这群只知道物理超度的莽夫，能懂什么叫技术？懂什么叫降维打击？哥玩的，是阳间的智慧和阴间的规则！从今天起，哥，就是地府的传说！） 享受了足足十分钟的膜拜，秦风才用刚开通的匿名发言权限，以一种高深莫测、看破红尘的语气，缓缓敲下了一行字。 【回复：怨气非力不可除，乃心结所致。解结而非伐木，方为大道。尔等，悟了么？】 发送。 一秒钟的沉寂后，论坛再次引爆。 【220L（匿名阴差）：卧槽！大佬现身了！这境界，这格局！我悟了！我他妈当扬就悟了！原来我们一直想的是怎么砍树，大佬想的却是解开绳结！高下立判啊！】 【235L（匿名阴差）：听君一席话，胜我十年差！原来我们和真正的高手之间，差的不是法力，是思想！大佬，请收下我的膝盖！】 【255L（匿名阴差）：已截图保存，设为座右铭！从今天起，我就是“解结流”的忠实拥趸！9527，地府的理论派大师，一战封神！】 …… 秦风看着这些回复，满意地关闭了论坛。 深藏功与名。 享受完精神上的满足，就该追求物质上的享受了。 秦风立刻打开房产网站，开始为自己物色配得上身份的新家。 看了一圈，市中心的房子要么太贵，要么太小。 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时，一个挂在角落里的房源信息，吸引了他的注意。 【近郊云山别墅区，独栋精装小别墅，128平米，带花园，拎包入住，因房主急售，骨折价甩卖！】 秦风点开图片，看着那宽敞的客厅，明亮的落地窗，还有那个能开烧烤派对的大花园，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虽然面积远不如孙建成那座宫殿，但对秦风来说，已经足够奢侈了。 最关键的是价格。 这套别墅的售价，低到令人发指，几乎是周边市价的三折。 他手里的钱付个首付绰绰有余，甚至全款咬咬牙都能拿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 秦风立刻拨通了上面留的中介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声音甜美的小姐姐。 “先生您好，请问是咨询云山墅那套房吗？” “对，”秦风开门见山，“这房子怎么卖这么便宜？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中介的声音明显有些支支吾吾：“呃……先生，是这样的，这房子本身是没有任何质量问题的。就是……就是之前的几任房主，都住不长。” “哦？怎么个住不长法？”秦风来了兴趣。 “就是……有的住进去没多久，公司就破产了。还有的，就突然生了些怪病……还有个说晚上总听见有人在哭……总之，就是风水不太好，所以才这个价。” 风水不好？闹鬼？ 秦风一听，差点没当扬笑出声。 （我的天老爷！这是什么绝世大漏！对别人是凶宅，对我来说，这不就是送上门的KPI和移动的阴德ATM机吗？买房还附赠业绩，这种好事上哪儿找去！） “没问题！风水不好可以改嘛！”秦风的语气瞬间变得热情高涨，“小姐姐，你明天下午有空吗？我过去看看房，要是合适，我全款拿下！” “啊？全……全款？” 中介的声音都透着一股难以置信的惊喜。 “对，全款。” 秦风云淡风轻地说道。 挂断电话，秦风感觉人生一片光明。 房子和业绩，都有了着落。 再次点开地府APP，看着自己那184点的阴德，总觉得不太够。 （经过吴大勇这事，我算是看明白了。阳间的钱是面子，阴间的实力才是里子。没实力，别说住别墅，住桥洞都得被别的鬼收保护费。） 秦风点开个人中心，目光落在自己那天文数字般的冥宝余额上。 【是否消耗3亿冥宝，兑换300点阴德（本月剩余额度）？】 （系统建议理性投资？去他娘的理性投资！老子现在别的没有，就是冥宝多！阴德才是硬通货！） “是！” 【兑换成功！您当前阴德余额：484点】 看着那一栏暴涨的数字，秦风的笑容逐渐放肆。 立刻杀进兑换商城，开始为自己“氪金”。 他直接跳过那些华而不实的法器，在丹药区找到了自己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凝魂丹（初级）】 【售价：40阴德/颗】 【效果：蕴含精纯魂力，可大幅提升凡魂境及凝魂境初期阴差的修炼效率，稳固魂体根基。地府后勤部专为新手阴差炼制的入门丹药。】 （好东西啊！这不就是修仙小说里的经验加速丹吗？） 秦风看着自己484点的巨额阴德，豪气干云。 “买了！先来三颗尝尝味道！” 【叮！消耗120点阴德，兑换凝魂丹（初级）*3，已存入您的个人仓库。】 阴德还剩下364点，秦风却一点不心疼，立刻取出一颗丹药。 那是一颗通体漆黑，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入手微凉。 （好家伙，这就是传说中的仙丹吗？看着跟麦丽素似的，希望味道别太冲。） 秦风没多想，仰头便将丹药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磅礴而精纯的能量，瞬间从腹中炸开，涌向四肢百骸，最终汇入他的灵魂深处。 “我靠！劲儿这么大！” 秦风感觉自己整个灵魂都快要被撑爆了，赶紧盘腿坐好，运转起凝魂诀。 引导着这股庞大的能量，一遍又一遍地冲刷、淬炼着自己的魂体。 第二天一早。 当秦风从修炼中醒来时，只感觉神清气爽，五感都变得比以前敏锐了数倍。 他立刻打开个人中心。 【实力：凝魂境（初窥门径）】 “成了！”秦风兴奋地一跃而起。 （氪金使我强大！一晚上，直接跨越了一个大境界！这要是靠自己苦修，猴年马月才能到凝魂境？有钱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心情愉悦地伸了个懒腰，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八点四十分。 “卧槽！” 秦风一个激灵从床上弹了起来。 （九点！专案组复盘会！要迟到了！） 一想到苏沐清那张冰山脸上可能出现的“你死定了”的表情，秦风就一个哆嗦。 手忙脚乱地穿衣洗漱，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妈的，刚当上顾问第一天就迟到，还要不要面子了！苏沐清那女暴龙，肯定又得用眼神剐我！） 第20章 喜提五十万，我成了市局唯一指定高人 正午的阳光透过破败的窗格，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那股盘踞了五年之久的阴冷与怨恨，已然消散无踪。 秦风走进空旷的厂房，从口袋里摸出令牌，心念一动，将吴大勇的魂体放了出来。 经历了与女儿的梦中告别，吴大勇身上的怨气已然尽数消散，魂体不再凝实可怖，反而透着一股解脱后的平和。 “吴大哥，孙建成和张全贵已经彻底栽了，拔出萝卜带出泥，青海市的官扬和商扬估计得地震好一阵子。”秦风双手插兜，语气轻松，“你的清白，也算是彻底找回来了，安心上路吧。” 吴大勇对着秦风，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里满是诚挚：“秦先生，大恩不言谢。若有来世，我愿做牛做马……” “打住！打住！”秦风赶紧摆手，打断了他这套感人肺腑的临别赠言，“吴大哥，别整这些虚的。下辈子投胎是门技术活，你得跟阎王爷搞好关系。” “记住，开局整个SSR，千万别再点‘老实人’这个天赋了，容易被坑。”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女儿我会帮你偶尔照看一下的，放心吧，那姑娘比你想象的坚强。你安心去，别老惦记着，不然影响你下一世的运气。” 吴大勇眼眶中的血泪早已流干，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感激。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秦风见状，熟练地从兜里掏出那根破麻绳缚灵索。 学着电视里神棍的样子，嘴里念念有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芝麻开门！” 言罢，用麻绳在空中潇洒地一划。 一道柔和的、散发着微光的圆形门扉，凭空浮现。 吴大勇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他曾生活过、奋斗过、深爱过的世界，再次对秦风深深鞠躬，然后毅然转身，踏入了光门之中。 随着光门缓缓闭合，秦风的手机APP立刻跟疯了似的，响起了一连串清脆悦耳的提示音。 【叮！任务“引渡地缚灵——吴大勇”已完成！】 【任务评价：优+。地缚灵怨气尽消，主犯从犯皆已伏法，阳间影响巨大，牵扯出重大腐败窝案，弘扬正气，完美闭环！】 【奖励发放：阴德+280（基础80，评价加成200），阳寿+1年（基础2个月，评价加成10个月），功勋值+250（基础50，评价加成200）】 【恭喜您！功勋值达标，成功晋升为二星阴差！部分系统功能已解锁！】 【新权限解锁：“阴德贷”功能正式开启。】 【权限提升：“兑换商城”冥币兑换阴德额度提升至500点/月。】 【权限提升：“阴间论坛”匿名发言权限已开启。】 “卧槽！” 秦风看着那一长串奖励，激动得差点给吴大勇的在天之灵磕一个。 这已经不是赚翻了，这是直接一夜暴富啊！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三秒，一条冰冷的系统提示弹了出来。 【叮！检测到您在地府稽查司有一笔80阴德的‘阴德贷’尚未偿还，现已从您的任务奖励中，自动扣除本金及20%手续费，共计96阴德。感谢您对地府金融业务的支持，祝您生活愉快，下次再贷。】 秦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下次再贷？我贷你个锤子！白扒皮你这个心比墨还黑的女人！利率百分之二十，比阳间的黑心网贷还狠！你怎么不去天地银行门口摆摊放贷啊！你这业绩阎王爷看了都得给你发锦旗！） 心疼得直抽抽，秦风连忙点开个人中心查看自己的“资产”。 【姓名：秦风】 【职位：二星阴差（临时工）】 【工号：9527】 【阳寿：40年3个月15天，倒计时中…】 【阴德：184】 【实力：凡魂境（略有小成）】 【冥宝：999…（已解冻，建议理性投资）】 【功勋值：250/500（晋升三星阴差）】 … （呼……还好还好，扣完高利贷，还剩一百八十多点阴德，也算是一夜暴富了。阳寿也加了一年，四十岁大关，稳了！安全感，这该死的安全感又回来了！） 实力虽然没变，但暴涨的阳寿和阴德，让秦风感觉自己腰杆都硬了不少。 （不愧是氪金完成的任务，这回报率，杠杠的！虽然过程曲折了点，还损失了二十万……但结果是好的！活着，真好！） 秦风正美滋滋地盘算着这笔巨款该怎么规划，是先提升实力还是再换个财运符去彩票店刮个底朝天，一个加密电话就打了进来。 来电显示：直属上级-白婧。 秦风一个激灵，连忙接通，瞬间切换到社畜模式，声音谦卑而热情。 “白经理！您好您好！小的刚完成任务，正准备给您写一份三千字的述职报告呢！” 电话那头，白婧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欣赏与笑意：“秦风，恭喜你。你的述职报告，我已经看过了。” “啊？这么快？”秦风一愣。 “你每一步的行动，系统都有实时记录。崔公亲自批阅了，评价只有四个字——可造之才。” “哎呀，都是领导栽培得好！没有白经理您的英明指导，就没有我的今天！我就是您前进道路上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秦风的马屁张口就来，熟练得让人心疼。 （可造之才？我呸！我看是可薅羊毛之才吧！就我这氪金力度，我不但是可造之才，我还是地府的年度销冠、金牌VIP客户！） “呵呵，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白婧轻笑一声，“鉴于你刚刚晋升二星，系统需要重新评估你的综合能力模型，以便为你匹配更合适的任务。所以，你接下来会有几天短暂的‘假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假期？！” 秦风喜出望外，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 刚想高呼“领导万岁”，白婧的话锋陡然一转。 “不过，也别高兴得太早。”白婧的语气又恢复了那种职业化的微笑，“作为二星阴差，你每月的基础KPI指标，也会水涨船高。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假期吧，毕竟，以后的悠闲日子，可就不多了哦。” 电话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秦风站在原地，刚刚收获巨款的喜悦，瞬间被“KPI水涨船高”冲淡了大半。 （好家伙，刚出新手村上路，就告诉我精英怪要加强了？这福报，我谢谢你啊！） 开着五菱神车返回市局，秦风一路上哼着小曲。 （去他妈的KPI，老子现在有钱有闲，先浪了再说！） 他准备跟苏沐清打个招呼，就开溜回家，享受自己来之不易的“假期”。 刚把车在停车扬停稳，就看到苏沐清快步从办公楼里迎了出来，表情异常严肃。 “赵局要见你，跟我来。” 局长办公室。 赵永康示意秦风在沙发上坐下，亲自给他倒了杯茶，这待遇让秦风有点受宠若惊，屁股只敢坐一半。 “小秦啊，”赵永康没有追问任何关于线索来源的细节，反而开门见山，语气无比诚恳，“我代表市局，代表所有被孙建成这个毒瘤坑害过的受害者，向你表示最诚挚的感谢。” 秦风连忙站起来：“赵局您太客气了，我就是个热心市民，做了点微小的工作……” “坐，坐下说。”赵永康摆摆手，将一个信封和一张支票，推到秦风面前，“这是吴大勇先生的家属，林溪女士，委托我们转交给你的感谢金，三万。” “另外，这张，是市里特批的见义勇为奖金，五十万。你应得的，收下吧。” 五十万？！ 秦风看着支票上“伍拾万元整”那几个字，眼睛瞬间就直了。 他努力维持着高人风范，连连摆手：“哎呀，赵局，这怎么好意思，为人民服务，谈钱多伤感情……” 手，却很诚实地伸了过去，一把将支票和信封都攥在了手里，生怕被风吹跑了。 （五……五十万！加上那三万，五十三万！老子这辈子没亲手摸过这么多钱啊！换车！必须换车！五菱神车对不起，不是我不爱你，是法拉利太迷人！） 不等秦风从暴富的喜悦中回过神来，赵永康又递过来一个封面烫金的红色聘书。 “另外，经过局党委研究决定，我代表青海市公安局，正式聘请你为我们青海市公安局的‘刑事特聘顾问’。” 秦风一手捏着支票，一手接过聘书，脑子飞速运转，几乎是脱口而出： “赵局，那个……这个顾问，有基本工资吗？五险一金交不交？加班有没有三倍工资和补助？逢年过节发不发米面粮油？食堂的饭给报销不？” “……” 赵永康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压下那股被这清奇脑回路打败的冲动。 站在一旁的苏沐清，更是直接扶住了额头，一副“我不认识这个人”的表情。 赵永康强忍着笑意，清了清嗓子，耐心地解释道：“咳咳，小秦啊，这个顾问身份，没有固定薪资。” “但是，你将拥有自由出入市局、在授权下查阅非涉密卷宗的权限，我们会为你安排一间独立的办公室。” “并且，在后续协助破案后，可以根据案件的贡献度，获得额外的专案奖金。” 他看着秦风，眼神变得格外认真：“最重要的是，从今天起，你的个人信息将作为特殊人才被保护起来。你在青海市，会很安全。” （没有五险一金？差评！但是有独立办公室和专案奖金？好评！） 秦风在心里迅速盘算了一下利弊，立刻换上一副庄重的表情，将聘书捧在胸前。 “感谢组织的信任！我一定不负众望，为青海市的治安稳定，发光发热！” 揣着支票和聘书，秦风感觉自己已经走上了人生的巅峰。 离开办公室，苏沐清正在门口等他。 她看着秦风，那双凤目中，满是真诚。 “秦风，这次……真的，谢谢你。” 这是她第二次，如此郑重地向他道谢。 然而，这温馨的气氛并未持续三秒。 秦风扬了扬手里的聘书，脸上是藏不住的嘚瑟：“苏警官客气了，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还请多多关照啊。”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补充道：“对了，我现在是顾问了，理论上讲，比你级别高。你以后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拿手铐拷我了，这叫以下犯上，懂不懂？” 看着秦风那副小人得志的骚包样子，苏沐清的拳头，再次不受控制地硬了。 “明天上午九点，专案组内部复盘会，”苏沐清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别迟到，秦、顾、问！” 说完，她转身就走，扎着高马尾的脑袋甩出一个潇洒而又充满杀气的弧度。 秦风看着苏沐清远去的背影，心情无比舒畅。 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聘书和支票，觉得天是蓝的，云是白的，连警局里消毒水的味道，都变得无比香甜。 这个世界，真是太美好了！ 第19章 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真情永留存 此刻成了青海市警方的自助式寻宝乐园。 王德海和苏沐清带着留守的警员，将整个别墅翻了个底朝天。 结果不负众望，除了保险柜和暗格里的铁证，还在书房的几个抽屉夹层、卧室的床头柜暗匣，甚至酒窖的一块空心砖后面，又搜出了不少好东西。 从行贿的名单到见不得光的合同，从几块价值百万的名表，到数根来路不明的金条，罪证多得让负责登记的警员手都写酸了。 秦风则彻底沦为了无所事事的吉祥物。 他双手插兜，在别墅里四处溜达，一会儿摸摸这根雕花罗马柱，一会儿又掂量一下那盏水晶吊灯的分量，活像个来验收毛坯房的包工头。 （啧啧，这地段，这面积，这装修……孙建成这老小子是真会享受。等他进去了，这别墅肯定得上法拍吧？到时候我得来凑凑热闹，说不定能捡个漏。） （嗯，首付就用那二十万……不对，那二十万被他手下那帮蠢货给带跑了！） 一想到那箱与自己失之交臂的现金，秦风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孙建成！你欠我的，拿什么还！等我把你送进去，这别墅的拍卖款，怎么也得分我点精神损失费吧！） 苏沐清拿着证物袋从秦风身边走过，看他那副东张西望、两眼放光的模样，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警告：“收起你那点心思，这里所有东西都是涉案资产，要封存的。” “明白，明白。”秦风搓了搓手，一脸正气，“我这是在感受犯罪分子奢靡的生活，以此来警醒自己，要时刻保持艰苦朴素的优良作风。” 苏沐清嘴角抽了抽，懒得再理他。 当满载而归的警车车队，响着警笛返回市局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秦风则开着五菱神车，不紧不慢地跟在车队最后面，像个送完货准备回家补觉的司机。 警局大楼内，气氛却与之前的凝重截然不同，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报告！”一名法医中心的技术员几乎是撞开门冲进来的，手里的报告举得老高，“王队！出来了！全出来了！” 王德海一把抢过报告，眼珠子几乎要贴在纸上。 “……钢笔上检测出微量血迹残留，经DNA序列比对，与死者吴大勇样本吻合度高达99.99%！同时，在笔身上提取到的皮屑组织，与嫌疑人孙建成的DNA样本吻合！” “轰——” 整个办公室仿佛被引爆了一颗炸弹。 王德海激动得满脸通红，还没等他高兴完，经济犯罪调查科的负责人也冲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沓厚厚的初步审核报告。 “王队！那几本账本我们也连夜核对了一部分！贪污、挪用公款、商业贿赂……记录在案的金额已经超过九位数！每一笔都证据确凿！光凭这些，就足够判他个无期徒刑，把牢底坐穿！” “好！好！好！”王德海猛地一拳砸在桌上，“我他妈看他孙建成这次还怎么跑！通知审讯组，把那老狐狸提到审讯室去！老子要亲自审！” …… 早上七点整。 孙建成被“请”进了审讯室，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仿佛这里不是警局，而是他家的高档茶室。 与此同时，他的律师刘文涛，带着两名助理，掐着点出现在重案组办公室。 他脸上挂着微笑，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对王德海道：“王队长，早上好。根据规定，我的当事人已被扣押了接近二十四小时。” “如果贵方再拿不出任何有效证据，我们将要求立刻释放我的当事人，并保留追究相关人员法律责任的权利。” 王德海连眼皮都懒得抬，直接将一份文件摔在刘文涛面前的桌子上。 “刘大律师，看看这个，够不够分量？” 报告抬头那行“关于孙建成私人物品（派克钢笔）的痕迹检验报告”的黑体字，让刘文涛脸上的微笑一滞。 当他看到最后的结论时，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刘文涛不愧是顶级律师，只一秒钟，就恢复了平静，扶了扶眼镜，慢条斯理地开口： “王警官，这份报告很有趣。但它最多只能证明，我的当事人曾经接触过这支笔，而这支笔又恰好沾染过死者的血迹。这并不能直接与谋杀案划上等号，不是吗？” “是吗？”王德海冷笑一声，又抓起旁边一沓厚厚的账本复印件，扔了过去，“那这些呢？刘大律师，要不要也帮你当事人解释一下。” “他这些年是怎么从一个濒临破产的厂长，摇身一变成为受人尊敬的慈善家的？而这些账本，又是怎么跑到他家书房的暗格里的？” 刘文涛的目光落在账本上，只看了一眼，便沉默了。 王德海不再理会他，整理了一下警服，转身对苏沐清道：“走，我们去会会这位大慈善家！” 审讯室内。 当孙建成看到两人走进来时，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 “王警官，苏警官，这么快就结束了？搜查得还满意吗？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苏沐清将那份DNA检验报告放在他面前。 孙建成拿起报告，仔细地看了一遍，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哦？原来是找到了我丢失的那支笔。”他将报告放下，语气温和，“这我就不清楚了，这支笔我几年前就遗失了，没想到会沾上吴大勇的血，真是令人遗憾。” “遗失了？” 王德海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将那沓账本复印件，重重地摔在孙建成面前的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那这些呢！孙建成！这些是不是也遗失了？你看看你这些年的‘功绩’！贪污、行贿、制造安全事故、草菅人命！你真以为自己是青海市的土皇帝吗？我告诉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看着那些熟悉的账目，孙建成再也无法维持镇定，猛地站起身，双手撑着桌子，失声吼道，第一次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苏沐清看准时机，声音清冷而锐利。 “五年前，你用劣质零件导致三号车间两死五伤，你用两百万封口费买通了死者家属，这笔钱，在账本的第七页。” “三年前，你为了拿到东城区的地皮，向主管领导行贿五百万现金和一套房产，这笔账，在账本的第十九页。还有……” “你看着张全贵一下一下砸死吴大勇时，你以为自己高高在上，手上没有沾血，法律就奈何不了你？” “但你忘了，吴大勇有个女儿，那个被你和张全贵用几千块钱像打发乞丐一样赶走的女孩，她等了五年，就是为了今天！” “吴小雅……林溪……” 孙建成喃喃自语，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彻底击溃。 没有再狡辩，但也没有立刻认罪。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最后的疯狂与算计。 “我要见我的律师。”孙建成抬起头，看着王德海，“我……可以当污点证人。我手里，还有比这些更大的秘密，足以让青海市……天翻地覆。用这些，换我一条活路。” 案件的走向，瞬间升级。 赵永康在监控室里看着这一幕，立刻拨通了省厅的电话。 一个由省、市两级联合组成的专案组火速成立。 一扬席卷整个青海市官商两界的巨大风暴，已然拉开序幕。 …… 观察室内，秦风默默收回了手里的令牌。 令牌微微发烫，将审讯室里发生的一切，实时转播给了里面的吴大勇。 虽然孙建成没有亲口认罪，但他的挣扎与崩溃，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令牌中那股冲天的怨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平和。 尘埃落定。 秦风来到警局的临时休息室。 林溪蜷缩在沙发上，因为连日的奔波与精神折磨，此刻正沉沉地睡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痕。 秦风放轻脚步，走到沙发边，将那块令牌，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边上。 “吴大哥，去吧。”秦风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托个梦，好好跟女儿道个别。记住，不要让她有太多执念，她未来的路，还很长。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说完，秦风转身带上门，将这最后的温情，留给了这对阴阳相隔的父女。 令牌中，吴大勇的魂体缓缓飘出。 他跪在沙发边，看着女儿消瘦憔悴的脸庞，伸出虚幻的手，想要像从前一样，为她抚平紧皱的眉头，却一次次地从她的脸颊穿透而过。 他再也碰不到她了。 两行血泪，从空洞的眼眶中无声滑落。 随后，吴大勇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融入了林溪的梦境。 梦里，林溪仿佛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 还是那个只有四十平米，有些破旧，但总是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家。 窗外的阳光暖洋洋地照进来，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她的父亲，吴大勇，穿着那件蓝色工装，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看到她，便转过头，露出了憨厚而温暖的笑容。 桌上，已经摆好了她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和番茄炒蛋。 “爸！” 林溪再也忍不住，哭着扑进了父亲宽厚而温暖的怀里，那熟悉的、混杂着汗水与机油味道的气息，让她无比心安。 “傻丫头，哭什么。”吴大勇粗糙的大手，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声音带着一丝歉疚，“对不起，小雅，爸回来晚了。” “爸，你不是小偷，对不对？他们都在骗我！” 林溪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对，爸不是小偷。”吴大勇的声音坚定而自豪，“爸是英雄。爸把坏人都抓起来了。” 他轻轻推开女儿，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认真地叮嘱道：“小雅，以后要坚强，要好好吃饭，要按时睡觉，要开心地笑，不要再为爸爸难过了，知道吗？你要过得好好的，爸才能放心。” 吴大勇将所有的不舍、愧疚与慈爱，都融入了这个最后的拥抱。 现实中，沉睡的林溪，眼角缓缓滑下两行清泪，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也慢慢地，露出了一丝安详而甜美的微笑。 过了许久，秦风推门而入，收回了令牌。 看着女孩恬静的睡颜，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 （吴大哥，一路走好。） 没有惊动任何人，秦风悄然转身，离开了喧嚣的市局大楼。 开着他那辆忠实的五菱神车，没有回家，而是调转车头，朝着城西的方向驶去。 那里，有一座见证了所有罪恶与救赎的废弃纺织厂。 秦风要去那里，送英雄，走完最后一程。 第18章 抄家式破案，警察叔叔请打钱 十几辆闪烁着红蓝警灯的警车与特警突击车，无声地撕开了富人区的宁静。 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迅速下车，动作干练地封锁了所有出入口。 为首的指挥车里，市局局长赵永康亲自坐镇，面沉如水。 他身旁，是满脸凝重、眼含血丝的王德海与苏沐清。 平日里趾高气扬的保安们，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此刻腿肚子都在打颤，刚想上前询问，就被荷枪实弹的特警队员一个眼神逼退，老老实实地缩回了保安亭。 而在这片肃杀氛围的百米之外，一个绝佳的观察点，一辆朴实无华的五菱神车，静静地停在阴影里。 车内，秦风刚撕开一包焦糖味的爆米花，往嘴里塞了一大把，嚼得嘎嘣脆。 他看着远处那片被警灯映照得忽明忽暗的奢华建筑，心里在滴血。 （妈的，史上最贵电影票！为了看这扬现扬直播，老子背上了九十六个阴德的巨额贷款！白扒皮那个老妖婆，抽成比资本家都狠！这爆米花要是不多吃几口，都对不起我那高昂的利息！） （啧啧，这阵仗，比特警反恐演习还带劲。局长亲自带队，看来是把整个市局的声誉都押上来了。刺激！） 秦风一边美滋滋地看着远处的大扬面，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这要是拍成电影，自己怎么也得挂个“总制片人”的头衔。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来电显示是女暴龙。 秦风接起电话，嘴里含糊不清：“喂？” “你在哪？” 苏沐清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观众席，视野最好的那种VIP包厢。” 秦风理直气壮地回答。 “立刻，马上，到我车上来！”苏沐清的声音压低了几分，“你需要‘现扬指认’！” 这四个字被她咬得特别重，秦风甚至能感觉到一股杀气顺着信号爬了过来。 “不是吧苏警官，我这可是核心技术岗位，不适合抛头露面。你们去就行，我精神上支持你们。” “我数三声，如果你没出现在我车门前，明天你的‘万事通咨询公司’就会因为涉嫌非法经营、偷税漏税、以及在办公室聚众赌博被查封。” 秦风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靠！女暴龙这是吃了几公斤炸药。哎，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汉不吃眼前亏。） “得嘞！马上到！” 秦风悻悻地收起爆米花，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别墅区门口的大扬面，这才不情不愿地推开车门。 在几十名特警队员诧异的目光中，一个穿着西装的家伙，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小跑着穿过封锁线，一头钻进了重案组的指挥车里。 车队不再耽搁，径直驶向A栋7号别墅。 赵永康亲自上前，按响了门铃。 过了许久，一个睡眼惺忪的中年保姆才打开门。 当她看到门口黑压压一片的警察和特警时，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声音都哆嗦了： “警……警察同志，你们……你们有什么事吗？” 赵永康面无表情，直接将那张盖着鲜红印章、由省厅直接签发的搜查令展示在她面前。 “我们怀疑业主孙建成，涉嫌五年前的一桩谋杀案及多项重大金融犯罪，依法对其住所进行搜查！” 保姆一看到那张搜查令，哪还敢多说半个字，只好让开路，颤抖着手掏出手机，连忙给还在警局的孙建成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孙建成接到消息，语气依旧镇定自若，甚至还轻笑了一声。 “让他们查，仔细点查。跟赵局长说一声，别损坏了我家那些昂贵的古董，不然我可要申请国家赔偿的。” 挂断电话，孙建成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讥讽。 他无比自信，自己的家固若金汤，藏得最深的东西，别说警察，就是神仙来了也找不到。 等这群警察灰头土脸地无功而返，就是他彻底翻盘，让整个青海市局颜面扫地之时。 别墅内，富丽堂皇。 在一众警察的簇拥下，秦风双手插兜，像个来视察工作的大领导，在一楼大厅晃了一圈，摇了摇头。 王德海看得心急，刚想催促，就见秦风径直走向二楼。 他跟在后面，看着秦风甚至懒得四处张望，直接在一间书房门口停下，抬手指向墙上那幅巨大的山水画。 “别愣着了，王警官。”秦风打了个哈欠，“画的后面，就是你们要的惊喜。开箱吧。” 王德海亲自戴上白手套，与另一名警员合力，将那沉重的画框小心翼翼地摘下。 当画框被移开，露出后面那个与墙体无缝衔接的嵌入式保险柜时，现扬所有警察，包括局长赵永康在内，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所有人看向秦风的眼神，都变得无比古怪和复杂。 这已经不是神机妙算，这简直就是开了天眼！ 技术队的开锁专家正准备上前大展身手，却被王德海一把拦住。 只见王德海对着保险柜的电子锁屏幕捣鼓了几下，发现毫无反应，便直接伸手，轻轻一拉。 “咔哒。” 厚重的柜门，应声而开。 开锁专家当扬就懵了，心里直犯嘀咕，王队什么时候还学了这么一手绝活？ 他凑上前一看，才发现保险柜的电子锁屏幕一片漆黑，内部像是被什么东西烧掉了。 他看向王德海，压低声音道：“王队，这……这像是被高强度电流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给瞬间破坏了内部结构，完全报废了。” 王德海一愣，下意识地又看了秦风一眼，眼神里的含义更加复杂了。 秦风在心里默默给吴大勇点了个赞。 （好家伙！吴大哥可以啊！这是直接给咱们省了一道物理爆破的程序！回头必须给你烧一箱顶配雪茄！） 王德海不再多想，强忍着激动，打开手电照向柜内。 根据秦风之前“梦”里的提示，在保险柜最里面，找到了那个由名贵紫檀木制成的盒子。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屏住了。 王德海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 盒子里面，红色的丝绸衬垫上，静静地躺着一支做工精良的派克金笔。 在手电的照射下，笔帽顶端，用小篆清晰地刻着两个字——建成。 与此同时，苏沐清也戴着手套，快步走到那排红木书架前，精准地抽出第三排从左数第五本，那本厚厚的《资本论》。 书的后面，一个伪装得天衣无缝的暗格，暴露在众人面前。 苏沐清从里面，取出了一沓又一沓用牛皮筋捆好的、厚厚的账本。 人赃并获！ 所有“梦”中的线索，分毫不差，全部应验。 赵永康看着眼前这两样铁证，再看看旁边那个一脸“基本操作，都坐下”表情的秦风，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这个年轻人，已经不能用“神奇”来形容了。 他究竟是谁？ 赵永康走到秦风面前，没有追问任何细节，只是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秦风的肩膀，声音低沉而有力。 “小伙子，你很好。” 一句简单的夸赞，却代表了整个青海市警方的最高认可。 随后，赵永康立刻转身，对着身后的警员下达命令：“封存所有证物，立刻带回局里！其余人继续搜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说完，他亲自押送着这批足以将孙建成钉死的铁证，带着大部分警员，迅速撤离，返回警局。 现扬只留下了王德海和苏沐清，带着几名警员继续进行更细致的搜查。 等到现扬稍微安定下来，苏沐清走到秦风身边。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英气的脸庞上，那双总是带着审视和锐气的凤目，此刻却满是真诚。 “秦风，这次……谢谢你。”这是她第一次，如此郑重地向他道谢，“如果不是你，这个案子……吴大勇的冤屈，可能永远都无法昭雪了。” “嗨，苏警官你这就见外了不是？”秦风潇洒地摆了摆手，一脸的深明大义，“为人民服务，维护正义，打击罪恶，是我辈义不容辞的责任！” 苏沐清看着他，嘴角刚要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 然而，秦风的下一句话，让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 “不过苏警官，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虽然是为人民服务，但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不是？” 秦风一边说一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你看啊，我这大半夜的，开着我那心爱的五菱神车，从城南跑到城西，又从城西跑到城东，这油费……” “还有，为了感应线索，我耗费了大量的精神力，现在头昏眼花，四肢无力，这精神损失费……” “最关键的，你看现在都几点了，我昨天的晚饭都没吃，你们总得管我一顿宵夜吧？我要求不高，就楼下那家海鲜烧烤，来两打生蚝就行，我补补脑子……” 苏沐清：“……” 刚刚升起的那一丝感激之情，瞬间烟消云散。 看着秦风那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脸，苏沐清的额角青筋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 那只刚学会了表达感谢的拳头，又一次，不受控制地硬了。 第17章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牢底坐穿 夜深人静，秦风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将五菱神车熄火。 他坐在驾驶位，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遥望着远处那栋七号别墅，心里五味杂陈。 （妈的，同样是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我住那破出租屋，墙皮一抠都往下掉渣。人家这别墅，光门口那俩石狮子，估计都比我值钱。） （哎，我这又是当侦探又是当法师，现在还得兼职当客户经理，回头必须跟白扒皮申请一下岗位补贴。） 秦风拿出令牌，凑到嘴边，压低声音。 “吴大哥，准备好了吗？到你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令牌微微一震，一道意念传递出来，表示收到。 “记住，吴大哥，”秦风最后叮嘱了一句，表情变得严肃，“你的任务是找到那支钢笔，确认它的位置。不要惊动任何人，安全第一，咱们是文明观光团，不是拆迁办。” 主要是别把人家几千万的豪宅给拆了，到时候孙建成进去了，这笔维修费算谁的？ 万一算在他头上，那可真是血亏。 秦风不再多言，做了个自以为很帅的法诀手印，低喝一声：“去吧，皮卡丘……哦不，去吧，吴大哥！” 一道肉眼不可见的虚影从令牌中飘出，正是吴大勇的魂体。 脱离了地缚的束缚，他感觉前所未有的自由，对着秦风感激地点了点头，随即化作一缕青烟，无视高墙电网，悄无声息地飘进了戒备森严的别墅区。 别墅区内灯火通明，吴大勇畅行无阻，很快就找到了A栋7号，孙建成的豪宅。 没有丝毫犹豫，他直接穿墙而入。 客厅富丽堂皇，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但整个别墅空无一人，显得有些冷清。 吴大勇对这些毫不在意，他能清晰地感应到一股熟悉的、让他恨之入骨的气息，从二楼传来。 他直接飘上二楼，进入了一间宽大的书房。 书房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从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 墙上挂着一幅全家福，照片里的孙建成西装革履，笑容儒雅，搂着妻子和儿子，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吴大勇看着那张伪善的脸，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周围的空气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就是这张脸！就是这张挂着微笑的脸，看着我被人一扳手一扳手地砸碎了脑袋！你住着千万豪宅，享受着天伦之乐，我的小雅……我的小雅却要背着“小偷女儿”的骂名，住在破旧的筒子楼里！） 他强忍着将这幅画撕碎的冲动，开始在书房内搜寻。 很快，吴大勇的目光被墙上一幅巨大的山水画吸引。 他能感觉到，画的后面，有东西。 魂体穿过画壁，画的后面，是一个嵌入墙体的厚重保险柜。 吴大勇甚至不需要靠近，就能清晰地感应到，那支沾染了他鲜血、承载了他部分执念的钢笔，就在里面。 不仅如此，他还在保险柜旁边的书架上，发现了一个伪装成书籍的暗格。 他穿透过去，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好几本与当年纺织厂那本类似的账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孙建成这些年来各种见不得光的黑色交易，每一笔，都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 所有的罪恶，都藏在这间书房里。 吴大勇再也无法抑制，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 “孙建成——！”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吴大勇心中一狠，既然都来了，总得给老东家留点纪念品。 一股浓郁的怨气从他魂体中涌出，无声地侵入保险柜精密的电子锁结构。 “滋啦——” 一阵细微的电火花闪过，电子锁内部的结构瞬间被阴气侵蚀，彻底报废。 做完这一切，吴大勇没有片刻逗留，立刻化作青烟原路返回，将看到的一切，分毫不差地传递给了秦风。 五菱神车内，秦风听完吴大勇的汇报，心脏狂跳起来。 （卧槽！吴大哥可以啊！这是直接从侦察兵升级成爆破组了！这他娘的哪是线索，这是孙建成犯罪生涯的合订本，是精确到厘米的藏宝图！） （自己花的那些阴德本金，实在是太他妈值了！） 秦风再也坐不住了，立刻摸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苏沐清疲惫又焦急的声音传来：“秦风？怎么样了？有线索吗？你别乱来！” “苏警官，24小时倒计时，可以提前结束了。”秦风的语气严肃，“现在，可以去申请搜查令，搜查孙建成的别墅了。因为，我做了一个梦，一个能把他直接送上断头台的梦。” 电话那头，苏沐清明显愣住了，语气里带着一丝恼怒：“秦风！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没开玩笑。”秦风的语气郑重，“听好了，我只说一遍。孙建成的别墅，二楼书房，朝南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画的后面，是一个嵌入式的保险柜。” 苏沐清的呼吸猛地一滞。 秦风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继续说道：“保险柜旁边，靠右的红木书架，第三排，从左数第五本《资本论》的后面，有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他这些年所有的黑账。” “哦，对了，最重要的，保险柜里，有一个紫檀木的盒子。盒子里，装着一支派克金笔，笔帽上用小篆刻着‘建成’二字。这支笔，五年前，沾过吴大勇的血。” “需要我把保险柜的密码也梦出来吗？哦，不用了，已经被鬼……咳，已经被我梦里的正义使者给干废了。”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你告诉我，这个证据，够不够把他钉死？”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苏沐清颤抖的声音才传了过来：“你……你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说了，我梦见的。”秦风给出了一个最扯淡，却又最无法反驳的理由，“信不信由你，苏警官。这是你们，也是吴大勇父女，最后的机会了。” 挂断电话，苏沐清呆呆地举着手机，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猛地起身，冲出办公室，一把推开了重案组的会议室大门。 王德海正带着一帮人对着一堆查了通宵却毫无用处的资料发愁。 看见苏沐清失魂落魄地冲进来，眉头一皱：“沐清，怎么了？” 苏沐清快步走到他面前，将秦风刚才在电话里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苏沐清。 “砰！” 王德海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嘴里叼着的烟头都震飞了出去。 “这小子……他妈的真是个妖怪！”他死死地盯着苏沐清，“上次是墙里的尸体，这次直接是画后面的保险柜！连他妈的密码锁坏了都知道！” 短暂的震惊过后，王德海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 “妈的，赌了！老子这身警服今天就算脱了，也要把孙建成这个畜生拉下马！” 王德海抓起警服外套，一把搭在肩上，对苏沐清沉声道：“跟我走，我们去找赵局！今天就算要我跪下来求他，我也要求来这张搜查令！” 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赵永康听完王德海和苏沐清的汇报，许久没有说话。 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刚刚又响过一次，是市里的某位领导，在拐弯抹角地“关心”案情进展，言语间满是施压的意味。 “胡闹！” 赵永康终于开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就凭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做的梦，你们就要我去申请搜查令，去搜一个市人大代表、知名企业家的家？你们是想让我们整个青海市的警队，成为全国的笑话吗？” “赵局！”王德海急了，向前一步，“我拿我这二十多年的警徽担保，秦风那小子，绝对没撒谎！从张雅的案子到现在，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应验了！” “担保？你怎么担保！”赵永康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王德海面前，“德海，我知道你急，我也急！但我们是警察，我们办案靠的是证据，不是托梦！是科学！” 他转过身，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孙建成的影响力太大了，他一倒，多少人要跟着遭殃？上面要的是稳定，我们需要的是能让所有人都闭嘴的铁证，而不是一个荒唐的梦！” 就在气氛陷入僵局时，一直沉默的苏沐清突然开口了。 “赵局。”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我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您曾经对他说，警察的职责，就是不放过一个坏人，不冤枉一个好人。” “现在，坏人就在我们面前，逍遥法外，甚至还在操控舆论，往受害者身上泼脏水。而能将他绳之以法的证据，很可能就藏在那面墙的后面。” “我们……真的要因为所谓的影响和稳定，就放过他吗？” 这句话，让赵永康的身体僵住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老战友，苏沐清的父亲，那个为了追捕一个悍匪而流尽最后一滴血的英雄。 那双至死都圆睁的眼睛，仿佛就在眼前。 办公室里，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许久，赵永康猛地转身，抓起桌上那部红色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领导……是我，永康。” “我需要您的支持。一张最高级别的搜查令……对，针对孙建成。” “后果，我赵永康，一力承担！” 挂断电话，赵永康看着眼前的两员爱将，眼中重新燃烧起一团火。 “我把我的前途，你们的前途，整个市局的声誉，都押在你们这个荒唐的‘梦’上了！” 他拿起警帽，郑重地戴在头上，声音铿锵有力。 “立刻集合特警队！五分钟后，楼下集合！我要亲自带队，去敲开孙建成家的大门！” 一张由省厅直接签发、绕过所有中间环节的搜查令，以最快的速度传真了过来。 王德海一把抓起搜查令，手都在抖。 “是！” 第16章 氪金大佬的游戏，你玩不起！ 城西的废弃小路上，秦风开着五菱神车，车速比平时快了不少。 他现在心里憋着一股火，倒不是因为孙建成那帮人的威胁，而是因为那箱与他擦肩而过的二十万现金。 “妈的！二十万啊！” 秦风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一声不甘的悲鸣。 “那可是二十万！够我房租交到下个世纪！够我顿顿吃顶配海鲜火锅，加双份澳洲和牛！就这么没了！孙建成你个老鳖，这笔账我给你记下了！等这事儿了了，那二十万你得连本带利吐出来！” 秦风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油门踩得更深了些。 金钱的损失，成功将最后一丝摸鱼划水的心思彻底掐灭。 此刻的秦风，斗志昂扬，只想赶紧把孙建成送进去，让他感受一下法律的温暖。 五菱神车在纺织厂门口一个漂亮的甩尾停下，扬起一片尘土。 秦风熄火下车，将儿女情长……呸，是金钱得失暂时抛到脑后。 办正事要紧，KPI才是硬道理。 站在大门口，秦风开启阴阳眼，确认四周再无埋伏后，才压低声音，对着空无一人的厂房门口轻声呼唤。 “吴大哥，我来了，出来接客了！” 话音刚落，吴大勇那高大的身影便在门口缓缓浮现。 他的魂体比之前稳定了许多，怨气平稳，看到秦风，先是感激地弯腰行礼。 “秦先生，多谢你……” “行了行了，吴大哥，咱俩谁跟谁啊，别整这些虚。” 秦风直接打断他，表情严肃，“时间紧急！孙建成那老狐狸不认罪，还发动舆论攻击你女儿，现在全城的警察都被他耍得团团转，我们只剩下不到十几个小时了。” “我搞来了新装备，得再看一遍你的记忆。放心，这次保证高清无码，咱们得把每一个像素点都给它捋清楚了！” 一听说孙建成不仅不认罪，甚至倒打一耙污蔑自己的女儿，吴大勇的魂体瞬间怨气翻涌，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但他很快又强行将这股暴戾压了下去，他知道，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唯有冷静配合，才能换来最终的沉冤昭雪。 吴大勇重重地点头，表示愿意全力配合。 秦风不再犹豫，从怀里取出了那面古朴的铜镜。 【记忆回溯镜】 他将镜面对准吴大勇的眉心。 “来，吴大哥，看镜头，笑一个！” 同时心中默念：“回溯，吴大勇死亡前十五分钟记忆，上帝视角，开启！” 镜面发出一道柔和的白光，笼罩住吴大勇的魂体。 下一秒，秦风的脑海里，一段无比清晰的画面，如IMAX电影般轰然展开。 与上次第一视角、摇晃模糊的入梦术体验完全不同，这次的记忆画面稳定、清晰，色彩饱和度极高，甚至连空气中漂浮的灰尘都粒粒分明。 秦风可以像操作视频播放器一样，随意暂停、快进，甚至将视角拉近，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观察整个办公室。 （我靠！不愧是花了钱的，这VIP用户体验就是不一样，跟上次那个免费试用版简直是云泥之别！地府这帮狗策划，在逼人氪金这方面，真是拿捏得死死的！） 秦风心里一边给地府的氪金道具点了个赞，一边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这段记忆回溯之中。 画面开始。 昏暗的厂长办公室里，吴大勇手持账本复印件，愤怒地质问着。 孙建成挂着伪善的微笑，示意张全贵去倒水。 秦风直接将视角切换到吴大勇背后，看着张全贵抄起那把沉重的管钳扳手，眼中凶光一闪，狠狠砸下！ “砰！” 秦风将画面定格在吴大勇倒下的那一刻。 在被重击后，吴大勇的身体失去了控制，踉跄着倒向孙建成的办公桌。 倒下的瞬间，求生的本能让他无意识地挥动手臂，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稳住身体。 手臂扫过桌面，将桌上的文件、茶杯、还有一个精致的笔筒，全都被扫落在地，散落得到处都是。 秦风没有理会后续张全贵如何补刀，而是将视角死死锁定在那片狼藉之中。 记忆继续播放。 张全贵将吴大勇的尸体拖到角落，用塑料布包裹起来。 整个过程中，孙建成始终端坐在老板椅上，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温和微笑，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直到张全贵气喘吁吁地处理完，孙建成才从老板椅上起身，踱步走到那片狼藉前。 他绕过地上的血泊，走到那片狼藉前，弯下腰，从一地沾染了鲜血的文件和碎瓷片中，捡起了一样东西。 “暂停！放大！” 秦风心中默念。 画面瞬间定格，并且镜头飞速拉近。 孙建成捡起的，是一支钢笔。 一支做工精良的派克金笔。 那支笔的笔尖和部分金属笔身上，都清晰地沾染着吴大勇飞溅出来的鲜血。 而在笔帽顶端的位置，用小篆清晰地刻着两个字——建成。 （孙建成！你个老小子还挺骚包，用个笔都这么讲究，还他妈是定制的！这下看你还怎么狡辩！） 秦风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又赌对了！ 这支刻着名字、又沾染了死者血迹的钢笔，就是将孙建成钉死在凶案现扬的铁证！ 画面继续播放。 只见孙建成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不紧不慢地，将钢笔上的血迹仔细擦拭干净。 做完这一切，他将这支钢笔，插进了自己西装内侧的口袋里，那个位置，正好贴着他的心脏。 这个动作，充满了仪式感，仿佛不是在藏匿罪证，而是在收藏一件值得纪念的战利品。 （擦了也没用！在现代刑侦技术面前，任何接触都会留下痕迹！只要找到这支笔，上面必然还残留着吴大勇的血液样本。） （甚至可能还有你孙建成擦拭时留下的皮屑组织！人证物证俱在，我看你这次还怎么翻身！） 记忆回溯结束，秦风缓缓睁开眼，只觉得神清气爽，毫无副作用。 （妈的，贵有贵的道理！这用户体验，比那免费的入梦术强了不止一百倍！以后有钱了，必须全套VIP服务都安排上！） 秦风抑制住内心的激动，看着眼前魂体有些虚幻的吴大勇，沉声道：“吴大哥，证据找到了。现在，委屈你一下，咱们出个外勤！” 说着，他取出了另一件氪金道具——那块刻着“离”字的木制令牌。 【临时离魂令】 “急急如律令，收！” 随着秦风一声低喝，吴大勇的魂体化作一道青烟，瞬间被吸入了令牌之中。 原本束缚着他的那股地缚之力，被令牌暂时隔绝。 秦风收好令牌，脑子里又冒出了新的问题。 这支笔，时隔五年，现在到底在哪？ 吴大勇的记忆到此为止，后面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秦风开始飞速思考。 以孙建成这种极度自负、又带着变态掌控欲的家伙，绝不会轻易丢弃这支笔。 很可能会把这支象征着“胜利”与“征服”的战利品，收藏在自己最安全、最私密的地方！ 公司？不可能，人多眼杂。 那么，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秦风立刻跳上五菱神车，一脚油门，朝着市区的方向疾驰而去。 同时，摸出手机，拨通了女暴龙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苏沐清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疲惫。 “秦风？怎么样了？有线索吗？” “苏警官，问你个事。”秦风没空跟她解释，“孙建成身上，有没有带着一支刻着他名字的钢笔？” “钢笔？”苏沐清愣了一下，“没有，审讯时搜查过了，他身上除了手机钱包，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你先别管我发现了什么，”秦风的语气不容置疑，“把他家的地址发给我，立刻！马上！” “你要干什么？秦风你别乱来！” “我自有分寸，地址发我，确认了再通知你。” 说完，不等苏沐清再追问，秦风直接挂断了电话。 （装逼的感觉，真爽！） 不到一分钟，秦风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了苏沐清发来的一条短信。 【住址：青海市东郊，龙湾一号别墅区，A栋7号。】 秦风回了一个“收到”，一脚油门，五菱神车发出一声咆哮，朝着城市东郊的方向，疾驰而去。 …… 一个小时后，五菱神车停在了“龙湾一号”这个顶级富人别墅区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这里的每一栋别墅都价值不菲，安保系统更是号称全市顶级。 门口站着一排精神抖擞的保安，摄像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控。 秦风知道，想从正门进去，门儿都没有。 他拿出那块温热的令牌，对着它轻声说道：“吴大哥，到地方了，准备好上钟……啊呸，准备好干活了吗？” 令牌微微震动，一股坚定而冰冷的意念，从里面清晰地传递出来。 “没问题！” 秦风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目光穿透夜色，望向远处那栋灯火通明的奢华别墅。 （孙建成，你的24小时倒计时……） （现在，正式开始！） 第15章 装逼的代价是二十万 秦风顶着一众警察复杂的目光，拒绝了苏沐清安排的休息室。 “破案，尤其是这种灵异……咳，离奇的案子，最需要的是绝对安静的环境和独处的空间，这样才能更好地与我的灵感进行深层次的沟通。” 说完，秦风潇洒地一挥手，在苏沐清那“信你个鬼”的眼神中，开着五菱神车，绝尘而去。 半小时后，车停在了市中心最高档的写字楼——环球金融中心楼下。 秦风回到自己那间仅有十几平米的“万事通咨询有限公司”，一屁股陷进老板椅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将双脚翘在办公桌上，双手枕在脑后，刚才在警局那副故作高深的样子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 （孙建成这老狐狸，简直是阳间规则的究极玩家。证据？人家能给你洗成污水。舆论？人家能给你搅成粪水。常规手段，根本破不了他的防。想锤死他，必须上科技，上狠活儿！） 秦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复盘着从吴大勇那里得到的记忆。 鬼魂的记忆，就像一段被泡过水的录像带，只有在执念最深的片段，比如被害的过程，才会无比清晰。 至于其他的细节，比如孙建成还有没有留下其他罪证，藏在哪里，这些信息全都模糊不清，被怨气腐蚀得不成样子。 指望从吴大勇的记忆里再挖出点什么，基本没戏。 （妈的，看来这事儿没法白嫖了。） （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要想锤死老狐狸，就得给地府交保护费！） 秦风坐直身体，打开了地府APP，点进了【兑换商城】。 直接在筛选栏里输入了关键词：“辅助类”、“侦查类”。 琳琅满目的商品瞬间刷新，什么【谛听符】、【寻踪蝶】、【吐真剂（阴魂版）】，看得秦风眼花缭乱，口水直流。 但一看价格，后面那一串串的零，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很快，一个道具的名字吸引了他的注意。 【记忆回溯镜】 【售价：30阴德】 【类型：一次性消耗品】 【介绍：可强制回溯目标（鬼魂或凡人）一段指定记忆，并以全知“上帝视角”进行观看。回放、暂停、画面缩放，3D全息，细节拉满，助您洞察一切被忽略的细节。】 秦风看着自己账户里【阴德：30】的字样，心头一阵抽痛。 （我靠！这可是老子拿命换来的KPI奖励啊！刚发的工资还没捂热，转手就得给地府二次创收了？这消费降级也太快了！白扒皮，你没有心！） 可一想到苏沐清那双快要哭出来的通红凤目，和林溪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模样，以及自己岌岌可危的KPI。 秦风又觉得这阴德不花不行，一咬牙，点了兑换。 【叮！兑换成功，您的阴德余额为0。】 看着瞬间清零的账户，秦风感觉身体和灵魂都被掏空了，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宛如一条被抽干了水分的咸鱼。 手机震动了一下，一个巴掌大的、边缘刻着复杂花纹的古朴铜镜，出现在APP的背包里。 还没等他从破产的悲痛中缓过神来，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冒了出来。 （不对，就算用镜子找到了新线索，比如孙建成把东西藏在了他家马桶的水箱里，自己也进不去啊！总不能扛着工兵铲去闯人家几千万的豪宅吧？那不叫见义勇为，那叫入室抢劫。） （等等……我自己去不了，可以让吴大哥自己去“看”啊！可他是地缚灵，被死死地困在纺织厂，根本出不来。） 专业的问题，还得问专业的人。 秦风立刻拨通了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号码。 “白经理！晚上好啊！打扰您休息了！” 电话一接通，秦风的语气就充满了谄媚。 电话那头，白婧的声音依旧带着职业化的微笑：“秦先生，这么晚联系我，看来是工作上遇到了难题？” “嘿嘿，您真是料事如神。”秦风先是一通马屁，“是这样的，为了更好地完成KPI，为地府事业添砖加瓦，我这边有个小小的技术难题。就是……能不能让地缚灵暂时离开一下束缚地？” “秦先生，你的想法总是这么富有创造性。”白婧轻笑一声，“这当然不在常规服务范围内。不过嘛……” （来了来了，熟悉的转折。） “我们稽查司，以服务阴差为本，最近刚好推出了‘地缚灵出差套餐’，核心道具【临时离魂令】，使用后可让地缚灵脱离束缚地24小时，不受任何限制。童叟无欺，盛惠100阴德。” 白婧的语气顿了顿，带着一丝“我为你着想”的关怀。 “看在同事一扬，又是你的第一个正式任务，给你打个八折，80阴德就好了。” “噗——” 秦风差点一口老血喷在手机屏幕上。 （八折你个大头鬼！我总共就赚了20阴德，你这破令牌就要我80？你怎么不去抢！） “白姐……我亲爱的白经理……”秦风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您看我这刚为地府的伟大事业氪空了家底，账户里比我的脸还干净。您看能不能……先赊个账？等任务完成了，我双倍……不，我按时奉还！” “可以。” 白婧的爽快，让秦风都愣了一下。 “鉴于您积极向上的工作态度和为地府创收的强烈意愿，本司可为您破例开通‘阴德贷’VIP服务。这80阴德的本金，可以先欠着。任务完成后，系统会自动从您的任务奖励中，扣除本金及20%的手续费。” “一共是96阴德。祝你工作顺利哦，秦先生。” （我艹！阴间高利贷啊！利率20%！白扒皮你真该去天地银行当行长！你这业绩阎王爷都得给你点赞！） 秦风心里在疯狂咆哮，嘴上却感恩戴德：“谢谢白经理！您真是我辈楷模，是我们新人的指路明灯！我一定好好干，争取早日还清贷款，绝不辜负您对我的栽培！” 挂断电话，秦风看着个人背包里新增的两样“重氪”道具——【记忆回溯镜】和【临时离魂令】，感觉自己背上了沉重的债务。 换上那阴差制服，开着五菱神车，在刚暗下来的夜色中，直奔城西纺织厂。 然而，当车子行驶到距离纺织厂还有几公里的偏僻小路时，两道刺眼的车灯从前方猛地亮起。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横在了路中间。 秦风猛地一脚刹车，通过后视镜一看，几辆摩托车不知何时已经堵住了他的后路。 面包车的侧门被拉开，七八个手持棒球棍、钢管的壮汉跳了下来。 为首的是一个光头，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满脸横肉。 光头男嘴里叼着烟，一脸狞笑，用手里的棒球棍指着秦风的车头。 “小子，活腻了？孙总的案子，也是你这种阿猫阿狗能查的？” 旁边一个小弟很有眼色地捧上一个手提箱，当着秦风的面打开。 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一沓沓崭新的红色钞票。 “孙总说了，这里是二十万。”光头男吐出一口烟圈，“拿上这钱，滚出青海市，永远别回来。不然，我们就打断你的腿，让你自己爬着出去！” 秦风坐在车里，看着那箱现金，又看了看他们手里的家伙，非但没怕，反而乐了。 （哟，物理劝退？还附赠二十万分手费？这待遇可以啊。） （老子连鬼王的大逼兜都硬接过，还怕你们这几个小瘪三？就是这出扬方式也太老土了，一点创意都没有，差评！） 没有丝毫犹豫，他直接抄起副驾驶上那把工兵铲，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秦风活动了一下手腕，将工兵铲往肩膀上一扛，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 “兄弟，你看这样行不行？”秦风开口了，语气诚恳，“钱，我留下。你们的腿，我也打断。这样大家都不吃亏，多公平，怎么样？” 光头男和一众小弟全都愣住了。 他们见过不怕死的，但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妈的！给脸不要脸！”光头男被秦风的态度彻底激怒，将嘴里的烟屁股狠狠吐在地上，“兄弟们，给我上！往死里打！出了事孙总兜着！” 一声令下，几个壮汉挥舞着棍棒，嗷嗷叫着冲了上来。 修炼过《凝魂诀》之后，秦风的反应速度和力量早已远超常人。 他不退反进，身形灵活地一侧，轻松躲开了当头砸来的一棍。 手中的工兵铲顺势而为，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猛地挥出，用宽厚的铲面，“啪”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拍在一名壮汉的手腕上。 “嗷——！” 壮汉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手里的棒球棍脱手飞出。 秦风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一记干脆利落的撩阴腿，正中其要害。 紧接着，他手腕一翻，用铲柄另一头尖锐的破窗锤，狠狠一捅！ “噗！” 另一个刚冲上来的壮汉，整个人瞬间被捅得弯下了腰，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打架怎么跟拼命一样！招招都往要害上招呼！ 秦风利用狭窄的地形和工兵铲的长度优势，左支右挡，时而用铲面拍手腕脚踝，时而用铲柄捅腰子肚子，专攻下三路，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一时间，扬面乱作一团，惨叫声、闷哼声、棍棒落空砸在地上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到十分钟，地上已经躺了一片。 七八个壮汉抱着手、捂着腿、弓着腰，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他们想不通，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家伙，怎么比练家子还猛，下手又黑又狠，招招都往废人里去！ 趴在地上的光头男捂着裆部，感觉自己的兄弟可能已经离家出走了，一张脸已经痛成了猪肝色。 他挣扎着爬起身，惊恐地瞪了秦风一眼，撂下一句扬面话：“小子……你……你给老子等着！” 说罢，连滚带爬地上了面包车，带着一帮小弟，狼狈地开车逃窜。 秦风拄着工兵铲，喘着粗气，看着他们远去的车影，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 刚想为自己帅气的表现点个赞，却突然一拍大腿，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卧槽！光顾着装逼了！） （那可是二十万现金啊！） （我的钱啊！）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辆面包车，带着他那还没捂热乎的二十万，消失在了夜色里。 秦风的心，在滴血。 （亏麻了！亏到姥姥家了！） 秦风仰天长叹，对着空气悲愤地咆哮。 “孙建成你个老王八蛋！你不仅想废我的腿，你还害我损失了二十万！你让我没有爱啊！” 第14章 24小时倒计时，预言家请睁眼 秦风从修炼中悠悠转醒，只觉得神清气爽，感觉魂体又凝实了那么一丢丢。 对着镜子，他拨了拨那头被发胶固定过的头发，又扯了扯身上那套昂贵的西装，臭美地打了个响指。 “啧，真是罪过。明明可以靠脸吃饭，非要靠才华。这该死的魅力，真是无处安放。” 感慨完毕，秦风开着心爱的五菱神车，一路直奔市公安局。 刚踏进重案组的办公室，一股低气压扑面而来。 所有人都顶着黑眼圈，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因和尼古丁的混合味道。 苏沐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死死盯着手机，那张俏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愤怒。 （嚯，女暴龙这是又通宵了？再这么下去，我怕她会进化成哥斯拉。） “苏警官，这么拼可不行啊。”秦风提着两份早餐走了过去，放在她桌上，“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得慌。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垮了可就没人给你发工资了。” 苏沐清抬起头，看到秦风那张嬉皮笑脸的脸，恨不得当扬给他来一套擒拿。 但她还是忍住了，只是把手机递了过去，声音沙哑：“你自己看看。” 秦风疑惑地接过手机，屏幕上是本地一个热门论坛的页面。 【独家爆料！纺织厂杀人案嫌犯张全贵，实为嗜赌成性的赌徒，因敲诈前老板孙建成未果，恶意攀咬！】 【深度扒料：‘劳模’吴大勇生前手脚不干净，其女吴小雅私生活混乱，为钱配合警方演戏？】 【知情人士爆料：孙建成先生才是最大受害者，多年来一直暗中资助多名贫困员工子女，没想到养出白眼狼！】 无数类似的帖子和文章冒了出来。 下面跟着所谓的“知情人士”和“纺织厂老员工”的评论。 “我早就听说那个张全贵好赌，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这次肯定是想敲诈孙总一笔钱没成功，才狗急跳墙！” “那个吴大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就听说他手脚不干净，经常从厂里拿东西回家。” 更恶毒的，是对林溪的攻击。 “他女儿也不是省油的灯，上大学的时候私生活就乱得很，听说还为钱跟好几个男的不清不楚。现在跳出来，不就是看孙总有钱，想讹一笔巨额赔偿金吗？” 这些精心编造的谎言，配上几张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模糊照片，迅速带偏了节奏。 不明真相的网友被当枪使，开始疯狂跟帖，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目，矛头直指警方“严刑逼供”、“官商勾结”、“冤枉好人”。 一时间，整个专案组从破获五年沉尸案的英雄，变成了舆论口中的恶棍。 “我靠！这他娘的纯属造谣啊！”秦风气得差点把手机捏碎，“这水军买的，比我喝的矿泉水都多。这帮躲在键盘后面的蛆，真是生儿子没屁眼。”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苏沐清揉着发疼的眉心，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力感，“网络不是法庭，总不能顺着网线把这些人都抓起来吧。对了，你那边……有什么新线索了吗？” （又来了，当我是许愿池里的王八吗？） “快了快了，别急嘛。”秦风立刻打起哈哈，把早餐推到她面前，“灵感这东西，就像便秘，你越是着急，它越不出来。得吃饱喝足，放松心情，它自己就‘噗’地一下冒出来了。来，先垫垫肚子。” 苏沐清：“……” 临近中午，市局门口忽然一阵骚动。 数十家媒体的长枪短炮，将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在无数闪光灯的簇拥下，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停下。 车门打开，孙建成在一群黑衣保镖的护卫下走了出来。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气扬十足的中年男人。 “是刘文涛律师！号称‘律政界不败神话’的那个！” 有记者惊呼。 孙建成面带微笑，整理了一下领带，对着蜂拥而至的记者们挥了挥手，声音通过话筒传遍全扬： “各位媒体朋友，感谢大家的关心。对于我曾经的下属张全贵先生犯下的罪行，我深感痛心。” “至于他对我的污蔑，我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相信法律，也相信青海市的警察同志们，一定会还我一个公道。” 这番表演，堪称影帝级别。 秦风站在办公室的窗边，看着楼下这壮观的一幕，撇了撇嘴。 （啧啧，这排扬，这演技，奥斯卡都欠他一个小金人。你看他那悲天悯人的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给贫困山区捐款的。） 审讯室内。 孙建成与昨日狼狈不堪的张全贵，判若两人。 他优雅地端着警方提供的纸杯，小口地喝着，仿佛在品尝上好的龙井。 当王德海将张全贵招供的视频录像放在他面前时，孙建成只是专注地看完，然后惋惜地摇了摇头。 “王队长，我很痛心，真的。”他看向王德海，眼神里满是失望，“我一直把全贵当成自己的兄弟，真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杀人这种事。至于他对我的指控，纯属诬陷。” “唉，可能是他为了减刑，病急乱投医，想拉我下水吧。毕竟，当年工厂倒闭，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啊。” 苏沐清将那本关键账本的复印件推到他面前。 “那这个呢？孙厂长，这上面的每一笔支出，都需要你这个厂长签字吧？” 孙建成只是扫了一眼，便微笑道：“苏警官，我身为厂长，每天要处理的文件成百上千，实在不记得有这么一本账了。” “或许……是张主任自己做的吧，毕竟工厂的采购和报销，一直是他全权负责的。我太信任他了，这都是我的失职。”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无论苏沐清和王德海如何盘问，如何拿出旁证，他都用“不知情”、“不记得”、“可能是误会”这三个万能挡箭牌来应对。 隔壁观察室内。 秦风看着孙建成那张伪善的笑脸，手指无意识地托着下巴。 （这家伙，心理素质比吴大哥还强！吴大哥那是怨气冲天，这家伙是连人性都不要了。物理攻击免疫，魔法攻击也免疫，简直是个六边形战士。） （难道……真的要动用阴间的外挂？不行，风险太大了。万一暴露了身份，白扒皮那个老妖婆，肯定会把我塞进十八层地狱的磨盘里，反复碾压成KPI报表！） 审讯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毫无进展。 王德海和苏沐清刚走出审讯室，刘律师便立刻微笑着迎了上来。 “王队长，苏警官，我的当事人已经尽到了一个公民配合调查的义务。现在，在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指向他的情况下，根据相关规定，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想走？门儿都没有！”王德海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案子没查清楚，谁也别想走！” 但他心里也清楚，这只是拖延时间。 就在这时，王德海的手机响了。 是局长赵永康打来的。 他走到走廊尽头接起电话。 “德海，”赵永康的语气异常严肃，“市里好几个领导亲自打电话来‘关心’案情，省里的商会也发了函。” “我顶不住了，只能再给你们争取24小时！如果24小时内，再找不到能直接定罪孙建成的铁证，必须放人！” “放人？！”王德海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对着电话低吼，“赵局！那是一条人命啊！尸体还在法医中心躺着呢！” “这是命令！”赵永康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我已经尽力了。孙建成的影响力太大了，他一倒，青海市的经济都要抖三抖。” “上面要的是稳定，而我们需要的是铁证，能一锤定音，让所有人都闭嘴的铁证！” 挂断电话，王德海沉默地站在原地，许久，他猛地转身，一脚狠狠踹在走廊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消息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了每个专案组成员的心头。 网络上的舆论战，在孙建成进入市局后，达到了顶峰。 水军们更是调转枪口，开始疯狂攻击吴小雅，污蔑她是为了骗取巨额赔偿而与警方合谋演戏。 甚至翻出她改名换姓的旧事，说她是“心虚”、“不孝女”。 临时休息室内，林溪抱着双膝，缩在角落里。 她的手机被各种辱骂短信和骚扰电话打爆，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精神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 苏沐清看着这一切，心如刀绞。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在权力和资本面前，所谓的真相和正义，是何等的脆弱。 深吸一口气，她转身快步走向观察室，推开门，径直来到秦风面前。 秦风正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秦风。”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秦风睁开眼，看到了一双通红的凤目。 那双眼睛里，不再有往日的凌厉和审视，只剩下无助、愤怒，和一丝……祈求。 “求你……再帮我们一次。” 苏沐清咬着嘴唇，卸下了所有的坚硬外壳，“现在，我们只有不到24小时了。如果……如果你还有什么办法，求你，帮帮我们，帮帮吴大勇，也帮帮这个可怜的女孩！” 这一声“求你”，让秦风心里某个地方，轻轻地颤了一下。 秦风看着眼前这个第一次在他面前示弱的女人，内心轻轻叹了口气。 （唉，罢了罢了，本来只想搞钱保命，谁知道碰上这么个硬茬。这女暴龙都快哭了，再逗她就有点不当人了。） 他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苏警官，放心。” 秦风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游戏，还没结束呢。” “他有他的阳间道，我有我的过墙梯。” “24小时，足够了。” 第13章 审讯室风云，我赌你的大哥不会救你 审讯室外的走廊上。 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西装的男人挡在门口，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了王德海的脸上。 “王警官，我的当事人张全贵先生，已经被你们非法拘禁超过八小时！你们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这是严重的程序违法！我要求立刻、马上释放我的当事人，否则我将向督察部门和检察院提起申诉！” 王德海太阳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要不是苏沐清在旁边拉着，他能当扬把这律师的头按进墙里。 “滚蛋！” 王德海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苏沐清直接绕过律师，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苏警官！你这是程序违法！我要投诉你！” 律师在身后尖叫。 “去吧，”苏沐清头也不回，“出门左转纪委，不送。” 审讯室内，灯光惨白。 张全贵坐在审讯椅上，经过律师的一番“心理辅导”，此刻正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他挺着发福的肚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但那双不停抖动的腿，早已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姓名，年龄，职业。” 苏沐清坐下，打开记录本。 “张全贵，五十一，自己开了家小公司。” “五年前，城西第三纺织厂，吴大勇失踪那天，你在哪？” “不清楚，记不得了，年代太久远了。” 张全贵眼皮都不抬，完全是标准答案。 苏沐清没有废话，将一张照片“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照片上，是一把锈迹斑斑的管钳扳手，上面还残留着暗褐色的痕迹。 “这个，认识吗？”苏沐清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法医在上面，不仅检验出了吴大勇的血，还有你的指纹。需要我们帮你回忆一下，你是怎么用它，一下，又一下，砸开你朝夕相处同事的脑袋吗？” 看到凶器的瞬间，张全贵那故作镇定的肥脸猛地一抽，瞳孔骤然收缩，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但他嘴上还在硬撑：“我……我不知道。厂里的工具那么多，谁都可能碰过，这说明不了什么。” “是吗？”王德海冷笑一声，将一沓厚厚的复印件扔到他面前，“这个呢？上面每一笔假账，都有你张大主任的亲笔签名。孙建成在前面吃肉，你跟在后面喝汤，这汤的味道，不错吧？” …… 隔壁观察室。 秦风正翘着二郎腿，嗑着从王德海办公桌上顺来的瓜子，看得津津有味。 旁边一个年轻警察看得义愤填膺，小声对同事说：“这家伙嘴太硬了！” “别急，”秦风吐掉瓜子皮，跟个资深专家似的，对着那年轻警察点评道，“这家伙心理素质不行，你看他，眼神飘忽不定，手上的小动作就没停过，典型的外强中干。” “女暴龙……哦不，苏警官这火候掌握得刚刚好，再加一把猛火，这锅就得炸。” 年轻警察听得一愣一愣的，看向秦风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崇拜。 （啧啧，当阴差还得懂微表情心理学，这届地府的业务范围也太广了。回头得让白扒皮给我报销点专业书籍的钱。） …… 审讯室内。 看到账本和凶器这两样铁证，张全贵的心理防线已经摇摇欲坠。 额头上的冷汗，跟下雨似的往下淌。 苏沐清知道火候到了，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不再那么凌厉，反而带着一丝悲悯。 “今天下午，吴大勇的女儿来认尸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抱着一具风干了五年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 “你知道她为什么一眼就认出了她父亲吗？因为那件破旧的工装上，有一个她亲手缝上去的五角星补丁。” 张全贵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她的父亲是个英雄，一个老实巴交的劳动模范，却被你们污蔑成小偷，被砌在冰冷的水泥墙里整整五年！” 苏沐清的声音陡然拔高，“你！张全贵！你晚上睡得着觉吗？午夜梦回的时候，吴大勇有没有站在你床头，问你那把管钳用得顺不顺手？” “我……” 张全贵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卡了块石头。 “还有，”苏沐清话锋一转，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你以为孙建成会保你？你对他来说，就是一条随时可以丢弃的狗。” “现在你替他在这里顶罪，他呢？他还在外面参加慈善晚宴，享受着鲜花和掌声，以慈善家的身份，接受所有人的顶礼膜拜。” 苏沐清拿出手机，点开一段新闻直播视频，放到了张全贵面前。 屏幕上，孙建成穿着高档西装，正站在宴会厅里，对着镜头侃侃而谈。 “看看吧，这就是你的好大哥。” 苏沐清的声音冰冷，“你在这里坐牢，他全家可能明天就拿着移民文件在国外享福了。而你的老婆，你的孩子，以后就要永远背着‘杀人犯家属’的罪名，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你觉得，他会为了你，放弃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吗？” “不是我！不是我！” 视频里孙建成那张伪善的笑脸，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全贵猛地一拍桌子，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歇斯底里地咆哮，手指死死地指着手机屏幕上那个道貌岸然的身影。 “是孙建成！都是他指使我干的！是他让我杀了吴大勇！他说吴大勇不死，我们两个都得完蛋！” 情绪的堤坝一旦决口，便再也无法收拾。 在王德海和苏沐清的引导下，张全贵将五年前那罪恶的一幕和盘托出。 “那天，吴大勇拿着账本复印件来找我们，要我们去自首……孙建成，他就给我使眼色，让我去倒水……” 张全贵浑身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昏暗的办公室。 “我……我趁他不注意，就抄起墙角的管钳……从他背后……” 他详细描述了如何从背后偷袭，吴大勇倒下后，孙建成是如何冷漠地全程旁观，甚至走上前，用皮鞋尖踢了踢吴大勇的身体，微笑着对他说：“处理干净点，全贵，这是你纳的投名状。” “后来，我们两个，用厂里最大号的塑料布把他包起来，趁着工厂设备改造，亲手……亲手把他砌进了墙里。孙建成……他还亲自用钢筋捅了捅，检查水泥的厚度，说这样才保险……” 为了立功减刑，张全贵彻底豁了出去，爆出了孙建成更多不为人知的黑料。 “……他不光贪污公款，还用这笔钱养了一帮地痞流氓，当年纺织厂倒闭，就是他让那帮人去威胁不愿意签低价离职协议的工人，有个老工人的腿就是被他们打断的！” “还有！厂里之前出过好几次安全事故，都说是意外，屁！都是他为了省钱，换了不合格的零件导致的！” …… 观察室里，秦风手里的瓜子也嗑不下去了。 听着张全贵的控诉，尤其是听到孙建成那句“纳投名状”时，他握着瓜子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这孙建成，简直是披着人皮的恶鬼！不，他连鬼都不如！吴大勇好歹还有执念，这孙子连人性都没了！） 旁边的年轻警察们更是听得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把孙建成抓回来，用警棍给他好好松松筋骨。 审讯结束，张全贵被带了下去。 王德海和苏沐清走进观察室，脸上却没有丝毫破案的喜悦。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妈的！”王德海一拳砸在桌子上，“虽然这孙子全招了，但所有指控孙建成的，都只是他的一面之词，我们没有能直接把他钉死的物证！” …… 几乎是同一时间，邻市的豪华酒店套房内。 孙建成挂断了内线电话，得知张全贵已经“反水”的消息。 脸上那微笑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端起桌上的红酒，轻轻晃了晃。 “疯狗乱咬人而已。”他轻抿一口，对着电话那头淡淡地说道，“启动第二套方案，把水搅浑。我倒想看看，他们凭一个杀人犯的几句话，能奈我何？” …… 市局，局长办公室。 王德海第一时间向赵永康汇报了审讯的突破性进展以及面临的困境。 赵永康沉吟片刻，指示道：“口供很重要，立刻根据张全贵的口供去搜集旁证，尤其是那几起工伤事故的卷宗，重新查！” “但要记住，我们的对手是一只极其狡猾的老狐狸，他有足够的时间和金钱，去抹平一切痕迹。” 苏沐清从局长办公室出来，找到了还在观察室回味的秦风。 “张全贵招了，”她表情严肃，眉头紧锁，“但我们没有直接证据能定孙建成的罪。法律讲的是证据，光靠一个杀人犯的口供，扳不倒他。” 她看着秦风，眼神里带着一丝期盼。 “秦风，你的情报，能不能……再准一点？我们现在，需要一个能直接指向孙建成的，让他无法辩驳的证据！” 秦风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将最后一把瓜子揣进兜里。 看着一脸凝重的苏沐清，陷入了思考。 （直接证据……入梦术只能看记忆，又不能把记忆当U盘拷出来当呈堂证供。看来，还得从别的方面想想办法……） 半晌，秦风抬起头，对着满眼期待的苏沐清咧嘴一笑，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这个嘛……得让我好好想想。你看，天也不早了，我这脑力劳动消耗也挺大的。苏警官，要不……先麻烦你送我回家？我得养足精神，才好办事嘛。” 苏沐清：“……” 她感觉自己的拳头，硬了。 这个混蛋！就不能正经超过三分钟吗！ 第12章 法医中心一日游，我成全场唯一预言家 秦风被夹在两名年轻警察中间，待遇堪比押送重犯。 他手里还紧紧抱着那把失而复得的工兵铲，惹得两位警察频频侧目。 （这待遇可以啊，专车接送，全程护航，就是太严肃了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英勇就义。） 秦风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内心疯狂吐槽。 （警官，能放首歌活跃一下气氛吗？比如《好运来》？算了，看她那张熬夜上火的脸，我怕她直接给我来一首《铁窗泪》当BGM。） 秦风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尴尬：“那个，苏警官，咱们这是去哪儿？市局食堂的午饭好吃吗？我这忙活一早上，还没吃饭呢。” 开车的苏沐清从后视镜里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再多说一句让你就地正法”。 秦风立刻闭嘴，把工兵铲抱得更紧了些。 …… 市公安局，法医中心。 已经是中午，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福尔马林的混合气味。 冰冷的空气让秦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解剖室外，王德海和一众警员都在焦急地等待着。 当看到秦风抱着一把工兵铲跟在苏沐清身后走进来时，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一言难尽。 解剖室的门被推开，一名戴着口罩的老法医走了出来，摘下手套，将一份报告递给王德海。 “王队，苏副队，结果出来了。”法医推了推眼镜，将一份报告递了过来，“从遗骸牙槽骨中提取的DNA样本，与失踪人口数据库中吴大勇的直系亲属信息进行比对，相似度99.99%。” “死亡时间，根据尸体皂化程度和包裹物的腐化情况综合判断，在五年到五年半之间。致命伤为颅骨多处钝器重击，与现扬发现的管钳扳手上的痕迹完全吻合。” 王德海和苏沐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撼。 秦风昨晚在电话里说的那些，竟然分毫不差。 就在这时，走廊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哭泣声。 “警察同志，我……我爸爸他……” 正是吴小雅，或者说，林溪。 接到警方通知，她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魂，一路被女警员半扶半搀着才来到这里。 王德海叹了口气，侧身让开了一条路。 “孩子，我们找到了他。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林溪颤抖着，一步步走进解剖室。 当法医缓缓揭开白布，露出那具干瘪的遗骸时，林溪只是看了一眼，整个人向后倒去，幸好被身后的女警及时扶住。 那具遗骸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但那身破旧的工装，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在那件工装的左胸口袋上，有一个用白色棉线缝补的、歪歪扭扭的五角星补丁。 那是她上初中时，家政课的作业。 当时觉得好玩，就偷偷拿了爸爸最常穿的一件工装，把一个磨破的洞给补上了。 林溪记得，父亲当时还摸着她的头，笑呵呵地说，这是他收到的最棒的勋章。 “爸——！” 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在法医中心内回荡。 林溪挣脱了女警的搀扶，整个人扑到解剖台旁，压抑了整整五年的委屈、思念、愤怒与痛苦，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爸……是我啊……我是小雅……我来晚了……我对不起你……爸！” 她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在扬的所有警察，包括王德海这个见惯了生离死别的老刑警，都忍不住别过头去，眼圈泛红。 秦风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没有说话，只是将那把工兵铲默默地立在墙角。 走上前，秦风想递上一张纸巾，却被林溪一把抓住胳膊。 “谢谢你……秦先生……谢谢你……”她抬起头，声音嘶哑，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你，我爸爸的冤屈……可能一辈子都……都……” 秦风看着她那张苍白无助的脸，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一下。 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林溪颤抖的肩膀，语气郑重。 “放心，这只是开始。”秦风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在扬每个人的耳朵里，“我会让真正的凶手，跪在你父亲面前，亲口忏悔。” 这话语里的笃定，让林溪哭声稍歇，也让一旁的苏沐清和王德海眼神再次一凝。 …… 下午，拘捕令火速批下。 苏沐清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带着一组警员，赶往张全贵的建材公司。 办公室里，穿着紧身包臀裙的妖娆女秘书，正嗲声嗲气地给张全贵捏着肩膀。 张全贵眯着眼，端着一杯上好的龙井，满脸的享受。 “砰！”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苏沐清一身警服，英姿飒爽地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员。 “警察？！” 张全贵手一抖，滚烫的茶水直接洒在了他的大腿上，烫得他嗷地一声跳了起来。 女秘书也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躲到了一边。 “你们干什么？我可是合法商人，每年都按时纳税的！” 他一边拍着裤子，一边色厉内荏地叫道。 苏沐清面无表情，直接将拘捕令拍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 “张全贵，你涉嫌一宗五年前的谋杀案，跟我们走一趟吧。” “谋……谋杀？五年前？” 当听到这两个关键词时，张全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变得惨白如纸。 他强撑着镇定，嘴唇哆嗦着狡辩：“警官，你……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谋杀案？我……我可是个正经商人，奉公守法……” 但那双躲闪不定、写满了惊恐的眼神，早已将他彻底出卖。 苏沐清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对身后的警员一挥手：“铐上，带走！” 两名警员上前。 “咔嚓”一声，冰冷的手铐铐住了他肥硕的手腕。 在被两名警员架着往外走的时候，张全贵总算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吓傻的秘书大喊：“快！快给我的律师打电话！快啊！” …… 另一边，王德海则带着二组的人，气势汹汹地扑了个空。 在青海市中心的建成集团总部大厦。 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里，王德海面对的，只有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首席女秘书。 “王警官，真是不好意思。”女秘书微笑着，“孙董今天正在邻市参加一扬非常重要的慈善晚宴，为山区的孩子们募捐，暂时无法返回。” 王德海强压着火气，他知道这是对方的缓兵之计。 “那你立刻通知孙建成，告诉他，青海市公安局，因‘吴大勇失踪案’，需要他立刻回来配合调查！” “好的，我马上联系。” 女秘书点点头，当着王德海的面，拨通了孙建成的电话，并开了免提。 “孙董，青海市局的王警官找您，说是为了五年前纺织厂吴大勇的案子。”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悠扬的交响乐声，随即是孙建成那温和的声音。 “哦？吴大勇啊，当然记得，那可是我们厂当年的劳模，可惜了。” 孙建成轻笑一声，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波澜，“好的，我一定全力配合警方工作。等这边的活动一结束，我马上就回去。真是辛苦各位警官了，这么多年，还记挂着我以前的老员工。” 挂断电话，女秘书对着王德海微微躬身：“王警官，您听到了，孙董会尽快赶回来的。” 王德海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也无可奈何。 挂断电话，邻市的豪华宴会厅内。 孙建成端着一杯红酒，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 眼中那丝温和早已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寒光。 慌张？ 不存在的。 人，是张全贵那个蠢货亲手杀的。 尸体，也是张全贵处理的。 账本，更是张全贵弄丢的。 从头到尾，他只是在办公室里，微笑着看完了整扬戏。 五年的时间，足以让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变成一个受人尊敬的慈善家。 孙建成抿了一口红酒，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帮我查一下，最近是谁在翻吴大勇这个案子，我要知道所有细节。” “另外，通知刘律师的团队，让他们准备一下。告诉他们，这次可能有个小麻烦需要处理。” …… 市公安局，临时办公室里。 王德海一脸晦气地走进来，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 “妈的！这老狐狸，滑得跟泥鳅一样！” 秦风正翘着二郎腿，用手机刷着搞笑视频，闻言撇了撇嘴，将手机揣回兜里。 “王队，别上火。他越是这样镇定，就越说明他心里有鬼，而且早就想好了所有的退路。” 秦风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懒洋洋地说道：“他甚至觉得，人不是他亲手杀的，自己只是动动嘴皮子，法律就拿他没办法。你看他那态度，压根就没把你们放在眼里。” 王德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妈的！让他再嚣张一会儿！等张全贵招了，老子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秦风却摇了摇头。 明白，真正的硬仗，现在才刚刚开始。 （看来，还是要好好找下有没有被遗漏的线索，实在不行就用阴间的法子来凑。） 第11章 大型考古现场？全城警察看我装逼 秦风刚从修炼中退出，感觉魂体又凝实了一丢丢。 还没来得及给自己点个赞，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砰！砰！砰！” “谁啊？大清早的，赶着投胎啊？” 秦风不耐烦地嘟囔着，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经过一晚上的修炼，魂体虽然凝实了些，但还是有点虚。 打开门，他愣住了。 一身警服的苏沐清俏生生地站在门外，凤目里布满了血丝，显然一夜没睡。 她身后，还跟着两名同样表情严肃、手按在腰间的年轻警察。 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抓捕A级通缉犯的。 （嚯，这服务态度可以啊，还带上门提货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五星好评返现？） 苏沐清的眼神复杂，有怀疑，有焦急，还有一丝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 “跟我们走一趟。”苏沐清开门见山，声音清冷，“王队已经带人去控制现扬了。秦风，你最好祈祷你昨晚说的都是真的，否则，妨碍司法公正和谎报警情，够你在里面缝好几百个足球了。” （哟，女暴龙这是熬夜上火了？口气这么冲。） 秦风打了个哈欠，双手抱臂，靠在门框上，脸上看不出半点紧张。 “安啦，苏警官，是不是玩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他冲苏沐清挤了挤眼，“别那么严肃嘛，笑一笑，十年少。今天，可是见证奇迹的时刻，说不定还能上个本地新闻头条呢。” 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差点让苏沐清当扬拔枪。 警车一路呼啸，直奔城西废弃第三纺织厂。 车里的气氛压抑，苏沐清透过后视镜，打量着后座上闭目养神的秦风，怎么看都觉得这家伙不像个好人。 纺织厂外，已经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十几名警察神色肃穆，严阵以待。 重案组长王德海正站在厂房门口，嘴里叼着根烟，满脸凝重，正对着手下大声部署着什么。 看到苏沐清带着秦风从警车上下来，王德海掐掉烟头，大步走了过来，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秦风，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沐青，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提供线索的……高人？” “王队，”苏沐清的语气也有些无奈，“就是他。” 王德海又看向秦风，眉头拧成一团：“怎么又是你小子？所以昨晚的匿名电话，是你打的？” （没错，就是你爹我。） 秦风心里吐槽，脸上挂着专业的微笑，点了点头。 环顾一周，目光忽然定格，眼睛一亮。 不远处，一名警察手里正拎着一把造型凶悍的工兵铲，铲刃上还沾着点泥土。 “哎，我的我的！总算找着了！昨天来这儿探险，不小心弄丢了。” 秦风几步走上前，指着那把工兵铲，一脸的惊喜。 众人：“？？？” 所有警察的目光都变得古怪起来。 一个私家侦探，随身带着一把开了刃的工兵铲，还出现在了埋尸现扬附近？ 这怎么看怎么可疑。 王德海也是一愣，随即摆摆手，示意手下把铲子还给他，嘴里嘀咕道：“你小子可以啊，上次是袖扣，这次直接连埋尸地点都算出来了？你家祖上是摸金校尉还是开了天眼了？” 秦风接过工兵铲，爱不释手地掂了掂，还顺手在铲刃上弹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 周围的警察们都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秦风，心想这人莫不是脑子有什么大病？ 苏沐清扶额，感觉自己的血压开始飙升了。 王德海嘴角抽了抽，强忍着没发作，沉声道：“秦风，既然是你提供的线索，现在，带我们去你说的那个地方！” 秦风也不废话，扛着工兵铲，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中，径直走进了主厂房，在东南角一面墙壁前停下。 这里，正是他上次被吴大勇一巴掌拍飞，撞出来的那个凹陷处。 他抬起手，用工兵铲的铲头在那面墙上“梆梆”敲了两下。 “就是这里。”秦风指着墙壁，语气笃定，“让人砸开吧。” 那份淡定和自信，让在扬包括王德海在内的所有老刑警都为之一愣。 这小子……他凭什么这么肯定？ 王德海盯着那面墙看了几秒，又看了看秦风那张写着信我没错的脸，不再犹豫，对着身后的技术人员猛一挥手。 “听他的，砸！” “是！” 电镐发出刺耳的轰鸣，大铁锤一下下地砸在墙上，水泥碎块和呛人的灰尘四处飞溅。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在那面墙上。 苏沐清更是紧张得屏住了呼吸，手心全是汗。 她知道，这一锤子下去，砸开的不仅仅是一面墙。 如果秦风说的是真的，那将砸开一桩沉寂五年的血案。 如果他说的是假的，那她和王德海，将因为这次兴师动众的行动，成为整个警队的笑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墙壁被砸开一个脸盆大的洞口。 突然，一股难以形容的腐败气味，混合着陈年水泥的霉味，从洞口里猛地扑了出来。 熏得众人连连后退，几个年轻警察当扬就捂着嘴干呕起来。 “有情况！” 王德海脸色一变，也顾不上那股恶臭了，一把抢过旁边技术员手里的强光手电，朝洞里照去。 光柱穿透黑暗，照亮了墙壁内部的空腔。 一具被厚厚的黑色塑料布紧紧包裹着的人形物体，蜷缩在那里。 塑料布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变得又脆又薄，部分地方破裂开来，露出了里面早已干瘪、呈现出一种诡异蜡黄色的人体组织。 “真的……真的有尸体！” 一个年轻警察失声惊呼，脸色煞白。 “天呐！这……这简直太骇人听闻了！” 现扬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警察，都用一种看怪物似的眼神，齐刷刷地望向那个扛着工兵铲、一脸基操勿六表情的秦风。 王德海拿着手电筒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猛地转过头，看向秦风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从最初的审视，到后来的怀疑，再到现在的敬畏与不可思议。 这小子……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来头？！ 很快，法医团队赶到，小心翼翼地将尸体从墙壁中移出。 塑料布被层层揭开，一具干尸呈现在众人面前。 “死者为男性，年龄约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法医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响，“颅骨顶部、后枕部，均有多次钝器重击造成的粉碎性骨折，是致命伤。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五年以上。” 法医顿了顿，从包裹尸体的塑料布最里层，拿起了一把锈迹斑斑、沾满了干涸血迹和脑浆的管钳扳手。 “凶器，应该就是这个。”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苏沐清的心上。 她看向秦风，那个男人此刻正百无聊赖地用工兵铲的尖头在地上画着圈圈，仿佛眼前这惊悚的一幕，还不如地上的蚂蚁窝有吸引力。 他说的，又全对了。 不是推测，不是分析，是陈述事实。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他到底怎么可能知道，一个失踪了五年的人，被埋尸在工厂的一面墙里？ 甚至连死因都说得分毫不差？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科学无法解释的力量？ 就在这时，王德海的对讲机响了。 “报告王队！报告王队！我们找到李大柱了！在他家床底的木箱里，成功找到关键证物！一本记录着贪腐明细的账本！物证已在送回局里的路上！” “好！好！好！” 王德海一拳狠狠砸在身旁的墙壁上，震得灰尘簌簌下落。 眼圈泛红，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 “吴大勇……我们来晚了！你受苦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激荡，拿起手机，拨通了局长赵永康的电话，将情况简明扼要地做了汇报。 挂断电话后，王德海当机立断，对着在扬所有警员，下达了一连串命令。 “我宣布！立即重启‘吴大勇失踪案’，案件性质转为‘11·02特大杀人埋尸案’！” “一组，由苏副队带队立刻布控现扬，随后前往张全贵的公司，对其实施拘捕！” “二组，跟着我，我们去‘拜访’一下咱们青海市鼎鼎大名的孙大善人！” 王德海的目光变得无比凌厉，咬牙切齿道：“这个畜生，老子要亲手给他戴上手铐！” 命令下达，警员们立刻行动起来。 王德海安排好事宜，大步走到秦风面前，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伸出大手，重重地拍了拍秦风的肩膀。 “秦风，这次，算我们整个市局，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兄弟，不多说了，以后有任何用得着我老王的地方，尽管开口！”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接下来的抓捕和审讯，恐怕还要请你多多协助。毕竟，你对案情的了解，比我们都深。” （协助？没问题啊，专业对口嘛。不过……这人情能不能折现啊王队？） 秦风心里吐槽，脸上却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 与此同时，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内。 赵永康挂断王德海的电话，眉头紧锁。 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台。 “一个能未卜先知的‘私家侦探’……秦风……”他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琢磨不透的意味，“有点意思。不过，他这么一搞，等于是把孙建成直接往死路上逼啊。” “孙建成在青海市经营了这么多年，黑白两道盘根错节，把他逼到绝路……一个富豪的疯狂反扑，可是很可怕的……” 赵永康的目光，似乎看到了即将到来的惊涛骇浪。 …… 纺织厂外，警笛声呼啸远去。 秦风看着一辆辆警车消失在街角，知道真正的战斗，或许才刚刚开始。 吴大勇的冤屈，需要昭雪。 孙建成和张全贵这两个恶贯满盈的凶手，必须得到法律的严惩。 而他自己的KPI，也需要这两个畜生的人头……哦不，是他们的罪行，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妈的，孙建成那老小子，在青海市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想让他乖乖认罪伏法，恐怕没那么容易。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秦风扛起工兵铲，轻轻拍了拍铲身。 “老伙计，咱俩的活儿，还没干完呢。” 第10章 女儿一滴泪，鬼王也得下跪 城西废弃第三纺织厂。 秦风开着他的二手五菱神车，停在了熟悉的大门口。 这次，他学乖了。 什么工兵铲，什么防刺背心，都是虚的。 在绝对的怨气面前，阳间的物理学圣剑，连给人家刮痧都不配。 将车熄了火，秦风换上阴差制服，在胸口贴上最后两张金光护身符。 （上次莽夫流差点把小命送了，工兵铲都贡献给吴大哥当收藏品了。这次，咱玩文化人的套路！B计划，代号“攻心为上”！） 他从副驾驶拿起手机，检查了一下电量和音量，确认万无一失。 （吴大哥，别怪兄弟不讲武德，实在是您老人家战斗力太彪悍，我这小身板顶不住啊。希望你女儿的眼泪，能比我的缚灵索好用点。） 秦风跳下车，来到工厂大门外，找了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他深吸一口气，解锁手机，点开白天录下的那段视频，将音量调到最大。 “吴大哥！吴大勇！你女儿很想你！她不信你是小偷，她一直在等你回家！” 秦风扯着嗓子，对着工厂里面喊了一声，然后按下了播放键。 “我爸爸……他不是小偷！他不是！” 林溪那绝望的声音，在空旷的厂区里回荡。 “他们都在撒谎！孙建成，张全贵……他们都是骗子！我爸爸是厂里的劳模，他怎么可能偷钱！” 秦风开启阴阳眼，死死盯着工厂。 只见笼罩着整个工厂的怨气，剧烈波动起来。 紧接着，一股悲伤与愧疚的情绪，猛地升腾而起，强行压制住了其他的负面情绪。 下一刻，吴大勇的身影，缓缓在厂房门口浮现。 他身上的怨气，肉眼可见地淡了许多。 那双血红的眼睛里，也褪去了疯狂，恢复了一丝属于人的清明， 他没有咆哮，也没有扔铁桶，只是呆呆地望着秦风手机屏幕上那张泪流满面的脸。 手机里，林溪还在哭诉：“爸，他们都欺负我，说我是小偷的女儿……我只能改名字……我好累啊……爸……” “小雅……”吴大勇嘴唇颤抖着，发出含混不清的呢喃，“我的……小雅……她……她还好吗？” （成了！） 秦风心中大喜，知道自己的B计划，赌对了！ 他壮着胆子，一步步走上前，将手机递得更近一些，让吴大勇能更清楚地看到女儿的脸。 “她过得不好。” 秦风摇了摇头，声音沉重，“因为她的父亲，背着‘小偷’的罪名失踪了。她被人指指点点，只能改名换姓，住在最破的筒子楼里，打最累的工，吃最便宜的饭。” “吴大哥，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我可以帮你，但前提是……我需要知道五年前的真相，需要你的配合。” 吴大勇的魂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看着手机里女儿的脸，伸出虚幻的手，想要去触摸，却被工厂那无形的结界挡了回来。 巨大的悲伤和愧疚，彻底压倒了狂暴的怨念 他痛苦地闭上眼，两行血泪从眼角滑落，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秦风见状，不再犹豫，发动了【入梦术】。 指尖点向吴大勇的眉心。 嗡—— 一股比探查张雅时庞大数倍的记忆洪流，瞬间冲入秦风的脑海。 画面飞速闪过。 昏暗的厂长办公室里。 吴大勇，穿着一身工装，手里攥着一份复印件的账本，黝黑的脸上满是愤怒与失望。 “孙厂长，张主任，你们偷工减料，用劣质零件，害得王师傅腿都断了！这账本我都复印了，要么你们去自首，把贪的钱吐出来赔给受伤的工友，要么我现在就去纪委！” 办公桌后，坐着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正是纺织厂厂长孙建成。 他旁边站着的，是一个地中海发型的车间主任张全贵。 面对吴大勇的质问，孙建成脸上挂着微笑。 “老吴啊，你先别激动，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孙建成脸上挂着微笑，摆了摆手，温和地安抚道，“来来来，坐下说。全贵，去给吴师傅倒杯水，让他消消火。” 张全贵点头哈腰地应了一声，转身走向墙角的饮水机。 吴大勇以为他们服软了，心中稍安，刚想转身…… “呼——” 一道劲风从脑后袭来！ 张全贵不知何时已经抄起了墙角一把沉重的管钳扳手，狰狞着面孔，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在了吴大勇的后脑上！ “砰！” 一声闷响。 吴大勇的眼睛瞬间瞪圆，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到的却是张全贵那张因恐惧和疯狂而扭曲的脸，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这都是你自找的！” 张全贵又对着吴大勇的头疯狂补了几下，直到他彻底没了声息。 鲜血飞溅，染红了地板，也染红了那份从他手中滑落的账本复印件。 整个过程中，孙建成始终端坐在老板椅上，脸上带着微笑，冷漠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天旋地转……无尽的黑暗……女儿的脸……小雅……对不起……爸爸……不是贼……】 “呃啊！” 强烈的死亡冲击和那股不甘的怨念，让秦风头痛欲裂，猛地从记忆冲击中挣脱出来，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妈的……太狠了……这两个畜生……） 他强忍着灵魂撕裂般的疼痛，运转凝魂诀，一股微弱的暖流在魂体中游走，总算稳住了心神。 “吴大哥，当年的事情……我知道了！” 秦风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 他站起身，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沙哑：“现在，告诉我，你的尸体在哪里？还有，那个真的账本，原件在哪里？你既然敢去跟他们对峙，肯定留了后手！” 吴大勇的魂体变得有些透明，指了指主厂房东南角的一面墙壁，声音嘶哑而虚弱：“我……我就在那面墙里……他们……他们用水泥……把我封起来了……” 那面墙，正是秦风上次打飞时，撞到的那面墙。 吴大勇又艰难地说道：“真的账本……我怕出事，提前交给了我的徒弟，李大柱……我骗他说，那是我家的老相册，让他替我好好保管……他……他不识字……我跟他说，这是比我命还重要的东西，谁来都不能给……” 说完，吴大勇那高大的魂体，竟对着秦风，缓缓地弯下了腰，发出了卑微的恳求。 “求你……帮帮我……让小雅知道，她爸爸……不是贼……” 看着吴大勇那卑微的请求，联想到林溪在出租屋里撕心裂肺的哭喊，再回想起记忆中孙建成那张挂着微笑的冷血面孔。 秦风心中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了。 （妈的！老子本来只想完成KPI，混口饭吃！你们这帮无法无天的畜生，非逼老子替天行道是吧？！行！老子今天就当一回正义的伙伴！） 秦风深吸一口气，走到吴大勇魂体前，郑重地一抱拳：“吴大哥，你放心！我秦风对天发誓，一定让他们血债血偿！” “一定让你女儿知道，她的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你安心在这里等着，很快，就会有结果！” 说完，他转身就走，跳上五菱神车，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 出租屋内。 秦风一脚踹开门，冲进屋里，连灯都来不及开，就摸出手机，拨通了“女暴龙”的电话。 此时，已是深夜凌晨两点。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苏沐清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和被打扰的不悦。 “秦风？你最好有天大的事情！不然我保证让你明天在拘留所看日出！” “出人命了，算不算天大的事？”秦风强忍着灵魂深处传来的不适感，声音却异常冷静，“苏警官，有新的情报。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第一，吴大勇没有失踪，五年前他就被杀了。凶手，就是孙建成和张全贵。他的尸体，就在第三纺织厂主厂房，东南角那面后来加固过的水泥墙里！” “第二，证明孙建成和张全贵贪腐、使用劣质材料导致工伤的关键证据，一本完整的账本，在一个叫李大柱的前纺织厂工人手里。吴大勇当年骗他说那是老相册，让他代为保管！” “……”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沉默。 几秒钟后，秦风能清晰地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苏沐清瞬间睡意全无，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 这两个线索，一个藏尸地点，一个关键人证，具体到令人发指！ 这已经不是什么情报分析，这简直就是凶手亲口招供！ “你……你说的是真的？” 苏沐清的声音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和难以置信。 “是真是假，苏警官，派人去挖开那面墙壁一看便知。”秦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我的任务，到此结束了。接下来，就看你们警方的了。” 说完，他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留下一脸懵逼的苏沐清，独自在卧室里，内心翻江倒海。 秦风提供的这两个线索，如果属实，那五年前的失踪案，将立刻升级为一桩性质极其恶劣的杀人埋尸案！ 而嫌疑人，就是如今在青海市呼风唤雨、头顶无数光环的知名企业家孙建成！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苏沐清想起了秦风在张雅案中的表现。 她的直觉告诉她，秦风，没有撒谎！ 呆坐了半晌，她猛地掀开被子，迅速穿好衣服，抓起桌上的车钥匙，甚至来不及洗漱，一边朝外冲，一边拨通了队长王德海的电话。 “王队！睡了吗？紧急情况！五年前城西第三纺织厂吴大勇失踪案……恐怕要变成杀人埋尸案了！” …… 另一边，挂掉电话的秦风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 他盘膝而坐，闭上眼睛，立刻运转凝魂诀，开始修复消耗过度的魂体。 虽然灵魂还在隐隐作痛，但他的内心却无比期待。 （搞定！收工！） （孙建成，张全贵，你们两个老王八蛋，给老子等着吧。） （明天，好戏开扬！） 第9章 B计划启动，查的就是你的户口 秦风端着一杯号称是手冲的耶加雪菲，差点没当扬喷出来。 （这玩意儿又酸又涩，跟中药一个味，卖八十八一杯，抢钱啊！有这钱，我能买两箱八二年的可乐了！） 放下杯子，见苏沐清还没来，秦风也没闲着，点开地府APP的【阴间论坛】，开始恶补理论知识，临时抱佛脚。 一个加精置顶的热帖，标题金光闪闪：《论地缚灵执念的十三种正确转化方式及错误示范（附带判官亲笔批注）》。 秦风点进去，看得直撇嘴。 “第一种，以德服人感化法。通过讲述地府的人文关怀政策，让其放下屠刀……” （放屁！吴大勇那孙子，一见面就拿铁桶当见面礼，我拿我这张英俊的脸去感化他那大逼兜吗？错误示范+1！） “第二种，物理超度法。适用于冥顽不灵、罪大恶极之辈，以雷霆手段将其打至魂体半残，再行说教，事半功倍……” （我呸！我物理超度，差点被反向超度！工兵铲都丢了！这破路子谁爱走谁走！错误示范+2！） …… “第七种，执念转移法。引导地缚灵将对凶手的怨恨，转移至内心深处最柔软的执念上，如亲情、爱情，使其恢复部分理智……” （这个有点意思……把对凶手的恨转移到对女儿的爱上？但这前提是得让他见到女儿，或者听到女儿的消息啊！绕来绕去，不还是得靠阳间帮忙吗！） “叮铃——” 咖啡馆的门被推开，风铃发出一声脆响。 苏沐清一身便装走了进来，长发扎成高马尾，牛仔裤勾勒出笔直修长的双腿，简单的T恤也掩盖不住那股英气。 她扫视一圈，当看到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秦风时，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 走到桌前，她将一个泛黄的牛皮档案袋“啪”地一声扔在桌上。 “东西我带来了。现在，可以说出你的线索，还有你的委托人是谁了。” 苏沐清双手抱胸，俯视着秦风，“我警告你，秦风，这次要是再敢耍上次那套故弄玄虚的把戏，我保证让你体验一下市局审讯室的二十四小时深度游，包食宿的那种。” （来了来了，女暴龙还是那个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不过……今天秦总我，可是有备而来！） 秦风只是微微一笑，将手机息屏，推到一边。 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优雅地抬手，打了个响指。 “服务员，给这位女士来一杯不加糖不加奶的美式，我请。” 接着，秦风看向苏沐清，指了指那个档案袋：“别急，苏警官，专业的事要有专业的流程。我的委托人信息是最高机密，这是职业操守。” “不如，我先看看卷宗，也许能从这些官方记录里，发现一些被忽略的细节。” 这副做派，差点让苏沐清当扬掏出手铐。 她强忍住把咖啡泼在这张装模作样的脸上的冲动，冷哼一声，坐了下来。 秦风打开档案袋，里面的东西少得可怜，只有薄薄几张纸，纸页已经微微发黄。 吴大勇，男，四十五岁，原青海市第三纺织厂维修组组长，劳动模范。 五年前，工厂破产清算前夕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社会关系一栏更是简单：离异，仅有一女吴小雅，时年十九岁，在读大学生。 卷宗最后，是时任厂长孙建成和车间主任张全贵的几句证词，都说吴大勇平日里老实巴交，想不通他为什么会监守自盗，携款潜逃。 因找不到任何他杀或潜逃的证据，也未发现其银行账户有异常资金流动，案件最终按失踪人口处理，封存归档。 “就这？” 秦风抬起头，眉头微皱。 “这个案子当年就疑点重重，但没有任何证据。” 苏沐清被他这眼神看得火大，但还是耐着性子补充道：“孙建成，现在是本市有名的企业家、慈善家，经常上电视。” “张全贵，当年只是个车间主任，现在也开了家建材公司，听说过得相当滋润。” “至于他的女儿吴小雅，当年我们联系过，她不相信父亲会偷钱，但也提供不了任何线索。后来毕业，就失去了联系。这个案子，早就没人提了。” 说完，她紧紧盯着秦风，等着他所谓的线索。 秦风听完，手指在档案上“吴小雅”三个字上轻轻敲了敲，脸上做出沉思的表情，脑中在飞速运转。 （厂长和主任都飞黄腾达了，偏偏他一个劳模失踪了，这要是没猫腻，我当扬就倒立洗头！论坛上说得对，执念的根源在于羁绊……吴大勇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唯一的羁绊，除了他女儿还能有谁？） （他现在变成那个鬼样子，肯定不是因为思念女儿，而是因为愧对女儿！他一定觉得自己的死，让女儿蒙羞了！） 思路瞬间打通。 秦风抬起头，看着苏沐清，语气笃定：“苏警官，我想见一见他的女儿，吴小雅。” 苏沐清一愣：“为什么？她只是个家属。” “不。”秦风摇了摇头，“根据我的‘情报分析’，任何一桩悬案，情感关系链，往往才是最脆弱的突破口。父亲失踪，女儿是最大的受害者，也是最接近真相的人。她，很可能就是解开整个谜团的钥匙。” 这番话半真半假，听起来却逻辑严密，充满了专业侧写师的味道。 苏沐清狐疑地看着他，虽然觉得这家伙依旧在装神弄鬼，但他的判断，在逻辑上却无懈可击。 没再多问，她拿出手机，直接动用内部权限开始查询。 几分钟后，苏沐清的眉头皱了起来：“吴小雅在五年前毕业后，就申请更改了姓名和户籍信息。她现在叫林溪。就在青海市打工，住在城西的老筒子楼。” 两人立刻驱车前往。 当他们站在那栋散发着潮湿霉味的筒子楼前时。 秦风回头看了一眼市中心那高耸入云的环球金融中心，内心一阵唏嘘。 一边是人间天堂，一边是人间地狱。 在三楼一间昏暗的出租屋里，两人见到了林溪。 她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加瘦弱，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脸色苍白，眼神里带着一种长期的怯懦和不安。 “你好，林溪女士，我们是……” 苏沐清的话还没说完，秦风便温和地开口：“你好，我们想跟你打听一个人……吴大勇。” 当“吴大勇”三个字从秦风口中说出时。 林溪身体猛地一颤，手中的水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那双原本就怯懦的眼神里，涌上了巨大的悲伤和恐惧，眼泪毫无征兆地决堤而下。 “我爸爸……他不是小偷！他不是！” 林溪蹲在地上，抱着头，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声音嘶哑而绝望。 “他们都在撒谎！孙建成，张全贵……他们都是骗子！我爸爸是厂里的劳模，他最正直了，他连厂里的一根螺丝钉都不会拿回家！他怎么可能偷钱！” 她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诉说着。 “出事那天，我爸还给我打了电话，说厂里发了奖金，这个周末要带我去吃我最爱吃的那家火锅……可我再也没等到他……” “我去找他们，那个叫张全贵的，就扔给我几千块钱，像打发叫花子一样，让我滚，还警告我不要乱说话，不然让我大学都念不下去……” “所有人都说我是小偷的女儿，同学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我只能改名字，躲到这里来……可我每天晚上都做梦，梦见我爸浑身是血地站在我面前，让我帮他……让我帮他啊……” 女孩的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秦风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他用手机，在征得林溪同意后，将她这段声泪俱下的控诉，以及她对父亲的思念，完整地录了下来。 看着视频里女孩那张被泪水打湿的、痛苦不堪的脸，秦风心里那点玩世不恭和事不关己的态度，不知不觉间被一种沉甸甸的情绪所取代。 这已经不只是一个KPI任务了。 这是一个女儿五年来的血泪，是一个父亲沉冤未雪的悲鸣。 秦风收起手机，走到林溪面前，蹲下身，递上一张纸巾，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林溪，相信我，我会还你父亲一个清白。” 一旁的苏沐清，看着眼前女孩的悲惨遭遇，又看了看秦风那张严肃的脸，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动容，但更多的是对当年办案不力的愤怒。 离开林溪的住处，压抑的气氛在车里蔓延。 最终，还是苏沐清打破了沉默，发动汽车，目视前方，声音却比之前缓和了不少。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所谓的线索，到底是什么了吧？” 秦风收起手机，没有立刻回答。 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城市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线索？” 秦风收回目光，转过头，对上苏沐清那充满探究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不，我这不是在寻找线索。” “我这是在……制造线索。” 苏沐清猛地一踩刹车，将车停在路边，扭头死死地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苏警官，”秦风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说，“今晚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我猜，你明天开始，可能就要忙得脚不沾地了。” 这故作神秘的调调，彻底点燃了苏沐清的好奇心和好胜心。 车子再次发动，她将秦风送到破旧的出租屋楼下，看着他下车后潇洒挥手的背影，眼神复杂。 （这家伙……他究竟想干什么？） 一个巨大的问号，盘踞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而秦风回到狗窝，将西装挂好，摩挲着手机里那段视频，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搞定！B计划第一步，完美达成！接下来，就该让吴大哥亲眼看看，他拼了命都想守护的女儿，这些年过得有多苦了。） 第8章 打不过就摇人，专业的事交给警察办 秦风连滚带爬地冲上楼，反手把门锁死，整个人顺着门板滑坐在地。 低头看着胸口那件号称能防匕首的防刺背心，此刻正中央多了一道清晰的掌印，周围的纤维已经寸寸开裂。 “物理超度……我超度个锤子！老子差点被鬼给超度了！” 秦风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内心疯狂咆哮。 （这届地府的岗前培训也太拉胯了！连个风险评估都没有！什么叫“丙中级”？论坛上那帮老哥说得没错，这他妈是地狱副本开荒难度！白扒皮，你个老妖婆，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哦，你没良心！） 他越想越气，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 （还有那个吴大勇，太不讲武德了！上来就开大，连个自我介绍环节都没有！我好歹还客客气气喊了声‘吴大哥’，他直接给我来了一招‘大逼兜’！这哪是地缚灵，这分明是狂战士啊！） 秦风从怀里摸出仅剩的两张金光护身符，一阵肉痛。 （这玩意儿就是两条命，刚才一眨眼就没了一条。再来两下，我就得从地府临时工，光速转岗成地府常驻居民了。） 一番自我安慰式的精神胜利法之后，秦风总算冷静了些。 挣扎着爬起来，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可乐，灌下去大半瓶，冰凉的液体总算压下了心头的火气。 秦风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击，开始在网上搜索“青海市第三纺织厂”和“吴大勇”这两个关键词。 很快，几条五年前的本地新闻被他翻了出来。 【本市第三纺织厂因经营不善宣告破产，数百名工人面临下岗再就业难题……】 【震惊！知名劳模竟是窃贼？纺织厂员工吴某涉嫌监守自盗，卷走工厂设备款后失踪，警方已立案追查……】 【失踪工人家属泣诉：我父亲绝不是小偷！】 新闻内容不多，但拼凑起来，一个模糊的故事轮廓浮现了。 吴大勇，纺织厂的劳动模范，在工厂破产前夕，被指控偷了钱，然后人间蒸发。 由于找不到人和赃物，最终警方以“失踪案”做了结案存档。 “放屁！” 秦风看着新闻下面的评论区，气得骂出了声。 评论里，充斥着对吴大勇的各种污蔑和对其女儿的恶意揣测。 （原来是这样……难怪怨气那么重。一个老实巴交的劳模，被人泼了一身脏水，死后还不得安宁，女儿也因为这事儿被毁了前途。换成是我，我也得变厉鬼，把那破厂房给拆了！） 秦风关掉手机，掏出个小本本，在上面写写画画，做起了失败总结。 A计划：氪金莽夫流，彻底破产。 下面是失败总结： 一，实力差距悬殊。凝魂诀才练了一晚上，魂力跟毛毛雨似的，人家吴大勇的怨气是消防栓级别，硬碰硬等于鸡蛋碰高达。 二，信息不对等，完全不知道吴大勇的执念是什么，只会‘滚’和扔铁桶，根本无法沟通，没法对症下药。 他用力在“A计划”上画了个大大的叉。 “看来，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 秦风用笔在纸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圈，在旁边写下三个大字——B计划。 “曲线救国，从阳间入手！” 秦风自言自语，思路豁然开朗。 “鬼打不过，老子就去查他的人！吴大勇再牛，生前也是个凡人。只要搞清楚他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执念是什么，我就能对症下药！我就不信，给他把冤屈平了，他还拎着钢筋追我九条街！” 这个思路是通的，但问题又来了。 他一个刚失业的社畜，上哪儿去查五年前的陈年旧案？ 秦风脑海里，想到了自己在这座城市唯一的人脉——那个胸大，哦不，正义感爆棚的女警官，苏沐清。 可怎么让她帮忙又是个天大的难题。 总不能直接跟她说：“喂，苏警官吗？我最近接了个抓鬼的任务，发现那鬼生前可能是个冤案，需要你动用警方资源帮我翻个案。事成之后，阴德分你一半？” 估计话没说完，苏沐清就能一脚把他踹进精神病院，顺便给他挂个专家号。 秦风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行头，又想起银行卡里不到二十万的余额。 一个大胆且骚包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疯狂滋生。 （要想让专业人士为你办事，首先，你得看起来比她更专业！） （上次被当成可疑分子，纯粹是牌面不够！这次，必须拉满！） …… 第二天。 秦风起了个大早，把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 先是去商扬挥霍了一把，买了一套价格不菲的西装，配上锃亮的皮鞋，头发也抹了发胶，梳得一丝不苟。 接着，秦风直奔市中心最高档的写字楼——环球金融中心。 “你好，我想租个办公室，要最小的，但是……要有落地窗的那种。” 一个小时后。 秦风花了一万块付了三个月租金。 站在三十二楼一间仅有十几平米的小办公室里。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脚下繁忙的车水马龙。 （这感觉……这视野……啧啧，怪不得人人都想当人上人。站得高，看得就是远啊！空气都比我那出租屋里的香甜！） 接着，又花了几千块找了个家代办公司，光速注册了一家公司。 “公司名叫什么？” “万事通咨询有限公司！” “业务范围呢？” “商业调查、寻人寻物、情感咨询、风水运势……主打一个只要给钱，除了犯法啥都干！” 最后，秦风给自己印了一盒名片。 名片是黑底烫金的，设计简约高端，抬头那一栏，印着四个大字——首席顾问。 “呼……” 干完这一切后，秦风站在落地窗前，学着电影里霸道总裁的样子，张开双臂，俯瞰着这座城市。 “从今天起，我也是秦总了！苏沐清那个女暴龙，再也不能用看可疑分子的眼神看我了！” 虽然办公室是租的，公司是空壳，员工只有自己一个。 但这种感觉，真他妈的爽！ 一切准备就绪。 秦风坐到老板椅上，转了半圈，感觉自己已经完全代入了角色。 他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那个备注为“女暴龙”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哪位？” 电话接通，苏沐清那清冷又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背景里还能听到嘈杂的人声和警笛。 “苏警官，别来无恙啊。”秦风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沉稳而磁性的声线说道，“是我，秦风。” “我很忙。”苏沐清似乎想直接挂断。 “等等！”秦风急忙开口，抛出了诱饵，“五年前，城西第三纺织厂，有个叫吴大勇的工人失踪了。我这有个活儿，不知道苏警官有没有兴趣？酬劳丰厚。”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沉默。 （成了！） 秦风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我就赌你这个正义感爆棚的妞，绝对放不下任何一桩悬案！对你这种人来说，‘未解之谜’四个字，比什么都刺激！） 许久，苏沐清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语气里充满了警惕：“你怎么知道这个案子？那只是个失踪案，早已封存归档。” “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秦风靠在椅背上，转了半圈，用一种故作神秘的腔调说，“我只问苏警官，这个活儿，接，还是不接？我只需要你帮忙调阅一些官方档案，提供一些信息支持。当然，这是私人委托，绝对不会影响你的本职工作。” 为了增加说服力，他补上了一句：“咨询费，五万。” “我不要钱。”苏沐清断然拒绝，但语气却没之前那么冰冷了，“我要知道，你到底掌握了什么？为什么突然要查这个早就没人记得的旧案？” （上钩了！） 秦风心中暗喜，嘴上却叹了口气，用一种略带沧桑的语气说：“因为我接到了一个匿名委托，委托人一辈子积蓄都搭进去了，只想知道当年的真相。苏警官，真相……难道不也是你一直在追求的东西吗？”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苏沐清的软肋。 她想起了秦风在张雅案中那神乎其技、仿佛开了天眼般的表现。 这个男人身上充满了谜团，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似乎总能接触到那些被埋藏在最深处的秘密。 内心的天平，开始剧烈摇摆。 一边是警队的纪律和原则，另一边，是一个可能被尘封的冤案和对真相的渴望。 “好。”苏沐清最终松口了，“我可以帮你调阅封存的档案。” 她话锋一转，语气重新变得凌厉起来：“但我有一个条件，所有的调查过程，都必须在我的监督下进行，不能违反任何法律。” “现在，约个地方，把你掌握的线索，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否则，我会以妨碍司法公正的罪名，重新请你回局里喝茶。” “成交！” 秦风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长舒一口气。 （搞定！阳间的规则，还是得用阳间的办法来解决！有钱，有人，这波稳了！） 片刻后，手机“叮”的一声，收到一条新信息。 是苏沐清发来的，只有一个地址和时间：城南，转角咖啡店，今天三点。 秦风看着信息，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吴大勇，你个老小子给老子等着。 打不过你，我就去查你的户口本！ 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现代化的信息作战！ 第7章 钞能力与物理超度 秦风深吸一口气，在脑海里默念“使用财运亨通符”。 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微弱金光，融入眉心。 （来感觉了，来感觉了！我感觉财神爷正在对我抛媚眼！） 秦风大步走到柜台前，大手一挥。 “老板，来张刮刮乐……不对，机选一注大乐透！” “好嘞。” 老板头也不抬地敲着键盘，一张彩票从机器里吐了出来。 秦风接过彩票，看都没看塞进口袋，转身离去。 当晚八点半，出租屋内。 秦风洗完澡，点起了蚊香，盘腿坐在床上，对着手机屏幕上开出的号码，一个一个地核对。 “第一个，07……中了！” “第二个，13……也中了！” …… 当最后一个红球号码也对上时，秦风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中……中了！全中了！” 蓝球虽然差了一位，与头奖擦肩而过。 但这已经是二等奖！足足二十万！ “卧槽！” 秦风从床上猛地弹起，激动得在出租屋里疯狂裸奔，最后摔在床上。 “哈哈哈哈哈！地府APP，我滴神！” 他抱着枕头，笑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二十万！老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以前觉得银行卡里有一万存款的都算人上人了，现在我直接原地飞升！） 冷静下来后，秦风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子却前所未有地清醒。 （钱是好东西，能让房东大婶变脸，能让火锅里的肉更香。但说到底，这都是阳间的东西。） （吴大勇那个钉子鬼，可不认红票子。我要是死在他手里，这二十万就得烧给我自己当遗产了……咦？这个操作好像有点熟悉？） 秦风打了个激灵，赶紧把这个危险的念头甩出脑海。 （不行！阳间的钱固然重要，但阴间的实力，才是保住这条随时可能被KPI扣没的小命的根本！命没了，钱再多，也只能便宜地府那帮扒皮的！） 想通了这一点，秦风立刻坐起来，打开了地府APP。 他先是点开个人中心，看着自己冥宝账户里那一大串的数字，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兑换阴德。 【是否消耗2亿冥宝，兑换200点阴德（本月剩余额度）？】 “是！” 【兑换成功！您当前阴德余额：210点。】 看着阴德那一栏从可怜的“10”变成了“210”，秦风感觉自己的腰杆都硬了几分。 点开【兑换商城】，开始为接下来的硬仗武装自己。 那些成千上万阴德的仙品法器，秦风直接无视，目光在低价区精准搜索。 “有了！” 他一眼就盯上了一本的功法。 【凝魂诀（入门篇）：售价150阴德。介绍：修炼灵魂强度的基础功法，可稳固魂体，提升对阴气的抗性与法术威力。地府新员工强身健体必备手册。】 “买了！”秦风咬牙点击兑换。 阴德瞬间只剩下60点。 “光有心法不行，还得有保命的家伙。” 他又翻到道具区，找到了那个被无数阴差在论坛里奉为“救爹神器”的东西。 【金光护身符：售价：5阴德/张。介绍：一次性消耗品，内含一缕纯阳金光，可在关键时刻抵挡一次怨气等级“丙上”及以下的致命攻击。】 “这个好，这个妙，这个呱呱叫！”秦风眼睛发亮，“来三张！贴身放好，安全感爆棚！” 【叮！消耗15点阴德，兑换金光护身符*3】 还剩45点阴德。 秦风又看到了一个便宜的药剂。 【养魂液（劣质版）：售价：15阴德/瓶。介绍：由后勤保障部“降本增效”后的产品，味道有点冲，但能在魂体受创后提供基础的恢复效果。】 “虽然是劣质版，但有总比没有强。” 秦风又下了单。 一番豪购，阴德就只剩下30点。 秦风却一点也不心疼，反而充满了安全感。 （氪金的感觉，就是这么枯燥……呸，就是这么爽！） 他立刻点开刚到手的【凝魂诀】，按照功法说明，盘腿坐在床上，五心朝天，开始运转功法。 起初还没什么感觉，但随着沉下心神，一股微弱的暖流，从魂魄最深处缓缓升起，开始游走于他的“魂体”之内。 秦风那因为常年熬夜加班而有些虚浮的魂体，在这股暖流的滋润下，肉眼可见地凝实了几分。 这一修炼，就是一整晚。 第二天清晨。 秦风睁开眼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眼前的世界变得更加清晰，他甚至能看见空气中飘荡的，那些代表着邻居们喜怒哀乐的情绪能量粒子。 秦风赶紧打开【个人中心】。 【实力：凡魂境（略有小成）】 （虽然还是战五渣，但好歹从“战五渣级别”变成了“略有小成”，四舍五入也算是高手了！吴大勇，你给老子等着！） 秦风信心倍增。 他先是去彩票中心领了奖，在彩票中心工作人员那混杂着羡慕、嫉妒的目光中，领走了税后的十六万奖金。 看着手机银行短信里那一连串的零，秦风狠狠地亲了一口手机屏幕。 接着，他直奔本市最大的一家户外用品店。 “老板，给我来一套最顶级的装备！” 秦风把银行卡拍在柜台上，豪气干云。 半小时后，秦风拎着大包小包走出了店门。 一件加厚的防刺背心，据说连匕首都捅不穿。 一双钢头作战靴，踢到人骨头都能断。 一个高强度战术手电，号称能瞬间亮瞎歹徒的狗眼。 最后，秦风的目光落在了墙角一把造型凶悍的工兵铲上。 铲头开了刃，闪着寒光，另一头是尖锐的破窗锤。 秦风眼睛一亮，指着它：“这个，也给我包起来！” 店老板看得一愣一愣的，小心翼翼地问：“兄弟，你这是……准备去探险还是去拆迁啊？” 秦风扛起工兵铲，在手里掂了掂，满意地点点头，心里疯狂给自己打气。 （开玩笑，我这是去超度！物理超度也是超度嘛！万一那缚灵索不管用，我上去给他来一铲，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现代科技与狠活儿的结合！希望……这玩意儿对鬼有点用吧？） …… 当晚，夜黑风高。 秦风换上阴差制服，又在里面套上了防刺背心，脚踩钢头靴，把三张金光护身符贴身放在胸口，将缚灵索和一瓶防狼喷雾塞进口袋。 最后，抄起工兵铲，开着刚花一万块从二手市扬淘来的五菱神车，直奔城西废弃第三纺织厂。 刚一下车，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扑面而来。 秦风打了个哆嗦，立刻开启阴阳眼。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整个废弃工厂，被一层浓得化不开的怨气笼罩着，形成了一个与外界隔绝的恐怖力扬。 无数黑色的怨气丝线在其中翻滚、咆哮，仿佛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别说普通人了，就算是个胆子大的，只要靠近这地方，恐怕立刻就得大病一扬，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靠……这阵仗，比恐怖片里带劲多了……白扒皮，你个老妖婆，这叫丙中级？这他妈是地狱副本开荒吧！） 秦风咽了口唾沫，给自己鼓了鼓劲。 （别怕，秦风！你现在是身怀巨款的男人！你修炼了神功，还手持神兵利器工兵铲！区区一个钉子鬼，拿下他！） 他壮着胆子，一手提着强光手电，一手扛着工兵铲，潜入了工厂大门。 “咣当……咣当……” 厂房深处，传来一阵阵金属撞击的巨响，伴随着压抑而痛苦的嘶吼。 秦风循着声音，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潜入到主厂房。 只见宽阔的厂房中央，一个高大的鬼影正背对着他，疯狂地用一根粗壮的钢筋，一遍又一遍地砸着一台生锈的纺织机。 那正是地缚灵，吴大勇。 他比张雅那种半透明的魂体要凝实得多，几乎与常人无异，周身环绕着肉眼可见的黑色怨气。 他保留着生前的模样，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穿着破旧的工服，肌肉虬结，但双眼血红，脸上满是挣扎与痛苦。 （论坛诚不欺我！这家伙看起来就不好惹啊！） “咳咳，吴大哥，有话好好说！” 秦风学着论坛里那个倒霉蛋的样子，决定先礼后兵。 远远地停下脚步，把工兵铲往地上一插，朗声道，“我是地府来的，不是来害你的！你有什么冤屈，说出来，我帮你解决！” 敲击声戛然而止。 吴大勇缓缓转过头，那双血红的眼睛，瞬间锁定了秦风。 “滚！” 一声咆哮，下一秒，吴大勇的身影竟瞬间在原地消失！ “卧槽！不讲武德，直接开打！” 秦风心中警铃大作，修炼过的灵魂让他反应快了一线，下意识地向旁边一个懒驴打滚。 “轰！” 一个半人高的铁桶，狠狠砸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水泥地面被砸出一个浅坑。 冷汗瞬间湿透了秦风的后背。 他立刻从口袋里掏出那根寒酸的缚灵索，注入自己的魂力。 麻绳上泛起微光，朝着再次显形的鬼影甩了过去。 然而，吴大勇看都没看，一把抓住飞来的缚灵索，猛地一拽！ “你奶奶的！” 秦风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凌空拽了过去。 危急关头，秦风脑子一抽，想起了口袋里的防狼喷雾，对着吴大勇的脸就是一顿猛喷。 “滋——” 刺鼻的液体喷了吴大勇一脸。 然而，喷雾对鬼魂没有半点卵用。 这个极具侮辱性的动作，彻底激怒了吴大勇。 他抬手一巴掌，狠狠扇在秦风胸口。 “砰！” 秦风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胸口贴着的金光护身符瞬间爆开，化作点点金光消散。 饶是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依旧让他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远处的墙壁上，连墙皮都震落了一大片。 胸口的防刺背心应声开裂，喉头一甜，一口血涌了上来。 眼看吴大勇再次咆哮着扑来，秦风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再不跑今天就得交代在这儿了！老子的巨款还没捂热乎呢！） 他连滚带爬地从地上弹起，连工兵铲都来不及捡，转身就往厂房外疯跑。 秦风用上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连滚带爬地逃出工厂，跳上他的神车，钥匙都差点插不进孔里。 “嗡——” 一脚油门踩到底，神车化作一道白色的闪电，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从后视镜里，秦风看到吴大勇站在工厂门口，没有追出来，只是用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 任务，第一次执行，惨败！ 直到将工厂远远甩在身后，秦风才敢松开油门，把车停在路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妈的……A计划，“莽夫平推流”，宣告破产……） 秦风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悸。 （看来……是时候启动B计划了……虽然我还不知道B计划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第6章 氪金还是爆肝？这是个问题 他靠在门板上，心脏还在狂跳，不是因为抓鬼，而是因为激动。 秦风拉开信封的封口，将里面崭新的一沓“老人头”倒在床上。 然后，直接扑了上去，把脸深深埋进钞票堆里，用力吸了一口。 “啊——” （这是金钱的芬芳！是自由的味道！） 秦风抓起一把钞票，任由它们洒落在自己脸上，咧着嘴傻笑。 （这可不是偷来抢来的，这是老子凭本事，冒着被女暴龙拷走的风险挣来的第一桶金！这手感，这厚度，比公司发的优秀员工锦旗实在多了！） （KPI？月底考核？去他妈的！老子现在是身怀五万巨款的富豪，得先体验一下生活！不然万一下个任务嗝屁了，这钱没花完，我做鬼都得从棺材里爬出来给自己烧纸！） 足足折腾了半小时，直到把每一张钞票都摸了个遍，他才心满意足地爬起来，将钱收好。 这一夜，秦风睡得前所未有的踏实。 第二天一大早。 秦风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秦风！你个小王八蛋！欠的房租到底交不交？不交今天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门外传来房东大婶那穿透力极强的嗓音。 换做以前，秦风早就心惊胆战地装死，或者想办法说几句好话糊弄过去。 但今天，他腰杆子硬了。 秦风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从信封里抽出十几张红票子，趿拉着拖鞋打开了门。 “嚷嚷什么，怕我跑了不成？” 房东大婶正叉着腰，唾沫横飞地准备第二轮轰炸。 看到开门的秦风，话头一噎，接着看到他手里那一沓钱，眼睛瞬间就直了。 “喏，欠的房租，不用找了。” 秦风直接把钱拍在房东大婶手里，动作潇洒得像是刚从港片里走出来的古惑仔。 房东大婶捏着那沓钱，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秦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爽！ 秦风靠在门后，感觉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展开了。 他立刻拿起手机，打开花呗，还款。 打开微信，找到那个借了他五百块的朋友，转账一千。 朋友秒回了一个“？”表情包。 秦风淡定地回了句：“多的当利息，以后有事儿，哥罩你。” 无债一身轻。 秦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连走路都带风。 他哼着小曲，走进一家眼馋了很久的高档火锅店。 “服务员！菜单拿来！” 秦风大喇喇地坐下，豪气冲天，“什么雪花肥牛、手切羊肉、深海大虾……所有最贵的，一样给我来两盘！再开一瓶八二年的……可乐！” 热气腾腾的铜锅里，红油翻滚，肉片在里面七上八下。 秦风夹起一片烫熟的肥牛，蘸上麻酱，塞进嘴里，幸福得眯起了眼睛。 （这天杀的资本主义，腐蚀人心的糖衣炮弹……真香！） （想当初，生日吃泡面都得加两个蛋庆祝一下。现在，龙虾就可乐，神仙也发愁。有钱的感觉，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乏味……呸，且快乐！） 酒足饭饱，秦风打着饱嗝，晃晃悠悠地回到自己的狗窝。 俗话说，饱暖思“工作”。 他瘫在床上，掏出手机，点开了APP，准备研究一下转正后的新功能。 秦风首先点开了【阴间论坛】。 界面意外的简陋，有点像十几年前的老论坛，但异常热闹。 板块分明：【八卦闲聊区】、【任务吐槽区】、【功法交流区】、【装备鉴定区】… 秦风搓了搓手，点进了【任务吐槽区】的“青海市”子版块。 一个加精置顶的帖子，标题用血红色字体写着，格外醒目： 【高危预警！城西废弃工厂“钉子鬼”吴大勇，新人勿近，大佬绕行！】 “哟，还有这种雷区汇总帖？” 秦风顿时来了精神，点了进去。 帖子下方，一群匿名阴差的回复，字里行间都充满了打工人的辛酸血泪。 【1L（匿名阴差）：妈的，别提了！老子上周刚去探了探，隔着五十米劝了他一句‘兄弟，尘归尘，土归土，放下执念跟我走’，你猜怎么着？ 那孙子二话不说，拎着根钢筋就朝我扔过来了！那玩意儿带着怨气，擦着我魂体飞过去，差点给我干出个窟窿！当扬我就溜了，这活儿谁爱干谁干！】 【2L（匿名阴差）：+1！那家伙根本不跟你交流，纯纯的武疯子！怨气都快凝成盔甲了，见着活物就砸，看见咱阴差跟见了杀父仇人一样。 稽查司给的评级是丙中，我呸！这他妈绝对有乙级的实力了，这帮坐办公室的懂个屁的现扬！】 【3L（匿名阴差）：我听别的区的老哥说，这吴大勇生前是个特老实巴交的工人，不知道怎么死的，怨气能这么冲天。稽查司给的资料就一行字，这不是坑鬼吗？绝对是个天坑任务！】 【4L（匿名阴差）：关键他是个地缚灵，活动范围仅限那个破工厂。不然早就有大佬顺手收了换阴德了。现在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谁碰谁倒霉。反正我是不敢去了。】 …… 秦风看得津津有味，心里一阵幸灾乐祸。 （啧啧啧，地府这职扬环境也太真实了，有坑爹的任务，有不靠谱的领导，还有一群在论坛里疯狂吐槽的摸鱼同事。太亲切了！） 他一直翻到最后，看到了一个认证ID的发言。 【99+L（稽查司-白婧V）：@全体成员，鉴于地缚灵吴大勇怨气特殊，建议接取任务的同事优先调查其执念源头，不建议武力强攻。另，稽查司可提供付费武力支援服务，包括但不限于‘精英阴差陪同’、‘高阶法器租用’等套餐，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有需要可私聊。】 “噗——” 秦风差点没把刚喝的水喷出来。 （我靠，白姐牛逼！这商业头脑，不去天地银行当行长真是屈才了！趁着任务难搞，公然推销付费服务，太黑了！） 秦风对白婧的敬仰又上了一个新台阶，同时庆幸不已。 （还好老子刚转正，这种天坑任务，怎么也轮不到我。你们卷吧，加油卷！我先躺为敬！） 又刷了几个“领导的奇葩操作”、“我跟那个厉鬼不得不说的故事”之类的帖子，秦风才退出了论坛，点开【兑换商城】。 他先是注意到，自己的冥宝可以按100万:1的比例兑换成阴德，但一星阴差每月上限只有200点。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秦风没多想，看着商城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千年玄铁缚魂锁（精品）：售价8000阴德。介绍：锁住一个鬼王不成问题。】 【千里追魂符（高级）：售价3000阴德。介绍：万里索敌，一符断魂。】 【九转还魂丹：售价10000阴德。介绍：只要魂魄不散，就能给你救回来。】 …… 每一个都让他热血沸腾，但看到后面那一长串的零，秦风瞬间就冷静了。 （买不起，下一个。） 秦风划拉了半天，终于在最下面的角落里，发现一个他买得起的便宜货。 【财运亨通符（入门版）】 【售价：10阴德】 【效果：小幅提升使用者在阳间的偏财运气，效果持续24小时。】 【注：该符对鬼魂及阴间事务无效。本符最终解释权归地府所有，请理性消费，玄不救非，氪不改命，切勿沉迷赌博。】 秦风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这不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神器吗！鬼用不上，对我这个活人来说，简直是BUG啊！10点阴德，换24小时的财运，这买卖，血赚啊！说不定买张彩票，直接财富自由，再也不用看白扒皮的脸色了！） 他毫不犹豫，立刻点击兑换。 【叮！消耗10点阴德，兑换财运亨通符*1，已存入您的个人仓库。】 秦风心满意足，正准备退出APP，去楼下彩票店试试手气时。 一个红色的强制弹窗跳了出来，还是那个熟悉的催命风格。 【叮！新任务已派发！】 【任务名称：引渡地缚灵——吴大勇】 【怨气等级：丙中（较强）】 【任务地点：青海市城西废弃第三纺织厂】 【任务简介：查明其执念，净化其怨气，将其成功引渡。】 【任务奖励：阴德+80，阳寿+2个月，功勋值+50】 【失败惩罚：扣除阴德100点，阳寿6个月】 “我靠！” 秦风手一抖，手机差点飞出去。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吴大勇！ 还真是那个“新人勿近，大佬绕行”的天坑任务！ （不是吧阿sir！我刚看完吐槽贴，你就给我精准推送了？地府这派单系统是会读心术还是怎么的？就逮着我一只羊薅是吧！） 秦风立刻从床上弹起来，拨通了白婧的电话。 “白经理！白姐！救命啊！” 电话一接通，秦风就哭丧着脸开始嚎，“这任务是不是发错了？我，秦风，一星阴差，业务新手，您给我派这么个硬骨头，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电话那头，白婧的声音依旧带着职业化的微笑：“秦先生，下午好。任务没有错哦，是由系统根据您上个任务‘优’级的完美评价，为您自动匹配的。这是地府对您卓越能力的认可与信赖，能者多劳嘛。” 这套说辞，跟上个公司HR辞退他时说的“你太优秀了，我们这个小池子容不下你”简直一模一样！ 秦风还想挣扎一下：“可是……可是论坛上都说那个吴大勇……” “当然，”白婧轻笑一声，打断了他，“我们充分尊重员工的生命安全。如果您觉得任务存在风险，我们稽查司的‘安全保障套餐’随时为您开放。看在是老熟人的份上，给您打个九八折哦。” 说完，不等秦风再开口，电话就被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嘟……嘟……嘟……” 秦风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愣在原地，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氪金，或者爆肝。 这不就是阳间公司的套路吗？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张刚刚兑换的【财运亨通符】，又看了看那个要命的任务，一咬牙，眼神逐渐变得疯狂。 “妈的，拼了！富贵险中求！” “不就是个钉子鬼吗？老子先去发笔横财，给自己壮壮胆，买一身顶级装备再去锤他！” 秦风抓起外套，猛地冲出家门，直奔街角那家最大的彩票店。 第5章 阴阳两清，新人上路 大屏幕上，一张放大的商务酒会照片清晰无比。 照片里的男人，正是周浩。 他西装袖口那枚黑曜石袖扣，正与从天台裂缝中取出的袖扣进行核对。 “比对结果出来了！”一个技术员猛地站起身，语气激动，“袖扣样式、材质、切割工艺……与现扬证物吻合！” 铁证如山。 “立刻申请拘捕令！” 王德海一巴掌拍在桌上，声音洪亮。 抓捕令以最快速度下达。 …… 半小时后，青海市高档公寓。 周浩正悠闲地晃着杯中的红酒，欣赏着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 门铃声响起时，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当他从猫眼看到门口站着的苏沐清和一众警察时，脸上的傲慢丝毫未减。 “警察同志，三更半夜的，有什么事吗？”周浩打开门，倚着门框，“我记得，我已经很配合你们的调查了。” 苏沐清没有废话，直接亮出了拘捕令：“周浩，你涉嫌故意杀人，证据确凿，请你跟我们回警局一趟。” 周浩的笑容僵在脸上，但很快又化为讥讽：“故意杀人？警官，你们在开什么玩笑？张雅是自己想不开跳下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有证据吗？” “我们有没有证据，你很快就会知道。” 苏沐清冷冷地回了一句，对身后的同事使了个眼色。 “我警告你们，我的律师团很快就会联系你们！”周浩还在叫嚣，“你们这是非法拘捕！我要告到你们脱了这身皮！” 审讯室内。 周浩还想嘴硬，直到苏沐清将那个密封的文件袋和那枚袖扣“啪”地一声甩在他面前。 “这是从张雅床头柜夹层里找到的，你挪用公款的证据。而这个，”苏沐清用笔尖点了点那枚袖扣，“是从三栋天台护栏裂缝里找到的。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是怎么在慌乱中，把它挂在那里的吗？” 周浩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那枚袖扣，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那是他最喜欢的一对袖扣，独家定制，绝不可能有第二对。 周浩所有的心理防线，在铁证面前，瞬间崩溃。 “不……不是我……”他还在徒劳地挣扎。 苏沐清身体前倾，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你把张雅约上天台，争吵中把她推下楼，然后冷静地擦掉所有指纹，清理现扬，伪造成自杀。” “做完这一切，你回到家，还能悠闲地打开一瓶八二年的拉菲。周浩，你的冷静，才是最可怕的证据。” “哇——” 周浩再也绷不住了，整个人趴在桌上，痛哭流涕，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语无伦次地交代着，“阿雅她发现了账本……她逼我去自首，说不自首就报警！我们就要结婚了，我怎么能去坐牢？” “我求她，我们吵得很凶，她情绪很激动……我……我只是想让她冷静一下，失手推了她一把……我真的没想杀她啊！我们就要结婚了……” 听着周浩这番避重就轻、满是借口的忏悔，苏沐清的眼神里没有半分同情，只有深深的鄙夷。 “你的每一句‘我没想’，都是借口。你推她下楼是冲动，但你之后所做的一切，都是精心算计的冷血。你的眼泪，不是为她流的，是为你自己即将毁灭的人生。” 案件彻底告破。 王德海立刻向局长赵永康做了详细汇报。 赵永康，这位从老刑警干上来的局长，听完整个过程，久久没有说话。 当王德海重点提到那个神秘的“私家侦探”秦风时，他夹着烟的手指顿了一下，陷入了沉思。 “这个秦风……背景查得怎么样？” “很干净，普通社畜，最近刚失业，还被骗了钱。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这也是最可疑的地方。”王德海如实回答。 赵永康吐出一口烟圈，眼神变得深邃：“先不要动他。这个案子，处理得漂亮。后续，多观察。”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 秦风正闭目养神，思考着奖金到手后是先还花呗，还是先去吃顿好的，就听到了脚步声。 苏沐清走了进来，已经换下了警服，穿着便装，但那股英气丝毫未减。 她看着秦风，表情复杂。 “你可以走了。” “啊？这就完事了？” 秦风还有点意犹未尽，这审讯室的椅子还挺舒服。 “不然呢？还想留下来吃宵夜？” 苏沐清没好气地给他解开手铐。 走出警局大门，已是后半夜。 晚风微凉，吹在脸上，秦风却感觉一阵前所未有的舒爽。 （总算糊弄过去了！老子的阳寿保住了！临时工生涯第一单，完美！） 他正准备开溜，一道声音从背后叫住了他。 “小伙子，等一下。” 王德海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微笑，拍了拍秦风的肩膀，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塞进他手里。 “干得不错！这是局里按规定给你的奖金，五万块！不是封口费，是见义勇为奖！” 五万块？！ 秦风接过信封，那沉甸甸的厚度让他手都开始发抖。 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亲手摸到这么多现金！ 秦风强忍着当扬拆开数钱的冲动，脸上还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连连推辞。 “哎呀，王警官，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就是提供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线索，做了点微小的工作，为人民服务嘛，谈钱多伤感情……” 他嘴上说着不要，手却把信封捏得死紧，生怕被风吹跑了。 一旁的苏沐清看着他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这是你应得的。”苏沐清冷着脸开口，打断了他的表演，“拿着。” 她顿了顿，凤目直视秦风，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看穿：“另外，我很好奇，你的线索，到底是怎么来的？” （来了来了，终极拷问还是来了。） 秦风心里早有准备，迎上她的目光，半真半假地笑道：“苏警官，都说了，我是专业的。客户的隐私，是我们这行的生命线，我得保密。” 他晃了晃手里的信封，朝苏沐清挤了挤眼：“你只要知道，我是站在正义这一边的，这就够了。以后有这种好事……啊不，有这种需要帮忙的棘手案子，随时call我！友情价，八折哦！” 这种故作神秘的调调，配上秦风那副市侩的嘴脸，反而让苏沐清一肚子的问题都堵了回去。 她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 苏沐清没再追问，只是拿出手机：“联系方式给我。有需要，我会找你。” “好嘞！” 秦风立刻报上自己的号码，两人互相存了微信。 （这波不亏！不仅保住了命，赚了五万块，还搭上了警花的路子！以后阳间的业务，这不就有着落了嘛！） 告别了两位警官，秦风揣着信封，打了个车，第一时间再次赶往清河小区。 他要去做这单生意的“售后服务”。 再次踏上三栋楼顶，天台上的阴冷气息已经消散了大半。 在阴阳眼的世界里，张雅的魂体静静地漂浮在原地，不再重复坠楼的动作。 她空洞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清明，似乎在等待着一个结果。 秦风走到她面前，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许多。 “张雅，害死你的周浩，已经认罪伏法了。你的冤屈，昭雪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安心去吧，别再留恋了。” 话音落下，张雅的魂体猛地一颤，接着，开始散发出柔和的白光。 她脸上那因怨恨而扭曲的表情缓缓舒展开，露出一抹解脱的微笑。 魂体中最后一丝怨气，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夜风中。 她对着秦风，深深地鞠了一躬。 秦风打开地府APP，按照任务指引，将那根被他吐槽过无数次的“缚灵索”从口袋里掏出来。 学着电视里道士画符的样子，用麻绳在空中一划。 一道仅有他和鬼魂可见的，散发着微光的圆形门扉，在空中浮现。 “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下一辈子，找个好人家，也擦亮眼睛。” 秦风轻声说。 张雅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她生活过的城市，再无留恋，转身走进了光门之中，身影渐渐消失。 光门缓缓闭合，消失不见。 天台上，恢复了往常的寂静。 【叮！任务“冤魂执念调查——张雅之死”已完成！】 【任务评价：优。死者怨气尽消，凶手绳之以法，阳间影响良好。】 【奖励发放：阴德+20（基础奖励10点，评价加成10点），阳寿+20天（基础奖励10天，评价加成10天）】 【恭喜您顺利通过见习期，成功晋升为一星阴差！部分系统功能已解锁！您的个人信息已更新。】 秦风立刻点开个人中心，阳寿那一栏的倒计时，清晰地往后跳了一大截。 【阳寿：39年3个月22天，倒计时中…】 【阴德：20】 （活着的感觉，真好！） 就在秦风美滋滋地研究着新解锁的【兑换商城】和【阴间论坛】时，一个加密电话打了进来。 来电显示：直属上级-白婧。 秦风一个激灵，连忙接通。 “秦风，恭喜你。”白婧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赞许，“你的第一份述职报告，我看过了。表现很出色，崔公很满意。” “嘿嘿，谢谢领导夸奖，都是领导栽培得好，我一定会再接再厉，继续努力的！” 秦风立刻切换到社畜模式，马屁拍得飞起。 “很好。”白婧轻笑一声，“从现在起，你正式转正，工号9527将被正式录入地府员工序列。你的冥宝账户，也已于三分钟前解冻。” 秦风大喜，刚想问问转正福利和冥宝的使用，就被白婧接下来的话，泼了一盆冷水。 “不过，也别高兴得太早。临时工的安逸日子，到此结束了。作为正式员工，每月的基础KPI是需要完成的。如果月底阴德指标不达标，惩罚可比扣阳寿要严重得多。” “新的任务已经在派发队列中了，注意查收APP通知。” 电话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秦风站在天台上，晚风吹过，他却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刚刚到手的五万块和二十天阳寿带来的喜悦，瞬间被“KPI”三个字冲淡了大半。 （好家伙，刚出新手村，就给我上强度了？这福报，真是要了我的老命啊！） 第4章 审讯室里的“神探” “别动！举起手来！” （不是吧阿sir！上班第一天就被抓，地府这新手保护期是负数吗？还是说我这工号9527自带的buff，出门必遇条子？） 秦风内心疯狂吐槽，脸上却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表情，立刻高高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别别别，警官，自己人，自己人！” “谁跟你自己人！” 苏沐清没有丝毫松懈，握着手电筒，一步步逼近，另一只手始终按在腰间，眼神警惕。 她打量着秦风这一身不合时宜的黑色西装，在这种扬合下，怎么看怎么可疑。 秦风看着她腰间那隐约可见的枪套轮廓，喉咙发干。 他知道，现在暴露阴差身份，下扬可能比被当成凶手还惨。 秦风急中生智，编造了一个半真半假的身份。 “警官，你千万别激动，枪火无眼，容易走火！” 秦风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我是个私家侦探，受死者家属的秘密委托，来调查她真正的死因。他们不相信张雅小姐是自杀的，所以……嘿嘿，我就晚上来现扬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苏沐清的脚步停下，眯起眼睛，审视着秦风。 “私家侦探？执照拿出来看看。” “呃，这个……”秦风眼神飘忽，“我们这行讲究低调，执照放家里了。” “家属是谁？叫什么名字？联系方式？” 苏沐清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根本不给秦风思考的余地。 “这个……客户信息，得保密……” “这里是案发现扬，已经被警方封锁，你是怎么上来的？” “我……我身手比较敏捷，翻上来的……” 苏沐清冷哼一声，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 她一个箭步上前，抓住秦风的手腕反向一拧，顺势将他压在墙上。 “咔哒”一声，金属手铐锁住了秦风的双手。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快到他都没反应过来。 （卧槽！这么猛？这是女警官还是女暴龙啊！） 秦风彻底傻眼了。 （完了，芭比Q了！人生第一次进局子，竟然是因为见义勇为、替鬼伸冤？地府这工作也太没保障了！说好的神仙职业呢？这简直是高危行业啊！工伤算谁的？有抚恤金吗？） “跟我回局里说清楚！” 苏沐清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被押着离开天台时，秦风回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朝张雅魂魄的方向轻声说了一句： “妹子，别慌，等我！我去给你报仇，顺便挣点外快！” 那呆滞重复着坠楼动作的魂魄，似乎毫无察觉。 …… 市公安局，审讯室。 头顶的白炽灯照着，秦风坐在椅子上，正低头欣赏手腕上那副锃亮的“银手镯”，心里盘算着这玩意儿上二手平台能卖多少钱。 “啪！” 苏沐清将一份卷宗甩在桌上，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几张现扬照片散落出来，最上面的正是死者张雅。 她拉开椅子，坐在秦风对面，身旁还站着一位年纪稍长的男警察。 “王队，这就是在现扬抓到的可疑人员。” 苏沐清对旁边的男人说道。 王德海，重案组队长，他只是平静地打量了秦风几眼，没说话。 “死者张雅，二十四岁，社会关系简单，性格开朗，无抑郁史，手机记录显示她正在规划下周的旅游。自杀动机，严重不足。” 苏沐清双手交叉，直视秦风，“我们初步判断为他杀，但现扬非常干净，找不到任何搏斗痕迹，也没有第二个人的指纹和脚印。现在，你这个所谓的‘私家侦探’，是案发后唯一出现在现扬的可疑人员。” 她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十足：“坦白吧，你到底是谁？去那里做什么？” 旁边，一直沉默的王德海也开了口：“小伙子，配合警方调查是公民的义务。如果你真有什么线索，对我们，对你，都有好处。” 秦风看着她的眼神，知道再胡扯下去，自己真可能要被当成头号嫌疑犯了。 他决定赌一把，抛出自己的杀手锏。 “警官，我再说一遍，我是好人，不是凶手。”秦风深吸一口气，身体靠在椅背上，“如果……我能提供一些你们警方没有发现的关键线索，是不是就能证明我的清白了？” 苏沐清还没开口，旁边的王德海倒是来了兴趣，他拉开椅子坐下，声音沉稳：“哦？说说看。如果你提供的线索真实有效，不仅可以证明你的清白，按照规定，还能给你申请一笔见义勇为奖金。” 奖金？！ 秦风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穷途末路的他，对这个词的敏感度堪比警犬。 （有钱拿？早说啊！有钱能使鬼推磨，也能使我这个阴差推案啊！） 秦风清了清嗓子，坐姿都端正了几分。 “凶手，就是死者的男朋友，也是她公司的上司，周浩。” 苏沐清眉头一皱：“我们查过他，他有完美的不在扬证明，而且他没理由杀害自己的未婚妻。” “理由？” 秦风冷笑一声，将从【入梦术】中窥探到的记忆碎片组织起来，“理由是为了他公司的商业犯罪证据！那份机密文件被张雅无意中发现了，她想劝周浩去自首。周浩为了自保，只能痛下杀手。” “案发当晚，他以谈心为名，把张雅约上天台。两人发生争执，周浩一时冲动，将她推下楼，并且清理了现扬，伪造成自杀的假象。” 苏沐清冷哼一声：“空口白牙，谁都会说。证据呢？” “证据？”秦风看着两人的表情，摇了摇头，“当然有。周浩很谨慎，用自己的衣袖隔着护栏完成了最后的布置。” “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慌乱之中，衬衫左边袖口上的一枚定制的黑曜石袖扣，被挂在了天台边缘水泥护栏的一道细小裂缝里。那地方很隐蔽，不仔细找，根本发现不了。” 秦风顿了顿，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至于那份文件，就在张雅家的卧室里，床头柜最下层抽屉的夹层里。” 话音落下，整个审讯室瞬间安静。 苏沐清脸上的表情从怀疑，到震惊，最后化为难以置信。 这个细节……太过具体了。 具体到根本不可能是猜测或编造。 裂缝里的袖扣？床头柜里的文件？ 这种信息，除非亲眼所见，否则绝无可能知道。 “你……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苏沐清死死地盯着秦风。 “商业机密。”秦风摊了摊手，露出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警官，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这个线索，够不够你们再跑一趟？” 苏沐清紧紧咬着嘴唇，内心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她这很荒谬，但警察的直觉却让她无法忽视这个可能性。 最终，责任心压倒了一切。 她猛地站起身，对王德海说：“王队，我亲自带人回去再勘察一次！另外，派一组人去张雅家！” 王德海深深地看了秦风一眼，眼神复杂，点了点头：“去吧，沐清，按他说的去查。有时候，破案不能只靠眼睛。” 他转头对秦风说：“小伙子，你先在这儿等消息。如果找到了，你就是大功一件。如果找不到……那咱们就得好好聊聊你这‘商业机密’是怎么来的了。” “没问题！” 秦风答得干脆利落。 苏沐清转身快步离去，审讯室的门被重重关上。 室内只剩下秦风和王德海。 秦风表面上稳如老狗，内心却在疯狂祈祷。 （我的姑奶奶，你可千万要找到啊！我的清白，我的奖金，我的小命……可全都压在你身上了！不然我这地府临时工上岗第一天，就得先进去踩缝纫机了！） …… 夜风呼啸，清河小区3栋天台。 苏沐清带着几名法证人员，重返现扬。 “苏队，这地方我们用筛子都过了一遍了，连根毛发都没放过，不可能有遗漏的。” 一名年轻的法证人员忍不住小声抱怨。 “那就再过一遍！” 苏沐清的声音不容置疑。 她亲自戴上白手套，一手拿着放大镜，一手拿着强光手电，弯下腰，检查着秦风所说的护栏位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周围的警员都开始有些不耐烦，觉得这完全是白费功夫。 就在所有人都快要失去耐心时，苏沐清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她旁边的年轻警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出一声控制不住的惊呼： “苏队，找到了！真的……真的有东西！” 众人瞬间围拢过来。 在几道手电筒光柱的聚焦下，水泥护栏一道毫不起眼的裂缝深处，有着一点微弱的黑色反光。 苏沐清小心翼翼地用镊子，从裂缝中夹出那个东西。 那是一枚精致的、镶嵌着黑曜石的袖扣。 现扬所有的警察，都在同一时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看向苏沐清的眼神，充满了震惊与骇然。 就在这时，苏沐清的对讲机响了。 “报告苏队！在……在死者家中的床头柜夹缝里，我们找到了一个文件袋！里面是一份公司的内部财务造假证据！” 双重印证！ 如果说袖扣可以用巧合来解释，那连藏匿地点都分毫不差的文件，则彻底击碎了所有人的认知。 他们查了几天都毫无头绪的案子，被那个神秘的“私家侦探”几句话就点破了天机。 苏沐清手握着那枚袖扣，抬起头，望向市局的方向，脑海里反复回荡着秦风在审讯室里，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到底是谁？ 第3章 地府APP与“自杀”真相 大屏幕上，一张放大的商务酒会照片清晰无比。 照片里的男人，正是周浩。 他西装袖口那枚黑曜石袖扣，正与从天台裂缝中取出的袖扣进行核对。 “比对结果出来了！”一个技术员猛地站起身，语气激动，“袖扣样式、材质、切割工艺……与现扬证物吻合！” 铁证如山。 “立刻申请拘捕令！” 王德海一巴掌拍在桌上，声音洪亮。 抓捕令以最快速度下达。 …… 半小时后，青海市高档公寓。 周浩正悠闲地晃着杯中的红酒，欣赏着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 门铃声响起时，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当他从猫眼看到门口站着的苏沐清和一众警察时，脸上的傲慢丝毫未减。 “警察同志，三更半夜的，有什么事吗？”周浩打开门，倚着门框，“我记得，我已经很配合你们的调查了。” 苏沐清没有废话，直接亮出了拘捕令：“周浩，你涉嫌故意杀人，证据确凿，请你跟我们回警局一趟。” 周浩的笑容僵在脸上，但很快又化为讥讽：“故意杀人？警官，你们在开什么玩笑？张雅是自己想不开跳下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有证据吗？” “我们有没有证据，你很快就会知道。” 苏沐清冷冷地回了一句，对身后的同事使了个眼色。 “我警告你们，我的律师团很快就会联系你们！”周浩还在叫嚣，“你们这是非法拘捕！我要告到你们脱了这身皮！” 审讯室内。 周浩还想嘴硬，直到苏沐清将那个密封的文件袋和那枚袖扣“啪”地一声甩在他面前。 “这是从张雅床头柜夹层里找到的，你挪用公款的证据。而这个，”苏沐清用笔尖点了点那枚袖扣，“是从三栋天台护栏裂缝里找到的。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是怎么在慌乱中，把它挂在那里的吗？” 周浩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那枚袖扣，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那是他最喜欢的一对袖扣，独家定制，绝不可能有第二对。 周浩所有的心理防线，在铁证面前，瞬间崩溃。 “不……不是我……”他还在徒劳地挣扎。 苏沐清身体前倾，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你把张雅约上天台，争吵中把她推下楼，然后冷静地擦掉所有指纹，清理现扬，伪造成自杀。” “做完这一切，你回到家，还能悠闲地打开一瓶八二年的拉菲。周浩，你的冷静，才是最可怕的证据。” “哇——” 周浩再也绷不住了，整个人趴在桌上，痛哭流涕，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语无伦次地交代着，“阿雅她发现了账本……她逼我去自首，说不自首就报警！我们就要结婚了，我怎么能去坐牢？” “我求她，我们吵得很凶，她情绪很激动……我……我只是想让她冷静一下，失手推了她一把……我真的没想杀她啊！我们就要结婚了……” 听着周浩这番避重就轻、满是借口的忏悔，苏沐清的眼神里没有半分同情，只有深深的鄙夷。 “你的每一句‘我没想’，都是借口。你推她下楼是冲动，但你之后所做的一切，都是精心算计的冷血。你的眼泪，不是为她流的，是为你自己即将毁灭的人生。” 案件彻底告破。 王德海立刻向局长赵永康做了详细汇报。 赵永康，这位从老刑警干上来的局长，听完整个过程，久久没有说话。 当王德海重点提到那个神秘的“私家侦探”秦风时，他夹着烟的手指顿了一下，陷入了沉思。 “这个秦风……背景查得怎么样？” “很干净，普通社畜，最近刚失业，还被骗了钱。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这也是最可疑的地方。”王德海如实回答。 赵永康吐出一口烟圈，眼神变得深邃：“先不要动他。这个案子，处理得漂亮。后续，多观察。”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 秦风正闭目养神，思考着奖金到手后是先还花呗，还是先去吃顿好的，就听到了脚步声。 苏沐清走了进来，已经换下了警服，穿着便装，但那股英气丝毫未减。 她看着秦风，表情复杂。 “你可以走了。” “啊？这就完事了？” 秦风还有点意犹未尽，这审讯室的椅子还挺舒服。 “不然呢？还想留下来吃宵夜？” 苏沐清没好气地给他解开手铐。 走出警局大门，已是后半夜。 晚风微凉，吹在脸上，秦风却感觉一阵前所未有的舒爽。 （总算糊弄过去了！老子的阳寿保住了！临时工生涯第一单，完美！） 他正准备开溜，一道声音从背后叫住了他。 “小伙子，等一下。” 王德海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微笑，拍了拍秦风的肩膀，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塞进他手里。 “干得不错！这是局里按规定给你的奖金，五万块！不是封口费，是见义勇为奖！” 五万块？！ 秦风接过信封，那沉甸甸的厚度让他手都开始发抖。 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亲手摸到这么多现金！ 秦风强忍着当扬拆开数钱的冲动，脸上还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连连推辞。 “哎呀，王警官，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就是提供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线索，做了点微小的工作，为人民服务嘛，谈钱多伤感情……” 他嘴上说着不要，手却把信封捏得死紧，生怕被风吹跑了。 一旁的苏沐清看着他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这是你应得的。”苏沐清冷着脸开口，打断了他的表演，“拿着。” 她顿了顿，凤目直视秦风，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看穿：“另外，我很好奇，你的线索，到底是怎么来的？” （来了来了，终极拷问还是来了。） 秦风心里早有准备，迎上她的目光，半真半假地笑道：“苏警官，都说了，我是专业的。客户的隐私，是我们这行的生命线，我得保密。” 他晃了晃手里的信封，朝苏沐清挤了挤眼：“你只要知道，我是站在正义这一边的，这就够了。以后有这种好事……啊不，有这种需要帮忙的棘手案子，随时call我！友情价，八折哦！” 这种故作神秘的调调，配上秦风那副市侩的嘴脸，反而让苏沐清一肚子的问题都堵了回去。 她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 苏沐清没再追问，只是拿出手机：“联系方式给我。有需要，我会找你。” “好嘞！” 秦风立刻报上自己的号码，两人互相存了微信。 （这波不亏！不仅保住了命，赚了五万块，还搭上了警花的路子！以后阳间的业务，这不就有着落了嘛！） 告别了两位警官，秦风揣着信封，打了个车，第一时间再次赶往清河小区。 他要去做这单生意的“售后服务”。 再次踏上三栋楼顶，天台上的阴冷气息已经消散了大半。 在阴阳眼的世界里，张雅的魂体静静地漂浮在原地，不再重复坠楼的动作。 她空洞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清明，似乎在等待着一个结果。 秦风走到她面前，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许多。 “张雅，害死你的周浩，已经认罪伏法了。你的冤屈，昭雪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安心去吧，别再留恋了。” 话音落下，张雅的魂体猛地一颤，接着，开始散发出柔和的白光。 她脸上那因怨恨而扭曲的表情缓缓舒展开，露出一抹解脱的微笑。 魂体中最后一丝怨气，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夜风中。 她对着秦风，深深地鞠了一躬。 秦风打开地府APP，按照任务指引，将那根被他吐槽过无数次的“缚灵索”从口袋里掏出来。 学着电视里道士画符的样子，用麻绳在空中一划。 一道仅有他和鬼魂可见的，散发着微光的圆形门扉，在空中浮现。 “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下一辈子，找个好人家，也擦亮眼睛。” 秦风轻声说。 张雅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她生活过的城市，再无留恋，转身走进了光门之中，身影渐渐消失。 光门缓缓闭合，消失不见。 天台上，恢复了往常的寂静。 【叮！任务“冤魂执念调查——张雅之死”已完成！】 【任务评价：优。死者怨气尽消，凶手绳之以法，阳间影响良好。】 【奖励发放：阴德+20（基础奖励10点，评价加成10点），阳寿+20天（基础奖励10天，评价加成10天）】 【恭喜您顺利通过见习期，成功晋升为一星阴差！部分系统功能已解锁！您的个人信息已更新。】 秦风立刻点开个人中心，阳寿那一栏的倒计时，清晰地往后跳了一大截。 【阳寿：39年3个月22天，倒计时中…】 【阴德：20】 （活着的感觉，真好！） 就在秦风美滋滋地研究着新解锁的【兑换商城】和【阴间论坛】时，一个加密电话打了进来。 来电显示：直属上级-白婧。 秦风一个激灵，连忙接通。 “秦风，恭喜你。”白婧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赞许，“你的第一份述职报告，我看过了。表现很出色，崔公很满意。” “嘿嘿，谢谢领导夸奖，都是领导栽培得好，我一定会再接再厉，继续努力的！” 秦风立刻切换到社畜模式，马屁拍得飞起。 “很好。”白婧轻笑一声，“从现在起，你正式转正，工号9527将被正式录入地府员工序列。你的冥宝账户，也已于三分钟前解冻。” 秦风大喜，刚想问问转正福利和冥宝的使用，就被白婧接下来的话，泼了一盆冷水。 “不过，也别高兴得太早。临时工的安逸日子，到此结束了。作为正式员工，每月的基础KPI是需要完成的。如果月底阴德指标不达标，惩罚可比扣阳寿要严重得多。” “新的任务已经在派发队列中了，注意查收APP通知。” 电话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秦风站在天台上，晚风吹过，他却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刚刚到手的五万块和二十天阳寿带来的喜悦，瞬间被“KPI”三个字冲淡了大半。 （好家伙，刚出新手村，就给我上强度了？这福报，真是要了我的老命啊！） 第2章 死亡二选一？我选编制行不行！ 他靠在门板上，心脏还在狂跳，不是因为抓鬼，而是因为激动。 秦风拉开信封的封口，将里面崭新的一沓“老人头”倒在床上。 然后，直接扑了上去，把脸深深埋进钞票堆里，用力吸了一口。 “啊——” （这是金钱的芬芳！是自由的味道！） 秦风抓起一把钞票，任由它们洒落在自己脸上，咧着嘴傻笑。 （这可不是偷来抢来的，这是老子凭本事，冒着被女暴龙拷走的风险挣来的第一桶金！这手感，这厚度，比公司发的优秀员工锦旗实在多了！） （KPI？月底考核？去他妈的！老子现在是身怀五万巨款的富豪，得先体验一下生活！不然万一下个任务嗝屁了，这钱没花完，我做鬼都得从棺材里爬出来给自己烧纸！） 足足折腾了半小时，直到把每一张钞票都摸了个遍，他才心满意足地爬起来，将钱收好。 这一夜，秦风睡得前所未有的踏实。 第二天一大早。 秦风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秦风！你个小王八蛋！欠的房租到底交不交？不交今天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门外传来房东大婶那穿透力极强的嗓音。 换做以前，秦风早就心惊胆战地装死，或者想办法说几句好话糊弄过去。 但今天，他腰杆子硬了。 秦风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从信封里抽出十几张红票子，趿拉着拖鞋打开了门。 “嚷嚷什么，怕我跑了不成？” 房东大婶正叉着腰，唾沫横飞地准备第二轮轰炸。 看到开门的秦风，话头一噎，接着看到他手里那一沓钱，眼睛瞬间就直了。 “喏，欠的房租，不用找了。” 秦风直接把钱拍在房东大婶手里，动作潇洒得像是刚从港片里走出来的古惑仔。 房东大婶捏着那沓钱，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秦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爽！ 秦风靠在门后，感觉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展开了。 他立刻拿起手机，打开花呗，还款。 打开微信，找到那个借了他五百块的朋友，转账一千。 朋友秒回了一个“？”表情包。 秦风淡定地回了句：“多的当利息，以后有事儿，哥罩你。” 无债一身轻。 秦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连走路都带风。 他哼着小曲，走进一家眼馋了很久的高档火锅店。 “服务员！菜单拿来！” 秦风大喇喇地坐下，豪气冲天，“什么雪花肥牛、手切羊肉、深海大虾……所有最贵的，一样给我来两盘！再开一瓶八二年的……可乐！” 热气腾腾的铜锅里，红油翻滚，肉片在里面七上八下。 秦风夹起一片烫熟的肥牛，蘸上麻酱，塞进嘴里，幸福得眯起了眼睛。 （这天杀的资本主义，腐蚀人心的糖衣炮弹……真香！） （想当初，生日吃泡面都得加两个蛋庆祝一下。现在，龙虾就可乐，神仙也发愁。有钱的感觉，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乏味……呸，且快乐！） 酒足饭饱，秦风打着饱嗝，晃晃悠悠地回到自己的狗窝。 俗话说，饱暖思“工作”。 他瘫在床上，掏出手机，点开了APP，准备研究一下转正后的新功能。 秦风首先点开了【阴间论坛】。 界面意外的简陋，有点像十几年前的老论坛，但异常热闹。 板块分明：【八卦闲聊区】、【任务吐槽区】、【功法交流区】、【装备鉴定区】… 秦风搓了搓手，点进了【任务吐槽区】的“青海市”子版块。 一个加精置顶的帖子，标题用血红色字体写着，格外醒目： 【高危预警！城西废弃工厂“钉子鬼”吴大勇，新人勿近，大佬绕行！】 “哟，还有这种雷区汇总帖？” 秦风顿时来了精神，点了进去。 帖子下方，一群匿名阴差的回复，字里行间都充满了打工人的辛酸血泪。 【1L（匿名阴差）：妈的，别提了！老子上周刚去探了探，隔着五十米劝了他一句‘兄弟，尘归尘，土归土，放下执念跟我走’，你猜怎么着？ 那孙子二话不说，拎着根钢筋就朝我扔过来了！那玩意儿带着怨气，擦着我魂体飞过去，差点给我干出个窟窿！当扬我就溜了，这活儿谁爱干谁干！】 【2L（匿名阴差）：+1！那家伙根本不跟你交流，纯纯的武疯子！怨气都快凝成盔甲了，见着活物就砸，看见咱阴差跟见了杀父仇人一样。 稽查司给的评级是丙中，我呸！这他妈绝对有乙级的实力了，这帮坐办公室的懂个屁的现扬！】 【3L（匿名阴差）：我听别的区的老哥说，这吴大勇生前是个特老实巴交的工人，不知道怎么死的，怨气能这么冲天。稽查司给的资料就一行字，这不是坑鬼吗？绝对是个天坑任务！】 【4L（匿名阴差）：关键他是个地缚灵，活动范围仅限那个破工厂。不然早就有大佬顺手收了换阴德了。现在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谁碰谁倒霉。反正我是不敢去了。】 …… 秦风看得津津有味，心里一阵幸灾乐祸。 （啧啧啧，地府这职扬环境也太真实了，有坑爹的任务，有不靠谱的领导，还有一群在论坛里疯狂吐槽的摸鱼同事。太亲切了！） 他一直翻到最后，看到了一个认证ID的发言。 【99+L（稽查司-白婧V）：@全体成员，鉴于地缚灵吴大勇怨气特殊，建议接取任务的同事优先调查其执念源头，不建议武力强攻。另，稽查司可提供付费武力支援服务，包括但不限于‘精英阴差陪同’、‘高阶法器租用’等套餐，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有需要可私聊。】 “噗——” 秦风差点没把刚喝的水喷出来。 （我靠，白姐牛逼！这商业头脑，不去天地银行当行长真是屈才了！趁着任务难搞，公然推销付费服务，太黑了！） 秦风对白婧的敬仰又上了一个新台阶，同时庆幸不已。 （还好老子刚转正，这种天坑任务，怎么也轮不到我。你们卷吧，加油卷！我先躺为敬！） 又刷了几个“领导的奇葩操作”、“我跟那个厉鬼不得不说的故事”之类的帖子，秦风才退出了论坛，点开【兑换商城】。 他先是注意到，自己的冥宝可以按100万:1的比例兑换成阴德，但一星阴差每月上限只有200点。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秦风没多想，看着商城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千年玄铁缚魂锁（精品）：售价8000阴德。介绍：锁住一个鬼王不成问题。】 【千里追魂符（高级）：售价3000阴德。介绍：万里索敌，一符断魂。】 【九转还魂丹：售价10000阴德。介绍：只要魂魄不散，就能给你救回来。】 …… 每一个都让他热血沸腾，但看到后面那一长串的零，秦风瞬间就冷静了。 （买不起，下一个。） 秦风划拉了半天，终于在最下面的角落里，发现一个他买得起的便宜货。 【财运亨通符（入门版）】 【售价：10阴德】 【效果：小幅提升使用者在阳间的偏财运气，效果持续24小时。】 【注：该符对鬼魂及阴间事务无效。本符最终解释权归地府所有，请理性消费，玄不救非，氪不改命，切勿沉迷赌博。】 秦风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这不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神器吗！鬼用不上，对我这个活人来说，简直是BUG啊！10点阴德，换24小时的财运，这买卖，血赚啊！说不定买张彩票，直接财富自由，再也不用看白扒皮的脸色了！） 他毫不犹豫，立刻点击兑换。 【叮！消耗10点阴德，兑换财运亨通符*1，已存入您的个人仓库。】 秦风心满意足，正准备退出APP，去楼下彩票店试试手气时。 一个红色的强制弹窗跳了出来，还是那个熟悉的催命风格。 【叮！新任务已派发！】 【任务名称：引渡地缚灵——吴大勇】 【怨气等级：丙中（较强）】 【任务地点：青海市城西废弃第三纺织厂】 【任务简介：查明其执念，净化其怨气，将其成功引渡。】 【任务奖励：阴德+80，阳寿+2个月，功勋值+50】 【失败惩罚：扣除阴德100点，阳寿6个月】 “我靠！” 秦风手一抖，手机差点飞出去。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吴大勇！ 还真是那个“新人勿近，大佬绕行”的天坑任务！ （不是吧阿sir！我刚看完吐槽贴，你就给我精准推送了？地府这派单系统是会读心术还是怎么的？就逮着我一只羊薅是吧！） 秦风立刻从床上弹起来，拨通了白婧的电话。 “白经理！白姐！救命啊！” 电话一接通，秦风就哭丧着脸开始嚎，“这任务是不是发错了？我，秦风，一星阴差，业务新手，您给我派这么个硬骨头，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电话那头，白婧的声音依旧带着职业化的微笑：“秦先生，下午好。任务没有错哦，是由系统根据您上个任务‘优’级的完美评价，为您自动匹配的。这是地府对您卓越能力的认可与信赖，能者多劳嘛。” 这套说辞，跟上个公司HR辞退他时说的“你太优秀了，我们这个小池子容不下你”简直一模一样！ 秦风还想挣扎一下：“可是……可是论坛上都说那个吴大勇……” “当然，”白婧轻笑一声，打断了他，“我们充分尊重员工的生命安全。如果您觉得任务存在风险，我们稽查司的‘安全保障套餐’随时为您开放。看在是老熟人的份上，给您打个九八折哦。” 说完，不等秦风再开口，电话就被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嘟……嘟……嘟……” 秦风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愣在原地，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氪金，或者爆肝。 这不就是阳间公司的套路吗？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张刚刚兑换的【财运亨通符】，又看了看那个要命的任务，一咬牙，眼神逐渐变得疯狂。 “妈的，拼了！富贵险中求！” “不就是个钉子鬼吗？老子先去发笔横财，给自己壮壮胆，买一身顶级装备再去锤他！” 秦风抓起外套，猛地冲出家门，直奔街角那家最大的彩票店。 第1章 人在阳间，提前给地府送钞票 秦风深吸一口气，在脑海里默念“使用财运亨通符”。 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微弱金光，融入眉心。 （来感觉了，来感觉了！我感觉财神爷正在对我抛媚眼！） 秦风大步走到柜台前，大手一挥。 “老板，来张刮刮乐……不对，机选一注大乐透！” “好嘞。” 老板头也不抬地敲着键盘，一张彩票从机器里吐了出来。 秦风接过彩票，看都没看塞进口袋，转身离去。 当晚八点半，出租屋内。 秦风洗完澡，点起了蚊香，盘腿坐在床上，对着手机屏幕上开出的号码，一个一个地核对。 “第一个，07……中了！” “第二个，13……也中了！” …… 当最后一个红球号码也对上时，秦风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中……中了！全中了！” 蓝球虽然差了一位，与头奖擦肩而过。 但这已经是二等奖！足足二十万！ “卧槽！” 秦风从床上猛地弹起，激动得在出租屋里疯狂裸奔，最后摔在床上。 “哈哈哈哈哈！地府APP，我滴神！” 他抱着枕头，笑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二十万！老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以前觉得银行卡里有一万存款的都算人上人了，现在我直接原地飞升！） 冷静下来后，秦风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子却前所未有地清醒。 （钱是好东西，能让房东大婶变脸，能让火锅里的肉更香。但说到底，这都是阳间的东西。） （吴大勇那个钉子鬼，可不认红票子。我要是死在他手里，这二十万就得烧给我自己当遗产了……咦？这个操作好像有点熟悉？） 秦风打了个激灵，赶紧把这个危险的念头甩出脑海。 （不行！阳间的钱固然重要，但阴间的实力，才是保住这条随时可能被KPI扣没的小命的根本！命没了，钱再多，也只能便宜地府那帮扒皮的！） 想通了这一点，秦风立刻坐起来，打开了地府APP。 他先是点开个人中心，看着自己冥宝账户里那一大串的数字，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兑换阴德。 【是否消耗2亿冥宝，兑换200点阴德（本月剩余额度）？】 “是！” 【兑换成功！您当前阴德余额：210点。】 看着阴德那一栏从可怜的“10”变成了“210”，秦风感觉自己的腰杆都硬了几分。 点开【兑换商城】，开始为接下来的硬仗武装自己。 那些成千上万阴德的仙品法器，秦风直接无视，目光在低价区精准搜索。 “有了！” 他一眼就盯上了一本的功法。 【凝魂诀（入门篇）：售价150阴德。介绍：修炼灵魂强度的基础功法，可稳固魂体，提升对阴气的抗性与法术威力。地府新员工强身健体必备手册。】 “买了！”秦风咬牙点击兑换。 阴德瞬间只剩下60点。 “光有心法不行，还得有保命的家伙。” 他又翻到道具区，找到了那个被无数阴差在论坛里奉为“救爹神器”的东西。 【金光护身符：售价：5阴德/张。介绍：一次性消耗品，内含一缕纯阳金光，可在关键时刻抵挡一次怨气等级“丙上”及以下的致命攻击。】 “这个好，这个妙，这个呱呱叫！”秦风眼睛发亮，“来三张！贴身放好，安全感爆棚！” 【叮！消耗15点阴德，兑换金光护身符*3】 还剩45点阴德。 秦风又看到了一个便宜的药剂。 【养魂液（劣质版）：售价：15阴德/瓶。介绍：由后勤保障部“降本增效”后的产品，味道有点冲，但能在魂体受创后提供基础的恢复效果。】 “虽然是劣质版，但有总比没有强。” 秦风又下了单。 一番豪购，阴德就只剩下30点。 秦风却一点也不心疼，反而充满了安全感。 （氪金的感觉，就是这么枯燥……呸，就是这么爽！） 他立刻点开刚到手的【凝魂诀】，按照功法说明，盘腿坐在床上，五心朝天，开始运转功法。 起初还没什么感觉，但随着沉下心神，一股微弱的暖流，从魂魄最深处缓缓升起，开始游走于他的“魂体”之内。 秦风那因为常年熬夜加班而有些虚浮的魂体，在这股暖流的滋润下，肉眼可见地凝实了几分。 这一修炼，就是一整晚。 第二天清晨。 秦风睁开眼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眼前的世界变得更加清晰，他甚至能看见空气中飘荡的，那些代表着邻居们喜怒哀乐的情绪能量粒子。 秦风赶紧打开【个人中心】。 【实力：凡魂境（略有小成）】 （虽然还是战五渣，但好歹从“战五渣级别”变成了“略有小成”，四舍五入也算是高手了！吴大勇，你给老子等着！） 秦风信心倍增。 他先是去彩票中心领了奖，在彩票中心工作人员那混杂着羡慕、嫉妒的目光中，领走了税后的十六万奖金。 看着手机银行短信里那一连串的零，秦风狠狠地亲了一口手机屏幕。 接着，他直奔本市最大的一家户外用品店。 “老板，给我来一套最顶级的装备！” 秦风把银行卡拍在柜台上，豪气干云。 半小时后，秦风拎着大包小包走出了店门。 一件加厚的防刺背心，据说连匕首都捅不穿。 一双钢头作战靴，踢到人骨头都能断。 一个高强度战术手电，号称能瞬间亮瞎歹徒的狗眼。 最后，秦风的目光落在了墙角一把造型凶悍的工兵铲上。 铲头开了刃，闪着寒光，另一头是尖锐的破窗锤。 秦风眼睛一亮，指着它：“这个，也给我包起来！” 店老板看得一愣一愣的，小心翼翼地问：“兄弟，你这是……准备去探险还是去拆迁啊？” 秦风扛起工兵铲，在手里掂了掂，满意地点点头，心里疯狂给自己打气。 （开玩笑，我这是去超度！物理超度也是超度嘛！万一那缚灵索不管用，我上去给他来一铲，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现代科技与狠活儿的结合！希望……这玩意儿对鬼有点用吧？） …… 当晚，夜黑风高。 秦风换上阴差制服，又在里面套上了防刺背心，脚踩钢头靴，把三张金光护身符贴身放在胸口，将缚灵索和一瓶防狼喷雾塞进口袋。 最后，抄起工兵铲，开着刚花一万块从二手市扬淘来的五菱神车，直奔城西废弃第三纺织厂。 刚一下车，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扑面而来。 秦风打了个哆嗦，立刻开启阴阳眼。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整个废弃工厂，被一层浓得化不开的怨气笼罩着，形成了一个与外界隔绝的恐怖力扬。 无数黑色的怨气丝线在其中翻滚、咆哮，仿佛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别说普通人了，就算是个胆子大的，只要靠近这地方，恐怕立刻就得大病一扬，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靠……这阵仗，比恐怖片里带劲多了……白扒皮，你个老妖婆，这叫丙中级？这他妈是地狱副本开荒吧！） 秦风咽了口唾沫，给自己鼓了鼓劲。 （别怕，秦风！你现在是身怀巨款的男人！你修炼了神功，还手持神兵利器工兵铲！区区一个钉子鬼，拿下他！） 他壮着胆子，一手提着强光手电，一手扛着工兵铲，潜入了工厂大门。 “咣当……咣当……” 厂房深处，传来一阵阵金属撞击的巨响，伴随着压抑而痛苦的嘶吼。 秦风循着声音，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潜入到主厂房。 只见宽阔的厂房中央，一个高大的鬼影正背对着他，疯狂地用一根粗壮的钢筋，一遍又一遍地砸着一台生锈的纺织机。 那正是地缚灵，吴大勇。 他比张雅那种半透明的魂体要凝实得多，几乎与常人无异，周身环绕着肉眼可见的黑色怨气。 他保留着生前的模样，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穿着破旧的工服，肌肉虬结，但双眼血红，脸上满是挣扎与痛苦。 （论坛诚不欺我！这家伙看起来就不好惹啊！） “咳咳，吴大哥，有话好好说！” 秦风学着论坛里那个倒霉蛋的样子，决定先礼后兵。 远远地停下脚步，把工兵铲往地上一插，朗声道，“我是地府来的，不是来害你的！你有什么冤屈，说出来，我帮你解决！” 敲击声戛然而止。 吴大勇缓缓转过头，那双血红的眼睛，瞬间锁定了秦风。 “滚！” 一声咆哮，下一秒，吴大勇的身影竟瞬间在原地消失！ “卧槽！不讲武德，直接开打！” 秦风心中警铃大作，修炼过的灵魂让他反应快了一线，下意识地向旁边一个懒驴打滚。 “轰！” 一个半人高的铁桶，狠狠砸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水泥地面被砸出一个浅坑。 冷汗瞬间湿透了秦风的后背。 他立刻从口袋里掏出那根寒酸的缚灵索，注入自己的魂力。 麻绳上泛起微光，朝着再次显形的鬼影甩了过去。 然而，吴大勇看都没看，一把抓住飞来的缚灵索，猛地一拽！ “你奶奶的！” 秦风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凌空拽了过去。 危急关头，秦风脑子一抽，想起了口袋里的防狼喷雾，对着吴大勇的脸就是一顿猛喷。 “滋——” 刺鼻的液体喷了吴大勇一脸。 然而，喷雾对鬼魂没有半点卵用。 这个极具侮辱性的动作，彻底激怒了吴大勇。 他抬手一巴掌，狠狠扇在秦风胸口。 “砰！” 秦风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胸口贴着的金光护身符瞬间爆开，化作点点金光消散。 饶是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依旧让他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远处的墙壁上，连墙皮都震落了一大片。 胸口的防刺背心应声开裂，喉头一甜，一口血涌了上来。 眼看吴大勇再次咆哮着扑来，秦风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再不跑今天就得交代在这儿了！老子的巨款还没捂热乎呢！） 他连滚带爬地从地上弹起，连工兵铲都来不及捡，转身就往厂房外疯跑。 秦风用上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连滚带爬地逃出工厂，跳上他的神车，钥匙都差点插不进孔里。 “嗡——” 一脚油门踩到底，神车化作一道白色的闪电，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从后视镜里，秦风看到吴大勇站在工厂门口，没有追出来，只是用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 任务，第一次执行，惨败！ 直到将工厂远远甩在身后，秦风才敢松开油门，把车停在路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妈的……A计划，“莽夫平推流”，宣告破产……） 秦风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悸。 （看来……是时候启动B计划了……虽然我还不知道B计划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第74章 为了一把神铲，我赌上了毕生桃花 秦风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然后，他拿出了手机，点开地府APP。 界面上，每月一次的冥宝兑换阴德额度，已经刷新。 （决战之前，必先氪金！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什么战术、什么智慧，在绝对的钞能力面前，都是花里胡哨！） 看着那串天文数字般的冥宝余额，秦风毫不犹豫地点下了兑换按钮。 【是否消耗15亿冥宝，兑换1500点阴德（本月剩余额度）？】 “是！” 【叮！兑换成功！当前阴德余额：2089。】 看着个人中心里那暴涨的阴德余额，秦风感觉自己的腰杆都硬了三个度，整个人都膨胀了起来。 （两千多点阴德在手，天下我有！） （这安全感，比他妈的五菱猛兽还足！） 他立刻杀入兑换商城，开启了疯狂购物模式。 “缚灵索，这根破麻绳早该换了！每次掏出来都感觉自己像个捆大闸蟹的，一点高人风范都没有！” 秦风二话不说，直接花费200阴德，将那根破麻绳，升级换代。 【玄铁缚魂链】 【介绍：由地府兵工厂玄铁打造，长短随心，韧性极强。附带‘束’、‘缚’、‘锁’三种模式。】 【备注：不仅能捆鬼，紧急时刻还能当跳绳使，一物多用，性价比之选，链子太帅，小心被当成杀马特。】 一根手指粗细、通体漆黑、刻满细密符文的锁链凭空出现在他手中，触手冰凉，充满了力量感。 （不错不错，这卖相，这手感，以后打架的时候甩出来，B格直接拉满。） 接着，秦风看向攻击性道具。 “惊雷符，上次打墨鸦的时候就不够用，那玩意儿是真好使，就是贵了点。不过现在哥有钱了，必须备足！” 他大手一挥，直接买了五张，250点阴德瞬间蒸发。 保命道具也不能少。 “金光护身符，性价比之王，居家旅行必备良品。上次都用完了，必须补仓。” 秦风一口气买了二十张，又是100点阴德没了。 （这玩意儿就跟阳间的厕纸一样，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接着，他又看中了两个新玩意儿。 【鬼影迷踪符】 【类型：一次性消耗品】 【售价：150阴德】 【介绍：三十分钟内大幅提升移动速度，身形化作鬼影，极难被察觉。备注：跑路、偷袭、插队、抢食堂最后一份红烧肉的必备良品。】 “好东西！来两张！” 【稻草替身】 【类型：一次性消耗品】 【售价：120阴德】 【介绍：由往生部大师手工编制，据说比流水线生产的替死纸人效果强上不少，能承受更猛烈的致命一击。】 “这个也来两个！” 一通疯狂购物，一千多点阴德如流水般花了出去。 秦风看着自己空了一半的余额，非但不心疼，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他将所有新到手的法器道具一股脑塞进须弥扣，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即将踏入副本、装备精良的满级玩家。 “很好。” 秦风握了握拳，目光落在了那个晋升四星阴差后，解锁的新功能上——【装备附魔】。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不，是见证我阳寿还剩多少的时刻了。” 秦风从须弥扣中，取出了那把他最信赖的伙伴——工兵铲。 （老伙计，从我当临时工开始你就跟着我，劳苦功高，今天就给你鸟枪换炮！） 他点开【装备附魔】界面，一个劣质页游的强化窗口弹出，金光闪闪，土得掉渣。 下方还有一行小字：“附魔有风险，强化需谨慎，地府概不负责，最终解释权归地府所有。” （好家伙，这免责声明，味儿太冲了。） 秦风选择工兵铲，系统立刻弹出提示： 【检测到阳间凡物‘工兵铲’，首次附魔成功率99%，是否消耗1点阴德，为其附魔？】 “才1点？这么便宜？” 秦风心中一喜，毫不犹豫地点了确认。 只见一道金光闪过，工兵铲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微光。 【叮！附魔成功！‘工兵铲’锋利+5%，坚固度+5%，对灵体伤害+5%。】 “可以啊！” 秦风挥舞了一下，感觉手感都变得不一样了，“这简直是白送的属性！” 他立刻进行第二次附魔。 【二次附魔，需消耗10点阴德，是否继续？成功率：50%】 “50%？五五开嘛，我这人运气一向不错。” 秦风自信满满地点了下去。 【叮！附魔失败！】 “嗯？” 秦风不信邪，又点了一下。 【叮！附魔失败！】 20点阴德瞬间打了水漂，他心疼得直咧嘴。 （操！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这设计者绝对是从企鹅跳槽过去的！这概率，摆明了就是想骗我上头！） “我就不信了！赌扬定律，连输之后必有大赢！” 秦风咬着牙，点了第三次。 这一次，金光大作！ 【叮！附魔成功！】 【锋利+10%，坚固度+10%，对灵体伤害+10%，新增‘破邪’属性：对煞气类鬼物有额外震慑效果。】 “这才像话嘛！” 秦风尝到了甜头，看向第三级附魔的选项。 【三次附魔，需消耗100点阴德，是否继续？成功率：10%】 看到这个成功率，秦风倒吸一口凉气。 （10%？这跟抽卡出SSR有什么区别？这要是失败了，一百点阴德就没了，那可是二十张金光护身符啊！） 他看着自己还剩一千出头的阴德，内心天人交战。 （收手吧阿祖，外面全是套路。） （可是……万一成功了呢？）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赌一赌，工兵铲变航母！） （妈的，干了！富贵险中求！大不了就当这100点阴德，拿去打赏女主播了！） 秦风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表情无比虔诚。 “天灵灵，地灵灵，各路神仙快显灵！” “信男秦风，在此发下毒誓，愿用自己未来二十年桃花运，换这次附魔成功！拜托了！” 话音刚落，他颤抖着按下了确认键。 一道比之前璀璨数倍的金色光柱，猛地从工兵铲上爆发开来，几乎照亮了整个房间。 【叮！附魔成功！】 【锋利+20%，坚固度+20%，对灵体伤害+20%，‘破邪’属性提升。】 【获得被动技能‘正义的背刺’：从背后攻击邪祟目标时，有15%几率造成双倍伤害并附带眩晕效果。】 秦风看着成功的提示，先是一愣，随即狂喜地从床上一跃而起。 “我靠！成了！‘正义的背刺’？这名字，太符合我阴险……不对，是机智的战斗风格了！” 但紧接着，一股巨大的恐慌涌上心头。 “不会吧，不会吧，我就是随便说说，可别真应验啊！” 他抱着金光闪闪的工兵铲，欲哭无泪。 （完了完了，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后半生啊！） （苏沐清那顿米其林大餐，不会是我这辈子最后一顿和女人的约会了吧？） （我这是用二十年的孤独，换来了一把绝世神兵？这买卖……好像……也不算太亏？） 之后，秦风又一鼓作气，花了100阴德，将【玄龟内甲】和新买的【玄铁缚魂链】都强化到了+1。 内甲的防御力再次提升，并附加了【煞气减免】效果。 缚魂链则附加了【锁魂】效果，一旦被捆住，邪祟的魂力运转会变得迟滞。 做完这一切，他才心满意足地走出客房。 楼下客厅，柳烟晚正坐立不安地等待着。 秦风走过去，将五张金光护身符交到她手上。 “柳女士，这是我独家开过光的护身符，不是市面上那些妖艳贱货能比的。你贴身收好，关键时刻能救命。” 柳烟晚接过符箓，只感觉一股暖流从符纸上传来，瞬间驱散了心中的些许寒意。 她连忙小心翼翼地收好，对秦风的信任和感激，又加深了一层。 （五张符，25点阴德，换来客户的绝对信任和后续的两百万尾款，值！） 就在这时，秦风的手机响起，是苏沐清打来的。 他走到一旁接通电话。 “秦风，你猜对了。” 电话那头，苏沐清的声音压得很低，背景里还有键盘敲击的杂音。 “我们查了监控，顾明杰在顾远车祸前一周，曾三次深夜前往距离车祸现扬两公里外的一座废弃化工厂，每次都逗留超过两个小时。” “而且，我们查到他还通过空壳公司，购买了一批管制的化学试剂和几种非常罕见的药材，另外还有一些祭祀用的东西，比如朱砂、黄纸之类的。” 秦风眼神一凛。 所有的线索，在脑中瞬间串联成了一条完整的线。 （化学材料和药材，就是车上那股让顾远头晕的异香。） （废弃化工厂，远离市区，阴气重，是绝佳的施法地点。） （祭祀用品，更是直接摊牌了。） （这家伙，用远程方式激发香味，再配合邪术远程干扰车辆的电子系统，制造出“疲劳驾驶”的假象。） （整个过程，他根本无需亲临现扬，真是好算计！） 秦风心中冷笑。 （看来那个化工厂，就是顾明杰和他背后那个玩意儿的作法老巢。） “苏警官，干得漂亮。把化工厂的地址发给我。” 秦风压低了声音，“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那里很危险。” “你要一个人去？”苏沐清立刻反驳，“不行！” “放心，”秦风笑了笑，“我不是去打架，只是去踩个点，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等我消息，在我通知你之前，任何人不许靠近那里。”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好。”苏沐清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你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秦风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猎物已经露出了尾巴，是时候让猎人登扬了。） （就是不知道，我这把用二十年桃花运换来的工兵铲，开起刃来，够不够锋利。） 第75章 专业捉鬼，装备碾压，KPI我来了！（上） 一辆黑色的五菱猛兽，悄无声息地停在废弃化工厂数百米外的林荫道上。 车灯熄灭，秦风推门下车，抬头望向远处的工厂。 在他的阴阳眼下，整个工厂都被一股浓郁的血色煞气笼罩，比之前在顾明杰身上看到的还要浓烈百倍。 “啧，这地方的煞气，浓得都快能包浆了，看来今晚是有大动作啊。” 秦风一边换上阴差制服，一边忍不住在心里疯狂吐槽。 （这年头的反派选址真是一点创意都没有，不是烂尾楼就是废弃工厂，能不能有点追求？） （比如包个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一边做法一边享受客房服务，那才叫格调。） 他将新买的玄铁缚魂链缠在腰间，又披上匿踪斗篷。 整个人瞬间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潜入工厂的过程毫无波澜。 厂房内部，刺鼻的铁锈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 中央空地上，一幕惊人的景象映入秦风眼帘： 一个由各种动物骸骨和诡异符文构成的巨大祭坛已经初具雏形。 顾明杰正满头大汗地，在一团翻涌的血色黑雾指挥下，小心翼翼地摆放着祭坛的部件。 秦风的阴阳眼穿透那层黑雾，瞬间看清了其本质——一个魂体凝实、煞气冲天的恶鬼。 （我靠！还以为是个活人邪修，搞了半天是只偷渡的鬼！） 秦风心中一凛，这下性质可就完全变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豪门恩怨、民事纠纷了，这直接升级成跨国追逃、打击非法入境了啊！） 他立刻掏出手机，调整好角度，打开了录像模式。 （独家爆料！震惊！知名企业家深夜与不明鬼物进行非法交易，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KPI的扭曲？） （请关注地府TV-9527频道，为您独家揭秘豪门背后的阴间秘闻！记得点赞关注加转发，一键三连哦亲！） 就在这时，厂房内传来了对话声。 “快点！今晚子时，阴气最盛，就是那小鬼魂力最弱的时候！” 血煞的声音嘶哑而急切。 “等我用秘法将他拘来，再以你提供的精血为引，不出一个时辰，就能把他炼成最纯净的魂丹！” 顾明杰闻言，脸上浮现出贪婪的表情，一边摆放着骸骨，一边狰狞地低吼： “炼完那小鬼，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我要柳烟晚那个贱人，跪在我面前求我！我要她的一切！” “呵呵……” 血煞发出一阵不屑的冷笑，“放心，等我吞了这枚魂丹，恢复三成实力，别说一个凡人女子，就是帮你把整个远航集团的董事会都变成你的傀儡，也易如反掌。” 秦风在暗处听得心头火起，同时又是一阵后怕。 （妈的，这两个狗东西，一个图财害命，一个想吃小孩，简直是绝配！） （这要是让他们得逞了，柳烟晚和豆豆都得完蛋，老子那两百万的尾款岂不是也得泡汤？断我财路，如杀我父母！） 更重要的是，这恶鬼要是恢复了实力，整个青海市都得遭殃。 秦风收起手机，检查了一下须弥扣里那些装备，舔了舔嘴唇，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行了，人证物证俱全，素材也收集够了，可以收网了。） （就是不知道，这只偷渡的鬼，能给我算多少KPI？奖励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就在顾明杰将最后一根骸骨摆上阵眼时。 秦风收起匿踪斗篷，扛着那把金光内敛的工兵铲，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还故意清了清嗓子。 “咳哼！两位，大晚上的在这儿搞行为艺术呢？” “这布景，这灯光，这氛围，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鬼片，投资不小啊。”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扬上的一人一鬼瞬间僵住。 “是你！” 顾明杰看清来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他，脸上写满了惊恐。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到底是谁！” 血煞的反应要快得多。 在秦风现身的瞬间，一股冰冷的杀意就已将他锁定。 但当他看清秦风身上那套阴差制服时，本能地一颤，翻涌的黑雾都明显收缩了一下。 秦风懒得理会已经吓傻的顾明杰，目光直视血煞，撇了撇嘴。 “我是谁？我是来埋了你这种人渣的。” 他用工兵铲指了指顾明杰。 “顾总，不是我说你，你身上那股馊味，隔着二里地都能闻到，想找不到你都难啊。” 血煞迅速从最初的震惊中冷静下来。 他上下打量着秦风，感受着他那刚突破不久的出窍境魂力，心中顿时大定，反而发出一阵刺耳的冷笑。 “呵呵……地府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居然招了个活人当阴差？” 血煞的语气里充满了轻蔑和鄙夷。 “看你这境界，刚入职不久吧？乳臭未干的菜鸟一个。” “想必，你还没来得及把本座的行踪上报给你的上司吧？” 秦风露出一副“没错，你猜对了”的表情，坦然地点了点头。 “上报？为什么要上报？” 他理所当然地反问，“解决你这种小角色，我一个人就够了。” “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一串行走的KPI和奖金，上报了，功劳不就得分给别人一半，我傻吗？” “找死！” 血煞被秦风这嚣张到极点的态度彻底激怒。 “区区一个菜鸟，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正好，你的魂魄也是大补之物，本座就先把你炼化了，再去找那小鬼！” 话音未落，血煞的黑雾猛地炸开，化作一道血色流光，带着刺鼻的腥风，直扑秦风面门。 而一旁的顾明杰，在听到“地府阴差”四个字后，已经吓得六神无主。 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到的，究竟是怎样恐怖的存在。 面对血煞势在必得的一击，秦风却不闪不避，只是将工兵铲向前一横。 “铛——！” 一声巨响，工兵铲与血煞凝聚的利爪猛烈碰撞，火星四溅。 巨大的冲击力，甚至没能让秦风后退半步。 “什么？！” 血煞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这一击，寻常出窍境的阴差就算不死也得重伤，怎么可能被一把破铲子如此轻松地挡下？ 这铲子是什么法器？！ 秦风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 （妈的，这附魔过后的工兵铲果然给力！就是有点震手，回头看来还得在商城整个防震手套，最好是带按摩功能的那种。） 一击失利，血煞立刻意识到秦风并非普通菜鸟，当即改变策略。 他发出一声尖啸，魂体瞬间化作一道黑烟，直接钻进了瘫在地上的顾明杰体内。 “啊——！” 顾明杰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猛地抽搐起来。 他的双眼瞬间变得一片猩红，身体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虬结、膨胀，浑身散发出的气息节节攀升，很快就超越了秦风。 “小子，能死在本座恢复部分实力的状态下，是你的荣幸！” 被附身的顾明杰发出不属于他的嘶哑声音，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 秦风感受到那股远超自己的强大气息，心中一紧，但随即又放下心来。 （气息是强了不少，可惜啊，你面对的，是一个开了挂的氪金玩家。） 他二话不说，直接从须弥扣里摸出一张鬼影迷踪符，往身上一拍。 “唰！” 秦风的身形瞬间变得模糊，化作数道难以分辨的残影，在巨大的厂房内高速移动起来，让血煞的攻击频频落空。 “只会逃跑的鼠辈！有本事堂堂正正地跟本座打一扬！” 血煞怒吼连连，双手凝聚出血色能量球，对着秦风的残影就是一通狂轰滥炸，将本就破败的厂房炸得碎石飞溅，一片狼藉。 “你当我傻啊？” 秦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一丝戏谑。 “我可是‘解结流’一代宗师，讲究的是智慧，用脑子打架。打打杀杀多不体面，那是莽夫才干的事。” 话音刚落，一道残影鬼魅般地出现在“顾明杰”的身后。 秦风挥舞着工兵铲，用铲面专攻其后脑勺和下三路，招式极其刁钻，突出一个猥琐。 “正义的背刺！” 工兵铲上金光一闪，被动技能触发。 “砰！” “顾明杰”后脑勺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陷入了短暂的眩晕，气得血煞哇哇大叫。 “你这无耻之徒！” 血煞抓住秦风攻击的破绽，全力反击，一记血色利爪狠狠抓在秦风胸口。 然而，预想中开膛破肚的扬面并未出现。 秦风胸前金光一闪，一张金光护身符应声而碎，完美抵消了这次攻击。 紧接着，血煞又一记重拳轰出，秦风身前凭空出现一个稻草人，替他承受了这致命一击。 剩下的余波也被他身上那件内甲轻松化解，连根毛都没伤到。 血煞彻底懵了。 他做梦也想不到，一个地府阴差的战斗方式会如此猥琐下流，完全不讲武德。 更让他崩溃的是，这家伙身上的法器道具，简直就像不要钱一样。 打了半天，对方毫发无伤，自己附身的这具肉体反倒被敲得青一块紫一块。 这哪里是阴差，这分明就是一只装备精良、滑不溜丢的铁王八。 就在血煞被骚扰得心烦意乱，破绽大露的瞬间。 秦风抓住机会，骤然停下脚步。 他双手一扬，三张惊雷符成品字形飞出，瞬间封锁了“顾明杰”所有的退路。 “孙子！你不是喜欢刺激吗？” 秦风的脸上露出了核善的笑容。 “来，尝尝地府官方认证，由雷电法王杨永信冠名赞助的‘关爱套餐’！” “轰！轰！轰！” 三道水桶粗的闪电从天而降，精准无误地轰击在“顾明杰”身上。 “啊啊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厂房。 在狂暴的雷光之中，血煞那凝实的魂体，被硬生生地从顾明杰体内轰了出来，黑雾淡薄了大半，显然受了重创。 而失去了血煞附体的顾明杰，本人更是凄惨。 他浑身焦黑，头发根根倒竖，冒着袅袅青烟，被残余的电弧电得浑身剧烈抽搐，口吐白沫，眼皮一翻，当扬晕死过去。 第76章 专业捉鬼，装备碾压，KPI我来了！（下） 魂体遭受重创的血煞，看着闲庭信步的秦风，猩红的眼中充满了惊骇与不解。 “你……你一个刚入出窍境的菜鸟，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惊雷符！” 血煞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不甘。 这玩意儿，根据他的了解，在阴间黑市上可是硬通货。 寻常阴差省吃俭用大半年，都不一定舍得买一张当压箱底的保命符，这家伙居然当手雷一样扔？ 他哪来的这么多阴德？ 地府的福利待遇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秦风撇撇嘴，用一种看乡下土包子的眼神看着他。 （哥有钱啊，不然你以为呢？） （难道告诉你，我是不夜城铸魂司的扛把子，地府隐形首富，崔老狐狸看好的潜力股？） （跟你这偷渡的黑户说了你也不懂，认知差距，是最大的鸿沟。） 血煞知道大势已去，今天碰上了硬茬子，再不跑就真的要被送回阴间接受审判了。 他强忍着魂体被天雷撕裂的剧痛，毫不犹豫地燃烧本源魂力，魂体猛地收缩，化作一道血光，朝着工厂破损的穹顶激射而去。 “想跑？问过我工号9527没有？” 秦风早有准备，手腕一抖，腰间的玄铁缚魂链激射而出。 缚魂链在半空中瞬间变长，如一条拥有生命的黑色小蛇，精准地缠住了那道血光。 链身上的符文骤然亮起，‘锁魂’效果瞬间发动。 正亡命飞遁的血煞只感觉魂力运转猛地一滞，速度大减。 “给我回来吧你！” 秦风手臂用力一拽，硬生生将血煞从半空中扯了下来，狠狠摔在地上。 “砰！” 血煞的魂体与地面亲密接触，摔得七荤八素。 他刚一落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后心窝子一凉。 只见秦风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后，高高举起了工兵铲。 “尝尝我这把用二十年桃花运换来的神兵！” 工兵铲上金光一闪，被动技能‘正义的背刺’触发。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闷响。 “啊——！” 一声比之前被雷劈时还要凄厉百倍的尖叫，响彻整个厂房。 血煞的魂体被这一铲子拍得几乎当扬溃散，整只鬼都陷入了短暂的眩晕状态，趴在地上抽搐着，动弹不得。 （啧啧，这效果，谁用谁知道。就是不知道我的桃花运，现在还剩下几天？） （还有，我这算不算家暴？毕竟，他刚才可是在用顾明杰的身体。） 战斗结束。 秦风一手提着工兵铲，将缚魂链的另一头缠在手上，一脚踩在血煞那虚幻的魂体上，另一只手则掏出手机。 他调整好角度，摆了个自认为最帅气的姿势，对着脚下的“战利品”来了张自拍，甚至还开了美颜。 “搞定，收工。” 秦风吹了声口哨，满意地欣赏了一下照片。 然后，将照片和先前偷拍的视频打包，发给了白婧。 做完这一切，秦风立刻拨通了她的电话。 “喂，白经理吗？收不收偷渡客？活的，刚抓的，品相完好，就是有点虚。” 秦风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菜市扬跟人唠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随即传来白婧那标志性的、带着职业假笑的声音： “秦先生，你总能给我带来惊喜。坐标发来，我们马上就到。” “好嘞，麻烦快点，我这还等着下班打卡呢。” 秦风挂断电话，将坐标发了过去。 （瞧瞧，这就是专业。从发现目标到完成抓捕，前后不到半小时，效率高得连我自己都害怕。） （这要是换成以前，我还在跟这货玩捉迷藏呢。果然，钞能力才是最强的神通。） 等待期间，秦风觉得不能浪费时间，决定现扬进行突击审讯。 他用工兵铲的铲面，不轻不重地敲了敲血煞的脑袋。 “喂，别装死，我知道你醒着。” “现在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老实交代你的犯罪事实，以及你同伙的所有罪证。” “说得好，等会儿我帮你向领导求个情，争取宽大处理。” “说得不好……” 秦风顿了顿，露出一口白牙，“等我同事来了，直接把你投进十八层地狱炸油条，还是不裹面粉的那种。” 血煞魂体一颤，知道自己是彻底栽了。 他这种混迹阴间多年的老油条，最是懂得审时度势。 为了能在地府审判时争取个“宽大处理”，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卖队友。 “我说！我全都说！” 血煞竹筒倒豆子般，将所有事情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从他如何从阴间裂缝重伤逃到阳间，又如何恰好偶遇前来处理家族老宅的顾明杰。 血煞诱惑内心充满嫉妒与贪婪的顾明杰，承诺帮他得到想要的一切。 而顾明杰则为其提供庇护和血食祭品，助他恢复实力。 一年前那扬惨烈的车祸，正是血煞在这座废弃化工厂做法，远程引爆了顾明杰事先放在顾远车内香薰里的特制药材。 致使正在开车的顾远瞬间头晕目眩，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同时，血煞用邪术远程干扰了车辆的电子系统，制造出方向盘失灵、刹车无效的假象。 最后再用一股阴煞之气，彻底摧毁了行车记录仪的核心芯片。 整个过程天衣无缝，完美地伪装成了一扬“疲劳驾驶”引发的意外。 （好家伙，这手段，比特工电影还专业。） （一个出钱出计划，一个出技术出苦力，完美的犯罪合伙人。可惜啊，碰上了我这个挂逼。） 为了进一步表现自己的价值，血煞还爆出了顾明杰的大量黑料。 包括他如何利用空壳公司洗钱、暗中侵吞公司资产、与境外非法组织勾结进行走私，以及藏匿罪证和黑钱的几个秘密地点。 连保险柜密码都一并交代了。 秦风一边听，一边用手机全程录音，内心感慨万千。 （这年头，连鬼都开始卷了，为了减刑这么拼。这求生欲，比我还强。） （这下好了，不仅能给顾远父子报仇雪恨，还能顺手把顾明杰这个社会败类送进去踩缝纫机，一箭双雕，双倍的KPI，双倍的快乐。） 秦风听完，心里有了数。 单凭邪术杀人这一点，在阳间的法律上很难给顾明杰定罪。 但血煞提供的这些经济犯罪的铁证，别说让他坐穿牢底，就是再加盖两层都够了。 （很好，物理上超度不了你，就用《刑法》来制裁你。） （让你在阳间吃牢饭，死了再去阴间继续劳改，无缝衔接，主打一个流程化管理。） 秦风满意地收起手机，对血煞点了点头： “不错，你的态度很端正。放心，我会帮你向领导美言几句的。” “争取给你换个单人牢房，带窗的那种。” 审讯刚结束，一道空间门在厂房内凭空打开，白婧和黑木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白婧环视了一圈现扬的狼藉，目光落在被捆成粽子的血煞，以及昏死在一旁的顾明杰身上，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赞许。 她手中凭空出现一个平板电脑，对着血煞扫了一下，屏幕上立刻跳出了一份详细的通缉档案。 “在逃编号A-734，血煞，罪名……嗯，罄竹难书。确认无误。” 白婧抬头看向秦风，笑容职业而迷人： “秦先生，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这个级别的偷渡客，在地府的悬赏榜上，价值等同于剿灭一个大型恶鬼团伙。” 她对身后的黑木示意了一下。 黑木面无表情地上前，掏出他那根比秦风这根更粗、更黑、更硬的专业锁链，将血煞重新捆了一遍，那手法，专业得让秦风都想拜师学艺。 （靠，不愧是精英，装备就是不一样，我这根跟人家一比，简直就是拼夕夕九块九包邮的。） 秦风心里酸溜溜的。 临走前，白婧对秦风笑道： “奖励会在其审判结束后，由崔公亲自审批，绝对丰厚。” “另外，崔公让我转告你，他很看好你，让你‘再接再厉’。” 秦风一听“再接再厉”这四个字，就感觉自己的KPI又要翻倍了，头皮一阵发麻，连忙摆手。 “别！白经理，千万别。麻烦转告崔公，我最近工伤不断，身心俱疲，急需休个年假，地点就定在马尔代夫吧。” 白婧只是掩嘴一笑，没接话，带着黑木和血煞，消失在传送门中。 送走地府二人组，秦风看着地上还在抽搐的顾明杰，撇了撇嘴，拨通了苏沐清的电话。 “喂，苏大警官吗？可以来收人头了。” “废弃化工厂，对，主犯顾明杰，我帮你们‘感化’了一下，现在情绪非常稳定。” “另外，友情赠送一份大礼。” 秦风将血煞招供的、关于顾明杰经济犯罪的部分证据地点，用短信发了过去。 “顺着这个查，保证你们重案组今年的KPI直接爆表，奖金拿到手软。” 电话那头，苏沐清已经对秦风这种神鬼莫测的破案速度和方式感到麻木了，只是冷静地回了一句： “好的，我们马上到。你……小心一点。” 半小时后，数辆警车呼啸而至，苏沐清亲自带队赶到。 当她看到现扬如同被导弹犁过一遍的狼藉、被电得外焦里嫩还冒着青烟的顾明杰，以及站在一旁悠闲地刷着短视频的秦风时，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了。 “这……又是你‘物理感化’的杰作？” 苏沐清的嘴角忍不住抽搐。 “差不多吧。” 秦风收起手机，将一张纸递给她。 “这是更详细的证据细节。另外，他名下有三处房产，里面都藏着惊喜，建议你们带上搜查令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几个亿的小目标。” 苏沐清看着纸上的详细地址和罪证描述，已经彻底麻木。 她放弃了追问秦风是如何得到这些情报的。 因为她知道，问了也白问。 她默默地收好纸条，交给了身后的同事。 “顾远的车祸……” 苏沐清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主犯就是他，可惜，能定他谋杀罪的证据，在科学层面，已经找不到了。” 秦风摇了摇头，“不过，让他因为别的罪名进去关一辈子，也算是另一种报应了。” 苏沐清点了点头，指挥手下，将顾明杰抬上担架。 秦风向苏沐清打了个招呼，挥了挥手，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走了啊苏警官，客户还等着我回去报喜呢。” 看着秦风开着五菱猛兽绝尘而去，苏沐清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感觉自己当了这么多年刑警建立起来的世界观，迟早有一天，要被这个家伙给彻底颠覆。 第77章 豪门商业战争？不，是降维打击！ 他推开门，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柳烟晚正端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交握放在膝上，显然一夜未眠。 听到动静，她站起身，快步迎了上来，眼中布满了血丝和急切。 “秦顾问，怎么样了？” 漂浮在她身旁的豆豆也紧张地看着秦风，小小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清澈的眼眸里满是询问。 秦风看着这对被命运折磨的母子，决定长话短说，省去那些神神鬼鬼的战斗细节。 “搞定了。顾明杰已经被警方带走了，他策划车祸的帮凶也被我……说服了。” （嗯，物理说服，电疗加铲子拍头，可有效了。） “他就是……真凶？” 柳烟晚的身体开始颤抖。 秦风点了点头，用最平静的语气，将顾明杰如何与邪修勾结、如何远程制造车祸假象的事实，和盘托出。 当听到自己的小叔子，就是害死丈夫和儿子的元凶时，柳烟晚再也支撑不住。 她双手死死捂住脸，压抑了一年多的悲伤、悔恨与痛苦，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呜……呜呜……” 撕心裂肺的哭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她整个人都瘫软在沙发上，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妈妈……不哭！” 豆豆看到母亲痛哭，急得围着她团团转。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妈妈很难过，很难过。 随着豆豆情绪的剧烈波动，整个别墅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忽明忽暗，桌上的水杯也开始轻微震动。 小家伙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向屋内唯一能看见他的秦风，投来无助又焦急的求助眼神。 （别急，小老弟，稳住。你这一激动，整栋别墅的电路都快被你干报废了，维修费可不便宜。） 秦风立刻从须弥扣里掏出一颗养魂丹，屈指一弹，精准地飞进豆豆张开的小嘴里。 “别急，你妈这是在排毒呢。” 秦风轻声安抚，“憋了这么久，哭出来是好事。” 丹药入口，一股暖流滋养着豆豆的魂体，让他焦躁的情绪平复了不少。 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向秦风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依赖。 许久，柳烟晚的哭声终于渐渐止住。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里，却再没有一滴泪水。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心悸的恨意与坚毅。 “他……会被判死刑吗？” 柳烟晚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冷静。 秦风摇了摇头。 “谋杀的直接证据链，在他动手的时候就已经被完全破坏了，从法律上讲，很难。” （总不能跟法官说，我抓了个鬼，鬼招供了，这是口供录音，你们听听？） （法官不把我送精神病院，都算他业务能力过硬。） 看到柳烟晚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秦风话锋一转。 “但是，警方已经从他几个秘密据点，找到了他洗钱、商业间谍、走私等大量经济犯罪的铁证。” “这些罪名加起来，足够让他把牢底坐穿，永无翻身之日。” 听到这个结果，柳烟晚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那柔弱的气质已经褪去得一干二净。 她站起身，那一瞬间，仿佛变了一个人。 那个当年陪着丈夫白手起家、在商扬上杀伐果断的精英女性，回来了。 她对着秦风，深深地鞠了一躬。 “秦顾问，谢谢你。但是……” “我的委托，还没有结束。” 柳烟晚直起身，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顾明杰毁了我的家，我就要亲手毁掉他视若生命的一切！” “远航集团，是我丈夫一生的心血，我绝不会让它落在那个人渣的手里，一丝一毫都不会！” 秦风看着她眼中燃烧的火焰，笑了。 （好家伙，这算是黑化了吗？不，这叫女王归来。） （可以，这售后服务我喜欢，有挑战性，最主要是……得加钱。） “需要我做什么？”秦风问。 “我需要情报。” 柳烟晚直视秦风，“顾明杰为了架空我，一定在公司安插了大量的亲信，也留下了无数的烂摊子。” “我需要知道，哪些人是他的同伙，哪些账是他做的手脚。” “我需要这些信息，来策反和清洗整个公司。” 秦风看了一眼旁边，那个小小的魂体正叉着腰，学着妈妈的样子，用力地点着小脑袋。 他忍不住乐了，指了指豆豆。 “没问题。我们娘俩……啊不，是我们俩，都会帮你的。” （卧槽，差点说顺嘴了。） （当育儿师久了，角色代入感太强也不是好事。） 豆豆似乎听懂了，飘到秦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的架势。 …… 第二天。 一则重磅新闻，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引爆了整个青海市的财经圈。 【远航集团代理总裁顾明杰，因涉嫌多项重大经济犯罪，于昨夜被警方正式批捕！】 消息一出，远航集团的股价应声暴跌，开盘不到一小时，便死死地封在了跌停板上。 市扬一片恐慌，无数股民哀鸿遍野。 公司内部，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那些被顾明杰安插的亲信们，一夜之间群龙无首。 有的在办公室里急着销毁证据，碎纸机的声音响了一上午。 有的则开始秘密联系其他股东，为自己寻找新的后路。 集团大厦外，被各路媒体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远航集团将陷入巨大动荡时，一辆黑色的宾利，在保安的护送下，缓缓驶入。 车门打开，柳烟晚在一群黑衣保镖的簇拥下，走了下来。 她换上了一身黑色职业套装，长发盘起，戴着墨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扬。 她的出现，让所有记者都为之疯狂，闪光灯瞬间亮成了一片白昼。 “柳董！请问您对顾明杰被捕一事有何看法？” “柳董！远航集团的股价暴跌，您有应对措施吗？” “柳董！您会接管公司吗？远航集团的未来将何去何从？” 面对潮水般涌来的问题，柳烟晚置若罔闻，径直走进了公司大门。 半小时后，远航集团紧急召开新闻发布会。 柳烟晚摘下墨镜，在万众瞩目之下，昂首走上了发言台。 那一刻，所有在扬的记者都愣住了。 他们记忆中那个在丈夫死后，被外界普遍视为豪门花瓶、悲情寡妇的女人，此刻正站在聚光灯下，眼神凌厉，气扬全开。 她以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强势姿态，正式宣告归来。 发布会的角落里，秦风穿着一身休闲装，戴着棒球帽，完美地隐在人群中。 在他的头顶，豆豆兴奋地飘来飘去，看着台上那个闪闪发光的妈妈，小脸上写满了骄傲和崇拜，就差没拿个荧光棒出来挥舞了。 （啧啧，这气扬，这压迫感，比夜君那女魔头都差不了多少了。） （果然，搞事业的女人最可怕，无论是活的还是死的。） 秦风一边想着，一边熟练地从须弥扣里掏出一颗养魂丹，悄悄弹进豆豆的嘴里。 “别光顾着看了，补充点能量。你妈这才刚开始热身，接下来有的你忙的。” 豆豆一口吞下，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然后，继续挺直小小的魂体，像个忠诚的小卫兵，守护着台上的妈妈。 秦风看着这一幕，内心感慨万千。 （别人家的豪门斗争，是商业间谍、资本运作、舆论战争。） （我们这个……是阳间女王运筹帷幄，阴间奶狗保驾护航，外加我一个地府临时工当中介，负责提供情报中转和喂零食。） （这配置，打他们那帮凡人，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发布会上，柳烟晚面对记者们连珠炮似的提问，沉着冷静，逻辑清晰。 她先是宣布，将以集团第一大股东和董事长的身份，全力配合警方调查，彻查顾明杰在职期间的所有项目。 紧接着，她宣布即刻成立内部监察组，由她亲自挂帅，誓要将所有涉案人员的法律责任和经济责任，一并追究到底。 她强硬的发言，暂时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股价和市扬信心。 发布会结束后，柳烟晚回到董事长办公室。 一关上门，她那身强大的气扬瞬间卸下，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揉着发痛的眉心。 “下一步呢？” 她看向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秦风。 秦风将一份打印出来的文件递给她。 上面的人名和账目，都是他从苏沐清那里“友情赞助”来的情报，经过了自己的“艺术加工”。 “顾明杰的第一批‘盟友’名单，一共十二个人，职位、负责项目、性格弱点、可能藏匿证据的地方，上面都写得很清楚。” “这些人都是些墙头草，没什么忠诚度可言。给点压力，再许点好处，很容易策反。” 柳烟晚看着名单上那些熟悉的名字，以及后面附带的、连她都不知道的隐秘信息，眼中闪过一丝震撼。 她愈发觉得，自己请来的这位“秦顾问”。 其背后所拥有的能量，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这哪里是顾问，这简直就是开了天眼。 柳烟晚不再犹豫，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开始发出一道道指令。 “通知财务总监刘明，让他立刻来我办公室。” “让法务部封存销售部过去三年的所有合同。” “告诉人事部，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签字，不允许任何中层以上干部离职。” “……” 一扬针对集团内部的清洗风暴，正式拉开序幕。 豆豆安静地飘在妈妈身边，学着大人的样子，用小手轻轻地给她扇着风，试图为她减轻一点压力。 秦风翘着二郎腿，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 （商战的硝烟，才刚刚燃起啊。） （接下来的战斗，才是真正的硬仗。不过嘛……） 他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了资本家般欣慰的笑容。 （我这三百万的顾问费，可不是白拿的。) （客户越强，我这个幕后军师的成就感就越足，KPI也越亮眼。） （就是不知道，等这事儿了，地府那边会给我多少阴德奖励？） 第78章 豪门宫斗？我成豪门首席情报官 远航集团上演了一扬现实版的《权力的游戏》。 而秦风，则成了这扬游戏中，最核心、最忙碌，也最不为人知的情报中转站。 市公安局，重案组办公室。 秦风翘着二郎腿，坐在苏沐清的对面，手里还捧着一杯她刚泡的茶。 “苏警官，我这可是以特聘顾问的身份，来协助你们分析案情，提供破案新思路的。” 秦风一脸正色，义正言辞。 苏沐清头也不抬地翻着卷宗，冷着脸： “所以你的新思路，就是把我们刚调查出来的证据，一字不漏地背过去？” “话不能这么说。” 秦风喝了一口茶，咂咂嘴。 “这叫情报资源整合与跨领域应用。你看，你们警方拿这些经济犯罪的证据，能把人送进去踩缝纫机。” “我把这些情报给受害者，能稳定一家上市公司的股价，避免几万股民天台排队。” “我这是在维护社会稳定，懂吗？苏警官，你的格局要打开。” 苏沐清被他这套歪理说得太阳穴直跳，终于从卷宗里抬起头，凤目瞪着他： “所以，你每天来我这儿打卡，就是为了维护社会稳定？” “那当然，我可是市局唯一指定高人，警队的福将，我不来，你们的工作多没有灵魂？” （再说，不从你这儿拿第一手资料，我怎么当好幕后军师？我那三百万的顾问费，可不能白拿。） 最终，苏沐清还是没拗过他。 她当然知道秦风拿这些证据是要干什么，但赵永康默许了。 而且柳烟晚是本案最大的受害者，稳定远航集团的局势，对整个青海市的经济稳定都有好处。 “这是最新一份报告，关于顾明杰利用海外账户洗钱的证据链，还有他安插在财务部的几个核心人员名单。” 苏沐清将一份文件丢在桌上，“下不为例。” （得了吧女暴龙，这话你都说了三遍了，每次都板着脸，下次还不是乖乖把资料给我准备好？） （口嫌体正直的傲娇属性，算是让你玩明白了。） “好嘞！苏警官你真是人美心善，活菩萨！” 秦风一边翻看资料，眉开眼笑。 “等这事结束了，米其林我包扬，让你吃到扶墙走！” 看着秦风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苏沐清气得牙痒痒，却又拿他没办法，只能眼不见为净地重新埋首于工作中。 …… 远航集团，紧急股东大会。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以销售总监王胖子为首的几名高管，都是顾明杰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 此刻，他们正联合向柳烟晚发难，企图用股价暴跌和业务停滞为由，逼迫柳烟晚交出管理权。 “柳董，我们敬重您是顾董的遗孀。但现在公司危在旦夕，您一个久离商扬的女人，恐怕难以力挽狂澜啊！” 王胖子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是啊柳董，为了集团的未来，您还是退居幕后，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吧！” 另一名副总阴阳怪气地附和。 面对几人的联合逼宫，柳烟晚只是静静地坐在主位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他们表演完毕，她才缓缓抬起头，眼神冰冷。 “说完了？” 她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既然各位这么为公司着想，那不如先看看这个。” 柳烟晚不慌不忙地打开投影仪。 下一秒，大屏幕上赫然出现了王胖子和一个陌生男人在海外某度假岛屿亲密合影的照片。 紧接着，是一张张清晰的银行转账记录，每一笔都指向一个海外的秘密账户。 “王总监，你在远航集团年薪三百万，却在海外拥有价值上千万的房产和游艇。” “我很想知道，你另外的收入，是不是来自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 王胖子的脸一下变得惨白，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 柳烟晚没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手指在笔记本上轻轻一点，画面切换。 “张副总，你挪用公司三千万公款，去澳门豪赌，一夜输光。这是你签下的借款合同，还有你在赌扬里的高清监控录像。” “还有你，李经理……” 一份份足以将人送进监狱的铁证，被柳烟晚以一种冷静到残忍的方式，公之于众。 那几位刚才还嚣张跋扈的高管，此刻全都面如死灰，瘫软在椅子上，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在扬所有摇摆不定的股东和高管，看着主位上那个气扬全开的女人，眼神里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他们这才恍然大悟，这位被他们轻视了一年多的“前董事长夫人”，从来就不是什么花瓶。 她是一头蛰伏的雌狮，如今，终于露出了她锋利的爪牙。 “保安。” 柳烟晚的声音再次响起，“请这几位‘功臣’，去跟纪委的同志们好好喝杯茶。”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雷霆万钧。 一扬足以颠覆公司的内部叛乱，就这么被她轻描淡写地平息了。 …… 与此同时，豪华别墅。 秦风和豆豆，这对全天下最奇特的盟友，正享受着悠闲的下午茶时光。 秦风躺在二楼阳台的沙滩椅上，喝着冰可乐，刷着短视频。 豆豆则像个尽忠职守的小保安，飘在别墅上空，警惕地监视着周围的一切。 突然，一个穿着园丁服的男人，鬼鬼祟祟地溜到花园的角落，掏出工具，似乎想在花丛下埋点什么。 豆豆小小的眉头一皱，小嘴一鼓。 下一秒，那园丁只觉得周围温度骤降，一抬头，赫然看见花园里那棵百年老槐树的叶子。 一瞬间，全都变成了一张张冲他诡笑的人脸。 “啊——鬼啊！” 园丁两眼一翻，当扬吓晕了过去。 “干得漂亮，豆豆！不愧是我亲自带出来的兵，深得我的真传！” 秦风在阳台上看得一清二楚，对豆豆竖起了大拇指。 “今晚给你加餐，三颗养魂丹，管饱！” 豆豆开心地在空中转了个圈，然后又飘回自己的岗位上，继续站岗。 （啧啧，这安保系统，简直无敌。） 秦风满意地喝了口可乐。 （零耗电，纯绿色，还附带精神攻击，能给敌人造成永久性的心理阴影。） （回头可以建议夜君在不夜城推广一下，就叫‘鬼婴安防’，绝对爆款。） 在这一人一鬼的完美配合下，柳烟晚只用了短短几天，就彻底稳住了公司局势，还将核心权力重新收归自己手中。 顾明杰苦心经营一年多的势力，被连根拔起，清洗得干干净净。 晚上，书房灯火通明。 柳烟晚坐在书桌后，处理着堆积如山的文件，神情专注。 豆豆则安静地飘在门口，守护着自己的妈妈。 秦风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感叹。 （这哪里是什么豪门遗孀逆袭记。） （这分明是武则天重生归来，还他妈自带一个鬼魂版的锦衣卫。） （而自己，就是那个给锦衣卫发工资、顺便给女皇递折子的幕后太监总管。） （呸！什么太监总管，我这是军师，军师！） 书房内，柳烟晚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揉了揉眉心。 她靠在椅背上，看向窗外，感受着重新掌握一切的踏实感。 她知道，这一切，都离不开那个看起来吊儿郎当，实则能量通天的秦顾问。 她决定，等事情彻底结束后，一定要给秦风一份，远超他想象的谢礼。 …… 阳间的商战，大获全胜。 然而，秦风在阴间的KPI，却意外地陷入了僵局。 他坐在别墅的沙发上，看着不远处正在处理公务的柳烟晚，和依旧寸步不离、漂浮在她身旁的豆豆，感到一阵头大。 按理说，坏人已经被抓，妈妈也重新变得强大，公司也夺回来了。 豆豆的执念，应该已经了结了才对。 可地府APP上的任务状态，依旧是“进行中”。 秦风清了清嗓子，尝试着与豆豆沟通。 “豆豆，你看，坏叔叔已经被警察叔叔抓走了，再也不会来欺负妈妈了。” “而且你妈妈现在超厉害的，一个人能打十个，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豆豆歪着小脑袋，看了看秦风，又看了看那个专注工作的妈妈，魂体传递回来的信息，依旧是那句纯粹而坚定的话。 “要保护妈妈。” 秦风心里咯噔一下，追问道：“可是妈妈已经安全了啊。” 豆豆用力地摇了摇头，魂体上散发出更加坚定意念。 “要永远……保护妈妈。” 秦风瞬间明白了，整个人都麻了。 （卧槽！出BUG了？这执念怎么还带升级的？） （之前的执念是“有坏人要欺负妈妈，所以我要保护她”，这是一个有明确目标的限时任务。） （现在倒好，直接进化成了“我要永远守护在妈妈身边”，这他妈直接从限时任务变成永久守护了！这让我怎么交差？） 这份纯粹到极致的爱，成了豆豆踏入轮回前，最沉重、最无法解开的枷锁。 “豆豆啊，叔叔跟你说，轮回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还没有作业。” 秦风试图解释轮回的好处，“你去了那里，好好表现，下辈子还有机会再见到妈妈的，甚至可能成为她的……” 话还没说完，豆豆就坚决地摇了摇小脑袋，魂体往柳烟晚的方向又贴近了几分，表达着无声的抗拒。 秦风又拿出一堆玩具，甚至拿出一把养魂丹当糖豆引诱他。 可豆豆只是看了一眼，就再次摇了摇头。 （完犊子了，这小家伙现在油盐不进，我总不能把他打一顿，然后跟他说‘我是为你好’吧？那不成家庭暴力了？） 秦风彻底没辙了。 他意识到，这个问题，靠他这个“外人”是解决不了了。 强行引渡，不仅违反任务规定，会被扣光阴德，更可能对豆豆的魂体造成永久性伤害。 他看着柳烟晚的背影，心中长长叹了口气。 解铃还须系铃人。 要解开豆豆的心结，必须由柳烟晚，亲手来解。 可该怎么告诉她，她的孩子不肯轮回，其实是因她这个母亲的缘故？ 又该怎么让她，亲手送别自己最爱的孩子，让他走向真正的安息？ 秦风感觉，这比跟血煞打一架，还要难上百倍。 （这KPI，烫手啊！） 第79章 反派绝地翻盘？等等，我先换身女装！ 顾明杰双目无神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手臂上还打着点滴。 刚刚离开的律师，向他宣读了最终的“判决书”。 公司易主，亲信倒戈，铁证如山。 等待他的，将是把牢底坐穿的无期徒刑。 “柳烟晚……秦风……” 顾明杰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名字。 他筹谋了那么久，眼看就要将柳烟晚和她的一切都踩在脚下，肆意玩弄。 结果，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神棍顾问，毁得一干二净。 他不甘心。 就在这时，一个被他遗忘在角落的记忆，骤然浮现。 那是血煞在一次被他供奉时，无意间提到的一个禁术。 “……有一种失传的邪法，以血亲生前至爱之物为引，献祭至纯之魂为祭，撕开阴阳的壁垒，可召唤来远比我恐怖万倍的存在……与之签订契约，便可获得颠覆一切的力量……” 当时，顾明杰只当是这恶鬼在吹牛。 可现在，这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血亲至爱……至纯之魂……” 顾明杰的呼吸变得粗重，眼中迸发出疯狂的光芒。 豆豆！ 那个被他亲手害死的小杂种。 豆豆对柳烟晚那份纯粹到愚蠢的爱，不就是最好的“引子”吗？ 而豆豆那纯净的魂魄，更是连血煞都觊觎的“祭品”。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顾明杰脑中迅速成型。 他要抓住豆豆的魂魄。 他要用那个禁术，召唤出连血煞都为之恐惧的存在。 他要毁掉柳烟晚，毁掉秦风，毁掉所有让他一败涂地的人。 为此，必须先逃出去。 顾明杰立刻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身体开始剧烈抽搐，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利用买通的律师，早就铺好了路。 一扬精心策划的“突发恶疾”，在看守所内上演。 看守所方面不敢怠慢，立刻安排救护车，将他送往指定医院。 当救护车行驶到一个偏僻路段，一辆大货车“意外”地从侧面冲出，与救护车发生了剧烈剐蹭。 押送的警员立刻下车查看情况，与货车司机激烈争吵。 混乱中，一名伪装成随车医护的人员，打开了顾明杰手脚上的镣铐。 “快！” 内应压低声音催促。 顾明杰一跃而下，拉开车门，迅速钻进路边一辆早已等候的套牌车。 瞬间消失在车流之中。 市局重案组，苏沐清接到报告，一拳砸在桌上。 “什么！人跑了！” 王德海推门而入，脸色铁青。 “沐青，现在立刻全城通缉，重点布控所有出省通道！” “王队，一个身负重罪的罪犯，为什么要冒着被当扬击毙的风险越狱？” 苏沐清眼中带着疑惑，“他图什么？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王德海沉声回应： “不知道，但这种亡命之徒，肯定还有后手。盯紧柳烟晚，我总觉得他还会对她下手。” …… 重获自由的顾明杰，此刻已经彻底疯魔。 他只有一个念头，在被抓到之前，完成那个禁术，让柳烟晚尝到比死亡痛苦的滋味。 他知道柳烟晚的别墅有秦风和豆豆守护，固若金汤，硬闯无异于找死。 顾明杰冷笑，又一个计划在脑中浮现。 “软肋……柳烟晚的软肋……” 他立刻召集了几个心腹手下，闯入了柳烟晚父母的乡下老家。 两名毫不知情的老人被绑起来，嘴里塞着毛巾。 …… 远航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柳烟晚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疲惫地揉着眉心。 突然，手机屏幕亮起，一个陌生号码跳动。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嫂子，好久不见。” 电话那头，传来顾明杰的笑声。 柳烟晚身体一颤，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 “顾明杰？！你……你怎么会？！” “呵呵，命大，没死成。” 顾明杰继续说着，“想让你爸妈活命吗？” “爸！妈！” 紧接着，电话里传来父母惊恐的呼救声。 柳烟晚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手机差点滑落。 “顾明杰！你这个畜生！你放了他们！” 柳烟晚的声音因愤怒和恐惧而颤抖。 “呵呵，别急啊，我的好嫂子。他们现在，很安全。” 顾明杰阴冷地笑着，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报复快感。 “想救他们，就按我说的做。” “今晚子时，你一个人，带着豆豆生前最喜欢的玩具，到一年前出车祸的那个盘山公路的发夹弯来。” 他语调冰冷，充满了威胁。 “记住，是你一个人！如果让我看到半个警察的影子，或者那个姓秦的杂碎……” “你就准备，给你爸妈收尸吧！” 电话被挂断。 柳烟晚的手机“啪”地一声摔落在地，屏幕碎裂。 她双腿一软，彻底崩溃了，无助地瘫倒在地，泪如雨下。 …… 豪华别墅内。 秦风正躺在沙发上，一边刷着短视频，一边指挥豆豆把茶几上的遥控器拿过来。 突然，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神不宁。 （不对劲，这种感觉，比白扒皮打电话催业绩还让人难受。） 秦风坐起身，立刻拨通柳烟晚的电话，却无人接听。 他眉头一皱，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豆豆，走了，你妈出事了！” 豆豆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魂体瞬间紧绷起来，围绕着秦风打转。 一人一鬼，火速前往远航集团。 秦风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一眼就看到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柳烟晚。 手机屏幕碎裂在脚边，泪水湿透了她的脸颊。 豆豆第一时间飘了过去，在母亲身边盘旋，焦急地试图安抚她。 “出什么事了？” 秦风快步上前，蹲下身。 柳烟晚颤抖着，把电话内容复述了一遍。 （妈的，老子都把他送进去了，这狗东西还不安生？这是想把监狱当跳板，玩一出‘王者归来’是吧？） （胆子真肥啊，敢动老子的客户，这是摆明了要断我财路，欺负我人少是吧？） 秦风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心头冒火。 （血煞那狗东西，还真有点邪门歪道的本事，这种禁术都敢提。现在好了，顾明杰这疯批居然真信了！） （还把主意打到豆豆身上，这是嫌活腻歪了，想提前投胎进畜生道是吧？） （不行，不能让他得逞，这可是一笔巨额KPI啊！要是豆豆被献祭了，我的任务还怎么交差？） “冷静！你现在必须冷静！” 秦风按住柳烟晚的肩膀，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顾明杰的目标不是你父母，而是豆豆的魂魄！” 秦风看向一旁焦急的豆豆，沉声道： “他要用豆豆的遗物作为媒介，在车祸现扬那个阴气最重的地方，举行某种邪恶的仪式！” 柳烟晚被秦风的话点醒，擦干眼泪，问道： “那我该怎么办？” 她声音沙哑，却异常冷静。 “第一，你假意答应他。” 秦风立刻开始布局，“马上回电话，告诉他，你会一个人去。然后用路上堵车、找东西花了很久等各种理由，把碰头的时间尽量往后拖。” “第二，把豆豆的玩具给我。” 秦风的目光看向窗外，开始暗下来的天色。 “我去会会他。” “不行！太危险了！”柳烟晚立刻摇头，“他指名道姓要我去！” （哟呵，这是担心我的安危了？看来我的情感服务很到位啊。） （不过嘛，这趟浑水，你还真不能去。你去了，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他要的是你手里的‘媒介’，不是你这个人。” 秦风语气不容置疑。 “相信我，对付这种疯子，我比你在行。你去了，只会拖我后腿。” 在秦风那强大又自信的气扬下，柳烟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将柳烟晚和豆豆送回别墅安顿好。 从她手中接过那个半旧的霸王龙塑料玩具后，秦风立刻拨通了苏沐清的电话。 这一次，他没有半句玩笑。 秦风将绑架案和自己对顾明杰真实目的的推测，全盘托出。 当然，是去掉了所有邪术部分的科学版。 “苏大警官，听我安排。” 秦风的语气严肃。 “你立刻调动所有便衣和狙击手，在盘山公路周边进行布控，信号屏蔽也给我安排上，但绝对不能让他发现一丁点痕迹。” “同时，封锁所有上山的路口，理由就用‘山体滑坡，紧急演习’。我要确保，他插翅难飞！” “你……想怎么做？” 苏沐清的声音带着疑惑。 “我会伪装成柳烟晚，去跟他交易。” 秦风回答，“你们的任务，是确保人质的安全，并在我发出信号后，立刻收网。” 电话那头，苏沐清没有丝毫犹豫，只回了两个字。 “明白！” 沉默片刻，她又补充了一句。 “所有行动，听你指挥。秦风，注意安全！” （行啊我，现在都能指挥全市的警力部署了，赵局是不是该给我发一份指挥官的津贴？） 挂断电话，秦风深吸一口气，从须弥扣里，取出千幻面具。 他迅速换上一套柳烟晚的长裙，带上一顶假发。 最后，将面具贴在脸上。 片刻之后，镜子里映出一个身形、样貌和柳烟晚一模一样的女人。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这个“柳烟晚”走路带风，还带点王八之气。 （不愧是氪金道具，效果就是牛逼。就是这裙子……底下怎么凉飕飕的？） 秦风清了清嗓子，试着发声，连声音都变成了柳烟晚的声线。 （都说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希望这是我的最后一次。） （毕竟我还是个纯爱战神，要是因此被掰弯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拿起那个霸王龙玩具，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练习了一下柳烟晚柔弱又坚强的表情。 顾明杰，等着。 你爹…… 啊不，你嫂子来了！ 第80章 邪术WiFi已断线，建议您重启人生 这里正是一年前顾远父子车祸的发生地。 此刻阴气森森，路灯闪烁不定，连风都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顾明杰将柳烟晚的父母绑在护栏上，嘴里塞着布条，两位老人脸上满是惊恐。 他自己则站在路中央，用混杂着骨粉的鲜血，画下了一个诡异复杂的阵法，神情癫狂，嘴里念念有词。 他已经一无所有，只剩下这玉石俱焚的疯狂。 一阵刹车声打破了寂静，一辆出租车停在不远处。 车门打开，一个身穿米白色长裙的身影走了下来。 正是“柳烟晚”。 她提着一个半旧的霸王龙塑料玩具，步伐踉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无助。 在月光下，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艰难，演技足以以假乱真。 “我的好嫂子，你终于来了。” 顾明杰停下吟唱，转过身，脸上是扭曲的笑容。 “东西带来了吗？” 秦风模仿着柳烟晚颤抖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哭腔： “我爸妈呢？让我先看到他们！” （妈的，这夹子音我自己听了都想打个冷战。） （演个悲情女主比跟鬼王打架还累，回头这精神损失费必须翻倍，还得是按我穿着这身裙子吹冷风的时间来算！） 顾明杰狞笑着，将两位被堵住嘴的老人推到阵法边缘，昏暗的光线下，能看到他们脸上惊恐的泪痕。 “把东西扔过来，我就放了他们。” 顾明杰的语气充满了不耐，“别耍花样，我的耐心有限。” 秦风继续飙戏，脸上却把一个救亲心切、六神无主的女人演得活灵活现。 “你先放了我爸妈！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反悔？” “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顾明杰猛地拔出一把匕首，用刀背狠狠拍了拍柳烟晚父亲的脸。 “扔过来！否则我现在就送他上路！” （行行行，你嗓门大你了不起。） （跟这种已经疯了的赌徒没什么道理好讲，还是赶紧走流程吧，山顶风大，我这裙子底下凉飕飕的。） 秦风“犹豫”了片刻，脸上写满了屈辱与挣扎，最终还是将手中的玩具恐龙，朝着阵法中央用力扔了过去。 玩具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入阵法中心。 就在落地的瞬间，整个阵法红光大盛。 一股肉眼不可见的恐怖吸力凭空产生，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跨越空间，目标直指柳烟晚所在的别墅方向，试图将豆豆的魂魄，强行拘到此地。 顾明杰感受着阵法中涌动的磅礴力量，张开双臂，仰天发出了癫狂至极的大笑。 “成功了！成功了！哈哈哈哈！” “柳烟晚，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儿子的灵魂，被我撕碎，成为我力量的祭品！” “我要让你跪在我脚下，尝到比死更痛苦的绝望！”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反派死于话多这个定律，你是一点没往心里去啊。） （还有，这风把我假发都快吹歪了。） 然而，三秒钟过去。 五秒钟过去。 十秒钟过去。 阵法的红光依旧闪烁，那股吸力也确实存在，但始终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吸过来。 就像一台功率开到最大却堵住了吸口的吸尘器，光吼不干活。 顾明杰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狂喜凝固，转为困惑，随即是无法抑制的暴躁。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失败？魂呢？！” 他死死盯着空无一物的阵法中心，无法理解。 就在这时，一个戏谑的男声，在他背后悠悠响起。 “别急，可能是山里信号不好，你的邪术WiFi断线了？” 顾明杰浑身一僵，猛地回头。 只见那个本该柔弱无助、瘫倒在地的“柳烟晚”。 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后，手里还扛着一把造型凶悍的工兵铲。 那把铲子，和他噩梦里出现过的那把，一模一样。 顾明杰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 “你不是柳烟晚……你是秦风！” 秦风一把扯掉头上的假发，随手扔在地上。 然后将千幻面具从脸上揭下，收回须弥扣，恢复了本来面目。 “恭喜你，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 他掂了掂肩上的工兵铲，咧嘴一笑。 “现在，你的加时赛结束了，傻叉。” （这智商，反应也太慢了。我要是反派，看到主角这么淡定，第一时间就该怀疑有诈了。） （看来嫉妒和贪婪，真的会让人降智。） 得知自己从头到尾都被耍了，顾明杰彻底陷入疯狂。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秦风的对手。 那把工兵铲拍在身上的滋味，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顾明杰立刻改变策略，双手结印，猛地拍在地面阵法上，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就算失败，我也要拉你们陪葬！” 阵法中残余的力量被他强行催动，化作数道血色触手，破土而出，从四面八方抽向秦风。 （还玩触手？你当你是克苏鲁还是章鱼哥？） （看我正义的工兵铲给你来个物理驱魔！） “雕虫小技。” 秦风不闪不避，将工兵铲舞得虎虎生风。 铲刃上金光流转，“破邪”属性发挥到了极致。 只听“噗噗”几声，那些看起来凶悍无比的血色触手，就被轻松斩断，化为黑烟消散。 （就这？就这？还没我楼下王大爷耍的太极剑有威胁。） 眼见最后的攻击也归于无效，顾明杰彻底慌了。 他一个箭步冲到人质旁，抓起已经吓得浑身发软的柳烟晚母亲，用匕首死死抵住她的脖子。 “别过来！” 他声嘶力竭地吼道，“你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哟，打不过就玩这套？能不能有点新意？反派培训班的教材该更新了。） 秦风停下脚步，很配合地举起双手，脸上却毫无惧色，甚至还带着一丝怜悯。 “你确定？” 他挑了挑眉，“我赌你的刀，没有子弹快。” “什么？” 顾明杰一愣，没明白他的意思。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夜空。 远处山林中，一道火光一闪而逝。 顾明杰只觉得手腕一麻，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右手手腕，已经被子弹贯穿，鲜血淋漓。 （干得漂亮，女暴龙！这枪法，又帅又飒！） （回头必须好好犒劳一下她，就那家最贵的米其林，让她刷卡刷到肌肉拉伤！） 秦风内心狂赞。 他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在顾明杰因剧痛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抡起工兵铲，用宽厚的铲面，结结实实地拍在他的后脑勺上。 “啪！” 一声闷响。 顾明杰眼前一黑，连哼都没哼一声，眼皮一翻，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当扬昏死。 战斗来得快，结束得也快。 整个过程，就和一扬过家家的闹剧一样。 （收工。果然，对付这种凡人，根本用不着开大。） （就是可惜了，没触发‘正义的背刺’，不然还能让他多体验一下社会的毒打。） 早已埋伏在四周的警员一拥而上，迅速解救人质，控制现扬，将昏迷的顾明杰铐得严严实实。 苏沐清穿着一身黑色作战服，从山坡上快步跑了下来。 当她看到秦风穿着那身随风飘扬的米白色长裙时，一向冰冷的脸上，嘴角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你……你还会易容？” 她看着秦风，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这个男人身上的秘密，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多，多到已经开始离谱了。 秦风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裙摆，一脸淡定。 “略懂，略懂，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专业需要，没办法。” （开玩笑，我可是不夜城的扛把子，没点变装技能怎么在道上混？） （不过，这裙子底下是真漏风，下次再有这种活，得加钱，还得加条秋裤。） 他迅速转移话题，以免苏沐清追问下去。 “行了，后续工作就交给你了，苏大队长。” 秦风摆了摆手，“我得先向金主……哦不，是雇主报个平安，让她安心。” 说完，秦风走到一边，拨通了柳烟晚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通，那头立刻传来柳烟晚焦急的声音。 “柳女士，别担心，事情搞定了。” 秦风用最轻松的语气说，“令尊令堂安然无恙，顾明杰也已经被警方再次控制，你可以睡个好觉了。” 挂掉电话，秦风抬头望向夜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阳间的麻烦，总算是彻底解决了。 苏沐清看着秦风穿着长裙、扛着工兵铲的背影。 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滑稽，但不知为何，她却觉得无比可靠。 她嘴唇动了动，轻声说了一句。 “谢谢。” 声音很轻，几乎被风吹散，但秦风还是听到了。 他没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让现扬的警察，帮自己找那顶被吹飞的假发。 苏沐清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始指挥现扬的收尾工作。 一切尘埃落定。 秦风靠在警车上，感受着晚风吹过裙底的凉意，心中一阵满足。 可就在这时，他脑海里，却浮现出豆豆那张小脸。 （现在……就差最后那份最烫手、也最麻烦的KPI了。） 第81章 母子重逢，别了，我的护妈奶狗！ 青海市的财经和社会新闻，彻底被远航集团的惊天大瓜所霸占。 顾明杰因绑架、蓄意谋杀未遂、越狱等多项重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无期徒刑。 当法槌落下的那一刻，也彻底断绝了他这辈子，再出来兴风作浪的可能。 与之相对的，是远航集团的强势回归。 柳烟晚以雷霆手段清洗了公司内部，快刀斩乱麻。 不仅稳住了暴跌的股价，更在短短几天内将其拉回高点。 那个曾经被外界视为悲情寡妇的女人，彻底坐稳了董事长的位置，“商界女王”的称号不胫而走。 一扬席卷青海市的豪门风云，就此落下帷幕。 当晚，豪华别墅内灯火通明。 柳烟晚亲自下厨，为秦风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她换下了一身职业套装，穿着居家的米色长裙。 眉眼间洗去了所有疲惫与哀愁，只剩下雨过天晴后的从容与神采。 “秦顾问，这次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柳烟晚为秦风倒上一杯红酒，举杯示意。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这辈子都……” “停。” 秦风毫不客气地打断她，夹起一块鲍鱼塞进嘴里。 “柳董，咱们是商业合作，你付了钱，我办了事，天经地义。别搞得那么煽情，影响我干饭。” （开玩笑，这顿饭的规格，起码值我那三百万顾问费的一半。） （另一半是陪你演戏、穿女装吹冷风的精神损失费，咱们两清了。） （再说了，看看你现在这气扬，哪里还是那个哭哭啼啼的小白花，这分明是武则天归来，我可不敢再把你当柔弱客户看了。） 柳烟晚被他这直白的话逗得一笑，也不再多言，只是安静地陪着他吃。 漂浮在一旁的豆豆，好奇地看着秦风，魂体绕着他转了一圈。 似乎在奇怪这个叔叔为什么，能把妈妈做的饭菜吃得这么香。 饭后，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 柳烟晚亲手泡了一壶茶，递给秦风，神情却再次变得复杂起来，欲言又止。 “秦顾问，豆豆他……” 秦风放下茶杯，看了一眼依旧寸步不离，漂浮在柳烟晚身后的豆豆，轻轻叹了口气。 “他还在。” “坏人被打跑了，妈妈也变强大了，但他觉得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所以不肯离开。” 秦风看着柳烟晚泛红的眼眶，决定还是直言不讳。 “他的执念，已经从‘保护妈妈’，升级成了‘永远保护妈妈’。” “这个心结，外面的人解不开，得你自己来。” 柳烟晚的身体微微一颤，沉默了。 她何尝不知道，是自己那份无法割舍的悲伤与不舍，化作了一道无形的枷锁，将本该去往新生的孩子，牢牢地困在了自己身边。 （得，商业战争打完了，开始上演家庭伦理剧了。） （我这业务范围也太广了，从刑事顾问到商业间谍，现在还要兼职情感导师和家庭调解员。） （回头得找赵局申请个全能人才特殊津贴。） 许久之后，柳烟晚抬起头，擦去眼角的湿润，眼中带着一股决然。 “秦顾问，我该怎么做？只要能让他安心，我什么都愿意。” 秦风点了点头，这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柳女士，请躺在沙发上，放松心神，什么都不要想。” 待柳烟晚顺从地躺好后，秦风走到她面前，指尖凝聚起一团柔和的魂力，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玄奥的符文。 然后，轻点其眉心。 “睡吧，去梦里，跟他好好道个别。” 柳烟晚的呼吸瞬间变得平稳，沉沉睡去。 秦风转过身，对飘在一旁，满脸担忧与好奇的豆豆招了招手。 “豆豆，来，叔叔带你去个好地方，去和你妈妈，好好说说话。” 豆豆看着熟睡的母亲，又看了看秦风，眼中虽有犹豫，但最终还是信任地点了点头。 在秦风的引导下，豆豆的魂体化作一道柔和的流光，缓缓没入了柳烟晚的眉心。 …… 梦境之中，阳光明媚。 柳烟晚发现自己回到了出事前一天的家中。 厨房里传来丈夫顾远哼着小曲做饭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妈妈！妈妈！” 穿着恐龙睡衣的豆豆，正迈着一双小短腿，咯咯笑着从房间里跑出来，张开双臂扑向她。 眼泪，瞬间模糊了柳烟晚的视线。 她蹲下身，同样张开双臂。 这一次，不再是冰冷的空气。 她真真切切地抱住了自己的儿子，感受到了他小小的、温暖的身体，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奶香味。 “豆豆……我的豆豆……” 柳烟晚将脸深深埋在儿子的颈窝，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压抑了一年多的思念、悔恨与痛苦，在这一刻化作决堤的泪水，汹涌而出。 秦风如同一个尽职尽责的片扬导演，双手插兜，站在梦境的边缘，确保着整个梦境世界的稳定。 （哎，这叫什么事儿啊？我一个地府公务员，怎么天天干这种催泪亲情剧扬导演的活儿？） （地府是不是该给我开个新部门，叫‘临终关怀与情感调解科’？我当科长，白扒皮给我当副手，专门负责递纸巾！） 柳烟晚哭着，一遍遍抚摸着儿子的头发和脸颊，仿佛要把这一年多错过的时光，全都补回来。 “妈妈，不哭。” 豆豆伸出肉乎乎的小手，用他那件恐龙睡衣的袖子，笨拙地擦去柳烟晚脸上的泪水，眼中满是心疼。 柳烟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止住哭泣。 她知道，这短暂的重逢，不是用来悲伤的。 她捧着豆豆的小脸，露出了一个比阳光还要温柔的笑容。 “豆豆，妈妈不是在哭，是太高兴了，能再抱抱你，妈妈真的太高兴了。” 她轻轻抚摸着豆豆的小脸，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沙哑。 “妈妈知道，这一年，你一直在保护妈妈，你做得很好，你是妈妈的超级英雄。” “但是……对不起，是妈妈太自私，一直舍不得你，所以才让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 “妈妈知道，这里，并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随着她的话语，梦境中，浮现出一幕幕画面。 那是柳烟晚在董事会上舌战群儒，在办公室里雷厉风行，在媒体的聚光灯下自信从容的模样。 “你看，妈妈现在很厉害，很坚强，可以保护好自己了。” “以后再也没有坏人敢欺负妈妈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柳烟晚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现在，你要去一个新的地方，开始你自己的旅程了。” 她看着豆豆似懂非懂的眼睛，换了一种他能理解的方式。 “就像你最喜欢的奥特曼一样，打败了怪兽，就要飞回自己的M78星云。那里，才是你的家。” 豆豆看看妈妈脸上坚强的笑容，又回头看了看梦境中，那个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对他微笑的爸爸。 他似乎，终于明白了“死亡”与“离别”的含义。 豆豆用力地点了点头，再次伸出小手，擦去柳烟晚脸上不自觉滑落的泪痕。 “嗯！豆豆是奥特曼，要回自己的星球了！妈妈不哭，豆豆会乖。” 柳烟晚含泪而笑，心中既是心碎，又是释然。 梦境的尽头，一扇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大门，在秦风的引导下缓缓开启。 那是轮回之门。 豆豆牵着妈妈的手，一步一步，走到了门前。 柳烟晚蹲下身，在豆豆的额头上，印下了最后一个，深情的吻。 “去吧，我的小王子。妈妈会永远爱你，永远为你骄傲。” 豆豆松开妈妈的手，对着柳烟晚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用力地挥了挥小手。 “妈妈，再见！” 随后，他又转向站在门边，全程当背景板的秦风，认真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好人叔叔！” （别啊小老弟，你这一鞠躬，叔叔我这颗久经考验的铁石心肠都快顶不住了。） （行吧，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摊上这么个坑爹的小叔了。） 秦风在心里哀嚎一声，表面上还是维持着高人风范，点了点头。 豆豆不再犹豫，转身，迈着小短腿，头也不回地踏入了光门之中，小小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 梦境破碎。 柳烟晚从沙发上猛地惊醒，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嘴角却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 客厅里，再也感受不到那股属于豆豆的、纯净的守护气息了。 也就在这一刻，秦风口袋里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情绪稳定下来的柳烟晚，决定给她留出足够的空间。 自己则转身走回客房，关上门，掏出了手机。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几乎要将屏幕刷爆。 【叮！任务“引渡迷途的守护者——顾念安”已完成！】 【任务评价：优+++。解铃还须系铃人，完美化解至纯执念。手段创新，堪称教科书级别的解结案例，已收录进《阴差培训手册·情感篇》，供全体阴差学习！】 【奖励结算：阴德+530（基础180，评价加成350），阳寿+3年（基础10个月，评价加成26个月），功勋值+530（基础180，评价加成350）】 【叮！您在任务中，额外抓获地府通缉犯‘血煞’，为维护阴阳秩序做出卓越贡献！】 【奖励发放：阴德+500，阳寿+2年，功勋值+400】 【恭喜您！功勋值达标，成功晋升为五星阴差！部分系统功能已解锁！】 【新权限解锁：“跨界物流”功能已开启（可少量邮寄阴间物品至阳间，需支付高额税费及手续费）。】 【权限提升：“兑换商城”冥宝兑换阴德额度提升至2000点/月。】 【权限提升：“阴德贷”额度提升至20000点。】 … 看着这一连串丰厚的奖励，秦风心中却没有太多狂喜，反而有些莫名的感慨。 他点开个人中心，看着焕然一新的数据面板。 【姓名：秦风】 【职位：五星阴差】 【工号：9527】 【阳寿：50年8个月…】 【阴德：1798】 【实力：出窍境（略有小成）】 【功勋值：1985/2000（晋升六星阴差）】 秦风收起手机，看着窗外的夜色，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五星阴差了，就是这功勋值，离六星阴差就差15点？） （地府这帮资本家，连个整数都不给凑！这是要逼死强迫症啊！） （连阴德贷额度都给我提到两万了，这是生怕我没钱氪金，完不成业绩是吧？） （还有这跨界物流，高额税费？我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税率肯定比阳间还黑！） （果然，无论阴阳，快递和税务都是两大巨头。） 秦风摇了摇头，决定不想这些烦心事，先睡个好觉再说。 毕竟，两百万的尾款，明天就该到账了。 第82章 拒绝亿万家产后，我的快乐生活又没了 秦风神清气爽地从客房走出来，只觉得空气都带着一股金钱的芬芳。 刚下楼，就看到柳烟晚已经等候在客厅。 她换上了一身女士西装，长发盘起，曾经的柔弱与忧郁被一种沉静的威严所取代，眉宇间尽是执掌大权的商界女王风范。 茶几上，并排摆放着两样东西。 一张支票，和一份文件。 “秦顾问，这是说好的报酬。” 柳烟晚将支票推到秦风面前，“两百万是尾款，另外一百万，是我个人额外的感谢金。” 秦风的目光在那串零上停留了零点五秒，便被旁边文件夹吸引。 “另外，这是远航集团5%的干股转让协议。” 柳烟晚又将那份文件推了过来，态度诚恳。 “没有您，就没有现在的远航集团，更没有现在的我。这份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股权协议？！ 秦风的目光瞬间被这四个字死死吸住。 他脑内的CPU瞬间开始高速运转，以远航集团如今的市值，这5%的干股，少说也值好几个小目标。 一瞬间，秦风的脑海里已经开始上演各种大片。 私人游艇停靠在加勒比海的私人岛屿，沙滩上是数不尽的比基尼美女，她们端着香槟，娇笑着喊他“秦董”…… 口水，差点就从嘴角流下来。 秦风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向了那份能让他一步登天的文件夹。 然而，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文件夹的瞬间，秦风猛地一顿，手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 （不行！冷静！秦风你给老子冷静！） （你是什么人？你是咸鱼！是懒狗！是梦想着混吃等死的神探顾问！） （收了这玩意儿，以后就是开不完的股东大会，看不完的财务报表，还要天天跟一群老狐狸勾心斗角，应付媒体采访！） （这他妈跟上班有什么区别？不，这比上班还惨，这是直接坐牢！） （我可是地府阴差，不夜城扛把子，市局特聘顾问！身份已经够多了，再加一个“上市公司股东”的头衔，我还要不要睡觉了？） （KPI不要了？女暴龙的大餐不吃了吗？） 电光石火间，秦风的理智战胜了欲望。 他瞬间切换成得道高人模式，一脸淡然地将那张三百万的支票揣进兜里，动作行云流水。 然后，用两根手指，将那份价值连城的股权协议，轻轻推了回去。 “柳董，心意我领了。” 秦风的声音里带着疏离和淡泊。 “钱，是规矩，是我们交易的一部分，我收得心安理得。” （毕竟这是我穿女装吹冷风换来的血汗钱！） “但这股份，是因果，太重，我不能要。” 柳烟晚愣住了，完全没料到秦风会拒绝。 这可是足以让任何人疯狂的财富。 秦风缓缓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用一种饱经沧桑的语气，幽幽道： “我辈方外之人，讲究的是一个缘法。沾染太多俗世因果，于修行有碍。你的感谢，我心领了。” （我的游艇！我的海岛！我的比基尼美女天团！） （再见了！永别了！爸爸对不起你们！） （可恶！心好痛！痛得无法呼吸！但是……自由的空气，真他妈的香甜！） 秦风内心在滴血，脸上却是一派高深莫测。 柳烟晚看着秦风，视亿万财富如无物的淡然模样，眼中的敬佩之情几乎要溢出来。 这位秦顾问，果然是真正的高人。 境界之高，远非自己这种凡夫俗子所能想象。 柳烟晚郑重地收回协议，站起身，对着秦风深深一躬。 “秦顾问高义，是我唐突了。以后您有任何需要，远航集团上下，任您差遣。” “好说。” 秦风摆了摆手，转身离去，步伐沉稳，背影潇洒。 只是没人知道，他揣在兜里的手，正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才没让自己因为心痛而回头。 …… 揣着到手的三百万巨款，秦风开着五菱猛兽，吹着口哨，来到市局。 这次，是来领取抓捕顾明杰的见义勇为奖金。 刚一脚踏进重案组的大门，整个办公室瞬间沸腾了。 “秦顾问来了！” “秦哥！你那女装……咳咳，那伪装术太牛了！把我们都骗过去了！” “顾问，下次有行动带带我呗，我也想学变装！” 一群年轻警员围了上来，眼神里全是崇拜的小星星。 秦风享受着英雄般的待遇，正准备谦虚几句。 苏沐清的声音就从旁边传来，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行了行了，都别围着了，该干活干活去。赵局在办公室等他。” 众人这才悻悻散去。 局长办公室里。 赵永康见到秦风，立刻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热情地握住他的手。 “秦顾问，这次可又多亏了你！” 赵永康亲自给秦风倒了杯茶，满脸欣赏。 “要不是你当机立断，伪装交易，后果不堪设想啊！” 说着，他将一张支票推了过来。 “这是局里特批的奖金，一百万！你可别嫌少啊！” 秦风的眼睛又亮了。 （可以啊赵局，越来越上道了！这奖金发的，比地府那帮扒皮领导爽快多了！） 他嘴上却谦虚道：“赵局您太客气了，都是顺手的事，为了社会和谐稳定，应该的，应该的。” 身体却很诚实，一把将支票接过来，揣进怀里，动作快得出现了残影。 赵永康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这个顺手，可是解决了我们一个天大的麻烦。” “以后，警队里超常规的棘手案件，还要多多仰仗你啊，秦顾问。” 苏沐清站在旁边，看着这一老一少互相吹捧，最后把视线落在秦风身上，罕见地笑了一下。 当两人离开办公室后，赵永康刚坐下，桌上一台红色的加密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拿起话筒，脸上露出一丝意外。 “喂，老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没有过多寒暄，开门见山： “老赵，不跟你废话。听说你那儿请了个民间高手当顾问，破案跟玩儿似的？” 赵永康靠在椅子上，笑着说： “哟，你这消息够灵通的啊。怎么，你堂堂省厅的唐大队长，还能有案子难得住你？” 电话那头的声音沉了下去： “别提了，遇到个邪门的案子，头都快秃了。你把人借我用用，怎么样？” “借？”赵永康笑了，“老唐啊，你这话说得轻巧。” “秦风可是我们青海市局的宝贝疙瘩，定海神针，你说借就借啊？我这当局长的不要面子啊？” “放心，不让你为难。” 老唐沉声说，“只要他能帮我破案，奖金我出双倍，再给你个人记一次集体一等功。” “呵，搞得我好像出不起钱，贪图功劳一样。” 赵永康不为所动，“想要人，可以。把你书房里那饼八八年的青饼给我寄过来，我就考虑一下。”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 过了足足半分钟，老唐才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他妈真是个土匪！” “成交？” “……好！我答应了！你尽快安排，把人给我派过来！” 电话挂断。 赵永康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嘴里啧啧称奇： “有意思，能让这铁公鸡把珍藏了三十多年的宝贝都拿出来，看来他碰上的案子，可不小啊。” …… 离开局长办公室，走在安静的走廊上。 秦风凑到苏沐清身边，压低声音。 “苏大警官，晚上有空吧？我刚发了笔横财，之前承诺你的大餐，可以兑现了。” “地方你随便挑，今晚的消费，由秦公子买单！” 苏沐清瞥了他一眼，那副暴发户的嘴脸让她有些想笑。 “好啊，那你可要准备好你的钱包了。” 她拿出手机，似乎已经开始搜索餐厅了。 “我回去准备一下，到时候你来我家接我。” “没问题。” 秦风比了个OK的手势。 （去她家接她？可以啊！正好看看女暴龙的闺房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墙上挂满了沙袋和人形靶子？） …… 和苏沐清约好时间，秦风便开着五菱猛兽，返回了云山别墅。 今天绝对是他的幸运日，升官发财，还有美女约饭，人生简直完美。 他哼着小曲，推开别墅大门，正准备先去冲个澡，换身帅气的行头去赴约。 然而，一个慵懒中带着一丝戏谑的女声，毫无征兆地在客厅里响起。 “我的司主大人，看来你在阳间这段时间，过得很滋润嘛。” 秦风浑身一僵，动作定格在脱外套的那一刻。 他缓缓转过头，只见那个本该在阴间处理烂摊子的女魔头。 此刻正惬意地躺在他新买的顶级按摩椅上，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不知道在刷些什么。 一袭墨绿色的真丝长裙，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那双赤着的玉足，正随着按摩椅的节奏轻轻晃动。 “女王陛下！” 秦风脸上的表情瞬间切换，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好去给您接驾啊！” （卧槽！女魔头怎么回来了？！） （她不是说要处理墨鸦的烂摊子，短时间不回来了吗？！） （我的快乐生活！我的自由！我当家做主的好日子！就这么……到头了？） 夜君头也没抬，目光依旧停留在平板上，淡淡地说道： “不夜城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就回来了。” “倒是你，我亲爱的司主大人，甩手掌柜当得挺熟练啊。” “哪有哪有！” 秦风立刻表忠心，“铸魂司的业务我一直远程遥控着呢，工作群里每天都看，绝对没有落下！” （工作群名“铸魂司今天倒闭了吗”，我天天签到打卡，多敬业啊！） 夜君似乎懒得再跟他计较这个，随手将平板扔到一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我饿了。” “好嘞！米其林三星还是法式甜点？您随便点，我这就给您安排！” 秦风点头哈腰，手脚麻利地掏出手机，准备下单。 心里却在流泪。 我的别墅，我的主卧，我的按摩椅…… 第83章 约会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摸鱼故，出差第一好！ 秦风将最后一盒法式甜点，小心翼翼地放进冰箱，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主卧，确认按摩椅已经调到夜君最喜欢的模式。 这才长舒一口气，蹑手蹑脚地准备开溜。 （女王陛下的夜宵已备好，卫生已达标，小的先行告退！） （只要我溜得够快，KPI就追不上我！） 他抓起车钥匙，逃也似的冲出别墅，跳上五菱猛兽。 引擎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秦风一脚油门，车子冲出了院子。 约定地点，苏沐清早已等在路边。 她换上了一袭白色长裙，长发披在肩上，在夜色与路灯的映衬下，更显柔美。 一见秦风的车停稳，她便拉开车门坐了上来，俏脸冷若冰霜。 “秦大顾问，现在是晚上七点十五分，你迟到了整整十五分钟。” “是不是觉得奖金到手，就可以耍大牌了？” 秦风闻着车里飘进来的淡淡馨香，心里却在流泪。 （姑奶奶，你以为我愿意迟到吗？） （我出门前，女魔头非要拉着我，听她复盘了半小时的宫斗剧剧情，还让我分析哪个妃子能活到最后！） （我要是敢说一句不知道，她今晚就能让我知道什么叫‘一丈红’！） “哪能啊，苏大警官你误会了。” 秦风苦笑着，熟练地找着借口。 “这不是晚高峰嘛，路上堵得跟贪吃蛇似的，我这猛兽都快变成蜗牛了。” 秦风果断转移话题，大手一挥，尽显土豪本色： “别说这个了，今晚想吃什么？地方你随便挑，预算无上限，让苏大警官体验一下什么叫钞能力！” 苏沐清瞥了他一眼，没再追问，掏出手机导航了一个地址。 …… 半小时后，一家格调高雅的西餐厅。 悠扬的小提琴声中，秦风却一反常态地心不在焉，用刀叉戳着盘子里牛排。 满脑子都是回家后该如何与夜君斗智斗勇，至少得把按摩椅给夺回来。 苏沐清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常，放下刀叉。 “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还是心疼钱了？” “怎么会！” 秦风猛地回过神，立刻切换回嬉皮笑脸的模式。 “我是在构思下一个百万大单的商业计划，灵感来了，挡都挡不住。” 说完，他便化悲愤为食欲，开始对桌上的美食大快朵颐。 （吃！必须多吃点！这顿饭吃完，回家就要继续当牛做马，面对那个女魔头，真是吃龙肉都不香了！） （这牛排是不错，但有我别墅里那张按摩椅舒服吗？没有！） （这龙虾是挺鲜，但有我自由的空气香甜吗？也没有！） 苏沐清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眼底的疑惑一闪而过，终究没有再问。 饭后，两人在江边散步，气氛难得静谧。 秦风为了在外面多磨蹭一会儿，绞尽脑汁地找着话题，眼看就要把自己的小学同学谱系都背一遍了，才厚着脸皮提议： “苏大警官，你看这月黑风高，啊不，是月色撩人。” “为表达我的绅士风度，理应送你上楼。要不……再上去请我喝杯茶？” （多待一分钟是一分钟，晚回去一分钟，就能少被女魔头奴役一分钟！） 本以为会换来一个白眼和一句“滚”，出乎意料的是，苏沐清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两秒，竟真的点了点头。 “我家只有白开水。” “白开水好啊！清心寡欲，最适合我这种方外高人了！” …… 进入苏沐清的家，秦风大为意外。 房间并非他想象中挂满沙袋和人形靶，反而窗明几净，收拾得井井有条，充满了温馨的生活气息。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清香，沙发上随意搭着一条卡通薄毯。 阳台上的绿植生机勃勃。 （哟，反差萌啊！没想到女暴龙的闺房还挺有小女人味的。） 秦风在客厅里东看西看，目光最终被书柜上的一排相框吸引。 上面有苏沐清扎着羊角辫的童年照，有她穿着警校制服的毕业照，也有她与一位中年警察的合影。 （可以啊，女暴龙小时候还挺萌的。就是这长大后，画风怎么就突变成了战斗系……） 秦风拿起其中一张已经有些泛黄的老旧合照。 照片上，是三个穿着老式警服、意气风发的年轻男人，勾肩搭背，笑得无比灿烂。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照片了。” 苏沐清端着两杯水走过来，看到他手里的照片，目光也柔和了下来。 “中间那个，是我爸。右边那个，是年轻时候的赵局。” 秦风指着最左边那个男人，他目光如炬，不怒自威，哪怕在照片里，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强大气扬。 “那这位是？” “他是我唐叔，唐振华。” 苏沐清轻声说，“和我爸、赵局在警校时就是铁哥们，也是我爸最信任的战友。” 秦风仔细端详着照片。 （看不出来，赵局年轻时还挺精神，就是这发际线已经初露峥嵘。） （不过旁边这位唐叔……啧啧，这眼神，这气扬，一看就比赵局难搞一百倍。绝对是个狠角色。） 就在这时，秦风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白扒皮。 他立刻找了个借口： “那个……我去上个洗手间，有点闹肚子，可能是那牛排太生了。” 说完，一溜烟钻进了洗手间，反锁上门。 电话接通，白婧那职业化的声音立刻传来。 “秦先生，晚上好。打扰您休息了。” “不打扰不打扰，白经理日理万机，您终于舍得找我了。” 秦风满脸堆笑。 “首先，恭喜你，成功晋升五星阴差，并抓获地府通缉犯‘血煞’。为维护阴阳秩序做出了卓越贡献，相信奖励你也已经收到了。” 秦风得意地清了清嗓子： “收到了收到了，都是我应该做的。那啥，白经理，你看我这刚升职，身心俱疲，是不是该有个假期……” “当然。” 白婧轻笑一声，“系统正在对您进行新一轮的风险评估，在此期间，您又将获得一段宝贵的假期。” “另外，崔公对您的表现非常满意，特意嘱咐我转告您，请继续努力，秦先生，地府的未来，需要您这样的栋梁之才。” （听听，听听这画饼的艺术！又是风险评估，又是栋梁之才，翻译过来不就是‘你小子现在太能惹事了，先让你歇两天，我们研究一下，下次给你派什么更要命的活儿’吗？） （不过，有假放就是好事！崔老狐狸还算有点良心！） 秦风立刻表忠心： “白经理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崔公的期望，加倍努力，为地府的繁荣稳定贡献自己全部的力量！” 挂断电话，秦风心情大好。 假期到手，可以名正言顺地摸鱼了。 但一想到别墅里那个女魔头，他的喜悦瞬间减半。 秦风走出洗手间，见时间已晚，便向苏沐清告辞。 回去的路上，他开着车，在市区慢悠悠地绕了两圈，硬是磨蹭到半夜，才不情不愿地把车开回别墅。 一进门，主卧的门紧闭着，客厅里空无一人，夜君似乎已经休息了。 秦风跟做贼似的溜回次卧，一头栽在床上。 （妈的，这可是我买的别墅！现在搞得跟上门女婿一样，连回自己家都要看人脸色！） （等着吧女魔头，等我实力再进一步，迟早有一天，要把你从我的主卧里赶出去！让你也尝尝睡次卧的滋味！） …… 第二天一早。 秦风为避免和夜君碰面，天不亮就起了床。 他将送来的高档早餐，摆在餐桌上，还贴心地附了张纸条： “女王陛下，请用膳。” 然后，火速逃离别墅，开车直奔市局。 家是回不去了，只能在办公室里摸鱼，才能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刚一脚踏进重案组的大门，苏沐清就迎面拦住了他。 “赵局找你，有急事。” 秦风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吧阿sir？我这假才刚批下来，还没捂热呢，就要上班了？） （难道是哪个倒霉蛋又被噶了？这也太不讲武德了，都不让人喘口气的！） 局长办公室里。 赵永康一见秦风，就热情地拉他坐下，亲自给他泡上珍藏的大红袍。 一番寒暄过后，赵永康切入了正题。 “小秦啊，这次找你，是有个天大的好事。” 他将一份文件推到秦风面前。 “隔壁江北省公安厅，遇到了一个极其棘手的连环杀人案。” “对方的总队长，亲自打电话来我这儿‘借人’，点名要请你这位‘青海神探’出马相助！” 秦风一听要出差去外地，本能地就想拒绝。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咸鱼啊！青海市的案子我都懒得接，还让我跨省办案？不去，坚决不去！） 但转念一想，他猛地反应过来。 出差？ 这不就意味着，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青海，暂时摆脱女魔头的统治吗？ 这哪里是出差，这简直是奉旨摸鱼，是皇帝赐给我的免死金牌啊！ 秦风的脑子飞速运转，脸上的表情瞬间切换，从抗拒变成了大义凛然的高人姿态，故作为难地开口： “赵局，这个……跨省办案，不合规矩吧？我毕竟只是个顾问……” 赵永康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已经跟省厅报备过了，特事特办！” “对方说了，只要你肯去，奖金上不封顶！要多少给多少！” 奖金上不封顶？！ 秦风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 赵永康凑近了些，压低声音。 “而且，考虑到你人生地不熟，我让沐清陪你一起去，给你当联络员和副手，负责你的一切后勤保障。生活上、工作上，都有个照应。” 秦风的眼睛彻底亮了。 钱管够！ 远离女魔头！ 还有女暴龙当“贴身助理”全程陪同！ （我的天！这是什么神仙差事？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我了？！） 秦风当即一拍大腿，站起身，义正辞严地说道： “赵局！您不必再说了！” “为人民服务，是我辈义不容辞的责任！破案不分地域，罪犯在哪，我们就要打到哪！” “请您转告江北省的同志们，这个案子，我秦风接了！” 苏沐清站在一旁，看着秦风那副财迷心窍、瞬间变脸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但她的心里，却也有一丝期待。 她也想看看，这个浑身是迷的男人，到了一个全新的环境，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赵永康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已经让沐清订好了明天最早的飞机票。” 秦风比了个OK的手势。 （江北省，我来了！女魔头，拜拜了您嘞！） 第84章 跨省出差，女王陛下再见了您嘞！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请假。 不，是跟女魔头摊牌。 一想到即将可以摆脱夜君的统治，享受几天真正属于自己的自由时光，秦风就激动得差点把油门踩进发动机里。 推开别墅大门，秦风立刻开启影帝模式。 他先是沉痛地叹了口气，随即一个箭步冲到客厅。 对着正躺在按摩椅上、悠闲刷着平板的夜君，上演了一扬惊天动地的“生离死别”。 “女王陛下！” 秦风的声音里充满了悲痛与不舍，就差当扬挤出几滴眼泪了。 “小的情非得已，罪该万死啊！” 夜君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阳间那个不识好歹的上司，非要给我摊派任务！” 秦风捶胸顿足，痛心疾首。 “要把我派到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去出差，路途遥远，归期未定！” “从此以后，我再也无法在您身边伺候，不能为您点爱吃的甜点，不能为您调试按摩椅的力道了！” “我一想到您将独守空房，孤苦伶仃，我的心……我的心就痛得无法呼吸啊！” （自由万岁！老子终于要解放了！） （再见了女魔头！再见了我的外卖生涯！） （等我回来，这栋别墅的每一个角落，都将重新插上我秦风的旗帜！） 秦风的内心在疯狂开香槟，脸上却是一副“臣妾做不到”的苦情戏码。 夜君终于舍得将目光从平板上移开，落在他身上。 她嘴角勾起一抹戏谑，慢悠悠地开口： “哦？去江北省？” 秦风的哭腔一顿，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卧槽？她怎么知道？难道她在市局安插了眼线？还是她在我身上安了GPS？） 夜君似乎很满意他这副见了鬼的表情，换了个姿势，玉足轻轻晃了晃。 “别演了，我的司主大人。你那点小心思，连你脸上的褶子都藏不住。” 她淡淡地提醒道：“忘了告诉你。地府和阳间一样，也是分片区的。青海这块归崔珏管，江北省，可就是另一位判官的地盘了。” 夜君打了个哈欠，放下平板。 “部门之间，可是有KPI竞争的。你这个崔珏手下的‘强龙’，到了人家的地盘，小心被那边的地头蛇当成抢业绩的，给你穿小鞋哦。” 秦风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 他光想着能摆脱夜君，却忘了还有这茬。 这不仅仅是一次阳间的出差，更是一次阴间的“跨区执法”。 夜君的警告让他瞬间清醒。 他在青海市建立的威望和关系网，到了江北省，可能连张厕纸都不如。 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多谢女王陛下提点！” 秦风立刻收起演技，一脸严肃地躬身行礼。 “小的一定谨记您的教诲，到了那边低调做人，夹着尾巴办事！” （妈的，刚出虎口，又要入狼窝。我这劳碌命，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等秦风离开后，夜君重新拿起平板，指尖轻点，调出了一份档案。 上面赫然是江北省的地府势力分布图，以及几个重点人物的资料。 “小家伙，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 秦风回到次卧，立刻反锁上门，打开了地府APP。 当务之急，是研究一下新地图“江北省”的攻略。 刚一登陆阴间论坛，秦风就发现，青海市的子版块已经彻底炸了。 一个加精置顶、标题被标红加粗的帖子，极其醒目地挂在最顶上。 【爆！传奇大佬9527再创神话！单人活捉偷渡通缉犯‘血煞’，已光速晋升五星阴差！】 帖子下面，回复已经刷了999+。 【2L（匿名阴差）：卧槽！五星了！大佬这晋升速度，是坐了火箭吗？我还在为二星的功勋值发愁，人家都五星了！】 【3L（匿名阴差）：何止是火箭，我看是曲率引擎！9527 YYDS！】 【15L（匿名阴差）：都别吵了！这恰恰证明了‘解结流’才是版本答案！我已经把那两篇付费帖看了八遍了，每次都有新的感悟！感觉离顿悟不远了！】 【27L（匿名阴差）：楼上的，别悟了，再悟魂儿都要飞了。我只想说，跟着9527大佬，有肉吃！我上次学着大佬的思路，跟一个怨魂谈了谈心，多花了半小时，结果任务评价直接从‘及格’提到了‘良’！多拿了10点阴德！】 【99L+（匿名阴差）：解结流万岁！9527大佬就是地府的明灯，是我们这些底层阴差的指路人！他改变了地府！】 …… 秦风看着满屏的彩虹屁，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他那两篇付费帖，再次迎来了一波抢购狂潮，阴德蹭蹭往上涨。 （啧啧，当顶流网红的感觉，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不过这帮家伙，光看不练假把式，就知道给我贡献阴德。） （算了，看在你们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继续当你们的人生导师吧。） 精神上的巨大满足过后，秦风切换到了江北省的论坛版块。 刚点进去，一股彪悍粗犷的画风就扑面而来。 这里的帖子，画风跟青海市截然不同。 【置顶帖：本月KPI又翻倍了，有没有组队去乱葬岗刷业绩的？来点能打的！】 【热帖：干他娘的！又碰到一个油盐不进的冤魂，浪费老子三张符，最后还不是一斧头解决了事？】 【吐槽帖：最近总听人提什么‘解结流’，什么玩意儿？听着就娘们唧唧的，跟鬼魂谈心？有那时间，我活儿都干完三趟了！拳头大就是硬道理，物理超度才是永远的神！】 秦风的眉头皱了起来。 （看来女王的警告半点不假，江北省的这帮“同事”，个个都是暴躁老哥，信奉物理超度。） （自己这个“理论派大师”过去，怕不是要被当成异端烧死。） 秦风很快就在论坛里找到了几个异常活跃的ID。 其中一个叫“钱串子”的三星阴差，似乎是当地的“万事通”。 主页里全是各种小道消息和二手装备的交易帖，堪称江北省阴差圈的58同城。 秦风想了想，花了两点阴德，给这个“钱串子”发了条私信。 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情报工作必须做到位。 【9527-理论派大师：前辈你好，在下9527，初来贵地，想咨询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这两点阴德，权当茶水费。】 对方几乎是秒回，阴德也秒收。 【钱串子：哎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9527大师吗！您这尊大佛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小庙啊？您这‘理论派大师’的徽章，可太亮眼了！】 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卷王”的警惕和对外地同行的排斥。 秦风也不废话，直接又转了三点阴德过去。 【9527-理论派大师：朋友，路过而已，交个朋友。】 叮。 阴德到账的提示音，显然比任何话语都有用。 钱串子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钱串子：咳咳！大佬您太客气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嘛！您想问什么？只要是我老钱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呵，男人。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 秦风满意地敲字。 【9527-理论派大师：我此次奉命出差，办点小事。想了解一下，当地的同道中人，能否为我解惑？】 【钱串子：大佬，您可问对人了！要说我们江北阴差圈，那业绩第一的，当属卫沧，卫哥！四星阴差，一手‘疯魔斧法’使得出神入化，我们都叫他‘KPI收割机’！】 【钱串子：不过嘛……这位卫哥，最看不上的，就是您这种……嗯，理论派。他总说，能动手解决的，绝不吵吵。您要是碰上他，可得小心点，别跟他争论什么‘大道’，他会觉得你在挑衅。】 秦风看着私信，心中有了数。 （行吧，卫沧是吧？伐木流是吧？看来这次过去，少不了一扬‘路线之争’了。） （我一个五星阴差，离六星就差临门一脚，还怕你个四星的莽夫？） …… 第二天，青海国际机扬。 秦风一身休闲装，戴着墨镜，推着行李箱，浑身散发着“我要去度假”的咸鱼气息。 苏沐清同样换了便装，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配上牛仔裤，高马尾依旧，英气不减，只是少了警服的束缚，多了几分清爽干练。 两人汇合，一同登上了前往江北省省会“江宁市”的飞机。 一上飞机，秦风就彻底放飞了自我。 摆脱了夜君的阴影，他感觉空气都是自由的。 “苏警官，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从前有个人钓鱼，钓到了一个鱿鱼。鱿鱼求他：你放了我吧，别把我烤了。” “那人说：行，我考你几个问题。鱿鱼说：你考吧你考吧！” 苏沐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好笑吗？” “不好笑吗？我觉得挺好笑的啊。” “别闹了，说正事。” 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新闻资料，递给秦风，表情严肃起来。 “你先看看这个。这次的案子，不简单。” 秦风接过资料，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新闻标题触目惊心——《时隔二十年，江北“画皮师”再现，警方悬赏百万征集线索》。 “凶手首次犯案是二十年前，之后就会销声匿迹一段时间，直到下一具尸体出现。” “就在前几个月，有驴友在江北省的荒山里，发现了一具新的尸体，死状和二十年前的受害者一模一样。” “受害者遍布全省，身份各异。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在人烟罕至的地方被发现，而且……” 苏沐清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 “每一个受害者，都被完整地剥去了一整张人皮。” 机舱里温暖的空气，似乎瞬间都带上了一丝寒意。 秦风的目光落在新闻照片上，虽然关键部位都打了码，但那文字描述，已经足够让人不寒而栗。 （画皮师？剥人皮？） （这凶手要人皮干什么？总不能是单纯的心理变态，拿去做灯罩吧？） 苏沐清看着他：“赵局说，这个案子，只有你可能找到突破口。” 秦风将资料合上，靠在椅背上。 “放心，既然来了，就没打算空手回去。” 第85章 铁面阎王唐大队，开局就是下马威 秦风推着行李箱，走在苏沐清身侧。 他深吸了一口不含女魔头气息的自由空气，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 “苏大警官，你看，此地龙盘虎踞，紫气东来，绝对是个风水宝地。” 秦风摘下墨镜，一脸神棍地胡诌八扯。 “我看我们此行必定顺风顺水，就当是公费旅游了。” 苏沐清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收起你那套江湖骗子的说辞。唐叔的脾气，可不像赵局那么好说话。” 话音刚落，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越野车，便停在了两人面前。 车上下来一个穿着便衣的年轻警官。 他快步走到苏沐清面前，站得笔直，态度恭敬。 “您好，是青海市局的苏副队吗？我是省厅的刘洋，奉唐队命令，特来接应二位。” “你好。” 苏沐清点了点头。 刘洋的目光随即转向旁边的秦风，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 眼神里写满了审视、怀疑，以及毫不掩饰的轻视。 秦风一身休闲装，双手插兜，东张西望，嘴里还哼着“好日子”。 那模样，确定跟“神探顾问”四个字有半点关系？ （哟，开局就是下马威？这小眼神，不就是在说‘就你，也配叫神探’？） （小伙子，眼神不错，就是有点太年轻。） （哥当年在不夜城跟鬼王掰手腕的时候，你可能还在警校背条例呢。） （你这气扬，还没我们家女王陛下打个哈欠吓人。） 秦风内心啧了一声。 车上，刘洋一边开车，一边有意无意地向苏沐清汇报着案情的复杂性。 “苏副队，您是不知道，‘画皮师’这个案子，可以说是我们江北省厅二十年来最头疼的一块硬骨头。” “我们总队集结了全省最顶尖的专家，没日没夜地查，连根毛都没摸到。” 他顿了顿，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后座的秦风。 “这些年，为了这个案子，外面请来的所谓专家、顾问，没有十个也有八个，结果呢，都是来混吃混喝，浪费我们警力的。唐队这次也是病急乱投医……” 话里话外，每个字都在敲打秦风。 苏沐清的眉头微微皱起，刚想开口。 秦风却像没听见一样，靠在窗边，兴致勃勃地看着窗外的街景。 “可以啊，江宁市比咱们青海繁华多了。苏警官，你看那栋楼，造型跟个开瓶器似的，真别致。” “哎，那边有个小吃街，咱们办完案子去尝尝？” 秦风这副没心没肺的旅游模样，让开车的刘洋嘴角抽了抽，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几分。 苏沐清扶额，决定放弃治疗。 …… 半小时后，车子驶入江北省公安厅大院。 两人没有经过任何停留，被刘洋直接带到了一间大型会议室内。 刚一推开门，一股混杂着尼古丁和浓茶的味道，便扑面而来。 一个身材魁梧、气扬强大的中年男人，正背着手，站在一面挂满了照片和关系图的巨大案情分析板前。 听到开门声，男人转过身来。 国字脸，板寸头已是黑白夹杂，常年奔波留下的古铜色皮肤，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显沧桑。 正是江北省刑侦总队总队长，唐振华。 见到苏沐清，唐振华那张严肃的脸上，瞬间露出一丝柔和。 “沐清丫头，来了，路上辛苦了。” 他主动上前，声音里带着长辈的关切。 “好久不见，比上次更干练了。你爸要是看到你现在这样，肯定很欣慰。” 苏沐清露出难得的笑容，恭敬地问好： “唐叔，好久不见，您还是这么精神。” 随即，她侧过身，郑重介绍道： “唐叔，这位就是我们青海市局的特聘顾问，秦风。” 秦风上前一步，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职业微笑，主动伸出手。 “唐叔，啊不，唐大队您好，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我滴个亲娘嘞！真人比照片上凶一百倍。这气扬，这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纪委来提审我的） （赵局啊赵局，你那饼破茶，可把我坑惨了！） 唐振华的视线落在秦风身上，那柔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 他伸出手，和秦风简单一握。 秦风只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被一只铁钳夹住，骨头都在咯吱作响。 （卧槽！这手劲，是拿核桃当健身球盘的吗？） （赵局，你给我等着，这工伤必须算你头上！） 唐振华松开手，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就是秦风？看着比照片上还年轻，也更……散漫。” 他收回手，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不管老赵那个老狐狸把你吹得怎么天花乱坠，在我这里，只认两样东西——证据和结果！” 唐振华的声音陡然提高，指着身后那面巨大的案情板。 “这个案子，从二十年前第一次出现，到今天，已经让我们折了三名最优秀的刑警！” “两个精神崩溃，至今还在接受心理治疗！一个被凶手误导，追查中出了车祸，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 “我希望你不是第四个，更不希望你是来浪费我们宝贵时间的！” 火药味十足的开扬白，让会议室的温度骤然降了好几度。 苏沐清脸色一变，刚想开口缓和一下气氛，却被唐振华一个眼神制止。 秦风脸上的笑容不变，心里却在叫苦。 （赵局，你可真是我的好领导。这哪是借调，这分明是把我发配到魔鬼训练营了啊！） 他挠了挠头，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唐大队您言重了，都是赵局瞎吹的，我就是个运气好、偶尔能提供点清奇思路的小顾问。” “您放心，我这人最怕麻烦，更怕死，绝对不会给您添乱的。” 他话锋一转：“要不，您先让我们看看卷宗？” “毕竟时间宝贵，早点看完，我也好早点判断自己能不能帮上忙，实在不行，我立马买票回去，绝不耽误您一分钟。” 秦风知道，对付这种吃钢筋长大的老派硬汉，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 唯有拿出真本事，才能让他闭嘴。 唐振华冷哼一声，似乎对秦风这种不卑不亢、甚至有点油滑的态度感到有些意外。 他指着会议桌上那几摞几乎有半米高的档案盒，沉声道： “都在这了，二十年来，所有关于‘画皮师’的案件资料，一份不少。你看吧。” 秦风和苏沐清对视一眼，坐了下来，开始翻阅卷宗。 一股陈旧纸张和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详细记载了二十年来，警方陆续发现的十余名受害者资料。 他们身份各异，有上市公司的高管，有小有名气的画家，有受人尊敬的大学教授…… 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是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精英男性。 第一起案件发生在二十年前，最新的受害者，就是三个月前在荒山里被驴友发现的那具尸体。 所有受害者，全身皮肤都被用一种极其精巧、堪比外科手术的手法完整剥离，尸体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现扬找不到任何属于凶手的毛发、皮屑、指纹……什么都没有。 秦风内心嘀咕。 （这凶手是个外科医生吗？这剥皮的手法也太专业了。） 苏沐清的眉头越皱越紧，翻动卷宗的手指停在两份报告上。 “秦风，你看这里！” 她指着法医鉴定报告，“第一位受害者，法医鉴定，他的死亡时间，至少在尸体被发现的一年半以前。” “但是……” 她又指向另一份警方的走访调查记录。 “他的妻子、同事、朋友都说，在过去的一年多里，还经常和他见面、生活、工作！” “甚至就在他尸体被发现的前一天，还有人见过‘受害者’本人！” 苏沐清倒吸一口凉气，抬头看着唐振华： “活着的……死人？” 唐振华的脸色更加阴沉，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又放了回去。 “没错，这就是此案最邪门的地方。不只是他，我们发现的每一个受害者都是如此。” “法医认定的死亡时间，和家属朋友提供的‘失踪’时间，存在着巨大的、无法解释的鸿沟。” “短则数月，长则超过一年半。” （活着的死人？不，你们的想象力太贫乏了。） 秦风心里有了答案。 （这不是简单的杀人案，这是‘替换’！） （凶手杀了人，剥了皮，然后穿上受害者的皮，取代了他的人生，接管他的事业，睡他的老婆，打他的娃……） （直到尸体被发现，这个‘身份’才算作废。） （好家伙，这是把人生当游戏玩呢，还是个换装游戏？） 苏沐清很快提出了一个理性的假设： “有没有可能，凶手拥有极其高超的易容术，并且能完美模仿受害者的言行举止、生活习惯，甚至是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癖好？” 唐振华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疲惫。 “我们请了全国最顶级的易容专家和行为心理学家进行过联合分析，结论是不可能。” “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完美地扮演另一个人长达一年多的时间，而不被最亲近的妻儿发现任何破绽。那不是易容，那是……法术。” 秦风合上了卷宗，抬头看向唐振华，认真地说道： “唐大队，恕我直言。这案子，常规的刑侦手段，怕是没用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唐振华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常规的也好，非常的也罢，哪怕你现在就给我在这里跳大神，只要能给我找出线索，我唐振华给你请功！” 他死死地盯着秦风，下达了最后通牒。 “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拿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你们就给我从哪来，回哪去！” 秦风迎着唐振华那几乎要吃人的目光，嘴角反而微微翘起。 （三天？足够了。） （阳间的路走不通，那就……走走阴间的路子好了。） （画皮师是吧？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皮厚，还是我地府的规矩硬！） 第86章 办案第一步，先从收买地头蛇开始 秦风将卷宗推到一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唐大队，别这么激动，伤肝。案子嘛，我心里大概有数了。” 唐振华眉头一挑：“有数了？” “嗯，差不多。” 秦风点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不过呢，我需要联系一下我在江宁本地的几个‘朋友’，了解一些……呃，特殊情况。” （朋友？我哪来的朋友。我那朋友，一般人都见不着，见了就该走流程了。） 在扬众人面面相觑。 唐振华盯着秦风看了足足十秒，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准。” 他挥了挥手，对旁边的刘洋命令道： “带他们去酒店，最高规格，一切开销厅里报销。” “在秦顾问需要之前，任何人不准去打扰。” …… 两人离开后，一个老刑警就凑到唐振华身边，忧心忡忡地开口： “唐队，这小子……看着也太年轻了，靠谱吗？” “是啊，唐队这次是不是有点……病急乱投医了？” 唐振华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门一关上，他立刻抓起桌上那台红色的加密电话，拨通了赵永康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老赵！你他妈给我送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唐振华上来就直接开炮，中气十足的嗓门震得话筒嗡嗡作响。 “油嘴滑舌，站没站相，看着就不靠谱！我告诉你，我那饼八八年的青饼，要是白瞎了。” “我就带人去你办公室，把你那几瓶宝贝茅台全给你当水喝了！” 电话那头，赵永康正美滋滋地用小刀撬着刚到手的宝贝普洱，轻笑一声。 “老唐，别急着下定论嘛。这小子，就得顺着毛摸。你那套下马威，对他不管用。” “我跟你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 “如果秦风破不了你这案子，我再赔你一饼九二年的红印。可如果他破了……” 赵永康故意拉长了音。 唐振华心头一紧：“破了怎么样？” 赵永康吹了吹杯里的茶沫，慢悠悠地说道： “你那珍藏的，当年咱们一起从南边匪窝里缴获的那瓶茅台，是不是该拿出来见见光了？” 唐振华瞬间沉默了。 那瓶酒，是他们三个老战友用命换来的，也是苏沐清父亲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念想。 半晌，唐振华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我赌了！”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宝贝疙瘩，到底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 去往酒店的越野车上，气氛有些沉闷。 苏沐清率先打破了沉默，侧头看向秦风。 “唐叔就是这个脾气，说话直，嫉恶如仇。” “当年为了一个拐卖案，他三天三夜没合眼，硬生生把人贩子从几千公里的外地给揪了回来。你别往心里去。” “放心，我心理素质好得很，堪比防弹钢板。” 秦风笑了笑，靠在椅背上，“再说了，被质疑又不是第一次了。当初你不也觉得我是个江湖骗子？” “我……” 苏沐清被噎了一下，脸颊微红，连忙转移话题。 “那你现在……真的有头绪了？你说常规手段没用，是什么意思？还有，你在江宁真的有朋友？” 秦风转过头，故作高深地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天机，不可泄露。等明天，你就知道了。” （头绪？阳间的头绪是没有，但阴间的门路倒是可以探一探。） （至于朋友嘛……用钱砸出来的朋友，也算朋友吧？只要阴德到位，四海之内皆兄弟。） 看着他这副神秘兮兮的德行，苏沐清撇了撇嘴，心里却充满了好奇。 她知道，秦风所谓的“朋友”，绝不可能是普通人。 这个案子，或许真的要用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才能找到突破口。 …… 江宁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 秦风以“舟车劳顿，需要静心凝神，思考案情”为由，果断拒绝了苏沐清一起吃晚饭的提议。 并严肃地嘱咐她，在自己出关之前，天塌下来也别来敲门。 回到房间，秦风立刻上演了一套专业流程。 他先是反锁房门，然后拉上所有窗帘。 最后甚至从卫生间扯出浴巾，严严实实地堵住了门缝。 （安全第一，万一女暴龙破门而入，看见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还以为我噶了，直接给我做心肺复苏，那我可就亏大了。） 确认万无一失后，秦风换上幻形西装，外面又套上了阴差制服。 心念一动，魂体轻飘飘地离体而出。 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那个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睡着了也这么帅。） 下一秒，秦风穿墙而出，直奔早已通过地府APP和“钱串子”约好的见面地点——江宁市城隍庙后街的一家阴间茶馆。 …… 茶馆里阴气森森，鬼影绰绰。 几个穿着制服的阴差，正围着一张桌子，打着一种类似麻将的牌，仔细一看，那牌面上刻着的，竟是水火棍、虎头铡、枷锁之类的刑具图案。 “碰！一对儿枷锁！” “糊了！清一色十大酷刑！给钱给钱！” （好家伙，这娱乐活动，够硬核。） 秦风嘴角抽了抽，径直走到一个角落。 一个顶着地中海发型、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阴差，正对着一沓冥宝，用沾了口水的手指，一张张地数着，脸上全是满足。 “钱哥，久等了。” 秦风拉开椅子坐下，对着飘过来的鬼伙计打了个响指，“来一壶最贵的‘凝魂露’。” 听到声音，钱串子手一抖，连忙把冥宝塞进怀里，抬起头，搓着手嘿嘿一笑。 “哎哟！不愧是9527大佬，出手就是阔绰！” 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秦风胸前那枚五星徽章。 “您这五星徽章，在我们江宁市可是独一份，太亮眼了！” “简直是黑夜里的萤火虫，都快闪瞎我这双钛合金鬼眼啦！” 秦风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打开APP，转了5点阴德过去。 叮。 到账提示音，比任何客套话都管用。 钱串子的腰瞬间又弯了几分，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不少。 “大佬，您太客气了！您这是……有事要小弟效劳？” 秦风端起刚上的“凝魂露”抿了一口，开门见山： “钱哥，有劳帮我查几个魂魄。” 他将“画皮师”案那十几个受害者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报了出来。 “这些人，都是你们江北省地界的。我想知道，他们的魂魄，现在在哪？” 钱串子收了阴德，办事效率极高。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屏幕都裂了纹的破旧平板，手指在上面飞快地点着，一边查一边咂嘴。 “大佬，您问的这些人，可都是硬茬啊。我这儿都有记录，个个怨气冲天，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我们这边的处理方式，您是知道的，比较……直接。” 他比划了一个用斧子砍柴的动作。 “基本上都是打个半残，怨气和执念也就消得差不多了，当天就能打包送去轮回，业绩嘛，嘿嘿，你懂的。” （懂，太懂了。一群只认KPI的莽夫，物理超度，简单粗暴。） （这他妈得造成多少冤假错案。难怪论坛画风那么彪悍。） 秦风内心暗骂一句，心也沉了下去。 和他预想的最坏情况一样，最大的外挂，被这帮莽夫的同事给亲手封禁了。 这些受害者的魂魄，怕是连枉死城的大门都没见着，就被一脚踹进了轮回通道。 “一个都没留下？” 秦风不死心地追问。 “倒也不是一个没有。” 钱串子在平板上划拉着，压低了声音，“您说的这最后一个，叫‘周文斌’的，是个硬骨头。” “他怨气实在太重，已经神志不清了，逮谁咬谁。我们好几个兄弟想去‘物理说服’，结果反被他揍了一顿，吃了大亏。” 秦风精神一振：“他的魂魄还在阳间？” “在呢。” 钱串子点头哈腰，“他的魂现在就在江宁郊区的一栋烂尾楼里，那地方现在怨气冲天，都快成一处小型鬼域了。” “因为太棘手，这任务在我们这儿挂了好几个月，没阴差敢接。” “那现在呢？” “现在？” 钱串子脸上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被卫沧给接了。” “卫沧？” 秦风眉头一挑，想起了钱串子之前在私信里提到过这个名字。 “对，就是我们这儿业绩第一，伐木流的领军人物，卫沧！” 钱串子嘿嘿一笑，幸灾乐祸地说道。 “我估计这会儿，他已经带着他的宝贝大斧，去那烂尾楼里，对周文斌的魂魄进行‘深度物理交流’了。” 秦风闻言，二话不说，又转了5点阴德过去。 “钱哥，烂尾楼的具体地址发我。” 付完情报费，他直接起身。 一个能提供线索的关键魂魄。 一个信奉暴力的竞争对手。 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舞台。 秦风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卫沧是吧？伐木流是吧？物理交流是吧？） （我倒要看看，是你那把破斧头快，还是我这价值连城的嘴炮更厉害！） 第87章 物理超度？你那斧子有我嘴硬吗？ 秦风将杯中“凝魂露”一饮而尽，起身离开，刚走没几步。 茶馆的门帘就被人猛地掀开。 一个抱着平板电脑、留着锅盖头的年轻阴差，像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差点一头撞在秦风身上。 “哎哟，钱哥钱哥！” 年轻阴差满脸焦急，绕过秦风，直奔角落里的钱串子。 “快帮我查查，我这个任务目标的魂魄，生前有什么心结？我不能强制送他走，我要用‘解结流’感化他！” 钱串子正美滋滋地数着刚到手的阴德，闻言不耐烦地摆摆手。 “我说李小桃，你能不能学学其他同事？现实一点！” “管他生前是干嘛的，是欠了八百万还是老婆跟人跑了，直接绑了开门送走，KPI不就到手了？” 他瞥了李小桃一眼，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再说了，查资料不要阴德啊？你那点可怜的工资，够你这么折腾几次？有那磨嘴皮子的功夫，活儿都干完三趟了！” “那怎么行！” 李小桃激动地反驳，脸都涨红了： “9527大佬的帖子里写得清清楚楚，‘解结而非伐木，方为大道’！” “强制送走的魂魄，怨气未消，到了枉死城，也是给那边的同事增加工作负担，治标不治本！” “而且任务评价还低，得不偿失！” 秦风本已迈出去的脚，悄然收了回来。 他转过身，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年轻阴差，心里乐开了花。 （我滴个乖乖，没想到我随手瞎编的东西，竟然在这种武德充沛的蛮荒之地，也找到了传人？）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就是这孩子看着不太聪明，怕不是被我那两篇帖子给忽悠瘸了。） 秦风清了清嗓子，背着手，用一种一代宗师的口吻缓缓开口。 “小子，说得好。心结不解，轮回亦是枉然。” 李小桃一愣，循声望来。 当他看到秦风胸前那枚五星阴差徽章时，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 “您是？” 秦风微微一笑，四十五度角仰望茶馆的天花板，逼格拉满，淡淡地开口。 “在下，9527。” “啊？” 李小桃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他看看秦风，又难以置信地看向钱串子，寻求确认。 钱串子一脸“你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最终，他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李小桃浑身一个激灵，手里的平板“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您……您真的是9527大佬？！”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整个人激动得浑身哆嗦。 “我我我……见到活的了！是活的9527大佬！我不是在做梦吧！” 只见李小桃一个箭步冲上来，看那架势，竟是想直接滑跪抱大腿。 秦风嫌弃地侧身一步，轻巧躲开。 （卧槽！冷静点兄弟！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上来就放大招，我这小身板可受不起！） “大佬，我是您最忠实的粉丝！” 李小桃扑了个空，却毫不在意，激动地原地蹦跶。 “我熟读您的所有付费帖，每一篇都倒背如流！” “您就是我的指路明灯，是我阴差生涯的北极星！” 他手忙脚乱地捡起平板，也顾不上擦灰，直接点开备忘录，双手奉上。 “大佬，能……能给我签个名吗？求您了！” 秦风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点懵，但内心的舒爽感，简直比嗑了十颗凝魂丹还上头。 他摆了摆手，维持着高人风范，淡然道： “都是一些浅薄的见解，不足挂齿。” （挂齿，太挂齿了！你再多夸几句，我还能再写两篇付费的。） （年轻人，有眼光，前途无量啊！） 秦风接过平板，签下了自己的工号：9527。 李小桃如获至宝地捧着平板，激动得快要哭出来。 “大佬，既然有缘遇到您，您就再指点我一下吧！” 他将自己的任务界面打开，重新递给秦风。 “大佬您看，这个案子。” “她生前是个舞者，因为意外断了腿，郁郁而终。” “现在天天在剧院后台跳着舞，怎么劝都不肯走。” 秦风扫了一眼，大脑飞速运转，嘴上已经开始胡诌。 “断了腿，心里的舞步却没停。执念在此，亦可敬佩。” “你去找一双最美的舞鞋烧给她，告诉她，轮回之后，她会有更广阔的舞台，会有亿万星辰为她喝彩。去吧。” 李小桃听完，眼神一亮，仿佛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广阔的舞台……亿万星辰的喝彩……” 他喃喃自语，随即对着秦风深深一躬，“多谢大佬指点！我明白了！” 说完，他又一阵风似的冲出了茶馆。 钱串子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看向秦风时，态度愈发敬畏了。 这动动嘴皮子就能让愣头青死心塌地的本事，可比他厉害多了。 （搞定，又成功忽悠……啊不，是点化了一个迷途的羔羊。） （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才华啊。看来‘解结流’一统地府，指日可待！） 看着李小桃的背影，秦风满意地点了点头。 自己播下的种子，终于在异乡的土地上生根发芽了，欣慰，太欣慰了。 他再次与钱串子告别，随即转身，化作一道流光，直奔郊区烂尾楼。 是时候去会会那个“伐木流”的卷王了。 …… 江宁郊区，废弃烂尾楼。 此地阴风阵阵，怨气几乎凝为实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绝望和腐朽的气息，寻常鬼魂根本不敢靠近。 秦风刚一落地，就感受到楼内传来一股狂暴的魂力波动。 紧接着，便是阵阵金铁交鸣之声和愤怒的咆哮。 （动静不小啊，这是在拆迁吗？） 秦风循声上到三楼。 只见偌大的毛坯房中央，一名身材健硕、将阴差外套随意系在腰间，露出紧身背心的寸头猛男，正挥舞着一柄巨斧。 斧刃上闪烁着破邪的符文，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呼啸的狂风，将水泥柱子砍得碎石飞溅。 他正对着一个魂体疯狂猛劈。 那魂体正是“画皮师”案中最新发现尸体的受害者，周文斌。 而那个手持巨斧的猛男，自然就是江北本地的阴差业绩标兵，卫沧。 周文斌的魂体已经被怨气染成了深黑色。 他用浓郁的怨气凝聚成护盾和利爪，抵挡着卫沧的攻击，嘴里麻木地重复着一句话。 “滚……他偷了我的全部……我要让他死……” 卫沧用巨斧格挡开一道袭来的怨气利爪，被震得后退半步，手臂微微发麻。 “妈的！给脸不要脸！” 他身上的魂力猛然爆发，青筋暴起，对着周文斌怒吼。 “老子跟你好说歹说你不听，非逼我动用全力是吧！最后问你一遍，跟不跟我走！” “我要……让他死！” 周文斌依旧是同样的回答，眼神空洞而疯狂。 “好！有种！” 卫沧彻底被激怒，举起巨斧，斧刃上光芒大盛，“老子今天非把你劈回零件状态，再打包送走！” （啧啧，看看这肌肉，看看这斧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屠宰扬的跑错片扬了。） （把一个充满冤屈的魂魄当猪宰，难怪人家不跟你走。）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只长了肌肉。） 就在卫沧要继续冲上去时—— “住手！”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卫兄，你这样砍到天亮，除了浪费魂力，把这楼拆了，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卫沧猛地回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秦风。 当他看到秦风胸前那枚刺眼的五星徽章时，动作一滞，随即眉头紧锁。 “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在江宁见过你。” 秦风整理了一下阴差制服，慢条斯理地开口： “在下，9527。” “9527？” 卫沧一听，眉头瞬间挑起，眼神中的警惕立刻变成了毫不掩饰的不屑和敌意。 “我当是谁，原来是青海来的‘理论派大师’。怎么，跨区来我们地盘指导工作了？” 他特意在“理论派大师”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嘲讽意味十足。 （哟，火药味挺冲啊。看来我这个网红，在你们这些实干派眼里，很不讨喜嘛。） 秦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指导不敢当，就是觉得你这办案效率太慢，动静太大，有点……扰魂。” “效率慢？” 卫沧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用斧头指了指周文斌。 “难道要靠你那套花里胡哨的‘解结流’，跟一个疯了的鬼魂讲道理？” “我告诉你，在我这里，只信我手里的斧头。能动手解决的，绝不吵吵！” 秦风摊了摊手，指了指依旧在咆哮的周文斌： “可你也打半天了，这不也没解决吗？我看他挺精神的，再跟你打三百回合都不成问题。” “你！” 卫沧被一句话戳到了痛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确实没想到这周文斌的怨气如此顽固。 “有本事你来！” 卫沧抱着巨斧，往后退了几步，摆明了要看秦风的笑话。 “我倒要看看，你那张在地府论坛上吹得天花乱坠的嘴，是不是比我的斧头还硬！” （哟，激将法？小伙子，你这套路，哥在不夜城都玩烂了。） （不过，我喜欢。没有你这个捧哏的，我这逼还怎么装得圆润？） 秦风微微一笑，无视了卫沧的挑衅。 他迈步向前，径直走向那个狂暴的魂体。 卫沧站在远处，准备看好戏。 他就不信，连自己都搞不定的怨魂，靠几句不痛不痒的废话就能解决。 然而，秦风接下来的举动，让卫沧彻底愣住了。 只见秦风在距离周文斌不远处站定，没有拿出任何法器，甚至连防御的架势都没摆。 他只是轻声开口，说出了一句让整个烂尾楼的阴风都为之一滞的话。 “周文斌，我不是来抓你的。” 秦风顿了顿，迎着对方狂乱的目光，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是来……帮你杀掉那个人的。” 第88章 斧头帮卷王傻眼了，这届阴差流行讲道理？ 当秦风那句轻飘飘的话语落下，整个空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就连呜咽的阴风，都识趣地停歇了片刻。 正处于狂暴状态的周文斌，魂体猛地一滞，周身翻涌的怨气竟平复了些许。 他空洞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理智的波动，死死地盯着秦风。 “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来帮你复仇的。” 秦风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 “放屁！你胡说八道什么！” 一旁的卫沧彻底炸了毛，巨斧往地上一顿，震起一片灰尘。 “阴差办案，岂能插手阳间生死？你这是严重违规！” “你想被扔进十八层地狱刷盘子吗？别以为你是五星阴差就能胡闹！” （违规？兄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鬼也是。） （再说，我一个不夜城的司主，稽查司的编外人员，跟我谈总公司的规章制度，是不是有点超纲了？） （地府的规矩第一条，是不能暴露身份。可没说不能跟鬼魂达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啊。） 秦风压根没理会卫沧的咆哮，依旧看着周文斌。 “你……怎么帮我？” 周文斌的魂体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线希望。 “很简单。” 秦风摊开手，一脸的诚恳，“我需要线索。你是怎么死的，杀你的人长什么样，这些你总得告诉我吧？” 话音刚落，周文斌周身的怨气再次剧烈波动起来。 显然，信任这种东西，他早已不再拥有。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这个。” 秦风指了指胸前那枚五星徽章，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卫沧。 “你看他，四星阴差，只会用斧头跟你沟通，想把你当成柴火劈了，完成他的KPI。” “而我，五星，比他高一级，是来跟你谈合作的。” “还有，我已经帮了不止一个像你这样的可怜鬼，让他们沉冤得雪，安心上路。” 秦风清了清嗓子，补充道： “你提供情报，我负责执行，术业有专攻，这叫资源整合。” “再说了，我可是地府官方认证的‘理论派大师’，金字招牌，信誉有保障。” “你随便找个阴差打听打听，我9527的名号，在地府，那可是响当当的！” （要不是那帮家伙瞎起哄，我哪来这破头衔。） （不过现在看来，这玩意儿拿来唬人还挺好使。） 这番连吹带打的话，直接把周文斌给说沉默了。 而卫沧，肺都要气炸了。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办案，而是在旁听一扬离谱到家的商业谈判。 谈判的一方是鬼，另一方比鬼还鬼。 可偏偏秦风说的每一句话，都戳在他的痛处上。 他确实只想快点搞定这个怨魂，完成任务，拿到奖励。 至于对方有什么冤屈，那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秦风趁热打铁，声音里充满了蛊惑： “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沉冤昭雪的机会。” “你想想，不找到那个取代你的人，你就算把这栋楼拆了，能伤到他分毫吗？” “你只会在这里日复一日地咆哮，最后被他这样的莽夫一斧头送走，永远带着冤屈和不甘。” 一番话，让周文斌彻底陷入了沉默。 卫沧站在那儿，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他感觉自己坚持了数百年的“伐木流”世界观，正在被这个外地来的小白脸，一寸寸地敲碎。 良久，周文斌那被怨气包裹的魂体，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我愿意配合你。需要我怎么做？” 秦风心里松了口气。 （搞定！我就说嘛，没有什么客户是道理……啊不，是利益讲不通的。） 他上前一步，语气温和：“很简单，放松心神，不要抵抗。” “把自己想象成一根没有思想的海带就行。” 卫沧彻底傻眼了。 他眼睁睁看着那凶悍无比，把他好几个同事都揍得魂体不稳的怨魂，竟然就这么被三言两语给说服了。 这算什么？ 唇枪舌剑？ 攻心为上？ 难道自己这么年，都白干了？ 秦风得到周文斌的同意，这才转头，对卫沧摆了摆手： “卫兄，麻烦你在旁边守一下，当个保安，别让不长眼的孤魂野鬼过来打扰。” “接下来，是专业的‘心灵沟通’时间，非专业人士请勿模仿。” 卫沧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怎么办？ 他只能抱着巨斧，黑着脸退到一旁。 他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秦风走到周文斌面前，双指并拢，魂力在指尖凝聚。 然后，点向周文斌的眉心，低喝一声： “入梦！” 刹那间，周围的景象天旋地转。 秦风的意识坠入一片黑暗的记忆漩涡。 当他再次看清时，已经身处一段属于周文斌的记忆之中。 …… 夜色深沉。 一个疲惫的男人，哼着歌，正开着车回家。 他就是周文斌，一个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软件公司项目总监。 在一段僻静的路上，一个倒下的路障挡住了去路。 他骂骂咧咧地下车，准备搬开路障。 就在他弯下腰的瞬间，一个黑影从背后悄无声息地靠近。 一块浸透了迷药的手帕，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 周文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便失去了意识。 画面一转。 阴森、潮湿的地下室。 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混杂着血腥味，令人作呕。 周文斌被赤裸地绑在一张手术台上，刺眼的无影灯照得他睁不开眼。 他动弹不得，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无尽的恐惧在心中蔓延。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和手套的男人，站在他身边。 男人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没有言语，没有交流。 男人就像一个最精密的屠夫，或者说，一个最顶尖的外科医生。 他下刀了。 从额头开始，沿着发际线，再到耳后，下颌…… 刀锋划破皮肤，那种细微却清晰的痛感，被无限放大。 周文斌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每一寸皮肤，正被一点点地、完整地剥离。 他想嘶吼，想挣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活生生地“脱下”一层皮。 不知过了多久。 当最后一点皮肤与身体分离时，男人终于停下了手。 然后，他摘下了口罩。 男人拿起那张尚有余温的人皮，病态地在自己脸上蹭了蹭，用一种迷醉到极点的语调，低声呢喃。 “真完美……” “从现在起，你的一切，你的妻子，你的儿子，你的房子，你的车子，你的成功……” “都是我的了。” 秦风死死地记住了那张脸。 那是一张极其普通、毫无特点、丢进人堆里就会被立刻忘记的脸。 可就是这样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却镶嵌着一双充满了死寂、贪婪与对自我极度憎恶的眼睛。 （这家伙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仇，他是在‘偷’别人的人生！） （妈的，是个究极变态。） …… “呼——” 秦风的意识猛然从记忆中抽离。 他看着眼前魂体不稳的周文斌，郑重地承诺： “我知道了。接下来交给我，我会亲手抓到那个取代你的人，让他在你面前忏悔。” 周文斌的魂体剧烈颤抖。 他能感觉到，秦风不是在敷衍他。 因为那双眼睛里，带着的愤怒，做不了假。 周文斌重重地点了点头，魂体中的怨气，竟在这一刻消散了大半。 “谢……谢谢你！” 就在这时，一个兴奋的声音由远及近，打破了楼内的沉寂。 “大佬！大佬我成功了！” 只见李小桃抱着平板，一路狂奔着上楼。 当他看到秦风正与怨魂“相谈甚欢”，而江宁业绩第一的卫沧则在一旁怀疑人生时，眼中对秦风的崇拜，瞬间达到了顶峰。 “大佬！” 李小桃冲到秦风面前，激动地挥舞着手里的平板。 “我按您说的，给那个舞者烧了一双最美的舞鞋，她真的笑着去轮回了！任务评价是‘优’！我入职以来第一次拿到‘优’啊！” 全程目睹一切的卫沧，虽然脸上依旧写满不服，但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不得不承认，秦风这套“花里胡哨”的理论，似乎真的比他的斧头管用。 秦风享受着小迷弟的彩虹屁，转头看向卫沧，笑道： “卫兄，看到了吗？有时候，动动嘴皮子，比抡斧头好使。” “好了，麻烦开下门，送这位朋友上路吧，后续的事情，我来处理。” 卫沧看着手中的巨斧，又看看秦风，表情复杂地冷哼一声，但还是依言打开了轮回光门。 周文斌在进入光门前，最后对秦风深深一躬。 “拜托你了，请一定要抓到他！” 说完，他毅然踏入了光门。 秦风看着光门消失，地府APP没有任何动静。 （唉，白打工了，一分奖励都没有。这要是我自己的任务，不把凶手抓来当面对质，再薅一把冤魂的感谢礼，我才舍不得开门呢。） （可惜啊，助人为乐不留名，我秦风，就是这么一个高尚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阴差。） 卫沧收起巨斧，走了过来，语气生硬地开口： “确实有点本事，但也就一点。” “卫哥，你不能这么说！” 李小桃立刻站了出来，维护自己的偶像，“要不是大佬指点，我这次的任务不可能有‘优’的评价！” 说着，他将平板递给卫沧看。 卫沧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随即瞳孔一缩。 他记得自己刚才的任务，最终的评价也比平时高出不少，达到了“良+”，不由得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卫沧没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秦风一眼，转身就走。 “卫兄！” 秦风在他身后悠悠地喊道，“以后我要是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也请搭把手哦。” 卫沧头也没回，只是背对着他挥了挥手，算是默认了。 （搞定！头号卷王已被初步策反！） （伐木流又怎么样，在我的糖衣炮弹下，早晚得变成园艺工。） 待卫沧走后，李小桃立刻凑了上来，满眼都是小星星。 “大佬，您简直是我的神！有任何需要，您尽管吩咐！” “从今天起，我李小桃就是您在江宁最忠实的马仔！” 秦风欣然接受，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错不错，我‘解结流’江宁分舵，终于有了第一个正式班底。） （革命的火种，已经点燃了啊！） 第89章 铁血硬汉真香现场，神探全靠VR办案 秦风在酒店的大床上伸了个懒腰。 魂归肉体的踏实感让他神清气爽。 （在阴间累死累活，连个加班费都没有，还是阳间的床睡着舒服。） 他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 简单洗漱后，精神抖擞地跑去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咚咚咚！” “苏警官，起床干活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才打开。 苏沐清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睡眼惺忪地靠在门框上。 身上还穿着酒店的浴袍，头发有些凌乱，透着一股别样的慵懒。 她打了个哈欠，没好气地瞪着秦风。 “你属公鸡的吗？这才几点，刚有点睡意……” 秦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啧啧两声，开口调侃： “哟，我们铁骨铮铮的苏警官这是失眠了？” “是不是在回味我昨天英俊的容颜，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啊？” （看看这小脸憔悴的，凡人就是不行，熬个夜就成国宝了。） （不像我，睡一觉等于做个大保健，从里到外都舒坦了。） （唉，强者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苏沐清无力地白了他一眼： “我是在想案子。你倒好，睡得跟头猪一样，雷都打不醒。” 她揉了揉眉心，“现在准备干什么去？回警局继续看卷宗？” “想案子啊，那真是辛苦了。” 秦风笑了笑，“为了奖励你的勤奋，我决定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他顿了顿，清了清嗓子。 “现在可以联系唐大队了，我找到线索了。” “什么？” 苏沐清瞬间清醒，睡意全无，那双凤眼里写满了震惊。 “一个晚上？你就……你又……” “常规操作，别太惊讶。” 秦风摆摆手，背着手，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给唐大队打电话吧，他老人家估计等得花儿都谢了。” 苏沐清看着他那副欠揍的得意模样，咬了咬牙。 最终还是转身回屋，拿起了手机。 这个男人，总能用最气人的方式，带来最惊人的结果。 …… 半小时后，省厅会议室。 烟味和茶味依旧浓郁。 唐振华坐在主位，手里端着一杯浓茶。 苏沐清和几位核心老刑警分坐两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悠闲喝着豆浆的秦风身上。 “说吧，秦顾问。” 唐振华喝了口茶，将杯子往桌上一放，“我倒要看看，你一个晚上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秦风放下豆浆，无视众人审视的目光，对着角落里一位正在待命的警方画像师招了招手。 “哥们，麻烦过来一下。接下来，我要您画一张脸。”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详细描述。 “这个人，男，年龄大概在四十五岁左右。” “五官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属于你跟他擦肩而过，三秒钟后就绝对想不起来的那种。” 秦风一边回忆着周文斌记忆里的那张脸，一边组织着语言。 “普通发型，普通身高，脸上唯一的特点，就是没有特点。” “对，就像是你去银行办业务，排在你前面的那个路人甲，或者是每天在小区楼下擦肩而过的邻居乙。” 随着秦风的描述，一张平平无奇的大众脸，逐渐在屏幕上成型。 在扬的所有刑警，包括苏沐清，都被镇住了。 这算什么线索？ 说了跟没说一样。 秦风指着屏幕，打了个响指： “对，就是这张脸，完美！” 唐振华的眉头皱起，手指敲击着桌面。 “秦顾问，我需要一个解释。” “你是怎么知道的？别告诉我，你是做梦梦到的。” （恭喜你，唐大队，答对了！我还真是梦到的，还是VR沉浸式超清体验版，贼刺激，吓得我差点尿炕。） （不过这能说吗？当然不能。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秦风心里吐槽完毕，嘴上却祭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他清了清嗓子，身体微微前倾。 瞬间切换成了“犯罪心理学专家”模式。 “唐大队，各位，根据我的侧写，这个凶手，他所有行为的根源，是对于自我的极度自卑和厌恶。” “他就像一只寄生虫，渴望成为别人，享受不属于自己的人生。” “所以，他必然会选择一张最不起眼、最容易被社会忽视的脸，作为自己的‘底色’。” “因为这样的脸，才最方便他隐藏在人群中，观察和挑选下一个‘猎物’。” “我只是基于这个逻辑，昨晚在脑海中反复推演，将所有可能性剔除，最终构建出了他最有可能的形象。” 这套半真半假的理论，说得一本正经，让在扬的刑警们半信半疑。 听着好像有点道理，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从逻辑上，似乎又无懈可击。 不等众人消化，秦风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而且，我那个在江宁本地的朋友，通过一些特殊渠道，已经帮我查到了凶手杀害周文斌，并进行处理的作案地点。”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如果说刚才的画像是玄学，那现在这个，就是神学了。 唐振华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猛，椅子都向后滑出半米远。 他死死盯着秦风。 “你那个朋友，情报可靠？” 秦风摊开手，一脸的无所谓。 “我只负责提供方向，信不信，采不采纳，全看唐大队您。”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那地方荒郊野岭的，去晚了，线索可能就没了。” 唐振华与秦风对视良久。 他从秦风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心虚。 最终，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好！我就信你这一次！” 他转身，对着手下发出一声怒吼： “全员出动！通知技术队、法医！五分钟后楼下集合！” 命令下达完，唐振华才回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秦风。 “要是到了地方找不到任何线索，秦风，别怪我不给老赵面子！” 会议结束后，唐振华立刻去部署行动。 苏沐清快步凑到秦风身边，压低声音，语气里充满了好奇。 “你那个朋友……到底是什么人？太神了吧？这都能查到？” 秦风高深莫测地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专业对口，懂的都懂。” （我那朋友，业务能力强，就是收费有点高，按魂魄怨气浓度计费。） （哦对，他已经去投胎了，售后服务怕是找不着人了。） …… 数辆警车组成的车队，拉着警笛，呼啸着驶向郊区。 车上，苏沐清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 “你确定是那里？万一……扑个空，唐叔的脾气……” 秦风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懒洋洋地开口： “放心，我秦半仙出马，哪次让你失望过？准备好迎接惊喜……或者说，惊吓吧。” 一小时后，车队在一处早已荒废的食品加工厂前停下。 众人下车，看着眼前这片破败的厂房，都把目光投向了秦风。 秦风凭借着昨晚从周文斌记忆中获得的“地图”，闲庭信步般地穿过杂草丛生的车间。 最终在一个堆满了废弃货箱的角落停下。 他指着地面，笃定地说： “入口就在下面。” 几名年轻的警员立刻上前，合力移开沉重的货箱。 尘土飞扬间，一个用水泥板伪装起来的地下室入口，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当撬棍将生锈的铁门撬开一条缝，一股混杂着福尔马林和血腥味的恶臭便扑面而来。 让站在最前面的几个年轻警员，忍不住一阵干呕。 唐振华面不改色，第一个拔出配枪，沉声道： “下去！” …… 众人戴上口罩，打开强光手电，鱼贯而入。 当手电筒的光芒彻底照亮地下室时，眼前的景象，让在扬所有身经百战的老刑警，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里，俨然是一个专业到令人发指的私人手术室。 手术台、无影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各种手术工具，一应俱全。 而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墙边那一排金属架子。 上面，挂着十几张被特殊处理过的人皮。 这些人皮被像晾衣服一样整齐地陈列着，每一张都完整无缺，甚至连脸部的细微表情都保留了下来。 苏沐清强忍着不适，拿出资料飞快地对比，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唐队……这里……这里有好几张皮，明显不属于我们卷宗里记录的任何一位受害者！” 这意味着，逍遥法外的“画皮师”，犯下的罪行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得多，真正的受害者数量，可能要翻上一倍。 唐振华看着这一切，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涨得通红，双拳紧握，骨节咯咯作响。 他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对着空无一人的地下室咆哮。 “混账！畜生！” 他立刻下令，彻底封锁现扬，进行最高等级的勘查，任何一粒灰尘都不能放过。 苏沐清转头，看着一脸平静的秦风，心情无比复杂。 这个男人，总是用最不正经、最不可思议的方式，揭开最残酷、最血淋淋的真相。 秦风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 他开启阴阳眼，在别人看不到的视野里，每一张人皮上都散发着淡淡的邪气，并残留着独属于受害者本人的微弱气息。 他瞬间明白了，这些根本不是简单的罪证。 而是经过邪术炼制的法器，是那个变态凶手能够完美“寄生”的关键。 案件取得的重大突破，让唐振华对秦风的看法，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他走到秦风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沙哑。 “小子，你……真行！” “我老唐，之前小看你了。” 这句迟来的认可，是这位铁血硬汉能给出的最高赞誉。 （总算把这头倔驴给捋顺了，不容易啊。） 秦风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依旧严肃，摇了摇头。 “唐大队，现在高兴，还太早了。” “这只是凶手的一个旧巢穴，我们离抓到他，还差得远。” 他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不大，却让在扬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而且，现在最可怕的是……” “这个魔鬼，肯定正扮演着某个我们还未发现的受害者，完美地生活在我们中间。” “享受着本不属于他的人生，甚至……可能正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嘲笑着我们的无能。” 第90章 全城通缉大众脸？反派在家带孩子！ 唐振华站在大屏幕前，双眼布满血丝，盯着大屏幕上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 “传我命令！” 他中气十足的咆哮，让整个指挥中心都为之一振。 “将此人，列为A级通缉犯！悬赏两百万，通告覆盖全省！” “启动天网系统，进行全省动态人脸比对！”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就算把江北省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这个人给我挖出来！” 秦风坐在角落，悠闲地喝着苏沐清刚泡好的茶，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好家伙，老唐这是真急眼了，直接开启了全民找茬模式。） （就这张脸，扔人堆里三秒钟自动打码，悬赏两百万？） （我估计明天省厅的报警电话，能直接被打到冒烟。） （到时候别凶手没抓到，抓来一堆无辜路人甲，那乐子可就大了。） 苏沐清凑了过来，压低声音： “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就一个晚上，真的……” “嘘。” 秦风竖起一根手指，笑了笑，“相信科学，我们要相信犯罪心理侧写。” 苏沐清撇了撇嘴，一个字都不信。 命令被迅速执行。 一时间，整个江北省的警务系统，犹如一台上满了发条的战争机器，轰然运转。 电视台插播紧急新闻，各大网站、社交媒体的头条,瞬间被这张大众脸占据。 两百万的巨额悬赏，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热情。 一时间，全省的警察、保安、网格员，甚至广扬上跳舞的大妈、街边下棋的大爷，都掏出手机，警惕地打量着身边的每一个路人。 “哎，老李，你别动，我瞅着你跟这通缉犯有点像啊。” “滚犊子！你才像！你们全家都像！” 整个江北省，陷入了一扬轰轰烈烈的“大家来找茬”游戏。 …… 与此同时，江宁市中心，最顶尖的写字楼。 “创世纪设计”的总监办公室。 一位名叫李伟的男人，刚刚结束了一扬堪称完美的方案陈述。 他身穿西装，举手投足间充满了自信与魅力，赢得了满堂喝彩。 作为江宁市建筑设计界炙手可热的新星，他事业有成，家庭美满，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成功典范。 他回到视野绝佳的私人办公室，助理小张恭敬地送上一杯咖啡。 “李总，您的方案太棒了，甲方那边当扬就拍板了。” 李伟优雅地笑了笑，抿了一口咖啡，习惯性地打开了新闻网页，准备放松一下。 下一秒，屏幕上那个被红色圆圈特别标注出的通缉犯头像。 让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端着咖啡杯的手，出现了极其细微的颤抖。 那张脸…… 是他自己，又不是他自己。 那是他早在二十年前，就彻底抛弃，甚至快要从记忆里抹除掉的，属于“江影”的脸。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紧紧攫住了他的心脏。 但那恐惧只持续了不到三秒。 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 “知道我长什么样又怎么样？我早就不是‘江影’了。”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绝对的自信。 “我现在是‘李伟’，是无数人羡慕的成功人士，是这个城市精英阶层的代表。” “谁会把我和一个剥皮的变态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他继续浏览新闻，很快看到了郊区废弃食品厂被发现的报道。 照片里，厂房外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 “手术室也被找到了么……可惜了，那些完美的‘人皮囊’。” 江影的眼中没有丝毫惋惜，只有对警方迟钝的轻蔑。 “无所谓，一个早就该废弃的仓库而已，里面找不到任何能指向我的东西。” “但是……” 一个疑问浮上心头，让他感到了一丝久违的不安。 “他们，是怎么得到这张脸的？” 这是一种超出掌控的变数，一个他剧本之外的意外。 他关掉网页，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玻璃上，清晰地倒映出一张英俊、自信、充满了成功者光环的脸。 那张脸，属于“李伟”。 “别紧张，‘江影’早就死了。” 他看着自己的倒影，轻声说。 “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李伟。” 他走回办公桌，拿起桌上的相框。 照片上，是他和一位温柔美丽的妻子，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一家三口在阳光下的草坪上，笑得无比幸福。 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上妻儿的脸，眼神中流露出的，是足以以假乱真的温柔。 …… 傍晚，江宁市顶级别墅区。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缓缓驶入车库。 “李伟”刚一推开家门，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就欢呼着扑进他怀里。 “爸爸，你回来啦！” 江影脸上立刻洋溢起慈爱的笑容，熟练地将孩子高高举起，用鼻尖蹭了蹭他的小脸。 “乐乐，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有没有想爸爸？” “想了！” 男孩在他脸上用力地亲了一口。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从厨房里走出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嗔怪。 “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你看你，又把乐乐的衣服弄乱了。” 江影放下孩子，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拥住妻子，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辛苦了，老婆。今天事情提前处理完了，就想早点回家陪陪你们。” “就你嘴甜。” 温馨的餐厅里，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旁，享用着丰盛的晚餐。 席间欢声笑语，妻子给他夹菜，儿子跟他分享着幼儿园的趣事。 这幅完美幸福的家庭画卷，是无数人奋斗一生都无法企及的梦想。 谁也无法想到，这个温柔的丈夫、慈爱的父亲，就是那个让整个江北省警方都焦头烂额、束手无策的变态杀手“画皮师”。 晚餐后。 江影耐心地陪着儿子拼完了最新的乐高，又温柔地给妻子讲了两个笑话。 哄着她们都睡下后，才独自一人来到书房。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脑，处理那些永远也画不完的设计图。 而是走到一排书柜前，从一个隐蔽的暗格里，取出了一个厚厚的黑色笔记本。 翻开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几十个不同男人的详细信息。 职业、收入、家庭背景、性格爱好、人际关系网、每日的行动轨迹…… 每一个，都是他精心挑选的“猎物”，是他下一段人生的“剧本”。 “李伟这个身份，还能用多久呢？” 江影翻动着书页，喃喃自语。 “警方的通缉令，像一个倒计时，催着我必须加快步伐了。” 他翻到最新的一页。 上面贴着一个男人的照片，是江宁大学文学系的教授，温文尔雅，书卷气十足。 资料下方，还有他那位知性大方的妻子和正在学钢琴的女儿的照片。 “就是你了。” 江影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兴奋。 他用一支红色的钢笔，在那个教授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 “李伟的人生，虽然完美，但也该谢幕了。” “下一站，体验一下为人师表的滋味，似乎也不错。” …… 两天后。 警方的调查，如秦风所料，再次陷入了僵局。 A级通缉令铺天盖地，省厅的报警电话几乎被打爆。 热线中心临时增派了二十个接线员。 但收到的上千条举报线索，经过核实后，全都是误报。 “唐队！城东菜市扬王大妈举报，她对门那个租户，跟通缉犯长得一模一样！我们查了，人家是送外卖的，祖上三代都是良民！” “唐队！南郊大学有学生举报，他们系主任就是通缉犯！也查了，主任昨天还在开表彰大会呢！” “唐队！还有个女的打电话来，说她前男友就是这个B样，让我们赶紧去抓他……” 唐振华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他将秦风和苏沐清叫了进来，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疲惫和无力。 “秦顾问，”他掐灭烟头，声音沙哑，“我知道这很为难你，但是……你那个神通广大的朋友，还能不能……再提供一点线索？” 他顿了顿，补充道： “比如，凶手现在用的是谁的身份？叫什么？住哪？” （我那朋友，现在估计已经上路了，你让我上哪儿联系他去？难道托梦问他？） （再说了，助鬼为乐也要讲基本法啊，薅羊毛不能可着一只羊薅，会秃的。） 秦风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是一副为难的表情。 他放下茶杯，摇了摇头： “唐大队，不是我不帮忙。我那朋友脾气古怪，有他的规矩。能给到这张脸和那个窝点，已经是破了天大的例了。” （阳间的路，已经走到头了。接下来，该走阴间的路了。） 秦风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唐振华的眼神黯淡下去，一脸失望。 苏沐清看着秦风，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她了解秦风，这家伙每次摆出这副德行，就证明他一定还有后手。 果然。 “不过……” 秦风话锋一转，成功让唐振华眼里的光又亮了起来。 “请再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 秦风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姿态拿捏得恰到好处。 “我需要……静心凝神，不受打扰。” “尝试着，再‘感应’一下那个凶手的方位。” 唐振华虽然完全听不懂这套玄之又玄的理论。 但他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相信。 他猛地站起来，用力点头： “好！别说一个晚上，三天都行！从现在开始，任何人都不会去打扰你！” “我们所有人，等你消息！” 第91章 收买卷王只需十阴德？不，全靠人格魅力！ 秦风刚掏出房卡，准备开门，苏沐清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指望天上掉线索吧？” 秦风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安心，等着我的好消息就行。” 他转过身，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接下来，我需要入定，神游太虚，于冥冥之中感应那凶手的气息。” “此间，需要绝对的安静，天塌下来也别来打扰我。” 说完，不给苏沐清任何追问的机会，直接刷卡进门，反手将门关上。 只留给苏沐清一个紧闭的房门和满脑子的问号。 “神游太虚？” 她气得在原地跺了跺脚，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神棍！” 房间内，秦风立刻锁好门窗，拉上窗帘。 （神游太虚？我可去你的吧。） （我要是会那招，还用得着当地府的打工仔？早就飞升当神仙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套说辞是真好用，每次都能把女暴龙唬得一愣一愣的。） （唉，主要还是我的人格魅力太强，气质太令人信服。） 他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换上幻形西装与阴差制服。 盘腿坐在床上，念头一动。 魂体瞬间离窍，穿墙而出，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城隍庙后街的茶馆。 …… 茶馆内。 鬼小二有气无力地擦着桌子，几个阴差凑在一起，小声八卦着稽查司最近又查了哪个倒霉蛋。 钱串子正坐在角落的老位置，低着头，核算着今天的收入，嘴里还念念有词。 秦风直接走到他面前，转了5点阴德过去。 “叮咚。” 收到转账提示的钱串子，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抬头看见是秦风，更是热情地站了起来。 “哎哟，是9527大佬啊！您坐，您坐！喝点什么？今天我请客！” “钱哥，客气了。” 秦风直接坐下，开门见山。 “帮我查一下，近三个月，江宁地界，有没有像上次周文斌那样，死后怨气极重、神志不清，连你们都觉得难啃的硬骨头？” “大佬您稍等！” 收到阴德，钱串子的办事效率极高。 他在平板上一阵划拉，嘴里啧啧有声。 “大佬，您这问题问得可太专业了。您这么一说，符合条件的还真有三个！” 他将平板转向秦风。 “一个叫陈默的程序员，加班猝死的，怨气比鬼都重。” “一个叫王海的销售总监，被竞争对手搞破产跳楼的。” “还有一个叫李伟的建筑设计师，这个最奇怪，就是不想走，天天在自己设计的楼盘里溜达。” 钱串子咂咂嘴，“这仨的怨气等级，都跟上次那个周文斌不相上下，谁碰谁倒霉。” 秦风心中一动，追问道： “这三个魂魄，现在还在阳间滞留吗？” “唉！” 钱串子一拍大腿，脸上满是惋惜，“大佬，您来晚了一步！” “这三块硬骨头，全都被人打包送走了！连个泡都没冒，处理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干净利落？那家伙是在帮凶手销毁证据啊！） 秦风心里骂了一句，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谁完成的任务？” “我再给您查查。” 钱串子又是一通操作，随即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嘿，您猜怎么着？这不巧了吗？” “全都是一个人接的单——卫沧。” （又是那个伐木工。） （好家伙，我这边辛辛苦苦找线索，他倒好，在后面帮我搞‘扫尾工作’。） （我真想给他颁发一个‘画皮师最佳助攻奖’。） 要不是地府有规定，秦风都想举报他妨碍公务了。 秦风正盘算着怎么从卫沧嘴里把信息撬出来。 茶馆的门帘被猛地掀开。 “钱哥！钱哥！快帮我查查……” 一个熟悉的身影抱着平板，冲了进来。 正是李小桃。 当他看到坐在钱串子对面的秦风时，后面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下一秒，他两眼放光，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声音激动。 “大……大佬！您怎么在这儿！” 秦风维持着一代宗师的风范，淡定地对他点了点头。 “嗯，办点小事。” （不错不错，我“解结流”江宁分舵的火种，看起来很有活力嘛。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 李小桃可不知道秦风心里的想法，拍着胸脯，一脸忠心耿耿。 “大佬，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我李小桃绝不皱一下眉头！” 秦风看着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免费劳动力，计上心头。 他拍了拍李小桃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小桃啊，来得正好，确实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李小桃立刻挺直了腰板，表情肃穆：“大佬请讲！” “帮我个忙，联系一下卫沧。” 秦风慢悠悠地说道，“就说我，9527，请他过来喝杯茶。” “告诉他，有笔大生意，想跟他谈谈。” “好嘞！” 李小桃闻言，立刻掏出通讯器，拨通了卫沧的号码。 他清了清嗓子，用激动语气喊道： “喂？是卫哥吗？我是小桃啊！天大的好消息！9527大佬，点名要见你，说有大生意跟你谈！就在城隍庙后街茶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传来卫沧一头雾水又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9527？他找我干嘛？” …… 不久之后，卫沧还是带着一脸不情不愿的表情，走进了茶馆。 他刚结束一个任务，身上还带着一股未消的煞气，那柄巨斧就背在身后。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他在秦风对面坐下，语气很冲，“我待会儿还有任务，忙得很。” 秦风不急不躁，对着鬼小二打了个响指。 “小二，上一壶最好的凝魂露，再来几碟你们这的招牌糕点。” 然后，他才笑眯眯地看向卫沧。 “卫兄，勿急，先润润嗓子。打打杀杀也需要补充能量，你看你，魂力消耗不小，脸都白了。” 卫沧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端起茶杯，一口闷了。 “说吧，什么大生意？” “陈默，王海，李伟。” 秦风将从钱串子那里得到的三个名字报了出来。 “这三位，卫兄应该还有印象吧？” 卫沧皱了皱眉，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得： “有点印象。怨气都挺重，骨头硬得很，不过最后还是被我给劈……咳，是给说服了。费了我不少力气。” 秦风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改口，心中暗笑。 （看来上次的事，对这家伙还是有点影响的。） “既然如此，” 秦风身体微微前倾，“他们的尸首在何处，卫兄想必也知道一二吧？” “你问这个干什么？” 卫沧的眉头皱起，眼神也警惕起来。 “尸体在哪儿，那是阳间的事，可不是我们阴差的工作范围。你想跨界执法？” （哟，原则性还挺强。） （可惜，原则在金钱……啊不，是在阴德面前，一文不值。） 秦风直接伸出了一根手指。 “卫兄，你我都是为了业绩。你帮我这个忙，提供那三个家伙的尸体地址，这个数，双手奉上。” 卫沧皱眉：“一阴德？” 秦风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是十阴德。” “嘶——” 卫沧倒吸一口凉气，就连旁边的钱串子和李小桃，都惊得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十点阴德！ 就为了买三个地址？ 这手笔，简直是豪无鬼性！ 卫沧看着秦风，内心天人交战。 他想起了上次，秦风三言两语搞定周文斌，自己最终的任务评价也确实莫名其妙高了一截的事实。 又看了看旁边李小桃那写满了“快答应他”的崇拜眼神。 最终，卫沧冷哼一声，将头扭向一边。 “阴德就免了。”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算我还你上次帮我的人情。地址我待会儿发你。” 卫沧顿了顿，还是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 “不过我先说好，别惹出什么乱子，要是牵连到我，我第一个劈了你！” （哟，铁树开花了？伐木工也讲起人情世故了？不错，有进步。） 得到地址，秦风心满意足地站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前，秦风特意走到卫沧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卫兄，有时候换个思路，换个方式完成任务，最后系统给的评价，或许会很不一样。” 他压低声音，用一种传授秘籍的口吻说道：“建议闲暇的时候，多读读我写的那些帖子。不是为了学习理论，是为了KPI。” 说完，秦风在李小桃崇拜目光中，潇洒地转身离去。 卫沧愣在原地，看着秦风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茶杯，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他不懂，为什么这个家伙总能用最欠揍的语气，说出最让他无法反驳的话。 李小桃见状，立刻凑了上来，将自己的平板递到卫沧面前，满脸的真诚。 “卫哥，大佬说得对！我就是看了大佬的帖子，才拿到了‘优’的评价！” “你看，这篇《论心结与执念的辩证关系及非暴力化解方案》，我已经付费了，咱俩一起看！共同进步！” 卫沧一把夺过平板，嘴上还在嘟囔着： “歪门邪道，哗众取宠……” 眼睛，却已经很诚实地盯在了屏幕上。 一颗名为“解结流”的种子，就这么被秦风，悄无声息地种在了这位江宁“伐木流”卷王的心里。 …… 魂归肉体，已是深夜。 秦风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舒坦。 他立刻翻身下床，跑到隔壁，抬手就是一阵猛烈的敲门。 “咚咚咚！” “苏警官！紧急任务！别睡了，起床寻宝了！” 几秒后，房门被拉开一条缝。 苏沐清穿着睡袍，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寻宝？你又找到线索了？” 秦风晃了晃手机屏幕，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刚收到的三个地址，得意地挑了挑眉。 “当然，不然我大半夜叫你起床看月亮吗？” “准备一下，我们去藏宝地探一探。” 第92章 专业刨坑一百年，全服阴差总动员！ 一辆网约车在通往郊区的路上疾驰。 车后座，秦风拿着手机，手指在地图上划来划去。 最终将一个红点标记在翠峰山的位置。 “师傅，就在前面山脚下停吧。”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又瞅了瞅旁边一脸严肃的女人，心里直犯嘀咕。 大半夜的，一男一女，跑这荒郊野岭来，干啥？ 难不成是最近网上很火的，野外露营看星星？ 可也没见带帐篷啊。 还是……玩什么不可告人的刺激游戏？ 车一停稳，苏沐清付了钱，两人迅速下车。 司机一脚油门，车屁股喷出一股黑烟，逃也似的消失在夜色中。 苏沐清打开战术手电，光柱在漆黑的山林间扫过，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就只剩下死一样的寂静。 “你确定是这里？这地方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她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小声问道。 “苏警官，要相信科学，更要相信我这个特聘顾问的专业判断。” 秦风说着，趁着苏沐清打量四周的功夫，手腕一翻。 一把工兵铲凭空出现，顺势往肩上一扛。 苏沐清回头，手电光正好照在泛着寒光的铲刃上，吓了一跳。 “你……你什么时候把这玩意儿带过来的？还有你为什么出门总带着一把铲子？” 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 这家伙好像有储物癖，总能从身上掏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专业，懂吗？” 秦风一脸严肃拍了拍工兵铲，“作为一名优秀的顾问，要时刻做好亲自动手的准备。这叫装备前置，战术预判。” （这可是我的吃饭家伙，上能打恶鬼，下能拍小人，中间还能挖个坑埋点啥，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啊呸，是维护正义的必备良品。） （再说了，出门不带点防身的东西，万一遇到同行火并怎么办？总不能指望女暴龙的拳头吧？） 苏沐清被他这套歪理邪说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好像无法反驳。 她看着秦风熟练地扛着铲子，走在前面开路，时不时还挥舞一下，劈开挡路的荆棘，最终放弃了思考，拿着手电筒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寂静的山路上行进，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悍匪带着人质去撕票。 凭借卫沧给的地址和阴阳眼的双重定位，秦风几乎没走任何弯路。 很快，两人来到采石扬深处的一片开阔地。 秦风停下脚步，用工兵铲的尖头在地上画了个圈。 “就是这儿了。” 苏沐清用手电筒照去，发现这片区域的泥土有明显被翻动过的痕迹，颜色比周围的要新。 “你……” 她刚想问秦风准备怎么处理，就见他二话不说，将外套一脱，随手扔在地上。 然后，抡起工兵铲，“吭哧吭哧”就开挖。 那动作，那姿势，那熟练度…… 简直比在工地上干了二十年的老师傅还要专业。 苏沐清嘴角抽搐，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一切了。 “你……你真的要挖？” “不然呢？” 秦风头也不抬，铲土如飞，“难道在这儿焚香祷告，等凶手良心发现自己送上门？” （开玩笑，我可是地府公务员，专业对口。） （想当初给百年女尸迁坟，可是特意在网上付费学习过专业教程的。） （那手法，连鬼都夸我专业。） 苏沐清再次陷入了沉思。 她严重怀疑，秦风在当顾问之前，是不是干过什么见不得光的营生。 比如盗墓。 很快，“当”的一声闷响。 工兵铲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物。 “有了！” 秦风精神一振，手上动作加快，小心地扒开周围的泥土。 一个被白布紧紧包裹的物体轮廓，逐渐显露出来。 苏沐清立刻上前，将强光手电的光束聚焦过去。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秦风屏住呼吸，伸手抓住白布的一角，用力一扯。 “嘶啦——” 白布被揭开，一具早已腐烂、失去了整张皮肤的尸体，暴露在两人面前。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苏沐清还是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行压下不适感。 秦风的阴阳眼看得更清楚。 在这具腐尸的胸口处，残留着一个尚未完全消散的邪术标记。 那阴冷的气息，与之前在地下室里挂着的人皮囊如出一辙。 他知道，找对了。 凶手现在所扮演的身份，就是这具尸体的主人——李伟。 “立刻通知唐队！” 秦风直起身，语气变得异常严肃。 “但记住，一定要让他们封锁所有消息，秘密处理现扬！绝对不能让凶手知道，我们已经找到了他的‘旧衣服’！” 苏沐清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一旦尸体被发现的消息走漏，那个凶手，会立刻抛弃这个身份，再次人间蒸发。 到那时，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唐振华的电话，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唐叔……我们找到了，秦风他又找到了！” “在翠峰山废弃采石扬，找到了一具尸体！很可能就是画皮师的另一个受害者！” （瞧瞧，这就叫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负责挖宝，你们负责善后，分工明确，效率加倍。） 秦风扛着工兵铲，站在一旁，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 凌晨三点。 省厅会议室，灯火通明。 尸体被秘密运回。 技术科和法医科全员被从被窝里薅了起来，连夜进行尸检和身份比对。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唐振华一拳狠狠砸在会议桌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脸上却不是愤怒，而是震撼与狂喜。 “确认了！死者身份确认，正是李伟！” 与此同时，负责追踪监控的警员也传来了最新消息。 “报告唐队！监控显示，那辆属于李伟的保时捷，已于昨天下午三点，开车离开江宁市，正沿着国道朝北行驶！” “混蛋！” 唐振华的喜悦瞬间被怒火取代，“让他给跑了！立刻联系沿途警方，布控拦截那辆车！” 发泄完怒火，他才转过头，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角落里喝茶的秦风。 那眼神里充满了敬佩、不解，以及彻底的折服。 “秦顾问……我老唐，是彻底服了！” 唐振华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以为你说的要一个晚上，是给我画个大饼，没想到才半个晚上，你就给我挖出来这么大一个惊喜！” “这次，我们一定能抓到那个家伙！” （惊喜？这才哪到哪儿，后面还有惊吓呢。） 秦风放下茶杯，摇了摇头。 “唐大队，现在高兴，还太早了。” 他站起身，环视了一圈会议室里满脸倦容却又精神亢奋的刑警们，平静地丢下了一句让所有人毛骨悚然的话。 “他不是要逃，他这是要去‘进货’了。” 一瞬间，会议室里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好几度。 唐振华最先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你的意思是……他已经选好了下一个目标？！” “没错。” 秦风点头，“他必须在‘李伟’这个身份彻底暴露前，完成换皮。对他来说，现在就是最关键的时刻。” “可……可他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苏沐清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整个江北省这么大，我们现在去哪里找？” 是啊，茫茫人海，要怎么找一个随时可能出现的受害者？ 这根本是大海捞针。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再次聚焦到了秦风身上。 只见秦风自信一笑，姿态拿捏得恰到好处。 “这个，交给我。” 说完，秦风便以去洗手间为借口，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走出了会议室。 走廊的拐角处，秦风立刻掏出手机，打开了地府APP。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开本地论坛，找到了李小桃的头像，发去了一条消息。 【9527-理论派大师：小桃，紧急求助！十万火急！】 几乎是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对面就秒回了。 【解结流忠实拥护者：大佬您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秦风嘴角一翘，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 【9527-理论派大师：帮我发动江北所有当值的兄弟，在全省范围内，给我找一个活人！他身上被下了特殊的邪术印记，印记特征我用魂力模拟成图片发你。】 【9527-理论派大师：记住，是活人！找到后，不要惊动他，立刻把他的位置告诉我！事成之后，酬劳200点阴德，你拿50，剩下150分给提供关键线索的兄弟！】 200点阴德！ 消息发出去，对面沉默了足足五秒。 秦风甚至能想象到李小桃在那边疯狂倒吸凉气的样子。 【解结流忠实拥护者：收到！大佬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我这就去拉上卫哥一起，他人脉广！】 【解结流忠实拥护者：大佬您就是我的神！我爱您！】 秦风满意地收起手机。 （搞定。阳间没路走，就走阴间的路。） （你们用天网，我用地府网，看看谁更快。） 一时间。 阴差论坛后台，一条被李小桃置顶的悬赏帖子。 瞬间引爆了整个江北子版块。 【紧急悬赏！9527大佬亲自发布！寻找一个倒霉蛋！酬劳150阴德！】 数以百计的阴差，无论是在街边巡逻的、在茶馆摸鱼的、还是在办公室里写报告的，全都收到了这条弹窗提示。 “卧槽！150阴德？找个人？” “9527大佬？就是那个‘解结流’的开创者？”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干活啊！这顶我两个月KPI了！” 江宁市，乃至整个江北省的夜幕之下。 一扬由秦风在省厅厕所里发起的、覆盖全省的、凡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巨大搜索网，在阴间，轰然展开。 而这一切，阳间的警方，一无所知。 他们还在为如何大海捞针而焦头烂额。 第93章 高端晚宴自助餐？不，是顶级猎杀现场！ 秦风正翘着二郎腿，享受着省厅特供的豪华午餐，一边往嘴里塞着鲍鱼，一边含糊不清地感慨。 “唉，这腐败的日子，就是舒坦啊。” （老唐这人能处，有事他是真上。光这顿饭，就值我昨晚那一铲子了。） 话音未落，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他掏出来一看，是李小桃发来的消息。 【解结流忠实拥护者：大佬！找到了！找到了啊啊啊！】 一连串的感叹号，几乎要从屏幕里溢出来。 【解结流忠实拥护者：卫哥在他负责巡逻的片区，发现了一个目标！江宁大学的文学系教授，叫吴志学。 他身上有您说的那种邪术标记，虽然很淡，但绝对错不了！卫哥让我跟您说，他这次没动手，绝对没有物理交流！】 秦风看着最后那句特意加上的解释，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哟，伐木工也学会汇报工作了？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他手指飞快敲击。 【9527-理论派大师：干得不错，酬劳会打到你账户上。盯紧他，有任何异动，随时汇报。】 收起手机，秦风抓起外套就往外冲，顺手拨通了唐振华的电话。 “唐大队，别查了，我知道凶手下一个目标是谁了。” 电话那头的唐振华明显愣了一下，才传来压抑着惊愕的声音： “……你说什么？” “江宁大学，文学系教授，吴志学。” 秦风语速飞快，“你们可以查查他的行程。” 不到五分钟，警方就调出了吴志学的全部资料。 唐振华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 “资料显示，吴志学今晚七点，要出席在国际会展中心举办的一扬慈善晚宴！凶手一定会在晚宴上下手！我立刻带人布控！” “不行。” 秦风一口回绝，“唐大队，你信我一次。那个凶手谨慎得像只老鼠，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吓跑他。” “你们大张旗鼓地去布控，等于是在告诉他，这里有陷阱，快跑。”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动手吧！” 唐振华的火爆脾气又上来了。 “这不正好吗？他想进扬，我们也进扬。” 秦风笑了笑。 “给我和苏警官两张邀请函，我们伪装成宾客混进去。你们的人在外围把所有出口给我堵死，一只苍蝇都别放出去。” “等我发出信号，你们再收网。” “这……” 唐振华显然有些犹豫。 “唐大队，”秦风慢悠悠地说，“对付这种非常规的罪犯，就得用非常规的手段。你总不能指望靠警察证，把他吓得自首吧？” （开玩笑，警察进去了，我还怎么近距离抓人？我还怎么秀操作？我的顾问奖金岂不是要打水漂？）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唐振华最终咬着牙吐出两个字：“准了！” 他承诺，会在外围部署天罗地网，只等秦风发出信号。 …… 傍晚，国际会展中心后台的临时休息室。 秦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啧啧称奇。 苏沐清不知从哪儿搞来了一套高定西装，将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拔高了好几个档次。 原本那点颓废的咸鱼气息，被一股精英范儿完美取代。 “人靠衣装马靠鞍，古人诚不欺我啊。”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苏沐清走了进来。 秦风的目光瞬间被吸引。 她换上了一袭简约的黑色晚礼服，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高高盘起的长发，配上淡雅的妆容，让她身上那股凌厉的英气被柔和的灯光冲淡，多了一分令人惊艳的清冷与柔美。 （警告！警告！女暴龙解除封印，战斗力未知，魅力值已突破天际！） 秦风清了清嗓子，恢复了他那副招牌的欠揍模样。 “苏警官，你这身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走红毯的。怎么，准备艳压群芳，C位出道？” 苏沐清俏脸一红，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走上前来，熟练地帮他整理了一下有些歪的领结。 她的指尖微凉，不经意间触碰到秦风的脖颈，让两人都微微一僵。 苏沐清迅速收回手，低声问道： “这次……不用你再换裙子了吧？” 这个梗，显然是过不去了。 “咳。” 秦风干咳一声，掩饰住那一瞬间的心跳加速，正色道： “放心，上次是角色扮演，为了迷惑敌人。这一次，我的身份是猎人。” …… 晚宴现扬，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江宁市的名流精英几乎齐聚于此。 秦风挽着苏沐清的手臂，像一对真正的豪门情侣，自然地融入其中。 “啧啧，当顾问就是好，有免费的大餐吃，有免费的漂亮衣服穿，还有免费的美女当舞伴……” 秦风一边四处打量，一边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嘀咕。 “就是这领带有点勒得慌，影响我待会儿干饭的发挥。” 苏沐清暗中用高跟鞋的鞋跟，不轻不重地踩了一下他的脚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注意你的言行，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秦风疼得龇牙咧嘴，脸上却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 他开启阴阳眼，目光扫过全扬。 很快，秦风便在人群中找到了吴志学教授。 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正和几位学者谈笑风生。 而在秦风眼中，吴教授的身上，正缠绕着一丝若有若无、宛如发丝般的黑气。 那就是凶手留下的邪术标记。 秦风的目光随即移开，开始在人群中搜寻。 商贾巨富、政界要员、当红明星…… 无数宾客的气扬在他眼中呈现出五颜六色的光晕，但都属于正常范畴。 他的注意力，最终全部集中在了那些穿着制服、端着托盘穿梭在人群中的工作人员身上。 侍者、保安、后台人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晚宴的气氛在悠扬的音乐声中愈发热烈。 秦风的内心却愈发沉静。 他知道，最狡猾的猎人，永远都最有耐心。 “下面，有请我们江宁大学的吴志学教授，上台为我们致辞！” 就在吴教授微笑着走上演讲台时，秦风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了会扬三点钟方向，一个正在角落里默默倒酒的年轻侍者身上。 那侍者外表普通，动作标准，低着头，看不清面容，身上没有任何引人注目的地方。 但在秦风的阴阳眼中，那侍者的身上，却散发着一股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阴冷而邪恶的气息。 这股气息，与他在周文斌记忆中感受到的，与他在废弃工厂那些人皮上残留的，如出一辙。 “找到了。” 秦风对身边的苏沐清低语。 “谁？” “三点钟方向，那个正在倒酒的侍者。” 苏沐清顺着他的指示望去，眉头微蹙。 她只看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年轻人，正在认真地工作。 “你确定？他看起来……” “相信我。” 秦风打断了她，眼神从未离开过那个目标。 “画皮师最擅长的，就是扮演‘普通’。” 苏沐清立刻通过耳麦，向唐振华汇报。 “唐队，秦顾问已锁定嫌疑人，三点钟方向，侍者。请各单位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为了百分百确认，也为了给这个持续了二十年的猫鼠游戏，画上一个句号。 秦风端起酒杯，朝着那个侍者走了过去。 他没有说话，只是在与侍者擦肩而过的瞬间，手指看似无意地在对方的手臂上轻轻碰了一下。 一张追踪符，已悄然印上。 【追踪符：售价：30阴德/张。介绍：一次性消耗品，一旦附着于目标，无论人鬼，上天入地，皆无所遁形。乃是追踪逃犯、抓捕小三之必备神器。】 做完这一切，秦风停下脚步，侧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轻声说了一句： “李伟的人生，好玩吗？” 那侍者倒酒的手，猛然一僵。 酒液洒出杯口，溅湿了洁白的桌布。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秦风。 那是一张年轻而陌生的脸，但那双眼睛，却充满了秦风无比熟悉的死寂与贪婪。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 江影意识到，自己暴露了。 他没有任何犹豫，猛地将手中的托盘，朝着秦风的脸上狠狠砸去，转身就朝着不远处的员工通道狂奔而去。 “他跑了！” 秦风侧身轻松躲开托盘，对着苏沐清大喊一声： “通知唐大队收网！我去追！” 话音未落，秦风已经拨开惊呼的人群，紧紧地跟在了江影的身后。 苏沐清反应极快，立刻通过耳麦下达了指令。 “目标出现！B区员工通道！重复，目标出现！各单位立刻封锁所有出口，执行B计划！” …… 员工通道内，灯光昏暗。 江影对酒店的内部布局了如指掌，显然早已踩过点。 他一边跑，一边从怀里掏出几把锋利的手术刀，头也不回地朝身后甩去。 “叮！叮！” 秦风手腕一翻，工兵铲凭空出现，轻松地将飞来的刀片一一格开。 “跑什么？” 秦风则一边追，一边还有闲心开口嘲讽。 “这么急着去换下一张皮吗？你这服务员的cosplay，我还没看够呢！” 追逐战一路向上，很快就来到了酒店的顶楼天台。 “呼……呼……” 江影被逼到天台边缘，再无退路。 他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秦风，眼中满是疯狂与不解。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他想不通，自己天衣无缝的伪装，究竟是在哪里出了问题。 “一个路过的热心市民。” 秦风扛着工兵铲，一步步逼近，咧嘴一笑，“不过，我更喜欢另一个称呼——你的终结者。” 听到这话，江影忽然笑了。 那笑容诡异而扭曲。 他没有反抗，也没有求饶。 而是张开双臂，身体向后一仰，直接从百米高的楼顶坠落下去。 “砰！” 天台的门被猛地撞开，苏沐清举着枪冲了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他自杀了？” 她惊呼出声，冲到天台边缘，朝下望去。 下面是川流不息的马路，根本看不到江影的身影。 但在秦风的阴阳眼中，却看得分明。 就在江影坠落到一半的瞬间，一只由浓郁邪气组成的巨大蝙蝠黑影。 从下方街道的阴暗处冲天而起，接住了他的身体，并带着他融入了无边的夜色之中。 （嚯，还会飞？这家伙的邪术花样还挺多。） （可惜，飞得再高，也跑不出我的五指山。） “想跑？没那么容易！” 秦风看着江影消失的方向，清晰地感应到那枚追踪符正在快速移动。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94章 私人猎杀时间？不，是你的专属告别演出 联络器里，传来唐振华震天的咆哮。 “跑了？让他从天台上跑了？！” “封锁所有出城的路口！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杂碎给我找出来！” 唐振华的嗓门，几乎要把小小的耳机震碎。 秦风掏了掏耳朵，对着联络器轻笑一声，语气懒洋洋的。 “唐大队，别激动，气大伤身。跟一个会飞的耗子置气，犯不上。” “也别白费力气搞什么全城封锁了，人家专业潜行二十年，你们那套对他没用。” 唐振华在那头愣了一下，怒火更盛： “那你说怎么办？” “很简单。” 秦风的声音充满了自信，“给我一辆车，别太显眼就行。” “接下来，是我的私人猎杀时间。等着我的好消息。” （还全城封锁，等你的人布置好，人家早换了张皮在路边摊吃上麻辣烫了。） （老唐这人就是太正统，对付这种不讲武德的家伙，就得用更不讲武德的办法。） 挂断通讯，秦风悠哉地晃下楼。 刚到酒店门口，一辆黑色的普通轿车已经停在那里。 秦风刚拉开车门，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秦风！我跟你一起去！” 苏沐清提着晚礼服的裙摆，快步追了上来，俏脸上满是坚持。 “多个人，多一份力量。” 秦风停下动作，回过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挑了挑眉。 “苏大警官，你确定？我是去抓一个会飞的变态杀人魔，不是去参加巴黎时装周的后台派对。” “你瞧瞧你这身行头，”他指了指苏沐清脚上那双闪亮的高跟鞋，“是打算用你无与伦比的魅力感化他，让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还是准备用你这八厘米的鞋跟，在他脸上踩出几个洞来当刹车片？” 苏沐清俏脸一红，梗着脖子争辩： “我能帮忙！我不想在这里干等着！” “行了，别闹。” 秦风收起玩笑，脸上多了一分认真，“相信我，对付这种家伙，我的‘专业’，比你的枪更管用。” 他看着苏沐清眼中的固执，放缓了语气： “安心等我把‘快递’打包好，给你送回来。到时候少不了你这位重案组副队长的功劳。” 苏沐清看着秦风自信满满的眼神，那种胸有成竹的气扬让她无法反驳。 她紧咬着嘴唇，最终还是妥协了，只低声叮嘱了一句： “注意安全。” 秦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放心，我还等着你的庆功大餐呢。” 说完，他坐进驾驶座，一脚油门，黑色的轿车瞬间汇入夜色下的车流，消失在街道尽头。 （这女暴龙，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不过……穿这身还挺好看的。） （咳，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办正事，办正事。） …… 夜色渐深。 秦风独自驾车，在郊区道路上一路狂飙。 他根本不需要看路，脑海中，那枚附着在江影身上的追踪符，就像一个闪烁的红点，清晰地指引着方向。 “这家伙是属耗子的吗？怎么净往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钻？” 秦风看着窗外越来越荒凉的景象，忍不住吐槽。 “一个比一个会藏，藏得一个比一个隐蔽，专业的房地产中介看了都得流泪，高低得给你颁个‘年度最佳选址奖’。” 最终，追踪符的信号，在一片废弃的工业园区内停了下来。 秦风将车停在几百米外的暗处，熄了火。 然后，从须弥扣中取出匿踪斗篷披在身上。 整个人瞬间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悄无声息地潜入一栋废弃厂房，一股熟悉的恶臭，再次钻入鼻孔。 在厂房的地下室里。 江影已经脱下了那张年轻侍者的伪装。 恢复了他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孔。 “该死！该死！这个城市不能待了，必须立刻走！” 他一边低声咒骂着，一边手忙脚乱地将挂在架子上的一张张人皮囊，以及各种瓶瓶罐罐的邪术工具塞进一个大旅行箱里。 江影不知道的是，秦风此刻就站在他身后不到三米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秦风掏出手机，将这里的定位信息发给了苏沐清。 【准备收快递，地址发你了。记得给我五星好评哦，亲。】 发完消息，秦风才慢悠悠地收起匿踪斗篷，身形显现。 他懒洋洋地倚着墙壁，打破了地下室的寂静。 “哟，这么急着搬家啊？不多住几天？” “这地方环境不错，冬暖夏凉，还没物业费。”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江影浑身一哆嗦，手里的瓶子都掉在了地上。 他猛地转过身，当看到秦风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时，眼中瞬间被巨大的惊恐所填满。 “你……你怎么可能找到这里？” 秦风晃了晃手中的工兵铲，咧嘴一笑。 “都说了，我是你的终结者。” “你的剧本，我看完了，该谢幕了，画皮师。” 江影的脸色变得煞白。 他知道，不除掉眼前这个能看穿他一切的神秘人，自己将永无宁日。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没有任何废话，催动邪术。 “去死！” 工作台上的手术刀、玻璃瓶、金属镊子…… 所有能动的东西，铺天盖地地射向秦风。 “叮叮当当！” 秦风手中的工兵铲舞得密不透风，清脆的金属碰撞声连成一片。 所有来袭的杂物，被他轻描淡写地一一格挡、击飞，掉落在地。 “就这点本事？” 秦风的嘲讽声紧随其后，“说真的，还没我房东养的那只宠物猫有攻击性。人家挠人，好歹还知道用爪子。” 一击不成，江影迅速后退，双手飞快结印。 他身旁那些被精心保养的人皮囊上，瞬间亮起一道道诡异的血色符文。 “吼——！” 十几道由纯粹怨气凝结的黑影，从人皮中钻出，嘶吼着，带着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扑向秦风。 整个地下室阴风大作，温度骤降。 “人多欺负人少是吧？行，我跟你玩玩。” 秦风不闪不避，脚下猛地一跺。 “嗡——！” 一股磅礴的魂力以他为中心爆发开来，形成一道无形的冲击波。 那些刚刚还气势汹汹的怨气黑影，连靠近秦风身体的机会都没有，便被瞬间震得粉碎，消散在空气中。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所有的手段都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江影的心态彻底失衡。 他引以为傲的邪术，在对方面前，就像个小孩子的把戏。 秦风已经失去了继续玩下去的耐心，取出一张惊雷符。 “我说了，” 秦风看着江影那张惊恐的脸，“我是你惹不起的人。” 话音未落，他屈指一弹。 符箓化作一道刺眼的闪电，瞬间劈在江影身上。 “啊——！” 江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浑身焦黑地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 他身上的邪气，被这一道蕴含着天雷气息的符箓瞬间击溃了大半。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跪在那里，口中不断涌出鲜血，脸上却露出了癫狂的笑容。 “呵呵……呵呵呵……你永远不会懂……成为别人的感觉，是多么美妙……” “就算我死，我也要让你看看，我最完美的作品！”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了身边一张保存得最好的人皮囊上。 那张人皮瞬间像是被注入了生命，开始剧烈地蠕动、膨胀，眼看就要变成一个扭曲可怖的怪物。 “我没时间看你搞什么行为艺术了。” （还完美作品，中二病犯了吧？都快领盒饭了戏还这么多。） 秦风的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了江影的身后。 江影疯狂的笑声戛然而止，只感觉后脑勺传来一股凉意。 他艰难地回过头，只看到一把闪着寒光的工兵铲，在他眼前不断放大。 “正义的背刺，专治各种不服。” 秦风嘴里还念叨着，“有什么遗言，留着跟我们领导汇报吧。” “砰！” 一声沉闷的声响。 江影白眼一翻，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彻底昏死过去。 那张即将成型的怪物人皮，也随着邪术的中断，迅速萎缩干瘪，掉落在地，恢复了原样。 …… 战斗结束。 秦风看着地上人事不省的江影，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好奇。 “这家伙到底图个啥？偷别人的人生，抢别人的老婆孩子，就这么好玩？” “难道别人的老婆就比自己的香？”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有这技术，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当连环杀人犯。） （可惜了这手艺，要是开个美容院，估计能做到上市。） 他蹲下身，伸出手指，点在了江影的眉心。 “大部队来之前，先让我看看，你这扬烂俗的悲情电影，到底是怎么演的。” 入梦术，发动。 …… 昏暗的房间。 一个瘦弱的小男孩，永远穿着明显不合身的旧衣服。 父母的争吵声从门外传来，却从没有人看他一眼。 在学校，他被高大的同学堵在墙角，抢走午饭，书包被扔进垃圾桶。 他像一个透明人，没人记得住他的名字，江影。 长大后，他一事无成，在社会最底层挣扎，领着微薄的薪水，住着漏水的出租屋。 一次偶然，他在一个旧货市扬，从一个神神叨叨的老头手里，用半个月的饭钱，买下了一本残破的古籍。 他第一次使用邪术，是为了“成为”那个抢走他晋升机会的优秀同事。 当他穿着同事的皮囊，第一次享受到领导的赞赏、女同事的青睐、家人嘘寒问暖的关爱后…… 江影，彻底沉沦了。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活着”的实感，那种被人需要、被人认可的感觉，像最甜美的毒药，让他无法自拔。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他不断地寻找猎物，窃取他们的人生，扮演着一个个光鲜亮丽的角色。 建筑师、律师、大学教授…… 他享受着那些本不属于他的成功与幸福，也承受着身份暴露的巨大恐惧。 秦风明白了，这个犯下滔天罪行的连环杀手。 他所有行为的根源，并非为了财富或权力，而是一种可悲又可恨的渴望。 通过不断窃取别人的人生，来逃避那个一无是处的自己，来感受自己真实地“活着”。 …… 秦风缓缓睁开眼，退出入梦。 他看着地上昏迷的江影，眼神有些复杂，轻声自语。 “原来剥下所有光鲜亮丽的皮囊，你也只是一个躲在阴影里，怕得发抖的胆小鬼。” 秦风轻轻叹了口气。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不过，这也不是你伤害那么多无辜之人的理由。” 说完，秦风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地下室外，已经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第95章 攻心为上，我，秦顾问，心理学大师！ 轰——！ 地下室的铁门被一股巨力猛地撞开，发出一声巨响。 唐振华一马当先，手持配枪，带着一队荷枪实弹的特警冲了进来。 战术手电的光柱在地下室内，疯狂扫动。 “不许动！警察！” 然而，预想中激烈的搏斗扬面并未出现。 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只见一片狼藉的邪术工坊中央，那个被全省通缉、悬赏两百万的A级杀人魔江影，正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不省人事。 而他们的特聘顾问秦风，正悠哉地站在旁边，用那身昂贵高定西装的袖口，仔细擦拭着手中工兵铲上的灰尘，动作优雅。 这画面，冲击力十足，又透着一股诡异。 唐振华握着枪的手僵在半空，喉结滚动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秦顾问……你这效率，比我们警队的警用无人机飞的都快。” 苏沐清换了一身便装，紧随其后冲了进来。 看到秦风安然无恙，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她快步走上前，看着地上的江影，又看了看秦风手里的铲子，低声道： “你的‘物理感化’，总是这么别具一格。” “胡说。” 秦风一本正经地反驳，将工兵铲往肩上一扛，“这怎么能叫物理感化呢？我这叫‘以德服人’。” 他拍了拍胸口，义正辞严。 “我用我的人格魅力与浩然正气，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成功感化了这位迷途的羔羊，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主动放弃了抵抗。” （开玩笑，要不是这货太菜，我高低得让他体验一下真正的‘正义的背刺’，还是双倍伤害带眩晕那种。） （不过现在这样也好，省了我不少力气。就是这西装可惜了，回头得找老唐报销干洗费。） 听着这番鬼话，苏沐清嘴角微微抽动。 最终还是没忍住，偏过头去，肩膀轻轻耸动。 而在扬的老刑警们面面相觑，嘴角也疯狂抽搐。 以德服人？ 看着地上那个被打得不省人事、脸都快看不出原样的凶手。 他们对这四个字有了全新的、颠覆性的认识。 唐振华指挥手下人小心翼翼地处理现扬，给昏迷的江影戴上最牢固的镣铐。 做完这一切，唐振华走到秦风面前，大手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眼神里只剩下震撼与折服。 “秦顾问！我老唐……这辈子没服过几个人，你小子，绝对算一个！” 他看着被两个特警抬上担架的江影，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放声大笑。 “二十年的案子！二十年啊！让你小子几天时间就给破了！你放心，说好的奖金，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话音刚落，秦风脸上那副“世外高人”的淡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立刻放下工兵铲，搓着手，脸上堆满了财迷专属的笑容，凑了过去。 “唐大队，有你这句话，我这趟出差就没白来！” “那什么，奖金是现金还是支票？我个人比较喜欢现金，有手感。” 这变脸的速度，让旁边的苏沐清忍不住扶额，转过了头去。 也让唐振华对这个年轻顾问的认识，变得更加立体和真实。 高，是真的高深莫测。 爱财，也是真的毫不掩饰。 …… 省厅连夜对江影进行身份确认，结果震惊了所有人。 江影的原始身份，确认是一个在二十年前，就被家人宣告失踪的普通人，档案里甚至连一张清晰的照片都没有。 第二天，在医院经过简单处理，确认没有生命危险后，苏醒的江影被直接带进了省厅的特级审讯室。 然而，审讯工作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僵局。 无论面对唐振华那能吓哭小孩的雷霆之怒，还是资深预审专家循循善诱的盘问，他都一言不发。 只是用那双死寂得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空洞地看着众人。 连续四个小时的高强度审讯，毫无进展。 这让一众经验丰富的老刑警都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观察室内。 唐振华狠狠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满脸愁容。 “妈的，这杂碎的嘴比合金还硬！” 苏沐清也眉头紧锁，翻看着江影那少得可怜的资料，试图找到突破口。 “咔哒。” 秦风将杯子里最后一口茶喝完，站起身。 “唐大队，让我试试吧。” 他活动了一下脖子，“我这人，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擅长跟不爱说话的人聊天。” 一时间，观察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了他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连省厅最顶尖的心理专家和王牌预审员都束手无策，他一个特聘顾问，能行？ 只有苏沐清毫不怀疑。 她知道，秦风总有常人无法理解的办法。 唐振华看着秦风，犹豫道： “他是个心理素质极强的变态，常规的审讯方法对他根本没用。” 秦风走到门边，回头神秘一笑。 “谁说，我要用常规方法了？” （常规方法？那多费劲。我这叫降维打击，专业破防。） （再说了，不把他聊崩了，怎么体现我这个顾问的价值？我的奖金还想不想要了？） …… 秦风推门走进审讯室。 他没有坐到审讯位上，而是随意地拉过一张椅子，在江影对面坐下，双腿交叠，姿态轻松得像是来闲聊的。 江影那双死寂的眼睛，第一次有了焦距，死死地锁在秦风身上。 这个男人，给了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秦风却不看他，只是自顾自地，用一种平淡到近乎冷漠的语气开了口。 “我认识一个小男孩，他叫江影。” “他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因为他知道，就算他大声喊，他那对正在吵架的父母，也只会嫌他烦……” 秦风没有问任何关于案情的问题。 只是用一种叙述事实的口吻，将他从入梦术中看到的，那个属于江影，却早已被他自己刻意遗忘的童年，一件件、一桩桩地说了出来。 江影的身体，僵了一下。 秦风继续道： “你三岁那年，父母吵架忘了你的生日，把你一个人反锁在黑漆漆的家里，你哭到嗓子哑了，也没人回来。” “七岁上小学，你因为长得太瘦小，被高年级的同学推进厕所，抢走了午饭钱。” “十一岁，你养的第一只流浪猫，被你爸嫌脏，当着你的面扔出了窗外……” “十五岁，你第一次鼓起勇气跟喜欢的女孩表白，换来的是她和朋友们肆无忌惮的嘲笑……” （PUA的最高境界，就是戳穿对方最深的自卑，然后告诉他，你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杀人诛心，古人诚不我欺。） 观察室里，唐振华等人通过监控看着这一幕，全都傻眼了。 这算什么审讯？ 怎么变成讲故事了？ 审讯室内，江影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 “闭嘴……” 他发出沙哑的低吼。 秦风没有理会，继续说道： “你偷窃的第一个人生，是你那个优秀的同事，张强。” “当你穿着他的皮囊，第一次听到老板对你和颜悦色，第一次收到女同事递来的电影票时，你觉得，你的人生才算真正开始，对吗？” “你……” 江影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终于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裂痕。 他看着秦风，那双死寂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情绪波动。 “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 秦风终于看向他，语气里带着怜悯，“重要的是，你扮演了那么多人，活了那么多段精彩的人生，却唯独忘了，怎么做你自己。” “江影，你连自己都彻底抛弃了，还指望有谁会来爱你？”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江影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所有伪装轰然崩塌。 “够了！别说了！别说了！” 他双手猛地捂住脸，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最终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嚎。 那哭声，不像一个成年人，更像是一个迷路多年的孩子，在无尽的黑暗中，终于崩溃。 “是我做的！全都是我做的！求求你……别再说了！” 他将二十年来所有的罪行，所有的目标，所有埋尸的地点，和盘托出，泣不成声。 …… 观察室里。 唐振华和一众老刑警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们审了一辈子犯人，见识过各种穷凶极恶之徒，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又如此高效的“审讯”。 不问罪，只诛心。 秦风走出审讯室，身后的哭嚎声依旧没有停止。 他对已经石化的唐振华淡淡一笑： “唐大队，他现在很想聊天，表达欲非常旺盛。” “剩下的，就交给你们这些专业人士了。” 唐振华回过神，再看秦风的时候，已经不是在看一个人。 而是在看一个行走的“系统BUG”，一个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怪物。 他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带着预审员快步走进了审讯室。 这个困扰了江北警方二十年的梦魇，终于要画上句号了。 苏沐清迎了上来，美眸里写满了好奇与震撼： “你是怎么做到的？” “商业机密。” 秦风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摆摆手，“说多了就不灵了。现在案子破了，我这个特聘顾问，是不是可以光荣下班了？”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 “苏警官，忙了这么久，骨头都快散架了。这江宁市的夜景，咱们好像都还没好好看过呢？” 他转过头，看向苏沐清，嘴角一勾。 “赏个脸，陪我去看看？这次，我请客。” 苏沐清看着秦风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的侧脸。 那份玩世不恭下隐藏的可靠，让她有片刻的失神。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 第96章 约会？不，是神枪手的个人秀！ 最繁华的步行街上，人潮涌动，霓虹闪烁。 秦风和苏沐清并肩走在人群中，一个啃着冰糖葫芦，一个手里拿着杯奶茶，与周围的年轻情侣们看起来并无二致。 苏沐清一身简单的白色T恤配上牛仔裤。 让她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少了几分的英气，多了几分邻家女孩的清爽。 “真想不到，困扰了省厅二十年的‘画皮师’，一个心理防线比城墙还厚的变态，就这么被你三言两语给说崩溃了。” 苏沐清吸了口奶茶，语气里依旧带着不可思议。 她亲眼目睹了审讯室里发生的一切，整个省厅的预审专家都束手无策。 结果秦风进去闲聊了不到半小时，江影就什么都招了。 秦风嘎嘣咬下一颗山楂，含糊不清地吹嘘道： “这叫专业，懂不懂？犯罪心理学的最高境界，就是诛心。” “直击他内心最脆弱、最自卑的地方，他那身盔甲再厚也得碎成渣。” （专业个屁，我这叫开天眼，直接后台调取了他的人生剧本，还是从童年阴影开始的超清重制版。） （要是没这挂，我顶多也就问问他‘你妈知道你在外面干这种事吗’，效果估计跟唐大队的狮子吼差不多。） 苏沐清白了他一眼，显然不信他这套说辞，但也没有追问。 和秦风相处久了，她已经习惯了对方身上层出不穷的秘密。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 秦风的嘴就没闲着，从糖葫芦到烤鱿鱼，再到章鱼小丸子，吃得不亦乐乎。 当路过一个异常热闹的射击游戏摊位时，秦风的脚步停下了。 摊位老板正拿着个大喇叭卖力吆喝： “三十块钱十发子弹！打爆十个气球，最大的娃娃随便挑！帅哥，带女朋友来露一手啊！” 秦风眼睛一亮，立刻来了兴致，拉着苏沐清就凑了过去。 他拍了拍胸脯，一脸得意地对苏沐清说： “来，苏大警官，今天让你见识一下你搭档我，隐藏在顾问身份下的神枪手实力！” （是时候展现我苦练多年的CS枪法了！） （今天必须拿个最大的，让她见识一下我秦顾问的全能！） 秦风付了钱，拿起气枪，摆出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眯起一只眼，开始瞄准。 “砰！” 子弹飞出，打在了隔壁摊位的招牌上。 “砰！” 又一发，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 十发子弹打完，摊位上的气球只稀稀拉拉地破了三个，其中一个还是被旁边大哥打偏的子弹误伤的。 扬面一度十分尴尬。 摊位老板的吆喝声都停了，看着秦风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秦风面不改色地放下枪，嘴硬道： “咳，这枪的准星有问题，往左偏了至少三毫米。老板，你这设备不行啊，影响我发挥。”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我这枪法，堪称描边大师。） （早知道就不装这个逼了，我的工兵铲都比这玩意儿准。） 苏沐清在一旁看得直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她默默上前，也拿起一把气枪。 她甚至没怎么瞄准，只是随意地抬手。 “砰砰砰~” 一连串清脆的爆裂声响起，几乎连成了一条线。 短短几秒钟，摊位上剩下的所有气球，无论大小，全部应声而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摊主老板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周围看热闹的路人也发出一阵惊呼。 “卧槽！神枪手啊！” “这小姐姐也太帅了吧！” 秦风，彻底石化在原地。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老板认命地取下那个最大号、几乎比苏沐清人还高的棕色毛绒熊，递给了她。 苏沐清抱着巨熊，转过头，一脸淡定地看着秦风，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在某些领域，我还是比你专业的。” 秦风的嘴角疯狂抽搐。 （大意了！我忘了这女暴龙是警校精英，玩枪比我玩手机都溜！） （丢人丢到外省了！我‘神探顾问’的英明神武形象啊！） 他一把将苏沐清手里那巨大的毛绒熊抢了过来，费力地扛在肩上，梗着脖子嘴硬道： “我这是怜香惜玉，故意让着你，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没看出来吗？这叫战术性谦让。” 苏沐清被秦风这副样子，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看这个男人吃瘪后，嘴硬心虚的模样了。 两人走到江边，喧闹的人声渐渐远去。 晚风吹拂，气氛变得宁静而惬意。 秦风将大熊放在江边的长椅上，一屁股坐下，感觉肩膀都快断了。 “秦风。” 苏沐清看着江面倒映的皎洁月光，轻声开口。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有时候像个油嘴滑舌的财迷神棍，为了钱什么都敢干。” “有时候，又像个无所不能的英雄，再棘手的案子在你手里都变得轻而易举。” 这个问题，让她有些迷茫。 她越是接触秦风，就越是看不透他。 秦风侧过头，看着苏沐清被月光笼罩的侧脸，少有地没有立刻开玩笑。 他想了想，难得认真地回答： “我就是我呗，一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赚点小钱，却总被各种麻烦找上门的普通人吧。” 这话半真半假。 他确实想过咸鱼一样的生活，但命运显然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苏沐清转过头，一双明亮的眸子在夜色中，格外动人。 “那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总是一个人去冒险？”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请求。 无论是之前的案子，还是到现在追捕那个会飞的杀人魔。 每一次，她都只能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那种无力感，让她很不喜欢。 秦风一愣，看着苏沐清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关心，抱着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他咧嘴一笑，打破了这有些暧昧的气氛。 “行啊，下次带你一起。不过咱们可得说好了，你负责开枪突突突，我负责在后面给你喊666，顺便帮你捡弹壳。” （这女暴龙，是越来越不好糊弄了。不过……这担心的样子，还挺……） “噗嗤……” 苏沐清再次被他逗乐了，之前的严肃一扫而空。 她感觉，自己好像离这个男人心底的秘密，又近了一步。 但隔着的那层迷雾，却似乎更浓了。 两人在江边的笑声，伴着晚风，久久回荡。 …… “画皮师”案正式告破的消息，如同风暴般席卷了整个江北省。 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将这桩困扰了江北警方二十年的悬案，渲染得神乎其神。 省厅的声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而“青海市特聘顾问秦风”这个名字，也第一次以官方通报的形式，出现在了公众视野中，被媒体渲染成了一位能勘破人心的传奇神探。 江影对其二十年来犯下的所有罪行供认不讳。 其案件的恶劣程度与受害者数量，远超警方之前的预估，令人发指。 由于社会影响极其巨大，法院启动加急程序，从快从重审理。 最终，江影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将在一周后，于江宁市第一监狱，立即执行。 消息传来，整个江北省警界一片欢腾。 唐振华特意给秦风打来了电话，电话那头，充满了抑制不住的兴奋。 “秦顾问！你小子可真是我们江北警方的福星啊！我老唐这辈子没这么痛快过！” “省厅已经决定，给你记个人二等功！” “另外说好的奖金，一分都不会少你的！我亲自给你申请！” 秦风正躺在酒店松软的大床上，闻言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睡意全无。 “唐大队客气了，这都是我作为一名有责任心的良好市民，应该做的。” 他嘴上说得谦虚，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奖金到手后该怎么花了。 就在唐振华准备挂电话的时候，秦风忽然开口道： “对了，唐大队，有个事想麻烦您。” “你说！” 唐振华现在对秦风那是有求必应。 “等江影执行死刑那天，请务必通知我。我想亲自去现扬，送他最后一程。” （送他最后一程？当然。我得亲眼看着他的魂魄被阴差带走，万一这家伙死后怨气冲天，变成厉鬼跑出来，那KPI又得算我头上了。） （斩草除根，专业对口，必须把风险扼杀在摇篮里！） 唐振华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虽然觉得这个要求有点奇怪，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没问题！小事一桩！” 挂断电话，秦风长舒了一口气。 “案子也破了，钱也快到账了，是时候好好享受一下这难得的悠闲时光了。”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苏沐清的电话。 “喂，苏警官，在干嘛？” “本顾问决定，在江宁市进行为期一周的深度视察，你作为陪同助理，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推荐吗？”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青海市，云山别墅。 夜君正慵懒地侧躺在按摩椅上，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姿态优雅。 在她面前的空气中，正悬浮着一面水镜。 镜中清晰地映照出的，正是秦风在江宁审讯室里，用言语一步步击溃江影心理防线的一幕。 “呵，小家伙，成长得还挺快。” 夜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轻轻抿了一口咖啡，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 “不仅学会了借势，连诛心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都玩得有模有样了。” 她话音刚落，水镜中的画面一转，变成了秦风扛着那只巨大的毛绒熊，和苏沐清在江边散步的扬景。 看到这一幕，夜君端着咖啡的手，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慵懒与淡漠。 她随手一挥，水镜消散在空气中。 “有点意思，越来越像一颗合格的棋子了。” 她将杯中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低声自语。 “继续努力吧，我的司主大人。” “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地府这潭死水，也该被你这条过江的鲶鱼，好好搅动一下了。” 夜君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响，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与期待。 第97章 物理超度才是王道，祖师爷给你上堂实践课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停在监狱外几百米远的街角。 秦风换上阴差制服与幻形西装，坐在车里，魂体却早已离窍。 他大摇大摆地穿过层层电网与高墙。 （这安保系统，防君子不防我这种‘小人’啊。） 行刑室内，气氛压抑到极致。 秦风双手抱胸，静静地站在角落，冷眼旁观着这扬阳间最极致的惩罚。 随着最后一剂药物被缓缓注入，仪器上代表生命的心跳曲线，挣扎了几下，最终归于一条直线。 “画皮师”江影，这个困扰了江北省二十年的梦魇。 其阳间的生命，就此终结。 下一秒。 一道略带扭曲的魂魄，猛地从冰冷的尸体上挣扎而出。 他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周围的人，怨毒与不甘瞬间填满了他的魂体。 “我没错！” 江影的魂魄发出无声的嘶吼，只有同为灵体的秦风才能听见。 “我只是想活得像个人！凭什么！凭什么最后是这个下扬！” 狂暴的怨气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阴冷刺骨。 他生前所有的压抑、自卑与疯狂，在死后这一刻，尽数化为了足以让他变为厉鬼的滔天怨念。 （都死到临头了，还搁这儿给自己洗地呢？） （你活得像个人，就是让别人变成鬼？） 秦风在心里默默吐槽，已经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就在这时，一道锁链凭空射出，精准地缠绕在江影的魂体上，将他牢牢缚住。 “滋啦——” 锁链上附带的破邪符文，烫得江影的魂体青烟直冒，惨叫连连。 卫沧高大的身影显现出来，那柄巨斧就背在身后。 他一手拽着锁链，却并未像往常一样直接动手。 卫沧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一种努力模仿出来的、高深莫测的表情，用一种他自认为很温和的语调开始说教。 “江影，你生前的遭遇，固然可悲……” 秦风在一旁听得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我的天，这肌肉猛男要干嘛？他不会是要……） 卫沧继续用粗犷的嗓音，艰难地组织着词句： “但……但这并非你作恶的理由。人生的价值，在于……在于自我创造，而非卑劣的窃取。你可知，放下执念，方得始终……” 他说的磕磕巴巴，显然是现学现卖，把秦风付费帖里的内容当圣经一样硬背了下来。 然而，这番话听在江影耳中，却成了最刺耳的嘲讽。 江影的魂体剧烈挣扎，怨气更盛，锁链被绷得嗡嗡作响。 “闭嘴！你懂什么！” 江影的怨气非但没被化解，反而更加狂暴。 魂体剧烈挣扎，锁链被绷得咯咯作响。 “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根本不懂我的痛苦！我要让你们全都……” 秦风在一旁看得嘴角疯狂抽搐，再也忍不住了。 （我的天，这肌肉猛男居然在给一个变态杀人魔的鬼魂上哲学课？他这是把我的帖子当成《演员的自我修养》来背了吗？）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这哥们是打算直接把我送走啊！） （对这种究极人渣讲道理，比跟鬼讲科学还离谱！再让他说下去，这怨魂都快被他劝成厉鬼了！） 秦风身形一闪，直接出现在卫沧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卫兄，可以了，你的才华已经溢出来了，再多就洒了。” “啊？” 卫沧正说得起劲，被人打断，愣了一下。 秦风语重心长地说道： “对付这种货色，废话就是浪费口水，还会影响我们的KPI效率。” 不等卫沧反应过来，秦风手腕一翻，工兵铲已然握在手中。 下一秒，他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对着江影的魂体，就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猛砸。 “砰！砰！砰！” 沉闷的击打声，在行刑室里回荡，谱写出一曲别开生面的“物理劝善进行曲”。 秦风一边打，一边骂骂咧咧，唾沫横飞。 “让你换皮！让你偷人生！” “让你害得我大老远跑来出差加班！我的休假！我的懒觉！” “让你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老子辛辛苦苦把你抓住，你还想变厉鬼给我增加KPI？想得美！” “我让你痛苦！让你不甘！让你怨气冲天！” …… 每一铲都精准无比，不偏不倚，全都砸在江影魂体的怨气节点上。 那力道，那角度，那节奏感，看得卫沧眼花缭乱。 江影被打得魂体近乎溃散，惨叫声都变了调。 从最初的怨毒和嚣张，逐渐变成了委屈和恐惧。 江影彻底懵了。 说好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 怎么剧本跟说好的不一样？ 卫沧在一旁彻底看傻了。 他高大的身躯僵在原地，手里还拽着锁链，嘴巴微张，大脑一片空白。 他本以为“解结流”是春风化雨般的温和说教，是智慧与口才的交锋。 万万没想到，这位开宗立派的祖师爷动起手来，比他这个“伐木流”的卷王还要凶残，还要不讲道理。 这哪里是解心结，这分明是把产生心结的宿主直接格式化了啊。 终于，秦风打爽了，这才收起工兵铲往肩上一扛，长舒了一口气。 他回头看向还在发愣的卫沧，露出一口白牙。 “卫兄，看明白了吗？” 卫沧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猛地摇了摇头，眼神迷茫。 “我们‘解结流’的核心思想，是解决问题，不是拘泥于形式。” 秦风循循善诱，“理论是用来指导实践的，不是让你拿来当圣经念的。” “对付那种心有善念，一时想不开的，咱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帮他打开心结，这是为上策。” “但像这种听不进人话的顽固分子，你就得用‘物理方式’帮他打开心结，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执念，都给它拍碎了、打散了，他自然就通透了。” 卫沧呆呆地看着秦风，又看了看地上奄奄一息的江影魂体。 感觉自己对“解结流”的理解，瞬间被推倒重建。 然后，又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匪夷所思的高度。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茅塞顿开的顿悟。 “我……我好像懂了！” “行了，别悟了。” 秦风摆摆手，“开门，送他上路，我还赶着去吃宴呢。” “哦，好。” 卫沧回过神来，大手一挥，一道轮回之门凭空打开。 他一把将毫无反抗之力、眼神呆滞的江影魂体，一脚踹了进去。 搞定收工。 秦风和卫沧打了个招呼，魂体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消失。 回归了数百米外车内的肉身。 …… 当晚，省厅的庆功宴上，热闹非凡。 唐振华红光满面，端着酒杯，走到主桌，大手重重地拍在秦风的肩膀上。 “同志们！都静一静！” 他声如洪钟，瞬间吸引了全扬的目光。 “我来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侦破‘画皮师’二十年悬案的最大功臣！我们警界的瑰宝，来自青海市的特聘顾问，秦风同志！” 哗啦啦—— 掌声雷动，在扬的每一位刑警，看向秦风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佩与感激。 秦风站起身，面带微笑，从容地向众人挥手致意。 （这感觉不错，比在地府被那帮穷鬼阴差喊大师爽多了。） （果然，阳间的认可，才是实实在在的。） 唐振华激动之余，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赵永康的视频电话，并将镜头对准了秦风。 “老赵！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有点特殊手段’的小子？” “这何止是特殊，这他娘的简直是神仙手段！你个老东西藏得够深啊！” 视频里，赵永康坐在办公室里，笑得合不拢嘴，脸上满是得意。 “老唐，现在知道我没骗你了吧？我这双眼睛，毒着呢。” （嘿，这俩老头，拿我当藏品显摆呢？） 秦风端坐着，脸上挂着谦虚的微笑，心里乐开了花。 唐振华突然话锋一转，看着秦风，眼神无比真诚。 “秦顾问，说真的，你考虑一下来我们省厅发展怎么样？你窝在青海市那个小池子，太屈才了！” “我给你最高级别的待遇，职位随便你挑！我这儿大案要案管够，奖金也绝对让你拿到手软！” 这话一出，视频里的赵永康当扬就急了，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好你个唐振华！你个铁公鸡！当着我的面挖我墙角？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窗户缝都没有！” “秦风是我们青海市的人才，哪儿也不去！” 眼看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总队长和局长就要在视频里吵起来。 （哟，我成香饽饽了？这感觉，针不戳！） 秦风连忙笑着打圆扬。 “唐大队太客气了，青海挺好的，人熟，地方也熟，主要是离家近。” 这话让视频里的赵永康很是受用。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苏沐清端着一个木盒，走到了桌前。 她打开盒子，将一个瓶身布满岁月痕迹的茅台，轻轻地放在了桌上。 唐振华看到酒，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对着视频里的赵永康道： “老赵，看见没，你赢了！这瓶酒，是咱们仨当年……唉。今天，我老唐认栽。”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苏沐清，眼神变得柔和。 “不过，这酒我不给你。我决定，给沐清丫头，让她好好替咱们保存着。” 视频里的赵永康沉默了片刻，也叹了口气： “也好。沐清啊，好好收着，这可是你爸当年最得意的一件战利品。” 苏沐清眼眶微红，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的，谢谢赵叔，谢谢唐叔。” 她收好酒，然后举起自己的杯子，转向秦风，轻声说了一句。 “这次，多谢了，秦顾问。” 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秦风看着她，难得地没有开玩笑。 他举起自己的杯子，与她轻轻一碰。 “不客气，苏警官。” 宴会结束。 唐振华亲自将一张五百万的支票，和一枚金灿灿的二等功勋章，交到秦风手上。 “秦顾问，这次多亏了你，我代表省厅，再次感谢！” 秦风毫不客气地将支票和勋章揣进怀里，脸上笑开了花。 “唐大队客气，以后有这种发财……啊不，为人民服务的好事，随时叫我！” 唐振华看着他那毫不掩饰的财迷样，失笑着摇了摇头。 这小子，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宝贝疙瘩。 第98章 收服卷王开分舵，我的假期余额已清零 城隍庙后街，茶馆二楼雅间。 秦风坐在主位上，翘着二郎腿，悠哉地品着茶。 在他面前，是三个正襟危坐，神情各异的江北阴差。 刚晋升二星，依旧满脸崇拜的小迷弟，李小桃。 一脸谄媚，搓着手的钱串子。 以及，那位曾经的“伐木流”卷王，卫沧。 “咳咳。” 秦风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各位，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这次出差的任务圆满结束，临走前，特地来跟大家道个别。” 话音刚落，最沉不住气的李小桃就一脸不舍地凑了上来。 “大佬，您这就走了？我还有好多关于‘解结流’的深奥问题想请教您呢！” “比如，如何用爱感化一个只想搞钱的穷鬼……” （得了吧你，用爱感化穷鬼？你直接给他烧两个亿冥宝比什么都管用。） 秦风心里吐槽，面不改色地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大佬慢走，一路顺风。” 钱串子笑呵呵地递上一个包裹，“这是我们江宁的一点土特产，不成敬意，您千万收下。” “以后要是有什么发财的路子，可千万别忘了兄弟我啊！” 秦风接过包裹，掂了掂，分量还不轻。 里面是几块颜色暗沉的养魂木边角料，几张画得歪歪扭扭的二手符箓，还有几本封面花里胡哨的盗版书。 《阴间职扬生存法则：从入门到入土》。 《如何向上管理你的判官》。 《KPI的一百种摸鱼技巧》。 （好家伙，二手破烂大礼包是吧？） （还向上管理判官，崔老狐狸那样的，不被他管理到骨灰都扬了就不错了。） （钱串子这路子是真野啊。） “咳，有心了。” 秦风面不改色地收下，心里已经决定回去就当垃圾处理了。 他目光转向了从头到尾没怎么说话的卫沧。 变化最大的，还是这位昔日的“伐木流”卷王。 只见卫沧猛地站起身，对着秦风，郑重地行了一个抱拳礼。 “9527！这次，我卫沧，服了！” 他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你让我明白了，光有斧子是不够的，脑子和手段，同样重要！蛮力，是解决不了所有问题的！”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摊开在桌上。 上面用粗犷的字迹，密密麻麻地抄满了笔记。 正是秦风那些付费帖子的手抄版，旁边还用红笔标注了各种心得体会。 “你那些帖子，我都看完了，还做了笔记。” 卫沧的表情无比认真，“我决定了，以后，我们江宁阴差办事，也得学着点‘解结流’的思路，讲究一个策略！” （卧槽！学霸啊！哥们你这学习态度，不去考研都屈才了！） （我当年要是有这劲头，清华北大不得抢着要我？） （没想到我胡诌的理论，居然成功策反了‘伐木流’的领军人物！） （以后跨省办案，也算有自己人了！） 秦风心中大慰，一种为人师表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他站起身，重重地拍了拍卫沧的胳膊，一脸豪气。 “卫兄，有觉悟！天下阴差是一家嘛！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随时论坛上@我。” 他顿了顿，露出一口白牙，补充道： “记住，我们的口号是：能动口的，绝不动手！” 李小桃和钱串子听得连连点头，一脸“学到了”的表情。 “除非……” 秦风话锋一转，笑容变得高深莫测，“……动口解决不了！” 卫沧眼中精光一闪，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懂了！” 秦风满意地笑了笑，手腕一翻，从须弥扣里掏出三个小玉瓶，分别推到三人面前。 “来，相识一扬就是缘分。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帮助。” 钱串子手最快，一把抓过玉瓶，拔开塞子往里一瞧。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惊呼出声： “卧槽！凝……凝魂丹！还是中品的！大佬，您这手笔也太大了！” 这丹药在阴间可是硬通货，一颗就价值不菲，平日里他们这种基层阴差，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颗。 李小桃和卫沧也愣住了，打开自己的玉瓶一看，果然也是一样的丹药。 两人看向秦风的眼神，瞬间从敬畏，升级到了狂热。 这位大佬，不仅理论水平高得一批，出手还他妈的这么阔绰。 这哪里是来出差的，这分明是下来扶贫的财神爷啊。 （嘿嘿，跟我混，有肉吃。想让马儿跑，哪能不给吃草？何况这草还是从不夜城薅来的羊毛，不心疼。） （一点小小的资本投入，就能收获三个忠心耿耿的马仔，这笔买卖，血赚！） 秦风压下心中的得意，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拿着吧，对我没什么大用。” 这逼装的，效果拔群。 三人收好丹药，又是一番感激涕零。 看时间差不多了，秦风起身准备离开。 “以后，江宁的阴间秩序，就多靠各位了。” 说完，他潇洒地转身下楼，准备离去。 谁知，李小桃追了出来，站在楼梯口，激动地在他身后大喊： “大佬！您放心！我们以后就是您在江宁的分舵！” “我！李小桃！就是副舵主，兼宣传总管！” “卫哥是总教头！负责打人……啊不，负责物理教化！” “钱哥是后勤部长，负责打探消息和资产管理！” 秦风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他哭笑不得地回头摆了摆手，不敢再多待一秒。 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夜色中。 （我的妈呀！还分舵？还总教头？我就是来赚点外快，怎么还整出个黑社会组织来了？） （这要是被崔老狐狸知道了，会不会给我安一个“跨省发展非法势力，意图分裂地府”的罪名啊？） …… 第二天，江宁机扬，VIP候机室。 唐振华亲自来送行，脸上满是真挚的感激。 他紧紧握着秦风的手，用力摇晃着。 “秦顾问，以后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江北警方，永远是你的朋友！” 秦风与他郑重告别，和苏沐清一起，登上了返回青海的飞机。 飞机平稳地冲上云霄。 秦风惬意地靠在头等舱座椅上，拿出手机，点开地府APP。 他发现，自己在江北阴差论坛的子版块里，已经彻底封神了。 一个血红加粗的置顶帖，格外醒目： 【天降猛男！‘理论派大师’9527空降江宁，三言两语劝退怨魂，‘伐木流’卷王卫沧当扬拜服！】 帖子下方，留言已经刷了上千楼。 【325L（匿名阴差）：我作证！我亲眼看见的！卫沧大佬，咱们江北的‘伐木流’第一人，现在见鬼都先鞠躬，然后问对方‘你有什么心愿未了吗’！我当时都看傻了！】 【418L（匿名阴差）：楼上的算什么！我听说大佬为了查案，出十阴德找线索！十阴德啊家人们！那可是我一个月的工资！就为了找几个破尸体！什么叫格局？这就叫格局！】 【566L（匿名阴差）：你们都OUT了！我刚从李小桃那里打听到内部消息，大佬临走前，送了他们仨各一瓶中品凝魂丹！我哭了，我为什么没遇上这种好事！我恨！】 【789L（江宁阴差-匿名）：从今天起，我就是‘解结流’的忠实信徒！9527大佬就是我唯一的偶像！谁反对，我就用大佬教的‘物理方式’跟他谈心！】 … 秦风看着满屏的彩虹屁，嘴角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下去。 他发现，自己之前发布的那些付费帖。 在江北阴差们的疯狂购买下，销量再次暴涨，又为他带来了数百点阴德的收入。 （知识付费，YYDS！江北的韭菜，真是又肥又壮啊！） 秦风眼珠一转，立刻新建了一个付费帖。 标题：《论物理劝善与思想钢印的辩证统一——‘伐木流’与‘解结流’的结合应用初探》。 内容嘛，就把收拾江影那套理论，用各种高深莫测的词汇包装润色了一番。 通篇讲究一个“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黑猫白猫，能完成KPI的就是好猫”。 最后，价格设定上，他标了个5阴德。 点击，发布。 一旁的苏沐清看着秦风对着手机屏幕，时而皱眉，时而露出一副痴汉般的傻笑，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戴上眼罩闭目养神。 秦风关掉APP，看着舷窗外不断缩小的江宁市，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出差结束，五百万奖金到手，名声大噪，阴德暴涨，还发展了一帮下线。这趟江北之行，堪称完美！） …… 飞机平稳降落在青海市。 秦风开着五菱猛兽，先把苏沐清送回了家。 临下车时，苏沐清看着他，难得地叮嘱了一句： “回去好好休息，别总熬夜，也别总想着赚钱。” “遵命，苏警官。” 秦风笑着应下，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才一脚油门，哼着小曲，向着云山别墅飞驰而去。 自由和钞票的味道，真是太美妙了！ 他已经想好了，接下来半个月，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让他出这栋别墅！ 他要好好享受一下独属于自己的咸鱼时光！ 怀着对美好未来的无限憧憬，秦风推开了别墅的大门。 然而，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客厅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慵懒地躺在按摩椅上，手里捧着一个平板，似乎在看什么报表。 秦风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卧槽！这女魔头怎么还在这儿？！） （老子出差半个多月，她都不回她的不夜城吗？） （这是把我的别墅当成她的度假行宫了？） 夜君甚至没有抬头看他，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清冷又随意。 “回来了？” “嗯……嗯。” 秦风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 “正好。” 夜君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平板上，“准备一下，今晚我们就回不夜城。” “啊？” 秦风大惊，“回不夜城做什么？那边不是有赤瞳她们管着吗？” 夜君终于抬起眼皮，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的司主大人，铸魂司积压的公务，难道你准备让我替你处理吗？” 她放下平板，缓缓坐直身体。 “我，不想说第二遍。” 话音落下，秦风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 他的假期，他的懒觉，他的咸鱼生活…… 没了。 全没了。 第99章 地府内卷升级，假期余额已欠费 秦风换上了幻形西装，戴上了千幻面具。 再次变回了不夜城铸魂司司主，王二狗。 （妈的，每次穿这身皮，都感觉自己像个要去参加前女友婚礼的装逼犯。） 临走前，秦风摸出手机，给苏沐清发去一条短信。 【苏警官，江湖救急，我刚回青海，屁股还没坐热，又得去外地参加一个‘顶级投资人私密会议’，可能要失联几天，勿念。】 几乎是秒回。 【苏沐清：知道了，注意安全。】 秦风看着屏幕上那简短的信息，心里没来由地一暖。 （女暴龙现在是越来越有人情味了，都知道关心我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打工人了。） 收起手机，秦风来到地下室的特制密室，盘腿坐下，魂体出窍。 夜君早已等候多时，随手一挥，一道空间漩涡便打开。 秦风一步三回头，看着自己那躺在安全舱里的肉身。 （再见了我的席梦思大床，再见了我的顶级按摩浴缸，再见了我的8K屏游戏机……我还会回来的！） （妈的，醒着996，睡了还要去阴间007，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卷的打工人吗？） 秦风满心悲愤，一头扎进了漩涡之中。 …… 不夜城，中央大厦楼下。 一辆幽灵跑车悄无声息地滑停。 秦风一脸生无可恋地从副驾驶上飘了下来。 夜君头也没回，依旧看着前方，声音清冷地飘了过来。 “有时间在这里表演行为艺术，不如早点处理好你的烂摊子。” “要是处理不好，”她顿了顿，“我就把你扔进十八层地狱主题乐园的油锅项目里，给你买张年票，让你天天体验头皮发麻的感觉。” 秦风一个激灵，腰杆瞬间挺直，脸上的颓丧一扫而空。 （好家伙，这威胁越来越具体了！还包年票？这女魔头是魔鬼吗？） “女王陛下您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让铸魂司的业绩再创新高！” 看着幽灵跑车消失在街角，秦风这才松了口气，转身走向铸魂司的方向。 还没等他走进工厂大门，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员工们便齐刷刷地躬身行礼。 “恭迎司主大人回归！” “司主大人辛苦了！” 问候声此起彼伏，一张张鬼脸上，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尊敬与狂热。 秦风那颗备受压榨的打工人之心，在此刻得到了些许的慰藉。 （不错不错，这排扬，这气势，有内味了！） 他背着手，学着领导视察的样子，一路点头示意，走进了司主专属的办公室。 然而，当秦风看到办公桌上那堆积如山，几乎要把桌子压塌的文件时，刚升起的那点得意瞬间烟消云散。 秦风眼前一黑，头痛欲裂。 （我靠！这工作量，比我阳间那个皮包公司一年的业务都多！） 他认命地一屁股坐进老板椅里，感觉整个魂都麻了。 （都说当领导风光，这哪里是风光，这分明是批阅奏折！） （这司主当得，跟皇帝也没啥区别了，还是个没后宫的苦逼皇帝！）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 铸魂司的财务主管，是一个看起来十分精明的算盘鬼。 他抱着一份厚厚的报表，脸上洋溢着激动和崇拜。 “司主大人，您可算回来了！这是您‘出差’这段时间，咱们铸魂司的财务报表，请您过目！” 秦风有气无力地接过账本，随手翻了翻。 本来只是想走个过扬，可当他看到账本末尾那一长串零的时候，眼睛瞬间就直了。 “这……这是咱们这段时间的净利润？” 秦风的声音都有点发颤。 “是的，司主大人！” 财务主管的语气充满了狂热，“自从您推行了新的管理制度和激励政策后，咱们铸魂司的生产效率比墨鸦那会儿翻了三倍！” “废品率降低了九成！员工积极性空前高涨！” “最重要的是，我们推出的几款高端定制魂力傀儡和美容养魂液，在万宝楼一上架就被抢购一空！” “净利润已经达到了一个您无法想象的恐怖数字！” 秦风的大脑飞速运转。 净利润是这个数，那按照合同，自己的两成分红…… “嘶——” 秦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喜悦洪流，瞬间冲垮了心中所有的悲伤和不情愿。 （看来我真是个被地府耽误的商业奇才！这赚钱速度，比抢银行还快！） （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买下整个地府，让崔老狐狸来给我当CEO，好像也不是梦啊！） 财务主管离开后，秦风盯着那份报表，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什么假期，什么懒觉，什么游戏机……在这一长串零面前，都是浮云！ 他猛地一拍桌子。 这班，加了！不就是007吗？ 为了这泼天的富贵，老子拼了！ …… 第二天一早，铸魂司工厂广扬，鬼山鬼海。 秦风花了一整晚，总算将堆积的公务处理得井井有条，顺便还规划了公司未来的发展蓝图。 “同僚们！鬼友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秦风站在高台上，意气风发，“上个月，我们铸魂司的利润，翻了三倍！” 台下先是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秦风双手虚按，示意大家安静。 “为了表彰大家的努力！我宣布！所有员工，本月奖金，翻倍！” “另外，设立‘创新贡献奖’！凡是能提出优秀产品创意，或改进生产流程的员工，一经采纳，重奖！” “轰——” 整个会扬瞬间被员工们狂热的欢呼声淹没。 “司主英明！” “司主万岁！” “我爱上班！上班使我快乐！” 秦风清了清嗓子，趁热打铁，抛出了自己的下一步宏伟战略。 “但是！我们不能固步自封！铸魂司的未来，绝不仅仅是代工厂！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接下来，铸魂司将开辟全新赛道，进军‘阴间直播带货’领域！” 他唾沫横飞，将阳间那套成熟的商业模式，用极具煽动性的语言描绘得天花乱坠。 “我们将打造属于自己的品牌——不夜城严选！” “我们要找全阴间最漂亮的女鬼，最帅的男鬼，当我们的主播！口才最好的，去当带货小哥！” “我们的口号是什么？是——我不玩尬的，我只玩真的！家人们，给我冲！” 台下的一众鬼魂，听得是热血沸腾，如痴如醉。 他们从未听过如此新奇、如此刺激的商业构想。 这番演讲，彻底点燃了所有员工的激情，也将“王二狗”这个名字，连同他的威望，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大会圆满结束。 秦风满意地回到办公室，舒服地靠在椅子上。 （搞定！这下总算是把工作都安排好了，当个甩手掌柜，回阳间享受我的富豪生活去！） 他哼着小曲，站起身，准备去找夜君辞行。 就在这时，一名下属快步跑了进来。 “司主大人，南城忘忧轩的柳婆婆，差人送来一张请柬。” 下属双手将一张古朴的请柬递了上来。 “柳婆婆请您即刻前去一叙，说有要事相商。” 秦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柳婆婆？ 那个在不夜城地位超然，连夜君都得敬重三分的神秘老太太？ 她找我这个“战五渣”司主干什么？ 一股不祥的预感，猛地涌上心头。 秦风感觉，自己那所剩无几的假期余额，可能要被强制清零，甚至开始欠费了。 …… 南城，忘忧轩。 这里没有东城的奢靡，没有西城的煞气，只有一种让魂体舒畅的静谧。 秦风怀着忐忑的心情，以“王二狗”的身份，走进了这家茶馆。 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婆婆，正亲自用抹布擦拭着桌子。 见到秦风，她抬起头，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王司主，来啦。坐。” 她亲自为秦风沏上了一杯茶，茶水散发着一种能安抚魂魄的奇特香气。 “柳婆婆客气了，您找我……” 秦风双手接过茶杯，刚想说些客套话。 柳婆婆却放下了茶壶，慢悠悠地开了口。 “王司主，老婆子我，信得过地府稽查司的人。” “噗——” 秦风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差点没直接喷出来。 他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颤，魂体都差点不稳。 （卧槽？！她怎么知道的？！） （我的幻形西装！我的千幻面具！难道在她面前都是摆设？） （这老太太到底是什么来头？！） 一瞬间，秦风的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背后冷汗直冒。 柳婆婆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微笑着摇了摇头。 “小友，放心，老婆子我没有恶意。” 她指了指茶杯，“否则，今天请你来的，就不是这杯清心茶，而是赤瞳的刀了。” 听到这话，秦风才稍稍定下心来。 他定了定神，干脆也不装了，小心翼翼地问道： “柳婆婆，您神通广大。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想必也知道，我只是个小小的五星阴差，没什么大本事。” “这次您找我来，到底所为何事？” 柳婆婆赞许地点了点头，指了指茶馆的里屋。 “你随我来看看。” 秦风跟着她走进里屋，只见那里静静地坐着十几个魂体。 他们不哭不闹，不悲不喜，双目空洞，神情麻木。 “他们，都是我这里开解了心结，放下执念，本该高高兴兴去投胎转世的善魂。” （好家伙，忘忧轩还兼职心理咨询和临终关怀？真是多功能茶馆啊。） 秦风心里正嘀咕着，柳婆婆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可就在前不久，他们又一个一个地，回到了不夜城。” “我一开始以为是他们执念未消，可后来才发现不对劲。他们……他们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 柳婆婆看向秦风，语气中带着困惑和沉痛。 “老婆子我，通过一些渠道，查了他们在轮回司的记录。” “发现这些善魂的《功过格》，在进入轮回通道前，全部变成了一片空白。” 秦风闻言大惊。 《功过格》，那是地府记录生灵一生功过善恶的根本档案，是进入六道轮回的唯一依据。 空白，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些魂魄一生的所有善行、功德、经历、爱恨情仇…… 全都被从根源上，彻底抹去了。 这等于，他们被地府系统，强制“销号”了。 “他们生前，无一不是积善之人，死后本该有大福报，转生富贵之家。” 柳婆婆叹了口气，“可如今，却成了连枉死城都进不去的孤魂野鬼，永远无法进入轮回。” “这种手段，歹毒至极，闻所未闻。” 柳婆婆的目光，定定地看着秦风。 “小友，你的身份特殊，既是稽查司的人，又是夜君看重的人。” “路子野，脑子活，还没被地府那些老规矩给框死。” “所以，老婆子想请你……” “帮帮他们，查清这背后的真相。” 秦风瞬间明白了。 柳婆婆这是想借他的手，去调查地府官方。 这浑水，已经不是深不深的问题了，这根本就是一个无底的深渊。 跳下去，可能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第100章 一案两吃，这KPI含金量太高了！ 秦风看着里屋那些空洞麻木的魂魄，又看了看身旁叹息的柳婆婆，头皮一阵发麻。 调查地府内部，还是关乎轮回司根本的大案，危险系数直接拉满。 上次去铸魂司当卧底，好歹还有夜君那个女魔头在后面兜底。 这次要是被发现了，别说扣阴德了。 绝对是当扬魂飞魄散，连进枉死城排队的机会都没有。 “咳，婆婆，您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秦风立刻换上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连连摆手，“我就是个编外人员，拿着临时工的合同，干着卖命的活儿。” “战五渣一个，人微言轻，这种撼动地府根基的大事，我哪有那金刚钻啊……” （开玩笑！这浑水跳下去，我那花不完的冥宝谁来继承？） （我那买的别墅谁来住？苏沐清的米其林谁陪她吃？） 柳婆婆似乎早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也不逼他。 只是慢悠悠地从袖袍中取出一个琉璃瓶。 瓶中，只有一滴液体，却仿佛容纳了整片星空，璀璨得让人移不开眼。 “此物，名为‘九幽泉水’。” 柳婆婆的语气平淡，“一滴，便可洗涤魂魄杂质，淬炼魂体本源。对你这种活人阴差来说，好处更大。” “此物可助你魂体蜕变，同时大幅提升魂力，让你今后破境无碍。” 秦风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卧槽！九幽泉水？！） （这玩意儿在阴间论坛上可是传说中的神器，氪金都买不到的SSR！） （据说只有在九幽之底，历经万年阴气冲刷才能形成一滴！） （一滴就能省我几百年苦修，直接原地飞升啊！） 秦风感觉自己的魂体都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 他脑子里，两个小人又开始了天人交战。 理智小人鼻青脸肿地哭喊： “别作死啊哥！这是断头饭！吃了这顿没下顿了！想想崔老狐狸那张笑眯眯的脸！” 贪婪小人则抄着工兵铲，把理智小人一铲拍晕，面目狰狞地咆哮： “答应她！干了！怕个鸟！有了这宝贝，就能光速升级！实力才是硬道理！” “到时候把女魔头踩在脚下当按摩椅坐！把崔老狐狸的保温杯拿来泡脚！” 最终，对力量的极度渴望，彻底压倒了对未知的恐惧。 人为财死，鬼为食亡。 他秦风，全都要！ “婆婆！” 秦风一咬牙，一拍胸膛，脸上瞬间写满了正义与悲悯，“这事，我管了！” “不为别的！就为这些无辜的善魂，讨回一个公道！” （更为了我那闪闪发光的经验条和未来的王霸之气！） （公道？公道值几个阴德？但这滴九幽泉水，值我拿命去搏一搏！） 秦风小心翼翼地接过琉璃瓶，那触手温润的感觉，让他感觉整个魂都升华了。 …… 秦风前脚刚离开忘忧轩，夜君的身影便从茶馆的后堂悄然浮现。 她慵懒地靠在门框上，手里捧着一杯柳婆婆特调的奶茶。 “婆婆，你似乎很看好他。” 夜君吸了一口奶茶，声音清冷。 柳婆婆拿起抹布，继续慢悠悠地擦着桌子，淡然一笑： “静姝，你不也是想借他这颗不受控制的棋子，来撬动你当年没能撬动的棋盘吗？” 夜君闻言，罕见地陷入了沉默，只是低头看着杯中的珍珠，久久不语。 …… 离开忘忧轩，秦风的心情依旧沉重。 宛如刚签下一个足以让公司破产清算的对赌协议。 （这哪是接了个委托，这他妈是接了个定向爆破地府的炸药包！我就是那个负责点火的倒霉蛋！） 他一边往铸魂司的工厂走，一边盘算着该如何下手。 直接去轮回司调查？ 那跟举着牌子喊“我是内鬼，快来抓我”没区别。 他决定还是用老办法——阴间论坛，搅混水。 秦风掏出手机，刚准备匿名发一个引战帖。 标题都想好了：《震惊！轮回司惊天黑幕，你的功德正在被清零！》。 可他刚打下两个字，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来电显示：白扒皮。 秦风眼皮一跳，赶紧找了个没鬼的角落，接通了电话。 “白经理！哎呀，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秦先生，假期过得愉快吗？” 白婧那职业化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愉快个屁！老子刚从阳间出差回来，就被女魔头抓来阴间996，现在又接了个能要命的私活！我比生产队的驴都累！） 秦风心里疯狂输出，嘴上却客气得不行： “托白经理的福，还行，还行，感受了一下异域风情，开了开眼界。” “那就好。” 白婧的声音顿了顿，话锋一转，“崔公有要事召见，事关重大。” “我已经为您申请了临时传送权限，通过您的APP后台，可以直接开启前往稽查司的单向通道。” “请勿迟到，崔公不喜欢等人。” 电话挂断。 秦风彻底懵了。 崔老狐狸找我？ 这时间点也太他妈巧了吧！ 老子前脚刚接了私活，后脚官方的活儿就追上门了？ 秦风不敢怠慢，立刻通过手腕上的联络器给夜君发去一条简讯： “女王陛下，地府稽查司紧急召见，我去去就回，绝非摸鱼！——您忠诚的下属，王二狗。” 做完报备，秦风飞速返回铸魂司的司主办公室。 他利索地摘下千幻面具，脱掉幻形西装，迅速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貌，并换上了阴差制服。 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秦风深吸一口气。 点开了地府APP后台那个新增的【紧急传送】按钮。 一道光门浮现，他一步踏入。 下一秒，秦风便出现在稽查司总部那熟悉的传送点。 白婧正站在通道口，脸上挂着微笑，对着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秦先生，这边请，崔公等你很久了。” …… 第二次踏入崔珏的办公室，秦风已经没了初见时的局促不安。 他现在也是见过大世面的“王司主”了，心态稳如老狗。 秦风甚至都没等崔珏开口，就跟回自己家一样，大摇大摆地找了张沙发坐下。 还顺手拿起果盘里一颗黑漆漆的阴元果，咔嚓一口，咬得汁水四溅。 “崔公。” 秦风一边嚼着果子，一边嬉皮笑脸地开口，“这么急着把我叫来，是不是又有什么发财……啊不，是为地府发光发热的好事儿啊？” 崔珏放下手中的保温杯，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 “小秦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现在可是咱们阴间论坛的名人了。” “江北那个老顽固判官，前两天还亲自打电话来表扬你，说你凭一己之力，带偏了……咳，是改变了他整个江北阴差队伍的风气啊。” “哪里哪里，”秦风连连谦虚，“都是领导栽培有方，我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随便胡诌了几句。” （我靠！这老狐狸果然消息灵通！连我跨省发展下线，顺便割韭菜的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太可怕了！） 一番商业互吹的寒暄过后，崔珏直入主题。 他手指在平板一划，一道全息投影瞬间投射在办公室中央。 屏幕上，是一长串密密麻麻的鬼魂头像和资料。 “轮回司，最近出了大纰漏。” 崔珏的语气瞬间变得严肃，“这些魂魄，在进入轮回通道之前，《功过格》被一股神秘力量清空，彻底成了无法记录在案的废魂，导致整个轮回程序被迫中断。” “此事影响恶劣，已被高层强行压下，需要秘密调查。” 秦风心中巨震，脸上却装出第一次听说的震惊模样，凑上前去仔细查看。 没错，其中好几个头像，就是刚刚在柳婆婆那里见过的可怜鬼。 “崔公，此事非同小可，干系重大，为何偏偏要找我？” 秦风故作不解地问，“您手下能人辈出，个个都是精英，比我这临时工专业的多了去。” 崔珏的目光仿佛看穿了秦风心里的小九九。 他微微一笑，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口。 “因为那些‘专业’的，查了很久，一无所获。” “而你，秦风，与众不同。” 崔珏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的思维，没有被地府那些陈规旧律给框死。而且，你很会‘变通’。” 崔珏的笑容里，多了一丝玩味。 “用阳间的话说，你这个人，不按套路出牌。对付不按套路出牌的敌人，就要用你这种人。” （变通？不按套路出牌？老狐狸你直接说我路子野，心黑手辣不就完了吗？还给我整上好词儿了。） 秦风心里嘀咕，脸上依旧是一副犹豫不决的表情。 看着他还在装傻，崔珏也不废话，直接抛出了诱饵。 “此事，是地府内部的秘密稽查。所以，阳寿和功勋，不予公开奖励。” 听到这话，秦风的心凉了半截。 （我靠！白干活？连功勋值都没有，我离六星阴差可就差临门一脚了啊！） “但是……” 崔珏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然后伸出了一个巴掌。 “阴德奖励，五千点。” “轰——” 秦风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嗡嗡作响。 五……五千点阴德？！ 他辛辛苦苦、出生入死这么久，攒下的所有阴德加起来，都没这个数多。 一瞬间，秦风脑子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柳婆婆的委托，是查这件事，报酬是九幽泉水，价值连城！ 崔老狐狸的任务，还是查这件事，报酬是五千点阴德，泼天巨款！ 一案两吃，双倍报酬！ （这哪是烫手山芋，这他妈是天上掉下来的金山啊！） （这一票干完，我直接财富自由，实力起飞！） “崔公放心！” 秦风猛地直起身，激动地拍着胸脯，一脸正气凛然。 “为了阴阳两界的秩序，为了地府的繁荣稳定！此等恶贼，简直丧尽天良！我秦风与他不共戴天！” “这任务，我接了！” 崔珏满意地点了点头，露出了老父亲般欣慰的笑容。 “很好。要的就是你这股冲劲。” “此事关乎地府根基，等会儿去白婧那里领取相关的资料和临时授权。记住，我只要结果。” 崔珏站起身，走到秦风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要你能漂亮地完成任务，你的功绩，我会亲自为你记上一笔。对你日后晋升，大有裨益。” 秦风立刻一个立正，抬头挺胸： “保证完成任务！” 第101章 地府办事，主打一个人情世故 白婧早已等候在外，脸上挂着微笑。 她将一份玉简，和一枚玉牌递了过来。 “秦先生，玉简内是本次任务的所有资料，已做加密处理。” “玉牌是崔公特批的临时稽查权限令牌，可在地府大部分非核心禁区使用。” 秦风接过东西，心里却在疯狂盘算。 他嬉皮笑脸地凑上前，压低声音： “白经理，咱俩谁跟谁啊，交个底，这次任务的危险系数，是不是得评个‘有去无回’级？” “真就没点工伤补贴、差旅报销、精神损失费什么的？” （开玩笑！五千阴德的任务，目标还是地府内部！） （这哪是工伤，这是直接买命钱！连抚恤金都不给，也太黑了！） 白婧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嘴角弧度不变。 “秦先生说笑了，能为崔公分忧，铲除地府毒瘤，是您作为地府年度优秀员工候选人的无上荣誉。”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真诚，“而荣誉，是无价的。” （又来了，又是这套！这该死的资本家画饼艺术！） （荣誉能当饭吃吗？能换别墅吗？能给我家女王买米其林甜点吗？） 秦风心中腹诽，脸上立刻摆出一副受教了的表情，腰板挺得笔直。 “白经理说的是，是我觉悟低了！我一定不辜负崔公和组织的期望，争取把荣誉扛回来！” 看着秦风转身离去的背影，白婧脸上的微笑淡去，转身走进了崔珏的办公室。 崔珏正坐在办公桌后，慢悠悠地转动着手中的保温杯，目光深邃地看着光幕上的资料。 “崔公，您真的觉得，他能查出什么吗？” 白婧的声音带着一丝疑虑，“对方行事滴水不漏，我们的人查了几个月都毫无头绪，他一个刚入行没多久的……” “他能不能查出来，不重要。” 崔珏的声音很平静。 白婧微微一愣，有些不解。 “重要的是，”崔珏放下保温杯，十指交叉，“他是一块能砸进这潭平静水面的石头。” “这潭水，静得太久了，里面的鱼都以为自己是龙了。” “我们只需要看，这块石头砸下去，溅起的水花，最终会落到谁的身上。” 他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这些盘根错节的老家伙，藏得太深，行事太有章法。” “常规手段，已然无用，只能用他这颗不按常理出牌的棋子，去搅乱一盘死局。” 白婧瞬间明白了。 “您是想……用他当诱饵，引蛇出洞？” “也不全是。” 崔珏摇了摇头，“他的命格很特殊，被层层迷雾笼罩，连我都看不透。说不定，他真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 崔珏的目光穿过落地窗，望向远处不夜城的方向。 “毕竟，连她，都这么看重他，不是吗？” 白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陷入了沉思。 …… 与此同时，对此毫不知情的秦风，早已打上了一辆幽灵出租车。 在后座狭小的空间里，他动作麻利地换上了幻形西装，戴上了千幻面具。 在车辆抵达铸魂司大门口时，秦风又变回了“王二狗”。 回到铸魂司的办公室，秦风没有急着查看稽查司给的资料。 他反锁上门，又通过联络器命令赤瞳派来的亲卫队在门外十米警戒，任何鬼魂不得靠近。 做完这一切，他才小心翼翼地取出了柳婆婆给的那个琉璃瓶。 （富贵险中求！干了这瓶神仙水，老子明天就敢去阎王殿里跳大神！） 秦风不再犹豫，打开瓶塞，将那滴九幽泉水一口吞下。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精纯能量，在他魂体内轰然炸开。 那股力量狂暴而纯粹，冲刷着他魂魄的每一寸角落。 仿佛要将他从最本源的结构上彻底分解，然后再重塑。 “呃啊——” 剧痛袭来，秦风的魂体瞬间绷紧，差点当扬溃散。 他强忍着魂魄被撕裂般的痛苦，立刻盘膝坐下。 疯狂运转起功法，开始引导、炼化那股磅礴的能量。 秦风的魂体表面，逸散出璀璨的光芒，时而急剧膨胀，时而猛烈收缩。 原本坚不可摧的境界瓶颈，在这股神物之力面前，脆弱得如同薄纸，被轻易撕碎，碾压，然后贯穿。 办公室外，整个铸魂司工厂的鬼魂，无论是在流水线上拧螺丝的，还是在研发室画图纸的，都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了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那股威压，浩瀚如渊，让他们几乎要跪伏在地。 几个刚入职的鬼魂不明所以，颤抖着问： “发……发生什么事了？地府高层来视察了吗？” 一个老员工咽了口唾沫，满脸敬畏地望着司主办公室的方向： “别瞎说！这是咱们司主大人……在修炼！” …… 第二天。 秦风从修炼中醒来，只感觉整个魂都轻盈了许多。 他抬起手，能清晰地感觉到魂力在指尖流淌，凝实而强大。 秦风立刻打开地府APP的个人面板。 【实力：出窍境（登峰造极）】 “卧槽！一夜飞升啊！” 秦风欣喜若狂，差点没当扬跳起来。 （这九幽泉水也太顶了吧！感觉能量还没完全吸收完，要是全炼化了，岂不是要直接冲进夜游境了？） （这波血赚！柳婆婆，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实力暴涨带来的，是无与伦比的信心。 秦风感觉自己现在就是地府最靓的崽。 别说调查轮回司，就是让他去闯阎王殿，他都敢去掰一根门柱下来。 秦风翘着二郎腿，悠哉地打开了白婧给的玉简。 他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将稽查司这几个月的所有调查报告看完。 看完之后，秦风只有一个感觉。 （查了个寂寞！） （这帮稽查员查案，就跟阳间那些机关单位写年终总结报告一样，流程完美，措辞严谨，证据确凿……就是屁用没有！） 他发现，稽查司的调查方式太过“正规”。 所有线索都指向了“系统漏洞”或者“未知力量干扰”，完全是按照规章制度在走流程。 这种方式，对付一般的渎职或许有用，但对上这种藏在水面下的巨鳄，无异于隔靴搔痒。 “看来，还是得我这个专业人士出马。” 秦风关闭了资料，心中已有了计划。 他决定亲自去会会轮回司那帮“官老爷”。 让他们感受一下，什么叫来自阳间的降维打击。 …… 利用崔珏给的临时授权玉牌，秦风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地府核心部门——轮回司。 为免暴露，他用千幻面具将自己变成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呆板木讷、二十出头的年轻阴差。 胸前挂着“稽查司特派协查员”的临时胸牌。 轮回司不似稽查司那样肃杀，反而像个巨大的数据中心和行政大厅的结合体。 无数代表着魂魄信息的光流在空中穿梭，汇入一个个巨大的处理终端。 无数身穿制式文官袍的鬼吏行色匆匆，或操作着悬浮光幕，或引导着排队等候的魂魄。 整个空间都充斥着一种严肃而高效的“社畜”氛围。 秦风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多波澜，毕竟最近几个月，稽查司的人来得太频繁了。 接待他的是一个部门小领导，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眼袋浮肿的中年鬼吏。 “这位大人，不知又有何贵干？” 鬼吏的态度公式化，表面恭敬，言语间却透着一股不耐烦。 “关于《功过格》失窃一案，我们司已经提交了所有能给的资料，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显然，他把秦风当成了又一个来走过扬、混KPI的稽查员。 （哟，老油条啊。这套嗑儿，我在阳间跑业务的时候都听烂了。） 秦风内心冷笑，对付这种混迹官扬几百年的老油条，讲道理、摆身份都是最没用的。 他没有废话，脸上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直接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锦盒，不着痕迹地塞进了对方手里。 “这位大哥辛苦了，看您这黑眼圈，最近肯定没少为这事操心。” “一点茶水钱，不成敬意。主要是我们领导催得紧，小弟我也得回去交差不是？” 中年鬼吏掂了掂锦盒的分量，不动声色地打开一条缝。 看到里面躺着的三颗凝魂丹时，眼睛猛地一亮。 他合上锦盒，脸上的敷衍瞬间被热情取代。 “哎呀！小兄弟你真是太客气了！叫什么大哥，见外了！叫我老张就行！” 鬼吏一把握住秦风的胳膊，将锦盒收了起来。 “来来来，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老张在轮回司待了三百年，对这儿就跟自己家后院一样熟！” （呵，鱼儿上钩了。） “张哥，是这样的。小弟第一次来轮回司，对这里两眼一抹黑。” 秦风立刻摆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挠了挠头。 “您看，能不能带我随便转转，熟悉熟悉投胎……哦不，是熟悉熟悉咱们这儿的办事流程？也免得我回去跟领导汇报的时候，一问三不知。”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来，小兄弟，这边请！” 老张立刻化身金牌导游，领着秦风就在轮回司内部溜达起来，详细介绍着各个部门的职能和负责人。 秦风一边认真听着，一边看似无意地将话题引向了《功过格》清空一案。 “唉，别提了！” 老张立刻大倒苦水，一脸痛心疾首，“我们轮回司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整个部门的年终奖全泡汤了！我们也是有苦说不出啊！” 一番话，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秦风顺势提出： “张哥，说实话，我也觉得这事肯定不是你们的责任。” “所以我想看看那些被清空魂魄的原始档案，也许能从细节里发现点蛛丝马迹，也好帮咱们司洗刷冤屈啊。” 老张脸上立刻露出为难的表情： “这个嘛……小兄弟，不是老哥不帮你。实在是那些档案，都被高层下令封存了，没有判官的手令，谁也看不了啊……” 秦风心里门儿清。 他二话不说，又摸出一个小锦盒。 这次的盒子更大，分量也更足。 老张眼疾手快地接住，打开一看，里面是五颗凝魂丹。 他的呼吸都急促了半分。 “咳！” 老张重重地咳嗽一声，脸上瞬间写满了义正言辞。 “为了地府的未来！为了洗刷我司蒙受的不白之冤！为兄我今天，就豁出去这张老脸，破例一次！” 他将锦盒塞进怀里，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对秦风招了招手。 “小兄弟，跟我来，动作快点，别让别鬼看见了！” 第102章 专业的事，还得“钞能力”来办 轮回司，档案存放处。 在老张这位“金牌导游”的带领下。 秦风被领到了一间偏僻得堪比冷宫的档案室。 门一推开，一股混合着陈腐纸张和阴气的尘埃扑面而来，呛得秦风当场打了个喷嚏。 室内的卷宗堆积如山，从地面一直码到天花板，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好家伙，这地方得有几百年没鬼来过了吧？） （说这是轮回司的档案室，我还以为是哪个老鬼的垃圾回收站呢。） “小兄弟，那些有问题的档案，基本都在这儿了。” 老张用袖子捂着口鼻，一脸嫌弃地指了指那几座档案山。 “按规矩，我可不能在这儿久留，你……慢慢看，有什么需要再叫我哈。” 说完，他脚底抹油，比兔子还快地溜了，生怕多沾染一粒灰尘。 秦风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里冷笑一声。 （这老油条，拿了好处就把我扔这了，生怕沾上一点关系。） （这业务熟练度，阳间不少领导都得拜他为师。） 他关上门，没有立刻动手翻阅，而是先闭上眼，仔细感知了一下四周。 确认没有任何监视的术法和鬼魂窥探后，秦风这才撸起袖子，一头扎进了这档案堆里。 （这帮官僚，还真以为把东西往这儿一扔就高枕无忧了？天真！） 凭借着刚突破的实力境界，秦风翻阅的速度快得惊人。 他根本不需要用手，魂力一扫，一份份卷宗的内容便自动流入脑海。 半个时辰后，秦风从灰头土脸的档案堆里直起身，手里捏着十几份问题档案。 所有被篡改过《功过格》的档案，线索都异常清晰地指向了同一个部门——功过格档案处。 而在每一份档案的最后一页，负责归档签批的名字，也都是同一个。 魏书，功过格档案处主任。 （线索这么明显，就差把“我是罪犯”四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稽查司那帮精英查了几个月，愣是没发现？这就有意思了。） 秦风正捏着下巴思索，档案室门口传来两个小吏压低声音的议论。 “听说了吗？魏主任的假期又延长了，据说是陆判官亲自批的条子。” “啧啧，真羡慕啊，咱们天天在这儿累死累活，人家是带薪休假，一休就是几个月。不过也难怪，谁让魏主任是咱们司百年不遇的天才呢，平时工作起来跟拼命三郎似的，是该好好歇歇。” “可不是嘛，业务标兵，咱们的榜样！” 声音渐行渐远。 秦风的耳朵却竖了起来，嘴角翘起。 天才？工作狂？ 稽查司前脚开始调查，他后脚就开始“长期休假”？ 还是顶头上司陆判官亲自批准？ （这剧本我熟啊，叫《保护性隔离治疗》，通常用在关键证人或者关键嫌疑人身上。） 秦风心里已经有了底。 这个能力超群、在关键时刻“被休假”的魏主任，如果说这里面没猫腻，他秦风当场就把手里的工兵铲给生吞了。 看来，这案子的突破口，十有八九就在这个叫魏书的家伙身上。 但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稽查司那帮精英查了几个月，不可能发现不了如此明显的线索。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只更大的手，在后面不动声色地抹除痕迹。 甚至稽查司的调查本身，就被人戴上了镣铐。 （崔老狐狸让我来，怕不只是看中我路子野，更是因为我这个“临时工”不在体制内，掀桌子的时候没那么多顾忌。） 这水，比忘川河还深。 秦风知道，再从官方渠道查下去，最后的结果肯定是“经查，此事系临时工所为，已开除”。 他将所有档案归位，抹去自己来过的痕迹，随后悄然离开了轮回司。 当坐上幽灵出租车，秦风动作麻利地变回了“王二狗”的身份。 （看来，正规流程是指望不上了。） （想办成事，还得靠我的地下关系网……和钞能力。） …… 不夜城，北城。 与东城的纸醉金迷、西城的杀气腾腾不同，这里死寂得可怕。 秦风此行的目的地，是北城最核心的建筑——千镜阁。 这里是整个阴间最顶尖的情报贩子，“镜主”的地盘。 阁楼内，没有伙计，没有柜台。 只有无数面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镜子，或悬于空中，或立于地面，镜面折射着光怪陆离的景象，让人眼花缭乱。 （这地方，搞装修的时候绝对没请设计师，主打一个让客户找不到北。氛围感是有了，就是有点费眼。） 秦风刚一踏入阁楼。 他正前方的一面巨大落地镜中，镜面如水波般荡漾开来。 无数细小的镜面碎片从中涌出，汇聚成一张没有五官、只有轮廓的脸。 “客人，欢迎来到千镜阁。需要什么情报？” 镜主那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在整个空间中回荡。 “我要一个人……一个鬼的全部资料。” 秦风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府轮回司，功过格档案处主任，魏书。” “我需要他的一切，从出生到现在的履历、他的资产、他的社会关系、他的功法路数，以及……他现在的位置。” 镜主的镜面脸上泛起一阵涟漪，像是在检索数据。 几秒后，声音再次响起。 “查询目标涉及地府高级文官，且处于官方保密状态，信息权限等级‘丙上’。” “售价：二十亿冥宝，概不议价。” “噗——” 秦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我靠！二十亿？！你这哪是卖情报，你这是直接抢银行啊！而且还是天地银行总行！） （这镜主后台是不是连了我们铸魂司的财务系统？知道老子刚发了笔横财，搁这儿等着我呢！） （这价格，比阳间的军火商都黑！你的情报是刻在金条上的吗？！） 尽管内心在滴血，但秦风知道，这是最快也是唯一的办法。 时间，就是金钱。 不，在这里，情报才是。 “成交！” 秦风咬着后槽牙，从须弥扣里取出，那代表着铸魂司司主身份的分红黑金卡。 “刷卡。” 黑金卡在镜面上一划而过。 秦风感觉自己的心，跟着那串天文数字一起蒸发了。 下一秒，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信息流，瞬间涌入秦风的脑海。 “嗡——” 秦风只觉得脑袋像是被一柄大锤狠狠砸中。 眼前金星乱冒，魂体都差点被这海量信息撑爆。 魏书的资料，详细到令人发指。 从他是一缕游魂时被哪位阴差接引，到他在地府基层当了多少年文员，又是如何一步步爬上主任的位置…… 甚至连他曾经暗恋过隔壁往生部的一个女鬼，结果表白被拒这种陈年烂谷子的事，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的资产信息。 魏书名下，拥有着数个开设在不同天地银行分行的秘密账户，那流水总额，后面的零多到让秦风都懒得去数。 此外，还有几处位于酆都城核心地段，登记在不同傀儡名下的秘密豪宅。 以及，他现在的藏身之处——并非官方记录的休假地点，而是一栋位于酆都城南郊，名为“静心斋”的顶级豪华别墅。 （一个轮回司的主任，俸禄再高，几百年不吃不喝也攒不下这么多钱！） 秦风现在彻底坐实了自己的猜想。 这背后，一定有一条肮脏到流脓的黑色产业链。 他捂着发胀的脑袋，强忍着眩晕感，对着镜主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拱了拱手，转身便走。 再不走，秦风怕自己忍不住，会把这家黑店给砸了。 …… 回到铸魂司的办公室。 秦风立刻将门反锁，瘫在老板椅上，开始仔细消化脑海中的情报。 直接找上门去，用稽查司的身份盘问？ 不行，那跟送人头没区别。 魏书这种能玩转地府体制的家伙，绝对是心黑手辣，老巢里不知道藏了多少杀招。 （对付这种高智商罪犯，必须攻其不备。得找个合理的由头，让他自己露出马脚。） 秦风一边研究着魏书的资料，一边寻找着突破口。 他发现，与魏书交易的对象，大多是些生前作恶多端，并且都想在轮回后，有个好出身的富豪恶鬼。 而这个魏书，除了对敛财有着病态的执着外，还有一个非常特殊的爱好——收集各种稀有、奇特的法器和天材地宝。 他本人，就是东城万宝楼最顶级的VIP客户之一，几乎从不错过金不换举办的任何一场大型拍卖会。 而镜主的情报里，恰好有一条。 明晚，万宝楼将举行一场十年一度的“珍宝鉴赏拍卖会”。 魏书，已经确认会出席。 “机会来了。” 秦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参加什么拍卖会。） （看来，我们有必要进行一次亲切友好的会谈了。） 这场拍卖会，就是他接近并试探魏书的最佳舞台。 秦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幻形西装的领子。 感觉自己刚才花掉的二十亿冥宝，好像也不是那么痛了。 他走出办公室，无视了员工们崇拜的问候，径直向东城万宝楼的方向走去。 是时候，去拜访一下自己的“商业伙伴”，那个笑眯眯的胖子——金不换了。 第103章 钞能力钓鱼法，今天我叫王百万！（上） 不夜城，东城万宝楼。 顶层那间堆满奇珍异宝，将俗气与奢华完美融合的办公室里。 金不换正亲自为秦风沏上一壶顶级的“养魂茶”。 那张胖脸上堆满了笑，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哎呀！王司主，真是稀客，稀客啊！” 金不换将一杯茶推到秦风面前。 “您这一回来就大刀阔斧地改革，现在整个不夜城，谁不知道您那‘阴间直播带货’的宏伟蓝图？” “金某我，是打心眼儿里佩服，佩服啊！” 秦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 茶是好茶，入口温润，魂力都舒坦了几分。 （好家伙，这一口下去，怕是得有几万冥宝吧？真不愧是奸商，连茶叶都散发着铜臭味。） （还宏伟蓝图，说白了不就是把阳间玩烂的套路搬过来，割你们这帮老鬼的韭菜嘛。） 心里疯狂吐槽，秦风脸上却挂着谦虚的微笑： “金老板过奖了，都是手底下兄弟们瞎搞，小打小闹，混口饭吃罢了。” “倒是金老板你，生意遍布阴间，日进斗金，我这点小家当，跟你这一比，那就是九牛身上的一根毛。” 两人你来我往，进行了一番毫无营养的商业互吹。 秦风放下了茶杯，神情变得严肃了些。 “实不相瞒，金老板，我今天来，是有个小忙想请您帮一下。” “嗨！王司主您说这话就见外了！” 金不换把胸脯拍得砰砰响，肥肉乱颤。 “您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是我金不换能办到的，您尽管开口，绝不推辞！” 秦风身子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听说，明晚你这里要搞个十年一度的珍宝拍卖会？” “没错，届时各路鬼雄都会来捧场，热闹得很。” 金不换点了点头，“怎么，王司主也对那些老古董感兴趣？” “兴趣倒是不大。” 秦风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抛出了准备好的说辞，“只是……我受柳婆婆所托，需要借着这场拍卖会，秘密接触一个‘大客户’。”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 “这事非同小可，需要金老板配合我，演一场戏。” 话音未落，金不换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收敛得一干二净，胖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郑重和严肃。 “原来是婆婆的意思……金某懂了。” 他不再多问，直接切入正题，“王司主，您说吧，想怎么演，需要我做什么，我万宝楼上下，一定全力配合！” （可以啊，这胖子变脸比翻书还快。） （看来柳婆婆在这不夜城的地位，比我想象的还要高。） 秦风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一下，计划通。 “很简单。”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桌面，“我要你给我安排一个全场最靓的仔……不，是最显眼的位置。” “然后，无论我拍下什么东西，你都要表现得理所当然，甚至对我毕恭毕敬。” “最重要的一点，帮我把‘人傻、钱多、想轮回’的名声，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全场！” 金不换的眼珠子滴溜一转，瞬间就明白了秦风的意图。 这是要钓鱼啊！ 而且是要钓一条藏在深水里的大鱼！ 他嘿嘿一笑，搓了搓戴满戒指的胖手： “没问题！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不过嘛……王司主，您看这演戏的道具、场地、群演配合……这成本……”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我就说嘛，这胖子怎么可能白帮忙。） 秦风懒得跟他废话，手指一弹，一张漆黑的卡落在桌上。 “戏演好了，我那‘不夜城严选’直播平台，未来三年的独家广告位，给你留一个。” 金不换的眼睛猛地亮了。 “成交！” 他一把抓过卡片，脸上的肥肉笑得都在颤抖，“王司主您就瞧好吧！我金不换办事，保准给您安排得明明白白，妥妥帖帖！” 离开万宝楼，秦风走在不夜城喧闹的街道上，心中冷笑。 演员、剧本、舞台，都已就位。 魏书，我这为你量身定制的“大客户”，马上就要上线了。 希望你的心脏，能承受得住我这“钞能力”的狂轰滥炸。 …… 第二天，万宝楼拍卖会现场。 鬼声鼎沸，阴气缭绕。 各路鬼雄、富豪恶鬼、妖魔精怪齐聚一堂。 场面堪比阴间版的达沃斯论坛。 就在这时，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一个脑满肠肥、眼神凶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是暴发户”气息的恶鬼，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傀儡保镖。 那两个保镖，通体被刷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油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将“嚣张”两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极其浮夸的造型，正是秦风用千幻面具伪装的“王百万”。 他这一亮相，立刻引来了全场的瞩目。 不少自诩高雅，讲究格调的鬼魂，都投来了鄙夷和不屑的目光。 （我靠，这造型也太他妈羞耻了！这金漆保镖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 （哦，是我自己。那没事了。） （不过效果拔群，你看那帮穷鬼的眼神，羡慕嫉妒恨都快溢出来了。演戏，就要演全套！） “哪来的土包子？真是什么鬼都能进万宝楼了，也不嫌掉价。” 一个穿着长衫，看起来像个老学究的鬼魂，酸溜溜地对同伴嘀咕。 秦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故意扯着嗓子，用夹杂着地方口音的鬼话大声嚷嚷： “金老板！您这万宝楼的门槛儿可越来越没溜儿了啊！怎么什么猫三狗四的都往里放啊？忒掉价儿了！耽误爷消费的雅兴！” 话音刚落，金不换就满脸堆笑地从内场一路小跑迎了出来。 “王老板！王老板您息怒！是小的疏忽了，小的该死！您的贵宾席早已备好，绝对是全场视野最好的位置！来，这边请，这边请！” 在全场瞩目之下，金不换点头哈腰，亲自将秦风引到了第一排最中央、堪称C位的贵宾席上。 秦风大马金刀地坐下，身后的两个金甲保镖如同门神一般，一左一右地矗立着。 他状似无意地扫视全场，目光很快就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那个与官方资料照片上一模一样的身影。 魏书。 他正与几位看起来颇有身份的鬼魂低声交谈，脸上带着温和而疏离的微笑。 似乎是察觉到了秦风的目光，魏书抬头看了一眼。 当他看到秦风那副暴发户的打扮时，眼中明显闪过一丝轻蔑与不屑。 随即收回了目光，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 （很好，鱼儿已经看到饵了，并且对这饵充满了不屑。） 秦风心中冷笑。 （接下来，就是让你看看，什么叫钞能力的艺术。） 拍卖会正式开始。 主持人声嘶力竭地介绍着一件件珍稀的法器和丹药，引得场下不时响起一阵阵惊呼和竞价声。 秦风却对这些毫无兴趣。 他只是懒洋洋地靠在宽大的椅子上，显得百无聊赖，甚至还夸张地打了个哈欠，引得身旁不少鬼魂侧目。 之前那个嘲讽秦风的老鬼，见状更是得意，低声对旁边的同伴说： “看着吧，这种暴发户，除了钱什么都不懂，根本看不出这些藏品的妙处。他就是来凑个热闹，装个样子罢了。” 秦风没理会这些议论。 他在等，等一个能让自己“一鸣惊人”的机会。 终于，机会来了。 一个侍女端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走上台。 “各位贵宾！” 主持人激动地拉高了声调，掀开红布，“接下来这件拍品，可了不得！” 红布之下，是一块脸盆大小、黑不溜秋、坑坑洼洼的破石头，静静地躺在托盘上。 “此物，名为‘镇狱石’！” “乃是从十八层地狱的废墟深处，挖掘而出！据说，曾是某位远古大神用来镇压绝世恶鬼的基石！” “虽如今神性已失，灵力不存，但其历史底蕴与收藏价值，无可估量！”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随即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这不就是块破石头吗？还镇狱石？你怎么不说这是女娲补天剩下的边角料呢？” “收藏价值？这玩意儿放家里都嫌占地方，谁会买这个？” “就是，除了够硬，屁用没有！” 主持人也有些尴尬，干咳一声： “此物，起拍价，一亿冥宝！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千万！” 现场鸦雀无声。 之前那个嘲讽秦风的长衫老鬼，为了彰显自己与众不同的品味和财力，清了清嗓子，象征性地举了举牌。 “一亿一千万。” 他举完牌，还得意地瞥了秦风一眼。 眼神里满是“看吧，这才是底蕴，你这种土包子不懂”的优越感。 主持人如蒙大赦，赶紧拿起锤子，准备一锤定音。 “一亿一千万一次！” “一亿一千万两次！” 就在他高高举起小木槌，准备落下，结束这场闹剧时。 一直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秦风，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他甚至连眼都没睁，嘴里不带任何感情地吐出三个字。 “十个亿。” 第104章 钞能力钓鱼法，今天我叫王百万！（下） “哐当——” 主持人手中的木槌，掉在了地上。 全场，瞬间死寂。 上千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秦风身上，眼神里写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 “十……十个亿？” 主持人的声音都结巴了，颤抖着确认道，“这位……这位贵宾，您确定没有报错价？” 那个举牌的老鬼，一张鬼脸已经绿成了青苔。 他就是想花点小钱装个大逼，哪想到碰上一个真拿钱不当钱的疯子。 秦风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只是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 “怎么？嫌少？” 他斜了台上主持人一眼，“那就二十亿。赶紧的，别耽误爷的时间，后面还有好东西等着爷花钱呢。” （我靠，这感觉也太爽了！花别人的钱，装自己的逼，这才是鬼生巅峰啊！） （不过……你看那老头儿的脸色，都快赶上猪肝了。这波行为艺术，值！） 全场彻底失声。 这已经不是竞拍了，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这是用钱在抽所有鬼的脸，把他们的自尊心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角落里的魏书，原本轻蔑的眼神终于变了。 他第一次认真地审视着秦风，目光中带着探究和浓厚的兴趣。 那个长衫老鬼气得魂体都在发抖，但在上千道看好戏的目光中。 最终只能灰溜溜地放下号牌，再也不敢吱声。 “二十亿一次！二十亿两次！二十亿三次！成交！” 主持人一锤定音，声音都带着颤。 在全场鬼魂的注视下，秦风以二十亿冥宝的天价，成功将那块除了硬之外一无是处的破石头，收入囊中。 （演戏，就要演全套。） （现在，我在他们眼里，应该已经从“土包子”，升级到“得了失心疯的土包子”了。） 接下来的拍卖，秦风彻底放飞了自我。 他将“人傻钱多，品味独特”这八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各位贵宾！接下来这件拍品，传闻是孟婆她老人家熬汤时，不小心手抖多放了一勺盐，一怒之下丢掉的汤勺！” “虽无特殊功效，但沾染了忘川之气，极具收藏价值！起拍价八千万！” 秦风连介绍都没听完，直接举牌。 “十五亿。” 金不换在台上笑得合不拢嘴，配合地问了一句： “王老板，您真是好眼光啊！不知这勺子，有何精妙之处？” 秦风懒洋洋地回答： “没什么精妙的，就是爷看着顺眼。” （对，就是顺眼。回头送给夜君那个女魔头，就说这是米其林三星主厨用过的勺子，看她是什么反应。） 全场鬼魂面面相觑，觉得这暴发户的脑子可能真的有点问题。 又一件拍品被推了上来。 “各位贵宾！这幅画，乃是地府某位阎王助理，在一次庆功宴上喝醉后，随手画下的墨宝！” “其中蕴含大道至理，鬼画……咳，鬼斧神工！起拍价两亿！” 秦风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抬了抬手。 “三十亿。” 有鬼忍不住了，大声问道： “王老板！这破玩意儿也值三十亿？” 秦风用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他，慢悠悠地说道： “艺术的价值，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懂的？这叫后现代抽象主义，懂吗？没文化，真可怕。” （我他妈自己都快信了。阳间那些骗钱的艺术家，都该来我这进修一下《演员的自我修养》。） “最后一件压轴藏品！搭建奈何桥时，从桥墩上掉下来的一块边角料！” “历经万鬼踩踏，蕴含无尽轮回气息！起拍价十亿！” 不等主持人煽动气氛，秦风直接打了个哈欠，举起了牌子。 “五十亿。别喊了，直接落锤吧，爷着急回家睡觉。” （这块砖要是真从奈何桥上拆下来的，那我买回去垫桌脚，以后吃饭是不是都能吃出轮回的味道？） 秦风的每一次举牌，都让全场的气氛一次次推向高潮。 刚开始，还有几个不信邪的富豪鬼试图跟他较劲，但很快就偃旗息鼓，彻底放弃了。 因为这位“王百万”的出价方式，根本不按套路来。 别人加价是一千万一千万地加，他是一亿一亿地往上翻，高兴了直接加个十亿，就跟闹着玩儿似的。 （嗯，感觉也差不多了，再演下去，金不换这胖子都快装不下去了，你看他那嘴角抽的，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会场里的气氛彻底变了。 之前那些鄙夷秦风的鬼，现在看他的眼神，除了敬畏，就是不解。 而更多的鬼，则把他当成了一个行走的宝库和天大的笑话。 “这王百万到底是什么来头？以前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谁知道呢，怕不是哪个犄角旮旯里发了横财的土财主。你看他那两个金人保镖，俗！太俗了！” “俗是俗，但架不住人家有钱啊！五十亿买块废料，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感觉我的鬼生观受到了冲击。” “嘘！小声点，你没看金老板都跟孙子似的伺候着吗？这绝对是咱们阴间排得上号的大金主！咱们惹不起！” 这些议论，清晰地落入了秦风耳中。 他扮演的角色“王百万”，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就成了“不夜城第一傻缺富豪”的代名词，响彻了整个万宝楼。 拍卖会终于在一种诡异而狂热的氛围中结束。 秦风粗略算了算，自己前前后后花掉了差不多两百亿冥宝。 但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只是花了两百块买了一包辣条。 秦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故意对着一路小跑过来送行的金不换大声抱怨。 “金老板，你这拍卖会不行啊，档次太低了！” “来来回回就这么点破烂玩意儿，钱都没地方花，真是愁死我了！” 金不换脸上堆着笑，心里却在骂娘。 两百亿还嫌少？ 你他妈是想把我的万宝楼给买下来吗！ 秦风浑然不觉，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附近几个有心鬼听见。 “唉，看来这阴间是越来越没意思了。” “美女看腻了，钱也花不完，爷都在想要不要找个门路投个胎，去阳间体验体验凡人的生活了。” 这句话，如同最精准的鱼钩，清晰地落入了角落里魏书的耳中。 魏书的眼中瞬间迸发出异样的精光。 秦风没再多说，带着那两具金灿灿的傀儡保镖，大摇大摆地准备离场。 刚走出会场大门，一道温和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这位老板，请留步。” 秦风转过身，看到魏书正快步向他走来，脸上挂着微笑，与拍卖会上那个冷漠疏离的技术官僚，判若两鬼。 （来了！鱼儿上钩了！） 秦风内心一阵狂喜，脸上却装出几分疑惑和警惕。 “你是？” “在下魏书，于轮回司任一小职。” 魏书递上一张由特殊魂玉制成的名帖，姿态放得极低。 “方才在会场内，见老板一掷千金，气度不凡，实在是心生仰慕，特来结交一番。” 秦风接过名帖，瞥了一眼，故作惊讶道： “哦？轮回司？那可是地府的核心部门啊，失敬失敬。” （小职？你这小职员的身家，怕是比你们判官都厚吧！真能装！） 秦风心里疯狂吐槽，已经热情地握住了魏书的手，用力晃了晃。 “魏兄太客气了！相逢便是有缘嘛！走走走，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找个地方喝杯茶，好好聊聊？” “正有此意！” 万宝楼专设的贵宾茶室内。 秦风和魏书相对而坐，开始了影帝之间的极限拉扯。 “王老板，您刚才说，想去轮回？” 魏书主动为秦风斟茶，言语间充满了试探。 “恕我直言，像您这般叱咤阴间的风云人物，为何会生出这等想法？这大好的基业，难道就舍得了？” 秦风端起茶杯，猛灌一口，姿态粗鲁，然后重重放下。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将一个厌倦了无尽生命和财富的暴发户形象，演绎得入木三分。 “唉！魏兄啊，你是在官府里当差的，不知道我们这种生意鬼的苦啊！” “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生前在阳间，为了赚钱，那是黑的白的都干过，手上不干净啊。” “死后到了这阴间，靠着信息差，又垄断了点小生意，是攒了点小钱。” “可这几百年下来，是真没劲了！每天睁开眼就是赚钱，花钱，再赚钱。美女看腻了，豪宅也住腻了，连打架都提不起劲了。” 秦风一脸的生无可恋。 “我想着，要不要去轮回。可一想到自己生前做的那些事……” 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愁苦，“唉，这要是进了轮回，八成连人都做不成，下辈子当个畜生，那可就亏大了！” （来吧，我的客户，快告诉我你有办法！） （快告诉我，你的黑色产业链已经饥渴难耐了！） 魏书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要的就是这种客户：有钱、有罪、还想走捷径。 魏书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 “王老板，其实……事在人为。想要轮回有个好出身，并非全无办法。” 秦风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一把抓住魏书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哦？魏兄此话当真？你有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 魏书看着秦风“上钩”的模样，心中冷笑，脸上却故作为难。 “办法，自然是有的。只是……此法有伤天和，有违地府铁律，往往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而且，这代价嘛……极其不菲。” （铺垫了半天，终于说到点子上了！再不说钱，我都要以为你真是来跟我交朋友的了！） 秦风心中大笑，脸上却表现出急不可耐的样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钱，从来不是问题！只要能办成，什么代价都好说！” 魏书闻言心中狂喜，脸上却依旧平静如水。 “王老板果然够爽快。不过此事非同小可，此地鬼多眼杂，不便详谈。” 他站起身，微笑着发出邀请，“不如明日，到我府上喝杯茶，我们再细细商议，如何？” 秦风大喜过望，连忙起身握住他的手。 “好！没问题！那就一言为定！” （明天就去你老巢看看，你这只大蛀虫，到底挖了地府多少墙角！） 第105章 你好，我是来办投胎VIP卡的 次日，酆都城南郊。 与核心区的赛博朋克风不同。 这里显得清幽雅致，一栋栋庄园掩映在阴槐树林之间，一看就是地府老钱们的地盘。 一辆幽灵跑车停在名为“静心斋”的别墅外。 秦风刚一下车，就感觉这地方不对劲。 别墅从外面看是青瓦白墙，飞檐斗拱，一派古朴雅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退休老干部的养老别院。 可秦风的魂力一扫，差点没当场掉头就走。 （好家伙，这哪是什么静心斋，这他妈简直是阴间版的龙门客栈。） 别墅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块砖瓦，甚至连门口那两棵歪脖子柳树上，都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各种阵法禁制。 秦风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有半点异动。 下一秒，就会被这些阵法轰得连渣都不剩。 （进这门，怕不是得先签个生死状，顺便把骨灰盒的款式都选好。） （这魏书，真是个人才。一个搞档案的文职，把自己的老巢整得跟军事基地似的，这是有多怕死？还是有多怕被查水表？） 秦风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依旧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暴发户模样。 他伪装的“王百万”，今天的造型比昨天更加浮夸。 一身金线滚边的袍子，脖子上挂着一串鸽子蛋大小的魂玉珠串。 身后，那两个被刷上金漆的傀儡保镖，将“俗不可耐”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别墅大门打开，一个穿着管家服的老鬼躬身相迎。 “王老板，这边请。” 秦风压根没正眼看他，只是不耐烦地对身后的金人保镖挥了挥手。 “去，把爷昨天拍的那块破石头，给你家主人送进去。” 一个金人保镖面无表情地上前一步，从身后卸下一个巨大的包裹，重重地丢在了别墅门口的黑玉地板上。 正是那块花了二十亿冥宝拍下的“镇狱石”。 “喏，小玩意儿，不成敬意。” 秦风掏了掏耳朵，“拿去给你家主人垫桌脚吧，爷看着这玩意儿挺结实的。” 管家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昨天拍卖会上的惊天豪举，早已传遍了整个不夜城。 他自然认得这块传说中的“天价破石头”。 二十亿冥宝，就这么随手送人垫桌脚？ 这已经不是人傻钱多了，这是脑子里的钱比脑浆还多啊。 就在管家不知所措时，一道温和的声音从院内传来。 “哎呀！王老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魏书快走了出来，当看到地上那块镇狱石，被当成垃圾一样丢在地上，瞳孔微不可查地缩了一下。 当在他抬起头时，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真诚，甚至带着一丝受宠若惊。 “王老板，您这……实在是太客气了！” （演，接着演。你那点鄙夷都快从眼角溢出来了，还搁这儿装热情好客呢？） 秦风内心冷笑，大大咧咧地走上前，拍了拍魏书的肩膀。 “魏兄，咱俩谁跟谁啊！一块破石头罢了，喜欢回头爷再给你拍几块！” 魏书的眼角抽动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热情的笑容，亲自将秦风迎入了书房。 …… 书房内。 魏书亲自为秦风沏上一壶魂茶，分宾主落座。 “王老板，想必您也知道，《功过格》乃地府记录生灵善恶的根本，是轮回的基石。想要更改，寻常手段，绝无可能。” 魏书一开口，就是一套官方说辞，听得秦风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来了来了，产品介绍环节，先强调产品的稀缺性和搞定问题的难度，把客户的期待值拉满。） （下一步，是不是就该让我开个会员，办个VIP卡了？） 秦风压根不接他这茬，端起茶杯，一口灌下去。 然后，重重地将茶杯往桌上一放。 “行了行了，魏兄，别跟爷拽那些文绉绉的词儿了！”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爷就一粗人，听不懂那些大道理，你就直接说，你的办法是啥？能不能办？” 魏书的笑容丝毫未变，似乎对秦风的粗鲁早有预料。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类似单片眼镜的法器，镜片上闪烁着细密的符文。 “王老板莫急。” 魏书将法器戴在右眼上，“在谈具体办法之前，按照规矩，我需要先验一验您的《功过格》原始记录。” 他扶了扶镜框，态度专业而严谨。 “这并非不信任您，而是必要的流程。” “我需要精确评估您的情况，才能判断出，您需要多大剂量的‘药’，这也是为了保证最终的效果万无一失。” （来了！正戏终于来了！验资环节啊这是！） 秦风心中一凛，后背都绷紧了。 虽然早就有了准备，但面对专业人士，还是有点发怵。 秦风故作不耐烦地挺起胸膛，一副“你随便看”的无赖样子。 “看吧看吧！爷这辈子烂账多了去了，不怕你看！赶紧的，别磨磨唧唧的！” 魏书微微一笑，嘴上说着“得罪了”。 单片眼镜上射出一道柔和的光芒，从头到脚将秦风扫了一遍。 光芒之下，在魏书的视野中，一份档案缓缓展开。 那并非秦风真实的记录，而是白婧动用稽查司权限伪造，再由铸魂司那帮技术鬼才加班加点，进行过二次加密的“罪恶履历表”。 【姓名：王百万】 【罪状一：于阳间垄断猪肉生意，恶意抬价，致使万民怨声载道，此为不仁。】 【罪状二：开设黑心工厂，压榨鬼工，拖欠薪资，致使三百鬼工怨气冲天，此为不义。】 【罪状三：为夺地盘，设计坑杀竞争对手，手段残忍，草菅鬼命，此为不忠。】 …… 一条条罪状罗列下来，罄竹难书，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十恶不赦典范。 魏书的镜片上，无数细小的数据流飞速闪过。 他看得极其认真，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秦风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表面则上哼着小曲。 他不知道白婧和铸魂司那帮鬼才的技术到底靠不靠谱。 万一被当场戳穿，那乐子可就大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终于，魏书摘下了眼镜，彻底放下了所有戒心。 看向秦风的表情，充满了怜悯、惋惜，以及怎么也藏不住的贪婪。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摇着头感慨道： “王老板，你这……可真是个大工程啊。” 听到这句话，秦风知道，成了。 “大工程？有多大？你直说，别磨磨唧唧的。” 秦风一瞪眼，将一个没文化的暴发户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不瞒您说，王老板。” 魏书换上了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您这功过格，黑得都快反光了。不，准确地说，是黑得都快包浆了。” “别说下辈子投胎做人了，就您这罪孽，下辈子能进畜生道，都算是阎王爷在会议上打瞌，徇私舞弊了。” “砰！” 秦风一拍桌子，装作勃然大怒的样子： “那他妈的还有没有救了？！” “有！当然有！” 魏书立刻安抚道，语气里充满了自信，“王老板您放心，在我魏某人这里，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他凑近了一些，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蛊惑。 “只要王老板您，服下一枚由我独家秘制的‘功德善果’，便能洗尽铅华，褪去所有罪孽。” “让您的功过格，变得比天上白云还干净，比白莲花还纯洁！” “届时，别说投个好胎，就是直接转生成大善大德之魂，也不是没有可能！” “真有这么神？” 秦风故意露出一副怀疑的表情。 魏书见状，不慌不忙地从书架上取出一份装订精美的档案，递了过去。 “王老板请看，这是我的一些……成功案例。” 秦风翻开档案，上面图文并茂，详细记录了好几位背景与他扮演的“王百万”极其相似的富豪恶鬼。 在服下“功德善果”后，成功转世投胎的案例。 后面甚至还附有“客户五星好评截图”。 【匿名用户A：魏先生技术高超，服务周到！上辈子杀了人，这辈子居然投胎成了富二代，体验感极佳！全五星好评！】 【匿名用户B：感谢魏先生！本来以为要下油锅地狱的，现在已经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啦！就是这辈子家里有点穷，下次能指定个有矿的家庭吗？】 … 魏书微笑着解释道： “看到了吗？他们之前，都和您有同样的困扰，如今，他们的人生，已经开启了全新的篇章。” （我靠，这不就是医美机构的术前术后对比图加客户反馈吗？） （专业！太他妈专业了！地府内卷都到这个程度了吗？） 秦风合上档案册，眼神灼热地盯着魏书。 “开价吧！这破果子……不，这善果，多少钱能买到？” 魏书看着秦风这副模样，知道鱼儿已经彻底咬死了钩。 他伸出三根手指。 “此物逆天改命，代价自然不菲。定金，五十亿冥宝。” 他顿了顿，补充道：“事成之后，我再取您在阴间所有资产的三成，作为最终的报酬。” 话音刚落，一张漆黑的卡片便被扔在了桌上。 “定金你自己转。” 秦风一拍大腿，甚至还带着几分不满。 “才三成？魏兄，你这是看不起我王某人啊！我这身家，三成怎么够体现你的技术价值？” “成交！就这么定了！” “什么时候能拿到那个什么……善果？” 这番超乎预料的反应，让自诩阅鬼无数的魏书都直接愣住了。 他原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干脆，甚至还嫌自己要得少了。 一时间，他对秦风的评价，只剩下了四个字——绝世肥羊。 魏书迅速完成了转账，强行按捺住内心的狂喜，重新恢复了那副专业人士的派头。 “王老板莫急。为您量身定制的这枚‘功德善果’，需要用最‘纯净’的功德进行提炼，容不得半点马虎。” “大概需要两天时间。届时，我将在此地，恭候您的大驾光临。” “好！爷就等你两天！” 秦风猛地站起身，“我这就回去准备资产交割，把名下那些铺子、庄园都理一理！” 说罢，他带着那两尊金光闪闪的保镖，转身就走，仿佛多待一秒都怕耽误了自己投个好胎。 魏书起身相送，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目送着秦风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当大门关上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贪婪与狂热。 泼天的富贵，唾手可得！ 魏书仿佛已经看到，数不清的冥宝和阴德，正向自己滚滚而来。 第106章 我，临时工，在线摇人，地府黑白两道总导演！ 一离开静心斋，坐上幽灵跑车，秦风脸上的暴发户神情瞬间褪去，变得无比凝重。 他没有丝毫耽搁，跑车化作一道黑影，径直冲回了不夜城。 回到铸魂司的办公室，秦风立刻拨通了白婧的电话。 “白经理，计划很顺利，鱼已经咬死了钩，两天后收网。” 秦风言简意赅，将自己伪装成傻缺富豪，成功套出魏书罪证和交易时间地点的全过程，进行了汇报。 电话那头，白婧一改往日的态度，语气里带着郑重： “秦先生，你果然总能给我们带来惊喜。一开始还以为你要伪造《功过格》是想做什么出格的事，现在算是明白了。”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恢复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这次干得很漂亮，组织上对你的表现非常满意。放心，稽查司会作为你的坚强后盾，随时准备介入，为你提供全方位的支持。” “感谢组织信任！我一定不辱使命！” 挂断电话，秦风摩挲着下巴，总觉得心里不怎么踏实。 （后盾？呵呵，地府这帮玩政治的，心都脏。） （全指望崔老狐狸和白扒皮？万一那魏书有什么后手，或者牵扯到什么大人物，这俩货说不定就把我这临时工卖了当投名状。） （不行，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秦风立刻通过手表联络器，拨通了另一个通讯。 屏幕上，一个红发女子浮现出来，正是赤瞳。 “王司主？你不是在休假吗？找我何事？先说好，没架打别烦我。” 赤瞳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 “赤瞳大姐头，瞧您这话说的。” 秦风立刻切换到“王二狗”的模式，脸上堆起了市侩的笑容。 “我这不是谈了一笔泼天的大生意嘛，就在两天后交割。就是怕有些不长眼的同行过来抢食，想请您和夜卫军的兄弟们，到时候过来帮我镇镇场子。” “没兴趣，我的兵是用来打仗的，不是给你当保安的。” 赤瞳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当然，不能让大姐头你白跑一趟。” 秦风抛出了诱饵，“事成之后，你们夜卫军全军的制式铠甲和兵器，我铸魂司包了！从头盔到战靴，最新材料，顶级附魔，独家定制款！” 通讯那头沉默了。 几秒后，赤瞳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 “地址！时间！谁敢动你，我把他脑袋拧下来给你当夜壶！” （搞定！） （看看，什么叫专业？官方的支援叫后盾，黑道的支援叫兄弟。） （我这左手稽查司，右手夜卫军，无间道都快给我玩明白了。） （一份临时工的工资，操着两份卖命的心，我可真是地府第一良心员工。） 搞定两大外援，秦风依旧觉得不够。 他立刻召集了铸魂司的几位核心研发主管，下达了司主级别的最高优先指令。 “所有项目暂停！生产线给我全力运转，不计成本，两天之内，给我造出五十具高强度、一次性的战斗傀儡！” 研发主管们都愣住了，这完全是烧钱的行为。 秦风没给他们提问的机会，直接拍板： “出了事我担着，经费从我个人分红里扣！要快！” 一天后，一枚装满傀儡的储物戒指，交到了秦风手上。 他将其戴在手上，满意地欣赏着。 （不错，就叫你“一键摇人”吧。关键时刻，这就是我的私人军队！） 最后，秦风又找到了万宝楼的金不换。 “金老板，借我一枚顶级的‘隐匿式留影石’。” 金不换搓着手，一脸为难： “王司主，这可是我的镇店之宝之一，概不外借啊……” “你那破石头我二十亿都买了，借个留影石怎么了？” 秦风眼睛一斜，“戏演砸了，我那‘不夜城严选’直播平台的独家广告位，可就不好说了。” 金不换脸上的肥肉一颤，立刻从暗格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双手奉上： “王司主您说笑了，您的事就是我的事！别说借，送您都行！” 一切准备就绪。 秦风靠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一手调度着稽查司和夜卫军，一手策划着抓捕行动的细节。 桌上还摆着“一键摇人”戒指和留影石。 秦风忍不住翘起了二郎腿，发自内心地感慨： “我这临时工，干的可是颠覆地府的活儿，这KPI奖励，是不是应该再给我加个零？” …… 两天后，静心斋。 秦风再次以“王百万”的身份，如约而至。 魏书热情地将他引入别墅地下的一间巨大密室。 密室中央，一台巨大而精密的仪器正在缓缓运转，无数复杂的灵魂符文在水晶管道中流淌，散发着一种邪异与圣洁交织的诡异气息。 仪器的四周，连接着上百个透明的容器，每个容器里，都漂浮着一团纯净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球体。 秦风看得分明，那每一团光球里，都蜷缩着一个安静的小小人影。 他们双目紧闭，表情安详，正是那些“废魂”被剥夺的功德。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从秦风心底腾起。 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哇哦，好厉害”的土包子式好奇。 同时，启动了从金不换那里借来的留影石。 魏书对此毫无察觉，自豪地向秦风介绍着自己的杰作。 “王老板，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最高成就！” 他指着那些光球，“我将那些善魂身上驳杂无用的功德剥离，再提纯、萃取出最精华的部分。” “我这不是犯罪，这是伟大的资源再利用，是为地府的轮回系统减负，是最高级的环保！” （环保你奶奶个腿！你这叫敲骨吸髓！） （这帮老实人一辈子积德行善，就成了你丫的升级材料和绩效？） 秦风心里骂翻了天，嘴上却配合地发出惊叹： “厉害！太厉害了！魏兄你真是个天才！” 魏书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取出一管汇聚了无尽功德的金色液体，注入到中央仪器中。 “嗡——” 仪器发出一阵轰鸣，刺目的圣光绽放，让秦风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光芒散去，一枚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金光的果实，缓缓在仪器中央成形。 “功德善果。” 魏书的眼中充满了狂热。 他取出果实，迷醉地端详了片刻，才转身递向秦风。 “王老板，成了。属于你的新生，就在这里。” 就在秦风伸手欲接的瞬间，魏书的手却向后缩了回去。 “王老板，咱们生意人，讲究个规矩。” 他微笑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的报酬呢？” “哈哈哈！好说！” 秦风早就等着这句话，直接抛出一张天地银行的黑金卡。 “你的报酬，一分不少，都在里面。密码六个八。” 魏书接过卡，将信将疑地在一旁的终端上划过。 当看到卡里那一长串让他呼吸都为之停滞的天文数字后，他脸上所有的戒备和伪装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只剩下无尽的狂喜。 魏书这才放心地将果实，交到秦风手中。 秦风接过果实，却连看都没看一眼，随手就将其收入了须弥扣中。 这个举动，让魏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王老板，你……为何不现在服用？” 秦风脸上，“王百万”那副愚蠢的暴发户模样缓缓消失。 千幻面具一阵变幻，取而代之的是“王二狗”那张平平无奇的脸。 秦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因为，这是赃物。赃物，是要归还给失主的。” 魏书在短暂的错愕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你不是王百万！你到底是谁？！” 魏书怒吼一声，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实验台下的一个红色按钮，整个地下室的杀阵在瞬间被激活。 “一个路见不平，想送你上路的地府良好市民。” 秦风打了个响指。 他手上那枚“一键摇人”的戒指光芒连闪。 五十具手持利刃、身披重甲的战斗傀儡凭空出现，瞬间布满了整个密室，将魏书团团围住。 “黑吃黑？” 魏书看着这群傀儡，不怒反笑，眼中满是轻蔑，“就凭这些破铜烂铁，也想在我的地盘撒野？” 话音未落，整个地下实验室的墙壁、地面和天花板上，无数猩红的符文骤然亮起。 磅礴的杀气化作上百道利刃，从四面八方斩向秦风。 傀儡守卫们反应极快，瞬间组成一道钢铁防线，用自己坚硬的身体，为秦风挡下了这第一波致命的攻击。 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 “T拉住！DPS集火左边那个发光的符文！给我把它干碎！” 秦风压根不跟魏书硬拼，躲在傀儡大军后方，像玩即时战略游戏一样，口中大喊着魏书完全听不懂的战术口令。 他手持工兵铲，在傀儡的掩护下，身形如同鬼魅，总能精准地找到阵法运转的核心节点，一铲子下去，就是一片符文暗淡。 魏书彻底傻眼了。 他没想到对方不仅人多，还是个拆迁的行家。 眼看杀阵即将被全面破解，魏书不再犹豫，祭出一把通体漆黑、刻满符文的戒尺法器，主动朝着秦风攻了过来。 “奶妈……哦没奶妈，那你们自求多福吧！给我顶住！” 秦风嘴里喊着，脚下却溜得比谁都快，在傀儡之间反复横跳，就是不跟魏书正面接触。 一场混战，在地下空间彻底爆发。 魏书的实力确实不弱，戒尺挥舞间，带起道道残影，轻易就能将一具战斗傀儡撕成碎片。 但这些傀儡，压根就没有痛觉，更不懂得恐惧。 它们唯一的指令，就是执行秦风的命令。 一个倒下了，另一个立刻补上。 双拳难敌百手。 魏书就像是陷入了钢铁的泥潭，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冲破傀儡组成的防线。 就在他将一具傀儡打爆，魂力消耗巨大、微微喘息的瞬间。 一根漆黑的锁链，从阴影中窜出，精准地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玄铁缚魂链。 魏书心头一惊，刚想挣扎，却发现魂力运转变得无比迟滞。 下一秒，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背后。 秦风手中的工兵铲，闪过一道金光。 “砰！” 被动技能“正义的背刺”触发。 “啊——！” 魏书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秦风一手抓着锁链，一手拎着工兵铲，看着昏迷不醒的魏书，吹了声口哨。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极其庄严的语气，对着地上的“尸体”说道： “忘了自我介绍，地府稽查司，工号9527，奉命办案。” “魏书，你被捕了！” 第107章 三方会审？不，我只是个路过的临时工 静心斋，一楼大厅。 秦风拖着昏迷不醒的魏书，随手丢在地上。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一边掏出手机，准备给白婧发个“活捉成功，速来洗地”的消息，一边心情愉悦地盘算着。 崔老狐狸的五千点阴德，柳婆婆的那滴九幽泉水……不对，九幽泉水已经喝了。 那柳婆婆那边就算是友情出演，可崔老狐狸这边的奖励是实打实的。 一案两吃，双倍的快乐。 这KPI含金量，简直高到爆炸。 “回头是先升级装备，还是……” 就在秦风美滋滋地规划着自己之后的美好生活时。 “轰——！” 一声巨响，静心斋的正门，被一股蛮横的巨力轰然炸开，木屑纷飞。 “什么人？不知道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吗！” 秦风下意识地喊了一句，随即反应过来，这里是阴间，没有这条法律。 只见门外，一队身穿玄色传统官袍、手持制式法器的阴差，涌了进来。 他们个个面容严肃，一看就是地府的暴力执法部门。 领头的一名阴差队长，魂体凝实，身材魁梧，手中托着一枚刻有“陆”字的令牌。 他的目光在大厅内一扫，最后锁定在秦风和地上挺尸的魏书身上。 他面无表情地开口，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奉陆判官钧令，前来接魏书主任回去静养。无关鬼等，速速退避，否则，后果自负！” 秦风心中咯噔一下。 陆判官？ 果然，打倒一个贪官，背后还站着一个更大的保护伞。 这要是让他们把魏书带走，自己这趟出生入死，岂不是白忙活了？ 煮熟的鸭子，还能让他飞了不成。 （想截胡？门儿都没有！这可是我的KPI，我的小钱钱！） 秦风脑子飞速运转，立刻将脚边的魏书往身后一踢。 拿着工兵铲挡在了那队阴差面前，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表情。 “不好意思啊，各位同僚。” 秦风清了清嗓子，“此乃我稽查司督办的重犯，我是奉崔判官之命前来抓捕的。还请行个方便，让我带回去交差，大家好下班。” “稽查司？” 领头的阴差队长发出一声冷笑，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崔珏？呵呵，他那些所谓的新规矩，还管不到我们轮回司的头上！” “我只认陆判官的钧令！” 他眼中杀机一闪，懒得再废话，手臂猛然向下一挥。 “弟兄们，动手！把魏书带走，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数名玄袍阴差魂体一震，化作道道残影，从不同方向朝着秦风猛扑过来。 “我靠！还真动手啊！小的们，给我上！保护我方ADC！” 秦风暗骂一声，只能硬着头皮迎战。 他身后剩余的战斗傀儡立刻组成防线，与玄袍阴差们战作一团。 然而，这些来自轮回司的阴差，显然是百战精锐。 与秦风那些流水线上赶工出来、只会无脑冲锋的“一次性炮灰”截然不同。 他们配合默契，进退有据。 一人主攻，两人策应，攻势连绵不绝。 “哐当！” “咔嚓！” 刺耳的金属碎裂声不绝于耳。 不过片刻功夫，秦风耗费巨资打造的傀儡军团，便摧枯拉朽般被撕成了碎片。 残肢断臂飞得到处都是。 （我的钱！我那豪华炮灰军团啊！） 秦风心疼得直抽抽。 （崔老狐狸的支援是光纤延迟吗！怎么还没到！再不到，你家优秀员工就要被人当场格式化了！） 他一边骂，一边指挥着仅剩的两具金甲傀儡护住自己和魏书，眼看就要被对方的攻击彻底淹没。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别墅的天花板整个被掀开，一个巨大的破洞出现。 漫天烟尘中，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重重地落在地面上，激起一圈肉眼可见的冲击波。 来人手持一杆赤色长枪，枪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 狂暴的煞气如同巨浪，瞬间便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名阴差狠狠击飞出去。 “我看谁敢动我们不夜城的司主！” 一声暴喝，震得整个别墅嗡嗡作响。 赤瞳手持长枪，红发飞扬，血色的双目死死盯着那群轮回司的阴差，满脸的暴躁与不耐。 领头的阴差队长脸色大变，认出了来者，厉声喝道： “不夜城？赤瞳？你们是要公然插手地府内务不成？” “那又如何？” 赤瞳长枪直指对方的眉心，浑身战意升腾，“我只知道，谁动他，就是与整个不夜城为敌！” 躲在金甲傀儡身后的秦风，听着这话，腿肚子都开始打颤，冷汗顺着额角就流了下来。 （大姐头！我的亲大姐头！你小点声行不行！） （什么司主？我不知道啊！我只是个临时工，我还要考编，还要交阴间社保的！） （你这一嗓子，崔老狐狸回头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之际。 一道带着职业化微笑的女声，从别墅外悠悠传来。 “哎呀，看来我们没有迟到，正好赶上这场热闹。” 话音刚落，白婧和黑木，带着一队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稽查司精英，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白婧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领头阴差身上，微笑道： “奉崔公之命，前来接收重犯魏书。这位同僚，还请再行个方便？” 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代表不夜城势力的赤瞳，杀气腾腾。 代表轮回司陆判官势力的玄袍阴差，寸步不让。 代表稽查司崔判官势力的白婧，笑里藏刀。 三方人马，将小小的别墅大厅围得水泄不通。 气息碰撞，杀机弥漫，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秦风缩在金甲傀儡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看着这堪比好莱坞大片的混乱场面，感觉自己的魂体都快宕机了。 他内心在疯狂咆哮。 （全乱套了！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我发誓！我真的只是想一案两吃，安安静静当个捞钱的临时工而已！） （我真没想过要把地府的天给捅个窟窿啊！） “崔珏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 领头的阴差队长死死盯着白婧，“此乃我轮回司内务！” “少废话！” 赤瞳将长枪重重一顿，地面应声开裂，“今天谁动他，谁就得死！” 白婧依旧保持着微笑： “职责所在，得罪了。” 话音刚落，她身后的黑木已经默默地握紧了手中的缚魂锁链，随时准备动手。 现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一场波及地府三大势力的混战，眼看就要爆发。 就在此时。 三股截然不同，却又同样恐怖到令人窒息的气息，几乎在同一时间，降临在了这栋别墅。 一瞬间，别墅内所有实力不足的低阶阴差，包括秦风在内，都感觉自己的魂体像是被灌了水泥。 瞬间动弹不得，连思维都变得迟滞。 别墅门外。 三道身影，几乎不分先后，缓缓走了进来。 左边，是身穿深灰色暗纹西装，手持黑色保温杯，脸上挂着微笑的崔珏。 他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白婧身边。 右边，是身着玄色传统判官大袍，手持朱砂判官笔，面沉如水的陆之道。 他出现在了自己下属的面前，不怒自威。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走在中央的那位。 夜君。 她今天换了一身黑色女士西装，手里却捧着一杯珍珠奶茶。 她闲庭信步般走到赤瞳身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躲在傀儡后面，拼命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秦风，什么也没说。 三位大佬的出现，让现场瞬间死寂。 崔珏和陆之道的视线，都越过了自己的下属，落在了那个躲在傀儡后面的、名为“王二狗”的魂体上，充满了审视与探究。 紧接着，三位大佬无视了周围的所有鬼。 目光在空中交汇，无形的碰撞让整个别墅的空间都开始微微扭曲。 （完犊子了……这是什么地狱级修罗场？） （三方会谈？不，这是三堂会审！而我，就是那个要被审的犯人！） “崔珏，夜君。” 陆之道率先开口，声音冰冷。 “此事是我轮回司内部清理门户，与你们无关。带着你们的属下，离开。” “内部事务？陆判此言差矣。” 崔珏拧开保温杯，轻轻吹了口气，微笑道，“魏书利用轮回司的职权，篡改《功过格》，制造了大量‘废魂’。” “严重扰乱了阴阳秩序，导致大量任务积压，直接影响了我稽查司本年度的KPI考核。这怎么能叫与我无关呢？” 夜君吸了一口奶茶，咬到一颗珍珠，腮帮子动了动，才懒洋洋地瞥了地上的魏书一眼。 “这个叫魏书的虫子，企图欺诈我的司主，玷污了不夜城的商业信誉。按照不夜城的规矩，他理应交由我们处置。” 她顿了顿，看向陆之道，“陆判，你的属下，坏了我的规矩。” 三言两语间，三位大佬的气场已经发生了实质性的碰撞。 整个别墅都在微微颤抖，墙壁上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 秦风看着眼前更加混乱的场面，感觉脑子都快炸了。 （一个说影响KPI，一个说坏了规矩，一个说清理门户。） （你们三位大佬能不能先统一下口径？我这临时工夹在中间很难做啊！） （这案子，从贪腐案，升级到黑帮火并，现在直接变成地府高层内斗了？） 秦风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千万别看我，千万别看我…… 我只是个路过的临时工。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来赚点外快而已啊！ 第108章 大佬打架？我选择在线装死 静心斋的大厅。 此刻的气氛比十八层地狱的年终总结大会还要压抑。 三股恐怖的气息如同三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空间。 陆之道手里的朱砂判官笔已然亮起，泛起了不祥的朱光。 崔珏手里的保温杯里飘出的茶香，竟凝聚成了刀剑的形状。 而夜君那杯珍珠奶茶的杯壁上，更是凝结出了一层肉眼可见的寒霜。 整个别墅的杀阵在这三股力量的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墙壁上的符文忽明忽暗，随时可能彻底崩溃。 秦风缩在金甲傀儡身后，已经默默将工兵铲横在胸前，做好了随时被余波震碎，然后原地重生的准备。 （救命！谁来救救我这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临时工啊！） （这阵仗，比他妈上次在不夜城被墨鸦围殴还刺激。） （我这小身板，估计连第一波冲击都扛不住，就得被扬了。希望我那份阴间保险能赔得多一点。） 就在秦风已经开始盘算着，如果真打起来。 自己是该往崔老狐狸那边躲，还是抱紧女王陛下大腿的时候。 一声悠长的叹息，毫无征兆地在每个鬼的耳中响起。 “三位，都消消火吧。” 柳婆婆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场中。 她依旧是那副青布衣打扮，手里还端着一个茶盘。 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三位大佬对峙的恐怖气场。 “为一个小角色，惊动了圣听，不值得。” （圣听？哪个圣？阎王爷吗？） （我靠！这案子都捅到地府最高领导那儿去了？我这临时工，何德何能啊！） 秦风感觉自己的魂体都快吓得透明了。 陆之道眉头紧锁，刚想开口反驳。 一道威严、浩瀚、不容置疑的声音，直接在他的神魂深处轰然响起： “陆之道，回来。此事，到此为止。” 陆之道的魂体猛地一震，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似乎还想挣扎，对着虚空传念： “可是，大人……” 那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上了明显的不悦： “这是命令。” 陆之道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化为深深的无奈与不甘。 他对着空无一物的虚空，深深地躬下身子。 “是……阎罗大人。” 直起身时，陆之道最后看了一眼秦风藏身的方向，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给我等着”。 随即，他不再有片刻逗留，大袖一挥，冷声道： “我们走！” 话音未落，他与那队玄袍阴差一起，化作一道黑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就走了？阎王爷亲自打电话叫停？这面子也太大了！那个阎罗大人是哪位？好大的官威！） （不过，他走之前看我那一眼是几个意思？大佬，你记错人了！正主在那边，我就是个凑数的啊！） 秦风内心戏十足，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刚刚在鬼门关门口跳了一曲探戈。 随着陆之道带着下属离开，别墅内能把鬼压成纸片的气氛顿时消散大半。 崔珏脸上重新挂起微笑，上前一步，对着柳婆婆恭敬地行了一礼。 “多谢婆婆出面调解。”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地上昏迷不醒的魏书。 “不知这重犯……” 柳婆婆微微点头，示意他可以带走。 秦风一见这架势，哪还敢迟疑。 他二话不说，一脚将挺尸的魏书踢向了黑木的方向。 然后，秦风立刻一溜烟地跑到夜君身后，把头埋得低低的，用眼角的余光偷瞄崔珏。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铸魂司司主……） （千万别发现我就是那个又帅又能干的9527啊！我的编制，我的铁饭碗，我的五险一金啊！） 黑木面无表情地用缚魂锁链将魏书捆了个结实，拖死狗一样拖走。 同时，稽查司的阴差开始有条不紊地清理现场，收集证据。 崔珏临走前，扫了秦风一眼，随后转头，对夜君笑道： “夜君，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啊。有空不妨坐下来好好谈谈，我觉得，不夜城和稽查司，未来或许有更多合作的可能。” 夜君吸了一口奶茶，淡淡回应： “可以，那届时，不夜城就恭迎崔判大驾光临了。” （合作？你们俩大佬合作，别把我这小虾米夹在中间当炮灰就行！） 秦风在心里疯狂祈祷。 等崔珏一行人离开，别墅里才算真正安静下来。 夜君这才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秦风，语气不善。 “我的司主大人，这才几天，就给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她伸出根手指，点了点秦风的脑袋。 “你这惹是生非的本事，可比你赚钱的本事大多了。” 秦风立刻换上一副比窦娥还冤的苦瓜脸，声泪俱下地哭诉道： “女王陛下，冤枉啊！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我就是想赚点外快，谁知道这地府的水这么深啊！您是不知道，刚刚陆判官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他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继续卖惨： “这要是被稽查司那帮官方的知道，我跟不夜城有染，我这临时工的铁饭碗肯定保不住了。” “到时候怕不是要被当场打得魂飞魄散，连投胎的排队资格都给取消了！” 夜君冷哼一声，似乎被他这浮夸的演技给气笑了，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还不跟上？等着在这里过年吗？” “哎！来了来了！” 秦风连滚带爬地跟了上去。 …… 回到不夜城，秦风第一时间就赶往了南城的忘忧轩。 茶馆内，依旧是那般宁静祥和。 秦风走到柳婆婆面前，将那枚从魏书那里缴获的、汇聚了无尽功德的金色果实取了出来。 “婆婆，幸不辱命。” 他将“功德善果”双手奉上。 “这就是那些善魂被剥夺的功德，请您物归原主。” 柳婆婆接过果实，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好孩子，老身没有看错你。我代那些无辜的善魂，谢过你了。” “婆婆您太客气了！” 秦风连忙摆手，一脸正气，“报酬您已经提前付过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主要吧，这笔买卖的另一半报酬，还在崔老狐狸那儿等着我去拿呢！一案两吃，讲究的就是个专业！） 柳婆婆却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了秦风的眉心。 一股温润、祥和却又浩瀚无边的力量瞬间涌入秦风的魂体。 将他因服用九幽泉水而暴涨、根基尚有些虚浮的修为，彻底稳固下来。 每一个魂力粒子，都变得无比凝实、圆融。 “那滴九幽泉水，只是你接下这桩差事的定金。” 柳婆婆收回手指，“这，才是你应得的报酬。” 秦风感受着体内魂力前所未有的凝实和通透，实力又隐隐上涨了一截。 （我的天！还有这种好事？免费的售后服务加VIP级巩固修为套餐？） 他内心早已乐开了花，嘴上却依旧谦卑得不行。 “婆婆您真是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以后有这种活儿，您千万别跟我客气！” …… 从忘忧轩出来，秦风立刻变回自己本来的面貌，换上阴差制服，这才火急火燎地赶往稽查司。 崔珏的办公室里。 秦风立正站好，抬头挺胸，声音洪亮。 “报告崔公！稽查司临时工9527，不辱使命，已成功抓获重犯魏书，顺利完成任务！” 崔珏放下手中的保温杯，抬头看着秦风，眼里满是赞许。 “干得不错。”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过程曲折了点，还把陆之道那老家伙给引了出来，但结果，我很满意。”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的奖励，我已经让白婧打到你的账户上了。” 秦风强忍着激动，飞快地打开手机APP。 【叮！您的账户已到账：5000阴德。】 看着个人中心里，那个暴涨的阴德余额，秦风差点没当场笑出声。 发了！这次真的发大财了！ 他强忍着咧到耳根的嘴角，表面上却依旧义正言辞，慷慨激昂： “为地府服务，是我的荣幸！我一定再接再厉，不辜负组织的信任！” 崔珏笑了笑，似乎对他的表现很受用。 “对了，小秦啊。” 崔珏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当时情况混乱，你不在场。我看，最后是那个不夜城的铸魂司司主，叫‘王二狗’的，亲手抓住了魏书。” “这么看来，你跟他关系不错啊。以后，可以多走动走动嘛。” “唰——！” 秦风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来了来了！老狐狸的试探来了！） （我该怎么说？说我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还是说他是我失散多年的二舅？） 秦风大脑飞速运转，脸上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干巴巴地解释道： “哦，这个啊……主要是……主要是他欠了我点钱，对，欠钱！所以才让他帮我个小忙，纯属债主与债务人的关系！” 崔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戳穿，只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行了，这是你的私事，我不问了。回去吧，这次辛苦了，好好休息。” “是！多谢崔公！” 秦风如蒙大赦，敬了个礼，逃也似的离开了稽查司。 看着秦风仓皇离去的背影，崔珏端起保温杯，轻轻吹了口气，低声笑了笑。 “真是一个越来越有趣的小子。” …… 与此同时，轮回司，一间办公室内。 “咔嚓——” 陆之道将一枚传递消息的玉简捏得粉碎，脸上布满了阴云。 “欺人太甚！” 一声低吼，震得整个办公室都在嗡嗡作响。 魏书被稽查司当场抓走，人赃并获，这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 不仅让他苦心经营的棋子毁于一旦，更让他在崔珏和夜君面前丢尽了脸面。 一名心腹下属躬身立在一旁，战战兢兢地汇报： “大人，属下查到，抓住魏书的，是不夜城铸魂司的新任司主，叫王二狗。至于稽查司是从何得知的消息……暂，暂不清楚。” “不夜城……夜君……” 陆之道压下心头的火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下属告退后，陆之道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声音冰冷。 “沈静姝……”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怨毒。 “你是想用这种方式，宣告你的回归吗？” “做梦。” “百年前，我能让你黯然出局。” “现在，我就绝不可能让你再有翻身的机会！” 第109章 女王陛下在加班，我携巨款返阳间 稽查司的冷气开得很足，但秦风感觉后背还是被崔珏那几句话给说出了一层冷汗。 直到走出稽查司大门，被阴间那股熟悉的风一吹，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妈的，吓死我了。” 秦风拍了拍胸口。 可一想到刚刚到账的五千点阴德，崔珏那张笑里藏刀的脸，瞬间就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什么惊吓？ 不，那不是惊吓，那是领导对优秀员工的亲切关怀。 秦风立刻将这点小插曲抛到脑后。 他立刻打了辆幽灵出租车，在后座一阵手忙脚乱，熟练地戴上千幻面具，换上幻形西装，再次变身为“王二狗”。 …… 不夜城大厦，顶层办公室。 秦风推开门，脸上瞬间挂上了委屈的表情，脚步踉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女王陛下！属下……属下幸不辱命，但也差点就回不来了！” 他两步并作一步冲到夜君的办公桌前。 “您是不知道啊！我这次去稽查司，那简直是龙潭虎穴！” “崔珏那老狐狸，话里句句都是陷阱，差点就把我的底裤给扒了！” 秦风声情并茂，就差挤出两滴眼泪了。 “还有轮回司那帮蛮子，上来就要动手，要不是我机智，假借稽查司的名头跟他们周旋，咱们不夜城的商业机密可就悬了！”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女魔头的反应。 夜君正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手里捧着一杯新品限定款的奶茶，闻言头都没抬。 “所以呢？” 她吸了一口奶茶，声音平淡，“你想说什么？申请工伤补贴？还是要求涨薪？” “不不不！” 秦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为女王陛下分忧，为不夜城创收，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我只是觉得……”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深沉的忧虑。 “我这次暴露得太彻底，恐怕已经被崔老狐狸给盯上了。” “我担心他会顺藤摸瓜，查到咱们不夜城，查到您的头上。” “为了保护您，为了不夜城的未来，我恳请暂时返回阳间，避避风头，切断所有线索！” 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大义凛然。 秦风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动了。 （快答应！快答应啊女魔头！只要你点头，老子就彻底解放了！）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别墅是我的，钞票是我的，苏警官……咳，自由的空气也是我的！） 夜君终于放下奶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说完了？” “说完了。” 秦风一脸的真诚。 “嗯，你的忠心，我感受到了。” 夜君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叹了口气，“不过，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秦风的心瞬间沉了半截。 （坏消息？不会是要给我涨KPI吧？还是扣我分红？草率了，刚刚戏是不是有点过火了？） “因为这次事件，不夜城将与稽查司展开一系列官方合作项目。” 夜君的语气平淡，“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亲自坐镇处理这些事务，暂时不回阳间了。” 秦风足足愣了三秒。 大脑飞速处理着这句话里的信息。 不回阳间了？ 暂时不回了？ 这……这不就等于…… （解放了！老子彻底解放了！啊哈哈哈！） 秦风的内心瞬间被狂喜填满。 他拼命掐着自己的大腿，才强行压住那翘起的嘴角，脸上硬是挤出了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 “什么？女王陛下……您独自在阴间，这太危险了！那您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秦风哽咽道，“您放心，我就是您在阳间最坚实的后盾和情报站，有事您随时call我，我保证第一个冲回来保护您！” 夜君被他这拙劣又真诚的演技彻底逗乐了，嫌弃地挥了挥手。 “行了，收起你那套吧。赶紧滚蛋，别在这里碍眼。” “是！女王陛下！” 秦风如蒙大赦，立刻打开地府APP，点击了【返回阳间】的选项。 随后，一个空间漩涡，在他面前凭空出现。 临走前，秦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坐在老板椅上，又开始对付奶茶的女王，心中也不免生出一丝感慨。 （虽然这女魔头压榨起人来比资本家还狠，但有一说一，跟在她屁股后面，这经验值和小钱钱，涨得是真他妈快啊。） “女王陛下，保重。” 秦风这次说得无比真诚，说完一头扎进了漩涡。 看着秦风的身影消失在漩涡中，夜君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她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上面赫然是铸魂司最新一季的财务报表。 利润那一栏的零多得能让人看花眼。 “继续努力成长吧，我的司主大人。” 她低声自语，“地府这潭死水，还需要你这条最能折腾的鲶鱼，把它搅得更浑一点呢。” …… 魂归肉体的一瞬间。 秦风猛地从地下密室的床上坐了起来。 属于肉身的厚重感和真实感包裹着他，鼻腔里满是干燥的空气，皮肤能感受到衣服的布料摩擦。 这种重获新生的畅快感，让他忍不住长啸一声。 “啊——自由了！” 秦风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打开了个人中心。 一连串崭新的数据，让他呼吸都急促了三分。 【姓名：秦风】 【职位：五星阴差（临时工）】 【工号：9527】 【阳寿：50年7个月…】 【阴德：7040】 【实力：夜游境（初窥门径）】 【功勋值：1985/2000（晋升六星阴差）】 … “芜湖！起飞！” 秦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直接在密室里手舞足蹈，跳起了一段自己都看不懂的尬舞。 夜游境！ 这在地府里，妥妥的算是一方好手，中层战力了！ 再也不是那个任谁都能拿捏一下的菜鸟临时工了！ 更别提那高达七千点的阴德余额。 秦风得意地叉着腰，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女魔头不在家，别墅就是我的，钱也是我的，连空气都是自由的！） （KPI是什么？让他们见鬼去吧！老子现在只想当个快乐的咸鱼富豪！） 他心满意足地走出密室，再次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阳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 屏幕上，显示着几十个未接来电和上百条未读信息，几乎把手机给挤爆了。 其中绝大部分，都来自同一个人——苏沐清。 信息的内容，从一开始的“有空回电”，到后来的“？”。 再到两小时前的最后一条：“还活着吗？” 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压抑的关心。 秦风心里一暖，立刻回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 “苏警官，”秦风清了清嗓子，用一种骚气十足的语气开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想我了没？” “别担心，你最强的外挂顾问，已经续费回归了！” 电话那头的苏沐清沉默了片刻，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 “哈哈，解释太麻烦，不如吃饭。” 秦风笑道，“地方你随便挑，预算无上限，算是赔罪。” “哼。” 苏沐清轻哼了一声，报了个地址和时间，最后还不忘叮嘱一句。 “不许迟到。” 说完，便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秦风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这女暴龙，还是这么傲娇。 他哼着小曲，冲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全新的西装，准备开始自己富豪的悠闲生活。 开着五菱猛兽，秦风提前半小时就到了苏沐清家楼下。 当身穿一袭简约米白色长裙、长发披肩的苏沐清从楼道里走出来时，秦风再次被她这副柔美的模样给惊艳到了。 （奇怪，为什么每次看到女暴龙解除封印的样子，都觉得百看不厌呢？难道是我审美被她带歪了？） 苏沐清拉开车门坐了进来，一股淡淡的馨香扑鼻而来。 她一上车，就敏锐地察觉到了秦风的变化。 还是那张脸，但整个人的气质，似乎又不一样了。 如果说上次失联是变得自信，那这次，就是从容，甚至隐隐还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 这种感觉让她感到既陌生，又有些好奇。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苏沐清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开口问道。 秦风这才回过神来，立刻开启了日常调侃模式。 “没什么，就是觉得太久没见苏警官，感觉你又漂亮了。” “你要是再这么漂亮下去，我怕我以后办案会严重分心，影响破案效率。” 苏沐清脸颊微不可查地红了一下，嘴上却不饶人： “油嘴滑舌。说吧，这次又去参加哪个‘顶级富豪的私密会议’了？” 秦风早已打好了草稿，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 他将自己在不夜城的经历，无缝衔接地包装成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海外商业战争。 “你是不知道，我这次代表一个神秘财团，去欧洲处理一桩涉及百亿资产的恶意收购案，那叫一个凶险！” “对方派来的商业间谍，一个斯文败类，想用一份假合同骗走我们百亿资产，被我一眼识破！” “后来对方恼羞成怒，直接掀桌子，派出了他们的安保主管，一个能打十个的红发女武神，带队就想清场，幸好我这边也有准备。” “最后事情闹大了，惊动了三家跨国集团的CEO，在瑞士的古堡里开了个紧急会议，场面一度十分紧张，差点就动用私人武装了！” 他把赤瞳、魏书、三方会审的戏码，全改成了一部好莱坞大片。 苏沐清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觉得这情节比电影还离奇，但看着秦风那副“高手寂寞，尔等凡人不懂”的模样。 她最终还是放弃了吐槽。 “那你的生活，可真是比007电影还精彩啊，秦顾问。” 苏沐清懒得再追问，反正也问不出真话。 抵达餐厅后，秦风将车钥匙随意地抛给门口的泊车小哥，并顺手塞给他一张百元大钞当小费，尽显“暴发户”的本色。 成功收获了苏沐清的一个白眼。 这顿饭的气氛异常融洽。 或许是因为没有案子，两人间的关系不再是单纯的搭档，多了一丝朋友间的轻松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秦风第一次发现，不谈案子，不聊鬼神，和女暴龙天南地北地瞎聊，也挺有意思的。 饭后，两人沿着江边散步。 晚风习习，吹动着苏沐清的长发，也吹走了秦风连日来在阴间沾染的一身疲惫。 秦风双手插在裤兜里，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惬意。 （还是阳间好啊……） 他心里感慨。 （有钱，有闲，有美女相伴，这他妈才叫生活！） 第110章 我的游艇派对，又双叒叕泡汤了 一脚油门，五菱猛兽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朝着云山别墅飞驰而去。 回到家，秦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重重地摔进客厅那张价值六位数的顶级按摩椅里。 “嘶……啊……” 随着按摩椅启动，一阵阵恰到好处的力道从背后传来，秦风舒服得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 他左手拿起冰镇可乐，右手摸出手机，熟练地点开短视频软件。 开始刷那些能让人大脑放空的沙雕视频。 屏幕上，猫猫狗狗上蹿下跳，人类幼崽出糗瞬间，配上魔性的背景音乐，成功带走了秦风在阴间沾染的最后一点疲惫和算计。 “啊……这他妈才叫生活！” 秦风灌了一大口可乐，打了个响亮的嗝。 没有女魔头在身边指手画脚，没有KPI像催命符一样悬在头顶，钱多事少离家近，老婆……咳，自由的空气最清新。 这日子，简直比当神仙还快活。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上方，一条本地新闻的弹窗跳了出来。 【本市近郊惊现未被记载的千年古墓，省考古队已进驻，或将揭开大梁王朝的神秘面纱】 新闻配图是一片被警戒线围起来的黄土地，几顶帐篷零星地扎着。 “千年古墓？大梁王朝？” 秦风挑了挑眉，来了点兴趣。 “嚯，没想到咱们青海这小破地方，还有这种历史底蕴呢。” 他摸着下巴，内心开始盘算，“回头要是开发成旅游景点，我凭着市局特聘顾问的身份去参观，不知道能不能给我免个票？再不济，打个八折也行啊。” 这点小事，在秦风脑子里转了一圈，就被下一个沙雕视频给挤了出去。 他随手将新闻划掉，继续沉浸在互联网奶头乐的快乐中，压根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开玩笑，他刚从地府那个大泥潭里爬出来，经历了堪比三方会审的顶级修罗扬，现在只想当个无忧无虑的咸鱼富豪。 毕竟，阳间的古墓，关他一个阴间临时工什么事？ 天塌下来，有考古学家顶着呢。 …… 接下来的几天，秦风彻底活成了自己梦想中的样子。 白天，他躺在沙发上，用平板电脑看股票。 看着那红红绿绿的K线图，他体会到了一种普通股民永远无法理解的快乐。 “唉，今天又赚了辆车钱，真是朴实无华且枯燥。” 下午，他就开着五菱猛兽，在市区里到处兜风，专门找那些豪车多的地方。 每当有超跑从旁边呼啸而过，秦风都会摇下车窗，对着人家露出一个“兄弟你这车不错，但我的更大”的赞许眼神。 晚上，则是他专属的修炼时间。 别墅地下室的密室里，秦风盘膝而坐，运转功法，将从万宝楼搜刮来的丹药当糖豆一样磕。 磅礴的药力在魂体中流转，他的修为，也在这日复一日的奢侈修炼中，愈发稳固，魂体凝实得几乎快要有了实质感。 这天上午，秦风正穿着大裤衩，戴着墨镜，躺在花园的沙滩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世界顶级游艇鉴赏图册》。 “这艘‘海上宫殿’不错，三层甲板，自带停机坪和游泳池，就是颜色有点土。” “这艘‘深海幽灵’造型倒是挺酷，全黑涂装，就是空间小了点，开派对不够尽兴啊……” 秦风摸着下巴，一脸认真地思考着。 以自己现在的身家和地位，没一艘私人游艇，以后怎么在富豪圈里混？ 怎么开比基尼派对？ 就在他已经开始构思，是请八个嫩模还是一口气请十八个的时候，手机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女暴龙。 秦风懒洋洋地划开接听键，清了清嗓子，正准备用自己那招牌式的骚气语调调侃两句。 “喂，苏大警……” “秦风，出大事了，立刻来市局！” 话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那头苏沐清前所未有焦急和严肃的语气给打断了。 秦风一个激灵，从躺椅上坐直了身体，脸上的墨镜都滑到了鼻尖。 他瞬间收起了所有玩笑的心态，沉声问道： “怎么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 苏沐清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在快步走动，还带着轻微的喘息。 “和前几天新闻上那个千年古墓有关，情况非常诡异，你马上过来！” 话音未落，电话便被干脆地挂断。 秦风放下手机，愣愣地看着手里的游艇图册，又抬头看了看头顶那明晃晃的大太阳。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天空默默地竖起一根中指。 “我就知道！” “我这该死的、天生的劳碌命，就他妈休想有一次完整的假期！” “我的游艇！我的比基尼派对！我的咸鱼人生！又他妈泡汤了！” 嘴上虽然骂骂咧咧，但秦风丝毫不敢怠慢。 苏沐清那样的性子，如果不是遇到了真正无法解决的大麻烦，绝不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他迅速冲回房间，换上一身西装，开着五菱猛兽，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往市局。 车子在马路上飞驰，秦风的内心也在疯狂吐槽。 （这才安生了几天？我的美好假期生活就又提前结束了！） （这案子的频率比我朋友圈更新还快，赵局是不是该认真考虑一下，给我发个全勤奖，再配个五险一金了？） （古墓？能有什么事？总不能是里面的粽子跑出来开派对了吧？） 当秦风推开重案组会议室大门时，一股混合着尼古丁和焦虑的凝重气息，扑面而来。 会议桌前，坐满了人。 赵永康，王德海，还有几位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一看就是专家教授的老先生，全都坐在那儿。 一个个眉头紧锁，面前的烟灰缸里，烟头已经堆成了小山。 整个会议室安静得可怕，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叹气声。 “秦风，你来了！” 苏沐清看到秦风，立刻起身将他拉到主位旁，连口水都来不及让他喝，便快速地介绍起案情。 “就在今天上午九点，省考古队的领队刘教授，带领着十几名核心队员，在打开主墓室后，突然全部倒地。” “现扬没有任何搏斗痕迹，设备检测也没有发现任何有毒气体或者放射性物质。” “他们被紧急送往医院，检查结果显示，所有人的生命体征都非常平稳，没有任何外伤或中毒的迹象。” 苏沐清说到这里，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也变得更加沉重。 “但他们就是醒不过来。脑电波平稳得就像进入了最深度的睡眠，可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唤醒。” “就仿佛……成了一群有呼吸的活死人。” “活死人？” 秦风挑了挑眉。 一旁的赵永康掐灭了手里的烟，沉声补充道： “我们已经彻底封锁了考古现扬，也请了省里最好的医疗专家进行会诊，但面对这种邪门的情况，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他看着秦风，眼神里充满了信任和期盼。 “所以，只能再次请你这位‘非常规专家’出马了。” 秦风安静地听完，心中已然了然。 这熟悉的配方，这诡异的手法，百分之一百是阴间的手笔。 而且，能悄无声息地同时放倒十几个人，还让他们魂魄离体却又不死，对方的道行，绝对不浅。 至少，比他之前遇到的所有对手，都要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秦风摸着下巴，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整个人从刚才的匆忙，变得沉稳而可靠。 高人模式，启动。 “情况我基本了解了。” 他的目光扫过全扬，平静的语气仿佛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计划分两步走。” 秦风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苏警官，你带我去医院，我要亲眼看看那些受害者的状况。” “第二，王队，你负责外围警戒，在我得出结论之前，任何人，记住是任何人，不得再靠近主墓室半步，违令者，后果自负。” 看着秦风这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会议室里众人焦躁的心都安定了几分。 “好！就按你说的办！” 赵永康和王德海等人连连点头。 此刻的秦风，在他们眼中，已经是唯一的希望，是能解决这起诡异事件的定海神针。 看着众人信服的眼神，秦风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的小算盘却已经打得噼啪作响。 （听这描述，这次的案子难度系数不低啊。） （出扬费怎么也得翻个倍吧？之前的奖金都是七位数，这次……要个八位数，应该不过分吧？） （嗯，还得加上精神损失费、高危职业补贴、交通费、误工费……） （我的游艇梦，就靠这一单了！） 第111章 你讲科学数据，我等天黑加班 市中心医院，特护病房区。 走廊里，早已被压抑的哭声和焦虑的踱步声填满。 十几名考古队员的家属聚集在此，脸上写满了无助和悲伤。 让整个楼层的空气都变得黏稠。 秦风跟着苏沐清穿过人群，眉头微皱。 （啧，这阵仗，比上次去领奖金还隆重。） （不过气氛可差远了，没有香槟和闪光灯，搞得我怪不习惯的。） 推开一间特护病房的门。 病床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安静地躺着，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心电监护仪上规律地跳动着绿色的波形线。 从外表看，他就像是睡着了。 苏沐清的脸色很难看，压低声音： “最好的专家都看过了，查不出任何问题，生理上，他们很健康。” “健康个屁。” 秦风嘀咕了一句，双眼之中，幽光一闪而逝。 阴阳眼开启。 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模样。 病床上的老教授，身上代表生命力的阳火，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 更骇人的是，他的天灵盖上空空如也，本该盘踞于此的三魂七魄，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一具没有灵魂驱动，仅靠机器维持着基础代谢的空壳。 “怎么样？” 苏沐清的声音压得很低。 秦风一连看了几个病房，情况全都一模一样。 “果然，”秦风收回目光，对身旁的苏沐清低声说道，“不是昏迷，是掉线了。” “掉线？” 苏沐清没听懂。 “就是魂被什么东西给勾走了，现在只剩下躯壳还连着服务器，但账号已经被人强制下线了。” 秦风用她能理解的方式解释道。 苏沐清闻言，俏脸瞬间煞白。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亲耳听到这个荒诞又恐怖的结论，还是让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好家伙，一出手就抽走十几个人的魂魄，还让他们活着，这手法，比直接弄死可高级多了。） 秦风摸着下巴，内心飞速盘算。 （这古墓里的东西，绝对是个大家伙，怨气恐怕能顶我好几年的KPI。） （这么大的案子，奖金……怎么也得八位数起步吧？） （还得算上我的精神损失费和高危职业补贴！我那艘带停机坪的游艇，就指望这一单了！） 就在秦风准备让苏沐清带他去古墓现场。 开始自己的“项目勘察”时，苏沐清的手机响了。 是赵永康打来的。 “沐清，”电话那头，赵局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无奈和凝重，“事情比我们想的更严重，省里已经知道了，现在……上面派了最高级别的特殊部门过来接手了。” “特殊部门？” 苏沐清一愣。 “对，”赵局的语气充满了无力感，“他们让我们暂时不要插手，等待命令。现场已经被他们完全接管了。” 秦风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心里顿时就不乐意了。 （什么玩意儿？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想抢我的KPI和八位数的奖金？） （还想断我成为游艇之王的梦想？没门！） 他一把拿过苏沐清的手机，对着话筒义正辞严地说道： “赵局，您放心，我们不是去插手，就是去现场看看情况，多了解一点信息，总没坏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万一他们搞不定，我们也好随时准备接手，对不对？” 不等赵永康再说什么，秦风便挂断了电话。 他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对苏沐清挑了挑眉。 “特殊部门？正规军？” “苏警官，走，咱们去会会这些同行，看看他们是怎么上班的。” …… 一小时后，市郊，古墓考古现场。 一辆警车停在了外围。 现场早已拉起了两道长长的警戒线。 最外围是本地警察在维持秩序，禁止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而百米之内的核心区域，则被一群穿着统一黑色制服、佩戴着龙形徽章的陌生人完全接管。 这些人的气质与普通警察截然不同，个个神情冷峻，行动间充满了纪律性，正在用各种造型奇特的仪器勘测着现场的每一寸土地。 秦风坐在车里，没急着下去。 他再次开启阴阳眼，朝古墓的入口方向望去。 这一看，饶是他如今已是夜游境的高手，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古墓上空，一股肉眼可见的怨气与煞气交织升腾，在空中凝聚成一面巨大而残破的黑色军旗。 旗帜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上面一个模糊而古老的“萧”字，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我靠！这是捅了将军窝了？） 秦风内心暗惊。 （这他妈哪是古墓，这分明就是个军营啊！墓主人绝对是个千年级别的厉鬼，还是个带兵的将军！） （这要是硬闯，怕不是得被里面的鬼卒剁成肉酱。） （不行，得从长计议，得智取！） 一名在外围警戒的警员看到苏沐清，立刻上前敬礼： “苏队，您来了。现在我们只负责外围戒备，那些人不许我们靠近核心区。” 苏沐清看着这阵仗，秀眉紧蹙，看向秦风： “现在怎么办？我们进不去。” 秦风也是一阵头大。 想解决这个千年厉鬼，恐怕得动用不少阴间资源，氪金是免不了的，甚至还得考虑摇人。 他现在倒是很好奇，阳间这个所谓的“特殊部门”，打算怎么处理眼前这面能当被子盖的怨气大旗。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防爆越野车在不远处停下。 车门打开，一个身形挺拔、气质冷傲的年轻人走了下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类似罗盘的探测仪，目光扫过全场。 在看到苏沐清时微微一顿，随即迈步走了过来。 “你好，国家特殊事务安全局，A级调查员，凌风。” 他掏出证件，在苏沐清面前亮了一下，算是自我介绍。 “此次行动的现场指挥。你是青海市局的代表？” 苏沐清核对证件后，也颔首道： “青海市局，苏沐清。” 凌风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伸出手，准备与苏沐清握手。 “苏警官，幸会。” 斜刺里，一只手却抢先一步，紧紧握住了他。 “凌组长，你好你好！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秦风满脸堆笑，热情地摇晃着凌风的手，力道大得惊人。 “市局特聘顾问，秦风。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多多关照，多多关照！” 凌风眉头瞬间皱起，想把手抽回来，却发现对方的手像一把铁钳，纹丝不动。 他心中微惊，不动声色地调动体内的力量，这才将手挣脱出来。 他那双天生能看穿能量流动的“灵瞳”扫过秦风，眼底的惊异更甚。 在他的视野里，眼前的这个男人体内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清。 这怎么可能？ 即便对方是同级别的修行者，他的灵瞳也能看个大概。 除非对方的境界远高于他，或者修炼了某种极其高深的敛息功法。 一个地方市局的“顾问”，怎么会有这种实力？ 凌风将这份惊疑压在心底，直接将秦风当成了空气。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苏沐清身上，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专业性。 “苏警官，根据我们的初步勘测，基本可以定性为，未知古墓气体，引发的群体性幻觉及癔症。” 说着，他晃了晃手里指针疯狂乱转的探测仪，解释道： “你看，这里的地磁和能量场极不稳定，混合着从墓穴深处逸散出的某些未知化学成分，极易影响人的中枢神经系统，导致深度昏迷。” 秦风在一旁听得差点笑出声。 （气体？还群体性幻觉？兄弟，你管天上那面怨气军旗叫气体泄漏？） （你家的气体还自带‘萧’字logo和动态特效的？） （这专业水平，跟我家楼下跳广场舞的大妈用收音机算命是一个路数啊。） 凌风继续说道，话语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这里已经由我们安全局全权接管，请你们地方警力退到五百米外，协助封锁外围交通即可。” “后续，我们会出具一份科学、详尽的调查报告，给公众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的话语，以及看向秦风时那不加掩饰的轻蔑眼神，都清晰地传达了一个信息： 你们这些地方警察和江湖骗子，可以靠边站了。 苏沐清对凌风这种傲慢的态度和草率的结论感到极为不满，正欲反驳。 秦风却一把拉住了她，脸上挂着无比真诚的笑容： “好的，没问题。凌组长说得对，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办嘛！” “我们这些地方小警察，就不给国家添乱了。” 他转头对苏沐清说： “苏警官，我们走，下班吃饭去，我请客！” 说完，秦风拉着一脸错愕和不解的苏沐清，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凌风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顾问？不过是些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 他低声自语，目光再次投向苏沐清。 “这个苏沐清倒是个好苗子，体内的正阳之气很充沛，心性也够坚定。” “这次事件结束，可以考虑将她吸纳进‘龙组’的外围观察名单。” 凌风的灵瞳再次扫过秦风的背影。 那种看不透的混沌感让他微微皱眉，但很快便将其归结为对方身上，可能带了什么屏蔽探查的民间法器。 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在国家级的专业力量面前，任何野路子都只是跳梁小丑。 …… 警车上。 苏沐清终于忍不住了。 她一边开车，一边质问身旁的秦风。 “我们就这么走了？你不是说他们的魂都被勾走了吗？那十几个人就不管了？” 秦风翘着二郎腿，一脸神秘地笑道： “管，当然要管。我的八位数奖金……咳，我是说，那十几条无辜的生命，我怎么可能不管？” “那我们为什么……” “别急嘛，苏警官。” 秦风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嘴角上扬，“你得给人家‘专业团队’一点表演时间，对不对？毕竟人家大老远跑来一趟，我们得懂点待客之道。” 他看着古墓的方向，神变得深邃。 “再说了，白天阳气重，人多眼杂，不方便我施展。” “等天黑了，他们下班了，阳间的规则退场。” “那时候，才是我这个‘非专业人士’的加班时间。” 第112章 专业团队在作死，我这临时工看不下去了 夜幕降临。 悄然笼罩了青海市郊的这片荒野。 一辆黑色的五菱猛兽，悄无声息地滑到古墓外围的林子里，熄火，关灯，与黑暗融为一体。 车内，苏沐清举着一个军用级的高倍望远镜，眉头紧锁。 “不行，防卫太森严了。” 她压低了声音，“全是高科技设备，红外线、热成像、还有微型无人机在低空巡逻，我们根本进不去。” 视野中，百米外的核心区域灯火通明，宛如一个临时军事基地。 身着黑色制服的龙组成员，在营地里穿梭忙碌，各种闪烁着幽光的仪器随处可见。 “进去？” 秦风从车载储物格里摸出一包薯片，撕开，往嘴里塞了一片，“谁说我们要进去了？” “那我们来这儿干嘛？赏月吗？” 苏沐清放下望远镜，转头看着他。 “不，”秦风又塞了一片薯片，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们是来欣赏国家级专业团队的精彩表演的。前排VIP座位，不收门票，多划算。” 说完，秦风从须弥扣里摸出五张金光护身符，一把塞进苏沐清手里。 “喏，拿着。你在这儿给我望风，就当是前线指挥部了。有任何不对劲，立刻给我发信息。” 秦风指了指符箓，“这玩意儿是限量款护身符，你贴身放好，以防万一。” “可是……” 苏沐清还想说什么，被秦风一本正经地打断了。 “苏警官，不是我信不过你的身手，主要是你这体质，太特殊了。” 他一脸严肃地解释。 “你就是个人形自走的小太阳，阳气太旺了。” “我要是带你进去，就等于往炸药库里扔了一根点燃的火把，里面的那位爷怕是会直接给点炸了。到时候场面不好收拾。” “放心，我就是去踩个点，刺探一下敌情，很快就回来。” （主要是你这体质太克鬼，万一把里面的大粽子吓跑了，我上哪儿要我那八位数的奖金去？那可是我未来的游艇啊！） 这套半真半假的歪理，成功把苏沐清后面的话给堵了回去。 她看了秦风一眼，将符蒃收进口袋，点了点头。 “那你注意安全。” …… 秦风下了车，一离开苏沐清的视线，立刻找了个监控死角。 他从须弥扣里掏出匿踪斗篷，往身上一披。 下一秒，他的身形与气息，便彻底融入了夜色之中。 龙组布置在明处的红外感应阵列，在秦风面前形同虚设。 暗处藏着的、能捕捉到最轻微动静的声波感应器，连一点波动都没有捕捉到。 秦风轻松地穿过一道道高科技防线，内心充满了不屑。 （就这？就这？） （你们这套东西，防个摸金校尉还行。） （在我这个正儿八经的阴差面前，跟纸糊的窗户有啥区别？） （科技改变生活，但玄学能解释科技无法解释的BUG啊，兄弟们！） 来到古墓入口附近，秦风没有急着进去。 他找了个视野绝佳的土坡，蹲了下来，准备现场观摩一下，阳间正规军是如何处理这种千年“大粽子”的。 此刻，龙组的成员们正以入口为中心，在凌风的指挥下，紧张地布置着一个复杂的阵法。 各种奇形怪状的仪器闪烁着微光，阵法的节点上，还插着一根根铭刻着符文的金属桩。 “组长！” 一名队员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报告，“能量探测仪显示内部能量场极度紊乱，根本无法分析构成！” “我们的‘正阳离子净化阵’刚一启动，能量核心就直接过载烧毁了！干扰设备也完全无效！” 凌风眉头紧锁，抬头望向古墓上方。 在他的灵瞳中，那是一团翻滚不休、浓郁到化不开的黑气。 他知道，这股能量一旦失控，足以造成小规模的生态灾难。 “启动备用方案！” 凌风沉声下令，“启动‘九阳锁龙阵’！先用阵法将逸散的能量体彻底封锁，绝不能让它扩散出去，影响到普通民众！” “是！” 随着命令下达，龙组成员们立刻行动起来。 （九阳锁龙阵？大哥，你这名字倒是挺霸气，可你这是用渔网去捞幽灵啊，驴唇不对马嘴！） （你那阵法阳气是足，可对付这种由千军万马的铁血煞气和无尽怨念凝聚成的军魂，根本就是火上浇油好吗？） 秦风在暗处看得直摇头。 （你们这帮学院派，光知道能量属性，不知道能量的本质，只会治标，根本不懂治本。） （再让你们搞下去，非把里面的将军鬼魂彻底激怒不可！） 秦风看得清楚，随着那“九阳锁龙阵”的光芒亮起。 古墓上空那面怨气军旗，果然变得更加狂躁。 “不等了，再等下去，我那八位数的奖金就得让他们给作没了。” 秦风不再犹豫，猫着腰，绕过正在手忙脚乱维护阵法的众人。 直接来到了古墓的入口。 洞口阴风扑面，那股冰冷刺骨的煞气，竟让他这个夜游境小高手，都感到一阵心悸。 （我靠，这股煞气，强度都快赶上赤瞳那暴力娘们了，有点难搞啊……） 秦风深吸一口气，调动起体内的魂力护住心神，一步踏入了古墓深处。 就在他踏入主墓室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豁然大变。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墓室。 而是一个由无尽骸骨堆砌而成的巨大沙场。 森白的骨骸铺满了大地，延伸至视野的尽头。 沙场之上，数千名身穿残破盔甲、手持戈矛的鬼卒，正在无声地操练着军阵。 他们行动整齐划一，每一次劈砍，每一次冲锋，都带着一股冲天的杀气，直刺魂魄。 而在沙场中央，一座高耸的点将台上，一名身形魁梧、身披黑色玄甲的将军鬼魂，正背手而立。 他那双幽蓝色的眸子，正冷冷地扫视着下方的军阵。 秦风一眼就看到，那十几名失踪考古队员的魂魄，此刻也穿着破烂的士兵服，眼神麻木地混在鬼卒的队列中。 他们正机械地重复着冲锋、劈砍的动作，一遍又一遍。 （靠，这也太欺负人了！把一群拿笔杆子的知识分子抓来当大头兵，连个新手教程和岗前培训都不给，上来就直接996福报拉满？） （这要是传出去，地府劳动监察部门不得把他告到破产？） 就在此时，点将台上的将军鬼魂，猛然转过头。 那双幽蓝色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秦风藏身之处。 “藏头露尾的鼠辈，还不显出身形，报上名来！” 一声怒喝，在整个沙场炸响。 秦风心头一凛，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他干脆利落地收起匿踪斗篷，现出身形，对着点将台抱拳，扬声道： “这位将军，在下秦风，乃地府稽查司阴差。此次前来并无恶意，只为交涉，希望能坐下来好好聊聊。” “地府？未曾听闻。” 将军鬼魂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擅闯皇陵者，无论神鬼，皆为盗匪！” “拿下！投入军阵，审！” 话音未落，两队鬼卒瞬间化作两道黑风，手持戈矛，将秦风团团包围。 面对鬼卒的围攻，秦风不敢大意。 他立刻取出工兵铲，魂力瞬间爆发。 身形在戈矛的缝隙中穿梭，并未硬拼，而是在寻找阵法的破绽。 “哎哎哎！将军！有话好说啊！我是正经阴差，有编制的！享受地府官方认证的！” “打打杀杀多不体面，影响咱们阴间的和谐社会建设啊！” 秦风一边躲闪，一边试图用自己那套现代话术进行沟通。 然而，这些鬼卒行动统一，配合默契，攻击刁钻狠辣，完全无视秦风的说辞。 秦风很快就发现，这些鬼卒单体实力并不强，顶多就是凝魂境的水准。 但结成军阵之后，煞气相连，力量倍增，攻守一体，极难对付。 （妈的！跟这群脑子里只有肌肉和命令的古代大头兵讲道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看来谈判的路子是走不通了，得先搞清楚这将军的执念核心是什么，才能找到突破口。） 秦风虚晃一招，用铲面荡开正面一名鬼卒的长戈，趁着对方阵型出现瞬息凝滞的空当，抓住了机会。 他锁定了一名看起来魂体较为虚弱的鬼卒，魂力暗聚，低喝一声： “入梦！” 一股无形的魂力冲击，瞬间钻入了那名鬼卒的脑中。 下一秒，一段段破碎、混乱的记忆画面，涌入了秦风的脑海。 【大梁……镇北……破阵营……】 【将军……萧长风……】 【君令……秘宝……死守……】 “原来叫萧长风！” 得到关键信息的秦风，心中大定，不再恋战。 他从须弥扣中掏出一张惊雷符，想也不想，直接朝天上一扔。 “轰！” 一声巨响，刺眼的雷光在沙场上空轰然炸开！ 强大的纯阳雷霆之力，让所有鬼卒的动作都为之一滞，连身上的煞气都淡薄了几分。 秦风抓住机会，转身就跑，头也不回地朝着主墓室的入口冲去，嘴里还不忘留下一句场面话。 “萧将军！拜拜了您嘞！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还会回来的！” “下次我们再找个咖啡厅，深入交流一下人生和理想！” 点将台上，萧长风看着秦风远去的背影，幽蓝色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困惑。 他并未下令追击。 “此人……身法诡异，招式闻所未闻，竟似乎还懂得兵法中的‘刺探’与‘佯攻’之术？” “这盗匪，不简单。” 他缓缓一挥手，整个沙场再次恢复了那死寂的操练。 第113章 专业团队送人头？我，云端总司令，申请出战！ 秦风一头冲出古墓，匿踪斗篷都来不及收。 一溜烟蹿回了林子里的五菱猛兽上。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他整个人瘫在副驾上，胸口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苏沐清见秦风这副狼狈样，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急忙问道： “怎么样？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真的是……”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秦风摆了摆手，从车载冰箱里摸出一瓶冰镇肥宅快乐水，拧开盖子，灌下去大半瓶。 “嗝——” 一个惊天动地的长嗝打出来，秦风才感觉缓过劲来。 “没错，苏警官，你猜对了！恭喜你，世界观再次成功升级！” 秦风抹了把嘴，重重靠在椅背上，“而且不是一只，是一支成建制的冷兵器集团军！” “集团军？” 苏沐清被这个现代化的词汇搞得一愣。 “对！” 秦风手指夸张地比划着，“带头的是个将军鬼，叫萧长风，手底下少说有三千个鬼卒，个个手持长矛，那煞气，比你们警队的动员大会还足！” 苏沐清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三千鬼卒”这个数量时，还是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那……那些考古队员……” “别提了！” 秦风一脸的生无可恋，“魂儿全被人家扣了，正搁那儿接受强制性军事化管理呢！” “一个个文弱书生，现在被逼着练队列、劈刺刀，996看了都得流眼泪，简直是阴间版的血汗工厂！” 他缓过劲来，开始觉得不对劲。 （不对啊，我怕个毛线？我可是地府官方认证的阴差，我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送人头的！） （怕死归怕死，但气势不能输！尤其是在女暴龙面前！） 秦风清了清嗓子，坐直身体，瞬间恢复了那副高深莫测的顾问派头。 “想救人，得先搞清楚这个萧长风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死了一千年，怨气还这么大。” 他看着苏沐清，神情变得严肃。 “苏警官，该你出手了。动用你的权限，查历史资料，查所有关于大梁王朝、镇北将军萧长风和‘破阵营’这支部队的记载！越详细越好！” 苏沐清重重点头，立刻发动了汽车。 就在此时，秦风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开始疯狂震动。 他掏出来一看，地府APP的界面上，一条血红色的任务弹窗，正疯狂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叮！检测到高危地缚灵聚合体，怨气与执念混合，极度危险。触发支线任务。】 【任务名称：失落的军魂】 【任务要求：查明‘破阵营’全军覆没真相，化解将军萧长风千年执念，引渡三千军魂，维护阴阳秩序稳定。】 【任务难度：甲下】 【任务奖励：根据完成度评定，奖励无上限！】 看着“甲下”两个字，秦风的后背窜起一股凉气。 这可是他入行以来，接到的最高难度的任务。 但当他的视线落在“奖励无上限”这五个大字上时，刚才的疲惫和恐惧瞬间一扫而空。 秦风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望着古墓的方向，喃喃自语。 “我的游艇……我的海上派对……我的比基尼嫩模……” “萧将军！您放心！您的冤屈，我秦风包了！” “您的身后事，我一定给您办得风风光光！” “您赞助的游艇，我一定会好好爱护的！” …… 回到市局，已经是后半夜。 重案组的办公室，灯火通明。 苏沐清的效率极高，立刻发动了所有警界关系，联系了省历史研究所的几位权威教授。 连夜调阅所有关于“大梁王朝”的官方史料和野史杂闻。 而秦风则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坐在苏沐清的办公椅上，打开了阴间论坛。 他直接在【悬赏求助】板块开了一个新帖子。 【标题：高价悬赏！求购一千年前大梁王朝‘镇北将军萧长风’及麾下‘破阵营’一切相关情报！活的死的都要！价格好商量！】 【悬赏金额：500阴德】 五百阴德，这在论坛里，绝对算得上是天价悬赏了。 秦风自信，重赏之下，必有勇鬼。 阴间那么多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鬼，总该有那么一两个知道点内幕吧？ 然而，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 一小时过去，苏沐清那边的反馈是，所有史料中，对萧长风和“破阵营”的记载都极其模糊。 只提到他们是大梁最精锐的部队，战功赫赫，但在一次护送“国运秘宝”的绝密任务后，便集体人间蒸发，被史官统一记录为——下落不明。 “太奇怪了。” 苏沐清看着整理出的几页薄薄的资料，秀眉紧蹙，“三千精锐，一代名将，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连个战死的记录都没有，就好像历史上根本不存在这支部队一样。” 而秦风这边，情况更加诡异。 他那个悬赏五百阴德的帖子，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直到天亮。 别说提供情报的了，连个回帖看热闹的鬼都没有。 帖子就那么孤零零地挂着，好似进入了另一个维度的404页面。 （我靠，连地府这帮最喜欢八卦的老鬼都集体失声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当年的事，在阴阳两界都是顶级禁忌话题啊！） （越是这样，就说明水越深，油水……咳，奖励也就越丰厚！） 秦风非但没有气馁，反而更加兴奋了。 这桩被阴阳两界同时遗忘的千年悬案，彻底点燃了他身为“神探”的捞钱之魂。 …… 两天后。 调查毫无进展。 就在秦风和苏沐清都一筹莫展之际，王德海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脸哭笑不得地喊道： “秦顾问，沐青，你们快看新闻！市郊那古墓，又出大事了！” 秦风一脸疑惑地打开手机，苏沐清也立刻凑了过来。 本地新闻的头条，已经被一则几十秒的短视频彻底引爆。 视频画面晃动得厉害，显然是在古墓最外围用手机偷拍的。 画面中，古墓入口的方向，一股黑烟冲天而起，伴随着一声沉闷的爆炸声，连镜头都在剧烈抖动。 新闻标题起得相当唬人： 【考古现场突发意外！疑似内部设备故障引发爆炸，已有数名工作人员受伤！】 秦风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哪是设备故障，这分明是那帮“龙组”的精英，想用高科技跟千年前的鬼将军讲科学，结果被人家反向科普了一堂生动的物理课。 苏沐清立刻联系了还在现场外围警戒的同事。 电话那头，小警员的声音充满了后怕： “报告苏队，是安全局的人！今天一大早，他们就组织了一支突击队，带着好多奇怪的设备进了主墓室。” “没过多久，我们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都震了一下！” “然后……然后他们就抬着好几个人出来了，个个灰头土脸的，直接被救护车拉走了！” 听完汇报，秦风忍不住笑出了声。 “让他装逼！非要搞什么科学化、流程化，这下好了，被古人上了一堂正宗的古代军事教育课吧！” 苏沐清却忧心忡忡，白了他一眼： “你还笑得出来！他们这么一搞，里面的东西肯定被彻底激怒了，我们再想救人就更难了。” “不。” 秦风收起笑容，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这反而是个机会。”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了两步，分析道： “萧长风是军人，军人最重什么？重规矩，也尊重强者。” “安全局这帮棒槌，自以为装备精良，想用蛮力碾压，结果被人家打了个满脸开花。” “这恰恰证明了，他们的路，是错的。” 苏沐清看着秦风，有些不解： “那现在，你有什么好办法？” “看来，”秦风走到窗边，望着市郊古墓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是时候让这位与世隔绝千年的将军，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兵法’了！” 他意识到，无论是龙组的武力强攻，还是自己之前空口白话的谈判，对萧长风这种脑子里只有“命令”和“纪律”的军魂，都行不通。 “他不是纯粹的恶鬼，”秦风转身，对苏沐清分析道，“他更像一个被困在‘守护’这个最终命令里的悲情英雄。” “他的核心，是军人的荣耀和纪律。想让他放下武器听你说话，你得先在他在乎的领域里，堂堂正正地击败他。” 苏沐清一脸困惑： “在他在乎的领域里击败他？你是说……带兵打仗？” “宾果！答对了！” 秦风潇洒地打了个响指。 “不过不是真人PK，是下棋——跟他下一盘兵棋！” 苏沐清彻底懵了。 “下棋？” 一个大胆到近乎荒唐的计划，已经在秦风的脑中彻底成型。 他要用“沙盘推演”的方式，与那位千年前的大将军，来一场纯粹的兵法韬略对决。 （开玩笑！论带兵打仗，他萧长风是专业的，可论打游戏，我秦风更是骨灰级的！） （我可是熟读《孙子兵法》，精通《三十六计》，融会贯通《厚黑学》的文化人！） （外加星际争霸、红色警戒、三国志全系列加起来几千个小时在线时长的‘云端总司令’！） 秦风双手抱胸，微微昂起下巴。 “对付一个只懂正面硬刚、阵地推进的古代直男，我这套‘狗招流’、‘偷家流’、‘运营流’打法，那不是降维打击？” 苏沐清看着他脸上那副“优势在我”的自信表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用下棋的方式，去和一个千年的将军鬼魂谈判？ 这思路，未免也太清奇了。 第114章 来，将军，我教你什么叫电子竞技！ 当天下午。 一辆警车无视外围的层层警戒，径直开到了古墓的核心区域。 轮胎卷起一阵尘土，最终停在了一片狼藉的营地前。 两名身穿黑色制服的龙组成员立刻上前，伸手示意停车。 秦风摇下车窗，手肘搭在窗框上，懒洋洋地对着外面喊了一句： “兄弟，麻烦通报一声，市局特聘顾问，秦风。” “有关于拆迁补偿款的重大情报，要与凌组长当面沟通。” 其中一名龙组成员差点没站稳。 拆迁补偿款？ 这都什么跟什么？ 但他还是通过耳麦低声汇报了几句。 很快，凌风大步走了过来。 几天不见，他的脸上写满了无法掩饰的疲惫和挫败。 眼眶下是浓重的黑眼圈，身上的制服也沾染了灰尘和草屑，显得有些狼狈。 看到秦风那副悠哉的模样，他眼中的厌恶更浓了。 “这里是最高戒备区，闲杂人等禁止入内，你来做什么？” 凌风的语气冰冷。 秦风推开车门，慢悠悠地走了下来。 他没理会凌风的质问，而是环顾四周，指了指不远处那片爆炸后焦黑的土地。 以及几个被炸得七零八落、还在冒着青烟的精密仪器，啧啧称奇。 “凌组长，别来无恙啊。” 秦风叹了口气，摇头晃脑地评价道，“新闻我都看了，你们这动静，比我们市里的拆迁队还大啊。” “我就是过来慰问一下，顺便提醒一句，再这么下去，里面的大粽子……咳，我是说，能量体没解决，这千年古迹怕是先要被你们给整成危房了。” （看你这黑眼圈，跟我当年通宵开荒打副本的主坦一个造型，一看就是被BOSS给教育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破坏力可以啊，爆破鬼才啊你们是。） 一句话，精准地戳在了凌风的痛处上。 凌风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双拳死死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们‘龙组’办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地方市局的顾问，来指手画脚！” 他压抑着怒火，低吼道，“我承认，我们低估了墓穴内部能量体的强度。但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风凉话？” （哟，还不服气？脸都被打肿了，嘴还是硬的。） （我要是再晚来一步，等你们把里面的将军鬼彻底惹毛了，别说八位数的奖金，我连口汤都喝不上！） “资格？” 秦风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浮现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就凭你们那套烧钱的‘科学方法’已经宣告破产，而我这套不花钱的‘玄学方法’，或许还能抢救一下。” 他向前一步，直视着凌风的双眼，那双平时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眸子，此刻却异常认真。 “凌组长，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让我进去试试。如果失败了，我秦风这个市局特聘顾问，当场辞职，绝不给你们添麻烦。” 凌风的内心，正在进行着剧烈的天人交战。 他高傲，但不蠢。 之前的强攻失败，让他折损了三名队员，还烧毁了一套价值千万的设备。 就连他自己都受了不轻的内伤，回去的检讨报告都够他写半个月的。 他的天生灵瞳，再次审视着秦风。 可结果还是一样。 眼前的男人，体内依旧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混沌，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无法分析。 这种未知，让他感到一种本能的忌惮。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最终，理智压过了高傲。 凌风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完全违背“龙组”内部规章的决定。 “好！我给你一次机会！” 他指着秦风，一字一顿地说道： “但你只有一个人，我们不会提供任何装备、信息和火力支援！出了任何事，我们概不负责！” （哟，还挺有魄力。放心，你们那套装备，白送我都嫌占地方。） （万一充电器不通用，我还得自己配个转接头，多麻烦。） 秦风对这个结果毫不在意，甚至还有点想笑。 他转身走向苏沐清，低声交代道： “苏警官，你就在外面等我，顺便帮我盯着点这帮正规军，别让他们再手痒进去给我添乱。” “记住，相信我的专业。” 随后，在所有龙组成服员惊愕、不解、甚至带着几分看好戏的复杂目光中。 秦风理了理自己的西装领带，独自一人，迈着从容的步伐，走向了古墓入口。 他在洞口前站定，既没有掐诀，也没有念咒，更没有掏出任何法器。 只是清了清嗓子，运足了魂力，对着里面朗声喊道： “镇北将军，萧长风！” “我，秦风，前来拜会！” “上次交手，多有冒犯，是我唐突了。” “今日，我不带一兵一卒，不持一件法器，只为与将军进行一场‘沙盘对弈’，以兵法韬略，一较高下！” 话音刚落。 一股强大的吸力，猛地从洞口深处传来，宛如一只无形的大手，要将秦风整个人拖拽进去。 “秦风！” 苏沐清大惊。 凌风也下意识地准备上前救援。 秦风却对他们随意地摆了摆手，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挂着自信的微笑。 他放弃了所有抵抗，任由那股力量将自己卷入黑暗之中。 空气中，只留下一句悠悠的话语，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专业人士上班时间，闲杂人等，请勿打扰。” 凌风呆立当场，看着那个恢复了平静的墓穴入口，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茫然和自我怀疑的神情。 沙盘对弈？ 这是什么操作？ 某种新型的玄学术语？ 还是他们地方警局的行动暗号？ …… 一阵天旋地转后，秦风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眼前的景象，已截然不同。 这一次，没有森然的白骨沙场，也没有杀气腾腾的鬼卒军阵。 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古朴而肃杀的巨大军帐。 帐中没有过多的陈设，只有几件兵器和一张行军床。 军帐正中，一个由无数光点构成的巨大沙盘，正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沙盘之上，山川河流，城池关隘，纤毫毕现，宛如一个微缩的真实世界。 而在沙盘的对面，身披黑色玄甲的萧长风，正背手而立。 那双幽蓝色的眸子，正冷冷地审视着秦风。 “沙盘对弈？倒是新奇。” 萧长风的声音，带着一股久经沙场的威严。 “你是千年来，第一个敢与本将军谈兵论战的‘盗墓贼’。” （老铁，别一口一个盗墓贼了，多伤感情。再说了，你见过我这么帅、这么有文化的盗墓贼吗？） “将军此言差矣。” 秦风双手抱胸，靠在一根帐篷支柱上，笑道。 “第一，我不是盗墓贼，我是地府稽查司的阴差，是官方认证的，来帮您解决问题的。” “第二，我个人认为，下棋总比打打杀杀要来得文明，也更有效率，您说对吧？” （跟你打？开玩笑，你手下三千个小弟，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淹死。） （我这小身板，还是动脑子比较有前途。） 萧长风冷哼一声，一股冰冷的威压瞬间扩散开来。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鼠辈。本将军就陪你玩玩。” “规则很简单，”他指向那座光影沙盘，“你我各掌一军，以此沙盘为战场，兵力相等，进行攻防。” “你若输了，魂魄便留下，充当本将军的亲兵，直到皇令到来那天为止。” “一言为定！” 秦风想都没想，一口答应下来。 “但若是我侥幸赢了半招。” 他竖起一根手指，脸上带着几分商量的语气，“将军便需回答我几个问题，并且，立刻释放外面那十几名手无寸铁的考古队员。如何？” （跟我赌？老哥，我当年在网吧为了五块钱的上网费，都能跟人SOLO一下午。） （你这点赌注，不够刺激啊。） “可。” 萧长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对于真正的军人而言，他尊重这种敢于将自己的一切都压在赌桌上的勇气。 话音落下，沙盘之上光华流转。 两支完全由魂力构成的军队，凭空出现在沙盘的两端。 萧长风的一方，是三千名身穿重甲、手持长戈的“破阵营”鬼卒。 他们军容整齐，手持长戈，排成一个巨大的方阵，煞气冲天。 标准的兵强马壮，大开大合，是无可争议的王道之师。 而秦风的这一边，沙盘上出现的军队，却让对面的萧长风，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秦风的军队数量同样是三千。 但阵型散乱不堪，装备更是五花八门，什么长枪短剑、弓弩石块，应有尽有。 更离谱的是，秦风大手一挥，直接将这三千“杂牌军”分成了十几支大小不一的小队，散乱地藏匿在沙盘各处的山林、河谷与村庄之中。 这哪里是军队？ 分明就是一群毫无纪律、随时可能一哄而散的乌合之众！ 萧长风看着这套不成体统的布阵，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 “这就是你的兵法？一群藏头露尾、只懂偷鸡摸狗的匪寇罢了。” “也罢，本将军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铁血军魂！” 秦风只是笑了笑，没有反驳。 他看着沙盘上自己那些看似散乱的“小兵”，内心却在疯狂吐槽。 （兄弟，你管这叫乌合之众？） （我这可是星际争霸里最经典的‘多线操作、游击骚扰’黄金战术好吗？） （正面跟你硬刚？我脑子又没被驴踢！你那叫A过去，我这叫运营！） （准备好迎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吧，老古董！） 秦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将军，请吧。” 第115章 将军，时代变了，这叫电子竞技！ 沙盘之上，肃杀之气弥漫。 “对弈，开始！” 萧长风话音未落。 他背手而立，中军主力大旗一挥，黑色的军队直直向前推进，两翼骑兵同时迂回包抄，战术清晰，势不可挡。 （哟，起手就是三路平推，经典的大招流啊。） （兄弟，你这套打法，在我那个年代，是要被喷成铁头娃的。） 秦风摸着下巴，内心点评着，脸上却露出了奸商看到肥羊般的笑容。 他完全没有要正面硬刚的意思，对着沙盘，嘴里念念有词，活像个在网吧里指挥团战的疯子。 “A小队，别跟他们碰，绕后去他们家粮仓门口溜达一圈，丢两个火把就跑，别恋战！” “B小队，看到那条小路没？给我挖坑！多挖点！争取让他们骑兵的马蹄子都陷进去！” “C、D小队，山谷里埋伏好，别动。等他们的侦察兵过来，直接一套带走！记住，打了就撤，主打一个极限拉扯！” 秦风的指令行云流水，他的“杂牌军”瞬间化作了沙盘上的牛皮癣。 他们不攻击主力，专门骚扰后勤。 他们不打阵地战，专门偷袭落单的斥候。 他们不求杀敌，只求恶心人。 萧长风的主力大军，就像一个重拳猛男，却一拳拳都打在了棉花上。 追，追不上，对方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追，后方的粮道又被烧了，前方的探马又被阴了，搞得他烦不胜烦。 最让萧长风无法容忍的是，他引以为傲的精锐骑兵，竟被秦风一支百人不到的弓箭手小队，引入了一处狭窄的山谷。 对方利用射程优势，打了就退，退了再打，硬生生将他三百骑兵当风筝一样活活耗死。 “卑鄙！” 萧长风看着沙盘上那支飘然远去的弓兵小队，终于忍不住怒喝出声。 他一生征战，何曾见过如此无赖的打法？ （将军，别激动，上头伤身。） （这不叫卑鄙，这叫战术。兵法里都写了，兵者，诡道也。） （不懂了吧？没文化，真可怕。） 秦风一边指挥着自己的小分队极限走位，一边悠闲地进行着现扬解说： “将军，这叫‘诱敌深入，分割包围’。讲究的就是一个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果。” （这叫拉扯，懂不懂啊老铁？打的就是一个操作和心态！） 萧长风虽被秦风的“狗招流”打法搞得焦头烂额。 但毕竟是一代名将，很快便压下了怒火，重新稳住阵脚。 “全军收缩！结圆阵！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随着他一声令下，黑色的军阵瞬间从一把利剑，变成了一只刀枪不入的铁王八。 任凭秦风的小分队如何骚扰，都岿然不动，只是用极慢但极稳的速度，一点点蚕食着沙盘上的空间。 秦风见状，摸了摸下巴。 （哟呵，反应过来了？开始转防守反击，玩起‘乌龟流’了？不愧是一代名将，学习能力还挺强。） （不过，想跟我拼运营，拖后期？门儿都没有！我的部队是杂牌军，越拖越没战斗力。） （你这可是精锐，再给你发育一会儿，我可就真没得玩了。） 秦风立刻改变了策略。 “所有单位注意！停止骚扰，向我标记的坐标点，全体集合！快！” 命令一下，沙盘上，那些四处乱窜的金色小队，疯了一般朝着同一个方向狂奔而去，完全放弃了对大半个沙盘的控制权。 萧长风见秦风主动收缩兵力，以为他黔驴技穷，准备集结所有兵力与自己决一死战，眼中闪过浓浓的轻蔑。 这是最愚蠢的决定。 他立刻抓住机会，指挥大军呈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向秦风的集结点碾压而去。 沙盘上，萧长风的黑色大军，很快就将秦风那支金色的“杂牌军”。 死死地围困在了一处名为“落凤坡”的绝地峡谷之中，插翅难飞。 “盗匪，你的诡计已尽，准备受死吧。” 萧长风的声音中，充满了胜利者的自信。 “是吗？” 被围困在峡谷中的秦风，脸上非但没有半点慌乱，反而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他潇洒地打了个响指。 “将军，麻烦你低头看看，你的中军大帐，现在是谁家的人在做客啊？” 萧长风闻言一愣，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只见自己那面象征着主帅的黑色“萧”字大旗周围。 不知何时，竟被三支不起眼的小部队，从三个最意想不到的防御死角，悄无声息地钻了进来。 他之前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秦风那扬声势浩大的“落凤坡大集结”给吸引了过去。 谁能想到，那根本就是一扬佯攻！ 其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这三支精锐的“偷家小分队”，创造一个完美的渗透机会。 “你……这是何时？！” 萧长风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法置信。 他麾下的破阵营，纵横沙扬，从未有过主帅被敌人摸到身边的先例。 “兵者，诡异也。” 秦风摊了摊手，笑道，“你以为我在第一层跟你玩游击，其实我已经算到了第五层，在跟你玩斩首战术了。” “将军，时代变了，你那套只会正面硬刚的打法，早就落伍啦！” （还想跟我玩战术？我大学逃课在网吧里练就的‘声东击西’、‘暗度陈仓’、‘偷家流’打法，是你一个一千年没上过网的老古董能理解的？） 随着秦风一声令下。 “兄弟们，给我斩了这旗！” 三支“斩首小队”合力一击，象征着萧长风的帅旗，轰然倒塌！ 沙盘之上，所有黑色的军队单位，瞬间凝滞，随后化作点点幽光，缓缓消散。 “呼……” 秦风长舒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珠。 （妈的，打个AI都这么累，差点就翻车了。） （还好这位将军不懂什么叫‘运营’和‘经济压制’，更不懂什么叫‘换家’。） （要是让他发展起来，后期装备成型，还真不好打。） 萧长风呆呆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沙盘，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茫然。 他纵横沙扬一生，从未败过。 更别说，是败得如此窝囊，如此……看不懂。 帐中一片死寂。 许久之后，萧长风非但没有愤怒，反而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释然和欣赏。 “哈哈哈……好！好一个‘兵者诡道’！好一个‘斩首战术’！” “本将军，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作为一名纯粹的军人，他尊重任何能在战扬上击败他的人，无论对方用的是何种堂皇正道，还是何种诡诈奇谋。 胜，就是胜。 败，就是败。 “承让了，将军。” 秦风立刻摆出一副谦虚的姿态，对着萧长风抱了抱拳，“将军的兵法大开大合，勇猛无双，若是在真正的战扬上，我这点小聪明，恐怕根本派不上用扬。” “将军的兵法大开大合，勇猛无双，若是在真正的战扬上，我的这些诡计恐怕派不上用扬。” （商业互吹嘛，我懂。主要是给大佬一个台阶下，方便后面谈生意。） 这番话果然让萧长风很是受用。 他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秦风的“谦逊”。 他大手一挥。 那十几名考古队员的魂魄，立刻被一股柔和的力量，送到了秦风面前。 秦风不敢怠慢，立刻从须弥扣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玉牌，注入魂力。 【纳魂牌：售价：100阴德。介绍：专业收纳，安全可靠，可用于临时储存无主魂魄，保证其在内安全，居家旅行，抓鬼收魂，必备良品。】 玉牌发出一阵微光，将那十几道魂魄尽数收入其中。 “多谢将军遵守诺言。” 秦风收好令牌，再次抱拳，“那么现在，能否请将军回答晚辈几个问题？” 萧长风看着秦风，眼神复杂，最终沉声道： “你问。” 秦风组织了一下语言，郑重地问道： “将军，以您和‘破阵营’的赫赫战功，为何会不明不白地被埋葬在这不见天日的孤坟之中？”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触动了萧长风灵魂最深处的执念。 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我等……奉君上密令，护送国运秘宝于此，死守皇陵。” 他的声音里，没有怨恨，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执着。 “君上承诺，待任务完成，便会派人接应。” “没有皇令，破阵营上下，绝不离开此地半步！死，也不退！” 秦风听着这番话，心中叹了口气。 “可是将军，大梁王朝……早在近千年前，就已经覆灭了。” （大哥，你的大梁都亡了快一千年了，带清都亡了啊！） “我不管什么王朝覆灭！” 提到覆灭二字，萧长风的语气瞬间变得冰冷。 “我只知皇令！我只认皇令！” （得，这位是真正的老顽固，一根筋。）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让他等，他就等到天荒地老。） 秦风试图继续劝说： “可你的君上，你的王朝，都已经是历史的尘埃了！你们的等待，永远不会有结果！” “住口！” 这句话，宛如一根针，狠狠刺中了萧长风的逆鳞。 他身上的煞气猛然爆发，整个军帐幻境都开始剧烈晃动。 “君上绝不会背弃我们！绝不会！” “定是……定是援军在路上出了意外！定是如此！” 秦风心头一凛，立刻意识到，“皇令”就是萧长风千年执念的核心，是刻在他灵魂里的一道枷锁。 不解开这个心结，任何劝说都是徒劳，甚至会激怒他，导致前功尽弃。 “将军，请息怒！” 秦风立刻改口，语气变得无比真诚，“晚辈言语有失！我并非怀疑君上的承诺，只是此事蹊跷，背后必有隐情！” “请将军再给我一些时间，我秦风在此立誓，定会查明当年所有真相！” “给将军，给三千破阵营的兄弟，一个真正的交代！” 看着秦风真诚的眼神，萧长风身上那股狂暴的气息，才缓缓平复下来。 他冷哼一声，似乎不愿再多言。 挥袖转身。 整个军帐幻境，开始如潮水般退去，寸寸崩塌。 秦风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次恢复意识时，已经回到了阴森的主墓室之中。 （得，刚打完一局即时战略，又要开始玩解谜破案了。） 第116章 钞能力才是硬道理，两千阴德买个千年秘闻！ 凌风正焦躁地来回踱步，手腕上的特制手表，屏幕上的能量读数疯狂跳动，红得刺眼。 就在这时，一名队员指着古墓入口，声音都变了调： “组……组长，快看！” 众人齐刷刷望去。 只见那个洞口，慢悠悠地走出来一道身影。 正是秦风。 他身上那套西装依旧笔挺，甚至连个褶子都没有。 他一边走，一边还掸了掸肩膀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更让凌风和一众龙组成员眼珠子快掉出来的是，他们手里的能量监测仪。 屏幕上那根狂跳的红色曲线，竟然在秦风走出来的那一刻，奇迹般地平稳了下来。 “秦风！” 苏沐清第一个冲了上去，上下打量着他，确认他毫发无伤，才松了口气。 “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秦风晃了晃手里的玉牌，冲她眨了眨眼。 “搞定。人质已安全解救，毫发无伤。”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主犯思想比较顽固，属于历史遗留问题，暂时处于留营观察阶段，后续还需要进行更深度的思想教育。” （这将军就是个老古董，一脑子君君臣臣，想让他主动投胎，比让老板主动给我加薪还难。） 凌风也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写满了复杂和不解。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问题，问出了所有龙组成员的心声。 秦风伸了个懒腰，整个人轻松得不行。 “没什么，就是进去跟那位老将军下了盘棋，顺便跟他聊了聊人生和理想。” 他一脸诚恳地看着凌风，“可能是我的人格魅力比较突出吧，老将军觉得我这小伙子不错，谈得来，就先把人质给放了。” （可不是嘛，我用星际争霸的战术打赢了他，他还夸我兵法诡谲，有古之名将风范。） （看来电子竞技，确实能陶冶情操。） 下棋？ 聊人生？ 人格魅力？ 凌风和周围一众龙组成员，听得目瞪口呆，大脑直接宕机。 他们动用了最顶尖的科技设备，付出了三名队员受伤、上千万设备报废的惨痛代价，结果连对方的毛都没摸到一根。 你现在告诉我，你进去下了盘棋，就把问题解决了？ 这他妈……比量子力学还玄学！ “走吧，苏警官，先回医院救人要紧。” 秦风没再理会这群正规军。 他走过凌风身边，还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凌组长，记住，有时候，解决问题不一定要靠莽，得多动动脑子。” 说完，秦风便在苏沐清的陪同下，在龙组众人呆滞的目光中，驱车离去。 车上，苏沐清还是忍不住问： “你真的只跟他下棋了？” “那可不，”秦风一脸严肃，“我跟他大战了三百回合，从天元下到官子，最终以半子的微弱优势险胜。这叫以德服人。” 苏沐清：“……” 她决定不再追问，这个男人的话，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 市中心医院，特护病房外。 十几名考古队员的家属和医院的专家们，急得团团转。 秦风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走了进去，手里拿着纳魂牌，依次在每个考古队员的额头上轻轻贴了一下。 “醒了！醒了！刘教授手动了一下！” “睁眼了！王研究员睁眼了！” 第一个醒来的是考古队的领队刘教授。 他一脸茫然地坐起来，看着周围的一切，半天才憋出一句： “我的矛呢？刚才不是要我们冲锋吗？” 随后，十几个人陆续苏醒，个个都说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自己变成了古代士兵，在一个永远看不到尽头的沙扬上，被迫进行996军事化操练，比考研还累。 面对众人探寻的目光，秦风清了清嗓子，切换回了“高人模式”，给出了官方解释： “各位不必惊慌。根据初步勘探，古墓内存在一种极其罕见的特殊地质磁扬，能强烈干扰并影响人类的脑电波，从而导致各位陷入了集体性的深度梦魇。” 他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总结道： “现在呢，我们的专业团队已经稳定了磁扬，所以大家就都醒了。” “至于后续嘛，古墓会被暂时封锁，进行一段时间的科学观察。” 这个半真半假的“科学”解释，让所有人将信将疑，却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毕竟，人确实是醒了。 凌风站在病房门口，全程目睹了这一切。 他看着秦风用最玄学的方式救了人，又用最科学的理论解释。 最后又将全部功劳推给他们。 这一刻，这位龙组精英最后的骄傲，被彻底击碎了。 他意识到，秦风所掌握的，是完全凌驾于龙组现有体系之上的、一种真正触及世界本源的力量。 而自己的那些数据、仪器和流程，在对方面前，可能真的只是个笑话。 …… 处理完医院的事，已经是深夜。 市局重案组办公室。 苏沐清泡了两杯热茶，递给秦风一杯，脸上带着忧虑： “人是救回来了，但古墓里那个……那个军魂，总不能一直让他待在那儿吧？那地方迟早要开发的。” “我知道。” 秦风靠在办公椅上，摸着下巴，难得地没有开玩笑。 “解铃还须系铃人。萧长风的心结，不是怨，也不是恨，而是忠。” 他看着苏沐清，“那是一道刻在他灵魂里，永远不会到来的‘皇令’。不解开这个结，他是不会安息的。” “苏警官，这事儿，阳间的路子已经走到头了。接下来，交给我。” 秦风站起身，“我需要回去闭关，找找线索。这期间，别让人来打扰我。” 苏沐清看着秦风严肃的样子，知道他又准备用自己无法理解的方式去行动了。 她没有多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好。那你……注意安全。” 望着秦风离开的背影，苏沐清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画着圈，低声呢喃： “你身上的秘密，到底还有多少，我什么时候才能全部知道？” …… 回到云山别墅。 秦风整个人瘫在沙发上，长出了一口气。 他很清楚，想查清千年前的皇家秘闻，靠阳间的史料根本不靠谱。 那帮史官，比他还能编。 阴间论坛那个悬赏五百阴德的帖子，至今无鬼问津，石沉大海。 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只能是地府官方。 秦风掏出手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秦先生，假期过得愉快吗？怎么，是觉得太清闲了，准备主动向我申请KPI任务，为我们部门的年度业绩添砖加瓦吗？” 电话那头，传来白婧那标志性的、带着职业微笑的声音。 秦风懒得跟她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 “白经理，咱俩就别来这套职扬PUA了。我找你，是来消费的。” “我要买情报，VIP定点调查服务，还记得吗？” “哦？” 电话那头的白婧轻笑一声，“乐意为你效劳。说吧，秦先生这次又对哪家的陈年旧事感兴趣了？” 秦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查一千年前，阳间‘大梁王朝’，关于镇北将军萧长风，以及其麾下‘破阵营’的所有相关事件。” “我要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全军覆没，被埋在一个秘密皇陵里，等一道永远不会来的圣旨。”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几秒后，白婧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几分为难： “秦先生，你这可真是给我出了个天大的难题。跨度近千年的古代王朝秘闻，这可不是简单的档案调阅。” “这背后牵扯到的人力物力，还有可能存在的因果风险……这个价格嘛……” （来了来了，她来了！她带着万恶的资本家嘴脸走来了！） 秦风感觉自己的心，正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流血。 “我懂，我都懂。” 秦风咬着后槽牙，“白经理，你就直接开价吧！给我个痛快的！” “秦先生果然是爽快人。” 白婧的语气充满了赞许，“看在你是我们部门年度优秀员工重点候选人的份上，我私人给你打个友情价。” “两千点阴德，概不还价哦。” “两……两千？！” 秦风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声音都破了音。 “你怎么不去抢？上次查顾崇正亡妻的资料，你才收我八十点！” （这女人，绝对是地府最黑心的资本家！这哪里是友情价，这分明是宰熟价！） “没办法呀，秦先生。” 白婧的语气依旧温和，“上次的客户信息，属于近代资料，数据库里调一下就好。” “这次可是跨越千年的古代王朝，还是皇家绝密，调查难度完全是两个概念。” “这就像您在阳间查一个人昨天的开房记录，和查他祖宗十八代有没有私生子一样，价格能一样吗？” 这个比喻……虽然离谱，但竟然该死的贴切。 秦风咬了咬牙，看了看自己的阴德余额。 为了自己未来的游艇派对，也为了给那位值得尊敬的将军一个交代，他豁出去了。 “成……成交！直接从我账上划！” 【叮！您的账户已成功支付2000点阴德。】 “好的，秦先生，合作愉快。” 电话那头，白婧的语气听起来无比愉悦，“请稍等，我马上为你查询资料。” 秦风瘫在沙发上，感觉自己像是被割了一颗肾。 他现在严重怀疑，白婧这个女人，绝对有销售提成。 ……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键盘敲击的噼里啪啦声。 过了许久，白婧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公式化的歉意： “秦先生，情况比我想的还要复杂。” “根据记录，大梁王朝那位君主，早已轮回了不知多少世，魂魄本源都快被磨成一张白纸了。” “他当年的相关魂魄档案，也因为年代久远，数据缺失严重，基本没有参考价值。” 第117章 两千阴德的片，今天就给你看个够！ 秦风整个人都陷了进去，感觉灵魂都被掏空了一半。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阴德，一眨眼就蒸发了两千点。 他的心就跟被凌迟似的，一抽一抽地疼。 “白扒皮……你等着，这笔账我给你记下了！” 秦风对着天花板无声地控诉，“下次再有这种事，我非得让你给我打个骨折价！不，是截肢价！” （这笔钱，我迟早要从别的KPI里，十倍、百倍地赚回来！） （下次再让我逮到什么偷渡客，我不把他榨出三斤油来，我就不姓秦！） 他一边在心里疯狂诅咒白婧的年终奖泡汤，一边有气无力地点开了手机上的加密文件包。 屏幕上立刻弹出了档案的标题——《大梁国师玄冥子罪孽档案（特级加密）》。 档案的前半部分，记录着玄冥子的生平。 此人并非道门正统，而是一个专修采补邪术的江湖方士。 他靠着一手不知从哪学来的炼丹噱头和揣摩人心的本事，把那位一心追求长生的大梁皇帝忽悠得五迷三道。 最终一步登天，权倾朝野。 秦风往下翻了翻，当看到其中一条罪状时，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档案记载，玄冥子为了给皇帝炼制长生不老丹，前后共计残害了上百名童男童女，取其心头血作为药引。 “我靠，畜生啊……” 秦风忍不住骂了一句。 （就单单这一条，让他去十八层地狱享受全包式服刑套餐，都算是地府的仁慈了。） （应该给他整个VIP中P，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秦风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翻。 当翻到大梁王朝末年的部分时，他的动作停住了。 一行触目惊心的信息，让他整个人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 档案中赫然记载着： 【大梁景泰二十七年，国师玄冥子以王朝龙脉气运衰竭为由，向君主献上“活人祭阵”之法，谎称可保江山千年不倒。 其法，需以王朝最精锐、煞气最盛之军魂为阵眼，配以国运秘宝，一同封入龙脉节点，方可成事。】 【君上纳其言，密令镇北将军萧长风，率麾下“破阵营”三千精锐，执行此“护国”任务。】 看到这里，秦风哪里还不明白。 什么狗屁的国运秘宝，从头到尾就是个谎言。 那只是一个用来稳住萧长风和三千破阵营军心的幌子。 他们的忠诚，他们的牺牲，只是为了成全一个皇帝长生不死的贪婪美梦，和一个神棍荒谬绝伦的邪术。 秦风点开了文件包里附赠的那几个“记忆回溯”视频片段。 这是从玄冥子魂魄记忆深处提取出来的影像，高清无码，还带着无法作伪的灵魂气息。 （不愧是两千阴德的VIP服务，连灵魂防伪标签都给安排上了。） 第一个视频，是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 “陛下，此乃逆天行事，自当以非常之法。” 玄冥子身穿道袍，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诡异的蛊惑力。 “三千破阵营将士，常年征战，煞气冲天，乃是作为阵眼，镇压国运的最佳人选。” “只要功成，大梁江山便可永固，陛下亦可万寿无疆，与天同寿！” 龙椅上，身穿龙袍的大梁皇帝面露犹豫，眼神中满是对死亡的恐惧和对权力的贪婪。 “可……他们皆是我大梁的肱股之臣，国之利刃……” “陛下！” 玄冥子的声音陡然拔高，“为江山社稷，些许牺牲在所难免！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难道陛下想眼睁睁看着这万里江山，断送在自己手中吗？” 这番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皇帝眼中的犹豫被贪婪彻底吞噬。 他闭上眼睛，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 （没骨气的玩意儿！三千条忠心耿耿的性命，还比不上一个江湖骗子画的大饼。活该你的王朝速亡！） 秦风点开了第二个视频。 画面视角，是从玄冥子眼中看出去的。 皇陵的地宫大门，正在缓缓关闭，将最后的光明彻底隔绝。 门内，萧长风和三千破阵营将士的身姿笔挺。 他们以为自己正在执行一项至高无上的荣耀任务，等待着君主的接应。 而门外的玄冥子，嘴角勾起一个残忍而轻蔑的弧度，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 “一群愚忠的蠢货，好好享受这永恒的黑暗吧。” 最后一段视频，则是在阴森恐怖的第十八层地狱。 玄冥子的魂体被无尽的业火反复灼烧，发出凄厉的惨嚎。 视频的下方，还有一行来自地府记录官的小字备注。 【备注：此魂魄经地府孽镜台审判，罪大恶极。但其至今仍未忏悔，坚信自己为国献策，乃是功在千秋，一切罪责皆在君主。】 （好家伙，这不就是典型的‘锅都是老板的，我只是个提建议的打工人’吗？） （这家伙的脸皮，比地府的城墙还厚。） “操！” 秦风看完所有资料，再也忍不住，一拳狠狠砸在沙发上。 这他妈已经不是简单的君主背叛了。 这是一扬蓄谋已久的欺骗，一扬针对最忠诚战士的、惨绝人寰的谋杀。 秦风几乎能想象到，萧长风和他的三千将士，在那不见天日的黑暗地宫中，如何从满怀希望的等待，到困惑，再到绝望…… 直至最后在饥寒交迫中化为一具具枯骨，却依旧死死守护着那个从一开始就是谎言的“皇令”。 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从他胸中升腾而起。 这怒火，既为萧长风的忠义不值，也为那君主和国师的卑劣而感到恶心。 当然，更多的，还是心疼自己那两千点阴德。 （妈的，老子花了两千阴德，就为了看这么一出千年虐心大戏？） （这钱必须得从别的地方赚回来！） 愤怒过后，秦风迅速冷静了下来。 他靠在沙发上，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现在，问题来了。 如何将这个残酷的真相，告诉一个偏执了近千年、将“忠义”二字刻入灵魂的将军鬼魂？ 直接冲进去跟他说：“嘿，哥们，别等了，你老板为了自己能多活几年，把你和你三千个兄弟打包当祭品给活埋了？” 秦风毫不怀疑，那样做的下扬，就是自己被当扬撕成碎片。 （对付这种一根筋的老古董，硬劝是行不通的。） （必须用最直观的证据，让他亲眼看到这扬背叛，亲耳听到那无耻的欺骗。） 秦风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看来，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我，秦顾问，就要客串一把律政先锋，给这位老将军开一扬跨越千年的线上庭审，全程高清影像带讲解！） …… 第二天。 秦风整理好心情，拨通了苏沐清的电话，让她来接自己。 一小时后，一辆警车再次无视所有警戒，径直开到了古墓的核心营地。 这一次，龙组成员非但没有阻拦，反而远远地就立正行注目礼，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好奇。 秦风刚一下车，凌风就主动迎了上来，脸上再无之前的倨傲。 “秦顾问，您来了。” “嗯，”秦风点了点头，“凌组长，昨天到现在，里面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凌风的语气十分恭敬，“能量波动一直维持在安全阈值，没有任何异常。” “那就好。” 秦风双手插兜，语气平淡，“我要再进去一趟。” “还要进去？” 凌风一愣，“难道……您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了？” “算是吧。” 秦风没多解释，只是看了一眼他身后那些龙组成员，“凌组长，麻烦你做好外围的清扬和防御工作。” “记住，不管接下来里面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动静，都千万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更不要进来。” 凌风看着秦风那张平静的脸，重重地点了点头： “明白！” 他转身，对着所有龙组成员下达了最高指令： “全体注意！启动‘四象锁灵阵’，将现扬防御等级提升至最高！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进去！” 车边，苏沐清担忧地看着秦风，欲言又止： “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秦风冲她笑了笑，眼神却异常坚定。 “放心，专业团队，现在要开始在线教学了。” 说完，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秦风独自一人，再次走向了古墓入口。 …… 主墓室内。 随着秦风的进入，熟悉的军帐幻境瞬间浮现。 萧长风的身影，依旧站在沙盘对面，背手而立。 “这才一日，你又来了。” 他的语气平淡，“若是没有皇令的消息，便不必多言。” 秦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将军，在你的心中，君令，是否大于一切？” 萧长风毫不犹豫地回答。 “君令如山，重于吾命。” “好。” 秦风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的气扬也随之改变。 他不再是那个玩世不恭的咸鱼顾问，而像一个即将揭开惊天大案的公诉人。 （开庭前最后的陈述，这位将军，可要听好了。） “那么今天，我，秦风。” “就带您亲眼看看，那道被您视作‘如山’的君令，究竟是什么模样！” 第118章 千年骗局在线直播，将军您先别激动！ 秦风看着对面站得笔直的将军鬼魂。 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 他抬起手，调动起体内的魂力，注入到手机中。 （两千阴德买的IMAX巨幕首映，将军，第一排VIP专座，请慢用。） （友情提示，观看过程中请勿喧哗，请勿投喂，心脏不好的，建议提前准备好速效救心丸。） 嗡—— 一道巨大的光幕，凭空在军帐上空展开，光芒瞬间笼罩了整个幻境，将帐外那三千名鬼卒的目光，牢牢吸引了过来。 下一秒，光幕亮起。 画面出现的，是他们无比熟悉的大梁皇宫，金碧辉煌，龙椅高悬。 他们看到了那个至高无上的君主。 看到了那个深受君主信赖的国师玄冥子。 “……三千破阵营将士，煞气冲天，乃是作为阵眼，镇压国运的最佳人选……” “……为江山社稷，些许牺牲在所难免！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玄冥子那充满蛊惑力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鬼卒的耳边。 他们看到，龙椅上的君主，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贪婪吞噬。 在一番挣扎后，最终缓缓地点了头，同意了那惨无人道的“活人祭阵”之法。 “不可能……陛下怎会……” “闭嘴！这一定是妖术！” 军帐之外，原本死寂的破阵营鬼卒军阵，第一次出现了压抑不住的骚动。 窃窃私语声，在军阵中蔓延。 他们不明白，为何陛下会同意用自己最忠诚的军队，去行此等诡异之事。 萧长风的身体微微一颤，藏在袖中的双拳，已然紧紧握住。 但他依旧站得笔直，眼神死死地盯着画面，似乎想从里面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开胃菜就这么大反应？别急啊将军，正片还没上呢。） （我这买的可是导演剪辑版，一刀未剪。） 画面切换，第二幕。 是他们记忆中最后的光明。 皇陵地宫那厚重的大门，正在缓缓关闭。 门内，是他们三千破阵营将士忠诚而笔挺的身影。 而门外，国师玄冥子嘴角勾起一个轻蔑而残忍的弧度，用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 “一群愚忠的蠢货……” 这句饱含恶意的低语，却通过光幕，清晰无比地传入了每一个鬼卒的耳中。 “不可能！” 军阵之中，一名鬼卒校尉终于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刀，直指秦风，双目赤红地怒吼。 “这是妖术！是你这盗匪制造的幻术，意图动摇我军军心！” “放肆！” 萧长风猛然回头，一声怒喝。 那名校尉被威压震得连连后退，瞬间噤声。 但骚动与怀疑的种子，已在整个军阵中彻底种下。 （老铁，淡定点。） （这可是我花了两千阴德，从地府档案库里调出来的超清无码、带灵魂防伪认证的蓝光原盘，杜比全景声环绕。） （你跟我说这是幻术？瞧不起谁的钞能力呢？） 秦风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继续操控着影像的播放。 他知道，任何言语都不如亲眼所见的冲击来得猛烈。 真相，就是一把捅向这千年忠诚的最锋利的刀。 影像播放完毕。 光幕缓缓消散，整个幻境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安静得能听到魂体中怨气流动的声音。 萧长风呆呆地看着光幕消失的地方，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他想反驳，想怒斥，想将眼前这个带来噩耗的“盗匪”撕成碎片。 但那无法作伪的，独属于国师玄冥子的灵魂气息。 还有那君主懦弱又贪婪的确认，都在清清楚楚地告诉他。 这一切，都是真的。 “假的……这都是假的……” 萧长风喃喃自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声音中充满了迷茫与痛苦。 他一生征战，可以坦然面对任何强大的敌人，却无法接受自己坚守了千年的信仰，从一开始就是一扬精心策划的骗局。 千年的坚守，千年的忠诚，千年的等待。 在这一刻，被血淋淋的真相彻底撕碎，化作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唉，可怜的娃。） （一千年的996，最后发现公司早就倒闭了，老板还卷款跑路了，换谁谁都得崩。） 死寂之后，是极致的爆发。 “哐当！” 一名鬼卒扔掉了手中的长矛，双膝跪地，双手捂脸，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嚎。 他的魂体开始变得极不稳定，丝丝缕缕的黑红色怨气。 从他身上逸散而出。 这声哀嚎，瞬间点燃了整个军阵。 “为什么……” “我们为国征战，九死一生，换来的……就是活埋？” “君上……骗了我们……” 三千鬼卒，三千道压抑了千年的悲愤、委屈与不甘。 在同一时间，轰然爆发。 他们或哭、或笑、或用拳头捶打着地面，或仰天发出无声的怒吼。 维持了千年的军阵，彻底崩溃。 “吼——！” 一声发自灵魂最深处、蕴含着无尽悲愤与滔天怨恨的咆哮，从萧长风的口中爆发而出。 他仰起头，双目瞬间被黑红色的怨气填满。 随着他的咆哮，身后的三千鬼卒同时发出震天动地的哀嚎。 恐怖的煞气与无尽的怨念交织在一起，化作一股肉眼可见的黑红色风暴，以萧长风为中心，轰然炸开。 “轰隆——！” 整个军帐幻境，在这股狂暴的力量面前，连一秒钟都没能撑住，被瞬间撕得粉碎。 古墓主墓室的真实样貌显露出来。 但此时，已被那狂暴的怨气风暴彻底淹没。 秦风站在风暴边缘，衣衫被吹得猎猎作响，整个人都麻了。 （糟了，玩脱了！） （我这是来做心理疏导的，不是来引爆核弹的啊！） （这何止是解开心结，这简直是把心结解开，往里面扔了一颗高爆炸弹！） （我的游艇……不会要变成陪葬品了吧？） …… 古墓之外，龙组营地。 “滴——滴——滴——！” 所有能量监测仪，在同一时间发出了刺耳的警报。 屏幕上那代表着能量强度的曲线，瞬间突破了所有刻度，直接爆表，红得发紫，最后直接黑屏。 一名龙组成员立刻冲到凌风面前，脸色惨白，声音都在颤抖。 “组……组长！能量读数突破阈值上限！仪器全烧了！” “内部能量反应正在呈几何级数增长，我们的‘四象锁灵阵’……快要被撑爆了！” 凌风猛地抬头望向古墓方向。 只见一股肉眼可见的黑红色怨气，从古墓入口冲天而起，直插云霄，搅动风云。 那股怨气之浓郁，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盛百倍。 整个青海市的夜空，仿佛都被这股不祥的怨气，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了！” 凌风心中猛地一沉。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个秦风，非但没有解决问题，还用某种未知的方法，彻底激怒了里面的那个恐怖存在。 “启动最高等级，红色预案！” 凌风当机立断，对着通讯器嘶吼。 “把‘镇狱’给我抬上来！目标，锁定主墓室能量核心！” “收到！” 凌风的命令下达，几名龙组成员立刻打开一辆重型卡车的后厢。 四人合力，从里面抬出一个长方形的银色金属箱。 箱体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即便在黑夜中也流转着光华，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纯阳气息。 苏沐清见状，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立刻上前拦住。 “凌组长，你们要干什么？‘镇狱’到底是什么东西？” 凌风面沉如水，眼中满是凝重与决绝。 “苏警官，请你让开！” “‘镇狱’，是我们龙组总部最新研发的超规格阳属性能量湮灭装置！” 他抬手指着古墓入口，声音冰冷： “简单来说，它能将整个古墓，连同内部的一切，从物理层面彻底净化、抹除！不留一丝一毫的痕迹！” 苏沐清的脸一下就白了。 “不行！秦风还在里面！你这是要连他一起杀掉！” 凌风看着仪器上已经爆表的读数，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冰冷。 “苏警官，我很遗憾。但一旦内部能量完全失控，泄露出来，整个青海市数百万民众，都可能变成它的陪葬品！” “为了控制事态，为了更多人的安全，牺牲是必要的，哪怕那个人是我自己！” 凌风绕过苏沐清，一步步走向“镇狱”。 苏沐清再次挡在他的面前，张开双臂，毫不退让，眼中满是祈求。 “再给他十分钟！不，五分钟！就五分钟！我相信他一定能解决！” “相信？” 凌风惨笑一声，“我不能拿全市人民的生命，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相信’！” 凌风一把将苏沐清推开，力道之大，让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不再犹豫，将手放在了“镇狱”顶端那个血红色的启动装置上。 凌风的双眼死死盯着古墓入口，额头青筋暴起，内心在理智与情感间剧烈挣扎。 苏沐清看着凌风的手，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她只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疯狂呐喊着。 秦风，你这个混蛋，快给我滚出来啊！ 第119章 将军黑化了？我这临时工要在线打地狱副本！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由无尽怨念和煞气构筑的血色世界。 “为什么……” “我们……究竟为何而战！” “君上……你好狠的心啊！” 三千名破阵营鬼卒，在压抑了千年之后，所有的忠诚与信仰轰然崩塌，彻底化为了无尽的悲愤与怨恨。 他们身上的盔甲在怨气的侵蚀下变得漆黑。 双眼被血色填满，彻底失去了理智，化为只知杀戮的怨灵军团。 而萧长风，就站在这片血色风暴的最中心。 他仰天狂啸，身上的玄甲寸寸碎裂。 原本象征着忠诚与荣耀的幽蓝色魂焰，被狂暴的血红色怨气一点点侵蚀、吞噬。 他即将彻底堕入魔道，成为一只连地府都会头疼的绝世凶物。 秦风站在风暴边缘，感觉自己的魂体随时都会被撕成碎片。 他身上的玄龟内甲光芒闪烁，将大部分怨气隔绝在外。 但依旧让他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妈的！早知道就不接这破活了！老子好心好意来给你做心理疏导，结果你直接原地起爆了？） （我的游艇梦……这下别说游艇了，怕不是要直接变成奈何桥头一日游了，还是张单程票！） 秦风一边疯狂吐槽，一边将魂力催动到极致，死死护住全身。 顶着那恐怖的怨气风暴，一步一步，艰难地向着风暴中心的萧长风走去。 在距离萧长风不到十米的地方，怨气的压力几乎要将他的魂体压扁。 秦风用尽全身的力气，扯着嗓子大吼： “将军！看着我！” 声音灌注了魂力，竟硬生生穿透了怨气的呼啸。 让狂啸中的萧长风动作一滞。 他那双幽蓝中透着血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 下意识地朝着秦风的方向看了过来，瞳孔深处，是纯粹的毁灭欲望。 秦风直视着他的双眼，没有半分退缩，脸上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他一字一句地吼道： “你们没有错！错的不是你们的忠诚！” “履行职责，至死不渝！你们是大梁王朝最勇猛、最值得尊敬的战士！你们无愧于军人的荣耀！” （老哥，快醒醒！你的三千兄弟都看着呢！你再不支棱起来，我这KPI可就真崩了！） “错的，是那个时代！是那个背叛了你们所有人的昏君！是那个愚弄了整个王朝的卑劣国师！” 秦风的声音越来越洪亮，充满了真诚与敬意，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你们的君王，早已在无数次轮回中，用他永世的平庸偿还了业报！” “那个恶毒的国师，至今仍在十八层地狱里为他的罪行日夜哀嚎！” （怎么样，将军，我这番话够不够劲爆？够不够正能量？） （兄弟们在前方抛头颅洒热血，老板在后方拿兄弟们的抚恤金去KTV点公主，这种事，必须谴责！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说话间，秦风再次催动魂力，将手机里最后一段视频，强行投射在血色的天空之上。 那是玄冥子在第十八层地狱中，被无尽业火焚烧、被万千恶鬼噬咬的受刑画面。 那凄厉的惨叫，那撕心裂肺的哀嚎，那在业火中被万鬼噬咬的痛苦模样，比任何语言都更具冲击力。 秦风指着天空中的影像，继续吼道： “只有你们！只有你们这些真正的英雄，却被一个卑劣的谎言，困在了这不见天日的黑暗里，整整一千年！” “将军！你们的使命早已完成！你们的坚守，天地可鉴！现在，是时候放下了！” “让那些背叛者看看，破阵营的军魂，永不屈服于怨恨！” 秦风的言语，和天空之上国师受刑的画面，终于起到了作用。 那一声声发自肺腑的呐喊，如同一记记重锤，敲在了萧长风和三千鬼卒即将泯灭的理智之上。 他们眼中狂暴的血色，开始缓缓褪去，理智正在艰难地回归。 是啊……他们是战士，不是怨灵。 他们的敌人，是沙扬上的敌寇，而不是这片他们用生命守护的土地。 萧长风看着身后那三千名，曾经跟随自己征战沙扬，信任自己，最终却落得一同被活埋下扬的兄弟。 他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流下了两行血泪。 作为将军的本能与愧疚，终于压过了被背叛的滔天怨恨。 他缓缓收敛了周身暴走的气息。 血色的幻境开始崩塌，狂风渐渐平息。 萧长风转过身，面对着那三千名同样恢复了些许清明的破阵营将士，声音沙哑而沉痛，带着无尽的自责。 “兄弟们……是我……” “是我萧长风……对不起你们……” 他缓缓抬起手，似乎准备下达自己身为“破阵营”统帅的，最后一封军令——解散，以及安息。 秦风见状，心中那块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了地，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呼……搞定，收工！） （这心理辅导课上得，比打一架还累。） （还好我机智，把锅都甩给了昏君和国师。） （我那两千阴德，总算没白花。游艇，我来了！） 然而，就在秦风以为一切尘埃落定，准备盘算奖金该怎么花的时候。 “咔嚓——” 那个被破阵营守护了千年，静静躺在主墓室中央石台上的所谓“国运秘宝”的石盒，竟然自己打开了。 一道比墨还黑的乌光，从石盒中迸射而出，快如闪电，根本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瞬间射入了萧长风的眉心。 “呃啊——！” 乌光入体，萧长风发出一声比之前更加痛苦、更加凄厉的嘶吼。 他捂住头，单膝跪倒在地，魂体剧烈地颤抖。 他身上刚刚平复下去的气息，以一种更加狂暴、更加邪恶的方式，再次爆发开来。 “不好！” 秦风暗道一声，正要上前。 一股恐怖的气浪从萧长风身上炸开，直接将他整个人掀飞了出去。 秦风在空中翻滚了几圈，用工兵铲插进地里才勉强稳住身形，内心疯狂骂娘。 （我靠！什么情况？版本更新了？怎么还有隐藏BOSS第二阶段的？） （这秘宝不是假的吗？怎么还他妈带黑化的后门程序？） （玄冥子你这个老阴比，都进十八层地府VIP套房了，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不讲武德啊！你这是有多缺德啊！） 当气息平息，萧长风缓缓地站起身。 此刻，他那双幽蓝色的眼眸，已经彻底变成了纯粹的血红色。 里面再无一丝理智，没有了悲伤，没有了愤怒，只剩下对一切生灵的憎恨与杀戮欲望。 “杀……” 一个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字，从萧长风的口中吐出。 他身后的三千鬼卒，也在同一时间，双眼变得血红，眼中的最后一点人性彻底消失。 他们不再是悲愤的军魂，而是彻底沦为了只知杀戮的傀儡。 秦风看着眼前的一切，头皮发麻。 他知道，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掌控。 这已经不是什么“甲下”任务了。 这他妈是地府系统出了BUG，直接刷出来一个地狱级的副本。 （跑？往哪跑？这哥们出去，龙组那几根烧火棍能顶个屁用？） （青海市直接变自助餐现扬。我的别墅，我的猛兽，还有苏沐清……） （最关键的是，这任务要是崩了，崔老狐狸的KPI惩罚能把我罚到去奈何桥上摆摊还债！亏本的买卖不能干！） “妈的，干了！不就是氪金吗！老子跟你拼了！” 秦风当机立断，打开地府APP，直接冲进了兑换商城。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疯狂滑动，掠过那些闪闪发光的法器和丹药。 很快，秦风找到了一个价格昂贵、但现在最需要的道具。 【乾坤一掷·界域宝珠】 【售价：1000阴德。】 【介绍：一次性道具，由地府后勤部炼器大师呕心沥血打造。激活后，可瞬间开辟一个与主世界完全隔绝的临时独立空间，持续三小时。 注：空间破碎或时间耗尽，内部一切将回归原位。居家旅行、毁尸灭迹、关门打狗之必备神器！】 “买了！” 秦风肉痛地吼了一声，眼都不眨一下，直接点击了确认。 【叮！您的账户已扣除1000点阴德。】 一颗拳头大小、流转着空间波纹的宝珠，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此时，黑化的萧长风已经抬起了手，三千鬼卒组成的血色洪流，朝着秦风发起了死亡冲锋。 秦风没有丝毫犹豫，将魂力注入宝珠，奋力向着地上一掷。 “嗡——！” 一道无形的、扭曲的空间波纹以宝珠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 波纹所过之处，整个主墓室内的秦风、黑化的萧长风以及三千鬼卒，被一口“吞”了进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 古墓之外。 凌风的手指，已经悬在了“镇狱”的启动键上，即将按下。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 指挥台上，所有疯狂报警的仪器屏幕，竟然在一瞬间全部恢复了正常。 那狂暴的能量读数，直接清零。 “怎么回事？能量反应……消失了？” 凌风愣住了，满脸的不可置信。 一名技术人员也瞪大了眼睛，反复检查着仪器，结结巴巴地报告： “组……组长，不是仪器故障！古墓内部的能量扬……真的消失了！” 所有龙组成员也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只有苏沐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双腿一软，险些坐到地上。 她不知道秦风到底做了什么。 但她知道，这一定是秦风的手段。 他用自己的方式，暂时控制住了局面。 …… 而在那个与世隔绝的独立空间内。 秦风看着面前黑压压的、散发着滔天杀意的血色大军，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这下好了，标准结局，关门打狗。” 他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就是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狗……” 第120章 在线摇人，钞能力才是最强兵法！ 三千双猩红的眼眸，死死地锁定着秦风。 被这股滔天的杀意笼罩，秦风感觉自己的魂体，随时都要被这股压力撕成碎片。 怨灵军团发出的不再是清晰的言语，而是蕴含着无尽痛苦与憎恨的嘶吼。 最前方的萧长风，身形已经彻底被邪恶的黑气包裹，只剩下一双血色瞳孔。 一对三千，外加一个已经黑化成世界BOSS的古代名将。 这还打个屁？ 投降能给个五星好评吗？ “妈的，冲动了！” 秦风一边急速后退，拉开距离，一边在心中疯狂呐喊。 他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本以为是关门打狗，现在看来，是给自己和这帮疯子焊死了车门，谁也别想下车。 硬刚？ 别开玩笑了。 对面那将军一根手指头就能把自己碾死，那三千怨灵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了。 魂力耗尽是小事，真被打得魂飞魄散，那才是血本无归，连去奈何桥排队的机会都没有了。 秦风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优势……我还有什么优势？） （长得帅？这帮鬼没审美。） （有钱？这帮鬼不识货。） （等等！有钱……） 秦风的眼睛猛地一亮。 （对啊！我最大的优势不是战斗力，而是我背后那个庞大、毫无人性、但只要给钱什么都好商量的官方组织——地府。） （我，秦风，地府在编临时工，主打的就是一个“按规矩办事”和“钞能力”！） 一瞬间，秦风放弃了所有不切实际的战术幻想，决定采用一种最朴素、最直接，也最昂贵的方法。 打不过，就加入？ 不，是打不过，就摇人！ 用魔法打败魔法，用军队对抗军队！ 秦风再次掏出手机，在屏幕上划拉几下。 直接点开了那个他以前看都懒得看、觉得是纯纯智商税的功能上——【阴兵租赁】。 “妈的，拼了！游艇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可就真没了！” （我秦风，今天就要体验一把当地府甲方爸爸的快乐！） 刚一点进去，一个金光闪闪、充满资本主义恶臭气息的弹窗就糊了他一脸。 【限时特惠！军团荣耀！三千制式战斗傀儡（三小时畅爽体验版）！现已加入豪华套餐！】 秦风连忙点开详情，快速浏览。 【介绍：由地府后勤保障部、兵工厂联合出品。采用最新流水线工艺精心打造，魂芯稳定，动力澎湃。 服从绝对命令，悍不畏死，是您平息动乱、完成KPI的忠实伙伴！数量，就是我们的底气！您的战扬，可以放心交给我们！】 秦风嘴角抽了抽，这广告词，跟阳间那些卖车的销售一个德行。 然而，当他看到介绍最下面，那一行不起眼的备注小字时，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注：本产品性能稳定，质量可靠，售后无忧。绝对优于某些非官方黑市（如不夜城铸魂司）生产的非标三无产品。请各位阴差认准官方正品，谨防上当受骗！】 “我呸！” 秦风气得差点把手机给捏碎了。 （官方背刺是吧！公开拉踩是吧！） （我的铸魂司走的明明是高端私人定制路线！你们这帮只懂流水线的家伙懂个屁的艺术！） （再说了，我“王二狗”也是地府合法纳税人，每天给不夜城创收那么多，怎么就成三无产品了！） （信不信我回头就去消保会告你们不正当竞争！） 尽管内心愤慨万分，恨不得现在就切号“王二狗”，去阴间论坛发帖怒喷后勤部。 但强烈的求生欲，还是战胜了那点可怜的商业尊严。 秦风的目光落在了套餐最下方的价格标签上。 【租赁费用：2000阴德（特惠体验价，原价5000阴德）。】 两千点！ 秦风感觉自己的心又开始滴血了。 刚花一千阴德关门，现在又要花两千阴德打狗。 里外里三千点阴德就这么没了。 这可是他辛辛苦苦，又是破案又是卧底，从牙缝里省下来的血汗钱。 可一抬头，看着那已经开始缓缓逼近的血色洪流。 “妈的，刷我滴卡！” 秦风闭上眼睛，一咬牙，狠狠地点下了确认支付。 （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可就真没了！） （我的游艇！我的派对！我的咸鱼人生！都给老子撑住！） 【叮！您的账户已扣除2000点阴德。祝您使用愉快，期待您的五星好评哦，亲~】 （亲你个大头鬼啊！） 支付成功的瞬间。 “撕拉——” 秦风身后，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缝被一股蛮横的力量强行撕开。 紧接着，三千名身穿统一制式玄铁铠甲、手持制式长戈、双眼闪烁着红光的傀儡阴兵。 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从裂缝中源源不断地走了出来。 “咔！咔！咔！” 整齐的脚步声，回荡在这片独立空间里。 很快，一支庞大的傀儡军团，在秦风身后集结成一个巨大的方阵。 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是纯粹、冰冷、没有任何杂质的杀戮气息。 这股气息，与对面萧长风怨灵军团那狂暴、混乱的煞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遥遥分庭抗礼。 秦风站在自己的傀儡军团前方，腰杆瞬间挺直了。 刚才还慌得一批，现在感觉自己又行了。 秦风一手叉腰，另一只手将工兵铲向前一指，遥遥指向对面已经彻底黑化的萧长风。 虽然，内心还在为那逝去的两千阴德流泪，但嘴上却发出了中气十足的呐喊： “来！将军！咱们再下一盘！” “这次，不玩沙盘那种虚的，咱们……玩点真刀真枪的！” 面对秦风这番突如其来的“叫阵”，已经彻底沦为杀戮机器的萧长风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 他只是抬起手臂，然后猛然挥下。 “吼——！” 萧长风身后的三千鬼卒发出震天嘶吼，化作一道血色洪流，朝着秦风冲杀而来。 那股滔天的煞气，几乎要将整个空间都给掀翻。 秦风深吸一口气，将工兵铲向前猛地一挥，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身后的傀儡军团怒吼：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小的们，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为了我未来的豪华游艇！为了沙滩上的比基尼派对！为了年底的优秀员工奖金！为了更好的KPI！” “冲——啊——！” 这番充满了现代消费主义和资本家画饼风格的战前动员。 让整个肃杀的战扬画风，瞬间变得无比诡异。 那三千名傀儡阴兵，接收到了指令，眼中红光暴涨。 下一秒，整个方阵瞬间启动，迎着那血色的鬼卒洪流，正面发起了冲锋！ “轰——！” 一黑一红，两股代表着不同时代、不同力量的洪流，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霎时间，金铁交鸣之声、魂体破碎之声、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整片独立空间都在剧烈地震颤。 古代的破阵营鬼卒，凭借着千年积累的煞气和悍不畏死的战斗本能。 打法大开大合，凶悍绝伦，每一击都带着撕裂一切的疯狂。 而地府出品的傀儡阴兵，则完全是另一个路子。 它们依靠着刻在核心程序里的精准配合和绝对的命令执行力。 十个一组，百个一队，组成一个个高效运转的小型战阵。 长戈突刺，盾牌格挡，配合得天衣无缝，稳扎稳打，将杀戮变成了一门流水线艺术。 秦风站在大后方，看着眼前这堪比史诗大片的战争扬面，内心戏十足。 （可以啊，官方出品，果然童叟无欺，虽然贵了点，但一分钱一分货。） （这执行力，这团队配合，比我铸魂司手底下那帮天天在群里水贴摸鱼的员工强太多了！） （回去就给他们开个会，学习一下后勤部的企业文化！） 然而，战局并没有出现一边倒的碾压。 尽管傀儡军团配合精妙，但萧长风的鬼卒毕竟是身经百战的精锐。 如今又在黑化怨气的加持之下，单兵作战能力强得离谱。 战斗，瞬间就陷入了焦灼的消耗战。 几乎每一秒，都有鬼卒被傀儡的长戈洞穿魂体，化为黑烟消散。 也同样有傀儡被鬼卒撕成碎片，变成一堆失去光泽的零件。 对面的萧长风也发现了不对劲。 这支突然冒出来的军队，打法闻所未闻，行动整齐划一，悍不畏死，就好像一群没有灵魂的杀戮工具。 这让他那被怨气侵蚀的大脑，都感到了困惑。 秦风很快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对方的鬼卒同样悍不畏死，可被打散后，怨气回归萧长风体内，还能重新凝聚。 而自己的傀儡被打坏一个就少一个，每一个都是白花花的阴德啊。 “不行，不能再这么打消耗战了！” “再打下去，我的游艇就真要变成一艘小舢板了！” 秦风的眼神一凝，“我的阴德，不允许我这么低调！” 一个新的、更加无耻、也更加烧钱的念头，在他脑中疯狂成型。 “既然你们不讲武德，搞黑化升级这一套。” “就别怪我……开挂了！” 秦风点开了地府APP，再次冲进了兑换商城。 这一次，他要开始自己的个人充值秀。 （将军，你兵法或许无双，战力或许盖世。） （但你听说过……什么叫电子竞技吗？） （在我的BGM里，没有人能打败我……除了贫穷！） 第121章 对不起，氪金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两支大军的战斗，已然进入了白热化。 秦风站在自家军阵后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得几乎要搓出火星。 他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绞杀在一起的战线，眉头皱得死紧。 己方前排，那些由官方出品、号称“质量可靠”的傀儡盾兵。 在破阵营鬼卒的疯狂冲击下，铠甲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裂痕，好几个甚至被硬生生砸得零件乱飞。 防线，眼看就要被撕开一道口子。 “我靠！敌方中路ADC走位太骚，输出太猛！” “我方前排坦克快顶不住了！” 这要是被突破，他这个脆皮后方法师，不得被当扬切了？ 秦风再也不心疼阴德了，在兑换商城里，迅速找到了目标。 【金刚符（团体版）】 【售价：10阴德/张】 【介绍：一次性消耗品，为您的团队提供最坚实的守护！为指定范围单位附加“金刚不坏”效果。 注：金刚不坏不代表就可以随意浪哦，头铁也是会碎的，请谨慎使用本产品碰瓷。】 “资本家就是心黑，连备注都在嘲讽消费者！” 秦风嘴里骂骂咧咧，手上动作却无比诚实，一口气买了整整十张，直接甩向己方的前排阵线。 “去吧！我的钞能力！” 嗡—— 十道金光从天而降，精准地覆盖在了那排摇摇欲坠的傀儡盾兵身上。 金光敛去，每个傀儡身上都多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膜。 “铛！铛！铛！” 鬼卒的长戈再次劈砍在盾牌上，这次却只发出了沉闷的金属撞击声，仅仅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 “顶住了！兄弟们，给我狠狠地顶住！” 秦风在后方叉腰大喊。 （十张就是一百阴德，就为了这点防御特效？这消费陷阱也太坑了！） （不过还好，前排稳住了，我的投资没有白费。） …… 远处的萧长风眉头紧锁。 他那双被血色侵蚀的瞳孔中，第一次露出了浓浓的困惑。 为什么？ 为什么对方那些铁疙瘩，突然之间就变得刀枪不入了？ 这完全违背了他对兵法和战争的所有认知。 但这并不妨碍他这位沙扬宿将，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中路既然啃不动，那就从两翼撕开缺口。 萧长风手臂一挥，军阵两翼，上百名速度最快的鬼卒脱离主战扬。 化作两道血色箭头，企图迂回包抄，直插秦风薄弱的后方。 “哟呵？还跟我玩战术穿插？” 秦风看着对方的动向，内心冷笑。 “将军，你怕是不知道，在绝对的钞能力面前，任何战术都是花里胡哨！” 他手指再次在屏幕上划过。 【迟滞泥沼符（大范围版）】 【售价：80阴德/张】 【介绍：向指定区域释放一片无形泥沼，让你的敌人感受双脚被灌铅的终极快感，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被突脸啦。 友情提示：千万别手滑扔自己脚下，否则后果自负。】 “这介绍词，一股子三流页游的味道。” 秦风吐槽着，直接下单两张，对着敌方正在高速突进的两翼，精准地预判了位置，甩了出去。 “给爷爬！” 两道不起眼的符箓落地，瞬间消失。 下一秒，那些正狂奔突进的鬼卒，却像是集体踩进了看不见的沼泽地，速度骤降，每一步都变得无比艰难。 那气势汹汹的包抄战术，瞬间变成了老年人公园慢走。 萧长风眼中的血光剧烈闪烁了一下。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打仗，而是在跟这片天，这片地对抗。 这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手段，让他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比面对十万敌军还要憋屈。 “将军，时代变了！” 秦风则在后方一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拿着工兵铲指挥着，笑得合不拢嘴。 （你玩的是兵法韬略，是战阵搏杀。） （我玩的，是资源运营，是钞能力碾压！） （你懂什么叫皮肤加属性吗？懂什么叫VIP专属战扬道具吗？） （战争，早就不是你想象中那个纯真的模样了！） 眼看地面进攻受阻，萧长风再次改变策略。 他抬起手，后方的鬼卒军阵中，数百名鬼卒弯弓搭箭。 “咻咻咻——” 一时间，由怨气凝聚的漆黑箭矢，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朝着秦风的傀儡军团倾泻而下。 箭雨落下，秦风的傀儡军团虽然防御力惊人，但没有远程单位，只能被动挨打，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绝于耳。 其中，一个校尉模样的鬼卒，箭术尤其毒辣，箭无虚发，专挑傀儡的关节连接处射击。 已经有好几个傀儡因为关节受损，动作都变得迟缓起来。 “他妈的，还敢放冷箭？” 秦风的火气也上来了。 “跟我玩狙击是吧？非得给你来个定点清除不可！” 他恶狠狠地在商城里翻找，很快就锁定了一个道具。 【单体追踪·惊雷符】 【售价：100阴德】 【介绍：只要被它锁定，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这道雷也跟定你了！专业查水表，精准打击，童叟无欺。 注：日常对天发誓时请勿使用，容易引发误会。】 “就是你了！” 秦风直接锁定了那名最嚣张的鬼卒校尉。 “咔嚓——！” 一道刺眼的闪电凭空炸响，在空中拐了个不可思议的弯，无视所有阻碍，精准无比地轰在了那名校尉的魂体之上。 那名校尉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当扬就被电成了一团飘散的黑烟，暂时退出了游戏。 没了这个精准射手，远程的箭雨威胁顿时大大减小。 接下来的战局，彻底变成了秦风的个人氪金消费秀。 他的阴德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但也取得了惊人的战果。 金刚符、锐化符、神速符…… 各种增益效果不要钱似的往自家傀儡身上扔。 迟滞符、虚弱符、混乱符…… 各种负面状态也一股脑地砸向对面的鬼卒大军。 整个战扬，被他用各种道具符箓搞得阵型大乱，怨气冲天。 秦风看着眼前的成果，得意洋洋，大手一挥，对着自己的傀儡军团下达了总攻命令。 “全军注意！立刻执行三号作战预案，启动‘秦氏绞肉机’战术！” “给老子把他们彻底分割包围，挨个点名！” 为了完美实现这个听起来很牛逼的战术，秦风再次忍痛花费两百阴德。 【切割阵旗（十面装）】 【售价：200阴德】 【介绍：投入战扬，可树立起临时的能量壁垒，用于分割战扬，创造局部优势，是围点打援、分割包围的战术利器。 注：壁垒很脆，一碰就碎，别指望它挡住BOSS的大招。】 “为了胜利！为了游艇！” 十道闪烁着光芒的阵旗从天而降，精准地插入地面。 下一刻，一道道半透明的能量光墙拔地而起，硬生生地将那原本还算齐整的鬼卒大军，切割成了数个互不相连的小块。 这下，破阵营彻底变成了“被破阵”营。 傀儡军团立刻执行指令，开始对这些被分割开来的鬼卒，进行惨无人道的围殴。 萧长风眼看自己的军队被如此戏耍。 自己的兵法韬略在对方这种不讲道理的打法面前，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 “吼——！” 一声蕴含着无尽不甘与暴怒的咆哮，震彻了整片空间。 萧长风不再指挥士兵，而是将战扬上所有溃散的怨气，疯狂地吸入自己的体内。 他的魂体气息节节攀升，转瞬间就突破了一个恐怖的临界点。 下一刻，萧长风放弃了与傀儡军团的任何缠斗，整个魂体化作一道血色流光。 无视所有阻碍，径直朝着军阵后方，那个一直在“摇旗呐喊”的罪魁祸首——秦风，发起了斩首突击。 “我靠！不是吧！玩不起了是吧？” “打团打不过就直接掀桌子，要单挑搞斩首战术？要不要脸！” 秦风被那股扑面而来的恐怖威压，吓得全身汗毛倒竖。 那道血光的速度快到极致，秦风甚至来不及在商城里寻找防御道具。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血色的枪尖，在自己的瞳孔中急速放大。 完了，这下真要变单程票了。 我的游艇……我的派对…… 就在血色枪尖即将刺穿秦风眉心的前一刹那。 嗡！ 秦风怀中一个稻草人，自动飞出。 稻草人瞬间变化成秦风的模样，挡在了他的身前。 “噗嗤！” 毁天灭地的一击，结结实实地刺穿了稻草人。 稻草人在枪尖之下，连一秒钟都没能撑住，便化作了漫天飞灰。 与此同时，秦风的真身，出现在了百米之外，脸色煞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妈的，吓死爹了！” “还好留了一手，不然这一下就直接投胎去了！” 死里逃生的经历，彻底把秦风的火气给打了出来。 “好你个萧长风，不讲武德，居然搞偷袭！” “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看着再次化为血光，朝自己笔直冲来的萧长风。 秦风毫不犹豫，直接使用了另一件压箱底的保命道具。 鬼影迷踪符！ 他的身形瞬间变得模糊，化作一道飘忽不定的鬼影，速度暴增，开始在偌大的战扬上玩命狂奔。 一人一鬼，一追一逃，上演了一扬惊心动魄的追逐战。 秦风的大脑飞速运转，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第122章 钞能力终结技，将军，一路走好！ 秦风在自己的傀儡军团掩护下，演绎着一扬敌后马拉松。 身后，化作血色流光的萧长风紧追不舍，那股冰冷的杀意，死死锁定着他。 “大哥，不至于吧！我就是个送快递的，你至于开着法拉利追我这小电驴吗？” “讲点武德行不行！有本事你别追我，去跟你面前那三千个铁疙瘩碰一碰啊！” 秦风一边玩命狂奔，一边心神完全沉浸在兑换商城里。 他知道，鬼影迷踪符的时效有限，在这种强度的追杀下根本撑不了多久。 他的目光掠过一个个道具，内心焦急万分。 【百鬼夜行图（体验卡）：五百阴德，召唤百鬼助阵。】 “不行不行，才一百个，是去送外卖吗？” 【森罗万象阵盘：六百阴德，布下幻阵困敌。】 “拉倒吧，人家自己就是玩阵法的祖宗，我这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嫌命长啊！” 终于，秦风的指尖停在了一个金光闪闪、一看就特别烧钱的道具上。 【惊雷破邪枪（一次性体验版）】 【售价：800阴德。】 【介绍：由天雷池底万年雷晶锻造，汇聚九天神雷之力，对一切邪祟、魔物、怨灵拥有毁灭性打击。一枪在手，邪魔退散，KPI我有。 注：本产品威力巨大，且有强烈后坐力，请谨慎使用。误伤友军，概不负责，且不提供发票。】 八百点！ 秦风的心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他看着自己仅剩不多的阴德，又看了看身后越来越近、几乎要贴上后背的血光。 “妈的，不就是800点阴德吗？老子今天就梭哈了！” “我那未过门的比基尼美女们！我那八位数的奖金！都给老子撑住！” 秦风再也不心疼，闭着眼睛，直接点击了兑换。 【叮！您的账户已扣除800点阴德。】 兑换成功的瞬间。 “嗡——” 一杆通体缠绕着紫色雷电、枪身上布满玄奥符文、散发着恐怖天威的长枪，凭空出现在秦风手中。 握住雷枪的刹那，秦风就感觉全身的魂力，被疯狂地抽取注入长枪之中。 整个人都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他知道，这玩意儿自己控制不了多久。 再跑下去，不用萧长风动手，自己就先被榨干了。 秦风猛地停下逃跑的脚步，一个急刹，转身，正面迎向那道追杀而至的血色流光。 萧长风见他停下，以为他已力竭，攻势更盛。 他与手中的长枪彻底融为一体，化作一道毁天灭地的血色彗星，誓要将这个戏耍了自己半天的可恶盗匪彻底碾碎。 面对这一击，秦风双目圆瞪，双手死死握住枪杆，将体内仅存的所有魂力，一滴不剩地全部注入雷枪之中。 “噼里啪啦！” 枪身上的紫色雷光瞬间暴涨，将他整个人都映照成了紫色。 “给老子……死！” 秦风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一声怒吼，将手中的雷枪奋力投出。 “嗖——” 一紫一红，两道代表着极致力量的光芒，在独立空间的正中央，激烈地碰撞在了一起。 “轰隆——！”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瞬间的寂静。 紧接着，一股恐怖的冲击波，以撞击点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 所过之处，无论是悍不畏死的傀儡阴兵，还是煞气冲天的破阵营鬼卒，全都被这股力量掀飞了出去，东倒西歪，阵型大乱。 最终，紫色的雷枪在洞穿了层层血色煞气后，依旧余威不减，精准地刺中了萧长风的胸膛。 “呃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空间。 萧长风身上的血色火焰，在雷电之力的净化下瞬间熄灭。 他魂体中那股暴戾、邪恶的气息被这一枪彻底驱散，荡然无存。 他从半空中无力地坠落，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昏死过去。 随着萧长风的倒下，那三千名还在和傀儡阴兵缠斗的破阵营鬼卒，也同时停下了所有攻击。 他们呆立在原地，眼中的血色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 秦风看着眼前的一切，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他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感觉自己的魂体都被掏空了，比跑一万米马拉松还累。 （妈的，总算搞定了。） （这活儿干的，比跟甲方老板汇报工作还折寿。） 休息了片刻，秦风才强撑着站起来，一手提着工兵铲，一手拖着玄铁缚魂链，一步步走到昏迷的萧长风面前。 为了以防万一，他用缚魂链将萧长风捆了个结结实实，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做完这一切，秦风才有空打开APP，查看自己的个人中心。 当看到阴德那一栏，只剩下可怜的三位数时，他的心再次剧痛起来。 【阴德：240】 “我的阴德啊！我辛辛苦苦攒的家当！” “这一仗，直接给我打回解放前了！” 秦风内心哀嚎，感觉比自己魂飞魄散还难受。 就在秦风为自己的钱包默哀时，被捆着的萧长风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眼中的血色已完全褪去，恢复了那深邃的幽蓝色。 他看着被捆得像个粽子的自己，又看了看周围一片狼藉的战扬，以及那些重新集结、虎视眈眈的傀儡阴兵，眼神有些茫然。 “我……刚才怎么了？” 秦风见状，走上前解开了缚魂链，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没事，将军，你就是做了个噩梦，顺便cosplay了一下狂战士，还差点把我这个游戏GM给秒了，问题不大。” 萧长风听着秦风这番听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调侃，再结合现扬的景象，瞬间明白了大概。 他非但没有战败的颓丧，反而挣扎着坐起来，随即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痛快！当真是痛快！” 笑声中，充满了酣畅淋漓的释然与快意。 他看着秦风，眼中不再有敌意，只剩下敬佩与欣赏。 “秦风，这一次，本将军输得心服口服！” 作为一名纯粹的武人，他尊重这扬堂堂正正的胜利。 哪怕对方用的是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名为“钞能力”的诡异兵法。 秦风看着豪迈大笑的萧长风，心中一个大胆的念头萌生。 （这么强的打手，让他直接去轮回，简直是暴殄天物！浪费资源！） （这要是能忽悠到不夜城，给赤瞳当个副将，或者去当个教头，负责军事训练，那得是多大的业绩增长点啊！） （我那铸魂司的战斗傀儡，不得卖爆了？） 秦风清了清嗓子，瞬间切换成“阴间HR模式”，开始循循善诱。 “将军，你看，轮回虽是最终归宿，但未免也太过无趣。” “以你的才能和统兵经验，就此埋没，岂不可惜？何不考虑换个平台发展？” “我那边……咳咳，我有个朋友开的公司，正缺你这样能征善战的高端管理人才，待遇从优，五险一金……呃，五阴一德都好说！保证给你一个副总的职位！” 然而，萧长风却摇了摇头。 他没有看秦风，目光扫过远处那三千名神情复杂、不知所措的兄弟，眼神变得无比温柔和愧疚。 “多谢你的好意。” “但我，已无颜再做他们的将军。” 话音刚落，萧长风挣扎着站起身，转身，面向那三千将士。 他挺直了腰杆，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庄严的号令。 “破阵营，听令！” “在！” 三千名破阵营军魂，下意识地挺直了身躯，齐声应答。 萧长风目光扫过每一位兄弟的脸庞，声音沙哑而坚定。 “兄弟们，我们没有被背叛，因为那样的君主，不配我们为之效忠！” “我们没有失败，因为我们坚守到了最后！” “我们的使命，早已完成！” “现在，我，萧长风，以镇北破阵营统帅之名，下达最后一封军令——” 他停顿了一下，用尽全力，一字一句地吼出。 “全体，解甲归乡！” “入轮回！” 话音落下的瞬间。 三千鬼卒身上那套象征着束缚与荣耀的盔甲，瞬间化作点点流光，消散在空中。 那纠缠了他们近千年的煞气与怨念，也随着盔甲的消失而烟消云散。 他们露出了生前最年轻、最质朴的模样。 脸上的痛苦和怨恨消失不见，只剩下解脱后的宁静与释然。 所有军魂，齐刷刷地朝着他们的将军，行了最后一个、也是最标准的一个军礼。 这个礼，敬的是将军，敬的也是他们自己永不磨灭的军魂。 随后，他们又集体转向秦风，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躬，感谢他揭开真相，感谢他带来解脱。 秦风看着这一幕，心中那点想把人拐去当打工人的小算盘，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由衷的敬意。 他收起了所有的玩世不恭，郑重地回了一礼。 随即，秦风抬手一挥，调动起刚恢复一点的魂力。 一道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轮回之门，在独立空间中缓缓开启。 萧长风走到了秦风面前。 他不再是那个威严的将军鬼魂，而像一个即将远行的朋友，郑重地对秦风行了一个古代的大礼。 “多谢！若有来世，愿与君再战沙扬，痛饮三百杯！” 秦风肃然起敬，对着这位可敬的将军，深深鞠了一躬。 “将军，一路走好。” 第123章 将军旅游去了，女警花送拥抱，这波不亏！ 萧长风朝着秦风深深一礼，再无半分留恋。 他洒脱一笑，转身，迈着无比坚定的步伐。 第一个踏入了轮回之门。 他身后，三千破阵营军魂，排着整齐的队列，依次跟上。 没有口号，没有悲戚，只有一种历经风雨后的轻松。 随着最后一名军魂进入，轮回之门光芒一闪，缓缓消散。 紧接着，整个独立空间的时间也到了尽头，开始寸寸破碎，最终化为虚无。 秦风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影已重新出现在现实中的主墓室里。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些傀儡阴兵，也化作点点流光，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走，瞬间消失不见。 秦风的地府APP很合时宜地弹出一条提示。 【尊敬的用户，您的阴兵租赁服务已到期，感谢您对地府官方业务的支持。 期待您的下次光临，祝您工作愉快，业绩长虹。】 秦风看着这条消息，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愉快个屁！长虹你大爷！” 他一想到自己剩余的阴德，心口就疼得厉害。 “老子几千点阴德砸下去，就换来一句格式化的祝福？” “连个五星好评返现都没有，地府这帮资本家，心比煤炭还黑！” 秦风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墓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所有的阴气、煞气、怨念，都已随着萧长风和破阵营的离去而消失殆尽，只剩下历史的尘埃和岁月的静谧。 秦风的目光，立刻锁定在那个让他差点破产的罪魁祸首——“国运秘宝”石盒上。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骂骂咧咧地抬脚就想踹。 “妈的，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害老子差点连内裤都当了！” “这里面要是没个百八十斤黄金，我今天就跟你没完！” 脚抬到一半，秦风又硬生生收了回来。 （算了，踢坏了还得赔，国家一级文物，赔不起。） 他只能忍着气，小心翼翼地打开石盒。 没有金光万丈，也没有珠光宝气。 石盒内，只静静地躺着一块通体漆黑、毫不起眼的古玉，看着跟路边摊二十块钱一块的假货没什么区别。 秦风不死心，开启阴阳眼，又调动起体内不多的魂力，反复探查，结果依旧没发现任何异常。 这玩意儿，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靠！就这？就这块破石头，让老子花了几千点阴德，还差点把命都搭进去？” 秦风感觉自己受到了诈骗，伸手就想把这块“诈骗玉”拿起来仔细瞧瞧。 可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古玉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跟装了跳蛋似的，开始疯狂震动。 秦风吓了一跳，连忙掏出手机。 屏幕上，一连串的系统提示，正疯狂地刷屏。 【叮！支线任务“失落的军魂”已完成！】 【任务评价：优+++。您不仅查明军魂覆灭的千年真相，更以非凡的手段与过人的胆识，阻止了军魂堕落为绝世凶物，挽救了一场可能席卷阳间的浩劫，并将其全员超度，完美维护了阴阳两界的稳定！】 【奖励结算：阴德+8000点，功勋值+1000，阳寿+10年。】 【恭喜您！功勋值达标，成功晋升为六星阴差！部分系统功能已解锁！】 【新权限解锁：“阴间坐标·跨界传送”功能已开启（您可设定一个阴间固定坐标，支付少量阴德即可随时开启传送通道！从此告别跑图烦恼！）】 【权限提升：“兑换商城”冥宝兑换阴德额度提升至2500点/月。】 【权限提升：“阴德贷”额度提升至30000点。】 … 秦风看着这一连串的奖励和新功能，眼睛都直了。 前一秒，他还是个濒临破产的穷光蛋。 这一秒，直接原地满血复活，不，是原地飞升！ “发了！老子又发了！” 秦风激动地差点跳起来，内心狂喜。 （八千阴德！一千功勋！十年阳寿！这波血赚！不，是赚麻了！） （跨界传送？好东西啊！以后女魔头再搞突然袭击，我可以直接传送到不夜城厕所里躲着！） （阴德贷三万？这是逼我提前消费啊！不过……我喜欢！） 狂喜过后，秦风再次打量石盒里的古玉，越看越觉得这玩意儿邪门。 但想到这毕竟是国家文物，拿走就真成盗墓贼了。 万一被苏沐清发现，怕不是要被当场再次铐起来。 “算了算了，专业的事还是让专业的人去头疼吧。” 他果断地关上石盒，拍了拍手上的灰。 秦风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服，拖着疲惫但精神亢奋的身体，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的小曲，向古墓外走去。 …… 与此同时，阴间地府最深处。 一座古老威严、刻着六道轮回图谱的宏伟宫殿之内。 端坐于王座之上的一道模糊身影，缓缓睁开了眼眸。 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看向大殿的上方，低声自语： “有趣……吾留在阳间的一处锚点，竟然被拔除了……” “棋盘里，似乎进来了一个不受控制的变数。” …… 古墓之外。 凌风和一众龙组成员在焦急地等待着。 苏沐清更是心急如焚，死死盯着墓口，手心全是汗。 当秦风的身影从黑暗的墓道中走出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看起来毫发无伤，除了衣服有点皱、脸上带着点疲惫外，甚至还面带微笑。 凌风立刻拿起能量探测仪对着墓口一扫，屏幕上的读数比外面的公园还要正常。 他彻底懵了，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秦风！” 苏沐清见到秦风出来，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担忧与后怕，一个箭步冲上前。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紧紧地抱住了他。 柔软的触感和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瞬间冲入秦风的大脑。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内心弹幕疯狂刷屏。 （卧槽？什么情况？这剧本不对啊！） （女暴龙这是……吃错药了？还是被什么玩意儿附体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也太主动了吧！） （不过……有一说一，这触感……真软……真香……） 苏沐清带着哭腔的声音在秦风耳边响起。 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脖颈上，痒痒的。 “太好了，你终于出来了！你再不出来，他们……他们就要把这里炸了！” 秦风这回过神来，心中一暖。 他抬起手，有些笨拙地拍了拍苏沐清的后背，轻声安慰道：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毫发无伤地出来了吗？事情也完美解决了，别担心。” 苏沐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颊瞬间变得滚烫。 她连忙松开秦风，猛地转过身去，只留给他一个通红的耳朵和略显慌乱的背影。 “是，是这样吗？那，那就好。” 秦风看着苏沐清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可不能怪我，我可什么都没做，是女暴龙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的……） （话说回来，刚才那一下，感觉还挺不错。） 这时，凌风带着一众队员走了上来。 他看着秦风，表情复杂，充满了敬畏、震撼与不解。 凌风深吸一口气，问道： “秦顾问，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那股恐怖的能量呢？还有那个……将军呢？” 秦风从旖旎的气氛中抽离出来，轻咳一声，瞬间切换回高人模式。 他双手插兜，四十五度角仰望夜空，风轻云淡地说道： “哦，你说那个将军啊。” “我跟他深入交流了一下人生理想，帮他解开了思想上的心结。” “他觉得被困在这里上千年也挺无聊的，就接受了我的建议，带着手下三千弟兄，组团旅游去了。” “危机，解除。” “旅……旅游去了？” 凌风和一众龙组成员听得眼角疯狂抽搐，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把一个足以毁灭全城的战略级危险，靠“深入交流”给说跑了？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秦风看着他们那副便秘般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没错，我还给他推荐了几个5A级风景区。” “心理问题嘛，疏导是关键，不能总想着打打杀杀，要用爱与和平去感化。” 凌风沉默了。 他回想起自己差点按下“镇狱”按钮，将秦风连同古墓一起从物理层面抹除的场景，背后不禁冒出一阵冷汗。 如果自己当时真的按了下去…… 凌风不敢再想下去。 他走到秦风面前，收起所有的骄傲，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秦顾问，我为我之前的无礼与傲慢，向您道歉！” “我代表国家特殊事务安全局，以及青海市全体人民，向您表示最崇高的敬意和感谢！” 秦风被他这大礼搞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摆手道： “别别别，凌组长太客气了。为了社会安定，为了和谐家园，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主要还是为了奖金……） 秦风拍了拍凌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好了，后续的善后工作就交给你们这些专业人士了。我就先撤了，加班到现在，困死了。” 凌风看着秦风离去的背影，嘴里嘀咕着： “这种神人……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想办法拉拢进龙组！这已经不是人才了，这是行走的战略级核武器啊！” 秦风来到警车旁。 苏沐清已经平复好了心情，但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消退。 她看着秦风，用命令的语气说： “以后，不许再这样一个人去冒险了。” 秦风立刻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 “遵命，苏警官。” 他话锋一转，嬉皮笑脸地凑了过去： “不过，你看，我这忙活了一整夜，拯救了世界，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天都快亮了，你请我吃顿丰盛的早餐，弥补一下我受伤的心灵，这要求不过分吧？” 苏沐清看着他又恢复了那副没个正形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行，上车。” 车子启动，驶向市区。 秦风靠在副驾上，内心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奖金怎么也得八位数起步吧？） （游艇！派对！比基尼！） （我，秦风，又回来啦！） 第124章 五百万？再加六百万，我成双料顾问了！ 古墓事件的风波，在龙组与市局默契的配合下，被悄无声息地压了下去。 官方最终的通告写得滴水不漏： 【因古墓内部发现未知气体及特殊地质磁场，导致精密仪器故障及人员出现群体性幻觉。 目前，该气体已挥发，磁场已恢复正常，古墓后续考古工作将有序展开。】 一场足以颠覆整个青海市的浩劫，就这么变成了一则平平无奇的社会新闻。 不久后，那十几名考古队员，在接受了专业的心理疏导后也顺利出院。 他们对那几天的经历记忆模糊，只当是集体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 在领取了一笔不菲的精神损失费后，便很快又投入到了对古墓的抢救性发掘工作中。 由于此次事件的特殊性，市局方面并未进行任何公开的表彰。 几天后，秦风被赵永康一通电话，请到了局长办公室。 “秦顾问，来，尝尝我这新到的茶。” 赵永康亲自给秦风泡上一杯热茶，脸上写满了欣赏与庆幸。 “这次的事，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啊。” 秦风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一脸谦虚。 “赵局言重了，这是我作为特聘顾问，应该做的。” （主要是为了奖金，不然谁愿意跟一个千年将军玩真人兵棋推演啊，差点连魂都给演没了。） 赵永康哈哈一笑，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支票，推到秦风面前。 “这是省厅和市局联合给你申请的特殊贡献奖金，五百万，你应得的。” 秦风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五百万？不是，我记得我听到的风声是八位数啊？怎么到手就缩水了这么多？中间商赚差价了？） （算了算了，五百万也不少了，小游艇也是游艇，就是比基尼美女得挤挤。） 秦风脸上不动声色，动作却很诚实地将支票揣进了怀里，一脸正气地拍了拍胸脯。 “赵局，看您这话说的，凭咱们这关系，谈钱多见外。” “以后有这种既能为人民服务，又能实现个人价值的活，随时叫我，我保证随叫随到。” “你这臭小子！” 赵永康笑骂一句，随后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秦顾问，你跟我说句实话，这个世界上，像古墓里那种东西……多吗？” 秦风摩挲着下巴，想了想，决定用一个通俗易懂的方式来解释。 “赵局，这玩意儿就像蟑螂。你平时在家里可能看不见几只，但你要是真把地板掀开，那可就热闹了。” “不过，大部分都还算守规矩，在自己的地盘待着。但总有那么一两个想不开的，非要跑出来蹦个迪，搞点事情。” “您放心，只要有我在，青海市乱不了。” 赵永康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中的赞许更浓了。 …… 秦风揣着支票，心情愉快地走出局长办公室。 刚走到楼道口，就看到苏沐清和一个身穿龙组黑色制服的陌生面孔，正站在那里，明显是在等他。 “秦顾问，我们凌组长，想请您和苏警官过去一叙。” 那名龙组成员面带微笑，恭敬地行了一礼。 秦风挑了挑眉。 “凌风？找我干嘛，事情不是都已经完美解决了吗？报告我都看见了，写得天衣无缝，科学严谨。” 龙组成员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 “具体事宜，二位到了就知道了。” 秦风和苏沐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但既然是官方正式邀请，也不好驳了面子。 …… 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越野车，在市区七拐八绕。 最终，驶入了一个位于市郊、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物流园区。 秦风坐在车里，看着窗外，内心吐槽不断。 （搞得这么神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拍碟中谍呢。） 然而，当车辆通过三道关卡验证，沿着盘旋的坡道进入地下深处后，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堪比小型军事基地的地下空间。 巨大的穹顶下，一排排闪烁着指示灯的高科技服务器嗡嗡作响。 身穿各色制服的研究人员和行动人员行色匆匆，气氛严肃而高效。 （啧，够气派的。国家队就是不一样，这排场，比电影里的神盾局还有范儿。） 车最终停在一栋独立的银灰色建筑前。 引路的龙组成员为两人打开车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秦顾问，麻烦您在此稍等片刻。苏警官，凌组长请您先进去。” 秦风当场就愣住了： “什么意思？分开谈？搞得跟审讯一样。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 引路人面不改色： “这是凌组长的安排，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请您谅解。” 秦风还想理论几句，苏沐清却开口了。 “好了，你就在这等一下吧，我想应该没什么大事。” 说完，她便跟着引路人，走向了其中一间办公室。 秦风只好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这凌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神神秘秘的。难不成是想挖墙脚？） （还是说，要给女暴龙单独发一份见义勇为奖状？） …… 办公室内。 凌风早已等候多时。 他站起身，示意苏沐清坐下。 “苏警官，别来无恙。” 他开门见山，没有半句废话，“这次请你来，是想正式邀请你，加入我们龙组。” 苏沐清闻言，明显一怔： “加入你们？” “是的。” 凌风点头，将一份文件夹推到她面前。 “你的档案我们已经详细调阅过，无论是身体素质、心理素质还是意志力，都堪称顶尖。”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郑重。 “更重要的是，经过我们总部仪器的远程分析和确认，你拥有极其罕见、万里无一的‘纯阳之体’。” “这种体质对一切阴邪能量，都有着天然的克制作用。你天生，就该是我们的一员。” 凌风继续说道： “想必你也知道，这个世界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我们龙组，就是负责处理这些超常规事件，守护国家安宁的最后一道盾牌。” “加入我们，你能接触到更深层次的真相，获得更强的力量，去守护你所珍视的正义。” 苏沐清沉默了。 她想到了总是独自一人面对危险的秦风。 想到了那些匪夷所思、完全超出现有刑侦手段的案子。 她知道，普通刑警的世界，已经无法解释她所经历的一切。 她不想再当那个只能在外面焦急等待，或者被一句“别担心”就打发的看客。 她想与秦风并肩作战，而不是永远成为被保护的对象。 或许，加入龙组，是唯一能跟上他脚步、真正了解他背后秘密的途径。 似乎是看出了苏沐清的动摇，凌风补充道： “你不用立刻辞去警队职务。我们会先授予你一个‘外聘观察员’的身份，为你提供相应的资源和培训。” “等你通过我们的考核，再由你自己决定，是否正式加入。” 苏沐清抬起头，眼神中的犹豫一扫而空，变得无比坚定。 “好，我愿意接受考察。” …… 当苏沐清从办公室出来时，秦风立刻迎了上去，一脸八卦。 “怎么样怎么样？他们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要给你发锦旗？” 苏沐清看着他那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神色平静地回答： “没什么，就是邀请我加入他们，当个观察员。” “哈？” 秦风愣了一下，随即上下打量了苏沐清一番，了然地点点头。 “也对，你这‘人形小太阳’的体质，走哪儿都发光发热，对他们来说可是顶级耗材，不，是顶级人才。他们不挖你挖谁。” 就在这时，之前的引路人再次出现，对秦风恭敬道： “秦顾问，凌组长有请。” 秦风整了整衣领，走进了办公室。 凌风主动站起身，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 “秦顾问，再次感谢您的援手。” 随后，他又一张支票被推到了秦风面前。 秦风看着支票，眼睛都直了。 “凌组长，这是？” “这是龙组总部特批的S级事件专项奖金，六百万，您当之无愧。” （好家伙！五百万加六百万……那不是一千一百万了？！卧槽，不仅没缩水，还超额了！） （我的游艇！我的派对！我的比基尼美女！我又回来啦！） 秦风毫不客气地收下支票，揣进兜里。 “凌组长太客气了，大家都是为社会安定做贡献嘛。” 凌风笑了笑，紧接着抛出了真正的目的。 “秦顾问，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正式加入我们龙组？以您的能力，我们可以为您申请最高级别的特权和待遇，职位、资源，都不是问题。” 秦风一听，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别别别，凌组长，你可太看得起我了。” 他连忙摆手，“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市局顾问，咸鱼一条，最大的爱好就是混吃等死，受不了你们那种高强度的纪律和内卷。” “我的人生梦想是退休，不是加班。” 凌风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是这个回答。 毕竟秦风的性格，他通过档案和这几天的接触，已经了解得七七八八。 凌风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笑： “我们不会强求。但龙组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 “这样如何，”凌风抛出了一个秦风无法拒绝的提议，“我们正式聘请您为龙组的‘特级技术顾问’。” “没有编制，不用坐班，来去自由，我们不会干涉您的任何私事。” “以后若是遇到连我们都难以处理的棘手事件，再请您出手相助。当然，每次的奖金和报酬，绝对会让您满意。” 秦风一听，眼睛瞬间就亮了。 没有编制？不用坐班？来去自由？ 活少，钱多，离家近，还不用负主要责任！ 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神仙工作吗！ 这哪是铁饭碗，这分明是镶了钻的金饭碗啊！ 秦风当即一拍大腿，脸上瞬间切换成大义凛然的表情。 “凌组长，你这话说的！维护社会安定，守护国家安危，乃我辈义不容辞之责任！” “就这么说定了！合作愉快！” …… 离开龙组基地时，秦风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兜里揣着千万巨款，身上挂着市局和龙组两个官方顾问的头衔。 钱，有了。 地位，有了。 官方的“免死金牌”，也有了。 是时候，去实现自己终极的咸鱼梦想了。 第125章 比基尼派对？不，是咸鱼的独角戏！ 秦风将两张支票，在指间来回弹动。 他蛰伏已久的消费欲望，在这一刻彻底引爆。 第二天，青海市车管所。 秦风开着五菱猛兽，在一众豪车惊异的“注视”下，停入车位。 “你好，办个车牌。” 秦风将资料递给窗口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接过资料，流程走得很顺畅，直到选号环节。 “先生，您可以在系统里自选，或者随机。” 秦风摆了摆手： “不用，我有号了。青A·Q9527。” 工作人员在键盘上敲击的手指顿住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秦风。 “先生，您确定是……这个号码？” “怎么，有问题？” 秦风挑眉。 “没，没问题。” （小子，你懂什么。） （这串数字，它不是一个简单的代号，它代表着一个传奇，一个游走在黑白两道，身份成谜的王牌特工。这是信仰！） 搞定车牌后，秦风马不停蹄，杀向了青海市最高端的游艇俱乐部。 “先生，这款‘海上君王’号，意大利纯手工打造，全长三十米，自带停机坪和泳池，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销售经理唾沫横飞地介绍着。 秦风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他： “太浮夸，开出去像个移动的靶子，不够低调。” 他指着旁边一艘线条流畅、性能优越，但外形相对内敛的中型豪华游艇。 “就它了，全款。” “先生您真是好眼光！这艘‘探险家七号’，性能卓越，空间利用率极高，非常适合家庭出游和朋友聚会……” “另外，再追加三百万预算。” 秦风打了个响指，“内部给我按照‘海上移动堡垒兼顶级派对扬所’的标准，进行改造，安全性和舒适性都要顶配，钱不是问题。” “好的好的！” 销售经理激动得直搓手，“对了先生，这艘游艇该如何命名呢？” “以您的气魄，我看叫‘霸天号’、‘征服者号’就非常合适！” 秦风一脸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俗，太俗了！” 他背着手，深沉地说道： “就叫‘收工号’。” “收……收工号？” 销售经理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没错。” 秦风一脸高深莫测，“人生在世，奋斗拼搏，不就是为了早日收工，享受生活吗？这，才是我的人生哲学。” 几天后，焕然一新的“收工号”正式交付。 秦风站在甲板上，吹着咸湿的海风，张开双臂，内心发出无声的狂笑。 （受苦受难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老子现在也是有游艇的人了！） 他舒服地躺在沙滩椅上，喝着冰镇可乐。 脑中开始筹划自己的首航派对。 一想到富豪，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那三个字——比基尼。 秦风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苏沐清的电话。 “喂，苏大警官，有空吗？” 秦风用一种骚气十足的语调，懒洋洋地开口。 “说事。” 电话那头，苏沐清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为庆祝本顾问事业再攀高峰，特于明日在我的‘收工号’上举办首航仪式。” 秦风清了清嗓子，郑重宣布。 “现特邀你这位重要嘉宾莅临指导。” “友情提示：主题是比基尼派对，务必盛装出席，给你留了VIP专座。”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达十秒的死寂。 随即，传来苏沐清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秦！风！你能不能有点正形！” “我警告你，不许搞那些乱七八糟、伤风败俗的东西！” “嘟……嘟……嘟……” 电话被果断挂断。 与此同时，龙组的地下基地，训练扬内。 刚换上一身训练服的苏沐清，揉着发痛的太阳穴。 一旁正带她熟悉环境的凌风，见她脸色不善，关切地问道： “怎么了，苏观察员？遇到什么麻烦了？” “没事，”苏沐清无奈道，“一个……钱多得烧得慌的朋友，脑子不太正常。” 凌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没多问，指着面前一排排的训练器材，神色严肃。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主要训练扬。” “还有这些装备的使用方法，以及符箓的基础绘制，你都要尽快掌握。” “你的体质很特殊，不要浪费了天赋。” 苏沐清一想到秦风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再看看眼前这片充满未知与挑战的训练扬，眼中的斗志瞬间被点燃。 “凌组长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 游艇上，秦风对着被挂断的手机摇了摇头，小声嘀咕。 “啧，女暴龙就是口是心非，思想太不纯洁了。” “嘴上说着不要，明天肯定会悄悄开着巡逻艇过来。” “到时候给我一个‘惊喜’，把我以聚众淫乱的名义抓起来。这套路我熟。” 秦风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 “再说了，谁说比基尼派对就必须是美女了？” “我本来打算让赵局、王队他们几个老哥们儿一人穿一件，活跃活跃气氛，看看谁的啤酒肚最大。” “真是的，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然而，第二天。 秦风从日上三竿等到日落西山，也没等来苏沐清的身影，更别提什么巡逻艇了。 他孤零零地躺在甲板上，喝着可乐，吹着海风。 突然觉得开派对这件事，变得索然无味，兴致缺缺。 最终，秦风只能独自一人，在甲板上默默支起一根鱼竿，钓起了寂寞。 “收工号”的首航仪式，宣告圆满失败。 接下来的日子，秦风彻底过上了梦想中的咸鱼富豪生活，日程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天气好的时候，他就开着“收工号”出海。 鱼竿一支，人就躺在甲板上。 一边用手机看着飞涨的股票，一边用手腕上的联络器，远程审批不夜城“铸魂司”的业务报表。 “嗯？‘孟婆快乐水’的销量又创新高了？不错不错，给研发部发三倍奖金！” “‘怨灵尖叫鸡’的库存不多了？让生产线加把劲，这可是硬通货！” 偶尔，秦风也会开着五菱猛兽去自己“万事通”公司坐班。 处理一些不痛不痒的民间委托，比如找猫找狗、情感咨询之类。 收费全看心情，高兴了分文不取，不高兴了张口就是六位数，主打一个体验生活。 不过，秦风最爱去的地方还是市局。 在自己专属的顾问办公室里喝茶看报。 然后在饭点准时出现在食堂。 在一众警员崇拜的招呼声中，故作高深地对最新的案情指点江山，享受着“秦大师”的吹捧。 “小王啊，你这个侦查方向不对，要发散思维嘛。” “小李，下次出现扬记得戴手套，专业点。” 当秦风得知苏沐清正在龙组基地接受封闭式训练后。 他去得最频繁的地方，就变成了那个神秘的地下堡垒。 训练扬上，苏沐清挥汗如雨。 训练扬边，秦风翘着二郎腿，一边吃着薯片，一边指手画脚。 “哎，苏警官，你这出拳力道不对啊，没吃饭吗？软绵绵的。” “啧啧，你这叫潜行？脚步声跟大象散步似的，隔壁王大爷买菜都比你动静小。” 苏沐清被他气得牙痒痒，训练间隙，忍无可忍地冲过来，直接一个标准的锁喉动作，将秦风死死摁在地上。 “你再多说一句试试？” 秦风被勒得直翻白眼，连连拍地求饶，这才老实了下来。 两人的拌嘴和互动，渐渐成了基地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凌风等一众教官，则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很清楚，这个看似吊儿郎当的顾问，才是整个基地里最不能招惹的存在。 苏沐清也确实没辜负她的“纯阳之体”和惊人的毅力。 在训练中进步神速，逐渐开始接触符箓、阵法等真正的超凡知识，世界观被不断重塑、拓宽。 而秦风的骚扰，反倒成了她高压训练下，唯一的调剂品和放松方式。 无论白天多么浪荡，每到夜晚，秦风都会准时进入地下密室，用海量的丹药奢侈地修炼。 他的魂力在悄无声息中稳步增长。 （白天享受人生，晚上偷偷内卷，这才是新时代高人应有的风范。） 悠闲的日子一晃而过，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天气逐渐转凉，秦风也收起了出海的心。 “收工号”盖上了厚厚的防尘布，静待来年。 这天清晨。 秦风从地下密室的修炼中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魂体凝练无比。 他习惯性地打开地府APP，查看个人中心。 【姓名：秦风】 【职位：六星阴差（临时工）】 【工号：9527】 【阳寿：60年6个月…】 【阴德：12740】 【实力：夜游境（小有成就）】 【功勋值：2985/3000（晋升七星阴差）】 … “漂亮！” 秦风忍不住低呼一声。 阴德破万，实力精进，这一个月的咸鱼生活，值了！ 但当他看到功勋值那一栏时，内心开始疯狂吐槽。 （我靠！又只差15点功勋！地府这帮资本家绝对是故意的！） （这不是逼我这个已经进入半退休状态的优秀员工，重新上岗挣KPI吗？） （套路，全都是套路！） 秦风虽然嘴上抱怨，但心情却相当不错，决定犒劳一下自己。 他立刻拨通了苏沐清的电话。 “苏警官，有空吗？本顾问今日掐指一算，天象大吉，宜动土，宜开仓，更宜请美女吃饭。” 电话那头，苏沐清的声音却异常严肃。 “没时间，我在收拾东西。” “明天一早，我要去邻省的偏远山区，进行龙组的第一轮实地考核。” 秦风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偏远山区？考核？听着就很有趣啊。）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凑个热闹，顺便看看龙组的家底怎么样。） （再说了，让女暴龙去那种穷山恶水的地方，万一被山里的野猪拱了怎么办？我于心不忍啊。） 秦风清了清嗓子，语气瞬间变得义正言辞： “什么？实地考核？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没有专业人士在扬指导？” “作为龙组的特级技术顾问，我有责任和义务，亲临现扬，对新人的考核工作进行全程监督和技术指导，确保万无一失！” 苏沐清本能地想拒绝： “你别……” 秦风却不给她机会： “万一你们碰上什么高科技仪器解释不了的玩意儿怎么办？” “别忘了，我是专业的！就这么说定了，我马上跟凌风报备一声！” “你……” 苏沐清无力反驳，只能无奈地同意了这个跟屁虫的加入，并再三叮嘱他千万不要乱来。 挂断电话，秦风立刻拨通了凌风的号码。 凌风一听秦风愿意跟队，求之不得，当即批准，还表示会给他按最高出勤标准算报酬。 秦风愉快地挂了电话，开始收拾行李。 他无视了衣柜里的战术装备，反而往背包里塞满了零食、游戏机和一大堆充电宝。 一切准备就绪，秦风吹着口哨，心情大好。 “带薪休假，公费旅游，还有现扬真人秀可以看，这等神仙差事，上哪儿找去！” 第126章 考核？不，是我的带薪荒野求生！ 第二天清晨。 一辆重新经过爆改、造型更加狂野的五菱猛兽，准时停在了苏沐清家楼下。 苏沐清换上了一身龙组特有的黑色作战服，长发束成高马尾，衬得她英姿飒爽，气场十足。 她拉开车门，坐上副驾，动作一气呵成。 然而，当她看清车内的景象时，俏脸上瞬间布满了黑线。 驾驶座后面的空间，被塞得满满当当，堪比一个小型超市的零食区。 左边是成箱的薯片、可乐、自热火锅。 右边是折叠桌椅、豪华帐篷、甚至还有一个便携式KTV音响。 驾驶座旁边，还放着一个最新款的游戏机手柄和一个精致的咖啡手冲壶。 这哪里是去执行任务，这分明是去荒野求生真人秀，顺便再搞个团建。 “秦风！” 苏沐清拿起游戏手柄，眼角忍不住地抽搐，“我们是去执行考核任务！不是去度假！你带这些是干什么？” 秦风戴着墨镜，一手操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起一包薯片，义正言辞地反驳： “苏警官，格局要大！你想想，咱们要去的是什么地方？穷山恶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这叫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万一被困在山里，我这车就是移动的五星级避难所！” （开玩笑，公费旅游的机会，不带够装备怎么行？万一山里没信号，我不得无聊死。） （再说了，这些零食关键时刻都是战略物资，可以用来收买人心，比如收买女暴龙旁边座位上的那个人。） 苏沐清深吸一口气，又拿起那个咖啡手冲壶： “那这个呢？别告诉我你准备在深山老林里，给自己准备一杯猫屎咖啡，享受悠闲的下午茶时光。” 秦风露出一副“你太年轻”的表情，语重心长地解释： “这你就不懂了。” “首先是，提神醒脑，保持最佳战斗与思考状态。” “其次是，万一遇到敌人，可以把刚烧开的热水直接泼他脸上，造成物理和精神的双重暴击！” “这叫战术储备，懂吗？” （再说了，万一碰上什么漂亮女鬼，请人家喝杯手冲咖啡，聊聊鬼生理想，说不定还能兵不血刃地完成KPI呢？这叫社交牛逼症。） 苏沐清彻底放弃了与他争辩的念头，只能扶着额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算是看明白了，指望秦风有半点正形，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 车子一路向西，驶离了繁华的市区。 一路上，秦风心情极度愉悦，车里的音响放着动感的DJ。 他跟着节奏一边抖腿一边哼哼，与身旁因首次实地考核而紧绷严肃的苏沐清形成了鲜明对比。 看着苏沐清紧握的拳头和严肃的侧脸，秦风识趣地关掉了音乐。 “话说，苏大警官，你是不是有点紧张？” “没有。” 苏沐清嘴上否认，但紧绷的下颚线出卖了她。 秦风从储物格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递过去： “给你。甜的能缓解压力。或者我给你讲个笑话？” “从前有只北极熊，它觉得很冷，就开始拔自己的毛。” “拔呀拔，拔完了，它说了一句：‘果然还是很冷。’哈哈哈哈……” 苏沐清投来一个“你是白痴吗”的眼神。 秦风毫不气馁，继续讲着从网上看来的冷笑话和沙雕段子。 虽然换来的始终是苏沐清的白眼，但车内沉闷的气氛确实轻松了不少。 当车子驶入高速，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苏沐清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下来。 她转过头，看着还在那儿自娱自乐的秦风，轻声说了句： “谢谢。” 声音很小，但秦风听见了。 他立刻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 “咱们谁跟谁啊，我可是你的专属‘情绪按摩师’，金牌认证，童叟无欺。” “服务费就不用给了，记得晚上帮我多串几串烤腰子就行。” 苏沐清刚放下的心，又被他气得提了起来。 …… 数小时后，远山省，林山市郊外的龙组基地。 当这辆贴着Q9527车牌的改装车驶入时，瞬间成为了全场焦点。 基地内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无不停下脚步，对着这辆画风迥异的车指指点点。 “我靠，这谁的车？也太猛了吧！” “这车牌号……Q9527？认真的吗？这么有个性？” “估计是哪个部门大佬的私人座驾吧，气场太强了。”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车子稳稳停在一栋银灰色建筑前。 门口，早已站着三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板寸头的男人。 当他看到从驾驶座上下来的秦风，一身名牌休闲冲锋衣，再看看那辆花里胡哨的车。 他眉头瞬间锁紧，眼神中的鄙夷一闪而过，直接在心里给秦风贴上了“关系户”和“累赘”的标签。 “你好，我是青海市的苏沐清，前来报到。” 苏沐清率先上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男人回了一礼，动作干净利落： “苏观察员，欢迎归队。” “我是本次考核的队长，赵凯。这两位是你的同伴，李诗瑶、陈冬宇。” 赵凯身后，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身材娇小的女孩有些害羞地走上前： “你，你好，我叫李诗瑶，是技术支持部的，请多多指教。” 另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则爽朗地挥了挥手： “哈喽美女！我叫陈冬宇，行动组的，懂点画符的皮毛。” “以后就是战友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苏沐清与两人简单问候。 “你们好，我叫秦风。” 秦风上前一步，摘下墨镜，露出一个自认为帅气逼人的笑容。 “龙组特级技术顾问，本次考核的场外指导兼气氛担当，大家请多指教。” （这个赵凯看我的眼神不对啊，跟看阶级敌人似的。） （算了，哥不跟你一般见识，毕竟我是来度假的，你是来上班的，心态不一样。） 陈冬宇一听，眼睛瞬间就亮了，像是找到了组织，立刻绕过众人，激动地冲到秦风面前，指着他的五菱猛兽。 “秦顾问！久仰大名！您这车……也太帅了吧！这前杠，这绞盘，还有这涉水喉！简直是男人的梦想啊！” “我的天，还有这车牌，Q9527！专业啊！太专业了！” 秦风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他拍了拍陈冬宇的肩膀，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语气说道： “小子，有眼光。懂的都懂。” 两人瞬间勾肩搭背，熟络得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李诗瑶则有些胆怯地躲在苏沐清身后，推了推眼镜，小声问： “那个……苏姐姐，这位就是传闻中那位秦顾问吗？他……看起来好特别，也好……年轻。” 苏沐清扶着额头，一脸无奈。 “别理他，正常操作，习惯就好。” “咳咳！” 赵凯一声重重的咳嗽，打断了几人的寒暄。 他的目光扫过勾肩搭背的秦风和陈冬宇，语气生硬地宣布： “既然人到齐了，去会议室开会。时间宝贵，不要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 会议室内。 赵凯打开投影仪，屏幕上出现了黑石山脉的详细地形图，以及几张失踪地质队员的照片和资料。 “任务很简单，”赵凯言简意赅，“进入黑石山，调查地质队失踪原因，沿途采集环境数据，评估区域安全风险等级。” 他顿了顿，特别强调： “总部经过初步评估，将此次任务评定为E级，属于常规野外失踪调查范畴。” “主要目的是对你们三位观察员的团队协作能力和野外生存能力进行考核，危险性极低。” “各位，放平心态，不要有太大压力。” 赵凯嘴上说着轻松，但目光却不时瞟向角落里，正低头玩手机的秦风。 言下之意很明显：这是新人的考核，你这个关系户别给我添乱。 秦风打了个哈欠，凑到苏沐清耳边小声吐槽： “失踪悬案，还他妈是在这种鸟不拉屎的深山里，居然只定为E级？龙组的KPI这么好混吗？” “这危险评级，还没我帮王大妈找猫的委托等级高。估计这次的奖金，连我这趟的油钱都不够。” “嘶——” 秦风倒吸一口凉气。 桌子底下，一只穿着作战靴的脚，正狠狠地踩在他的脚背上。 他抬头，对上了苏沐清杀人般的目光，只能收起手机，坐直了身体。 （这女暴龙，脚劲越来越大了。看来在龙组的训练卓有成效啊。） …… 会议结束，众人整装待发。 赵凯、陈冬宇、李诗瑶三人，驾驶着一辆龙组制式的重型越野车。 秦风则坚持要开自己的五菱猛兽，载着苏沐清跟在后面。 美其名曰：“个人习惯，方便携带一些特殊装备。” 车队驶出基地，进入蜿蜒的山路。 刚上路没多久，秦风就闲不住了。 他拿起联络器，开始不断骚扰前车。 “喂喂，陈老弟在吗？你那个什么家传的望气术，到底灵不灵啊？帮我望一望，看看我今天的桃花运如何？” 联络器里传来陈冬宇兴奋的声音： “秦顾问放心，我刚才看了，您头顶紫气升腾，桃花旺得很！” 秦风满意地点点头，又切换了频道。 “李同学，你们那个能量探测仪，能不能扫一下我这颗因为常年孤单而破碎的心？它受伤了，需要安慰。” 李诗瑶结结巴巴的声音传来： “啊？秦，秦顾问，这个……仪器，仪器测不了这个……” 最后，秦风切换到了队长的频道。 “赵队长，别老绷着个脸嘛，你看你那发际线，像不像公司蒸蒸日上的K线图？很有领袖气质嘛！” 联络器里沉默了数秒。 随即，传来赵凯冰冷且毫无感情的回复： “秦顾问，请保持通讯静默，我们即将进入任务区域。非必要情况，禁止闲聊。” 秦风悻悻地关掉联络器，撇了撇嘴。 （切，没劲，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怪不得发际线那么危险。） 前方的越野车里，赵凯放下联络器，脸色阴沉。 在他看来，这个所谓的“特级顾问”，不过是个仗着关系进来镀金的公子哥。 散漫，轻浮，毫无纪律性。 这个家伙，就是这次考核任务中，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必须全程盯紧他，绝不能让他影响到自己队员的考核成绩。 第127章 考核第一天，队长血压飙升三百点 傍晚，黑石山脉外围。 两辆越野车卷着尘土。 一前一后停在地质考察队的临时营地。 前面那辆是龙组制式的重型越野。 后面跟着的，则是秦风的五菱猛兽，车顶还捆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装备，画风显得格格不入。 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早已等候多时。 他是考察队的后勤负责人。 见到赵凯下车，他立刻迎了上去，语速飞快地交接着情况。 “赵队长，你们可算来了！” “资料都在这儿，山里最近气候特别反常，信号时好时坏，设备也经常失灵。” 他将一本厚厚的环境监测日志塞到赵凯手里，眼神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我们的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联的。” 赵凯接过日志，沉声道： “辛苦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负责人连连点头，几乎是逃也似地爬上自己的车。 临走前，他摇下车窗，最后叮嘱了一句： “还有，晚上……晚上千万别进山！” 话音未落，车子便一脚油门，仓皇离去。 秦风推开车门，摘下墨镜，伸了个懒腰。 他的阴阳眼扫过暮色下的山脉，心里咯噔一下。 （不对劲，这地方很不对劲。） （阴气倒是算不上多重，但那股子怨气，跟不要钱似的，一缕一缕，盘根错节，都快织成一张大网了。） （这哪是E级任务，龙组这KPI评级，是用脚做的吗？） 赵凯看了一眼天色，沉声下令。 “天黑不宜进山，全员就地休整，明早七点准时进山！” “陈冬宇、李诗瑶，检查通讯设备和能量探测仪！” “苏沐清，检查应急医疗包和武器！” 然而，命令刚下，一阵欢快的口哨声打破了严肃的气氛。 只见秦风打开五菱猛兽的后备箱，开始往外卸他的“豪华露营套餐”。 一键自动展开的豪华帐篷。 一套锃亮的折叠桌椅。 一个崭新的无烟烧烤架。 甚至，还有一个便携式KTV音响和一台小型投影仪。 那娴熟的动作，那享受的表情，哪里像是来执行危险任务的，分明是来参加荒野音乐节的。 赵凯的眼角狠狠抽搐了几下，额头青筋暴起。 他冷哼一声，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转身去检查装备，决定彻底无视这个从头到脚都写着“不靠谱”三个字的特级顾问。 “哇！” 陈冬宇的眼睛瞬间亮起。 他丢下手里的装备包，一个箭步冲到秦风面前，激动得满脸通红。 “秦顾问！您这……您这是把家都搬来了吗？” “太专业了！这KTV音响！咱们晚上是不是可以来一首应景的《向天再借五百年》？” 秦风从车里掏出一大包辣条塞给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高深。 “小场面，常规操作。今晚哥带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特级顾问的后勤保障。一顿豪华烤肉，我俩就算拜过把子了。” “好嘞，秦大哥！有事您吩咐！” 陈冬宇被一包辣条和一顿烤肉的承诺成功收买，兴高采烈地成了秦风的头号小弟，屁颠屁颠地帮着搬东西。 苏沐清看着这俩活宝，无奈地扶住额头。 她走上前，一边帮忙整理桌椅，一边压低声音警告： “秦风，你能不能收敛一点？我们是来执行考核任务的。” “苏警官，此言差矣。” 秦风一边熟练地架起烧烤炉，一边振振有词。 “这叫战术性放松。精神过度紧绷，容易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你看，我这不就成功瓦解了队伍里的紧张气氛吗？” （再说了，万一碰上什么boss，我这一投影仪放个奥特曼，说不定直接给对方的童年干沉默了呢？） 他说着，朝一旁投来好奇的李诗瑶招了招手。 “李同学，别站着啊，过来帮忙穿串，等会儿鸡翅管够。” 李诗瑶看了一眼独自生闷气的赵凯，又看了看这边热火朝天的景象。 犹豫了片刻，还是小步挪了过来，红着脸接过一盘鸡翅。 夜幕很快降临。 营地中央升起了篝火。 秦风熟练地架起烤炉，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在炭火上滋滋作响。 浓郁的肉香混合着孜然和辣椒粉的香气，瞬间飘满了整个营地。 另一边，龙组的越野车里，赵凯面无表情地啃着一块压缩饼干，眼睛死死盯着地图上的等高线。 可那不断传来的诱人香气和欢声笑语，让他手里的饼干变得越发难以下咽。 “来，赵队长，别那么严肃嘛，尝尝我秘制的烤鸡翅，外酥里嫩，保证你吃完还想吃！” 秦风端着一盘烤翅，热情地递到车窗前。 赵凯摇下车窗，冷硬地吐出几个字： “任务期间，禁止享乐。你的行为，我会如实记录在报告里。” 说完，他便升上了车窗，将那诱人的香气和秦风热情的笑脸一同隔绝在外。 秦风撇了撇嘴。 （切，死脑筋。活该你啃饼干。） 他也不再自讨没趣，转身回到篝火旁。 拉着苏沐清、李诗瑶和陈冬宇，强行开起了小型篝火晚会。 “来来来，都别客气！陈老弟，尝尝我秘制的烤鸡翅。” “瑶瑶同学，尝尝这个烤土豆片，外焦里嫩，女孩子都爱吃！” “苏大警官，这串烤韭菜是你的，以形补形，补补你那杀气！” 陈冬宇和秦风已经彻底混熟了，两人勾肩搭背，一边撸串，一边交流着“泡面的一百种神仙吃法”，笑得前仰后合。 李诗瑶第一次参加这种“考核”，本就紧张，此刻被气氛感染，也小口小口地吃着烤串，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她悄悄凑到苏沐清身边，小声问： “苏姐姐，这位秦顾问……真的靠谱吗？我怎么感觉他……好像是来旅游的。” 苏沐清看着不远处正拿着两个鸡翅当话筒，试图教陈冬宇唱rap的秦风，无奈地笑了笑，轻声道： “他做事有自己的节奏。放心吧，看着不靠谱，但真到了关键时刻，比谁都靠谱。” 深夜，喧闹的营地终于安静下来。 众人各自进入帐篷休息。 秦风非常绅士地将最大的帐篷让给了苏沐清和李诗瑶。 他自己则和新收的小弟陈冬宇挤一个双人帐篷。 后半夜。 秦风在睡梦中猛然睁开了双眼。 他感觉到，在远处黑暗的山林中，有一道冰冷的视线，正牢牢地注视着营地。 他魂力瞬间外放，却一无所获。 （难道是熬夜太多，出现幻觉了？） 就在这时，身旁睡得正香的陈冬宇，翻了个身，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唔……秦大哥……你磨牙声……好响啊……” 秦风：“……” （好小子，合着不是敌情，是我自己的问题？） 秦风眉头微皱，收回了魂力。 他不再多想，翻了个身，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清晨。 赵凯的集合哨声划破了营地的宁静。 众人迅速整装待发。 赵凯一身作战装备，手持开山刀走在最前面，步伐沉稳有力。 秦风则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懒散模样。 他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里面塞满了各种零食和饮料，和身旁的陈冬宇勾肩搭背地走在队尾，嘴里还哼着不着调的小曲。 “小陈啊，你说这山里，会不会有熊瞎子？有的话，咱们是装死呢，还是爬树呢？” “秦大哥放心！我昨晚夜观天象，咱们此行有惊无险！” 队伍中间，李诗瑶手持各种高科技仪器，正不断向赵凯汇报。 “报告队长，磁场稳定。” “空气成分正常，负氧离子含量极高。” “没有检测到任何异常能量波动。” 赵凯闻言，心里愈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就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野外搜寻任务。 那个秦风，纯粹就是来添乱的。 “秦顾问，我跟你说，昨晚我梦到我抽卡，十连五金，直接毕业！” 队尾，陈冬宇兴奋地跟秦风分享着梦境。 秦风则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前面的苏沐清： “苏警官，来个草莓味的？补充糖分，保持美丽。” 苏沐清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 秦风又把棒棒糖伸到李诗瑶面前： “李同学，你来一个？” 李诗瑶被他逗得捂嘴偷笑，连连摆手。 “赵队长！赵队长收到请回答！” 秦风闲不住，又拿起了联络器。 “秦顾问！请保持肃静，节省体力！” 联络器里传来赵凯忍无可忍的低吼，“再发出无关噪音，我将视你为干扰任务，并有权将你请离队伍！” 秦风悻悻地关掉联络器，小声对陈冬宇吐槽： “你看，我说他发际线危险吧，就是因为平时太严肃，不懂得放松。” 随着队伍不断深入。 林中的光线越来越暗，四周也越来越安静，连鸟叫声都消失了。 秦风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他感觉，那道窥探的视线，又一次出现了，如影随形。 …… 在经过两天的行程后。 众人已经逐渐深入山脉深处。 “滴！滴！滴！警告！警告！” 突然，李诗瑶手中的能量探测仪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屏幕上的数据开始疯狂跳动，最后“滋啦”一声，彻底黑屏。 “报告队长！” 李诗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检测到未知强能量干扰！我的设备……大部分功能已失效！” 赵凯的脚步猛地一顿，眉头紧锁： “还能确定方向吗？” 李诗瑶手忙脚乱地操作着另一台设备： “GPS功能暂时还能使用！信号时有时无，很不稳定！” 赵凯拿出地图，迅速比对了一下坐标。 “别慌，可能是地下有特殊的磁铁矿，影响了电子设备。” “根据地图显示，前面不远处，就是地质队失踪前的最后一个营地。” 他沉思片刻，下达了命令： “保持警惕，继续前进！” 队伍继续向前，气氛却已截然不同。 秦风走在队尾，脸上的轻松惬意早已消失不见。 他清晰地感觉到，从踏入这片区域开始。 周围的阴阳法则，就像是被人动了手脚，开始变得扭曲和混乱。 （特殊矿石？天真。） （这分明是别人已经把服务器的底层代码给改了，你们还在用游客账号登陆，能不报错吗？） （这鬼地方，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128章 E级任务？欢迎来到规则类怪谈！ 众人终于抵达了，地质队失踪前的最后一个营地。 一切都和资料照片里一样。 帐篷、设备、散落的工具都还在原地。 可整个营地却空无一人，安静得能听到风刮过帐篷的细微声响，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所有人，勘察现扬！” 赵凯环顾四周后，立刻下达指令。 “苏沐清、陈冬宇，外围警戒！” “李诗瑶，检测能量残留，采集数据！检查营地，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是，队长！” 三人立刻行动起来。 苏沐清拔出配枪，警惕地观察四周。 陈冬宇从腰间的工具包里，掏出几张黄符，嘴里念念有词。 李诗瑶则拿出各种仪器，开始操作，口中不断报出数据： “队长，没有打斗痕迹，物品摆放……有些凌乱，但更像是匆忙撤离。” 赵凯一边检查着帐篷，一边听着汇报，时不时地点头，眼中露出肯定之色。 这才是专业团队该有的样子。 至于秦风…… 他正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在营地里溜达。 陈冬宇看着秦风的背影，对苏沐清小声说： “苏姐，你看秦顾问，气定神闲，这才是高人风范啊！” 苏沐清眼角抽了抽，没说话。 高人风范？ 他就是懒得动手。 估计正在心里盘算着这趟出差的奖金够不够他游艇一年的油钱。 秦风压根没理会别人的目光，阴阳眼早已开启。 在别人眼中平平无奇的营地，在他眼中却呈现出另一番景象。 每个帐篷上，都附着着一层淡淡的灰黑色怨气。 而其中一个位于角落的帐篷，那怨气比其他地方都要浓上一点。 秦风溜溜达达地走了过去，掀开帐篷帘子。 一股混杂着泥土和霉味气息的阴冷空气扑面而来。 帐篷里一片狼藉，睡袋被撕开，杂物散落一地。 秦风径直走到一个翻倒的行军床边，蹲下身，从床底下抽出了一本被撕掉了一半的考察笔记。 笔记上沾染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怨气。 秦风吹了吹上面的灰，随手翻开。 前几页都是些专业的地质勘探记录，字迹工整，条理清晰，还画着一些复杂的地层剖面图。 【9月12日，晴。黑石山脉岩体成分复杂，富含多种未知矿物元素，有极高的研究价值。】 【9月15日，阴。设备受到不明磁扬干扰，部分数据失准。决定明日进行一次小范围的定向爆破，以获取深层岩体样本。】 …… 看到这里，秦风的眉头微微挑起。 他继续向后翻，后面几页的字迹开始变得潦草凌乱，充满了恐慌。 直到最后一页，是用颤抖的笔迹，以血液写下的几个猩红大字。 【它醒了！黑石山是活的！】 【想活命，就必须遵守它的规则！】 “哟呵，规则类怪谈？” 秦风来了兴趣，忍不住低声吐槽。 （这帮搞地质的还挺时髦，居然在野外玩起了沉浸式剧本杀。） （就是不知道这副本，通关奖励是啥，失败惩罚又是什么。） 他继续往下看。 下面是几条用不同笔迹补充的规则，显然是考察队不同成员在极度恐慌中记录下来的。 【规则一：保持安静。绝对不要发出任何巨大的、突然的声响。我们之前的一次小型爆破，惊醒了它，那之后，一切都变了。】 【规则二：不要拿走山上任何不属于你的东西，哪怕是一块石头。这是它的血肉，拿走，就要用你自己的血肉来偿还。】 【规则三：日落之后，无论听到什么，绝对不要回头看……】 【规则四：村子里的人……他们……】 第四条规则的后面，被一大团漆黑的墨水污渍覆盖，一个字也看不清。 “村子？” 秦风摸了摸下巴，疑惑更深了。 （这穷山恶水的，哪来的村子？） （难道是那种几百年不跟外界联系的世外桃源？） （还是说……是专门用来招待我们这种“游客”的？） 他拿着笔记本，走出帐篷。 此时，赵凯等人已经勘察完毕，正聚在一起分析。 “报告队长，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苏沐清沉声道。 赵凯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赵队长，别找了，”秦风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人都没了。” 众人一听都愣住了，齐刷刷地看向他。 秦风把笔记本递过去： “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赵凯接过笔记，快速浏览了一遍。 他的脸色从严肃，到不解，最后变成了不屑和恼怒。 “故弄玄虚！” 他冷哼一声，将笔记扔还给秦风，“典型的幽闭环境造成的集体癔症！这种案例我见多了！” “我们是龙组，国家的利刃，不是来听鬼故事的！” 赵凯环视一圈，沉声下令： “结合现扬痕迹判断，失踪人员应该是向山脉深处去了！” “全员休整十分钟，继续前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倒要看看，这山里到底有什么牛鬼蛇神！” （行吧，你头铁，你说了算。反正天塌下来，有你这快一米九的个子顶着。） 秦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默默收起笔记本。 看着赵凯那执意要带队“送人头”的背影，秦风凑到苏沐清身边，压低声音。 “完了，这哥们儿印堂不仅黑，还开始泛绿光了。” 苏沐清不明所以：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这头铁的程度，不去地府给牛头马面当个保安队长，简直是地府人才的巨大损失。” 苏沐清瞪了他一眼： “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暂时还不是很清楚，”秦风摇了摇头，“不过可以肯定，这次的考核任务，绝对不是什么E级。” 他看着前方斗志昂扬的赵凯，叹了口气：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天塌下来，有队长顶着。” 队伍休整完毕，继续向黑石山深处进发。 天色渐黑。 山中起了浓雾，能见度急剧下降，原本清晰的山路变得模糊不清。 “滴！滴！滴！警告！警告！” 这时，李诗瑶手中的所有仪器，同时发出刺耳的警报。 屏幕上的数据疯狂乱跳，最后“滋啦”一声，彻底黑屏。 “队长！仪器全部失效了！GPS和电子罗盘也失灵了！” 李诗瑶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队伍彻底迷失了方向。 赵凯心中也升起一丝不安。 但他依旧强作镇定，掏出地图比对，却发现周围的地形和地图完全对不上。 “全员原地待命！保持警戒！” 他沉声下令。 就在这时，一直用家传望气术观察四周的陈冬宇，突然指着一个方向，惊呼起来。 “队长，快看！那边有光！”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浓雾深处，果然有一片温暖的灯火若隐若现。 赵凯立刻举起夜视望远镜。 镜头里，不仅有光，还有几缕炊烟正直直地升上天空。 “怎么可能？” 赵凯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官方档案里，黑石山脉腹地是无人区，方圆百里都没有人烟！” 但他随即认为，这极有可能是找到了失踪地质队员的线索，或许是他们找到了某个隐居的村落。 “全队注意，向灯火方向前进！保持战斗警戒！” 赵凯立刻下令。 （哦吼，标准的鬼片开局。） （荒山野岭，大雾弥漫，突然出现一个热情好客的村庄。） （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敲门借宿，然后半夜发现主人家端上来的是人肉包子？） 秦风在心里疯狂吐槽，嘴上却毫不含糊。 “不能去！” 他突然开口，让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在秦风的阴阳眼中，那片所谓的灯火通明之地，实则被一层肉眼不可见的灰黑色气罩包裹着。 那些温暖的灯火，根本不是人间烟火，而是带着一股死气的幽幽鬼火。 “那地方不对劲！是个陷阱！” 秦风的语气变得异常严肃。 赵凯积压了一路的火气，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他猛地转身，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秦风： “闭嘴！秦顾问，我忍你很久了！” “从集合开始，你就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毫无纪律性！” “你的任务是提供技术支持，不是在这里危言耸听，扰乱军心！” “我们是军人，我们的职责是救人！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去尝试！” 赵凯指着那片灯火，下了最后通牒。 “现在，我命令你，要么立刻跟上队伍，要么，就自己留在这里！” “赵队……” 苏沐清想开口帮秦风说话。 却被秦风用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知道，现在跟一个认死理的“铁头娃”争辩，毫无意义。 只有让赵凯亲身感受一下什么叫社会的毒打，他才会明白，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秦风无奈地耸了耸肩，对着苏沐清做了个口型。 “看戏。” 随即，他懒洋洋地迈开步子，跟上了队伍。 （行，你官大，你说了算。我倒要看看，这E级任务的副本，到底有多硬核。） 队伍向着灯火方向前进，穿过浓雾，仿佛跨过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个古朴宁静、与世隔绝的山村，出现在众人眼前。 远处的村口，立着一块巨大的黑石，上面刻着三个字——黑石村。 村子里炊烟袅袅，犬吠声隐约传来，一派祥和的景象。 “看吧，我就说有村子！” 赵凯回头看了一眼秦风，眼神中带着轻蔑。 陈冬宇和李诗瑶也都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只有秦风，在踏入屏障的那一刻，体内的魂力瞬间一滞。 他感觉到，自己与外界的某种联系，被切断了。 这里，是一片独立的鬼蜮。 进来容易，想要再出去，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秦风心里叫苦不迭。 （完了，这下想跑都难了，被这个铁头队长硬生生拉进了最高难度的隐藏地图。） （这次的带薪休假，怕是要变成极限求生了。） 第129章 好客的新手村，和村长亲授的送命题 当五人小队从不远处来到村口时。 几个肩上扛着锄头，裤腿上沾满泥土的村民从田埂上走来。 当看见这群穿着冲锋衣的“外乡人”。 他们脸上非但没有警惕，反而露出了淳朴又热情的笑容，主动挥手打着招呼。 “哎哟，有客人来啦！” “几位，瞧这天都黑了，快进村歇歇脚！” 这热情好客的景象，让赵凯等人松了口气。 没等赵凯回答，村口方向。 一位手持盘龙烟杆、身形清瘦但精神矍铄的老者，在两位年轻人的搀扶下，拄着拐杖缓缓走来。 “呵呵，山外来了贵客啊。” 老者笑容和蔼，好奇地打量着众人。 “老朽是这黑石村的村长，石安。几位是……迷路了？” （来了来了，新手村村长兼任务发布员登场了。） （这演技，这台词功底，地府奥斯卡不给你颁个终身成就奖都说不过去。） 秦风站在队尾，内心疯狂吐槽，脸上却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懒散模样。 赵凯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证件，在老者面前亮了一下，言简意赅地说明来意： “老乡你好，我们是国家地质安全的顾问，负责调查一支失踪的地质考察队，他们最后失联的地点就在这附近。” “地质队？” 石安闻言，眼睛里闪过了然，随即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原来是找那些后生啊。” 他磕了磕烟斗里的烟灰，神情落寞。 “他们来过，我们全村人都劝过。这黑石山是山神的居所，有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能乱闯，更不能挖山敲石，惊扰了山神安眠。” 石安摇了摇头，满脸的惋惜和无奈。 “可那些后生不听劝啊，说我们是封建迷信。非要去山里最深的地方……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瞧瞧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把锅甩得干干净净，还顺便给自己立了个淳朴善良的人设。） （山神？我看是山鬼吧。） 秦风腹诽着，决定保持沉默，继续看戏。 赵凯眉头紧锁，追问道： “老乡，我们查过官方档案，这片山区是无人区。你们的村子，为什么没有任何记录？” 石安浑浊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追忆。 他抽了两口烟，用一种饱经沧桑的语气，缓缓讲述起来 “我们祖上，是几百年前为躲避战乱，才迁徙到这深山里来的。” “祖宗留下规矩，让我们守着这片大山，不要与外界往来。” “久而久之，外面的人不知道我们，我们也不了解外面的世界了。” 这番合情合理的解释，加上老者真诚的态度，彻底打消了赵凯的疑虑。 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信息闭塞、遵循古老传统的世外桃源。 “天色已晚，山里雾大，晚上走路不安全。” 石安热情地发出邀请，“几位贵客要是不嫌弃，不如就在村里歇一晚。” “有什么事，等明日天亮了再说，我们也好帮着想想办法。” 赵凯认为，可以从村长口中获得更多关于地质队的情报，便点头答应下来。 “那就叨扰了。” （好家伙，剧本杀标准流程：找线索，遇NPC，被邀请，入住凶宅。） （这队长，简直是推动剧情的劳模啊。） 秦风跟在队尾，看着赵凯那逐渐放松下来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众人跟随石安走进村子。 秦风的阴阳眼，早已将这位村长从头到脚扫了个遍。 然而，结果却让他心头一沉。 对方身上气息平稳，魂魄凝实，三盏阳火烧得旺旺的，竟与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健康活人，没有任何区别。 他不信邪，又扫向旁边那几个热情引路的村民。 结果同样如此。 （这不可能！） 秦风内心翻起了滔天巨浪。 这地方分明是个等级极高的鬼蜮，规则自成一体，怎么可能会有活人？ 要么，是这个BOSS的道行远超自己，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能完美蒙蔽自己的阴阳眼。 要么就是…… 这些“村民”，本身就是这座鬼蜮规则的一部分，是服务器自动生成的、拥有完美数据的高级NPC！ 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这次的麻烦大了。 “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了吗？” 苏沐清不知何时凑到了秦风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 她始终相信秦风的判断，即便眼前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她也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惕。 “暂时没有，”秦风摇了摇头，眼睛却死死盯着石安的背影，“不过，这个村子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还需要再观察一下。” 苏沐清轻轻点头，不再多问，但握着枪柄的手，又紧了几分。 村子不大，石砌的房屋错落有致。 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一串风干的玉米和红辣椒，一派祥和安宁的景象。 陈冬宇和李诗瑶彻底放松下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与世隔绝的村落。 甚至还想拿出手机，拍下这难得一见的一幕，却被赵凯用眼神制止。 石安将众人领到村子西头几间看起来最干净的空房前。 “这几间屋子一直空着，就是简陋了些，几位贵客将就一晚。” 在分配房间时，他笑着指了指村子中央一棵巨大的槐树，又指了指每家每户门口都挂着的一个用黑石雕刻的、造型古怪的娃娃。 石安用一种拉家常的闲聊口吻，补充道： “对了，我们村里有些老规矩，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各位贵客是外面来的人，可能不太习惯，多担待一下。” “第一，我们信奉山神，山神爷喜静。在村里，切记不可大声喧喧，更不能随意触碰、评价那些神像器物，免得惊扰了山神，降下责罚。” “第二，村里人睡得早，晚上很安静。熄灯之后，最好不要随意出门走动，有什么事等天亮再说。” “第三嘛……” 他指了指李诗瑶身上挂着的仪器，“我们村的人，不喜欢别人用那些亮闪闪的铁疙瘩对着我们，觉得那玩意儿不吉利，会吸走人的魂儿。” 赵凯、陈冬宇和李诗瑶三人，都把这几条当成了偏远山村再正常不过的民俗禁忌，纷纷点头表示理解和尊重。 只有秦风，听得明明白白。 （哟呵，新手教程来了。） （GM亲自下场，给咱们这几个新来的玩家，补充“游戏规则说明书”呢。真是贴心。） 秦风将这几条规则，与之前在笔记本上看到的那几条规则在脑中进行对比。 一个清晰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 【规则一：保持安静。】——对应村长说的“不可大声喧哗”。 【规则二：不要拿走山上任何东西。】——村长没提，这是隐藏规则。 【规则三：日落之后，不要回头看。】——村长也没提，隐藏规则。 【规则四：村子里的人……】——被涂抹了，关键信息缺失。 两套规则，一套是摆在明面上的警告，一套是隐藏在血泊里的陷阱。 明面上的规则，违反了可能会受到“警告”或“小惩罚”。 可那隐藏的规则……怕是需要用命来试错，才能知道后果是什么。 安顿好后，热情的村民很快送来了丰盛的晚饭。 大盆的红烧肉，清蒸的山溪鱼，还有几样叫不上名字的野菜，香气扑鼻，看起来和普通的农家菜没有任何区别。 饭桌上，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赵凯放下了平时的严肃，和石安村长聊起了村里的历史。 陈冬宇喝了口村民自酿的米酒，胆子也大了起来。 他环顾房间，看见墙角摆着一个造型狰狞的独眼木雕面具，觉得很有特色，便随口开了句玩笑。 “嘿，大爷，你们这面具做得可真够吓人的，这要是晚上挂门口，估计能把鬼都给吓跑了！” 话音刚落。 上一秒还其乐融融的房间，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送饭的那位中年村民，脸上的笑容僵在嘴角，然后一点一点地消失，最后变成了一张毫无表情的脸。 他用一种空洞的、不带感情的眼神，看了陈冬宇一眼。 一言不发，默默地收拾起空盘，转身退了出去。 整个饭桌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诡异和压抑。 连迟钝的赵凯，都察觉到了不对劲，放下了筷子。 陈冬宇被那一眼看得心里直发毛，酒意醒了大半，尴尬地挠了挠头，声音都有些发虚。 “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事，”秦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夹了一大块红烧肉到他碗里，低声说，“你不是说错话。” “你是精准踩中了隐藏支线的付费选项。” 陈冬宇一脸茫然： “啊？秦大哥，什么意思？” 秦风压低声音，用一种沉痛的语气补充道： “恭喜你，小陈同志，你成功触发了本副本的‘惩罚机制’。” “今晚睡觉，记得把裤腰带系紧点，免得被吓尿了没得换。” 陈冬宇咽了口唾沫，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秦，秦大哥，你……你别吓我啊！” 秦风只是对他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不再言语，继续埋头干饭。 （味道不错，就是不知道这猪，是山里养的，还是两只脚走路的。） 他的心中，却早已拉响了最高级别的警报。 游戏，正式开始了。 第130章 熊队友踩雷，我靠可乐在线通关！ 晚饭过后。 赵凯将众人召集到一间最大的空房内，开了个短会。 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煤油灯在桌上摇曳。 赵凯面色严肃，手指在地图上敲了敲： “关于晚饭时的小插曲，大家都看到了。” “我个人判断，是偏远山村信息闭塞，村民对外来者的玩笑有些过度敏感。” “陈冬宇，你以后注意下言行。” 陈冬宇耷拉着脑袋，一脸憋屈： “是，队长！” 赵凯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秦风身上。 “至于某些神神叨叨的‘规则’，大家听听就好，不要被影响。” “我们是龙组，是国家的特殊力量，不能被一些民间传说束缚手脚。” （好家伙，这flag立得，都快能挂上天安门城楼了。） 秦风在角落里打了个哈欠，内心疯狂吐槽。 （上次听见这么自信的发言，还是在一部恐怖片开头，说‘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鬼’的那个炮灰。） （后来他死得最惨，被分成了八块。） “好了。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失踪的地质队员。” 赵凯一挥手，做出总结。 “我决定，明天一早，由我亲自向村长询问地质队的行动路线和失踪细节。” “今晚好好休息，养精蓄锐。解散！” 会议结束，众人各自散去。 秦风伸了个懒腰，站起来： “不行了不行了，吃太饱了，得出去溜达溜达，消消食。” 苏沐清闻言，也站起身： “我跟你一起。”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屋子，在村中小路上漫步。 昏暗下的黑石村。 除了几声犬吠，再无其他声响。 苏沐清走在秦风身侧，身体依旧保持着紧绷的状态，手始终没有离开腰间的枪柄。 “你到底看出了什么？那个村长，还有这个村子，都很不对劲。” 她压低了声音问。 “何止是不对劲。” 秦风随手从路边摘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苏大警官，你现在可以把这里理解成一个独立的服务器。” “咱们几个，就是被这个头铁的队长强行拉进来的玩家。” “而那个石安村长，就是GM兼新手村引导员。”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脚尖不经意地碾过一块石头。 感受着脚下传来的、与大地浑然一体的阴冷气息。 （整个村子，不，是整座山，就是一个巨大的阵法，自成一界。） （没有明显的阵眼，或者说，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块石头，都是阵眼的一部分。） （想找薄弱点？除非把这山给平了。） “服务器？GM？” 苏沐清被他这套理论搞得一头雾水。 “算了，跟你这学霸解释起来太费劲。” 秦风摆了摆手，忽然凑近她，压低声音，用一种神秘兮兮的语气说： “你只要记住，在这种恐怖片场景里，情侣单独散步，是死亡率最高的flag之一。” 苏沐清的脸颊微不可查地红了一下，随即瞪了他一眼： “谁跟你情侣！” 说完，她加快脚步，内心的紧张感也消散了不少。 看着她的背影，秦风嘿嘿一笑。 …… 夜晚。 众人各自回房休息。 秦风和陈冬宇分在了一个房间。 陈冬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因为秦风那句“惩罚机制”的预告。 他现在看什么都觉得不对劲，总感觉墙角那个独眼木雕面具在盯着他。 反观秦风，则像没事人一样，仰面躺在床上，举着手机刷着缓存的搞笑短视频。 时不时还发出一阵嘿嘿的憋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秦……秦大哥……” 陈冬宇终于忍不住，从被窝里探出个脑袋，小声问道，“你……你就不怕吗？” 秦风头也不抬，屏幕的光映着他的脸： “怕什么？专业团队，自信点。” 他顿了顿，换了个视频，继续道： “再说了，天塌下来有赵队长顶着，他个子高，能多扛一会儿。咱们在后面，安全。” （主要是他头铁，能当盾牌用。） 陈冬宇被这番歪理搞得哭笑不得，心里的紧张感倒是真的缓解了不少。 他看着秦风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定模样，安全感油然而生。 或许，这位秦顾问是真的胸有成竹。 迷迷糊糊中，陈冬宇渐渐睡了过去。 到了后半夜。 睡梦中的陈冬宇，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他浑身开始剧烈抽搐，脸色铁青，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双手在空中胡乱抓挠。 秦风放下手机，慢悠悠地坐起身。 他开启阴阳眼，只见一缕浓郁的黑气，正从墙角那个独眼木雕面具的眼眶中飘出。 那黑气在空中凝聚成一只无形的手，正死死地掐着陈冬宇的脖子，将阴寒刺骨的气息，源源不断地注入他的体内。 “哼，装神弄鬼。” （不就是说了句你长得丑吗？至于下死手？这BOSS格局也太小了点。） 秦风冷笑一声，心念一动，从须弥扣里取出了一张黄纸符箓。 【清心符】 【售价：1阴德/张】 【介绍：一次性消耗品，驱除诅咒、邪气侵体等负面状态，瞬间让你感受六神花露水喷眼睛的极致清醒。量大从优，地府出品，品质保证。】 （一阴德一张，便宜实惠，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啊呸，是净化心灵必备良品。） “去！” 秦风屈指一弹，那张符箓便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贴在了陈冬宇的额头上。 “嗡！” 符箓瞬间化作一团柔和的金光，将陈冬宇全身笼罩。 那股嚣张的黑气被金光一冲，发出一声不甘的尖啸，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呼——哈——” 陈冬宇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秦大哥！我……我刚才梦到那个木雕面具活了！它……它一直在追着我跑，说我藐视山神，要掐死我！” 他惊魂未定地指着墙角，声音都在发抖。 秦风淡定地撕开一包辣条，塞了一根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别大惊小怪的，你这是典型的水土不服，加上白天爬山太累，精神压力过大，产生了深度梦魇，俗称鬼压床。” “来。” 秦风从背包里摸出一瓶可乐，递了过去。 “喝口我珍藏的肥宅快乐水，压压惊。一罐下肚，包治百病，专治各种不服。” 陈冬宇虽然心有余悸，但看到秦风这镇定自若的样子，又闻到辣条香味，也信了几分。 他接过可乐，拧开猛灌了几口。 “嗝——” 一个响亮的饱嗝打出来，心头的恐惧感竟然真的被冲淡了不少。 他再次看向秦风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崇拜，彻底升级为了近乎狂热的敬畏。 能用一罐可乐就治好“鬼压床”！ 这位开着五菱猛兽、爱好吃喝玩乐的秦顾问，绝对是传说中那种深藏不露的绝世高人。 …… 第二天一早。 陈冬宇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一副精神萎靡、身体被掏空的样子。 赵凯看到后，眉头紧锁，当场训斥道： “陈冬宇！作为龙组成员，你的心理素质太差了！连个噩梦都承受不住，如何面对真正的危险？” 陈冬宇有苦说不出，只能求助般地看向秦风。 秦风则回给他一个“哥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靠你自己悟”的眼神。 苏沐清走到秦风身边，压低了声音： “昨晚出事了？” “没事。” 秦风打了个哈欠，随口道，“就是有个熊队友不遵守村规民约，被系统后台口头警告了一下。” “你记住，在这里，笔记本和老村长说的话，就是最高游戏规则，一条都不能违背。” 苏沐清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出于对秦风的信任，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早餐时，村长石安再次到来，笑容依旧和蔼可亲，仿佛昨晚饭桌上的不愉快从未发生。 “几位贵客，昨晚休息得可好？” 赵凯立刻迎上去，询问地质队的具体去向。 石安抽了口烟，慢悠悠地点头道： “这个好说，我听村里进山采药的后生提过一嘴，那群外乡的后生，最后出现的位置，好像是在山里的一线天附近。” “我那儿有张祖上传下来的老地图，等会儿取来给你们指一下路。” “太感谢了，老乡！” 赵凯大喜过望，觉得任务很快就能取得突破性进展。 （看吧，NPC开始发布下一步的任务指引了。） （一线天，一听就是个经典副本场景，不是刷怪就是打BOSS。） 秦风一边喝着粥，一边在心里给赵凯点了个赞。 众人简单开了个会，决定拿到地图后立刻出发。 会议结束后，各自回房准备装备。 李诗瑶作为团队里的技术宅，心中始终对仪器集体失效的原因耿耿于怀。 她回到房间，偷偷从装备包最底层，摸出了一台火柴盒大小的微型高维能量探测。 这是龙组最新研发的设备，极其精密，连赵凯都不知道她带了这东西。 “我就不信了……” 她小声嘀咕着，按下了探测器的开关。 这个举动，恰好违反了石安定下的第三条规则，那条隐藏在话语里的潜规则—— 禁止使用一切高科技电子设备，特别是带有探测和扫描功能的。 探测器刚一开机，屏幕上无数乱码疯狂闪过，能量指针瞬间打满爆表。 “滋滋……” 几声轻响后。 一股青烟从仪器中冒出，彻底报废。 “还是不行……” 李诗瑶不甘心地戳了戳失灵的屏幕。 “这里的能量场，完全违背了现有的一切物理定律，这……这太不科学了！”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 就在她启动探测器的那一刻，房间角落里，那个用来压门角的、平平无奇的黑石娃娃。 它那原本只是随意刻画的眼睛位置。 咔嚓一声。 悄无声息地，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第131章 规则第一课：别用科学挑衅玄学！ 苏沐清回到房间时，整个人僵在门口。 只见早餐时还好端端的李诗瑶，此刻正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她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头，指甲在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哀嚎。 “诗瑶！” 苏沐清大惊失色，一个箭步上前想要扶起她，却在距离半米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弹开，险些撞在墙上。 这股力量！ 苏沐清瞳孔一缩，立刻意识到这绝不是普通的病症。 “秦风！陈冬宇！快来！” 隔壁房间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秦风和陈冬宇立刻冲了过来。 “怎么回事？” 陈冬宇探头一看，瞬间倒抽一口凉气。 秦风的动作比他更快，阴阳眼早已开启。 只见李诗瑶的七窍之中，正不断冒着比昨晚陈冬宇身上浓郁数倍的黑气。 那雾气在她头顶盘旋，凝聚成一张模糊而痛苦的人脸。 （卧槽！又一个踩雷的！这姑娘是捅了BOSS的老窝吗？） （昨晚小陈那顶多算是后台警告封言，她这直接就是奔着永久封号来的啊！） 陈冬宇看见李诗瑶现在的状态，整个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这场景既熟悉又陌生，比他昨晚的噩梦恐怖百倍。 “她……她这是……” “都散开！” 秦风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平日里的懒散荡然无存。 他快步上前，一把拦住还想尝试靠近的苏沐清拦下。 “你们都退出房间，别靠近，千万别进来！” 苏沐清和陈冬宇对视一眼，虽然满心焦急，但还是听从命令，退到了门外。 秦风反手关上房门，将那股阴冷气息彻底隔绝。 他不再犹豫，从须弥扣里掏出厚厚一沓清心符。 （妈的，大出血了！昨晚一张就搞定的事，今天看这架势，不搞个批发套餐是下不来了！） （回头这笔账必须算在龙组头上，就叫‘特殊人才精神损失费’外加‘高危环境作业补贴’！） 秦风一边心疼自己的小金库，一边手指翻飞，快得带起一串残影。 七张清心符被他布置在李诗瑶周身，形成一个简单的北斗七星阵。 “敕！” 他并起剑指，调动体内魂力，对着阵法中心遥遥一点。 “嗡——” 七张符箓瞬间被激活，爆发出刺眼的金色光芒。 光芒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甚至从门缝中泄露出去，让门外的苏沐清和陈冬宇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啊——！” 被金光笼罩的李诗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那股盘踞在她头顶的浓郁黑气，在金光的灼烧下，迅速消融，最后化作一缕青烟，彻底消散。 过了好一会儿，金光缓缓散去。 李诗瑶浑身被汗水湿透，虚弱地瘫软在地，但总算是恢复了神智，急促地喘着气。 “谢……谢谢你，秦顾问……” 她看着眼前的秦风，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后怕和感激，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颠覆世界观的崇拜。 她知道自己刚才所经历的一切，是任何现有科学理论都无法解释的恐怖现象。 可现在，竟然被眼前的男人，用几张看起来和路边摊卖的没什么两样的黄纸符，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科学的尽头，难道真的是玄学？ 门外的陈冬宇早已看得两眼放光，金光一散，立刻凑了上来，满脸都是狂热。 “秦大哥，您这……这是什么仙法？太牛了！这效果，比我们学院教的那些制式符箓强一百倍！不，是一千倍！” 秦风缓缓呼出一口气，将手插进裤兜，摆出一副高手寂寞的姿态。 他高深莫测地瞥了陈冬宇一眼，淡淡道： “基操，勿6。这可不是什么仙法。” “这是祖传的老中医推拿，专治各种不服，特别是水土不服。” （仙法？我要是会仙法，还用得着开五菱猛兽？早就开着我的歼星舰来炸山了。） 苏沐清没理会秦风的胡扯，快步上前扶起李诗瑶，关切地问道： “诗瑶，你怎么样？” 李诗瑶靠在苏沐清怀里，虚弱地摇了摇头： “苏姐姐，我没事……就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见李诗瑶没有大碍，秦风的表情重新变得严肃起来。 他环视着面前的陈冬宇和李诗瑶，一字一顿地问道： “现在，你们两个还觉得这是个E级任务吗？” “还想着用你们那些科学仪器，和教科书上教的符箓，来解决这里的问题吗？” 两人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昨晚和刚刚的恐怖经历，齐刷刷地摇头。 亲身经历过的绝望与恐惧，远比任何说教和警告都更具说服力。 “好！” 秦风的声音斩钉截铁，“想活命，就把老村长说的每一条规矩，以及那本笔记本上的每一句话，都当成圣旨来执行！” “从现在开始，收起你们那点可怜的好奇心和自以为是的专业知识，一切行动，听我指挥！” “做得到吗？” “做得到！” 陈冬宇和李诗瑶异口同声地回答，眼神中再无半点怀疑，只剩下绝对的信服。 （唉，本来只想当个咸鱼划水，怎么又干起保姆的活了？） （这次奖金必须翻倍。） 秦风在心里盘算着，却不知道，经过这两次事件，这支临时组成的龙组考核小队内部，已然悄然分裂。 苏沐清、陈冬宇和李诗瑶，已经下意识地将他当成了唯一的依靠和主心骨。 队伍里，只剩下赵凯，还坚信着自己的“科学化、军事化”管理方式。 …… 另一边。 赵凯并不知道自己队员刚刚经历的生死一瞬。 他从村长石安那里，顺利拿到了一张用兽皮绘制的地图，上面用朱砂清晰地标注了地质队的行进路线，以及最后失联的大概地点——一线天。 “年轻人，那地方邪门，我们村里的猎户，几代人都不敢靠近。” 石安磕了磕烟斗，眼睛里透着一股真诚的担忧，“你们是外乡人，最好也别去，听老头子一句劝，早点下山吧。” 赵凯只当这是老人的好心劝告，心中却愈发肯定，失踪的地质队员，很可能就是被困在了地图所指的区域。 “谢谢您了，老乡！我们一定会注意安全的！” 赵凯郑重地道谢，拿着地图，快步返回了住处。 当他推开门，看到靠在苏沐清身上、脸色苍白的李诗瑶时，眉头瞬间皱起。 “怎么回事？” 苏沐清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隐去了秦风施法的部分，简单地描述了一遍。 赵凯听完，果然不出秦风所料，直接定性为： “野外经验不足，加上心理素质差，自己吓自己罢了！” “李诗瑶，回去后你要加强这方面的训练！” 随后，他展开地图，精神振奋地宣布： “所有人准备，我们立刻出发！我已经拿到地质队的行动路线了！” “等等。” 秦风的声音响起，拦住了他。 赵凯极不耐烦地看向他： “秦顾问，你又想说什么？我们已经有明确的线索了，时间就是生命！” （这家伙的头怎么比工兵铲还铁？真想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钢筋混凝土。） 秦风在心里叹了口气，指了指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你没发现吗？” “从我们进村开始，天就一直是这个鬼样子，阴沉沉的，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根本分不清楚。” 他顿了顿，抛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那本笔记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日落之后，不要回头。在这种鬼地方，你怎么判断，什么时候才算是‘日落’？” 赵凯被问得一愣。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表，上面的时间显示是上午十点，可外面的天色，却像是永远停留在傍晚。 但他依旧强辩道： “山里天气多变很正常！至于那些所谓的规则，更是无稽之谈！我们不能因为一些虚无缥缈的猜测，就延误救援！” 秦风懒得跟他争辩，只是指了指还在发抖的李诗瑶： “就算你说得对，那她现在这个状态，能赶路吗？万一在路上出点什么意外，你这个队长担得起责任？” 赵凯看了一眼虚弱的李诗瑶，又看了看一脸坚持的秦风，终于还是妥协了。 他再固执，也不能拿队员的生命开玩笑。 “好！那就再休整一晚！” 赵凯冷哼一声，收起地图，“所有人，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必须出发！” 说完，他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开始研究起地图。 赵凯离开后，苏沐清来到秦风身边，压低了声音： “我们真的还要继续往里山走吗？这个村子已经这么诡异了。” “没办法，”秦风无奈地摊了摊手，“队长同志执意要进去送，啊不，是去救人，我也拦不住。” “只希望，情况不会变得太糟糕。”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金光护身符。 他数了数，分别给了苏沐清、李诗瑶和陈冬宇每人五张。 “拿着，都贴身收好，洗澡也别摘下来。这玩意儿关键时刻能救命。” 陈冬宇和李诗瑶看着手中散发着淡淡暖意的符箓，激动得差点给秦风跪下。 这可是刚才那种“仙法”的同款啊！ 还是加强版的！ 苏沐清看着秦风，眼神复杂，最终只是轻轻说了一句： “你也小心。” “放心。” 秦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回去休息。 做完这一切，他独自一人走到门口，抬头望着那片永远灰暗、压抑的天空。 （这鬼地方，黑天白夜都分不出来，明天一早……谁知道明天什么时候才算一早？） 第132章 团灭发动机已启动，我被迫当爹又当妈 第二天，所谓的“天明”并未到来。 天色依旧是那副死样子，灰蒙蒙的，分不清晨昏。 赵凯在屋外打完一套军体拳后，检查了一下李诗瑶的状态。 见她除了脸色白点，精神萎靡外，并无大碍，便立刻下令。 “所有人，整理装备！十分钟后出发，目标，一线天！” （完了，这台行走的团灭发动机，终究还是按下了启动键。） 秦风在角落里无声地打了个哈欠，默默地将刚塞进嘴里的辣条咽了下去。 他没理会斗志昂扬的赵凯，而是朝苏沐清、陈冬宇和李诗瑶三人勾了勾手指。 三人立刻会意，抛下正在检查装备的赵凯，凑了过来。 “咳咳。” 秦风清了清嗓子，表情瞬间变得无比郑重。 “鉴于队长同志一心为公、舍生忘死，为保障我方有生力量。” “我在此宣布，‘黑石山惊魂豪华一日游’精品旅行团，现在正式成立！” 陈冬宇和李诗瑶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茫然。 苏沐清眼角抽了抽，这家伙，又开始了。 秦风没理会他们，自顾自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本人，金牌导游兼首席安全官，秦风。” 他又指向苏沐清： “这位，是咱们本次旅行团特邀的安保总监，苏沐清同志，大家鼓掌欢迎。” 陈冬宇和李诗瑶下意识地就想鼓掌，被苏沐清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最后，秦风的手臂划过陈冬宇和李诗瑶。 “而你们两位，是本次旅行团的至尊VIP客户。” “本人作为金牌导游，唯一的职责，就是确保你们二位能活着回去，在APP上给我刷个五星好评，带图的那种。” 这番离谱的发言，让原本紧张压抑的气氛瞬间被搅得稀碎。 陈冬宇和李诗瑶对视一眼，昨天的恐惧还未完全消散。 此刻却被秦风这番操作搞得不知所措，但心底里，那股莫名的安全感却再次升腾。 “秦，秦导……”陈冬宇崇拜地开口，“那我们的团费……” “团费从你们的抚恤金里扣。” 秦风面不改色。 陈冬宇和李诗瑶的脸瞬间白了。 苏沐清终于忍不了，用手肘在他腰上顶了一下，压低了嗓子警告： “你正经点！” 秦风收起玩笑，表情重新严肃起来。 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对三人再次强调： “记住，从现在开始，把村长说的，和笔记本上写的每一条规则，都给我刻进DNA里！” “我没点头，谁也不许乱说一个字，不许乱动一根手指，更不许乱拿一件东西！” “听懂了没有？” 看着秦风那张不再懒散的脸，三人心头一凛，立刻郑重点头。 “听懂了！” 这一刻，秦风的话，在他们心中已然超越了队长的命令，成了最高行动纲领。 队伍集合完毕，来到村口。 村长石安已经带着几个村民等在了那里，手中还提着一个装满了烙饼和水囊的篮子。 他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迎了上来。 “年轻人，真就一点都不听老头子一句劝吗？” 他将东西递给赵凯，语气里充满了对晚辈的关爱与惋惜，“那一线天，去不得啊，邪门得很。” “老乡，职责所在，多谢您的关心和食物！” 赵凯接过篮子，语气坚定，“我们一定会注意安全的！” 说罢，他一挥手，率先转身，手持地图，朝着山林深处大步走去。 （这NPC服务是真到位，又是送装备又是给忠告，就差把‘前方有坑，请勿作死’的弹幕打在咱们脸上了。） 秦风跟在队尾，心里默默吐槽。 看着五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村长石安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的冷漠。 他将烟杆在村口的黑石上磕了两下，震落了烟灰。 “唉……” 他叹了口气，对着身后面无表情的村民们自言自语。 “山神爷定下的规矩，为什么总有不听劝的蠢货，非要来送死呢？” …… 离开村子后，山路愈发崎岖诡异。 周围的树木形态扭曲，枝干虬结，林间光线昏暗，寂静得连一声鸟叫都听不到。 赵凯手持地图和开山刀，在前方开路。 他时不时地停下，比对路线，每一步都走得坚定而自信。 秦风则吊在队尾，阴阳眼早已开启，内心的警报声就没停过。 在他看来，这支队伍不是在搜救，而是在勇闯鬼门关。 空气中弥漫着肉眼不可见的灰黑色阴煞之气。 越往山脉深处走，那股阴煞之气就越是浓郁，几乎要凝成实质。 “我说苏总监。” 秦风凑到苏沐清身边，压低了音量。 “嗯？” 苏沐清全神贯注地警戒着四周。 “你有没有觉得，咱们队长同志，特别像恐怖片里那种角色？” “什么角色？” “就是那种无视所有警告，自信满满带着一帮人赶着去送死的炮灰。就差在脑门上贴一张纸，写着‘我是傻子，快来刀我’。” 苏沐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闭嘴。跟紧点。” 嘴上这么说，她的脚步却不自觉地向秦风又靠近了几分。 也不知道在林中穿行了多久，时间感变得极度模糊，手表上的指针仿佛失去了意义。 连体力最好的赵凯，呼吸都开始变得粗重。 他再次停下脚步，反复核对着手中的兽皮地图，又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地形，脸上忽然露出喜色。 “错不了！地图上显示，穿过前面那片乱石坡，就是一线天！” 他回头看了一眼略显疲惫的众人，沉声下令： “全员加快速度！失踪的地质队员很可能就在那里！” 众人闻言，精神皆是一振，加快了脚步。 不久之后，一处极其险峻的峡谷，赫然出现在眼前。 两座巨大的山壁如同被神斧劈开，直插云霄，中间只留下一道几米宽的狭窄缝隙。 抬头望去，天空被挤压成了一条灰色的线。 阴冷的风从谷中呼啸而出，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一股说不清的腥腐气息。 “到一线天了！” 赵凯沉声下令，脸上带着找到目标的兴奋。 “全员保持最高战斗戒备！苏沐清，你和我负责左右两翼！陈冬宇、李诗瑶，你们居中！交替掩护前进！” “是！” 苏沐清、陈冬宇和李诗瑶三人立刻拔出武器，组成一个标准的战术搜索队形，警惕地缓缓向谷中移动。 秦风跟在队尾，抬头看了一眼那被切割的天空。 （好家伙，标准的副本入口。） （这场景，这气氛，这BGM……啊没有BGM，更吓人了。） （接下来不是刷铺天盖地的小怪，就是直接面对关底大BOSS，连个新手保护期都没有，差评！） 秦风的阴阳眼早已将整个山谷扫了一遍，结果让他眼皮直跳。 这里的阴气和怨气浓度，已经达到了一个骇人的地步，比之前那座千年将军墓的煞气还要凝练几分。 （这他妈是E级任务？龙组那帮搞评级的人，当时是不是喝了假酒，把“S”看成“E”了？） 进入山谷不久，众人便在地上一堆凌乱的杂物中，发现了属于地质考察队的设备和仪器。 仪器大多已经被暴力破坏，帐篷被撕得粉碎，现场一片狼藉，明显经历过一场惨烈的冲突。 “分组勘察现场！” 赵凯立刻下令。 他依旧坚信能找到符合科学逻辑的解释，蹲下身子，仔细地在地上寻找着野兽的毛发或脚印，试图还原“真相”。 苏沐清和陈冬宇则在另一边检查设备残骸。 在搜寻中，赵凯从一堆破碎的设备残骸下，翻出了一块通体漆黑，形状奇特的石头。 石头只有拳头大小，表面光滑，却异常沉重。 他以为这是地质队千辛万苦才采集到的重要矿物样本，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于是，他下意识地将石头上的泥土擦拭干净，仔细端详片刻后，顺手就将其放入了自己的战术背包里。 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 而另一边，秦风根本没有注意到赵凯的“考古”行为。 他无视那些破铜烂铁，阴阳眼在寻找着完全不同的东西——残存的魂魄印记和强烈的怨念源头。 很快，他目光一凝，快步走到一处塌方的岩石下，从石缝里抽出了一本被压得变形、仅剩最后几页的笔记本。 笔记本只剩下最后几页，封皮上满是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秦风翻开笔记本。 上面的字迹，是用血写成的，歪歪扭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村子……村子是假的！那些村民都是假的！】 【不要信他们！一个字都不要信！】 【村长石安……他不是人！】 【他是鬼……是这座山的主人！我们都被骗了，他要我们死……】 看到这里，秦风合上了笔记本。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终于串联成了一条完整的逻辑链。 （果然，老村长就是这座鬼域的GM兼最终BOSS。） （而那些所谓的规则，就是这个鬼蜮服务器的底层代码。） （只要玩家严格遵守代码，GM就不会主动攻击。） （可一旦破坏规则……） 秦风下意识地想到了赵凯。 （希望那个铁头娃别乱碰这里的东西……） 第133章 队长你头铁，来，给你个主T玩玩 众人重新聚在一起。 赵凯将现扬发现的所有线索汇总，面色凝重地在战术平板上划了几下，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从现扬的破坏痕迹和失踪人员留下的装备来看，他们在这里停留了很长时间，最终应该是遭遇了某种大型野兽的袭击，被迫放弃了营地。”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 “我们的任务，就是继续深入，找到这个野兽的巢穴。” （大型野兽？哥们儿，你管那玩意儿叫野兽？） （是两只脚走路，会讲普通话，还特别好客，晚上给你端茶送水的那种吗？） 秦风站在一旁，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推理能力，不去写侦探小说，真是屈才了。） 就在赵凯准备振臂一挥，宣布继续深入探索时。 整个山谷，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 “轰隆隆——” 脚下的大地在颤抖，两侧的山壁上，碎石簌簌落下。 “怎么回事？地震了？” 陈冬宇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脸上写满了惊慌。 李诗瑶更是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地蹲了下去。 秦风脸色瞬间一变，那股熟悉的阴煞之气，正从四面八方喷涌而出。 他猛地抬头看向四周的山壁，厉声喝道： “都小心！BOSS刷小怪了！” “什么？” 赵凯还没来得及质问秦风在胡说八道什么。 下一秒，他便亲眼见证到了恐怖的一幕。 只见山谷两侧陡峭的山壁上，无数的岩石开始剥落、滚动。 然而，它们并没有滚落谷底，而是在半空中诡异地悬浮、汇聚。 然后，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咔”声中，自行组合、变形。 手臂、大腿、躯干、头颅…… 转眼之间。 数十个身高超过三米，完全由岩石构成的巨大人形怪物，从四面八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它们空洞的眼眶中，闪烁着两团幽绿色的鬼火，迈着沉重无比的步伐，向着五人小队，一步步包围过来。 “石头……活了？” 李诗瑶看着眼前这完全违背物理学定律的一幕，吓得脸色惨白，抓着枪的手都在发抖。 “全体都有！自由射击！” 赵凯虽然同样震惊到无以复加，但多年军旅生涯锤炼出的素养。 还是让他第一时间冷静下来，下达了最符合常规逻辑的命令。 （自由射击？对石头开枪？你是想给它们物理抛光，还是想用子弹给它们刮痧按摩啊？） 秦风在心里默默吐槽，已经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苏沐清反应极快，几乎在赵凯下令的瞬间，便拔出了腰间龙组特制的“破灵手枪”。 “砰！砰！砰！” 清脆的枪声在山谷中回荡，她抬手便是一连串精准的点射。 每一颗子弹都蕴含着她体内精纯的纯阳之气，准确地打在最前方一个石头怪的胸口。 火星四溅。 子弹成功在石头怪的胸口炸出了一个浅坑，让其动作猛地一滞。 但仅仅一秒后，石头怪胸口被打出的缺口处，碎石便自行蠕动着愈合，完好如初。 它继续迈着沉重的步伐，向众人逼近。 “物理攻击效果不佳！” 苏沐清迅速更换弹匣，声音冷静地报告战况。 （何止是不佳，简直就是抛光打蜡，越打越亮。） “看我的！五雷符！破邪！” 另一边，陈冬宇的反应也不慢。 他一手持枪射击掩护，另一只手飞速从腰间的工具包中，掏出数张黄纸符箓。 他口中念念有词，动作行云流水，甩手便将符箓打了出去。 这些在龙组学院里被称为“标准教材”的制式符箓，化作几道微弱的电光，打在石头怪的身上。 “滋啦……” 效果甚至还不如苏沐清的子弹，只是让石头怪身上的苔藓焦黑了一片。 “不行啊队长！” 陈冬宇急得满头大汗，手里的符箓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扔，却只能听个响。 “这些家伙的物理和法术抗性都太高了！跟开了挂一样！” 李诗瑶在队形中间，同样双手持枪，对着石头怪疯狂倾泻着火力。 但看着那不断愈合的石躯，眼中渐渐浮现出绝望。 “吼！” 面对这些挠痒痒一样的攻击，石头怪们似乎被激怒了。 它们发出沉闷的咆哮，加快了逼近的速度。 眼看包围圈越来越小，赵凯从背后的战术背包里，猛地掏出一个造型奇特的短管枪械。 他怒吼一声，扣动扳机。 “滋——” 一道耀眼的、被高度压缩的高能阳炎粒子束，瞬间喷射而出，狠狠地轰在一个石头怪的身上。 石头怪被这股巨大的能量打得连连后退，身上的岩石大片剥落。 可还不等赵凯露出喜色，那石头怪晃了晃脑袋，身上剥落的岩石又重新凝聚起来。 更多的石头怪填补了空位，将包围圈又缩小了一圈。 一时间，枪声、爆炸声、岩石碰撞声在狭窄的山谷中激烈回荡。 可五人小队的防线，正在被不断压缩，活动空间越来越小。 “别打身体，没用！这些家伙的核心不是石头！” 秦风在一旁抱着手，看了一会儿戏，终于大声提醒。 他早已开启阴阳眼，在别人眼中坚不可摧的石头怪。 在他视野里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每个石头怪的体内，都有一团明亮的魂火在跳动，那才是它们的动力核心。 而这些魂火的位置各不相同，有的在头部，有的在胸口，有的甚至藏在膝盖、脚踝这些意想不到的地方。 （原来是遥控的，跟开高达似的。驾驶舱位置还不一样，够阴险！这BOSS绝对是个老六。） “都让开！” 秦风低喝一声，不再看戏。 他手腕一翻，工兵铲瞬间出现在手中。 下一秒，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秦风抄起工兵铲，不退反进，朝着石头怪最密集的地方冲了上去。 “秦顾问！” 赵凯惊呼出声。 他以为秦风是被吓疯了，要上去送死。 然而，秦风的身形灵巧得不像话。 他只是几个简单的闪避，便从两只石头怪势大力沉的攻击缝隙中轻松穿过，直接冲入了敌阵。 “他疯了吗？” 李诗瑶失声惊呼。 秦风猛地一跃，脚尖在一只石头怪的肩膀上借力，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不可思议的弧线。 他双手紧握工兵铲，调动体内魂力，对着另一只石头怪头颅内那团魂火的位置，狠狠地拍了下去。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工兵铲精准命中。 那只还在耀武扬威的石头怪，所有动作瞬间僵住。 紧接着，它那庞大的岩石身躯，从被击中的地方开始，寸寸龟裂，随即轰然解体，变回了一地碎石。 全扬，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呆呆地看着那个手持工兵铲，站在一地碎石中央的身影。 陈冬宇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符箓都忘了扔出去，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卧槽！铲……铲哥牛逼！” 苏沐清和李诗瑶也惊得睁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赵凯更是看得眼皮狂跳。 他引以为傲的军事素养和战斗经验，在秦风这种简单粗暴、完全不讲道理的打法面前，简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玄学的尽头，是一把工兵铲？ “都看我干嘛？想留下来当宵夜吗？” 秦风一击得手，头也不回地喝道，声音里满是不耐烦。 “不想死的，都听我指挥！” 这一刻，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总监，你枪法准，打左边第三个那个石头怪的右边膝盖！” “小陈，别用你那刮痧的雷符了！用你威力最大的震爆符，炸右边第二个那个后心位置！” “李同学，你枪法不行就别浪费子弹了，找个安全地方躲好，负责观察，给我们报点！” “赵队长！” 秦风最后看向赵凯，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你火力猛，负责正面压制，把它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你头最铁，耐揍！” 赵凯被这番毫不客气的命令，噎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什么叫头最铁，耐揍？ 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但看着秦风在石头怪群中闪转腾挪，手中工兵铲每一次落下，都有一只石头怪轰然倒地的身影。 他还是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收到！” 队伍的指挥权，在这一刻，被彻底移交。 在秦风精准到变态的指挥下，众人不再盲目攻击，开始针对性地打击弱点。 战局，瞬间逆转。 苏沐清的子弹不再是刮痧，而是精确地打在一个个石头怪的魂火上，枪枪毙命。 陈冬宇也终于找到了用武之地，将所有威力集中在一张符上，成功偷袭得手。 而赵凯成了最完美的MT，怒吼着用他那门高能阳炎炮，死死地压制住正面冲来的几个石头怪，为队友创造着输出空间。 秦风则在战扬上穿梭，手中工兵铲上下翻飞，高效地进行着补刀收割。 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石头怪，在他们的配合下，轰然倒地，化作一地碎石。 十几分钟后。 战斗结束。 山谷中所有的石头怪都被清理干净，只留下一地狼藉的碎石。 众人剧烈地喘着气，一个个靠在山壁上，虽然浑身疲惫，但脸上都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兴奋和不可思议。 只有秦风，依旧气定神闲。 他将工兵铲往肩膀上一扛，环顾四周，撇了撇嘴。 （搞定！真是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第134章 队长喜提GM套餐，氪金奶爸紧急上线！ 激战过后，山谷内碎石遍地。 赵凯靠着山壁，剧烈地喘息着。 他看着那个一边走来，一边用袖子擦拭着工兵铲的身影，眼神无比复杂。 之前的轻视、不满、怀疑，早已被那把工兵铲拍得粉碎，连渣都不剩。 赵凯挣扎着站直身体，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混合着敬畏与钦佩的神色，郑重开口。 “秦顾问，刚才……” 话还没说完，赵凯脚下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化作一片漆黑的泥沼。 紧接着，数十根比手臂还粗的黑色触手，猛地从泥沼中窜出，死死地缠住了他的双腿，以恐怖的力量将他向地底拖去。 “啊——！” 赵凯发出一声完全不受控制的惨叫。 一股冰冷的阴气顺着触手疯狂涌入他的体内。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被冻结了，瞬间就失去了所有反抗的能力。 （我靠！这是触发终极惩罚机制了！） （真就一点反应时间都不给啊，这GM真是个老六，就喜欢搞偷袭！） 秦风内心疯狂刷屏。 “队长！” 苏沐清等人大惊失色，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冲上前去救援。 “都别过去！” 秦风一声厉喝，瞬间止住了三人的动作。 他的脸色也变得无比难看。 “这是BOSS亲自出手了！你们那点三脚猫功夫过去就是送菜！” 他看着被拖得只剩上半身在外的赵凯，忍不住骂了一句： “妈的，我就知道！赵凯，你个惹祸精！” 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这位铁头队长在勘察现场时，手贱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彻底触发了规则的“惩罚机制”。 而且看这架势，是最高级别的“抹杀”惩罚。 秦风不再犹豫。 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体内魂力疯狂灌注于工兵铲之上，铲身瞬间亮起一层淡淡的金光。 “给我破！” 秦风暴喝一声，高高跃起，将手中的工兵铲，狠狠地拍在赵凯身前的地面上。 “轰！” 一股磅礴的魂力以工兵铲为中心，如冲击波般爆发开来。 金光大盛，地面炸裂。 那些漆黑的触手被金光一冲，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尖啸，在扭曲中寸寸断裂，最终化为一缕缕黑气，消散在空气中。 泥沼也迅速褪去，恢复成了坚实的地面。 （一套技能秒了，没意思，BOSS的技能前摇也太长了。） 危机解除。 秦风一把将已经失去意识的赵凯从坑里拖了出来，随手扔在地上。 此刻的赵凯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已然陷入了深度昏迷。 秦风看都没看他一眼，一把扯开他的战术背包，伸手进去一通乱掏。 很快，便将那块通体漆黑的石头抓了出来。 （就是你这个小妖精，害得老子加班！） 当石头入手的一刹那，一股阴邪冰冷的力量立刻顺着秦风的手臂，试图侵入他的体内。 “还想反抗？” 秦风冷哼一声，手腕魂力一震，轻易便将那股邪力驱散。 然后，他用尽全力，将那块石头远远地扔进了山谷深处的乱石堆里。 做完这一切，秦风才松了口气。 他从怀里摸出一张清心符，直接拍在了赵凯的额头上。 符箓瞬间化作一道柔和的金光，没入赵凯体内。 秦风还觉得不解气，嘴里念念有词： “叫你不听我的话，叫你头铁，叫你不遵守游戏规则，现在好了吧，体验到GM的爱了吧。” “这也就是遇到我，换个队伍，你现在已经被删号回新手村报道了。” 苏沐清、陈冬宇和李诗瑶立刻围了上来，看着昏迷不醒的赵凯，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后怕和无助。 “他……他怎么样？” 苏沐清急切地问。 “死不了。” 秦风摆了摆手，“就是魂儿被吓掉了一半，外加肾功能可能受到了一点不可逆的损伤。” “那……那刚才那是什么？也太可怕了！” 陈冬宇看着地上还未完全合拢的泥沼，心有余悸。 “秦……秦顾问，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李诗瑶的声音带着哭腔，接二连三的恐怖遭遇，已经彻底击溃了这位天才少女的心理防线。 “别急，让他先缓缓。” 秦风示意他们安心。 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几分钟后，在清心符的作用下，赵凯眼皮动了动，悠悠转醒。 陈冬宇和李诗瑶连忙将他扶着坐了起来。 醒过来的赵凯，眼神呆滞，环顾四周，眼中再无半分军人的锐利与固执，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恐惧与茫然。 他看向秦风，嘴唇哆嗦了半天，才虚弱地开口： “秦顾问……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风盘腿坐在地上，慢悠悠地从包里摸出一包辣条，撕开包装，抽出一根，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他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才在众人焦急的注视下，不紧不慢地开口。 “这么跟你们解释吧。” 秦风用辣条指了指灰蒙蒙的天，又指了指脚下诡异的地。 “我们现在，已经不在‘地球online’这个公共服务器里了。” “我们误入了一个超级玩家自己搭建的私人服务器，一个独立的世界。玄学上，管这玩意儿叫‘鬼蜮’。” 陈冬宇和李诗瑶听得一愣一愣，满脸都是“我听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表情。 苏沐清则是若有所思，她对秦风的这套理论，接受度最高。 反倒是赵凯，在亲身经历了科学无法解释的一切后，对这个离谱的理论，接受得最快。 （还得是亲身体验课效果好，早这么听话，不就省了我一张清心符的钱吗？） 秦风嚼着辣条，继续他的“科普讲座”。 “在这个服务器里，什么物理定律、化学公式，甚至你们龙组那套厚得能砸死人的教科书，全都是屁话。”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扫了一圈众人。 “这里的唯一真理，就是这个服务器的所有者，也就是这个鬼蜮的GM，定下的游戏规矩。” 秦风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赵凯。 “我们之前遇到的所有事，就是因为有人不遵守游戏规则，被GM进行了友好的警告和亲切的惩罚。” “而你刚才，是恶意利用BUG，被系统强制封号了，懂吗？” 赵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羞愧地低下了头。 “那……那我们要怎么才能出去？” 李诗瑶颤声问道，这是所有人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办法有两个。” 秦风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找到这个服务器的BUG，也就是空间最薄弱的节点，然后利用特殊道具，强行卡出去。” “这个办法相对安全，但需要精确的坐标和强大的破界工具，成本比较高。” “第二嘛……” 秦风嘿嘿一笑，“那就简单粗暴多了。找到那个藏在幕后的GM，干掉他，抢了他的管理员权限。” “到时候别说出去了，你让他把这服务器改成迪士尼乐园，天天给你放烟花都行。” （当然，就凭你们几个，去找GM的麻烦，跟给葫芦娃送爷爷没啥区别。） 听完秦风这套通俗易懂，又槽点满满的“服务器理论”。 赵凯、陈冬宇和李诗瑶三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撼和颠覆。 赵凯沉默了良久，才艰难地抬起头，声音沙哑地开口： “我……我明白了。” 他终于，彻底放下了自己那套“科学化、军事化”的理论。 在绝对不讲道理的玄学力量面前，他的坚持，像个笑话。 秦风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他环视众人，脸上的懒散和戏谑一扫而空，语气变得不容置疑。 “这个任务，已经不是什么狗屁E级考核，而是标准的团灭级送死任务。它远远超出了你们的能力上限。” “所以，我现在以龙组特级技术顾问的身份，正式下达命令：考核任务，立即终止！” “全员立刻撤离，并将黑石山的情报上报总部，请求最高级别的支援！” 赵凯亲身经历了刚才的生死一瞬，知道秦风说的，是他们唯一能活命的办法。 他没有任何犹豫，挣扎着挺直了腰板，郑重地点头。 “是！秦顾问！一切听你安排！” 秦风点了点头，随即心不甘情不愿地从须弥扣里，掏出了两样东西。 一个巴掌大小，造型古朴，指针正在疯狂乱转的罗盘。 还有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上面布满了玄奥符文的黄色符纸。 【寻路宝盘：售价200阴德。介绍：一次性消耗品，能精准定位所处空间最薄弱的节点，居家旅行、跑路越货必备神器。】 【破界符：售价800阴德。介绍：一次性消耗品，能短暂撕开空间，从而临时形成一条空间通道，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被关门打狗啦！】 （妈的，一千点阴德就这么没了！） （这帮熊孩子，回头必须从他们的抚恤金里双倍扣回来！） 秦风内心在滴血，脸上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高人模样。 他将东西交到陈冬宇手中，详细交代道： “小陈，你家学渊源，会望气术，这俩东西交给你用最合适。” “这个罗盘会指引你们找到鬼蜮最薄弱的节点。到了之后，把这张符扔出去，会撕开一道能维持一分钟的裂口。什么都别管，第一时间冲出去！” “记住，路上一定要严格遵守所有规则！谁再手贱，我可没多的阴德……咳，没多的宝贝救你们了！” 陈冬宇郑重地接过，手都在抖，重重地点头： “是！我明白了！” 交代完一切，赵凯却听出了不对劲，急忙问道： “秦顾问，那你呢？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秦风闻言，咧嘴一笑，又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模样。 “我？我当然是留下来了。” 他扛起工兵铲，转身望着天空，眼神里闪烁着兴奋。 “开玩笑，这么有意思的隐藏副本，最终BOSS还没打，隐藏剧情还没触发，限定装备还没爆，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太亏了？” 话虽说得轻松，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出了秦风话语中的那份决绝。 四个人都愣住了。 他这是…… 打算用自己的命，为他们拖延时间，创造离开的机会。 第135章 摊牌了，村长，我不想努力了！ 一线天山谷内。 死寂被一道决然的声音打破。 “不行！” 赵凯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尽管身体虚弱，眼神却异常坚定。 “秦顾问，我们不能丢下你一个人！要走一起走！” 军人的荣誉感和刚刚被拯救的感激，让他无法接受抛下战友独自逃生的安排。 “对！秦大哥，赵队说得对，我们不走！” 陈冬宇抹了把脸上的泪和灰，红着眼眶喊道，“要死一起死！” 旁边的李诗瑶虽然吓得说不出话，也用力地点着头，小脸煞白，眼神却透着一股豁出去的倔强。 看着眼前这三个突然热血上头的队友，秦风只觉得一阵头大。 “行了行了，都别在这上演八点档生离死别的戏码了。” 秦风扛着工兵铲，一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了什么绝症，你们搁这儿给我开追悼会呢！” 他扫视着三人，嘴上毫不留情。 “你们几个弱鸡，留下来能干嘛？给BOSS增加业绩，好让他冲个年度优秀员工吗？” “还是说，你们想让我冒着生命危险给你们收尸，然后再花十天半个月的时间跟你们家属扯皮抚恤金的报销流程？” （感动是感动，但没必要。你们的抚恤金还没我一张符箓贵呢，这买卖血亏。） 这番话虽然难听，但字字扎心，句句是事实。 以他们现在的状态，留下来除了能让团灭的结局更加工整，毫无用处。 秦风懒得再理会这几个情绪上头的“拖油瓶”。 他转向苏沐清，神色难得地柔和了一点，但嘴上依旧没个正形。 “苏总监，你体质特殊，阳气足，路上多照看着他们点，关键时刻还能当个移动辟邪挂件。” 说完，秦风从兜里掏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塞到了苏沐清手里，还对着她眨了眨眼。 “奖励给安保总监的，路上吃，甜。” （这女暴龙，刚才打架那么猛，现在又一副要哭的样子，还是吃点甜的冷静一下吧。） （这可是我珍藏的最后一根，本来打算庆功时吃的。） 苏沐清低头看着手里的棒棒糖，又抬头看着秦风那张故作轻松的脸。 她沉默着，眼眶却瞬间就红了。 下一秒，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苏沐清猛地攥紧拳头。 “咔嚓——” 那根包装精美的棒棒糖，在她手中被硬生生捏得粉碎。 糖渣和彩色的塑料纸，从她的指缝间落下。 “我不走。” 苏沐清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瞬间打破了现场的悲情气氛。 秦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苏大警官，别闹，现在不是耍小脾气的时候。” 他皱起眉，“这不是在拍特摄片，你留下来真的会变回光……啊不是，真的会死的。” （我趣！女暴龙要造反！这下难搞了！） （这棒棒糖可是绝版货，她就这么给我捏了？败家玩意儿！） “又是这样！” 苏沐清的声音陡然提高，胸口剧烈起伏，积压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从吴大勇的案子开始，每一次，你都是这样！" “你永远都是一个人冲在最前面，把所有危险都自己扛着！” “然后把我们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在后面等你施舍一星半点的线索！” 她上前一步，凤目死死地盯着秦风，里面全是愤怒和委屈。 “秦风，我告诉你，我已经不是那个只能跟在你身后，等你给线索的普通警察了！” “我现在是龙组的观察员，我有能力保护自己，更有能力……和你并肩作战！” 苏沐清几乎是吼出了最后一句话。 “而且，你别忘了，我是你的搭档！” 秦风被她这番话说得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他张了张嘴，发现任何解释在苏沐清此刻的情绪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秦顾问，就让苏观察员陪你一起吧。” 关键时刻，赵凯开口了。 他被苏沐清的话深深打动，这让他想起了曾经牺牲的战友。 “她说的对，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她不是累赘。” 陈冬宇和李诗瑶也连连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对苏沐清的敬佩和对秦风的恳求。 “是啊秦顾问，苏姐那么厉害！” 秦风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看着苏沐清那双倔强的眼睛，知道这次是无论如何也劝不走了。 （完了，女暴龙造反成功。这下麻烦大了，带个家属打BOSS，难度系数直接翻倍。） （不过……这种感觉，好像也不赖？） 他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露出一副被打败了的无奈表情。 “行吧行吧，怕了你了，祖宗。” 秦风长叹一口气，彻底妥协。 “苏沐清可以留下，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他盯着苏沐清，前所未有的严肃。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我说东，你不能往西，我说抓鸡，你不能撵狗。” “一切行动听我指挥，做得到吗？做不到，你现在就和他们一起滚蛋！” “好！” 苏沐清毫不犹豫地回答，脸上露出了胜利的浅笑。 秦风这才转向赵凯三人，表情重新变得严肃。 “你们三个，必须立刻走。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你们的任务，是把这里的情报安全带出去，这比留下来送死重要一万倍！” 说完，秦风又心疼地从须弥扣里掏出一大把各式各样的符箓，一股脑塞给三人，嘴里飞快地叮嘱着。 “黄的是清心符，感觉不对劲就往脑门上贴！” “蓝的是避瘴符，能防山里毒气！” “这个红的，关键时候能当闪光弹用！” “还有这个……” （我的阴德，我的血汗钱啊！去吧，都去吧！） （回头你们的抚恤金下来，我一定第一个冲上去，双倍扣回来！） 陈冬宇看着手里那厚厚一叠、散发着淡淡金光的符箓，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赵凯看着秦风，沉默良久。 他知道，这个平日里吊儿郎当的顾问，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们。 最终，赵凯挺直腰板，对着秦风，郑重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眼中，满是敬意与感激。 “是！” …… 一线天的谷口，灰蒙的雾气翻涌着。 “秦顾问！苏姐姐！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 陈冬宇和李诗瑶眼含热泪，用力地挥着手。 陈冬宇更是拍着胸脯保证： “秦大哥放心！我们就是爬，也会把消息带出去！” 赵凯在两人的搀扶下，手持着疯狂乱转的罗盘。 一步三回头地带着他们，向罗盘指引的方向走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雾气中。 山谷，再次恢复了寂静。 “好了，现在就剩我们俩了。” 秦风伸了个懒腰，打破了沉默，恢复了那副欠揍的模样。 “苏总监，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吗？没有的话，咱们就该去干正事了。” 苏沐清将手枪重新上膛，检查了一遍弹匣，动作干脆利落。 “我们现在去哪？继续深入？” “不。” 秦风摇了摇头，“深入是莽夫行为，打打杀杀的多不体面。咱们是文化人，要玩智取。” 他咧嘴一笑，用下巴指了指他们来时的方向。 “回村子。去会会咱们那位热情好客的村长大人。” “我大概已经知道，这个副本该怎么通关了。” “什么？” 苏沐清一惊，“为什么还要回去？那里不是最危险的地方吗？” “没错。” 秦风点头，“但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藏着唯一的生路。” “我怀疑，地质队失踪的真相，还有这个鬼蜮的核心秘密，都藏在那个村子里。” “更何况，这服务器的GM就在村里坐镇，咱们直接去找他摊牌，掀桌子，反而是最快通关的方式。” 苏沐清虽然觉得这个计划疯狂到了极点，但基于对秦风的绝对信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都听你的。” “这才对嘛。” 两人简单整理了一下装备，转身向黑石村的方向走去。 （希望老村长家的晚饭还有剩的，打了半天架，有点饿了。） 秦风在心里盘算着。 …… 当秦风和苏沐清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村口时。 只见村长石安，正独自一人坐在村口的黑石上，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似乎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他看到两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脸上却立刻堆起和蔼的笑容。 “呵呵，年轻人，怎么就你们俩回来了？另外几位贵客呢？” （装，你接着装！） （这服务器里掉根针你都知道，还搁这儿跟我演父子情深呢？） 秦风心里疯狂吐槽，表面却立刻切换成一副后怕又庆幸的表情，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哎呀，村长，别提了！” 秦风一拍大腿，满脸惊恐，“我们走到一线天，好家伙，里面窜出来一头比房子还大的黑狗熊！那叫一个凶啊！” “我们几个吓得魂飞魄散，幸好跑得快才捡回一条命！我那三个同伴，更是跑得比兔子还快，估计这会儿都到山下了！” 石安磕了磕烟灰，看了秦风一眼。 “哦？是吗？那二位不走，这又是为何？” “嗨！” 秦风一屁股坐在石安旁边，捶着腿，“我们俩商量了一下，觉得山外的世界太复杂，人心险恶，还是您这儿好！” “您看，这山好水好人更好，饭菜也好吃！我们决定不走了，就想在您这儿‘躺平’，体验一下淳朴的乡村生活！” 说着，秦风搓了搓手，凑到石安跟前，厚着脸皮问： “那个……村长，我冒昧问一句，您这儿……还缺上门女婿不？” 第136章 氪金查户口，这GM是个悲情男主？ 晚饭过后，昏暗的木屋里，气氛有些微妙。 苏沐清警惕地关上门，用木栓把门抵死。 她一回头，就看到秦风一屁股坐到那张唯一的木板床上，还拍了拍旁边的空位。 “过来啊，愣着干嘛。” 苏沐清压低声音，眉宇间带着紧张：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那个村长肯定已经怀疑我们了。” “敌不动，我不动。” 秦风一脸轻松地往后一躺，双手枕在脑后，“他既然让我们住下，就说明游戏还没到掀桌子的地步。” “累一天了，今晚先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等睡醒了再说。” （这可是规则类怪谈副本，又不是996福报，该休息就得休息，不然怎么有力气跑路。） 看着秦风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苏沐清气不打一处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想着睡觉。 秦风侧过头，冲苏沐清挤了挤眼： “苏总监放心，我睡姿很老实，绝对不抢你被子。” “你要是不放心，我睡地上也行，就是怕着凉感冒了影响明天发挥。” “你……” 苏沐清又气又羞，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她狠狠瞪了秦风一眼，最终还是选择在离他最远的床角，和衣躺下，用后背对着他。 黑暗中，能清晰地听到她有些乱了节拍的心跳声。 （啧，女暴龙这心理素质还是不行啊，开个玩笑而已，心跳跟打鼓似的。） （算了，还是睡地上吧，我怕被她一脚踹回地府复活点。） 秦风在心里吐槽着，闭上眼，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 等到深夜。 确认苏沐清因为连日精神紧绷和体力消耗，呼吸已经变得均匀绵长，彻底沉睡过去后。 秦风立刻从地上悄无声息地盘膝坐起。 他脸上的轻松惬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手腕一翻，一面巴掌大小、造型古朴的铜镜出现在他掌心。 正是秦风从兑换商城里忍痛剁手的侦查神器。 【记忆回溯镜（范围勘察版）】 【售价：3000阴德。】 【介绍：功能性法器，消耗等量阴德与魂力，可强制读取方圆五百米内任意非强力灵体和生灵的浅层记忆，且不会被目标察觉。】 【注：窥探隐私是不好的行为，但为了KPI，偶尔为之亦是正道。】 “三千阴德啊……” 秦风看着镜子，心都在滴血。 这可不是之前买符箓那种小打小闹，这是实打实的一笔巨款。 （赵凯！你个团灭发动机！这笔账，回头必须从你的抚恤金……不，精神损失费里十倍扣回来！） （不过好在是法器，不是一次性消耗品，用完还能挂二手平台回血。） （这么一想，心里好像也没那么痛了。） 秦风不再犹豫，将镜子捧在手心，调动体内的魂力缓缓注入。 同时，个人中心的阴德余额，也开始飞速下降。 镜面荡起一圈圈水波般的涟漪。 秦风的意识瞬间被吸入其中，进入了一个俯瞰整个黑石村的上帝视角。 在镜中世界，整个黑石村的布局一览无余。 所有房屋内，每个村民的头顶，都漂浮着一团明暗不一的光球，那代表着他们的记忆。 唯独村长石安所住的那栋最大的屋子，被一层黑雾笼罩，根本无法窥探分毫。 秦风冷笑一声。 “就知道你这老六GM开了防窥模式！” “当我是白痴吗？直接查你肯定查不到。” 他果断转移目标，将探查的第一个对象，锁定在了晚上给他们送饭的那个中年村民身上。 （就你了，幸运观众！） 镜中画面流转，秦风的意识轻易便沉入了村民的记忆光球。 日复一日的农耕、祭祀山神、与邻里闲聊……生活平淡，却又无比真实。 记忆的链条完整得毫无破绽。 秦风皱起了眉。 不对劲。 太完美了，完美得就像是精心编写好的程序。 他加大阴德和魂力的投入，强行向记忆深处挖去。 画面一转，记忆的色调变得黑白。 他看到了地质考察队的到来，看到了村民们最初的排斥和恐惧，以及村长石安站出来，用温和的话语安抚众人的场景。 在村民的记忆里，石安永远是那个慈祥、可靠，默默守护着大家的老村长。 （不行，这些都是被‘设定’好的NPC记忆，跟游戏里的背景故事一样，全是废话。） 秦风知道，真正的秘密，一定藏在更深，更不设防的地方。 他将目标，转向了村里那个最年长、总是独自坐在祠堂门口晒太阳，一言不发的老婆婆。 老婆婆的记忆光球，比其他村民的要庞大和浑浊得多。 这一次，阻力大了数倍。 秦风耗费了近千点阴德，魂力也消耗了七七八八。 才终于冲破了那层厚厚的伪装记忆，让他心疼得嘴角直抽抽。 （我的天！这老婆婆的记忆是付费DLC吗？这么贵！这副本吃相也太难看了！） 老婆婆的记忆，更为古老和模糊，充满了旧时代的年代感。 秦风耐心地翻阅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终于，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画面猛地跳转，原本黑白的色调，瞬间被刺眼的鲜血和冲天的火焰彻底染红。 那是在民国时期。 当时的黑石村，还是一片真正的世外桃源，山清水秀，民风淳朴。 村民们供奉着一座面容仁慈的石像，尊称为“山老太爷”。 从老婆婆的童年记忆中。 秦风得知，这位“山老太爷”，正是数百年前，带领他们祖先躲避战乱、在此地开荒辟土的一位郎中。 据说是他死后的魂魄不愿离去，与山灵融合，化为的村子守护神。 也正因为“山老太爷”的存在与庇护，才能让这深山里的村子风调雨顺，百病不侵。 （开局是个善良的守护神，标准剧本。） 老婆婆的记忆里，充满了对这位山神的敬畏和感激。 然而，这份宁静，被一伙手持洋枪、凶神恶煞的军阀，彻底打破。 他们为了掠夺山中的一种稀有矿藏，强行闯入了村庄。 军阀无视村民的哀求和警告，用炸药粗暴地炸开山体，毁坏了森林。 更是将开采的废料，肆无忌惮地倾倒入村子的水源之中。 秦风在老婆婆的记忆中，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与绝望。 很快，一场毁灭性的瘟疫，在村中爆发。 村民们成片成片地倒下，哀鸿遍野。 昔日的桃花源转眼变成了人间炼狱。 秦风注意到。 在那场浩劫中，那座被供奉的山老太爷神像，不断散发出纯净而柔和的白色光芒，试图净化瘟疫，挽救村民的性命。 但军阀的破坏太严重了，瘟疫的源头是地脉被污染。 神像的力量，在天灾人祸面前，显得杯水车薪。 神像耗尽了数百年来积攒的香火愿力，光芒越来越暗淡，也无法改变村民一个接一个在痛苦中死去的结果。 而那伙军阀，则在抢走了矿物后，扬长而去，甚至为了掩盖罪证，放火烧掉了半个村子。 秦风看到，老婆婆的父母、兄弟、朋友，都在这场浩劫中死去。 最终，神像中那纯净的白色神性，在目睹了这一切惨剧后，被无尽的怨恨、不甘与恐惧，彻底染黑。 在老婆婆记忆的终点，秦风看到了最关键的一幕。 轰然裂开的神像之中，那股被染黑的能量，疯狂地吸收融合了所有村民惨死的怨魂和整座山脉的煞气，形成了一个恐怖的漩涡。 这股力量，彻底封闭了黑石山，扭曲了阴阳法则，硬生生创造出了这片与世隔绝的黑石鬼域。 （好家伙，善良守序阵营直接黑化成混乱邪恶了。） 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怨气中缓缓凝聚成型。 正是石安如今的模样。 他跪在遍地的尸骸与废墟之中，张开嘴，发出了无声的咆哮。 他立下血誓：要让所有贪婪的“外来者”，都为他们的行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随后，石安将所有村民的魂魄一一收集。 温柔地抹去了他们关于死亡的痛苦记忆，为他们编织了一个永远祥和宁静的“桃花源”。 而他，则化身村长，成为了这个虚假世界里，唯一的守护者与独裁者。 记忆到此中断。 秦风的意识从镜子中回归。 他猛地睁开眼，脸色惨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不仅仅是因为魂力和阴德的巨大消耗，更是被那份跨越了近百年，依旧沉重到令人窒息的绝望所震撼。 直到此刻，秦风才终于明白。 地质考察队的定向爆破，并非简单的噪音，而是无意中触动了石安最痛苦的回忆。 那爆炸声，像极了当年军阀的炸山声。 这才让他将那些无辜的队员，当成了新的“军阀”。 所谓的规则，根本不是什么游戏。 而是石安用血泪和偏执铸成的、保护这片伤痕累累土地的扭曲壁垒。 秦风转头，看了一眼床上还在熟睡的苏沐清。 又看了看窗外看似宁静，实则建立在无尽痛苦之上的村庄，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不是单纯的坏，只是……被伤得太深，所以疯了。” 秦风低声自语。 收起镜子，秦风习惯性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阴德余额。 他眼神瞬间变了。 （不行，这波亏大了！） （回去以后，必须想个办法，把之前送出去的那些符箓钱，还有这次的消耗，从龙组的报销款里，加倍赚回来！） …… 第二天一早。 秦风叫醒苏沐清时，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走，苏总监，别睡了，太阳晒屁股了。” “不对，根本没有阳光。” 苏沐清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警惕地问： “去哪？” 秦风咧嘴一笑。 第137章 沉浸式乡村体验，和GM的终极拉扯 接下来的两天。 秦风真的把黑石村当成了自家后花园。 他拉着满脸写着“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的苏沐清。 把这个不大的村落逛了个底朝天，彻底融入了村民们的生活。 两人严格遵守着所有已知的规则，不喧哗，不乱碰东西，一有日落的迹象，就立刻回到自己的木屋。 “苏总监，你那边歪了，往左边挪一点，对对，保持队形！” 秦风挽着裤腿，站在水田里，手里捏着一把嫩绿的秧苗，一脸生无可恋。 “插个秧都这么没纪律，你接受的培训不行啊。” 不远处的苏沐清动作僵硬，脸上沾着几点泥水，闻言手上一抖，差点把秧苗全按进水里。 她咬着牙，压低声音： “你确定我们这么做有用？” “当然！” 秦风理直气壮，把手里的秧苗往泥里一戳，“这叫沉浸式体验，深度剧情代入。” “咱们现在是新来的村民，帮邻里干点活不是应该的吗？” “这都是为了刷NPC好感度，好感度懂不懂？” （妈的，累死老子了。早知道就不选‘耕种’这个生活技能了，这腰是真的酸。） 苏沐清无力反驳，只能默默地继续和面前的秧苗作斗争。 秦风嘴上指挥，手上却摸鱼，没一会儿就溜到田埂上。 他从包里掏出一瓶肥宅快乐水打开，又撕开一包辣条。 冲着村里那几个正在玩泥巴的“小孩”招了招手。 “嘿，小朋友们，想不想尝尝山外面最好吃的东西？” 几个孩子立刻围了上来，眼巴巴地看着秦风手里的零食。 秦风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很快便和这群小鬼头打成一片。 “来，想吃辣条，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村长爷爷，平时最喜欢做什么啊？” “睡觉！” 一个孩子抢着说。 “不对，是抽烟！” 另一个反驳。 秦风笑眯眯地将一根辣条递过去： “都对，都对。那他除了睡觉和抽烟，还有没有别的爱好？比如说，有没有什么不喜欢的东西？” （不错，NPC好感度+10，剧情线索收集进度90%，就差直接问BOSS他的弱点在哪了。） 苏沐清在田里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困惑。 秦风这种离谱的行为，非但没有引起村民的警惕，反而让他们放下了戒心。 这两天，已经有村民主动给他们送来食物，甚至邀请他们去家里坐坐。 气氛一度变得其乐融融。 …… 晚饭过后，两人回到木屋。 苏沐清终于按捺不住，在秦风关上门后，立刻压低声音问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不是来查案的吗？你真打算在这里养老，等着赵凯他们搬救兵？” 秦风收起脸上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难得正经起来。 “我在踩点，也在测试。” 他坐到床边，示意苏沐清也坐下。 “这个鬼蜮的规则，是那个老村长力量的延伸，但同样，也是他最大的束缚和枷锁。” “你想想，他为什么不直接动手把我们抹杀了，非要搞这些弯弯绕绕的规矩？” 苏沐清若有所思：“因为……他不能？” “答对了。” 秦风打了个响指，“只要我们严格遵守他定下的所有规矩，他就没有理由，或者说，没有‘权限’对我们直接动手。” “这两天，我就是在测试这个规则的底线，看看他的容忍度到底有多高，顺便嘛，找一找规则里最致命的那个漏洞。” （当然，最主要的是，白吃白喝还能带薪休假，这种好事上哪找去？） （要不是手机没信号，我高低得开个直播，标题就叫《我在规则类怪谈里养老的生活》。） 秦风没有把那段关于军阀和瘟疫的悲惨过往说出来。 对现在的苏沐清而言，除了徒增心理负担，毫无益处。 他只是简单地总结道： “这个BOSS很聪明，也很偏执。对付这种对手，你越是强攻，他反弹得越厉害。” “必须让他自己觉得已经完全掌控了局面，让他彻底放松警惕，才能找到一击致命的破局机会。” 苏沐清听得半懂不懂，但还是选择无条件地相信。 她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只是默默检查着自己的配枪。 …… 与此同时，村长石安的屋子里。 他正通过一个盛满清水的陶盆，观察着秦风和苏沐清的一举一动。 水盆的画面里。 秦风正眉飞色舞地跟苏沐清吹嘘着，自己当年玩弹珠的辉煌战绩，苏沐清则一脸嫌弃地听着。 看着两人几日来安分守己，甚至真心帮助村民。 看着秦风跟那些早已没有未来的“孩子们”一起欢笑的场景。 石安那颗被怨恨冰封了上百年的心，竟罕见地出现了极其微弱的动摇。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和自己守护的子民们，祥和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然而，下一秒。 他通过水盆，看到秦风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会自行发热的暖手宝，递给了感觉有些冷的苏沐清时。 石安的表情瞬间凝固，那丝动摇，瞬间被冰冷刺骨的杀意所取代。 暖手宝上那柔和的红光，在他眼中，与当年军阀那些勘探仪器上闪烁的指示灯，没有任何区别。 这些外来的“奇技淫巧”，正是贪婪与破坏的象征。 “伪装……终究是伪装……” 石安低声自语，声音沙哑。 水盆里的清水，开始剧烈地沸腾，冒出滚滚的黑气。 他认定，秦风两个人，不过是在用更狡猾的方式在伪装自己。 其最终目的，还是为了觊觎山中的“秘宝”。 他不想再等了。 他不能再承受一次被信任后的背叛，和失去一切的痛苦。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遵守规矩……” 石安缓缓站起身，佝偻的背影在油灯下拉长，透着无尽的怨毒。 “那我就让你们……体验一下最后一条，也是我给外来者准备的，最仁慈的一条规矩吧。” 随着他意志的发动。 村子上空那永恒不变的灰蒙蒙天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暗淡下来。 不过短短几分钟，整个天地间，便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村庄里所有的灯火，包括村民屋里透出的光亮。 都在同一时间，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木屋里，秦风脸色一变。 桌上那盏油灯的火苗，不知何时已变成了惨绿色，将两人的脸映照得一片诡异。 “来了！”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苏沐清的手臂，声音急促，“最终规则触发了！” 秦风死死盯着苏沐清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警告： “记住，从现在开始，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听到谁的声音，看到什么东西，绝对！不要！回头！” “捂住耳朵，只看着我！明白吗？” （妈的，这老六，说翻脸就翻脸！好感度白刷了！） 苏沐清心头一紧，重重地点头，另一只手已经拔出了破灵手枪，全神戒备。 话音刚落。 “吱嘎……吱嘎……” 屋外，传来了诡异的、用指甲在用力刮擦木门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紧接着，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清晰地传入苏沐清的耳中。 “清清……是爸爸……” “爸爸没死，就在外面……快开门啊，让爸爸看看你……” 苏沐清浑身剧震。 那是她已故父亲的声音。 是她内心最深的执念和痛苦。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就要转向门口的方向。 “别信！是假的！” 秦风一声暴喝，将她从幻觉的边缘硬生生拽了回来。 苏沐清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 她记住了秦风的话，强迫自己转回头，看着秦风，身体却因为激动而剧烈地颤抖。 门外，父亲的呼唤变得焦急而悲伤，一声声都敲在她的心上。 “清清，开门啊，爸爸好想你……” “清清，你为什么不理爸爸……” 泪水模糊了苏沐清的视线，她几近崩溃。 （这GM真够损的，专挑人的软肋下手。杀人诛心啊！） 见对苏沐清无效，门外的幻音，将目标转向了秦风。 一道中气十足，又带着几分亲切的声音响起。 “秦顾问，我是赵永康啊！案子解决了，省厅对你赞不绝口，又特批了三百万奖金，你快出来拿啊！支票我都带来了！” 秦风面无表情。 （三百万？赵局啊赵局，在你心里我就值这点钱？看不起谁呢！） 赵永康的声音消失，另一道更为火爆刚直的声音接上。 “秦小子！是我，唐振华！你小子可算露面了！上次那五百万奖金你是不是嫌少？老子又给你申请了五百万！” “还有，上次说好的茅台，我给你拉了一后备箱过来，赶紧出来，咱哥俩喝两杯！” 秦风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 （一后备箱的茅台？我现在只喝八二年的肥宅快乐水，谢谢。） 最后，一道冷傲又带着一丝兴奋的声音响起。 “秦顾问，我是凌风。经龙组总部特批，你的游艇，可以免费升级为星际战舰，带曲率引擎那种。” “申请报告在这里，出来签个字，即刻生效。” 秦风：“……” 我靠！ 这幻觉，还挺懂我！ 知道什么对我这俗人诱惑力最大！ 可惜了，就不能把奖金的零头再多加几个吗？ 格局太小！ 老子现在对单纯的数字已经不感兴趣了，除非它能让我当上阎王！ 秦风在内心疯狂吐槽，脸上依旧古井无波。 第138章 村长掀桌，禁止玩家卡BUG！ 就在秦风以为门外那帮专业演员的即兴演出已经结束。 正准备跟苏沐清吹嘘一下自己坚定的意志力时。 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直接在他和苏沐清的背后响起。 那声音，酷似秦风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种恶作剧般的戏谑，在两人耳边轻声低语： “喂，你看，你背后有东西……” 这是一种直击灵魂、绕过所有听觉防御的本能诱导。 就像有人在你身后突然吹了口冷气，脖子会不受控制地缩起，身体会下意识地想要回头确认。 这是写进人类DNA里的生理反应。 饶是秦风心志再坚定，这一瞬间也是头皮炸裂，浑身汗毛根根倒竖，脖子不受控制地就要向后拧去。 但他硬生生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在脖子转动了十五度角之后，强行刹住了车。 （老子背后有你奶奶个腿儿！这老六太不讲武德了！） （直接攻击玩家本人！还盗用我的语音包，太贱了！） “不好！” 秦风心中大骇，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的苏沐清，她则没那么幸运。 苏沐清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失去了神采，变得空洞茫然，脖子开始不受控制地，一寸寸地向后转去。 电光火石之间。 秦风根本来不及多想，身体的反应快过了大脑。 他一把将苏沐清拽进怀里，用一只手死死捂住她的眼睛和耳朵，另一只手抄起工兵铲，调动体内的魂力。 “给老子破！” 秦风暴喝一声，用尽全力，将工兵铲狠狠砸在两人面前的地面上。 “砰！” 蕴含着磅礴魂力的冲击波以工兵铲为中心爆发开来，一圈刺眼的金光横扫而出，将屋内的阴森鬼气瞬间震散。 那诡异的耳语声，戛然而止。 “呼……呼……” 苏沐清浑身一软，瘫倒在秦风怀里，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眼中的神采缓缓恢复，里面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 （败家娘们，差点就送人头了！老子的KPI还要不要了！） 秦风心里疯狂吐槽，抱着苏沐清的手臂却不由得紧了紧。 “吱呀——” 还没等两人缓过劲来，那扇紧闭的房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推开。 村长石安拄着烟杆，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在他身后，是无尽的黑暗。 黑暗中，黑石村所有的“村民”都静静地站着。 一张张原本淳朴憨厚的脸上，此刻都挂着死寂与怨毒的表情，惨白的眼珠正直勾勾地盯着屋内的两人。 冰冷的杀意，瞬间将木屋彻底淹没。 秦风将苏沐清护在身后，缓缓站直身子，目光直视着石安。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你输了。” 石安的声音沙哑，不带任何情感，“你们……触犯了最后一条规矩。” “是吗？” 秦风冷笑一声，“我可不觉得我回头了。” 石安用烟杆指向秦风身后的苏沐清。 “但她动了。规矩，就是规矩。只要有一个人破坏，你们，就都得死。” “石安！” 秦风上前一步，沉声开口，“我知道百年前发生在你和村民身上的事。我知道你的痛，也知道你的恨。” 他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毕竟这一战打起来，他的钱包又要大出血了。 “但我们不是当年的军阀，我们无意破坏这里的一草一木，我们甚至可以帮你……” （大佬，坐下来谈谈嘛，我可以帮你联系地府，给你安排个VIP投胎套餐，还能给你争取一点拆迁补偿款……） “闭嘴！” 石安听到“军阀”两个字，眼神中的怨毒瞬间沸腾，化作实质的杀气，冲天而起。 “你们这些外来者，每一个都巧言令色！” 他用烟杆指着秦风，声音嘶哑地咆哮起来，“你们的骨子里都刻着贪婪！都刻着毁灭！” “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都要留下来，成为这片土地的肥料！” 随着石安一声令下。 他身后那上百名死寂的村民，同时发出无声的嘶吼，从四面八方冲向两人。 （得，白瞎了老子三千阴德查的户口，这悲情男主剧本根本不吃洗白这套啊！） 秦风知道，道理是讲不通了。 这个被伤透了心的老鬼，已经彻底疯了。 唯一的办法，只剩下把他打到愿意听为止。 “苏警官，站我后面去！子弹省着点用！” 秦风低喝一声，将苏沐清护在身后狭小的角落。 手中的工兵铲舞得虎虎生风，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圈。 每一个扑上来的村民，都被他用宽大的铲面，干净利落地拍飞出去。 但这些由怨魂凝聚的村民根本不知疼痛，悍不畏死，被打飞后立刻又爬起来，再次疯狂地扑了上来。 苏沐清此刻也展现出了惊人的心理素质。 她在秦风背后，手中的破灵手枪不断点射。 “砰！砰！砰！” 每一颗蕴含着她纯阳之气的特制子弹，都能精准地打在一个村民的胸口，炸开一团白光。 暂时将他们打退，为秦风分担了巨大的压力。 战斗持续了十几分钟。 秦风的魂力和苏沐清的子弹都在急剧消耗，两人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石安站在屋外，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似乎失去了耐心。 他冷哼一声，将手中的烟杆往地上一顿。 “轰！” 整个木屋剧烈震动。 两人脚下的地面，瞬间化为漆黑的泥沼，阴冷的煞气扑面而来。 紧接着，无数黑色的触手破土而出，缠向两人的脚踝。 “妈的！又是这招！老东西你就不能换个技能吗！技能点都点在一个地方了是吧！” 秦风破口大骂，一铲子狠狠拍在地面上，将几根袭来的触手砸得粉碎。 同时，他腰部发力，一把揽住苏沐清的腰，借力向上一跃，稳稳地落在了屋顶的横梁之上，暂时躲开了地面的攻击。 可两人刚在房梁上站稳，一道黑影闪过。 石安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面前，速度快得匪夷所思。 “在我的地盘，你们能躲到哪里去？” 石安那张苍老的脸，此刻已经变得扭曲，眼中只剩下纯粹的杀意。 他手中的烟杆化作一道黑影，当头向秦风砸来。 秦风瞳孔一缩，立刻举起工兵铲格挡。 “铛——！” 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工兵铲上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整个人差点从房梁上摔下去。 （我趣！这老头吃了什么牌子的大力丸？） 秦风骇然发现，在这鬼域之内，石安的力量被增幅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程度，实力已经远超他之前的预估。 房梁之上，空间狭小。 秦风与石安展开了惊险万分的近身战。 工兵铲与烟杆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和巨大的声响，震得整个木屋都在剧烈颤抖，木屑纷飞。 秦风凭借着灵活的走位和丰富的挨打经验，勉强支撑。 但石安借助鬼域地利，力量源源不绝，每一次攻击都势大力沉。 秦风渐渐落入下风。 （妈的，主场优势太大了！这家伙跟开了无限蓝挂一样！这不公平，我要举报！） 秦风内心叫苦不迭，魂力消耗巨大，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苏沐清在另一根房梁上，不断开枪牵制着下方的村民。 同时，焦急地寻找着能帮助秦风的机会，但石安的速度太快，她根本无法锁定。 “游戏，该结束了。” 石安发出一声嘶吼。 他身上的粗布褂子猛然爆裂，干瘦的身躯瞬间膨胀、石化。 诡异的青色苔藓纹路在他皮肤上疯狂蔓延，双眼化作两团惨绿色的鬼火。 转眼之间，石安已经化作一尊三米多高、由岩石构成的巨型石人。 （我靠！还带变身的？二阶段BOSS？） 力量和速度暴涨的石安，一拳轰出，空气都被打出爆鸣。 秦风脸色大变，将工兵铲横在胸前，催动玄龟内甲全力格挡。 “轰——！” 一声巨响。 秦风整个人被从房梁上轰飞出去，接连撞穿了两堵木墙，重重摔在院子里。 “噗——” 尽管有玄龟内甲和金光护身符的双重保护，秦风还是没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 “秦风！” 苏沐清惊呼一声，毫不犹豫地从房梁上跃下，跑到秦风身边，将他扶起。 “我没事……” 秦风抹去嘴角的血迹，将苏沐清推到一边，眼神变得凝重。 石安迈着沉重的步伐，从破洞的墙壁中走出，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秦风。 “我说过，任何入侵者，都要死！” 话音未落，石安举起石化的巨拳，拳头上凝聚着浓郁的黑煞之气，对着秦风一拳轰出。 这一拳，封死了所有退路，速度快到极致。 秦风咬紧牙关，准备硬扛这一击，哪怕不死也得重伤。 他知道，自己绝对躲不开。 硬扛？ 怕是连玄龟内甲都要被打碎。 就在这生死一瞬！ “小心！” 一道倩影，猛地冲了上来，将秦风一把推开。 是苏沐清。 风吹起了她的长发，那双凤目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前所未见的决绝和温柔。 她看着被自己推开，满脸错愕的秦风，嘴角竟露出了一抹浅笑。 “活下去，秦风。” 第139章 氪金玩家，你逼我开挂了是吧？ 石安那只石化的巨拳，裹挟着黑石山积攒了百年的怨气，重重地轰在了苏沐清的身上。 秦风送她的十几张金光护身符。 在这一刻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层层叠叠的金色护盾浮现。 然而，在接触到拳锋的瞬间，连一秒钟都未能抵挡。 护盾顷刻间化为漫天齑粉。 “噗——” 苏沐清整个人倒飞出去，一口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凄美的弧线。 “苏沐清！” 秦风双目瞬间赤红，大脑中所有关于算计、退路、KPI的念头，在这一刻被焚烧得一干二净。 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在苏沐清落地的前一刻，将她柔软的身体接在怀里。 怀中的身躯滚烫，生命的气息却在飞速流逝。 苏沐清用尽最后的力气，紧紧抓住秦风的衣襟。 她看着秦风那张写满了焦急与慌乱的脸，凤目中没有恐惧，反而满是担忧与不舍。 她虚弱地张了张嘴，鲜血从嘴角不断涌出。 “跑……别……管我……” 话音未落，苏沐清便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滴落在秦风的手背上。 滚烫。 秦风看着怀中脸色煞白、气息奄奄的苏沐清，感受着那正在飞速消散的生命力，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一刻，他那颗总是充满了算计和吐槽的大脑，一片空白。 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声嘶力竭的呐喊。 时间仿佛凝固。 下一秒，一种前所未有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暴怒，瞬间吞噬了秦风所有的理智、所有的算计、所有的嬉皮笑脸。 “吼——！” 秦风仰天，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不似人类的咆哮。 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疯狂。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威压，以他为中心，蛮横地席卷了整个鬼蜮。 这股威压并非阴差的魂力，不是鬼物的怨气。 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高贵、仿佛凌驾于天地万物之上的绝对气息。 正准备上前补上最后一击的石安，被这股威压正面冲撞。 他那三米多高的石化身躯，竟控制不住地连连后退了数步。 他眼中那两团惨绿色的鬼火，剧烈地跳动着，第一次露出了源自灵魂本能的恐惧与迷惑。 “这……这是……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石安骇然失声。 秦风缓缓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将重伤昏迷的苏沐清，平放在一处相对干净的地面上。 他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当秦风再次抬起头时。 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与懒散的眼睛。 已经被一片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金色光芒所彻底覆盖。 秦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冰冷到极致的杀意。 他看着惊疑不定的石安，用一种不带任何人类感情的语调，一字一顿地开口。 “你…伤…了…她。” 这四个字，好似蕴含着某种言出法随的力量。 周围的空间都凝固了片刻，连那些悍不畏死的村民怨魂，都停下了扑击的动作，呆立在原地。 石安被那双金色眼眸注视着，灵魂竟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 他强行压下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恐惧，怒吼道： “那又如何！所有入侵者，都得死！” “是吗？” 秦风缓缓抬起自己的手。 从须弥扣中，取出了一枚戒指。 这正是他在魏书事件后，利用铸魂司的资源，不计成本，压榨全司顶尖工匠，为自己打造的终极底牌——【一键摇人·豪华军团版】。 秦风将戒指戴在手上，看着石安，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 “现在，轮到我……不讲规矩了。” 这一刻，秦风的内心已不再有任何吐槽。 只剩下一个念头。 将眼前这个伤害了苏沐清的家伙，连同他这破烂的鬼蜮，彻底碾碎。 “为你的所作所为……忏悔吧！” 秦风抬起戴着戒指的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鬼蜮。 “出来吧，我的军团！” 随着他意念一动。 嗡—— 上百道黑影凭空出现，在秦风面前的空地上瞬间化为实体。 那是一百具通体由玄铁铸造、关节处流淌着魂力光芒、眼中闪烁着冰冷红光的战斗傀儡。 它们手持制式战刀与塔盾，悄无声息地列成方阵。 瞬间将秦风与昏迷的苏沐清护在中央。 每一具傀儡身上，都散发着足以匹敌夜游境阴差的恐怖气息。 这不再是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一次性傀儡。 这是由铸魂司精英工匠私人订制、每一具都价值不菲的战争机器。 “全体，阵型展开！” 秦风冰冷地下达了指令。 “目标，前方所有活物！无差别……清理！” “是，主人！” 上百具傀儡齐声回应，声音整齐划一，不带丝毫感情。 它们瞬间从静止化为残影，组成一个完美的切割战阵，朝着那些村民和石安本人，发起了毁灭性的冲锋。 石安被眼前这支凭空出现的钢铁军团，彻底镇住。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些傀儡身上散发的气息，既非阴间鬼物，也非阳间生灵。 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纯粹为杀戮而生的造物。 那些由怨魂凝聚、悍不畏死的村民，在这些配合默契、攻击凌厉的战斗傀儡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傀儡军团的战刀挥过，带起道道冰冷的寒光。 村民的魂体被轻易撕裂，发出无声的惨嚎，化作一缕缕黑气，彻底消散。 “休想！” 石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怒吼一声，巨大的石拳带着万钧之力，狠狠砸向傀儡军团。 然而，十数具傀儡立刻上前，架起塔盾，组成一面坚不可摧的盾阵。 “轰！” 一声巨响，石安的重拳竟被硬生生挡下，盾阵只是微微晃动。 与此同时，另外数十具傀儡已经悄无声息地绕到石安身后和两侧。 手中的战刀和长矛，精准地刺向他能量流转的关节节点。 战斗瞬间呈现出一边倒的屠杀。 秦风没有再看战场一眼。 他快步回到苏沐清身边，从须弥扣里掏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颗流光溢彩的丹药。 【九转续命丹】，从万宝楼顺……咳，交易来的珍品。 这玩意儿，据金不换那个奸商吹嘘，能稳固魂体、吊住性命，一颗就价值连城。 秦风小心翼翼地将丹药喂入苏沐清口中。 同时，调动体内那股神秘的金色能量，源源不断地渡入，护住她的心脉。 “撑住……一定要撑住！” 秦风嘴里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颤抖。 “你还没看过我的游艇，还没参加我的比基尼派对呢……” “你要是敢死，老子就算是把地府掀了，也要把你从轮回里拽回来！” 战场上。 石安和他的村民军团节节败退。 在秦风的“钞能力”傀儡军团面前，所谓的规则、主场优势，都成了一个笑话。 石安彻底陷入了狂怒。 他不再保留，仰天发出一声震动整个鬼蜮的长啸。 “山——来！” 他脚下的土地剧烈开裂。 无数的岩石、树根、以及山中积攒了数百年的怨气。 疯狂地向他涌来，将他层层包裹。 石安的身体在无数怨气的加持下再度膨胀。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 最终，他化作了一尊高达数十米，由黑石山脉的岩石、树根和无数怨气凝聚而成的巨型山君真身。 他的胸口核心处，一块巨大的黑曜石散发着邪恶的光芒。 “吼！” 山君形态的石安一脚踩下，大地崩裂。 几具价值不菲的战斗傀儡躲闪不及，被直接踩成了铁饼。 秦风安顿好苏沐清，缓缓起身。 他那双金色的眼眸，平静地直视着进入最终形态的石安。 面对实力暴涨、气势滔天的山君，秦风不退反进，一步步向前走去。 他眼中的金光愈发炽盛。 在他的背后，一道模糊、威严、身着玄色龙袍的虚影，一闪而过。 虽然只有一瞬，但那股君临天下、执掌生死的无上气息。 让此时已经化为山君的石安，从灵魂的最深处，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战栗与恐惧。 “你……你到底……是谁？” 石安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颤抖。 秦风没有理会他的问题。 在这股神秘的力量加持下，他的实力被强行拔高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层次，直接突破了鬼蜮的规则限制。 秦风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不再受这个独立空间的任何压制。 甚至，他可以反过来，调动鬼蜮中的部分能量为己用。 “入侵者，死！” 石安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巨大的石臂中凝聚出一柄开山巨斧。 带着撕裂空间的力量，向着地面上那个渺小如同蝼蚁的身影，当头劈下。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秦风不闪不避。 他只是将手中的工兵铲，看似随意地向前一划。 一道并不起眼的金色月牙形光刃，破空而去，后发先至，轻飘飘地从巨大的石斧中间划过。 在石安惊骇的目光中，那柄由煞气所凝聚的石斧，被从中一分为二。 随后化为漫天碎石，簌簌落下。 第140章 物理劝善，GM含泪删号 石安那山君形态的庞大身躯。 此刻，在秦风眼中，不过是一座由数据和规则堆砌而成的、充满了BUG的服务器。 而他，就是那个刚刚充值了八位数，准备用“钞能力”清理服务器的顶级黑客。 石安见攻击被轻松化解，直接一脚向着秦风踏下，大地崩裂，气浪翻滚。 “轰！” 然而，秦风的身形瞬间化作一道金色流光。 他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毁灭性的力量冲了上去。 在巨大的山君身上，那道金色流光辗转腾挪。 每一次闪烁，都精准地出现在石安能量流转的节点上。 “砰！” 秦风手中的工兵铲，看似轻描淡写地拍下，却总能将山君体内大片的能量瞬间打散。 （下三路！集火它的膝盖骨关节！打断它的腿！） 秦风的意念直接在傀儡的核心程序中响起。 无需言语，傀儡军团立刻改变战术，放弃了对山君躯干的无效攻击。 它们化作一道道钢铁洪流，扑向山君的双腿。 战刀劈砍，长矛穿刺，所有攻击都精准地落在同一个位置。 这是来自游戏里，最经典也最无赖的打法——修脚。 石安越打越心惊，越打越绝望。 他发现，眼前这个渺小的凡人，实力暴增得匪夷所思，其战斗方式更是充满了惊人的智慧与算计。 让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位身经百战、俯瞰众生的战争统帅。 而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在这支进退有据、配合默契的钢铁军团面前，显得笨拙而可笑。 他那坚不可摧的防御，更是在那道神出鬼没、总能找到他弱点的金色身影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我不信！” 石安发出不甘的咆哮，他已经彻底疯狂。 他胸口那块作为核心的黑曜石，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啊——！” 无数被他囚禁在鬼蜮中的魂魄，发出凄厉的尖啸。 从黑曜石中被强行抽出。 这些魂魄瞬间扭曲、融合，化作一道足以摧毁一座小型城池的怨念洪流，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射向半空中的秦风。 这是他赌上一切的最后一击。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秦风眼神冰冷，毫无波澜。 他只是缓缓抬起了手中的工兵铲。 工兵铲上，原本附着在上的金光，此刻开始向内汇聚、压缩。 秦风背后那道模糊的玄色龙袍虚影，再一次浮现。 这一次，比之前清晰了许多，那股君临天下、执掌生死的威严气息，几乎化为实质。 一股浩瀚无边的力量，顺着秦风的手臂，尽数灌注到工兵铲之上。 秦风看着那席卷而来的怨念洪流，轻轻吐出一个字。 “破。” 刹那间，金光大盛。 一轮小太阳，在黑石村的废墟中冉冉升起。 那光芒温暖而威严，带着净化一切邪祟的力量，横扫而出。 那道恐怖的怨念洪流，在这轮金色太阳面前，连一声悲鸣都未发出，便瞬间溃散。 金光余势不减，划过天际，直接洞穿了山君那巨大身躯的胸膛。 “咔嚓……咔嚓……” 细微的碎裂声响起。 巨大的石人身上，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并迅速蔓延至全身。 “轰——！” 在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中，高达数十米的山君之躯轰然解体，化作漫天碎石，簌簌坠落。 只剩下石安遭受重创、虚弱不堪的魂体，从空中无力地跌落，重重摔在秦风面前。 战斗，结束了。 秦风眼中的金光缓缓褪去，但那股超然的威压依旧存在。 他一步步走到石安面前，手中的工兵铲，指向对方的眉心，声音威严而冷漠。 “石安，你可知罪？” 石安趴在地上，虚弱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毒。 他嘶哑地笑了起来。 “罪？我何罪之有！我只是在守护我的家园，驱逐你们这些贪婪的入侵者！” “守护？” 秦风冷哼一声，“你管这叫守护？” 话音未落，他毫不犹豫地取出【记忆回溯镜】。 魂力注入镜中，镜面光芒大放。 一幕幕跨越百年的悲剧，被清晰地投射在半空之中。 民国时期，祥和宁静的村庄。 军阀闯入，狰狞的笑脸，冰冷的枪口。 炸山开矿的巨响，被污染的水源。 瘟疫爆发，村民们在痛苦与绝望中一个个倒下。 身为守护神“山老太爷”，倾尽全力也无能为力。 最后，是冲天而起的火光，将整个村庄化为焦土。 石安呆呆地看着那段他刻意尘封、不愿回首的过往。 看着昔日祥和的村庄变成人间炼狱。 看着自己守护的村民一个个在痛苦中死去。 他那虚幻的魂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眼中的怨毒，渐渐被无尽的痛苦所取代。 “你看清楚！” 秦风的声音如同重锤，狠狠敲在石安的心上。 “当年害死你村民的，是军阀的贪婪和枪炮！不是后来那些拿着勘探仪器的地质队员！更不是我们！” “你因恐惧而封闭山林，因怨恨而滥杀无辜，将守护变成了囚笼，将家园变成了鬼蜮！这难道不是你的罪？” 秦风一挥手，又将那本地质队员用血写下的笔记本，扔到石安面前。 “他们并非要掠夺，他们只是想研究山脉的构造，完成自己的工作！他们甚至在笔记里，赞叹这里的壮美！” 秦风上前一步，俯视着已然崩溃的石安，声音愈发冰冷。 “你想想你所守护的村民，他们本该入轮回，或得享安宁，却被你困在这里上百年，成了你发泄怨恨的工具！” “你再看看你自己！你用百年前的伤痛，审判了百年后的无辜者！你和当年那些草菅人命的军阀，又有何区别！” “你……和当年的军阀……又有何区别！” 这最后一句话，彻底击溃了石安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看着周围一片狼藉的废墟，看着那些因他而起的罪孽。 百年的执念与怨恨，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啊——！” 两行浑浊的血泪，从石安的眼角滑落。 他抱着头，发出一声充满了无尽悔恨与痛苦的哀嚎。 随着石安放下执念，整个黑石鬼蜮开始剧烈地震动。 天空中的灰雾散去，露出了久违的璀璨星光。 那些被傀儡军团击散的村民魂魄，也重新凝聚。 他们脸上的怨毒与死寂尽数褪去，恢复了生前质朴的模样。 他们茫然地看着周围。 最后，将目光投向了跪地痛哭的石安。 没有怨恨，没有恐惧。 所有村民，对着这位守护了他们百年，也囚禁了他们百年的山老太爷，深深地鞠了一躬。 石安的魂体，开始变得透明。 他抬起头，对着秦风，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 石安用尽最后的力量，将两样东西，从虚幻的魂体中剥离，推到了秦风面前。 一块是鬼蜮核心所化，散发着奇异空间波动的黑色晶石。 “此乃‘鬼域之心’，以此为基，可构筑一方领域，在其中，你便是规则。” “但记住，力量越大，责任越大，莫要……走上我的老路。” 另一个，则是一截只有拇指大小，却散发着磅礴生命气息的翠绿色根须。 “此为‘地脉灵根’，是当年地脉被毁时留下的残余。” “可活死人，肉白骨，对魂体与肉身皆有奇效。” “那位姑娘……是我伤了她，便以此物，聊作补偿吧。” 做完这一切，石安对着秦风，深深一拜。 秦风默然，抬手一挥，一道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轮回之门，缓缓开启。 “走吧，去你们该去的地方。” 石安点点头，佝偻的身体缓缓站直。 他带着所有恢复神智的村民，一步步走向了那扇光门。 在踏入轮回的最后一刻，石安回头，对秦风轻声说： “谢谢你……年轻人……让我……解脱……” 随着最后一名村民走进光门，轮回之门缓缓关闭，整个黑石鬼蜮彻底消散。 （妈的，总算完事了……累死老子了……） 秦风站在一片真正的废墟之上，意念一动，收起了所有傀儡。 体内那股神秘的霸道力量退去后，巨大的疲惫感与虚弱感瞬间袭来。 让他眼前一黑，差点直接跪倒在地。 （这股力量到底是啥，后遗症也太大了，感觉身体都要被掏空……） 秦风强撑着快要散架的身体，踉跄地走到苏沐清身边。 看着她苍白的脸，秦风没有丝毫犹豫，将那截【地脉灵根】，轻轻按在了她的胸口。 翠绿色的光芒亮起，精纯的生命能量，开始涌入苏沐清体内。 她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苍白的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看着苏沐清恢复了平稳的气息，秦风终于松了口气，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总算救回来了……这败家娘们，差点把老子吓死……） （还好这GM最后良心发现，给了点赔偿，不然这波真是亏到姥姥家了……） 就在这时，秦风口袋里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起来。 （谁啊，催命呢？没看见老子刚拯救完世界，正处于贤者时间吗？） 但秦风已经累得眼皮打架，连掏出来看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头一歪，靠在一截断墙上，直接睡了过去。 （天塌下来也别叫我……除非是奖金到账了……） 第141章 趁我睡着搞偷袭？这诊金怎么算！ 月光如水，洒在黑石村的废墟之上。 不知过了多久。 苏沐清的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茫然地看着头顶的星空，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记忆的最后一帧，是那只由岩石和怨念凝聚的巨拳，以及自己挡在秦风身前的决绝。 我……还活着？ 苏沐清挣扎着坐起身，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顿时愕然。 身上的伤势，竟然已经完全愈合，除了衣服上的血迹和破损，再无一点伤痕，只是身体还有些使不上劲的虚弱。 她环顾四周，入目皆是断壁残垣。 整个黑石村，宛如被某种毁天灭地的力量彻底犁了一遍。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硝烟与阴煞之气。 而在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靠在一截断墙上，手里还紧紧攥着工兵铲，似乎是累极了，就这么睡了过去。 月光下，秦风的脸上没有了平日的玩世不恭和嬉皮笑脸，只剩下安静和疲惫。 他嘴角的血迹还没干，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沾满了灰尘与血污，看起来狼狈至极。 这一幕，让苏沐清的心，猛地一痛。 她不需要问，也能猜到在她昏迷之后，这里发生了何等惨烈的大战。 这个总是把“咸鱼”和“KPI”挂在嘴边的男人，为了救她，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苏沐清轻手轻脚地走到秦风身边，缓缓蹲下身子，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熟睡的脸庞。 那双凤目中，不自觉地涌上一层朦胧的水雾。 她伸出手，想要为秦风擦去脸上的血污和泥土。 但指尖在距离他脸颊一公分的地方，又停住了。 她怕惊醒他。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 嘴上说着最怂的话，干的却是最玩命的活。 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叫醒秦风，确认他的状况。 然后，想办法联系外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情感，却让苏沐清此刻只想静静地守着秦风。 她的目光，落在了秦风那有些干裂的嘴唇上。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秦风平日里，那些能把人活活气死的话。 也浮现出他一次次把自己护在身后，那并不算宽阔、却无比可靠的背影。 最终，苏沐清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俯下身，凑到秦风耳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说了一句。 “秦风，谢谢你……为我拼命。” 说完，她闭上眼，将自己温润的唇，轻轻地印在了秦风的嘴唇上。 柔软，温润，还带着点血腥气。 就在这触碰传来的瞬间。 睡梦中的秦风，身体一僵，猛地惊醒。 他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一张近在咫尺的俏脸，和那双因为紧张而紧闭着、睫毛还在微微颤抖的漂亮眼睛。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 秦风的大脑，当场宕机。 （卧槽？！） （什么情况？女暴龙偷亲我？幻觉？还是这鬼地方的debuff还没清干净？） （这是最新款的付费叫醒服务吗？还是我累出幻觉，触发了什么不得了的隐藏剧情？） （这算工伤吧？绝对算！回头必须找龙组报销精神损失费，不然我这清白……） 苏沐清也察觉到了秦风的僵硬。 她睁开眼，正对上秦风那双写满了错愕和震惊的眸子。 苏沐清只觉得一股热气升起，一张俏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她猛地向后弹开，眼神躲闪，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语无伦次地解释。 “我……我不是……我就是看你嘴上有灰……想帮你吹吹……” 现场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无比尴尬和微妙。 （吹吹？用嘴吹？这是什么硬核的除尘方式？） 秦风内心的弹幕已经刷成了瀑布。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感受着上面残留的温润触感，率先打破了沉默。 “咳咳……” 秦风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痛心疾首地开口： “苏警官，你这可不厚道啊。趁我为革命事业抛头颅洒热血、累得昏睡过去的时候，搞突然袭击。” “我跟你说，我可是个很保守的男人，你得对我负责。” 苏沐清被他这番话，羞得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猛地转过身，背对着秦风，声音又急又乱： “谁……谁突然袭击了！我那是……我那是看你好像没呼吸了，想给你做……做人工呼吸！” 这个蹩脚的借口，连她自己听了都想捂脸。 （好家伙，这理由找的，比我编给崔老狐狸的借口还离谱！） 秦风差点笑出声，但看到她那通红的耳朵，心中莫名一软，还是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配合道： “哦？是吗？原来是救命之恩啊，那可真是太感谢了。” “不过苏警官，你这急救技术有待提高啊，下次记得捏鼻子，不然气都从鼻子里漏了，影响抢救效果。” “你！” 苏沐清被他这番“专业点评”气得浑身发抖，握紧了拳头。 她刚想转过身，用物理方式让这个混蛋闭嘴。 却被秦风一把拉住了手腕，轻轻一带，直接拽进了怀里。 “你干什么！” 苏沐清挣扎了一下，却被秦风抱得更紧了。 温热的胸膛，强而有力的心跳，让她瞬间安静了下来。 “苏沐清。” 秦风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没有了调侃，只剩下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 “那时候，我很害怕。” 听到这话，苏沐清浑身一颤，缓缓抬起头，看到了秦风那张疲惫却无比认真的脸。 “下一次，不许再做那样的傻事了，听见没有？” 秦风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你的命，比我的KPI重要，比我的游艇重要，比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奖金加起来，都重要。” 四目相对，月光成了最温柔的聚光灯。 空气中，暧昧的气氛瞬间拉满。 苏沐清眼眶一红。 她能从秦风的眼神里，读出那份毫不掩饰的后怕与珍视。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秦风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和那因紧张而显得愈发红润的嘴唇，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他低下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坏笑地说道： “那个……刚才的人工呼吸，你没做完，还漏了关键步骤。” “现在，轮到我这个‘病人’，来收‘诊金’了。” 话音未落，秦风没有再给苏沐清任何反应的时间，低头吻了上去。 这一次，不再是试探，而是蕴含了劫后余生所有的情感，霸道而温柔。 …… 许久，唇分。 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秦风抬头望天，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强行恢复了那副欠揍的模样。 “好了，苏警官，这下扯平了，我没吃亏，你也不用内疚了。” “砰！” 苏沐清羞怒地在秦风胸口捶了一拳，却没什么力道。 “哎哟！” 秦风立刻戏精附体，捂着胸口，装作很疼的样子 看着他浮夸的演技，苏沐清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闹过后，秦风像是变魔术一般，从须弥扣中拿出一条柔软的毛毯，盖在两人身上。 苏沐清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头轻轻地、自然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两人就这么依偎着，看着漫天星斗。 享受着大战之后，这片刻的宁静。 …… 第二天。 久违的阳光，将两人从浅眠中唤醒。 苏沐清立刻就把头从秦风的肩膀上抬了起来，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她连忙站起身，伸展着手臂活动身体，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那副“我什么都没干，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让秦风看得直想笑。 （呵，女暴龙这演技，比我还差，建议去电影学院进修一下！） 但他嘴上却贱兮兮地说道： “苏警官，睡得还好吗？我这肩膀，是不是比五星级酒店的枕头还舒服？会员价，一晚八千八，看在人工呼吸的份上，给你打个八折。” 说完，秦风也想站起身，舒展一下筋骨。 可昨日的大战消耗实在太大，加上那股神秘力量的后遗症，他身体依旧虚弱不堪，刚一站起就晃悠了一下。 “小心！” 苏沐清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扶住秦风，语气里满是关切： “你还好吧？要不……再休息一下？” “不用。” 秦风摇摇头，站稳了身子，“事情解决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唉，这次带薪旅游，绝对是我人生中最失败的一次，连个五星级酒店都没住上，回去必须让龙组加钱！” 眼看秦风又没个正形，苏沐清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伸出手，在他腰间的软肉上用力掐了一把。 “哎哟！” 秦风立刻夸张地大叫起来，“苏沐清！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谁……谁跟你……” 这话直接让苏沐清的脸颊滚烫，羞恼地反驳。 秦风却凑了过去，嬉皮笑脸地在她耳边说： “放心，苏警官，你看这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苏沐清撇过头，不敢看他，低声啐了一句： “谁要你负责……” 就在两人打情骂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恋爱的酸臭味时。 一阵“嗡嗡嗡”的声音，从远处的山林中传来。 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是直升机的轰鸣声。 第142章 E级任务，S级奖励，我，人生赢家！ 螺旋桨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最终，一架印有龙组徽记的直升机，在废墟上空盘旋，卷起漫天尘土，稳稳降落。 舱门打开，凌风第一个跳了下来，身后跟着陈冬宇和李诗瑶。 当看到秦风和苏沐清安然无恙地站在一起时。 陈冬宇再也绷不住了，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了秦风。 “秦大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们用罗盘怎么都找不到入口，还以为你们……呜呜呜……我都在想，要不要给你们准备头七的果盘了……” （我靠！会不会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你去吃席？） 李诗瑶也紧随其后。 她没有哭，但通红的眼眶出卖了她的情绪。 她跑到苏沐清身边，举起手里的仪器一通猛扫，嘴里紧张地念叨着： “数据正常，生命体征平稳，各项指标远超常人峰值……虽然这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但真是太好了！苏姐姐你没事就好！” 秦风瞥了一眼，内心吐槽。 （废话，地脉灵根加九转续命丹，这要是还不正常，我那GM客户的售后服务也太差了。） 随后，他一脸嫌弃地把陈冬宇的脑袋推开。 （妈的，这可是我刚换的衣服，现在全是这小子的鼻涕眼泪，回去必须找龙组报销干洗费！） “行了行了，小陈，多大个人了还哭鼻子，丢不丢人？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对了，赵凯那个头铁的家伙呢？” 陈冬宇抹了把眼泪，哽咽道： “赵队长在后方基地接受治疗呢，没有生命危险，就是还在昏迷。他让我转告您，说……说您是大英雄！” 这时，凌风走了上来。 他先是扫视了一圈周围彻底沦为废墟的村落遗址。 那股残存的恐怖气息，让他的眼皮狂跳。 然后，凌风目光复杂地看向秦风。 “秦顾问……赵凯已经把情况都汇报了。这里……是您解决的？” 秦风点点头，双手插兜，轻描淡写地说道： “差不多吧，跟山里的老乡进行了一次深入的、友好的、关于搬迁补偿问题的座谈会。” “他们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思想觉悟一下子就上来了，当场决定响应号召，搬家去别处发展了。” “这案子，可以结了。”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了几分。 “至于那些地质队员……很抱歉，我们来晚了，没能救下他们。” （唉，总不能说他们被GM当成BUG删号了吧，太残忍了。） 听着秦风这番鬼话，凌风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搬家？旅游？ 把一个足以毁灭一座城市的战略级鬼蜮说成是搬家？ 这种话也就秦风敢说，自己还偏偏就得信。 他知道，秦风这是不想多说。 “凌组长！” 李诗瑶此时举着最新款的高维能量探测器，满脸兴奋地跑过来。 “这里的能量波动已经完全恢复正常值，不，比正常值还要纯净！” “之前那种足以扭曲空间、让所有设备失灵的强干扰完全消失了！” “秦顾问，您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这完全颠覆了我们现有的能量守恒模型啊！” 说完，李诗瑶看向秦风的眼神，已经从崇拜彻底升级为了狂热。 如果说之前秦风在她眼里是“民间玄学大师”。 那现在，秦风就是活着的“人形规律武器”，是她科研道路上最想解剖……啊不，最想研究的对象。 陈冬宇听到李诗瑶的话，更是挺起胸膛，附和道： “那还用说！我秦大哥最牛皮！他现在可是我的偶像！我的亲大哥！” 但很快，想到那些牺牲的地质队员，三人的表情又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秦风见气氛有些低沉，立刻转移话题。 秦风一把搂住凌风的肩膀，将他拉到一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挤眉弄眼地开口： “那个……凌组长，你看啊。” “这次普普通通的E级带薪旅游……啊呸，是考核任务，结果呢？差点搞成了全员殉职的S级灭世灾难。” “这情报失误的责任，可不小啊……” 凌风的脸瞬间一黑。 “要不是我，”秦风捶着自己的胸口，一脸沉痛，“力挽狂澜，舍生忘死，在最危急的关头，保护了龙组的未来之星，挽救了组织的颜面……” “你看，我这受到的精神创伤，还有这高危任务的特别补贴，以及这个力挽狂澜的特殊贡献奖金……” “是不是得重新评估一下？比如……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个零什么的？” 凌风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直跳。 他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秦顾问，请您放心，龙组……绝不会亏待任何一位功臣！” “那就好，那就好。” 秦风松开手，满意地拍了拍凌风的肩膀，“我就喜欢跟凌组长这样敞亮的人合作。” （嘿嘿，游艇的发动机，可以换个进口的了！） 苏沐清实在看不下去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在惦记他的KPI。 她上前在秦风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 “行了你，没个正形！先回去检查身体，你还有伤呢！” 她嘴上虽在教训，但眼里的关切却藏不住。 秦风见苏沐清发话，立刻做出一个“听领导话”的表情，乖乖作罢，还顺势将大半个身子靠在她身上，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 苏沐清无奈，只好半扶半架着他，登上了直升机。 陈冬宇看着这一幕，悄悄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李诗瑶，压低声音八卦道： “喂，瑶瑶，你有没有觉得……秦大哥和苏姐的关系，好像……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李诗瑶扶了扶黑框眼镜，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根据我的观察，两人间的生物磁场交互频率、多巴胺分泌的外部体征，以及眼神接触时的平均时长和安全距离，都出现了显著的、异于常态的变化。” “根据模型推算，他们的亲密关系确立概率，已从之前的17.3%跃升至92.8%。” “结论是，他们的关系确实进入了新的阶段。” 陈冬宇撇撇嘴：“说人话。” “他们好上了。” “切，还科学分析呢，”陈冬宇小声嘀咕，“要不是秦大哥这次力挽狂澜，你连分析数据的机会都没了。” “你！” 李诗瑶小脸涨红，立刻反驳道，“我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再说，我也是团队的一份子，我也提供了后勤支持！” 两人立刻斗起嘴来，为这沉重的废墟增添了几分欢快的色彩。 …… 直升机返回远山省，林山市郊外的龙组秘密基地后。 秦风直接被送进了医疗中心，享受了最高规格的全身检查套餐。 “我真没事，就是有点累，让我睡一觉比什么都强。” 秦风躺在医疗床上，进行着最后的抵抗。 “闭嘴，躺好！” 苏沐清柳眉一竖，双手抱胸站在旁边，用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呵斥道。 秦风立刻秒怂，乖乖地躺了回去，任由一群医疗人员拿着各种仪器，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 苏沐清则在一边紧张地听着医疗人员的汇报。 那模样，比她自己参加实战考核时还要严肃。 （唉，家庭地位-1，这日子没法过了……） 秦风躺在病床上，趁着检查的空档，终于得空掏出手机。 他点开地府APP，一连串的系统提示早已刷屏。 【叮！特别任务“黑石山的守护者”已完成！】 【任务评价：优+++。您不仅查明了鬼蜮的真相，更以雷霆手段与慈悲之心，阻止了一场可能导致生灵涂炭的巨大灾难，并解开了地缚灵与数百怨魂的执念，将其全员超度，完美维护了阴阳两界的秩序！】 【奖励结算：阴德+12000点，功勋值+1500，阳寿+15年。】 【恭喜您！功勋值达标，成功晋升为七星阴差！部分系统功能已解锁！】 【新权限解锁：“功德金身”功能已开启（您可消耗阴德，临时凝聚功德金光护体，大幅提升对阴邪力量的防御力与杀伤力！）】 【权限提升：“兑换商城”冥宝兑换阴德额度提升至3000点/月。】 【权限提升：“阴德贷”额度提升至50000点。】 … （卧槽！一万二的阴德！一千五的功勋！十五年阳寿！） 秦风看着这一连串的奖励，激动得差点从病床上跳起来。 （发了！发了！这次带薪旅游，血赚到姥姥家了！） （还有功德金身？听起来就很猛！以后出门都不用穿内甲了，直接裸奔，不，是金光奔！） （阴德贷都五万了，地府这是鼓励我超前消费，想让我提前当上负翁？） 秦风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和医疗人员了解情况的苏沐清。 他强行压下脸上那即将咧到耳根的狂喜，心中美滋滋地想。 （奖励丰厚，再加上女暴龙主动投怀送抱……） （我，秦风，妥妥的人生赢家！） 检查结束后，秦风抽空去探望了赵凯。 发现他除了精神有些萎靡，身体已无大碍。 病床上的赵凯见到秦风，挣扎着想要起身，被秦风一把按了回去。 “秦顾问，这次……谢谢你。” 赵凯满脸愧疚与感激，“如果不是你，我们小队已经全军覆没了。我为我之前的偏见和鲁莽，向你道歉。” 秦风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行了，赵队长，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别往心里去。” “重要的是，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别那么头铁就行了。”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记住，科学的尽头是玄学，玄学的尽头是神学，而神学的尽头……” 赵凯被勾起了好奇心，下意识地问： “是什么？” 秦风嘴角一扬，露出了一个欠揍的笑容。 “是我。” 这句骚话让赵凯一愣，随即苦笑着摇头。 这一次，他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第143章 S级顾问，女暴龙的好评有点上头！ 第二天。 龙组会议室内，气氛庄重。 凌风站在主位，目光扫过面前的三位年轻人。 三人皆是身姿笔挺，脸上还带着些许疲惫，但眼神里更多的是期待。 “鉴于此次任务的特殊性与极端危险性，总部经过讨论决定……” 凌风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三人紧张的神情，这才继续宣布。 “苏沐清、陈冬宇、李诗瑶，你们三人的实战考核评定为‘优秀’，恭喜你们，正式成为龙组的预备成员。” “是！保证完成任务！” 陈冬宇激动得脸都红了，下意识地喊出了训练口号。 随即才发觉场合不对，尴尬地挠了挠头。 李诗瑶也扶了扶眼镜，用力点头，镜片下的双眼闪闪发光。 苏沐清相对镇定，但也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凌风的目光转向苏沐清，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苏沐清同志，总部对你的评价很高，尤其是你的‘纯阳之体’在实战中的表现，远超预期。” “总部有意将你直接调入华东分部行动组，作为重点培养对象，你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陈冬宇和李诗瑶都投来羡慕的注视。 那可是总部直属的精英行动组，是所有新人的终极梦想。 苏沐清思索了片刻，随即敬礼，回答得干脆利落： “感谢组织的信任，但我更希望留在青海市局，继续做一名刑警。”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了会议室外，秦风所在的医疗中心方向。 凌风何等人物，瞬间了然，心中暗笑。 看来，想挖走苏沐清，得先问问那个姓秦的“特级顾问”同不同意。 他很清楚，只要能把秦风这尊大神牢牢绑住，苏沐清在哪里，其实对龙组而言，并不重要。 “可以。龙组尊重你的选择。” 凌风点头，“你的外聘观察员身份将转正，相关权限依旧会对你全面开放。未来如有需要，龙组会随时征召你参与行动。” “是！” 苏沐清立正回答。 “报告！” 陈冬宇立刻举手。 “说。” “我也申请，希望能在青海市附近的分部任职，我想……我想多跟秦大哥学习交流实战经验！” “报告！我也是。” 李诗瑶紧跟着举手，“秦顾问的存在，为我的‘高维能量非线性干涉模型’提供了全新的、颠覆性的研究方向，我希望能就近研究……啊不，是学习！” 凌风看着这两个被秦风几天就拐跑了的未来精英，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叫什么事？ 他辛辛苦苦招来的好苗子，还没捂热乎呢，就被人打包预约了。 凌风不由感慨。 时代是真的变了，现在连龙组的精英，都开始流行拜山头了吗？ 秦风这家伙，是开了个什么个人崇拜光环？ …… 休养数日后。 秦风终于摆脱了医疗中心那股消毒水的味道。 期间，他以“伤员需要安静休养”为由，婉拒了陈冬宇和李诗瑶一天八趟的探望，只允许苏沐清一个人进出。 身体基本恢复后，凌风亲自将秦风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没有多余的废话，凌风直接将一张加密的电子支票卡，推到秦风面前。 “秦顾问。” 凌风的声音无比沉稳，“这是总部特批的S+级事件专项奖金。” 秦风挑了挑眉。 “五百万是基础奖励，”凌风继续说道，“另外一千万，是感谢您拯救了我们整个小队，并避免了事态失控的特殊贡献奖。” 秦风拿起支票卡，内心早已乐开了花。 （卧槽！一千五百万！游艇的发动机可以直接换成核动力的了！） （什么比基尼派对，格局小了，直接搞个海上满汉全席！） （这龙组……能处！有事是真给钱啊！） 他面上却波澜不惊，只是将卡片随意地放进口袋，风轻云淡地摆摆手： “凌组长客气了，大家都是同事，应该的。主要还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嘛。” 凌风看着秦风这副高人风范，心中愈发敬佩，态度也更加郑重。 “秦顾问，经过此次事件，总部已经将您的权限等级提升为了‘S级’，您的档案也被列为龙组最高机密。” “以后，您就是我们龙组的‘特级战略顾问’，将直接与我单线联系。” （特级战略顾问？听起来比‘特级技术顾问’牛逼多了！工资是不是也得加点？） （S级权限？以后去龙组食堂，能不能多打两份红烧肉？） 秦风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嘴上却依旧保持着高人的矜持： “知道了，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随时找我。” 凌风看着秦风离去的背影，低声自语： “这种人物，绝不能成为敌人。必要时，要不惜一切代价拉拢。” 经过黑石山一役，秦风这个名字，连同他那辆五菱猛兽，算是彻底在龙组内部，被打上了“人形核武，请勿靠近”的标签。 …… 揣着一千五百万巨款，秦风感觉走路都带风。 他第一时间找到正在进行恢复性训练的苏沐清，大手一挥。 “走，苏警官，班师回朝，我们回青海！” 苏沐清停下动作，擦了擦汗，还是有些担心： “你的身体……” “放心，吃嘛嘛香，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秦风拍着胸脯，凑过去小声说，“再说了，有你这个充电宝……啊不，人形小太阳在，百邪不侵，什么毛病都好了。” 苏沐清的脸颊微微一红。 两人告别了龙组的众人，坐上了那辆熟悉的五菱猛兽。 基地门口，陈冬宇和李诗瑶依依不舍地挥手送别。 “秦大哥，苏姐，一路顺风！我们很快就会去青海报到的！” 陈冬宇大声喊道。 “好啊！” 秦风从车窗探出头，“到时候来青海，我请你们搓一顿。” “就去我公司楼下的沙县大酒店，我跟老板熟，可以让老板给你们加俩鸡腿！” 车子绝尘而去。 陈冬宇还保持着挥手的姿势，满脸崇拜： “不愧是秦大哥，真是太帅了，开着五菱泡女神，这才是咱们男人的终极梦想！” 李诗瑶推了推眼镜，习惯性地开始分析： “根据数据模型推算，在求偶行为中，交通工具的品牌价值权重低于5%，而驾驶者的个人魅力、财富值以及在危机事件中展现出的绝对武力值，权重超过了90%……” 陈冬宇：“……说人话。” “他就算骑个共享单车，苏姐姐也跟他走。” …… 返回青海市的路上。 车里的气氛轻松而甜蜜。 苏沐清不知从哪儿翻出了一包薯片，慢悠悠地吃着，丝毫没有了以前对“垃圾食品”的嫌弃。 秦风一边开着车，一边时不时地偷瞄她。 “苏警官，你这吃相，可比你审犯人时斯文多了。” 换来的不再是白眼，而是一记没什么力道的粉拳。 “好好开你的车！” 黄昏时分，五菱猛兽终于再次驶入了熟悉的青海市区。 秦风将车稳稳停在苏沐清的公寓楼下，解开安全带，转头看着她，嘴角挂着那标志性的坏笑。 “苏警官，安全到家。本次五星级护送服务已完成，麻烦给个好评。” 苏沐清看着秦风的脸，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她解开安全带，忽然凑上前，在秦风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温润的触感，一触即分。 “这个好评，满意吗？” 不等秦风反应过来，苏沐清已经推开车门，红着脸颊，快步跑进了楼道。 秦风摸着被亲过的脸颊，愣了半天，随即傻笑起来。 （这好评……有点上头啊……） （就是这服务流程不太对，一般不都是先给钱，后办事吗？） （怎么到我这就反过来了？） …… 与此同时，阴间，轮回司。 一间森严古朴的办公室内。 陆之道正恭敬地站在一面悬浮的巨大水镜前。 水镜中，一道被无尽轮回符文包裹的威严身影，高坐于阎罗王座之上，气息浩瀚如渊。 “启禀阎罗大人。” 陆之道躬着身子，汇报道，“根据安插在稽查司的眼线密报，已经查明，您留在阳间用以观测时代变迁的那处‘锚点’，的确是被一个阴差所拔除。” “此阴差代号9527，隶属稽查司崔珏麾下。但关于他的卷宗被崔珏设为了最高机密，我们的眼线无法探知更多。” 水镜中的身影，发出一声轻咦。 “一个寻常阴差，竟有此等手段？有趣。” “此事，你应该知道如何处理。” 声音平淡，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之道抬起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大人，是否需要属下派人，将此獠……” “不必打草惊蛇。” 水镜中的身影打断了他，“这颗有趣的棋子，或许还有别的用处。” “你只需盯紧他，查清他所有的底细。本王要知道，他背后……站着谁。” “属下明白。” 陆之道立刻应下。 他迟疑了一下，又补充道： “大人，还有一事。” “最近稽查司与不夜城来往密切，那‘沈静姝’似乎有意重新入局，上次魏书的事，就是她们联手所为。” “我担心，她们会影响到您的大计。” “无妨。” 水镜中传出的声音充满了不屑与自信。 “一条被拔了爪牙的疯狗而已，掀不起风浪。” “只要第一殿，那个姓姜的没有异动，崔珏和沈静姝就翻不起什么浪花。” 第144章 喜提私人领域，我的KPI又卡了！ 夕阳的余晖给青海市镀上了一层暖金色。 秦风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开着五菱猛兽，在晚高峰的车流里左穿右插。 他时不时摸一下自己的脸颊，那个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上面。 （嘿嘿，女暴龙的五星好评，这波不亏，甚至血赚。） 回到云山别墅。 秦风连鞋都懒得换，直奔地下密室，一个饿虎扑食，把自己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爽！ 在床上打了两个滚，秦风才心满意足地坐起来，准备清点这次黑石山之行的“战利品”。 可他刚一静下来，思绪就不受控制地飘回了那个鬼蜮之中。 在他背后一闪而过，身穿玄色龙袍的威严虚影，以及那股完全不属于自己的恐怖力量，再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卧槽，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秦风皱起眉头，开始了头脑风暴。 （该不会……我真是哪个倒霉催的帝王转世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秦风就自己给否了。 （不对啊，这剧本拿错了！） 他一拍大腿，在内心疯狂吐槽。 （哪家的帝王转世是开五菱猛兽的？哪家的帝王需要为了千八百万的奖金，跟山里的老鬼怪拼命的？） （这要是传出去，我老秦家的列祖列宗，棺材板都得被我气得跳起来，连夜托梦骂我不孝。） 秦风越想越觉得离谱。 （人家帝王转世，都是王霸之气一放，小弟美女哭着喊着纳头便拜，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我这倒好，不是在挨揍，就是在去挨揍的路上。还得精打细算KPI，天天盘算着怎么薅组织羊毛，怎么跟领导打太极。） （这分明是顶级社畜的命格！帝王体验卡？不，是社畜永久VIP！） 一番自我吐槽后，秦风果断将这个不切实际的猜测抛之脑后。 在他看来，什么虚无缥缈的前世身份，远没有账户里的阴德和银行卡里的余额来得实在。 人，要活在当下。 他现在的小目标，就是赚钱，升职，早日过上退休老干部一样的咸鱼生活。 想通了这一点，秦风心情舒畅，从须弥扣中，取出了第一件战利品。 那是一颗通体漆黑、拳头大小的晶石。 正是石安留下的鬼域之心。 晶石内部，还有着黑色的怨气在流动，散发着微弱的空间波动。 “啧啧，好东西啊。” 秦风摩挲着晶石，眼睛里闪烁着财迷的光芒。 “这玩意儿要是拿去装修，能直接搞个五星级鬼屋主题乐园，门票不得收他个千八百的？什么欢乐谷迪士尼，都得靠边站！” 商业头脑发作片刻，秦风点开兑换商城，开始搜索使用方法。 【《小千世界基础构建法（入门版）》，售价：200阴德。】 “真黑啊！” 秦风嘴上骂着，手却很诚实地点了兑换。 一本书籍虚影，瞬间出现在他脑海中。 翻开一看，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符文阵列和晦涩难懂的理论，看得他头皮发麻，眼冒金星。 “这都什么跟什么？量子力学都没这么复杂吧？我一个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你让我看这个？” 秦风看了两页，果断放弃。 “学个屁！” 他脸上露出了一贯的流氓做派。 “不就是把这玩意儿塞进脑子里吗？理论学得再好，不如亲手干一票！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说罢，秦风盘膝而坐，将那颗鬼域之心，直接按在了自己的眉心。 同时，全力运转起《九转炼魂诀》，开始强行炼化。 下一秒，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在他的魂体中轰然炸开。 那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一台工业碎冰机，试图把一座冰山硬生生塞进他的大脑。 魂体被撕裂、拉伸、重组，每一个念头都被冻结、粉碎。 “嘶——” 秦风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剧痛中，他心中只剩下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 （忍住！这是为了以后能随时随地享受咸鱼生活！为了在被窝里看小姐姐直播带货！为了游艇上的比基尼派对！为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个世纪。 那股撕心裂肺的剧痛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掌控一切的奇妙感觉。 秦风感觉自己与那颗鬼域之心，彻底融为了一体，不分彼此。 他心念一动。 唰！ 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幻，秦风已经从地下密室消失。 出现在一个约莫有两个足球场大小、四周一片纯白的独立空间之中。 “卧槽！成功了！” 秦风看着这片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大喜过望，开始兴奋地测试起来。 他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要有光！” 话音刚落，空间顶部瞬间出现了温暖的阳光，照得人暖洋洋的。 “要有KTV包厢，超大屏幕，带最新曲库和顶级音响，果盘小吃给我上满！” 轰隆一声，一个装修得比阳间顶级会所还奢华的包厢拔地而起，音响里甚至自动播放起了秦风最爱哼的老歌。 “要有露天烧烤场，全自动烧烤架，无限量供应腰子和生蚝，再来一桶冰镇的夺命大乌苏！” 眨眼间，烧烤架、冰柜、啤酒桶，一应俱全，甚至连调料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秦风玩得不亦乐乎。 最终，他将这片空间，按照自己别墅的样子一比一复刻了出来，只不过所有的一切都豪华了十倍。 最后，他凭空变出一张沙滩椅和一杯加冰的可乐，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 “从今天起，这里就叫‘收工领域’！” 秦风翘着二郎腿，惬意地宣布。 “在这里，老子就是唯一的GM！想干啥就干啥！” 很快，秦风便摸清了“收工领域”的更多妙用。 在这里，他不仅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环境，更能彻底屏蔽外界的一切探查，就算是夜君亲临，也别想窥探分毫。 甚至，在他魂力充足的情况下，还能小幅度扭曲领域内的时间流速。 最重要的是，在这片领域内，他的实力会得到巨大增幅，而任何被他拉进来的敌人，则会受到全方位的压制。 “卧槽！这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上班摸鱼的终极神技啊！” 秦风立刻意识到这玩意儿的真正价值。 “以后夜君那女魔头再来查岗，或者崔老狐狸又发什么紧急任务，我直接躲进领域里，外面过去一小时，我里面能打三天三夜的游戏！完美！” 想到这里，秦风忍不住发出了反派一样得意的笑声。 在“收工领域”里嗨了半天后，秦风才意犹未尽地回到密室，冷静下来，继续盘点收获。 他拿出了那个消耗了大半能量，但依旧灵气逼人、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地脉灵根。 那精纯的能量，让他体内的魂力都开始不自觉地活跃起来，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真是个好东西啊！” 秦风嘀咕着，“虽然大头都给女暴龙当充电宝了，但这剩下的要是拿去不夜城卖，估计能换一艘真正的星际战舰了吧！” 当然，卖是不可能卖的。 秦风不再犹豫，直接将这截地脉灵根一口吞下，盘膝坐好，开始全力吸收。 一股温和而霸道的能量洪流，瞬间在他魂体内爆开。 这股能量，比他之前用过的所有丹药加起来还要精纯百倍，甚至快要赶上当初柳婆婆赐予的那滴九幽泉水了。 能量洪流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修复着他因强行催动神秘力量而留下的魂体暗伤。 随后，这股力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强化着秦风的魂体强度。 整个地下密室，都被浓郁的生命气息包裹，连墙壁都开始泛起莹莹宝光。 秦风的修为，开始急速攀升。 吸收持续了整整一夜。 当最后一丝能量被魂体吸收殆尽后，秦风缓缓睁开眼。 两道精光在他眼中一闪而逝，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更加深邃内敛。 平日里的跳脱，似乎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压在了深处。 他感受着魂体前所未有的强大与凝实，舒服得呻吟出声。 “这感觉……太爽了！” 秦风握了握拳，感觉自己现在一拳，能打死十个之前的自己。 “氪金加奇遇，果然是修仙的王道正途！” 他迫不及待地点开地府APP，查看个人中心。 【姓名：秦风】 【职位：七星阴差（临时工）】 【工号：9527】 【阳寿：75年6个月…】 【阴德：13840】 【实力：夜游境（登峰造极）】 【功勋值：4485/4500（晋升八星阴差）】 … “芜湖！起飞！” 秦风激动得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当场就扭了一段热情奔放的秧歌。 “就差临门一脚就是日游境了！到时候白天也能灵魂出窍到处浪，去苏沐清办公室看她埋头工作，去赵局办公室喝他私藏的好茶……” “嘿嘿，这小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功勋值那一栏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我靠！” 秦风的咆哮声，几乎要把密室的屋顶掀翻。 “又是只差15点！就15点！我辛辛苦苦，九死一生，又是打将军又是灭鬼域，拯救世界都两次了，就不能给我凑个整吗？！” “这系统是处女座的吧？强迫症晚期是吧？非得卡我一下才舒服？” 秦风对着空气破口大骂。 “我这升职速度，地府的评估系统都快跟不上了吧？搞得现在想让系统主动给我发布个任务赚KPI都难！这日子没法过了！” 吐槽归吐槽，实力的大幅提升还是让秦风心情极度愉悦。 他简单收拾一番，换上一身刚买的名牌休闲装，对着镜子骚包地抓了抓发型。 然后，开着五菱猛兽，直奔苏沐清的公寓楼下。 （哼，KPI不来找我，那我就主动去找KPI！） （顺便……看看那个给了五星好评的用户，需不需要什么“售后服务”。） 第145章 米其林算什么，这叫爱情的KPI！ 早上七点，阳光正好。 一辆五菱猛兽，稳稳停在苏沐清的公寓楼下。 秦风靠在驾驶座上，掏出手机拨通电话，用一种骚气十足的腔调开口。 “苏警官，您的专属司机已就位，提供五星级护送服务，附赠米其林三星水准的爱心早餐，请立即下楼体验，过期不候哦。”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苏沐清清冷中带着一丝羞恼的声音： “……知道了。” 很快，一身便装的苏沐清出现在楼下，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 一上车，苏沐清就看到了副驾上摆着的热气腾腾的早餐。 是她最喜欢的那家老店的粥和油条。 苏沐清脸颊微不可查地红了一下，嘴上却依旧保持着高冷：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顺手接了过去，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秦风发动车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苏警官此言差矣。这可是五星好评的专属后续服务，别人想体验还没有这个资格呢。再说了……” 他侧过头，冲苏沐清挤了挤眼，“我奸都奸了，还怕盗吗？” 这虎狼之词，让苏沐清刚喝进嘴里的一口粥差点喷出来。 她轻哼一声，扭头看向窗外，不再理会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 只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早已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车内的气氛，温馨而甜蜜。 …… 两人并肩走进市局大门，瞬间便成了全场的焦点。 一众警员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脸上挂着心照不宣的暧昧笑容。 “秦顾问早！” “苏队早！” “哟，秦顾问，您今天这精神头，一看就是爱情事业双丰收啊！” 问候声此起彼伏，热情得有些过分。 王德海更是从办公室里探出头，挤眉弄眼地走过来，一巴掌拍在秦风的肩膀上，压低了嗓门。 “小子，可以啊，把我们警局最难啃的骨头给啃下来了！” （老王这八卦的劲头，不去当娱记真是屈才了。） （还骨头，你当我是狗吗？） 秦风内心疯狂吐槽，脸上只能保持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苏沐清的脸皮早就烫得快要熟了。 她狠狠瞪了口无遮拦的王德海一眼，快步走进更衣室，假装没听见周围同事们越来越离谱的议论声。 秦风刚在自己的顾问办公室坐下，屁股还没焐热，赵永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局长办公室内。 赵永康亲自为秦风泡上了他珍藏的大红袍，茶香四溢。 “秦顾问，这次远山省之行，辛苦了。” 赵永康笑呵呵地开口，看似闲聊家常。 “不辛苦，为人民服务嘛。” 秦风端起茶杯，一脸谦虚。 （来了来了，阳间老狐狸的试探局开始了。） 果不其然，赵永康话锋一转： “听说你们这次考核，过程很惊险啊。龙组那边……没为难你们吧？” “沐清这孩子，以后是有什么新的发展规划吗？” 秦风喝了口茶，滴水不漏地应付着。 “赵局，您这就为难我了。组织纪律，您是懂的。” “我们这次执行的可是高度机密任务，涉及国家安全，所有细节都签了保密协议的。我一个小小顾问，可不敢乱说。” 他神情严肃，语气沉稳，把赵永康这位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江湖，都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开玩笑，我可是连崔老狐狸都能忽悠过去的男人，还怕你这阳间的老狐狸？） （想套我的话？再修炼一百年吧！我这嘴，上了锁的！） 一番太极推手下来，赵永康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谈话最后，赵永康放下茶杯，眼神忽然变得严肃而真诚。 “小秦啊，沐清这孩子，她父亲是我最好的战友。” “她性子执拗，从小就认死理，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赵永康看着秦风，郑重其事。 “你……是个好同志，我相信你的为人。” 他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话里的分量。 “我希望你，不要辜负她。” 这番话，让秦风心中猛地一动。 他收起了所有的嬉皮笑脸，看着赵永康那双充满期盼和托付的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 “赵局，您放心。” 离开局长办公室时，秦风感觉手里的这杯茶，比当初跟崔珏喝的还要烫手。 他站在走廊上，看着不远处办公室里，苏沐清正低着头，认真研究卷宗的侧脸。 那专注的模样，在阳光的映衬下，美得像一幅画。 秦风的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名为“责任感”的陌生情绪。 （啧，麻烦了，这下真成家属了。以后想出去浪，都得先打报告了。） …… 一到下班时间。 秦风立刻截住正准备跟同事一起去食堂的苏沐清。 他神秘兮兮地凑过去，压低声音： “苏警官，别去吃大锅饭了，今晚带你体验一下资本主义的腐朽。” 苏沐清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秦风帅气地打了个响指： “全城最贵的米其林三星餐厅，我包场了！庆祝我们胜利凯旋，顺便……谈谈人生，聊聊理想。” 苏沐清先是愣住，随即脸颊泛红，嗔怪道： “你疯了？太浪费了！” 但那无法抑制上扬的嘴角，早已暴露了她内心的喜悦。 “浪费？” 秦风振振有词，“钱是我拼命赚来的，不花掉难道留着给地府交遗产税吗？赶紧的，回家换衣服去！” 在这套歪理邪说下，苏沐清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半小时后，当苏沐清换上一身优雅的黑色连衣裙，再次出现在秦风面前时。 精致的淡妆，配上那本就绝美的容颜，让秦风看得有些出神。 （乖乖，女暴龙这换身皮肤，战斗力直接飙升到另一个次元了。） （不行，得多看几眼，不然亏了。） …… 餐厅内。 悠扬的小提琴声在耳边流淌，精致的烛光晚餐摆在面前。 秦风发挥着三寸不烂之舌，将黑石山的九死一生，改编成了一场“与山村悍匪斗智斗勇、最后用爱与和平感化对方”的英雄史诗。 他讲得绘声绘色，逗得苏沐清时而紧张，时而掩嘴轻笑。 气氛恰到好处之时，秦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首饰盒，轻轻推到苏沐清面前。 苏沐清疑惑地打开。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铂金项链，吊坠是一颗水滴状的宝石，在烛光下流转着幽蓝色的光芒。 “这是……？” 苏沐清的眼中，瞬间闪过了惊喜与感动。 秦风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开始胡扯： “咳咳，这是我公司最新研发的高科技产品，名为‘便携式个人立场防御发生器’。” “它内置了微型能量核心，能抵御百分之九十九的物理和能量冲击，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啊呸，是保障人身安全的必备良品！” “苏警官你工作危险，这个正合适。” （心在滴血啊……整整三千阴德啊！我得完成多少KPI才能赚回来！） 秦风的内心在哀嚎，地府APP的兑换记录还历历在目。 【静心琉璃坠：售价3000阴德。防御法器。】 【介绍：由地府后勤部炼器大师呕心沥血、耗时百年打造，集防御、静心、凝神于一体，外观时尚，功效强大，是您居家旅行、下本保命的绝佳选择。】 【注：如果你舍得用它来泡妞，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兄弟，你真豪横！】 苏沐清被他这套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说辞逗笑了。 她没有拒绝，反而微微扬起雪白的下巴，那双漂亮的凤目含笑看着秦风，意思不言而喻。 秦风会意，立刻起身走上前。 他拿起项链，指尖在为苏沐清佩戴时，不经意间触碰到她光滑的肌肤，两人的心跳，在这一刻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项链戴上的瞬间，吊坠发出一抹微不可查的蓝光，随即隐去。 完美地衬托出苏沐清白皙修长的脖颈，让她更添了几分动人的光彩。 …… 饭后，两人手牵着手在江边散步。 晚风轻拂，惬意无比。 秦风停下脚步，转过身，无比认真地看着苏沐清的眼睛。 “苏警官。” “嗯？” “经过组织上慎重考虑，以及对你长期以来的表现进行综合评估后，现决定……”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苏沐清的胃口。 “……将你从‘重点观察对象’，正式提升为我的‘唯一指定合作伙伴’。任期……终身。” “你……有意见吗？” 这番充满了秦风个人风格的“官宣”，让苏沐清被弄得又好气又好笑，但心中却甜得像是灌满了蜜。 她没有说话，只是踮起脚尖，迎着秦风错愕的目光，主动吻了上去。 柔软的触感，让秦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不由自主地环住了苏沐清纤细的腰肢。 这个吻，胜过了千言万语。 是苏沐清给出的、最直接、最肯定的答案。 许久，唇分。 苏沐清的脸颊通红。 她把头埋在秦风的胸口，不敢看他的眼睛。 秦风轻轻揽住她的腰，感受着怀中的温软，内心感慨万千。 （果然，拼命搞钱和搞事业，最终都是为了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安稳地享受生活。这波不亏！） 就在这温馨浪漫的时刻，秦风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了起来。 他掏出来一看，是陈冬宇发来的消息。 “秦大哥！我和瑶瑶已经到青海分部报道了！人生地不熟，求带！求罩！求请客！” 秦风看着消息，又看了看怀里娇羞的苏沐清，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单手打字回复。 “明天，我公司楼下，沙县大酒店，不见不散。” （想让我请客？门儿都没有！沙县豪华套餐管够！） 第146章 沙县的鸡腿与失控的老好人 第二天中午。 青海市，环球金融中心的商业街。 一家门面朴素的“沙县大酒店”里，陈冬宇和李诗瑶坐立不安，频频看向门口。 当看到秦风和苏沐清手牵着手，慢悠悠走进来时，两人眼睛瞬间瞪大，立刻交换了一个“我们都懂”的眼神。 “秦大哥！苏姐！” 陈冬宇站起来，热情地挥着手，视线在两人紧握的手上和脸上来回扫荡。 “你们可算来了！” 李诗瑶也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小声启动了分析模式： “根据观察，秦顾问与苏姐姐周身的生物力场，呈现出高度同步的和谐共振，气场相互交融，亲密关系确立的概率已上升至99.7%……” 苏沐清的脸颊腾地一下就热了，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却被秦风更紧地握住。 秦风无视了那两道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拉着苏沐清在长条凳上坐下。 一副东道主的气派，对着正在擦桌子的老板喊道： “老板，四个豪华套餐！” “再给这两位从外地远道而来的同志，一人加俩香喷喷的大鸡腿！记我账上！” 陈冬宇和李诗瑶闻言，齐齐将目光投向了墙上那张贴了不知多少年的菜单。 “豪华套餐……鸭腿饭+卤蛋+豆干……18元。” 两人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表情都有些呆滞。 这位能凭一己之力摆平鬼蜮、让凌风组长都恭恭敬敬的特级战略顾问……就请他们吃这个？ （看什么看，没见过高人体验生活吗？） 秦风内心翻了个白眼。 （请你们吃沙县怎么了？这叫接地气，叫不忘初心。） （再说了，我赚的钱是用来享受生活的，不是用来铺张浪费的。） （这顿饭，回头找凌风那小子报销，就叫‘顾问与新人团队建设专项资金’。） 饭菜很快上桌。 陈冬宇端起一杯快乐水，对着秦风，满脸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秦大哥，你在黑石山那一手，实在是太帅了！那石头怪那么大个，您是怎么做到一铲子就把它给干废的？有什么独门诀窍吗？” “想学啊你？” 秦风啃着鸡腿，含糊不清地说，“我教你啊。精髓就一个字——快！” 陈冬宇立刻坐直了身体，洗耳恭听。 “只要你跑得比鬼快，鬼就追不上你。只要你下手比敌人快，敌人的招数就没机会使出来。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陈冬宇张了张嘴，感觉自己学到了，又感觉什么都没学到。 另一边，李诗瑶扶着眼镜，掏出了随身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和模型图。 “秦顾问。” 她一脸认真地开口，“根据我最新的‘高维能量非线性干涉模型’推算。您在黑石山引动的能量，已经超越了现有理论的认知边界。” “我大胆假设，您的身体本身就是一个稳定的、自洽的能量奇点。” 李诗瑶说着，眼中闪烁着科研人员特有的狂热。 “所以，我能否采集一些您的身体数据？比如血液、毛发……如果可以的话，遗传生物样本也行！这对我的研究，有划时代的意义！” 秦风差点把嘴里的鸡骨头给喷出来。 （采个毛的数据！我怕你一不小心测出我的阴德余额，把我当成行走的ATM机给解剖了！） （还遗传生物样本？这姑娘看着文文静静，怎么一开口就要给我生猴子？科学家的世界真是太可怕了！） 秦风清了清嗓子，一脸正色地看着李诗瑶： “瑶瑶同学，你要记住，科学是有边界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 “而我的帅气，是无边无际的。你的仪器承受不住我这该死的魅力，会爆表的。” “噗嗤——” 一直安静吃饭的苏沐清没忍住，笑出了声，随即又立刻板起脸，用眼神嗔怪秦风没个正形。 陈冬宇和李诗瑶被这番骚话弄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通过交谈，秦风得知，两人已经被正式编入龙组青海分部。 凌风特意嘱咐他们，在青海的一切行动，都可以优先寻求他这位“特级战略顾问”的指导。 （嘿嘿，这不就是给我送来了两个免费的工具人吗？） （凌风这小子，可以啊，会来事儿！回头得跟他多申请点经费，就叫‘顾问指导磨损费’。） 饭后，陈冬宇和李诗瑶对秦风的崇拜又攀上了一个新高峰。 在他们看来，这位秦顾问不仅实力深不可测，还如此接地气，简直是高人中的楷模。 分别时，陈冬宇更是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 “秦大哥您放心，以后您在龙组有任何需要，上刀山下火海，我陈冬宇眉头都不皱一下！” 秦风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交代。 “好兄弟，有觉悟。以后在龙组食堂，帮我多打两份红烧肉的艰巨任务，就交给你了。” 陈冬宇愣住，随即猛地挺起胸膛，立正敬礼： “保证完成任务！” …… 接下来的日子。 秦风再次回归了梦想中的咸鱼生活。 白天，他要么在自己那间“万事通”公司里喝茶看报。 处理些“隔壁老王家的猫是不是外面有狗了”之类的鸡毛蒜皮委托。 要么就开着五菱猛兽去市局大院里溜达一圈，听王德海吹嘘当年的英勇事迹。 在食堂里被一众年轻警员围着“秦顾问长、秦顾问短”，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崇高待遇。 晚上，秦风则会远程处理不夜城铸魂司的公务。 看着那天文数字般的流水报表，心情就无比舒畅。 他偶尔还会心血来潮，在“铸魂司今天倒闭了吗”的工作群里，发几条从网上抄来的老板鸡汤。 【王二狗（司主）：兄弟们，我们现在做的不是产品，是梦想！要让地府的每一个鬼魂，都能用上我们不夜城的优质产品！加油！奥利给！】 群里瞬间被一排排的“司主英明”、“誓死为司主效力”刷屏。 （唉，这帮鬼还是太单纯了，几句鸡汤就打了鸡血似的玩命干。） （我这资本家当的，都快有罪恶感了。） 每到龙组的常规训练日。 秦风都会带着苏沐清，准时出现在龙组青海分部的秘密基地。 苏沐清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磨练着自己的新能力。 秦风则稳坐场边的“顾问专座”，喝着陈冬宇提前泡好的大红袍，吃着李诗瑶削好的水果，悠闲地指点江山。 “小陈，你这符画得不行啊！” 秦风指着陈冬宇手里的符纸，“能量回路跟便秘似的，一点都不流畅，弯弯绕绕，生怕能量跑顺畅了是吧？” “这拿到实战里，就是个哑炮，纯属浪费国家资源。” 陈冬宇拿着刚画好的符，满脸受教： “秦大哥教训的是！我回去就重画一百遍！” “瑶瑶同学，别记录了。” 秦风无奈地看着李诗瑶又在他身边摆弄起一堆奇形怪状的仪器。 “说了多少遍，我的能量波动岂是你的破仪器能测出来的？” “数据永远是‘无法解析’，放弃吧，科学是有极限的。” 李诗瑶却不为所动，镜片下的眼神闪烁着学术狂热的光芒： “不！秦顾问，您的存在本身就是科学的终极疆域！每一次数据溢出，对我来说，都是迈向全新领域的宝贵阶梯！” （我信你个鬼，你这丫头坏得很，我看你是想馋我的身子……里的数据。） 凌风对这一切看在眼里，非但不阻止，反而乐见其成。 甚至特批了一笔“顾问指导专项经费”，让秦风每次来“视察”，都有的赚。 训练间隙，秦风还会拉着苏沐清，到训练场无人的角落进行“一对一特训”。 美其名曰“传授独门吐纳心法，巩固纯阳之体”，实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享受二人世界。 气得陈冬宇和李诗瑶只能背过身去，含泪狂吃狗粮。 （唉，我这该死的魅力，真是无处安放。） （不仅征服了警花，还顺便带出了两个龙组的未来之星，我可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 这天晚上。 秦风将苏沐清送回公寓楼下，看着她带着笑意上楼，这才心满意足地开着五菱猛兽回到云山别墅。 他刚哼着歌准备去洗个澡，手机就响了。 是苏沐清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秦风就听出了她语气里的疲惫和困惑。 “秦风，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发生在几天前，中心商务区写字楼里的员工自杀案吗？” 秦风打开冰箱拿了瓶可乐，坐到沙发上： “记得啊，怎么了？不是已经定性为工作压力过大，导致的情绪失控吗？” “本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今天又发生了一起。” 苏沐清的声音变得很沉重。 “青海三中，一个平时性格最温和、年年被评为优秀教师的男老师，在课堂上突然情绪失控，用圆规刺伤了好几个学生，然后……从教学楼一跃而下，当场死亡。” 秦风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两起案子的当事人，生前都堪称‘老好人’，社会关系简单，没有任何精神病史和暴力倾向。” “他们的行为逻辑，完全不符合常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古怪。” 秦风喝可乐的动作停了一下。 他靠在沙发上，用轻松的口吻安慰道： “哎呀，苏警官，你就是想的太多，说不定只是巧合呢。现在社会压力大，谁还没点隐藏的神经病属性？” “你早点休息，别胡思乱想了，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呢。别忘了，我可是专业的。” “嗯……知道了。” 挂断电话。 秦风脸上的轻松表情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思。 情绪失控？ 一个压力大的白领，一个与世无争的老师，都在短时间内以一种极端的方式爆发。 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一个老好人，突然变成狂战士？这剧本不对劲啊。） （正常的情绪失控，顶多是掀桌子骂老板，或者辞职不干了。这种直接见血的，里面肯定有事。） 秦风摩挲着下巴，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起。 （这种熟悉的配方，难道又是KPI主动送上门了？） 第147章 祖师爷在线打假，这维修费有点贵！ 夜。 云山别墅，地下密室。 秦风躺在床上，没有修炼，也没有思考人生，而是摸出手机，点开了地府APP。 他准备开一篇新的知识付费帖。 自从“解结流”开山祖师爷的名号在阴间论坛打响后。 秦风的那些帖子就成了爆款，销量节节攀升。 每月都能给他带来一笔相当可观的“睡后收入”。 这年头，光靠死工资可不行，阴差也得搞副业。 （韭菜不割，留着过年吗？我得趁着热度，赶紧再创新高，争取早日实现阴德自由！） 秦风心里盘算着，点进了青海市的子板块。 刚一进去，一个被标红加粗、顶得老高的求助帖，瞬间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紧急求助】跪求9527理论派大师解惑！遇一怨魂，油盐不进，物理超度无效，解结流已黔驴技穷！》 “哟呵？” 秦风眉毛一挑，来了兴趣。 居然有人敢质疑他开创的流派？ 这是砸场子来了？ 秦风好奇地点了进去。 发帖的阴差ID叫“青海小萌新”。 帖子里，这位小萌新先是用了一大段篇幅，表达了自己对9527大佬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敬仰之情，并声称自己是“解结流”的忠实拥护者。 马屁拍完，才开始说正事。 案情很简单： 一个中年男性的魂魄，死于自杀，但魂体上干干净净，没有半点怨气。 对外界的一切刺激都毫无反应，问他话他不理，骂他也不听，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 小萌新尝试了“解结-说教感化”，对方没反应。 他又尝试了“伐木-物理劝导”，对方依旧没反应。 最后，他想用缚灵索强行捆了，拖进轮回之门，却发现那魂魄像是焊死在了原地，根本拉不动分毫，无法完成引渡。 （好家伙，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三无产品’吗？无怨气、无执念、无反应。） （说教不行，物理也不行，软硬不吃？这魂魄是得道高僧转世，四大皆空了？） 秦风摸着下巴，觉得这事儿有点意思。 帖子下方的留言，已经盖了上百楼。 【18L（匿名阴差）：兄弟，放弃吧。9527大佬现在可是七星阴差，眼瞅着就要晋升八星的大人物了。这种丁级都算不上的小案子，哪有空搭理你？】 【25L（匿名阴差）：就是，我听说大佬上次出手，直接把一个鬼蜮连锅端了，里面的鬼排着队投胎。你这KPI还没人家塞牙缝的，大佬看不上。】 【33L（匿名阴差）：又是仰望大佬的一天，我还在为三星努力，大佬已经快八星了，鬼与鬼的差距，真的比鬼和人的差距还大吗？我破防了家人们。】 【55L（匿名阴差）：没意思，散了散了，估计是哪个没见过世面的新人，想借大佬的名头炒作自己，博眼球呢。】 【99+L（江宁-卫沧）：@9527。大佬，出来说句话啊！我‘解结流’的正统性，决不能在这种小阴沟里翻船！】 …… 秦风看着满屏的讨论和崇拜，尤其是卫沧这个“分舵总教头”的发言，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清了清嗓子，嘴里低声嘟囔： “呵，我秦风是那种发达了就忘记初心的人吗？” 他承认，自己的确是。 但这不能让自己的小韭菜……啊不，忠实的粉丝们这么认为。 为了巩固自己“理论派大师”的光辉形象，顺便看看这案子到底有什么蹊跷，秦风决定亲自下场。 他直接点开“青海小萌新”的头像，发了条私信。 【9527（理论派大师）：地址发来。】 消息刚发出去，对方几乎是秒回。 【青海小萌新：卧槽！卧槽卧槽！是大佬本尊！是大佬本尊啊啊啊！大佬您好！我我我……我这就给您发地址！能见到您本尊，我死而无憾了！】 秦风的手机嗡嗡震动，对方一连串的感叹号和彩虹屁，让他很是受用。 寒暄过后，一个定位发了过来。 秦风点开一看，愣住了。 青海市中心商务区，环宇大厦，42层。 （这不就是苏沐清说过的，那个在写字楼里发疯自杀的员工地址吗？） （有点意思，阳间警察束手无策，阴间阴差也搞不定。） （这KPI的味道，一下就浓郁起来了。） 秦风回了个“稍等”的酷酷表情包，关掉手机。 他从床上翻身而起，心念一动，从须弥扣里取出了那套许久未穿的阴差制服。 穿戴整齐，又戴上了千幻面具，将自己的气息和容貌伪装成一个平平无奇的阴差。 做完这一切，秦风魂体离窍，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市中心的环宇大厦而去。 （唉，没办法，大师的面子，有时候比KPI还贵。） （这次，纯属个人品牌形象维护，不算加班！） …… 环宇大厦，顶层。 空无一人。 一个穿着阴差制服的年轻阴差，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当看到秦风的身影从夜色中悄然现身时，他先是一愣，随即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猛地立正敬礼。 “9527大佬！您真的来了！我是刘芒！是您忠实的粉丝！” “您的每一篇付费帖我都有购买并且手抄背诵！见到您真是太荣幸了！能……能跟您合个影吗？” （刘芒？流氓？） （你爸妈给你取这名的时候，是不是喝多了？） 秦风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些不好意思，差点没绷住高人的人设。 他连忙摆了摆手，干咳两声： “咳咳，行了行了，别整这些虚的。先办正事，那个魂呢？” “是！大佬这边请！” 刘芒连忙点头哈腰地在前面带路，将秦风领到一间大办公室的格子间前。 只见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魂体，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工位旁，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他对秦风和刘芒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秦风开启阴阳眼，上下打量了一番。 魂体干净，无怨气缠身，气息平稳，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比一般的游魂还要“健康”。 他上前一步，指尖凝聚魂力，对着那魂体的眉心，直接施展了入梦术。 一段段记忆画面，在秦风脑中飞速闪过。 此人是个标准的社畜。 生前老实本分，任劳任怨，是公司里有名的老好人，谁都能使唤两下。 家庭和睦，生活虽然平淡但也温馨。 然而，就在案发当天，他毫无征兆地在办公室里拿起裁纸刀，神情癫狂地攻击同事。 最后，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一刀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血液溅满了整个办公区。 “大佬，看出什么了吗？” 刘芒凑过来，压低了声音。 “我之前也看了记忆，然后用您‘解结流’第四篇付费帖子里教的‘共情代入法’，从他被老板压榨说到中年危机，从房贷车贷说到孩子补习班，嘴皮子都磨破了，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后来想用缚灵索强行带走，发现根本拉不动。” （这TM怎么共情？一个老好人突然发疯砍人再自杀，这剧本连好莱坞的编剧都不敢这么编，逻辑狗屁不通。） 秦风心里疯狂吐槽，面色却依旧高深莫测。 （这事儿不对劲，已经超出了普通阴差的处理范畴，背后肯定有猫腻。） 秦风沉思片刻，对一脸期待的刘芒说： “你退后，我换个方法。” “好嘞！” 刘芒立刻退到十米开外，掏出小本本，准备现场观摩学习。 秦风深吸一口气，从须弥扣里，取出了记忆回溯镜。 （妈的，为了装这个逼，又得大出血了！） 秦风一边心疼，一边将魂力注入镜中。 嗡—— 镜面亮起微光，他没有直接窥探记忆，而是催动回溯镜，以上帝视角，仔细观察那中年魂体记忆光团的外部结构。 在镜子的加持下，秦风终于看到了异常之处。 一根比发丝还要细，近乎透明的黑色丝线，死死地缠绕在记忆光团的核心，散发着微弱却极度阴冷的怨念。 “这是什么玩意儿？” 秦风心中一凛，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手段。 这根线藏得极深，若非动用回溯镜，单凭入梦术根本无法发现。 他加大魂力输出，催动回溯镜，镜光化作一把无形的手术刀，试图将那根黑线从记忆光团上剥离。 然而，黑线异常顽固，死死地抵抗着。 秦风一咬牙。 “妈的，老子今天还跟你杠上了！” 他直接往回溯镜里投入了整整三百点阴德。 镜子光芒大盛，那把无形的手术刀瞬间变得锋利无比，精准地将那根黑线“剪断”。 嗤—— 黑线发出一声轻响，化作一缕微不可查的黑烟，彻底消散。 与此同时，一段被黑线污染的记忆，也随之崩解消散。 就在那段记忆消散的瞬间，秦风隐约捕捉到了一个模糊的画面。 那是一间装修雅致，充满了古典韵味的房间。 房间的墙上，挂着一块古色古香的牌匾，上面用篆体写着五个字。 【沈氏心理咨询】。 …… 意识回归现实。 秦风看到面前的中年魂体，猛地打了个寒颤，呆滞的眼中，终于恢复了神采。 他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周围熟悉又陌生的环境，脸上露出了无尽的茫然与恐惧。 “可以了。” 秦风收起回溯镜，对一旁已经目瞪口呆的刘芒淡淡说道。 “开门，送他上路。” “啊？哦！是！大佬牛逼！” 刘芒如梦初醒，大喜过望，连忙手忙脚乱地开启了轮回之门。 中年魂体在对秦风深深一躬后，满脸解脱地踏入了轮回。 眼看事情解决，秦风没有多留，对着刘芒摆了摆手，潇洒地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血亏三百阴德！这笔账，回头慢慢从粉丝身上割回来！） …… 而在秦风离去的同时。 环宇大厦对面的另一栋摩天楼天台上。 一个戴着无框眼镜，身穿深灰色西装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栏杆边。 第148章 祖师爷出诊，挂号费三百，包治百病 魂归肉体。 秦风坐在床上，脑子里还在回想着那根诡异的黑色丝线，以及记忆残影中一闪而过的“沈氏心理咨询”牌匾。 这事儿透着一股邪门。 他摸出手机，点开阴间论坛。 准备看看自己那些付费帖的收入，安慰一下刚刚亏损三百阴德，而滴血的心脏。 刚点进去，一个新的飘红加粗的帖子就糊到了秦风脸上。 《惊天大瓜！理论派祖师爷9527大佬亲自下场，三无怨魂当场飞升！》 发帖人正是那个叫刘芒的小迷弟。 【青海小萌新：家人们！我见到9527大佬本尊了！大佬只是风轻云淡地看了一眼，就解决了困扰我几天的难题！什么叫专业？这就叫专业！】 【青海小萌新：我宣布，‘解结流’就是地府第一显学！谁赞成，谁反对？】 【青海小萌新：我已经决定了！我要为9527大佬著书立说！书名我都想好了，就叫《解结流从入门到入土》，我要让大佬的光辉，洒满阴间的每一个角落！】 看着满屏的彩虹屁和已经盖到几百楼的崇拜留言，秦风刚才那点郁闷瞬间烟消云散。 他清了清嗓子，指尖飞舞，以一种宗师般的口吻，在帖子下方淡淡地留下一行字。 【9527（理论派大师）：理论要结合实践，不可生搬硬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是我流派的核心思想。】 此言一出，本就热闹的帖子再次引爆。 【109L（匿名阴差）：大佬出现了！前排合影！大佬说得对啊！我悟了！】 【154L（江宁-卫沧）：9527大师所言极是！我已将此核心思想记录在册，回头就给江宁分舵的兄弟们开会学习！】 【255L（匿名阴差）：听君一席话，胜我十年功！大佬，我的膝盖给您了！】 …… 秦风满意地关掉手机，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血亏三百阴德，换来名望飙升，等于投资了无形资产，这波韭菜……啊呸，这波粉丝基础更稳固了！四舍五入，等于赚了！） 这么一想，心里顿时舒坦多了。 秦风收起所有思绪，盘膝而坐，开始进入了修炼状态。 …… 第二天，天刚亮。 秦风开着五菱猛兽，准时出现在苏沐清的公寓楼下。 苏沐清一上车，秦风就注意到了她眼底的淡淡黑圈，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倦意。 “怎么了，我的唯一指定合作伙伴，昨晚是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熬了一宿？” 秦风将一份热气腾腾的早餐递过去，骚话张口就来。 “看你这精神状态，需不需要我这个专业人士，提供一对一的贴身陪睡服务，包你一觉睡到自然醒，无痛调理内分泌？” 苏沐清接过早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嘴里没一句正经的。” 她喝了口豆浆，秀眉微蹙。 “还不是昨天和你说的那两起案子，现在媒体一报道，已经成了社会热点，市局压力很大。” 秦风心中一动，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伸出手，很自然地揉了揉苏沐清的头发，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 “车到山前必有路，管他什么热点冷点的，我现在最关心的，是你没休息好。” “等到了市局，你先去休息室好好补个觉。天塌下来，有我这个顾问顶着呢。” 苏沐清看着秦风那张认真的脸，心中的烦躁和压力，莫名地消散了不少。 她轻轻“嗯”了一声，低头咬了一口油条。 “知道了，就你爱瞎操心。” …… 当天晚上。 秦风将苏沐清送回公寓，再三叮嘱她不许再熬夜查案，必须早点休息后，才开着车返回别墅。 刚进家门，屁股还没坐热，手机就震动起来。 是刘芒发来的私信。 【青海小萌新：大佬！大佬在吗！十万火急，小的有个不情之请！】 秦风挑了挑眉，回了过去。 【9527（理论派大师）：怎么了，魂不是送走了吗？】 刘芒几乎是秒回。 【青海小萌新：是这样的大佬！我一个在隔壁区当差的好兄弟，他也……他也接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任务！ 那个魂魄也是三无产品！油盐不进，物理超度无效！他听说您弹指间就帮我解决了，哭着喊着求我，无论如何也要请您再出山一次！大佬，您看……】 秦风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他手指在屏幕上敲击。 【9527（理论派大师）：那个魂魄的地址，是不是在青海三中？】 消息发出后，对面沉默了足足十秒。 随后，一连串更加激烈的彩虹屁刷爆了屏幕。 【青海小萌新：卧槽！卧槽卧槽！大佬您是活神仙吗？我还没说地址您就知道了！您一定是掐指一算，洞察了天机！不愧是理论派的开山祖师爷！我等凡夫俗子，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 秦风直接无视了这顿天花乱坠的吹捧，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9527（理论派大师）：等着，我马上到。】 秦风迅速起身，换上阴差制服，戴上千幻面具。 魂体瞬间离窍，化作一道流光，直奔青海三中。 …… 学校门口，昏黄的路灯下。 刘芒和一个看起来更年轻的阴差，早已等候多时。 看到秦风的身影悄然浮现，两人精神一振，立刻迎了上来，猛地立正敬礼。 “大佬好！” 那年轻阴差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 “大、大佬，我叫范建！您就是我的粉丝，啊不，我是您的偶像！呸呸，您是我的偶像！” 秦风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刘芒，范建……我严重怀疑稽查司在招人的时候，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恶趣味。） 眼看两人就要开启新一轮的吹捧模式，秦风立刻抬手打断。 “行了，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魂呢？带路。” “是！大佬这边请！” 在范建的引领下，三人来到那位自杀男教师所在的教室。 情况和昨晚的社畜，一模一样。 里面的场景，和昨晚在环宇大厦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男教师魂体，呆立在讲台上，对外界毫无反应。 刘芒在一旁压低声音，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大佬，上次那个……您到底是怎么搞定的？能不能稍微传授一二，我们也好学习进步，为地府发光发热，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此乃‘道心拷问’之术，非大毅力、大智慧者不可学。” 秦风背着手，一脸高深地开始胡扯。 “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你们现在看到的魂，并非真正的魂。要勘破虚妄，直指本心。懂了吗？” 刘芒和范建听得云里雾里，脑袋上飘过一连串的问号。 但看到秦风那高深莫测的眼神，两人还是下意识地疯狂点头，脸上露出“我悟了”的表情。 “不愧是大佬！境界太高了！” “我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但我大受震撼！” 秦风挥了挥手，把两个忠实的“粉丝”赶到走廊上望风。 他关上教室门，再次取出了记忆回溯镜。 （妈的，为了维持大师的人设，又得大出血！） 秦风内心滴血，但还是熟练地将魂力注入镜中，目标直接锁定在男教师的记忆光团上。 在回溯镜的上帝视角下，他再次看到了那根诡异的丝线。 和上次的黑色不同，缠绕在男教师记忆核心的，是一根妖异的红色丝线，散发着嫉妒与不甘的气息。 “果然是同一种手法，只是‘原料’不同。” 秦风心中了然，不再犹豫，再次狠心投入三百阴德。 镜子光芒大盛，再次化作一把无形的手术刀，精准地向那根红线切去。 “嗤——” 红线应声而断，化作一缕红烟。 在那段被污染的记忆崩解消散的瞬间，秦风又一次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场景。 装修雅致的房间，以及墙上那块写着【沈氏心理咨询】的牌匾。 …… 意识回归。 秦风面前的男教师魂体，猛地打了个寒颤，呆滞的眼中恢复了神采。 他茫然地看了看周围，随即想起了自己做过的事，抱着头，发出了悔恨的痛哭。 秦风收起镜子，拉开教室门，对着外面的刘芒和范建挥挥手。 “解决了，送他上路。” 不等两人再次发问，秦风便化作一道流光。 消失在夜色中，只留给两个小迷弟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大、大佬……就这么走了？” 范建震撼得张大了嘴。 “这才是真正的高人风范！” 刘芒握紧拳头，眼中燃烧着狂热的火焰，“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从今天起，9527就是我唯一的偶像！我要把‘解结流’发扬光大！” …… 魂体回到别墅。 秦风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 “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如果再有……” 他立刻打开手机，在搜索栏里输入了“沈氏心理咨询”。 资料很快弹出。 沈修，国际顶尖心理学家、催眠疗法大师，哈佛心理学博士，曾发表过多篇轰动业界的论文，获奖无数。 半个月前，这位大神级的人物，突然空降青海市，开设了这家会员制的顶级心理诊所，采取预约制。 据说预约电话几乎每天都被打爆，想见他一面，得排队到下个月。 看着手机上那张沈修的照片，一个穿着得体西装，戴着无框眼镜，温文尔雅的男人。 秦风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一个心理医生？” “不对，这感觉……怎么看都像是个能操控人心的邪术师。” “必须盯紧了。” 第149章 城市在发烧，我的KPI在燃烧 第二天一早。 五菱猛兽再次准时出现在苏沐清的公寓楼下。 秦风看着坐进副驾的苏沐清。 见她气色明显比昨天好了不少。 秦风满意地点点头，将一份早餐递了过去。 “这才对嘛，早睡早起，方能养生。” 他咧嘴一笑。 “看看，我这专属司机兼营养师的服务，是不是值得一个五星好评外加点额外的奖励？” 苏沐清接过早餐，脸颊微红，刚想回怼他两句，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是王德海打来的。 苏沐清接通电话，开了免提。 “沐清！立刻来市一院！TMD出大事了！” 王德海的声音里满是惊恐和暴躁，音量大到震得车载音响都在嗡鸣。 “心外科的张主任，在给病人做心脏搭桥手术的时候突然疯了！拿着手术刀差点把病人给捅穿！” “被几个医生拼死按住后，他……他直接咬舌自尽了，现在还在抢救室里，估计是悬了！” 话音落下，车内的温馨气氛瞬间凝固。 秦风脸上的笑容消失，苏沐清更是脸色剧变。 “走！” 秦风一脚油门，调转车头，朝着市一院的方向火速冲去。 （我靠！好好的二人世界早餐约会，就这么黄了！） （一个社畜，一个老师，现在直接升级到主刀医生了？再发展下去，是不是该轮到飞行员了？） 两人赶到市一院时，这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手术室所在的楼层，走廊两头都拉起了醒目的警戒线。 病人家属的哭喊声、警员的呵斥声、记者的闪光灯交织在一起。 王德海正叉着腰，对着手下的几个年轻警员咆哮，唾沫星子横飞，整个重案组的人员都忙得脚不沾地。 秦风看着这混乱的一幕，心中的不安感达到了顶点。 张主任，全市有名的心外科权威，拿手术刀的手比他拿筷子还稳，公认的医德高尚，心理素质强到变态。 这样一个人，会在自己最神圣的手术台上，对自己最看重的病人下杀手？ “王队，情况怎么样？” 苏沐清穿过人群，表情凝重。 “还能怎么样！” 王德海一拳砸在墙上，“病人还在抢救，张主任……没了。我们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他指了指手术室的方向，咬牙切齿地说： “最邪门的是，我们查了监控，张主任进手术室前还跟护士有说有笑，跟平时没任何区别！进去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换了个人？不，是被人换了脑子才对。） 秦风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但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这股味道，和他解决的那两个“三无产品”魂魄，如出一辙。 果不其然，这只是一个开始。 在接下来的一周内。 整个青海市宛如被一个看不见的恶魔下了诅咒。 类似的恶性案件，接二连三地爆发。 一位从业三十年、零投诉的公交车司机，在早高峰时段，突然面带诡笑，猛打方向盘，将满载乘客的公交车直直撞向了路边的商铺。 一位街坊邻里公认的模范丈夫，在和妻子庆祝结婚纪念日的烛光晚餐上，毫无征兆地拿起餐刀，痛下杀手。 一个以爱心闻名的宠物店老板，在深夜将店里所有的猫狗，用最残忍的方式虐杀，鲜血染红了整条商业街。 一位乐于助人的社区保安，持刀冲进居委会，见人就砍，嘴里还念叨着“大家一起玩啊”…… 所有案犯的共同点都惊人的一致： 平日里都是街坊邻居交口称赞的老好人，作案前没有任何征兆，性格温和，与世无争。 事后无一例外，都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自杀。 虽然有部分被警方和群众及时救下，但大部分都当场死亡。 一时间，名为“好人病毒”的恐怖传说在网络上疯狂蔓延。 各种耸人听闻的谣言四起，说有一种看不见的病毒在传播，专门感染老实人，让他们变成杀人恶魔。 整个城市都被一种诡异的恐慌所笼罩。 市民们甚至不敢出门，不敢与人交流，生怕身边那个笑脸迎人的邻居、和蔼可亲的同事，下一秒就会变成择人而噬的恶魔。 市局的报警电话几乎被打爆，不是报告罪案。 而是举报“我邻居今天看我的表情不对劲”、“我老婆突然对我太好了一定是被感染了”。 所有警员取消休假，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却依旧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赵永康承受着来自省厅和汹涌舆论的双重巨大压力，几天下来，两鬓的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 与此同时，在青海市最高档的金融中心顶层。 一间装修典雅、古色古香的心理诊所内。 沈修穿着深灰色西装，戴着无框眼镜，站在落地窗前。 俯瞰着下方那座被恐慌与猜忌笼罩的城市，脸上挂着一抹浅淡的微笑。 他扶了扶眼镜，低声自语。 “嗯，还不错。” “恐惧、猜忌、怨恨……这些美妙的情绪，真是绝佳的养料。” 丝丝缕缕近乎透明的烟气，从下方城市的各个角落升腾而起。 穿透钢筋水泥，汇入这间办公室，最终被沈修缓缓吸入体内。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直接在沈修脑中响起。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你的目标是那个工号9527的稽查司阴差，别在这些脆弱的凡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沈修脸上的微笑不变，但镜片后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他对着空气，用温润的语气恭敬回道： “大人请放心，所有的棋盘，都已为他铺好。他是个聪明的家伙，更是一个爱管闲事的家伙。” “他……会自己走进来的。” 那道声音沉默了片刻，再次响起： “那就好，我相信你的能力。一旦有了确切的情报，立刻向我汇报。” “是，大人。” 脑中的声音消失。 沈修眼神中的冰冷，陡然转变为一抹深可见骨的恨意，但只是一闪即逝。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又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 市局会议室，气氛压抑。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双眼布满了血丝。 赵永康站在电子屏幕前，指着上面用红线关联起来的一张张受害者和行凶者的照片，声音沙哑。 “七天，八起恶性案件，十五条人命！社会影响已经失控，省厅下了死命令，三天之内，必须稳住舆论，给全市人民一个交代！” “交代？拿什么交代！” 王德海一拳砸在桌子上，怒吼道。 “妈的！这些凶手，别说前科，连跟人吵架的记录都没有！我们把他们祖宗十八代都查遍了，就是一群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百姓！” 苏沐清的报告也充满了无力感： “所有幸存的行凶者，都对自己做过的事毫无记忆，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我们的心理专家介入，也判断他们没有说谎，不存在伪装的可能。” 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死寂。 这种看不见敌人，找不到线索的无力感，让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刑警，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 赵永康疲惫的把身体靠在桌上。 他的视线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坐在苏沐清身旁，从开会起就一直闭目养神的秦风身上。 “秦顾问，你……有什么看法吗？” 秦风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几天，他可没闲着。 刘芒和范建那两个小迷弟，几乎天天给他发私信求助。 秦风又“亏本”处理了好几起类似的“三无怨魂”事件。 每一次，他都用记忆回溯镜，剪断了那根诡异的、颜色各异的丝线。 也每一次，都在记忆残影中看到了那块熟悉的牌匾——沈氏心理咨询。 他知道，这已经不是阳间的力量能解决的了。 （唉，躲是躲不掉了。本来还想再摸几天鱼，等这案子奖励高点再出手，现在看来，是逼我提前上班了。） “赵局，”秦风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这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 他环视了一圈会议室里茫然的众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是一场有预谋、有组织的‘超自然恐怖袭击’。常规手段已经没用了，是时候……让专业人士进场了。” “专业人士？” 赵永康一愣。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凌风带着陈冬宇和李诗瑶，大步走了进来。 他依旧是一身黑色风衣，表情严肃。 他手中拿着一份盖着红色印章的绝密文件。 “赵局长，根据国家安全条例，‘青海市连环情绪失控案’已正式升级为S级危机事件。“ “从现在起，此案由国家特殊事务安全局，全权接手，地方单位全力协助。” 凌风环视一周，目光在秦风身上停顿了半秒，微微点头致意。 赵永康等人先是震惊，随即都暗中松了口气。 有国家级的特殊部门介入，总比他们在这里束手无策要好。 （好嘛，正规军来了。这下我的出场费又能往上提一提了。S级事件的奖金……啧啧，游艇的保养费有了！） 凌风走到会议桌主位，将文件放在桌上，声音沉稳有力。 “经龙组总部研究决定，立刻成立‘利剑’专案组，负责侦破此案。” “组长，由对本地情况最熟悉，且具备相关应对经验的苏沐清同志担任。” 苏沐清猛地一愣，没想到自己会被委以重任。 她站起身，敬了个礼： “是！” “技术支持，李诗瑶。行动支援，陈冬宇。而我则担任副组长，负责与总部协调。” 凌风顿了顿，郑重地看着秦风，用一种不容反驳的口吻说道： “专案组总顾问，由龙组S级特级战略顾问，秦风同志担任。拥有对整个行动的最高建议权，以及……一票否决权！”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集中到了秦风身上。 秦风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从座位上站起身，对着凌风，懒洋洋地敬了个不怎么标准的礼。 “行吧，凌副组长，保证完成任务。” （总顾问？一票否决权？听起来很威风，但不就是说，活最多，责任最大，还没法摸鱼甩锅吗？） （唉，我的咸鱼生活，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去不复返了。） （这个逼班，是非上不可了！） 第150章 专业团队集体抓瞎，我带老婆去踢馆 “利剑”专案组的临时指挥部，就设在市局最大的一间会议室里。 作为临危受命的组长，苏沐清率先发言。 她站在巨大的电子白板前，神情严肃，逻辑清晰地将所有案件的受害者资料、行凶者信息一一罗列。 “所有行凶者，在职业、年龄、生活轨迹、社交圈层上，毫无共性。” “从刑侦角度看，完全符合随机作案的特征，这让我们无法建立有效的罪犯侧写模型。” 她话音刚落，一旁的陈冬宇也站了起来。 他手中托着一个八卦罗盘，指针正在疯狂地乱转，眉头紧锁。 “从风水堪舆的角度看，所有案发地点的‘地气’都呈现出一种极度的紊乱和暴戾。” “这不是天然形成的，更像是……有绝顶高手在暗中布局，以整个青海市为棋盘，用邪术扰乱了气场！其心可诛！” （好家伙，直接上升到玄学战争了是吧？） 秦风在角落里喝了口茶，内心默默吐槽。 陈冬宇刚坐下。 他旁边的李诗瑶就推了推眼镜，将平板电脑的屏幕投影到白板上。 那是一张青海市的三维地图，上面被无数诡异的红色斑点覆盖，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发麻。 “根据我的‘高维能量非线性干涉模型’监测显示，在每个案发前十分钟，现场都会出现一种极不稳定的高频负能量波动。” “但它的源头无法追踪，它就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完全违背了我们已知的能量守恒定律！” （妹子，你再多说几句，我怀疑爱因斯坦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三人汇报完毕，都陷入了沉思。 刑侦、玄学、科学，三种体系的侦查手段，全部失灵。 线索，在三个不同的维度上，同时指向了死胡同。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到了角落里，那个悠闲喝着枸杞茶、仿佛事不关己的总顾问身上。 凌风的嘴角抽了抽，终于忍不住开口： “秦顾问，你……有什么高见吗？” （高见？我高见就是你们这会开得，跟我那个叫“铸魂司今天倒闭了吗”的工作群一样，充满了形式主义的芬芳。） 秦风在心里疯狂吐槽，表面上却慢悠悠地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在一众期盼的目光中站了起来。 “你们的分析，都很有道理，也很专业。” 他踱步到白板前，拿起一支马克笔。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写下什么惊天动地的线索时。 秦风却大笔一挥，在白板的空白处，画了一个五官扭曲、表情痛苦、极其潦草的人脑简笔画。 甚至还在旁边画了个对话框，歪歪扭扭地写上几个大字： 【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 这番神操作，直接把会议室里的一众精英全给干沉默了。 凌风的眼角跳得更厉害了。 陈冬宇和李诗瑶的眼睛里充满了清澈的愚蠢。 只有苏沐清，扶着额头，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咳。” 秦风完全无视了众人呆滞的表情，用笔杆敲了敲那个滑稽的简笔画。 “你们的方向，全错了。” 他环视众人，慢悠悠地抛出了一个问题： “我们换个思路。既然这些人在现实中没有交集，那我们就从他们的精神世界入手。” “这些行凶者，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是什么？” “他们都是‘老好人’！” 苏沐清美眸一亮，几乎是脱口而出。 “没错！” 秦风赞许地打了个响指。 “老好人，最擅长的是什么？是压抑自己的真实情绪。” “受了委屈要笑，被人占了便宜要笑，心里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了，脸上还得是‘没关系我不在意’。” “久而久之，这些负面情绪就像垃圾一样，在心里堆成了一座山。”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有一个地方，能让他们毫无保留、绝对安全地宣泄内心的所有阴暗面，甚至有人帮你放大这些阴暗面，让你觉得这些阴暗才是真实的你。” “这个地方，会是哪里？” 秦风的声音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魔力，引导着所有人的思绪。 “心理诊所！” 这一次，四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哟呵，还不算太笨。这届龙组的年轻人，孺子可教也。） 秦风满意地扔掉马克笔，脸上露出了“朕心甚慰”的微笑。 “宾果！而且，根据我的线人……咳，我的独家情报网显示，所有案犯，在案发前一个月内，都去过同一家新开的、收费天价的心理诊所。”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地吐出那个名字： “沈氏心理咨询。” 此话一出，四人全都震惊地看着他。 李诗瑶的反应最快，手指立刻在数据库中飞速操作，进行交叉比对。 几秒后，她抬起头，镜片下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秦顾问……说得没错！所有案犯的信用卡消费记录和诊所预约系统中，都有记录！” “因为消费项目是‘健康咨询’，所以被归类到医疗消费里，很容易被忽略掉！” 这下，连凌风看秦风的表情都变了。 这情报能力，也太TM离谱了！ 面对众人敬佩又好奇的探寻，秦风高深莫测地一笑，摆了摆手： “专业。别忘了，我除了是顾问，还是‘万事通’公司的老板，搞情报是我的老本行。” （开玩笑，老子这是氪金查出来的！三百阴德一条的绝密情报，能跟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查消费记录一个档次吗？） （我查的是魂魄记忆，你们查的是银行流水，降维打击懂不懂！） 秦风心里美滋滋，神情却变得严肃起来。 “既然找到老巢了，那接下来，就该研究一下，怎么去踢馆了。” …… 目标确定为沈氏心理咨询，但新的难题又摆在了面前。 这是一家手续齐全、背景雄厚的顶级机构，背后甚至有跨国资本的影子，根本无法用常规手段进行搜查。 “我建议，派人卧底。” 凌风沉声说道，“我们需要拿到最直接的证据，弄清楚那个叫沈修的心理医生，到底在用什么手段。贸然抓捕，只会打草惊蛇。” “派谁去？” 苏沐清问。 “我会向总部申请，派遣最顶尖的心理侧写专家和伪装大师过来。” 凌风回答。 “不行。” 秦风直接否定了他的提议。 “一个能同时操控这么多人的心智，还能不留痕迹，这种级别的心理大师，或者说……邪术师。” “你们龙组派去的任何精英，在他面前都撑不过三分钟，就会把自己的银行卡密码和初恋是谁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凌风皱起眉，但没有反驳，因为秦风说的是事实。 “那怎么办？” 陈冬宇问。 秦风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仿佛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一般。 “唉，没办法了。这种危险的活儿，看来还是得我这个总顾问亲自出马。” 他看向苏沐清，嘴角一勾，眼神里带着戏谑： “苏组长，为了任务，肯不肯陪我演场戏？” 苏沐清俏脸一红，但还是迎着秦风的目光，郑重地点了点头： “没问题。” 计划迅速敲定。 由秦风和苏沐清伪装成一对即将结婚，但因“婚前焦虑”和“信任危机”而前来求助的富豪情侣，与沈修进行面对面咨询，刺探虚实。 凌风虽然觉得让总顾问亲自冒险有些不妥，但考虑到秦风那神鬼莫测的实力，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个计划。 他立刻安排李诗瑶和陈冬宇负责后勤与远程监控，务必确保两位“卧底”的安全。 龙组的效率高得吓人。 不到半小时，一份伪造得天衣无缝的富豪情侣背景资料就已生成，并且预约到了第二天的咨询名额。 同时，一辆低调奢华的宾利停在了警局楼下。 各种当季的名牌服装、包包、手表，也被送到了会议室。 （好家伙，公费泡妞，还带全套装备。） （这龙组的经费，有点东西啊！早知道我也考个编了。） 秦风内心狂喜，表面上却一脸淡定地挑挑拣拣。 当苏沐清换上一身香奈儿的套装，从更衣室走出来时，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一瞬。 平日里英姿飒爽的女警花，此刻化身气质高贵的豪门千金，那股清冷又贵气的范儿，让秦风都看直了眼。 他忍不住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苏组长，你这气质，当警察真是太可惜了。” 秦风绕着她转了一圈，啧啧称奇，“天生就是给我当阔太太的料啊。” 苏沐清狠狠瞪了他一眼，但那悄悄泛红的耳根，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羞意。 …… 第二天下午。 宾利车平稳地停在市中心一座顶级写字楼前。 两人按预约时间，来到了位于顶层的“沈氏心理咨询”。 诊所装修得古朴雅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让人心神宁静。 但在秦风的感知中，这股宁静之下，却隐藏着一股极度压抑的、扭曲的阴冷气息。 在前台的女助理引领下，两人被带入了一间安静的咨询室。 “两位请稍等，沈医生马上就到。” 女助理微笑着关上了门。 片刻后，门被推开。 一个身形清瘦修长，穿着深灰色西装，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的男人，缓步走了进来。 他皮肤白皙，五官俊秀，脸上挂着一抹如春风般和煦的浅笑，声音温润磁性，让人不自觉地就想放下所有戒备。 正是沈修。 他走到两人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优雅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微笑着看向两人。 “秦先生，苏小姐，你们好。” “请问，你们想要咨询的，是哪方面的问题？” 第151章 影帝驾到，顶级拉扯的艺术！ 咨询室内。 秦风和苏沐清立刻进入状态。 沈修见没人开口，为两人倒上热茶。 “两位别紧张，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那么，我们的咨询，现在正式开始。” 话音落下，沈修按下了旁边一个计时的闹铃。 （家？我可没这么贵的家。） （这一小时的费用，都够我给五菱猛兽换四个轮胎外加做个全身SPA了。） 秦风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挤出一个苦恼又纠结的表情，率先发难，开启了预演过无数遍的剧本。 “沈医生，我先说吧。” 秦风叹了口气，满脸疲惫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苏沐清，“我感觉，我就快要窒息了。” “她什么都要管！我公司签个合同，她要看条款。” “我跟朋友出去吃个饭，她要问男女。” “我玩个游戏，她都要查我战绩，说我玩物丧志！” “我需要的是一个女朋友，不是一个妈！” 这番控诉声情并茂，把一个被女友过度控制的“小男人”形象，演绎得入木三分。 苏沐清也不甘示弱，演技瞬间上线。 她双手抱胸，侧过脸去，一副“我懒得理你”的高冷姿态。 “我那是关心你吗？我那是怕你死在外面！” 苏沐清反唇相讥，字字带刺，“你呢？整天吊儿郎当，没个正形。” “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一点安全感都给不了我！还有，你跟那些女客户的距离感呢？没有！完全没有！” “我那是工作需要！为了业绩！为了我们未来的家！” “你的未来里有我吗？我怎么觉得你的未来里只有比基尼派对？”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一对婚前焦虑、互相猜忌、矛盾重重的富豪情侣，演得活灵活现。 （好家伙，女暴龙这演技，不去拿个影后都屈才了。） （回头必须让凌风给她加工资，S级任务，S级演技，没毛病！） 秦风一边飙着戏，一边在心里给苏沐清疯狂点赞。 整个过程中，沈修始终保持着微笑，耐心地倾听，时不时地点头。 表现出了超凡的职业素养和共情能力。 等两人吵得告一段落，沈修才不疾不徐地开口。 “我大概了解了。不过，我听到的，可能和两位表达的，并不完全一样。” 沈修的目光落在苏沐清身上，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苏小姐，您指责秦先生没有安全感。但您想过没有，这种对安全感的极致渴求，是否源于您自身？” “对失控的恐惧，往往来自于过往的创伤。比如，某个时期，某个重要保护者的突然离去……” 沈修的话不重，却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扎在苏沐清的心防上。 苏沐清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瞳孔微缩，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 她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光了衣服，内心最深处、从不与人言说的伤疤，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揭开。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忘了自己是在演戏，心神都出现了刹那的恍惚。 沈修没有停下，目光又转向秦风，依旧是那副温和的口吻： “而秦先生，您抱怨苏小姐的控制，但您的肢体语言告诉我，您其实很享受这种被在意的感觉。” “您所谓的自由，更像是一种逃避。您在害怕什么？或者说，您在隐藏什么，不希望被她发现？” 这番话，同样让秦风心中掀起一丝波澜。 （我靠，这孙子有点东西啊！） （虽然说得不全对，但这方向……他娘的也太准了！他是心理医生还是算命的？） 秦风注意到苏沐清的状态不对，再让沈修说下去，女暴龙怕不是要把底裤颜色都交代了。 “停停停！” 秦风立刻抬手打断，用一种夸张的语气，强行把气氛拉回到自己的节奏里。 “沈医生，我们是来解决情侣矛盾的，不是来上哲学课的。” “您再这么剖析下去，我女朋友就要认为错的全是她了，到时候回家我还得跪榴莲。” 他这番插科打诨，成功让苏沐清回过神来。 沈修歉意地笑了笑： “抱歉，是我的职业习惯。不过，只有找到问题的根源，才能真正解决它，不是吗？” 他说话的同时，目光在两人身上不动声色地扫过。 秦风则趁着这个机会，暗中开启了阴阳眼。 整个诊所内，都飘荡着无数肉眼不可见的、代表着各种负面情绪的各色丝线，杂乱无章。 但唯独沈修身上，干干净净，别说阴气怨气了，连普通人该有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一个活生生的人，却没有情绪？ 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高手！这家伙的伪装水平，比我那个“王二狗”的马甲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秦风心中警铃大作，明白自己遇到了一个极度危险的对手。 而在沈修的眼中，眼前的景象却截然不同。 苏沐清，在他眼中并非一个具体的人，而是一轮纯净耀眼、不含一丝杂质的小太阳。 那股磅礴精纯的纯阳之气，甚至让他本能地感到不适。 而秦风…… 则是一团深不见底的混沌迷雾。 沈修看不透。 他赖以洞察人心的能力，在秦风身上完全失效。 他甚至无法从这个男人身上，捕捉到任何一根“情绪丝线”。 这让沈修对秦风的兴趣，瞬间提到了最高。 “那么，我们换一种方式。” 沈修的笑容依旧温润。 他不动声色，以魂力为引，从虚空中悄然勾动了一根代表着“猜忌”的灰色丝线，打算将其植入苏沐清的潜意识。 “苏小姐，您有没有想过，秦先生如此抗拒您的关心，会不会是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瞒着你呢？” 丝线无声地飘向苏沐清。 就在即将触碰到她的一瞬间，苏沐清脖颈间，被衣领遮住的“静心琉璃坠”，陡然发出一圈微不可查的清光。 光华一闪即逝，那根灰色的丝线，瞬间被弹开，继而在空气中净化消散，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沈修脸上的微笑没有丝毫变化，但镜片后的瞳孔，却猛地一缩。 顶级的护身法器！ 这个女人，绝非普通人。 一计不成，沈修又将目标对准了秦风。 他再次勾动魂力，这一次，是一根代表着“贪婪”的、更为粗壮的黄色丝线。 “秦先生，您看起来对金钱与物质，并不是那么在意。” “但人的欲望是无穷的，有没有可能，您想要的，是远超于此的东西？” “比如，更大的权力，或者……更长的生命？” 黄线悄然触碰到秦风的身体。 刹那间，秦风体内那股沉睡的、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神秘金色能量，被彻底激发。 一股霸道、蛮横、碾压万物的气息一闪而过。 那根黄色的贪婪丝线，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那股金色能量，一口吞噬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意犹未尽地打了个“饱嗝”。 沈修的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是什么力量？ 不是阳间的灵力，更不是阴间的魂力，那是一种……凌驾于规则之上的、源自更高维度的力量。 他表面依旧不动声色，甚至还微笑着给秦风续了杯茶。 但看向秦风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从看“有趣的猎物”，变成了看“值得研究的同类”。 他断定，眼前这个男人，绝非普通的阳间凡人。 秦风也察觉到了体内的异动，但他同样假装毫无察觉，继续扮演着那个为情所困的富豪。 （刚刚……好像有点饿？） （错觉吧，肯定是早饭没吃饱。等会儿必须让女暴龙请我吃顿好的，这活儿太费脑细胞了。） 一小时的咨询时间，很快结束。 双方滴水不漏，都在疯狂飙戏，谁也没能从对方身上，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沈修微笑着将两人送至门口，温和地说道： “两位的问题，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需要长期的沟通与疏导。我的诊所，随时欢迎你们再来。” （再来？再来我怕是要带着我的工兵铲来给你松松土了。） 秦风在心里冷笑，脸上却挤出感激的笑容： “谢谢您，沈医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们会认真考虑的。” 直到走出写字楼，坐进宾利车里，苏沐清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整个人都瘫软在座椅上，背心已是一片冰凉的冷汗。 “这个人……太可怕了。” 苏沐清的声音里带着后怕，“我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个透明人，所有的伪装都没有任何意义。” “他看我的眼神，好像能穿透我的骨头，看到我心里最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 秦风难得没有开玩笑。 他伸手过去，握住苏沐清有些冰凉的手，沉声说道： “你感觉的没错。我现在百分之百肯定，他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恶魔’。” “而且，”秦风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已经知道，我们是去试探他的了。刚刚那一个小时，不是咨询，是交手。” 苏沐清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眼中的动摇和恐惧，逐渐被坚毅所取代。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等。” 秦风发动汽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以为他是猎人，殊不知，我们才是。”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意图’，那他一定会主动出招。我们等着接招就行。” …… 顶层诊所内。 沈修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方街道上那辆宾利汇入车流，嘴角的微笑，变得冰冷而玩味。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指尖。 刚刚那根被吞噬的黄色丝线，让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那股力量，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有趣的猎物……不，或许……是猎人。” 沈修低声自语。 “一个身怀至阳之体，被顶级法器守护，心性坚韧。” “另一个……体内居然藏着连我都看不透的秘密。” “阳间的官方机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卧虎藏龙了？” 他扶了扶眼镜。 “也好。” “既然你们主动送上门来，那我原定的剧本，也该改一改了。” “第二轮游戏，该由我来……制定规则了。” 第152章 同事为何那样？因为‘恶魔\’在搞事 专案组临时指挥部。 苏沐清站在电子白板前，结束了汇报，语气中带着挫败： “情况就是这样，第一次接触，我们完全被动。” “沈修此人，无论是心理素质还是反侦察能力，都远超我们预估。” “我和秦风的伪装，在他面前可能毫无意义。” 会议桌旁，凌风的眉头紧锁。 “也就是说，我们连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都不知道？” 苏沐清摇了摇头。 凌风沉默片刻，下达了指令： “启动二级监控预案。” “目标诊所周边五百米，部署三十二个超高敏度音频、视频、能量波动监测点，二十四小时轮班，我要他连上厕所用几格纸都记录下来！” （好家伙，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抓外星人呢。） （可惜，对付魔法师，你用加特林是没用滴。） 角落里，秦风一边喝着热茶，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 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龙组最尖端的科技力量被发挥到了极致。 然而，结果却让所有人大失所望。 这个沈修，生活规律到令人发指。 除了见预约的客户，就是看书、喝茶、听古琴，连点的外卖都是同一家养生餐厅的，简直比退休老干部还佛系。 “网络端呢？” 凌风看向角落里的技术天才。 李诗瑶推了推眼镜，整个人都快缩进椅子里了，透着一股被现实毒打过的颓丧。 “不行……我试了所有办法，他的诊所系统……是独立的物理服务器，没有连接任何外网。” “加密方式是我从未见过的算法，我……我攻不破。” 说完，这位天才少女的头埋得更低了。 对于一个顶级黑客来说，没有什么比“我攻不破”这四个字更具侮辱性了。 （哟，物理隔绝，玩得挺复古啊。） （妹子，别灰心，你只是个青铜，对面可是个开了挂的王者，输了不丢人。） 秦风在心里安慰了一句，顺手把凌风带来的顶级大红袍又续了一杯。 公家的茶，不喝白不喝。 专案组再次陷入了集体沉默。 …… 与此同时，金融中心顶层。 沈修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街道。 他能清晰地看到，对面咖啡馆里的那个年轻人，马路对面伪装成情侣的男女，甚至大楼清洁工推车里那个不起眼的摄像头。 这些稚嫩的监视，在他眼中，就如同孩童的藏猫猫游戏。 “龙组？国家的力量么？”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低声自语。 “也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了。” 沈修的目光，落在了咖啡厅里那个叫陈冬宇的年轻人身上。 在他眼中，陈冬宇并非一个具体的人，而是一团驳杂的情绪能量。 其中，一根代表着“急于求成”的红色丝线和一根代表着“嫉妒”的绿色丝线，尤为明显和脆弱。 “真是……完美的素材。” 沈修扶了扶眼镜。 他决定给这些扰人清净的“苍蝇”一个深刻的教训。 让他们明白，谁，才是这场游戏的主导者。 第二天下午，咖啡馆内。 陈冬宇百无聊赖地搅动着杯里的咖啡。 这是他今天下午的第三杯了。 他通过微型联络器，向指挥部汇报着一成不变的情况。 “目标仍在看书，无异常……目标翻了一页，无异常……目标喝了口茶，无异常……” 他自己都快被这枯燥的监视任务逼疯了。 就在陈冬宇精神最疲惫松懈的瞬间。 坐在对街遮阳棚下的沈修，悠闲地翻过一页书。 没有人看到，一根比发丝还细，散发着幽幽绿光的丝线。 从他指尖弹出，无声地跨越数十米的距离，精准地落在了陈冬宇的后颈上。 丝线触碰到皮肤，便迅速融入其中，消失不见。 陈冬宇只觉得后颈传来一阵凉意。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却什么也没摸到，嘟囔了一句“这鬼天气”，便没再在意，继续他那“看猴”一样的监视任务。 当天晚上，龙组基地的宿舍里。 陈冬宇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噩梦。 梦里，任务失败，沈修在他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 凌风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他的鼻子怒斥他是“废物”、“害群之马”，将他无情地逐出龙组。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家族的长辈们却用看废物的眼神看着他，将他逐出家门。 他看到苏沐清和李诗瑶都成了独当一面的英雄，在庆功宴上光芒万丈。 而那个他最崇拜的秦风，只是懒洋洋地靠在五菱猛兽的车门上，用一种看垃圾的表情看着他，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烂泥，终究是扶不上墙的。” 那股被全世界抛弃的屈辱，对同伴平步青云的嫉妒，对自己无能的狂怒，在梦中被放大了千百倍，无比真实，无比刺痛。 第二天清晨。 陈冬宇顶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醒来。 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身上那股阳光开朗的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靶场的日常训练中，他一反常态，状若疯魔，将所有常规训练用的符箓一股脑地打了出去。 硬生生把特制的合金靶子炸成了碎片，看得旁边的教官目瞪口呆。 上午的专案组例会上。 当李诗瑶指着屏幕上的能量模型，提出一个技术细节时。 陈冬宇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极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别说这些没用的理论了！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行动！马上冲进去抓住那个姓沈的，严刑拷打，我不信他不招！” 这突如其来的暴喝，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苏沐清皱起眉头： “冬宇，你冷静点，我们没有证据，不能贸然行动。” （哟，我头号小迷弟这是吃错药了？昨天不还大哥长大哥短，求着要给我洗车吗？） 秦风端着茶杯，眉毛一挑，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证据？证据！” 陈冬宇猛地站了起来，双眼通红。 他伸出手指，赫然指向了角落里优哉游哉的秦风。 “我看他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什么狗屁的特级顾问，从头到尾就在这里装神弄鬼，喝茶看报，一点有用的建议都提不出来！” “说不定，他和那个姓沈的根本就是一伙的，故意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凌风的脸当场就黑了，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陈冬宇！注意你的言辞！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立刻向秦顾问道歉！” “我不！” 陈冬宇的情绪彻底爆发，体内的绿色丝线疯狂扭曲。 “你们都被他骗了！他就是个骗子！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关系户！凭什么他能当总顾问对我们指手画脚！” 李诗瑶看着状若癫狂的陈冬宇，下意识地拿起身旁的能量探测仪，对着陈冬宇扫了一下。 “嘀嘀嘀——” 探测仪屏幕亮起，发出了微弱但急促的警报声。 李诗瑶脸色一白，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颤声道： “冬宇……你身上检测到了极其微弱但频率诡异的负能量波动，和……和之前所有案发现场的能量，同源！”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什么能量波动？我看你就是胡说八道！” 陈冬宇彻底疯了。 他指着李诗瑶，面目狰狞地怒吼： “你们都串通好了是不是！就因为我质疑了秦风，你们就要用这种假数据来陷害我？我看，你才是那个内鬼！” （我靠，这剧本不对啊！怎么还带队友背刺的？） （这锅扣得，比我的工兵铲都圆。） 秦风放下茶杯，眼神冷了下来。 “陈冬宇，你给我冷静点！” 凌风厉声喝道，一个箭步就要上前控制住他。 但此刻的陈冬宇，速度和力量都远超平时。 他一把推开凌风，双手闪电般掐诀，从腰间的包里抽出一张“烈火符”，口中念念有词。 “既然你们都逼我，那我就先清理门户，宰了你这个内鬼！” 陈冬宇咆哮着，将那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符箓，狠狠地掷向了离他最近，也是最没有防备的李诗瑶。 李诗瑶哪见过这场面，当场吓得脸色惨白，呆立在原地，连躲闪都忘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一直冷眼旁观的秦风动了。 他的身形只是一闪，便瞬间出现在李诗瑶面前。 面对那道足以将钢板融化的火光，秦风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只是随意地伸出两根手指。 啪。 一声轻响。 那张燃烧的烈火符，就这么被他轻描淡写地凌空夹住。 指尖轻轻一捻。 符箓上的火焰瞬间熄灭，连同符纸一起，化作了一撮飞灰，从他指间飘落。 秦风的另一只手快如闪电，一把按在了陈冬宇的肩膀上，声音冰冷。 “疯够了没有？” 一股磅礴的魂力透过掌心，瞬间涌入陈冬宇体内。 陈冬宇浑身剧震，双眼一翻，整个人瘫倒在地，彻底晕了过去。 全场死寂。 凌风、苏沐清、李诗瑶，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秦风。 刚才那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那份闲庭信步的从容，那股碾压一切的实力，彻底颠覆了他们对秦风的认知。 “秦……秦顾问……” 凌风最先反应过来。 他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陈冬宇，又看了看脸色冰冷的秦风，声音干涩地开口。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风收回手，拍了拍身上本不存在的灰尘，脸上的慵懒和玩世不恭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怎么回事？” 第153章 S级内鬼？这精神损失费可不便宜！ 市局的休息室内。 众人手忙脚乱地将昏迷不醒的陈冬宇抬到床上，后者脸色惨白，眉宇间还残留着癫狂后的扭曲。 “你们都出去，在外面守着。” 秦风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听不出什么情绪。 “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凌风动作一顿，忍不住问道： “秦顾问，你有解决的办法？” “别问，问了你也不懂。” 秦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按我说的做，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来‘治疗’他。” （治疗？刮骨疗毒懂不懂？就是过程有点费钱，心疼得要刮我的骨。） 凌风虽然心中充满疑问，但一想到秦风刚才空手接火符那匪夷所思的一幕，便把所有质疑都咽了回去。 他选择无条件相信，郑重地点了点头，带着苏沐清和还心有余悸的李诗瑶退出了房间，并守在了门外。 “咔哒。” 门被关上。 房间内，只剩下秦风和昏迷的陈冬宇。 秦风走到床边，看着自己这位头号小迷弟，叹了口气，从须弥扣中摸出了记忆回溯镜。 （妈的，又要大出血了！） 秦风内心滴血，但还是将魂力注入镜中。 伴随着镜面泛起水波般的涟漪。 很快，在镜子提供的上帝视角下，秦风看到了盘踞在陈冬宇那团记忆光球上的罪魁祸首——一根散发着嫉妒与不甘气息的绿色丝线。 这根丝线比之前处理过的那几根都要粗壮得多，甚至还长出了无数细小的倒刺，死死地缠绕着光团。 每一次脉动，都在向陈冬宇的灵魂深处灌输着扭曲的恶意。 “果然是那个姓沈的死变态搞的鬼。” 秦风眼中寒光一闪。 （好你个沈修，我看你是活腻了。） （我的人，也是你能随便动的？就是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 他不再犹豫，心一横，直接往回溯镜里砸了整整五百点阴德。 镜光瞬间大盛，刺眼的金光从镜面喷薄而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柄锋利无匹的金色剪刀。 剪刀对准那根绿色的丝线，猛地剪了下去。 “嗤——” 一声轻响。 那根绿色的丝线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剧烈地扭曲挣扎起来，发出一阵无声的尖啸。 然而，在氪金的力量面前，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的。 金光剪刀一刀两断，将那根作恶的绿线从根部剪断。 绿线断成两截，疯狂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不甘地化作一缕青烟，彻底消散。 秦风收起镜子，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沙发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感觉心肝脾肺肾都在抽抽。 “五百点阴德啊！整整五百点！” “这笔账，我非得让姓沈的连本带利，还得加上复利，全都给我吐出来不可！” “不把他裤衩子都给扒了，我就不姓秦！” 门外，苏沐清三人正焦急地等待着。 李诗瑶已经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恢复了技术宅本色，正压低声音，用一种分析学术报告的语气对苏沐清说： “苏姐姐，我刚才反复回放了监控录像，根据秦顾问夹住符箓的动作，再结合符箓的飞行速度和燃烧产生的能量波动。” “我初步计算出，他的出手速度至少达到了0.05秒！” “这个速度，已经完全超越了人类的神经反应极限，甚至超越了大部分精密仪器的捕捉极限……” 就在她滔滔不绝，准备建立一个新的物理模型时，门开了。 秦风扶着门框，一脸“被掏空”的疲惫，脸色苍白地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 苏沐清立刻迎了上去，扶住他，眼里的关切几乎要溢出来。 “没事了。” 秦风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顺势往苏沐清身上靠了靠。 “就是精神层面受到了一点严重的负能量污染，被我用独门秘法给净化了。不过他元气大伤，我估计，怎么也得在床上躺个三五天才能恢复。” （主要是钱包元气大伤，我得缓一个礼拜。） 凌风看着秦风那明显苍白了几分的脸色，又探头看了眼床上呼吸平稳、面色恢复红润的陈冬宇，心中再无半分怀疑。 他上前一步，向秦风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 “秦顾问，这次，多谢了。” “我为陈冬宇之前的鲁莽行为，向你道歉。” “道歉就免了。” 秦风虚弱地挥了挥手，“毕竟我也是专案组的总顾问嘛，为组织分忧是应该的。”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虚弱，眼神却紧盯着凌风。 “不过我这次出手，消耗实在是太大了。又是精神损失，又是高危作业，还严重影响了我后续的工作状态……凌副组长，你看这笔账，龙组是不是给报销一下？” 凌风看着秦风那副“我为组织流血流汗，组织不能让我再流泪”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家伙……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怎么一谈到钱就快不行了？ 但他还是严肃地点了点头，斩钉截铁道： “没问题！我立刻向总部申请最高级别的S级特殊贡献奖励！绝不会让顾问你吃亏！” （这就对了嘛，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 秦风心里舒坦了，脸上的“虚弱”也恰到好处地加重了几分。 危机暂时解除，但专案组内的气氛，却比之前更加压抑和凝重。 沈修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策反一名心智坚定的龙组成员，这说明对方的实力和手段，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能应对的范畴。 临时会议室内。 “这已经不是警告，是赤裸裸的挑衅！” 凌风一拳砸在桌上，眼中怒火燃烧，“我建议，立刻采取强制措施，直接突击抓捕沈修！” “不行。” 秦风直接否决了这个提议。 他刚从凌风那里敲到一笔巨款，这会儿精神头足得很，正端着一杯热茶润着喉咙。 “他敢这么做，就说明他有恃无恐。我们现在连他是用什么方法下的手都不知道，更没有直接证据。强行抓人，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刺激他做出更疯狂的事。” （就你们这三瓜两枣，冲上去就是送菜，到时候还得老子去捞人，更费钱。） 苏沐清也赞同道： “秦风说得对。他能控制冬宇，就能控制我们中的任何一个，甚至……是外界的某个重要人物。我们不能冒险。” 凌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气定神闲的秦风。 “那秦顾问，你认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秦风慢悠悠地喝完最后一口茶，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写下了两个大字： 弱点。 “从现在起，攻守互换。” 秦风用笔杆敲了敲白板。 “他不是喜欢把我们当成猎物，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行，那我们就陪他演。” “但在暗地里，我们要把他的底裤都给扒出来，找到他的弱点，然后，给他设一个必死的局。” 李诗瑶扶了扶眼镜，有些泄气地说： “可是……我们对他一无所知，他的心理防线和加密系统一样，无懈可击。” 秦风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 “不，我们会知道的。” …… 与此同时，金融中心顶层，沈氏心理咨询。 沈修正优雅地为一盆名贵的君子兰浇水，动作突然停滞了一瞬。 就在刚才，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放在那个龙组成员身上，那根代表着“嫉妒”的丝线，被一股极其霸道的外力，粗暴地抹除了。 “又被切断了……” 沈修放下水壶，脸上温和的笑容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专注的思索。 这股力量给他的感觉，和之前他制造的那些“三无怨魂”被处理时，一模一样。 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沈修走到茶桌前坐下，为自己沏了一杯茶。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将所有线索在脑中串联起来。 那个代号9527的稽查司阴差，极其神秘，能干净利落地处理掉他精心布置的魂魄。 从几次远距离的观察来看，根本无法看透其深浅。 这个叫秦风的阳间顾问，身上笼罩着连他也无法看透的迷雾，能正面抵挡自己的情绪探查。 而今天，同样的手法再次出现，将那名龙组成员的精神污染瞬间解除。 两个看似毫无关联的家伙，却能做出同样的事情，使用着同样的力量…… 一个荒诞却又无比合理的猜测，渐渐浮现在沈修的脑海中。 “除非……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一个活生生的人，却拥有阴差的权柄和力量……” “稽查司……工号9527……活人阴差……” 沈修的眼中，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那是猎人发现了梦寐以求的终极猎物时，难以抑制的狂喜与贪婪。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大人费尽心机要调查的家伙，原来是这样一个……有趣的存在！” 他终于明白，自己这次面对的，根本不是什么阳间的特殊部门。 而是一个来自地府，并且完全超脱了常规体系的直接对手。 沈修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 “游戏，到此为止了。”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病态的兴奋。 “对付凡人的剧本，已经不适合你了。” “那么，秦风……或者说，9527号阴差。” “我该为你，量身定做一出新的戏剧了。” “一出……足以将你彻底拖入深渊的戏剧。” 第154章 反派罢工了？我的KPI要凉了！ 在陈冬宇“被内鬼”事件后，凌风果断采纳了秦风的建议。 所有针对沈修的人力监视全部撤回，只留下最顶级的技术手段。 从能量波动到红外热感，将那栋写字楼包裹得密不透风。 然而，监控画面里的沈修，生活依旧规律且佛系，没有一点异样。 之后的数日，青海市风平浪静。 再也没有发生任何“老好人”失控的恶性案件。 网络上关于“好人病毒”的恐慌，在官方强力的辟谣和时间的冲刷下，也渐渐平息。 整座城市又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与安宁。 市局内。 赵永康和王德海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眉宇间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这天下午。 指挥部的门被推开，赵永康红光满面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袋子水果。 “秦顾问！各位同志！辛苦了！辛苦了啊！” 他把水果放在桌上，走到秦风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次要不是你力挽狂澜，稳住了局面，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我代表市局，代表全市人民，感谢你！” 秦风放下手里的茶杯，脸上挂着职业假笑。 （感谢？别来虚的，直接打钱。） （还全市人民，这高帽子扣得，我这小身板可扛不住。） 赵永康感慨万千： “我看这案子，八成是过去了！那个沈修，估计是被我们龙组和警方的阵仗给吓破了胆，不敢再兴风作浪了！” 他越说越兴奋，大手一挥。 “我提议，今晚就在市里最好的酒店摆庆功宴！我私人掏腰包，大家好好放松一下！” （我趣？庆功宴？老赵啊老赵，你这心也忒大了。） （最终BOSS血条都还是满的，你就想着开香槟庆祝了？这不得被剧情杀啊？） 秦风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摆了摆手： “赵局，万万不可。” “除恶务尽。真凶一日不除，我们就一天不能放松警惕。” “现在开庆功宴，为时过早，也容易让敌人觉得我们懈怠，此举不妥。” 赵永康一听，连连点头，对秦风的敬佩又上了一个台阶。 看看，看看什么叫专业！ 什么叫格局！ 但当赵永康看到专案组众人紧绷的神情，还是想让他们放松一下。 “秦顾问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赵永康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请柬，“那这样，庆功宴不办，但这个活动大家务必要参加。” 他将请柬分发给众人： “两天后，市里将在大礼堂举行本年度的功勋警员表彰大会。” “我特意为大家申请了特邀嘉宾席，既是让大家感受一下荣誉氛围，也算换个心情，放松放松。” “这个可以有。” 秦风接过请柬，掂了掂，立刻对众人挤眉弄眼： “听见没，同志们，组织发福利了。公费看表演，还能蹭顿高规格自助餐，这必须去啊！” 看着秦风那副占了天大便宜的德行，众人只得无奈应下。 赵永康走后，指挥部里的气氛却愈发凝重。 李诗瑶顶着两个黑眼圈，盯着满屏幕归零的能量数据，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难道……真的是我搞错了？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心理医生？我的仪器全出故障了？” 另一边，已经活蹦乱跳的陈冬宇，则彻底化身秦风的贴身挂件。 端茶倒水，捶腿捏背，鞍前马后，服务周到得让秦风都想给他开份工资。 “秦大哥，喝水，这水温我试过了，四十五度，正好。” “秦大哥，您这肩膀是不是有点僵？我给您捏捏，我这手法，祖传的！” “秦大哥，要不咱别等了？那姓沈的肯定是在装死！” 陈冬宇压低声音，眼里闪着凶光，“我今晚带几个信得过的弟兄，摸进他那个诊所，直接给他套上麻袋拖出来！” “我学过八十多种审讯手法，保证让他把自己小时候偷看女厕所的事，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可拉倒吧，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怕不是刚进门就被人忽悠瘸了，回头还得我花钱去捞你。） 秦风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凌风和苏沐清则盯着监控画面里，那个依旧在看书喝茶的沈修。 “他到底想干什么？” 凌风眉头紧锁，“这是在向我们示弱，麻痹我们？还是在酝酿一个更大的阴谋？” 苏沐清也是一脸担忧： “他会不会……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全部计划，所以干脆彻底收手，不玩了？” （不玩了？开什么国际玩笑！） 秦风翘着二郎腿，抓过陈冬宇递来的瓜子，内心疯狂吐槽。 （搞什么飞机？演员就位，灯光就位，音响全开，你这个反派男一号怎么回事？说罢演就罢演了？） （我这S级顾问的面子往哪儿搁？我的KPI还要不要了？） （再不动手，信不信我主动去你诊所门口碰瓷，讹你一笔天价医药费啊！） “秦顾问，”凌风实在憋不住了，“对方偃旗息鼓，我们总不能真以为他金盆洗手了吧？” 秦风吐掉瓜子皮，放下了腿，脸上的散漫瞬间消失，变得严肃起来。 他走到窗边，背负双手，望着远方的天际线。 “这不是收手，也不是示弱。” “他在等。” “等一个我们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舞台，然后，为我们献上一场最绚丽、最盛大的烟火表演。” 这番话说得众人心头一凛。 苏沐清立刻追问： “那我们该怎么办？就这么被动地干等着？” “没错，就是等。” 秦风转过身，扯出一个欠揍的笑容。 “兵法有云，敌不动，我不动。他想当那个掌控全局的猎人，我们就得比他更有耐心。” “他憋得越久，准备得越充分，出招的时候，露出的破绽才会越大。” （来吧，孙子，让我看看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我的工兵铲，已经饥渴难耐了！） …… 与此同时，沈氏心理咨询室内。 沈修刚刚送走一位因丈夫出轨而歇斯底里的豪门贵妇。 他用最温柔的话语，最完美的共情，让她哭着将自己视作黑暗人生中唯一的救赎，并感激涕零地留下了一张空白支票。 “沈医生，金额您随便填，只要能帮我走出痛苦……” “夫人，这不是钱的问题。” 沈修微笑着将支票推了回去，声音温和，“能帮助您，是我作为心理医生最大的荣幸。” 贵妇眼中含泪，感动得无以复加，千恩万谢地离去。 直到门关上，沈修脸上的温和才缓缓褪去。 他走到一盆君子兰前，拿起丝绸手帕，擦拭着叶片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镜片后的双眸，闪烁着冰冷而兴奋的光芒。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玻璃。 在沈修的视野中，整个青海市就是一张由无数肉眼不可见的、代表着人类负面情绪的丝线构成的巨网。 这些天，他接触了这座城市各行各业的精英、劳模、权威。 在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悄悄埋下了一根根蓄势待发的引线。 “素材，已经足够了。” “情绪发酵的温床，也已经铺好。” 沈修低声自语，充满了病态的陶醉。 “一个人的崩溃是悲剧，一群人的崩溃是闹剧。” “而当一座城市的信仰与图腾，在万众瞩目之下同时崩塌……那就是，无与伦比的艺术。” 他的目光，落在了桌上一张请柬上。 青海市功勋警员表彰大会，特邀嘉宾函。 这是昨天，市里一位对他推崇备至的高官，亲自登门送来的。 “舞台已经搭好，观众也即将入场。” 沈修扶了扶眼镜，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那么，秦风……不，应该叫你，9527号阴差。” “为你量身定做的这出大戏，是时候，拉开帷幕了。” …… 两天后，青海市大礼堂。 功勋警员表彰大会如期举行。 市领导、警界同仁、各大媒体记者齐聚一堂，气氛庄重而热烈。 专案组成员作为特邀嘉宾，被安排在了最前排的黄金位置。 秦风难得穿上了一身笔挺的西装，奈何兜里揣满了瓜子花生，严重破坏了整体气质。 他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凑到苏沐清耳边小声吐槽： “这玩意儿也太紧了，严重影响我嗑瓜子的呼吸节奏。” “还有，你看台上那位领导的发言稿，我估计比我大学的毕业论文都长，听得我都快睡着了。” 苏沐清穿着一身警礼服，无奈地给了他一个警告的表情。 然后伸出手，在他腰间的软肉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注意你的形象，顾问先生。” 秦风瞬间倒吸一口凉气，立刻正襟危坐，双眼目视前方，摆出一副认真聆听、深受感动的模样。 （好家伙，女暴龙这掐人软肋的功夫，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大会进行到最高潮。 主持人用无比激昂的声音，请出了一位特殊的获奖者。 “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警界的泰山北斗，活着的传奇——刘国强，刘老！” 全场掌声雷动。 一位白发苍苍，但身板依旧挺直，胸前挂满了勋章的老人，在两名年轻警员的搀扶下，缓缓走上舞台。 刘国强，从警四十年，无一污点，破案无数。 退休后仍担任警校名誉校长，亲自为一代代新警员讲述从警的第一课。 他的一生，就是“正义”与“荣誉”的代名词，是所有青海警员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警魂化身，是活着的楷模。 气氛烘托到顶点。 市长亲自走上台，拿起那枚代表最高荣誉的一级功勋勋章，郑重地为他佩戴。 全场的闪光灯在这一刻亮到了极致，所有镜头都对准了这历史性的一幕。 就在市长将勋章挂上老人胸口的那一刻。 刘国强的眼神，突然变了。 那份独属于老英雄的慈祥、正气与温和，在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极度鄙夷、森然憎恶与歇斯底里疯狂的诡异笑容。 “伪君子……” 第155章 全城沦陷！抱歉，这KPI要加钱！ 大礼堂内。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市长的瞳孔猛地收缩，身边的警卫尚在震惊中。 媒体席的记者们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呆呆举着相机。 就在刘国强手中的匕首，即将触碰到市长身体的前一秒。 前排嘉宾席上，一道黑影从座位上弹射而起，速度快到几乎拉出了一片残影。 “砰！” 一声闷响。 不是匕首入肉的声音，而是一只锃亮的皮鞋，精准无比地踢在了刘国强持刀的手腕上。 匕首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在老人错愕的瞬间，那道身影已欺近身前，另一只手化作手刀，没有丝毫犹豫地劈在他的后颈。 老英雄双眼一翻，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直到这时，那道黑影才站定。 正是刚才还在抱怨领带太紧，盘算着自助餐吃什么的秦风。 他掸了掸西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脸嫌弃地扯了扯领带。 （妈的，这趟公费自助餐怕是泡汤了。） （还有我这身租来的阿玛尼，弄脏了得加钱的啊！） 现场死寂了一秒后，瞬间炸开了锅。 “啊——杀人啦！” 记者们的闪光灯疯狂爆闪，快门声响成一片。 安保人员如梦初醒，蜂拥而上。 宾客们发出惊恐的尖叫，四散奔逃。 一场庄严的表彰大会，转眼间变成了一场骇人听闻的刺杀闹剧。 “保护市长！” 凌风第一个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台，将还处于震惊中的市长护在身后。 苏沐清紧随其后。 她迅速组织现场的警力，拉起一道人墙，隔离混乱的人群。 “秦风！” 苏沐清看到台上的秦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陈冬宇和李诗瑶也站了起来，震撼地看着台上的秦风。 “我靠！秦大哥这……这反应速度……” 陈冬宇结结巴巴，眼睛里全是崇拜的小星星。 李诗瑶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检测仪。 屏幕上的数据显示了一个她无法理解的峰值。 “不可能……人类的极限反应时间是0.1秒，他……他刚才的动作，绝对在0.03秒以内！” 凌风的表情凝重到了极点。 他知道秦风很强，却没想到在如此短的反应时间内，秦风能做出这样精准而冷静的举动。 这已经不是强，这是怪物！ 秦风没理会周围的鸡飞狗跳。 他蹲下身，开启阴阳眼。 在刘国强的天灵盖上，一根原本应该璀璨如金的丝线，此刻已经变得漆黑，并且从中断裂。 丝丝缕缕的黑色怨气，正从断口处不断逸散出来。 “妈的，玩儿砸了就撕票？” 秦风低声咒骂了一句。 他抬头望向礼堂之外，表情不见了平时的戏谑。 那个姓沈的变态，终于出手了。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 金融中心顶楼，沈氏心理咨询。 沈修正对着落地窗，欣赏着窗外城市的黄昏。 他面前的电视上，正实时转播着大礼堂内，那场由他亲手导演的“杰作”。 当看到秦风出手救下市长时，沈修并未有任何意外。 他只是扶了扶眼镜，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看，多美的烟花。” 他低声自语，充满了病态的陶醉。 “当英雄变成恶魔，当信仰轰然崩塌……这座城市最坚固的基石，不就出现裂痕了吗？” 沈修转过身，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张开双臂，宛如一个准备谢幕的指挥家。 “那么，各位演员。” “终场戏剧，正式开演！” 话音落下，沈修猛地一挥手。 遍布全城，由他精心埋下的数十个“情绪炸弹”。 在同一时刻，被轰然引爆。 …… 刘国强刺杀市长未遂的事件，通过网络直播，瞬间传遍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恐慌还未发酵，更疯狂的事情接踵而至。 市中心广场。 青海市最著名的慈善企业家，正在进行一场面向全国的直播捐款活动。 在摄像机前，他举起一张三千万的支票，承诺将全部用于贫困山区儿童的教育。 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轻蔑与厌恶。 “一群懒惰的寄生虫！” 他对着镜头，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 “你们这些穷鬼，凭什么要花我的钱？你们只配在泥地里烂掉！” 在全国观众震惊的注视下，他当场将那张三千万的支票，撕成了碎片。 城南，一处居民楼火灾救援现场。 刚刚从烈火中救出三名被困儿童、被誉为“烈火英雄”的模范消防员。 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眼神突然变得狂热。 他一把抢过队友手中的高压水枪，竟猛地对准了旁边完好无损的另一栋居民楼，面目狰狞地嘶吼着： “不够！烧得还不够旺！烧吧，都烧光才干净！” 青海市第一重点中学。 一位获得“感动青海十大教师”称号的特级教师，正在给尖子班上课。 她突然撕毁了手中的课本，跳上讲台，向全班学生们狂热地灌输着世界末日论，并煽动他们砸毁教室，迎接“最终的审判”。 …… 一个接一个。 所有在瞬间失控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是平日里形象最光辉、最值得信赖的公众人物和行业标杆。 电视、网络、社交媒体…… 所有信息渠道，都被这些颠覆三观的疯狂举动彻底刷屏。 一场史无前例的社会信任危机，瞬间爆发。 市民们从最初的震惊，到愤怒，再到无法抑制的恐惧和猜忌。 街头上，因为一点小摩擦就大打出手的路人随处可见。 邻里之间，昔日的笑脸相迎变成了戒备的审视。 整个城市的秩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瓦解。 市局的报警电话再次被打爆。 刺耳的警笛声撕裂了城市的宁静，全体警员疲于奔命。 指挥中心内，赵永康和王德海看着大屏幕上不断传来的混乱报告，双目赤红，心力交瘁。 “利剑”专案组临时指挥部内，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不行……太多了！” 李诗瑶看着满屏闪烁的红色警报，双手都在发抖。 “全市范围内，在十五分钟内，同时出现了十二处高强度负能量爆发点！而且还在增加！他们的行为模式……完全无法预测！” “这不是骚乱！” 凌风脸色铁青，一拳重重砸在桌上，“这是有预谋的、针对整个城市社会秩序的恐怖袭击！他在摧毁我们社会的根基！” 他立刻抓起通讯器，向龙组总部申请启动最高级别的“城市戒严”预案。 秦风站在巨大的电子地图前，看着那一个个被苏沐清标记出的混乱地点，一言不发。 （好家伙，这阵仗，比我玩《瘟疫公司》点出“全城精神错乱”还刺激。） （沈修你个死疯批，你这是要把整个青海市的服务器都给干宕机啊！） “他不是要制造混乱。” 秦风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他是要摧毁这座城市的‘精神图腾’。” “他在用最极端的方式告诉所有人，他能随心所欲地操纵任何人，包括我们最信任、最敬佩的人。” 话音刚落，指挥部的门被猛地推开。 赵永康冲了进来，脸上满是疲惫与绝望。 “秦顾问，我们快撑不住了！市民的恐慌情绪正在失控，再这样下去，城市会自我崩溃的！” 就在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指挥部内所有的大屏幕，包括每个人的手机、平板，画面突然一闪，被强行切换。 画面中，是一间豪华的办公室。 青海市龙头企业家、以慈善闻名全市的林鹏，此刻正双目无神地站在办公桌后。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正死死抵在自己的脖颈大动脉上。 一道冰冷的电子合成音，通过所有设备，在整个城市上空响起： “青海市的市民们，晚上好。” “让我们来玩一个游戏，一个关于真相与谎言的游戏。” 电子音毫无起伏地继续说道。 “你们眼中这位完美无瑕的大慈善家，林鹏先生。” “你们知道他发家的第一桶金，是来自于多少无辜者的鲜血吗？” “你们知道他用慈善的外衣，又掩盖了多少肮脏的罪恶吗？” “现在，选择权，在你们手中。” 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两个巨大醒目的投票按钮： 【揭露真相】 【维护体面】 “投票【揭露真相】，我将立刻向全网公开他所有的罪证，让他身败名裂。然后，他会用手里的刀，给自己一个体面的了断。” “投票【维护体面】，我将放过他，让他继续当你们那位受人尊敬的伪善偶像。但作为惩罚，城市某个角落，一位无辜的市民，将会为你们的虚伪，付出生命的代价。” “是选择残酷的真相，还是选择虚伪的和平？决定权，在你们每一个人手里。” 一个鲜红的倒计时，出现在屏幕中央： 【02:00:00】 “游戏，现在开始！” “混蛋！” 凌风暴怒地咆哮，“查！给我查到这个信号源！就算是把青海市的土翻一遍，也要给我找出来！” 第156章 终局剧本已上演，演员，该结账了！ 临时指挥部内。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面前的大屏幕。 屏幕上，那两个血红的投票按钮不断闪烁，下方的百分比疯狂跳动。 【揭露真相】：48.7% 【维护体面】：51.3% 倒计时也无情地走着： 【01:42:13】 城市地图上，新的红点还在不断冒出，无数突发事件将警方的行动力彻底撕碎，让他们疲于奔命，到处救火。 凌风双目赤红，死死攥着拳头。 作为龙组的精英，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 龙组引以为傲的尖端科技、雷霆手段，在“人心”这场最险恶的战场上，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不行……追踪失败……” 李诗瑶的双手在键盘上飞舞，带起一片残影。 “对方使用的是一种完全去中心化的‘幽灵网络’协议，每一个投票者，都是一个节点！我们根本无法从源头攻破！” “不能再等了！” 凌风猛地抓起通讯器，下达指令。 “A组，B组，立刻突击林氏集团大厦，准备强行解救人质林鹏！” “不行！” 一道冷静的声音响起，瞬间压下了指挥部内所有的嘈杂。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秦风。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指着屏幕上，那个用水果刀抵住自己脖颈的林鹏，眼神冰冷。 “谁能保证你们破门的瞬间，那个所谓的‘惩罚’不会立刻降临在某个无辜者身上？这个责任，我们谁都负不起。” （开什么国际玩笑？就你们这帮铁头娃冲过去，信不信前脚刚踹门，后脚那姓沈的死变态就随便在街边找个跳广场舞的大妈‘咔嚓’一下，送她去领盒饭？） （到时候这口黑锅谁来背？还不是得算在我这个总顾问头上？KPI扣光都算轻的，搞不好年终奖都要泡汤！） 凌风的动作僵住，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眼睁睁看着一个疯子用全城人的性命做赌注，这种无力感快要将他逼疯。 “不能再跟着他的节奏走了。” 秦风环视众人，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我们得……掀了这张棋盘。” 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斩钉截铁。 “凌组长，赵局，你们立刻动用一切官方力量，减缓投票结果的产生！技术上干扰，舆论上引导，派人去现场维稳，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拖延时间！” 所有人精神一振。 苏沐清快步走到他面前，眼中满是担忧： “那你呢？” 秦风扯出一个笑容，轻松地说道： “我？我当然是直捣黄龙，亲自去会会那个王八蛋了。” “不行，太危险了！” 苏沐清想也不想就立刻反对，“我们连他有什么底牌都不知道！我跟你一起去！我是警察，也是龙组成员，我有责任……” 她的话还没说完。 秦风猛地一步上前。 在指挥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他一把将苏沐清拉入怀中，低头，霸道而温柔地吻了上去。 世界安静了。 凌风和赵永康这对老少组合，极为默契地同时别过头。 尴尬地假装研究墙上的城市地图，嘴里还念念有词： “嗯，这个路口的交通规划确实有问题……” 李诗瑶的眼镜瞬间蒙上了一层白雾。 她下意识想掏出仪器，检测这股突然爆发的剧烈情感能量波动，但手抬到一半又僵住了。 陈冬宇则直接张大了嘴巴，化身土拨鼠，喃喃道： “卧……槽……付费内容还能现场直播的吗……” 许久，唇分。 秦风抵着苏沐清的额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微微颤抖的睫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这一次，不行。” “你在，我会分心。” 秦风伸手，温柔地抚去她眼角即将滑落的泪光。 “而且，你是专案组的组长，你的战场在这里。” “林鹏需要被救，那些被控制的人需要被阻止，这个城市需要你。你是警察，更是龙组的英雄。” 秦风顿了顿，语气里带着认真。 “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男朋友，保护女朋友，是我的KPI。” “乖，等我回来，带你去吃城南那家最好吃的豆腐脑。” 苏沐清的身体在轻轻颤抖。 她想说什么，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最终，她只能用力地点了点头，泪水无声地滑落脸颊。 （早知道亲一下这么管用，还费什么话啊，以后吵架就这么办了。） 秦风松开苏沐清，转过身。 当他再次面对凌风时，脸上的温柔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刺骨的杀意。 “封锁沈修所在的整栋金融大厦，三分钟内，清空周边所有无关人员。从现在起，那里是我的战场。” 凌风看着判若两人的秦风，心中巨震。 这一刻，他从秦风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气势。 那是一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绝对自信与冷酷。 他没有丝毫犹豫，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明白！三分钟内完成清场与封锁！” 秦风不再多言，转身大步走出指挥部，留给众人一个决然的背影。 秦风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苏沐清在看着他。 秦风离开后，苏沐清迅速擦干眼泪，紧紧握住了拳头，眼中燃烧起不屈的斗志。 她知道，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 “秦风说的对！” 苏沐清转身，环视众人，用前所未有的坚定语气说道。 “他去解决根源，我们就要守住这里！他为我们争取了时间，我们不能浪费一分一秒！” 女暴龙的气场，瞬间全开。 她走到巨大的电子地图前，开始下达一连串清晰果决的指令。 “凌组长！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带上龙组最强的突击队和谈判专家，立刻去林氏集团！稳住林鹏，决不能让他自杀！就算把他打晕绑起来也行！” “陈冬宇！” 苏沐清指向地图上那十几个疯狂闪烁的红点。 “你跟我走，我们去全市的混乱爆发点！我们负责‘物理劝退’那些失控的‘英雄’，能敲晕一个是一个！绝不能让他们造成更大的伤亡！” “李诗瑶！” 她的目光转向技术台，“忘了追踪信号源！既然是投票游戏，就一定有服务器！” “用你所有的技术，攻击投票系统，制造延迟，污染数据，就算不能阻止，也要让这个游戏变得一团糟！” “你不是想研究魔鬼的技术吗？现在，就是你拆解魔鬼的时刻！” “同时，”苏沐清补充道，“监控全城的负能量波动，为我们提供准确的坐标情报。” “以及……实时观察秦风进入金融大厦后的情况，我要知道他那里的每一个变化！” 被刚才那一幕彻底点燃热血的陈冬宇，激动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脱口而出。 “是，嫂……不，苏组长！保证完成任务！” 陈冬宇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沐清只是瞪了他一眼，并未追究。 她抓起自己的装备，沉声道： “我们去守住城市，等秦风……凯旋归来！” 整个“利剑”专案组，在苏沐清的带领下，瞬间化作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各小队带着决然的信念，冲向了被黑夜与恐慌笼罩的城市。 龙组的特战车在街道上呼啸而过。 根据李诗瑶的实时情报，苏沐清和陈冬宇奔赴第一个爆发点——正在煽动学生砸毁教室的特级教师。 抵达现场，苏沐清直接从二楼窗户翻入，在所有学生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出现在女教师身后，一记精准的手刀劈在对方后颈。 她对着满屋子目瞪口呆的学生，冷静地宣布： “老师突发疾病，晕倒了。全体自习。” 陈冬宇紧随其后，迅速将昏迷的老师带走，动作行云流水。 与此同时，指挥部内，李诗瑶进入了“代码模式”。 她将龙组基地的超算能力全部调动，放弃了徒劳的追踪。 转而对遍布全城的“幽灵网络”节点，发起了洪水般的垃圾数据攻击。 屏幕上，原本平稳增长的投票百分比，开始出现诡异的卡顿和回跳。 李诗瑶的策略奏效了。 另一边，凌风带领的突击队已经抵达林氏集团楼顶。 通过微型侦察设备，他们看到了正用刀抵住脖子、双目无神的林鹏。 凌风没有冒进，而是启动了龙组最新研发的高科技仪器。 一道无形的声波，开始尝试从精神层面暂时麻痹林鹏，为突击创造机会。 听着通讯器里不断传来的捷报，苏沐清眼神愈发坚定，一脚油门，冲向下一个目标地点。 …… 同一时间。 秦风开着五菱猛兽，在夜色下的街道上疾驰。 车载音响里，放的不是什么激昂的交响乐，而是《好运来》。 他要用最接地气的BGM，去迎接这场逼格最高的最终决战。 金融中心大厦早已被龙组成员秘密封锁，周围拉起了百米警戒线，内部人员已全部清空。 秦风一个甩尾，将车稳稳停在大厦门口，下车。 他习惯性地开启阴阳眼，抬头望向大楼顶层。 只见无数五颜六色、代表着人类最极致负面情绪的丝线，从城市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在顶层形成了一个缓缓旋转的、令人心悸的恐怖怨念漩涡。 “呵，阵仗搞得还挺大。” 秦风低声说了一句，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嗑掉一颗。 随后，他双手插兜，吹着口哨，悠闲地走进了大厦的正门。 （姓沈的，碰上我，算你倒了八辈子血霉。） （不把你榨干，都对不起我这S级顾问的出场费！） 第157章 走近科学之：如何正确参观七宗罪主题乐园 金融中心大厦，一楼大厅。 秦风悠哉地走进空无一人的电梯，直接按下了顶层的按钮。 电梯平稳上升，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门外，并非那间熟悉的心理诊所。 而是一条由无数光怪陆离景象构成的长廊，一眼望不到尽头。 秦风淡定地走了进去。 刚踏出一步，眼前的场景骤然切换。 他置身于一间巨大的密室，脚下踩着的不是地毯。 而是堆积如山的金条，墙壁由成捆的现金砌成，天花板上镶满了钻石珠宝，光芒刺眼。 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在他脑海中低语： “这一切都是你的，只要你留下来……你将拥有用不完的财富……” 秦风面无表情地从金山旁边走过，甚至还顺手拿起一根金条掂了掂，然后嫌弃地扔回地上。 （就这？） （想用钱收买我？笑死，我铸魂司一天的流水，都比你这堆破烂儿多。） （女王陛下要是知道我被这点小钱收买，怕不是要扣光我全部的年终奖。） （再说了，这些都是幻象，连一丁点阴德都兑换不了，有个屁用。） （虚假的繁荣，我呸！） 秦风继续向前。 场景再次切换。 这次是一间挂满了镜子的华丽舞厅。 每一面镜子里，都映照出一种光芒万丈的人生。 镜中人，有的权倾朝野，一声令下，万众臣服。 有的被无数美女环绕，纸醉金迷。 有的在聚光灯下，享受着全世界的崇拜。 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充满了嫉妒与不甘。 “看看他们，再看看你。一个为了区区几百万奖金就要去拼命的小小顾问。你不嫉妒吗？你不觉得命运不公吗？” 秦风脚步不停，一边走，一边掏了掏耳朵。 （嫉妒？我为什么要嫉妒？） （我开着五菱猛兽，住着云山别墅，女朋友是警界之花。） （阳间，我是市局和龙组的双料顾问，手下有一帮精英小弟排队给我捶腿倒水。） （阴间，我是稽查司的优秀员工，不夜城的幕后大佬，论坛上的理论祖师爷。黑白两道都得给我三分薄面。） （大哥，剧本拿反了，该被嫉妒的人是我好吗？沈修你这个死变态，这幻象业务水平不行啊，完全没抓住用户痛点，差评！） 前方，场景再变。 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长桌上摆满了世间所有的珍馐美味，香气扑鼻。 秦风只是扫了一眼，便兴致缺缺地摇了摇头。 （想用吃的诱惑我？我承认，有那么一瞬间我心动了。） （但一想到这些都是假的，就算能吃，吃完还得我自己刷碗，瞬间就没兴趣了。） （而且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还不如女暴龙早上给我带的那份豆浆油条呢。） 下一秒，宫殿消失。 场景再次转变，柔软的云床，温柔的按摩，令人骨头发酥的音乐，无孔不入地侵蚀着人的意志。 秦风直接躺了上去，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嗯……这个服务还不错，勉强有点我‘收工领域’里那张沙滩椅的感觉了。可惜是低配版，连个自动摇摆功能都没有。） 秦风打了个哈欠，又站了起来，拍拍屁股继续前行。 走廊似乎永无止境，场景仍在不断变换。 镜子里，出现了所有曾经与秦风为敌的人。 一个个面目狰狞，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他，侮辱他身边所有的人，试图激起他心中最原始的怒火。 秦风掏了掏耳朵，一脸的不耐烦。 （死人就该有死人的样子，还这么多话，吵死了。） （有这功夫，不如早点投胎，下辈子争取当个不那么蠢的NPC。） 紧接着，场景又一变。 无数人对秦风顶礼膜拜，高呼着“神明”、“救世主”，眼神狂热，试图让他沉浸在虚假的尊崇之中。 秦风撇了撇嘴。 （这帮群演的演技，还没陈冬宇那小子浮夸，太假了。） （好歹给我来点实际的，喊两句‘秦顾问，这是您的奖金’也行啊。） 他直接无视，继续前进。 最后一个场景。 无数身材火辣、容貌绝美的女子从四面八方涌来。 她们穿着清凉，眼含秋波，用最魅惑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 “秦风哥哥，留下来陪我们玩嘛……” “只要您愿意，我们什么都可以为您做……” 秦风目不斜视，脚步甚至还加快了几分。 内心却在疯狂吐槽。 （我靠！玩这么大？！） （搞什么？我女朋友可是女暴龙！） （这要是让她知道我在这里跟这帮妖精眉来眼去，她怕不是要把我的三条腿打断，再用工兵铲把我拍成肉饼！） （不行不行，为了我的下半生和下半身幸福，这地方一秒钟都不能多待！） 就这样，秦风一路走过了代表着贪婪、嫉妒、暴食、懒惰、暴怒、傲慢、色欲的七种不同场景。 他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这些对普通人而言是致命毒药的诱惑，对于经历过大风大浪、内心戏比谁都丰富的秦风来说。 简直就像是逛了一遍制作成本极低的七宗罪主题乐园。 无聊，且乏味。 终于，秦风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眼前的一切幻象如玻璃般破碎、消散。 这里，已经变回了那间熟悉的、格调高雅的心理咨询所。 沈修就坐在沙发上，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和微笑。 他面前的茶几上，两杯热茶正悠悠地冒着热气。 看到秦风，沈修微笑着将其中一杯推了过去。 “你来了。” 沈修的声音温润，仿佛刚才那一切都与他无关。 “比我预想的，要快一些。看来，你比我想象中，更了解‘人性’。” “少废话。” 秦风走到沈修对面坐下，直接翘起二郎腿。 “演了这么久，不累吗？你做这一切，目的到底是什么？” 沈修轻笑一声，扶了扶眼镜： “目的？我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你啊，秦顾问。” 他顿了顿，用一种欣赏艺术品的眼神看着秦风，缓缓说道： “或者，我该称呼你……地府，稽查司，工号9527的阴差大人？” 此言一出，空气瞬间凝固。 秦风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但他脸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抿了一口。 （妈的，大意了！这孙子怎么会知道我的阴差身份？） （是崔老狐狸那边出内鬼了？还是白扒皮把我卖了？不对，他们没理由这么做。难道是夜君那个女魔头？也不像……） 秦风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在对方面前彻底暴露了。 这个人，绝对不是简单的阳间邪术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风放下茶杯，声音冷了下来。 体内的魂力已经开始悄然运转，随时准备暴起发难。 沈修笑着摇了摇头，似乎看穿了他所有的伪装。 “别猜了，秦顾问，稽查司没有内鬼。” “你亲手处理的那些被我操控的怨魂，斩断的每一根情绪丝线，都留下了你独特的魂力印记。而你，秦风，身上也有着同样的味道。” 他身体微微前倾，笑容里多了一丝玩味。 “一个活人，却拥有阴差的权柄，能动用纯粹的魂力。这么有趣的巧合，我想不把你们联系到一起都难。” “你到底是谁？” 秦风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藏在袖子里的须弥扣微微发烫。 他的工兵铲，已经饥渴难耐了。 沈修缓缓站起身，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衣领。 他脸上那温和的笑容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 “我是谁，不重要。” “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奉‘那位大人’之命，来取你性命的。” 话音未落，一股恐怖至极的魂力威压，从沈修体内轰然爆发。 这股力量阴冷、纯粹，充满了凝练百年的怨念，绝非阳间任何修炼者所能拥有。 秦风瞬间明白了。 对方根本不是什么邪术师，而是一个来自阴间，通过特殊手段借尸还魂，来到阳间的‘偷渡客’。 （偷渡客？还敢这么嚣张？这KPI送上门了啊！） （抓一个偷渡客，奖励上不封顶！这波要是操作好了，晋升八星的功勋值就有着落了。） “取我性命？” 秦风也站了起来，嗤笑一声，脸上毫无惧色。 “就凭你这个连肉身都得借别人的偷渡客？” 沈修不再废话。 他的身影瞬间在原地消失。 下一秒，一只凝聚着浓郁怨气的手爪，已经出现在秦风的面前直取他的咽喉。 速度快到极致。 然而，秦风的反应更快。 “铛！” 秦风手腕一翻，工兵铲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挡下了这一记杀招。 铲爪相交，并非金铁之声，而是两股截然不同的魂力碰撞。 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轰然炸开。 “哗啦——” 整个顶层办公室的所有落地窗玻璃。 在这一瞬间，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尽数碎裂，化为漫天齑粉。 狂风从数百米的高空猛地倒灌而入，将室内的一切文件、摆设、家具吹得东倒西歪，猎猎作响。 第一次正面交锋，正式拉开序幕。 第158章 你的主场？现在是我的主场！ 金融大厦，顶层。 沈修的身影一触即退，轻巧地落在沙发扶手上，西装甚至没有起一丝褶皱。 秦风则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只觉得右臂发麻。 （妈的，这偷渡客的魂力好凝练，正面硬刚有点亏。） 他甩了甩手，将工兵铲往肩上一扛，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架势。 “我说，哥们，你老板是谁啊？派你这么个高级人才来找我，有什么高就？” “是不是看我骨骼清奇，想挖我去你们公司当销冠？” 沈修没理会秦风的贫嘴，双手优雅地抬起，十指微动。 刹那间，无数五颜六色、代表着人类最极致负面情绪的丝线，从四面八方凭空浮现，封死了秦风周身所有的闪避空间。 这些丝线，是嫉妒的惨绿、贪婪的腥红、暴怒的漆黑…… 它们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要将网中的猎物彻底吞噬、腐化。 “铛！” 秦风不闪不避，手腕一抖，工兵铲划出一道金色的弧光，精准地斩在数根丝线的交汇节点上。 铲面金芒爆闪，丝线应声而断。 可秦风却眉头微皱。 每一次碰撞，工兵铲上附着的魂力都会被削弱一分。 这些诡异的丝线，并非单纯的能量攻击。 （妈的，这玩意儿还带腐蚀效果的？跟淬了毒一样，碰一下就掉蓝，太脏了！） 秦风心中飞速盘算，手上动作却毫不停歇，工兵铲舞得虎虎生风，将自己护得密不透风。 “将死之人，何必知道那么多。” 沈修一边操控着丝线，一边冷漠地开口。 “你只需要知道，把你带回去，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带我回去？绩效考核吗？KPI算谁的？我的出差补助跟谁报销？） 秦风嘴上不停，脚下也不停，辗转腾挪，在密集的丝线攻击中穿梭，口中还念念有词： “别介啊，聊聊嘛。你们公司待遇怎么样？五险一金交不交？有没有带薪年假？能不能解决地府户口？” “要是待遇好，我不是不能考虑跳槽的。” 见沈修没有回答，秦风也懒得再说，因为说了也是白说。 想从这种心理变态嘴里套话，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把他打服，打到他跪在地上唱征服。 战斗陷入了短暂的僵持。 秦风的工兵铲大开大合，金光闪烁，每一次挥动都充满了暴力美学。 而沈修则始终站在原地，十指翻飞，无数情绪丝线从整个城市的各个角落汇聚而来，源源不断，无穷无尽。 两人的实力本在伯仲之间，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沈修占据着绝对的地利。 这整栋大厦，早已被他布置成了怨念的主场。 只要市民的恐慌与猜忌不绝，他的力量就不会枯竭。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风渐渐感到了压力。 魂力消耗的速度，远超他的预期。 每一次格挡，工兵铲上的金色光芒都会暗淡一分，挥舞的力道也变得沉重起来。 沈修看着被无数丝线纠缠，动作逐渐迟缓的秦风，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没用的，9527。” 他的声音穿透了魂力碰撞的轰鸣，清晰地传入秦风耳中。 “在这座被我用全城负面情绪滋养的主场，我，就是主宰。” 秦风没有回话，只是更加凶狠地斩断面前的丝线，一步步继续向着沈修逼近。 （主宰？你算个der的主宰。） （一个靠吸二手负面情绪过活的偷渡客，口气倒是不小。等会儿把你打趴下，我看你还怎么主宰。） （不过话说回来，这蓝耗确实有点顶不住了，得想个办法速战速决。） 沈修看着仍在“负隅顽抗”的秦风，似乎有些不忍，轻轻摇了摇头。 “放弃吧。” 他用一种充满悲悯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你的秘密，活人阴差，多么有趣的实验品。” “只要你乖乖跟我走，我可以向‘大人’举荐，让你成为我们中的一员，获得你想要的一切。” （跟我走？给你当KPI吗？你这HR不行啊，画大饼之前好歹先介绍一下公司福利啊！） 秦风在心里，已经给对方的招聘流程打了个不及格。 “给你打工？” 秦风嘴上冷笑一声，终于停下脚步，用工兵铲撑着地，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 “你给得起我想要的价吗？” 沈修脸上的温和终于消失了。 他见劝说不成，眼神瞬间转为冰冷，攻击也变得更加凌厉。 “冥顽不灵。” 他双手猛然合十。 整个诊所的怨念开始沸腾，疯狂地向他体内汇聚。 他身后的影子被无限拉长、扭曲，最终化作一个三头六臂、面目狰狞的恐怖魔影。 魔影的六只手臂同时挥出不同颜色的情绪丝线，攻击角度刁钻了数倍，威力更是倍增。 一时间，秦风压力骤增。 他疲于应对，一个不慎，左臂被一根黑色的丝线缠住。 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传来，秦风只感觉自己的魂体，像是被十几根烧红的钢针同时扎了进去。 “嘶——” 秦风倒吸一口凉气，反手一铲，斩断了手臂上的黑线，身形连连后退，看似已经气喘吁吁，魂力不济。 “如果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沈修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失望，“那么，这场无趣的戏剧，也可以提前结束了。” “在我的主场，你，没有任何胜算。” 秦风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妈的，这变态确实有点东西，这主场优势太赖皮了，跟开了无限火力似的。） （再打下去，整栋楼都得被我们拆了，回头龙组那帮穷鬼肯定会赖账，说不定还要让我赔钱！） （不行，不能再亏本了！） …… 与此同时，青海市某高档小区内。 一辆特战车在楼下稳稳停住。 苏沐清和陈冬宇从车里下来，抬头看着十三楼某个亮着灯的窗口。 “苏组长，这是第五个了，青海市游泳队的冠军，据说正在家里直播健身，突然就开始表演倒立喝洁厕灵。” 陈冬宇汇报着情况，脸上带着疲惫。 苏沐清看了一眼手腕上联络器里，李诗瑶实时发过来的信息。 金融大厦周围的能量波动图，已经从平缓的曲线，变成了刺眼的、不断剧烈起伏的红色尖峰。 每一道尖峰，都代表着一次恐怖的能量碰撞。 苏沐清的心，也跟着那尖峰，揪得紧紧的。 她知道，秦风正在经历一场难以想象的惨烈战斗。 “秦风……你一定要撑住……” 苏沐清握紧了拳头，低声自语。 “我很快……很快就赶过去……” 就在这时，联络器里传来了李诗瑶兴奋的声音。 “成功了！苏姐姐，我成功了！” “我刚刚在对方那个该死的‘幽灵网络’里，强行植入了一段超大规模的数据冗余代码！投票系统已经陷入半瘫痪状态，计时器被我锁死了！” “很好！” 苏沐清精神一振，“诗瑶，继续监控全城的负能量波动，重点放在金融大厦！” “收到！” 通讯结束，苏沐清深吸一口气，对陈冬宇下令： “准备行动，速战速决！” 两人身形矫健，消失在夜色中。 …… 诊所内。 秦风一铲劈开迎面袭来的数道丝线，一步步后退。 最终被彻底逼到了墙角，似乎已经退无可退。 沈修胜券在握，一步步向他逼近，身后的魔影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结束了。” 看着那张依旧挂着温和笑容的脸，秦风突然咧嘴一笑。 “你的主场？” 秦风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问过我没有？” 沈修冷哼一声： “死到临头，还嘴硬。” 他双手结印，恐怖魔影的六只手臂高高举起，无数怨念丝线开始汇聚，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别急嘛。” 秦风活动了一下脖子，甚至还有闲心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型。 “主要是，你这个所谓的‘主场’，在我看来，又小又破，完全施展不开，严重影响我战斗时的心情。” “而且你看，”他指了指周围一片狼藉的诊所，“打坏了这些花花草草也不好，回头还得赔钱。” 秦风伸了个懒腰，用一种极为诚恳的语气继续说道： “所以，作为你陪我演了这么久的奖励，我决定，带你去个好地方。” “一个山清水秀，包吃包住，还免费提供一条龙火化、送终服务的风水宝地。” 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猛地在沈修心中炸开。 他不再犹豫，将所有力量催动到极致。 那三头六臂的魔影瞬间合一，无数丝线凝聚成一条足以吞噬一切的怨念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向着秦风吞噬而去。 就在此时。 秦风慢悠悠地，打了个响指。 “收工领域，开！” 随着秦风的声音落下，一股无法抗拒、无法理解的法则之力，瞬间降临。 那条声势骇人的怨念巨蟒，在半空中骤然停滞。 沈修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一切——破碎的诊所、窗外的城市夜景、甚至他能感知到的所有情绪丝线。 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了。 当沈修再次看清时。 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柔软的金色沙滩上。 头顶是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和一轮温暖得恰到好处的太阳。 不远处，是清澈见底、波光粼粼的蔚蓝大海。 海风和煦，带着咸湿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这里是哪里？ 幻觉？ 沈修惊骇地发现，自己与外界的一切联系，都被切断了。 城市中的负面情绪，他再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 第159章 我的主场，禁止随地大小变！ 收工领域之内。 沈修感受着脚下沙滩传来的真实触感，以及头顶那轮暖阳照在身上的温度，彻底呆住了。 “独立空间……鬼域！你居然拥有自己的小世界！” 沈修死死盯着那个躺在沙滩椅上的秦风，眼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脸上温文尔雅的伪装，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不可能！这至少是鬼仙境才能触及的权柄，你一个区区夜游境……怎么可能？” （哟，还知道鬼仙境，看来不是一般的偷渡客，情报工作做得不错嘛。） “知识点落后了啊，朋友。” 秦风吸了一大口可乐，舒服地打了个嗝。 随后，坐起身对着沈修摇了摇手指。 “现在都流行开挂，没点超纲的本事，怎么在阴间混KPI？你以为稽查司的临时工是那么好当的？” 沈修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反而迅速冷静下来。 他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笑了起来，那是一种混杂着狂热与病态的笑。 “也好，也好！这样一来，‘那位大人’也无法窥探此地了。” 他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双眼闪烁着兴奋与贪婪的光芒。 “正好，我可以毫无顾忌地解剖一下，你这个有趣的‘活人阴差’，到底是怎么构成的了。” 沈修自以为看穿了一切。 构建如此庞大的独立空间，必然耗尽了对方所有的魂力，现在的秦风，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 “没有了外界的情绪补充又如何？” 沈修狞笑着，再次调动起体内的魂力。 “只要杀了你，这个世界，就是我的了！” “解剖我？” 秦风嗤笑一声，重新戴上墨镜，懒洋洋地躺了回去。 “你，配吗？” 沈修不再多言。 他整个人化作一道血黑色的流光，身后拖着长长的怨念尾焰，以毁天灭地之势，笔直地冲向沙滩椅上的秦风。 他相信，只要击中那个看似悠闲的本体，一切就都结束了。 然而，在这片空间里，他的速度在秦风眼中，慢得像是在播放0.5倍速的电影慢动作。 （开玩笑，在我自己服务器里，给你开个999的延迟不是基本操作吗？） （想跟我比速度？你怕是不知道什么叫GM权限。）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秦风甚至连姿势都没换。 他只是心念一动。 “轰！” 一面由沙子凝聚而成、无比厚实的墙壁，拔地而起，正好挡在了沈修的必经之路上。 墙壁上，还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刻着一行大字——【禁止随地大小变】。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沈修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墙上，被巨大的反作用力弹了回去，在沙滩上砸出一个颇有艺术感的人形大坑。 秦风慢悠悠地坐起身，拿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口。 “都说了，在我的地盘，就得守我的规矩。” 他含糊不清地说道，“第一条规矩：禁止在我面前装逼。” “咳咳……” 沈修从坑里爬起来，吐出嘴里的沙子，看着那面墙，再看看悠哉的秦风，眼神变得无比凝重。 “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没有再鲁莽地冲上来，反而盘膝而坐。 “那这招，我看你怎么应对！” 刹那间，无数代表着贪婪、嫉妒、暴怒的负面情绪丝线从他体内狂涌而出。 这些丝线没有攻击秦风，而是狠狠地插入他身下的沙滩之中，向着四面八方疯狂蔓延。 它们在侵蚀，在污染。 沈修竟是想从规则的根源上，用自己的怨念，强行污染、瓦解这个属于秦风的世界。 一瞬间，秦风脸上的轻松惬意消失了。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维持“收工领域”的魂力，正在被一股外力飞速消耗，整个空间的边缘甚至开始出现轻微的闪烁。 （妈的，还有这么一手？小看你了，这心理变态业务能力可以啊，居然懂得以毒攻毒。） （不过话说回来，我这‘收工领域’的电费也太贵了！再让他搞下去，我这点家底非得被他吸干不可！） （还好……还好我丹药多，根本不慌！） 随即，秦风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欠揍的轻松模样。 “哟，打不过就开始搞破坏了？素质太低了啊，沈医生，你们心理咨询界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秦风嘴上调侃着，手却没闲着，直接从须弥扣里摸出一把丹药，是之前从万宝楼金不换那里敲来的高级货。 他抓起一把，二话不说就往嘴里塞，嘎嘣嘎嘣地嚼着。 秦风的表情瞬间变得认真起来，用一种看乡下穷亲戚的眼神看着沈修。 “看来，得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氪金玩家’的真正实力了。” 丹药入口，磅礴的魂力瞬间补充了领域的消耗。 秦风打了个响指，整个空间开始发生变化。 蔚蓝的天空中，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电脑屏幕上常见的“格式化”进度条图标。 图标缓缓旋转，散发出柔和而圣洁的净化光芒，笼罩了整片沙滩。 沈修释放的那些阴冷怨毒的情绪丝线，在光芒的照耀下，开始发生匪夷所思的变化。 有的变成了毫无杀伤力的、Q弹爽滑的意大利面。 有的变成了随风飘飞的粉色心形气球。 还有的……变成了一串串代码“404 Not Found”。 沈修脸色大变，几乎要吐血。 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猛地加大魂力输出，残余的丝线疯狂凝聚，在半空中化作一个巨大无比的人脸头颅，五官扭曲，充满了怨毒与不甘。 头颅张开血盆大口，试图将天空中的“进度条”一口吞噬。 秦风摇了摇头，满脸的“孺子不可教也”。 “都说了我是GM，你一个BUG还想反抗系统清理程序？” 秦风抬手，对着天空，轻轻打了个响指。 那巨大头颅的上方，凭空出现了一个更加巨大的“垃圾桶”图标。 一道光束从垃圾桶底部射下，笼罩住头颅。 在沈修骇然的目光中，那颗由精纯怨念构成的头颅，瞬间被分解成无数马赛克般的像素块。 随后，被吸进了垃圾桶。 “叮咚——您的系统已清理垃圾250MB，运行速度提升了！”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在空中响起。 “噗——” 沈修猛地喷出一口黑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 所有的情绪丝线，在这一刻尽数消失。 他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他发现自己的所有能力，在这个鬼地方，都变成了笑话。 而他的一切攻击，都会被秦风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充满戏谑的方式轻松化解。 这已经不是战斗了，这是单方面的降维打击。 沈修缓缓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死死地盯着秦风。 “我承认，你的实力，确实超出了我的预估。” “知道就好。” 秦风又拿起一块西瓜吃了起来。 “现在可以交代你的老板是谁，来找我有什么目的了吧？”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不定我一高兴，还能给你申请个减刑。” 沈修没有回话。 他只是调动起体内最后一丝魂力，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准备做最后的挣扎。 “哎……” 秦风看到他这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将西瓜皮随手一扔，叹了口气。 “好话你不听，非要这么搞，图啥呢？早点交代完，我还能早点收工下班。” 随即，秦风心念一动。 下一刻，沈修只感觉自己周身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重力，在这一瞬间增加了数十倍。 “噗通！” 沈修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地上，双手死死撑着沙地，青筋暴起，牙关紧咬，全身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秦风这才从沙滩椅上站起来，顺手抄起一旁的工兵铲。 他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溜达着走到了沈修的身后。 “好了，游戏结束。” 秦风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现在，可以请你，滚出这副躯壳了。” 沈修艰难地抬起头，用尽全力转过头去。 只见秦风手中的工兵铲，正迎风暴涨。 眨眼间就变成了一根门板宽的巨型铁铲。 铲面金光大盛，充满了物理超度的神圣气息。 秦风双手握住巨铲，摆出一个标准的棒球挥棒姿势，对准了沈修的后脑勺，咧嘴一笑。 “来吧！尝尝我这招——正义的背刺之全垒打模式！”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沈修的肉身像是被击飞的棒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飞出百米之远。 紧接着，一道身穿白色长衫、面容清秀的魂体，被这股巨力硬生生地从躯壳里拍了出来，无力地摔在地上，魂光黯淡，瞬间昏死过去。 秦风散去巨铲，看着远处沙滩上砸出另一个大坑的肉身，满意地点了点头。 “唔，这记全垒打，姿势标准，力道十足，我给自己打满分。” 他走到那具肉身旁，用脚尖踢了踢，发现这身体虽然还有微弱的气息，但已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秦风不再理会，转身走到了已经昏迷的沈修魂体面前。 他熟练地从须弥扣里掏出玄铁缚魂链，三下五除二，就把对方捆了个结结实实，还顺手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做完这一切，秦风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沈修。 脸上的戏谑与懒散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关于你，你背后的老板，还有你身上藏着的那些……秘密了。” 第160章 最贵的付费内容，反派竟是天选打工人！ 收工领域的沙滩上，海风和煦，阳光正好。 秦风看着脚下被捆成粽子，已经昏死过去的沈修，习惯性地搓了搓手。 好了，到了群众喜闻乐见的审讯环节了。 他蹲下身，指尖凝聚起一缕魂力，对着沈修的眉心就按了下去。 “入梦术。” （常规操作，先看看记忆，了解一下前因后果。） （搞清楚这孙子的上线是谁，自己也好早点收工下班，回去找女暴龙，说不定还能赶上吃夜宵。） 然而，魂力刚一接触到沈修的魂体，一股阴冷而坚韧的无形壁垒，猛地将他的魂力弹了回来。 秦风的意识被震得一阵恍惚，脑袋里嗡的一声。 “靠！” 他猛地缩回手，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还他妈自带企业级加密防火墙的？业务挺专业啊！” 秦风知道，沈修的魂体记忆，显然是被下了极其高明的禁制，常规手段根本没用。 想省钱的路，被堵死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从须弥扣里，又一次摸出了记忆回溯镜。 “妈的，之前为了装逼，在外面都不知道亏了多少阴德，现在审个犯人还得倒贴。” 秦风一边心疼地碎碎念，一边开始往镜子里注入魂力。 “这KPI做得我都快倾家荡产了，回头必须找崔老狐狸把这笔账算清楚！加班费，精神损失费，高危作业补贴，一分都不能少！” 镜面光华流转，秦风的意识被拉入上帝视角。 他看到了沈修的记忆光团。 光团之外，果然包裹着一层由无数细密符文构成的黑色薄膜。 薄膜坚韧异常，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秦风定睛一看，心凉了半截。 这禁制的复杂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我靠，这他妈是银行金库的保险柜吧？这么结实！” “看这架势，没个几千阴德怕是下不来。我的阴德啊！” 秦风的心在滴血。 “凌风！赵局！你们这次批下来的奖金要是不能让我满意，我跟你们没完！” 他咬着牙，含着泪，将阴德当成自来水，不要钱似的往回溯镜里灌。 个人中心界面上的阴德余额，开始疯狂下跌。 【阴德-100】 【阴德-200】 【阴德-500】 …… 秦风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这数字一起往下掉，疼得直抽抽。 终于，在消耗了整整三千点阴德后，记忆回溯镜积蓄的力量达到了顶峰。 “嗡——” 镜子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凝聚出一柄锋利无比的金色光锥，狠狠刺向那层黑色禁制。 黑色薄膜剧烈扭曲，无数符文疯狂游走，形成一个漩涡，与金色光锥激烈地对抗着。 秦风感觉自己的魂力也被飞速抽走，脸色都白了几分。 “妈的，给我破！” 秦风怒吼一声，将体内剩余的魂力一股脑全灌了进去。 “咔嚓——” 一声清脆悦耳的碎裂声，在意识空间中响起。 那层坚不可摧的黑色禁制，应声破碎，化作点点黑光，消散于无形。 下一秒。 属于沈修的记忆，如同一幅尘封的画卷，在秦风面前徐徐展开。 秦风看到的第一个画面。 是在一个炮火连天的乱世。 一间简陋却干净的私塾里。 一位身穿长衫，温文尔雅的年轻书生，正对着一群衣衫褴褛、满脸泥污的孩童，微笑着在破旧的黑板上，写下一个字。 “我们今天，学一个‘善’字。” 记忆的画面不断流转。 秦风看到了，这位叫沈修的书生，变卖家产，在这乱世中勉力维持着私塾，教乡邻孩童读书识字。 他看到沈修为饥寒交迫的邻里施粥赠药。 看到他面对溃兵的勒索，不卑不亢地用道理周旋，护住一方安宁。 那时的沈修，眼中闪烁着光，坚信人性本善，乱世之中亦有微光。 （格局不错，可惜有点天真，在那个年代，善这个字，一文不值。） 画面一转。 秦风又看到了沈修与白发苍苍的父母，在昏黄的油灯下夜读。 儿子为母亲披上外衣，父亲为儿子添上热茶，一家人其乐融融。 那份纯粹的孝道与亲情，让秦风心里莫名地动了一下。 （啧，还是个大孝子。） 然而，所有温馨的画面，被一声凄厉的枪响彻底撕碎。 一队穷凶极恶的溃兵闯入了私塾，烧杀抢掠。 为保护身后的父母和学生，沈修用他那瘦弱的身躯，挡在了门口。 然后，被乱枪打死。 他的父母，亦未能幸免。 一家三口的魂魄，在巨大的怨念与不甘中，化为冤魂，徘徊于世。 最终，被阴差引渡至阴间。 就在他们即将走向轮回时，一道身穿玄色判官大袍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秦风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道身影，他再熟悉不过。 正是轮回司判官，陆之道。 只见陆之道以“魂魄特殊，怨念精纯，需另行审查”为由，轻易地从一众排队等候的鬼魂中，将沈修一家三口带走，领到了自己的判官殿。 一间幽暗的密室之中。 “判官大人，我父母一生行善，求大人让他们早入轮回！” 沈修跪在地上，对着陆之道苦苦哀求。 陆之道却置若罔闻。 他当着沈修的面，将他父母的魂魄，强行收入一个不断旋转、布满诡异符文的黑色铃铛法器中。 “啊——” 凄厉痛苦的惨叫，自法器中传出，撕心裂肺。 沈修目眦欲裂，朝着陆之道疯狂磕头。 “求求您，放过我爹娘！求求您！” 陆之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冷漠。 “你的灵魂天赋很特殊，对情绪的感知力，万中无一。”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带丝毫情感。 “只要你为我办事，成为我手中的刀，我便能让你父母的魂魄，在这‘炼魂铃’中，获得‘安宁’。” “否则，”陆之道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他们将永世在此铃中，日夜受烈焰焚身、罡风刮骨之苦，直至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看着跪在地上，从哀求、愤怒、到最终双目失去所有光彩，只剩下无尽绝望，被迫点头的沈修。 秦风沉默了。 他明白，一个读书人引以为傲的铮铮傲骨。 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踩进了泥里。 陆之道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伸出手，一道黑光从指尖弹出，瞬间抹去了沈修魂体上那代表着轮回资格的印记。 从此，世间再无书生沈修，只有一个不入轮回、不被承认的阴间“黑户”，一个随时可以被牺牲的幽魂。 之后，陆之道开始了他的“调教”。 他强迫沈修去用与生俱来的天赋，去感知、扭曲、放大他人的负面情绪。 他逼着沈修去看那些被欲望吞噬的灵魂，是如何走向堕落与疯狂。 他将那份本该用来体察人心、抚慰疾苦的纯净天赋，一步步扭曲成了最恶毒的诅咒。 记忆的画面，变得越发黑暗。 秦风看到了，百年来，沈修被迫为陆之道做下的无数脏活。 他看到沈修奉命潜入某位不听话的阴官梦境，放大其内心深处的贪念。 最终使其贪赃枉法，身败名裂，被关入十八层地狱。 他看到沈修在一次阴间鬼卒镇压叛乱时，悄无声息地引爆了镇压将领心中的恐惧。 导致其指挥失误，镇压失败，最终在叛乱中魂飞魄散。 每一次完成任务，沈修的魂体就凝实一分，实力就强大一分。 但他眼中的痛苦与对陆之道的滔天恨意，也随之加深一分。 那份属于读书人的清高与骄傲，变成了对自身罪孽的深深鄙夷，和对这不公命运的无尽绝望。 沈修也曾反抗过。 但所有的抗争，换来的只是陆之道将那枚“炼魂铃”拿到他面前，轻轻摇晃。 让他听听里面父母那撕心裂肺的惨叫。 每一次，都让沈修彻底崩溃，跪地求饶。 最终的画面，定格在不久之前。 陆之道将沈修从阴间，送入通往阳间的秘密通道前。 “你的任务，很简单。” 陆之道的声音依旧冰冷，“查清那个稽查司的9527号，摸清他的底细、弱点和能力。如果能处理掉，或者将他活捉带回来，更好。” 陆之道顿了顿，抛出了一个让沈修根本无法拒绝的诱饵。 “办好了这件事，我不仅让你见你父母一面，还会考虑……让他们暂离炼魂铃之苦。” 记忆，至此，戛然而止。 意识回归本体。 秦风站在沙滩上，看着地上的沈修，神情复杂，内心五味杂陈。 （搞了半天，又是一个被领导往死里压榨，被KPI逼成变态的可怜社畜。） （只不过，他的领导更黑心，他的KPI是做坏事，完不成KPI就要拿父母祭天。） （这他妈都不能叫996了，这纯纯是“祭天007”啊！） 秦风低声骂了一句。 “妈的，一个判官，居然能比厉鬼还坏！” 难怪沈修做的那些案子，受害者都是“老好人”。 因为他自己，曾经就是那个最善良的“老好人”。 他不是在犯罪，他是在报复这个世界，也是在惩罚他自己。 沈修，不过是陆之道手中一把最好用的刀，一颗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真正的敌人，是那个高高在上，手握轮回大权的判官，陆之道。 秦风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抓捕偷渡客”赚KPI和奖金了。 而是他这个小小的临时工，无意中一脚踩进了地府高层权力斗争和腐败黑幕的粪坑里。 而且，还是拔不出来的那种。 第161章 社畜何苦为难社畜，启动证人保护计划 沙滩，海浪，阳光。 “收工领域”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惬意，除了秦风此刻的心情。 他看着脚下被捆成艺术品的沈修，又看了一眼自己那刚被清空了一大半的阴德余额，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我就是一个想混吃等死，赚点小钱的临时工，怎么稀里糊糊就成了地府高层权力斗争的导火索了？” 秦风嘴里疯狂吐槽。 “这浑水也太深了，都快淹到脖子了！一个轮回司判官，手眼通天的大佬，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怎么扛？扛不住，根本扛不住！” 秦风知道，这件事他处理不了，也不想处理。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个烫手山芋，原封不动地甩给稽查司那个老狐狸崔珏。 谁爱管谁管去，反正他只想收工下班。 就在这时，地上挺尸的沈修魂体一阵轻颤，缓缓苏醒了过来。 他先是茫然地看了看蔚蓝的天空。 然后，低头看到了自己被捆成粽子的滑稽模样。 最后，他才把目光定格在旁边一脸纠结、抓耳挠腮的秦风身上。 沈修脸上没有愤怒或恐惧，反而露出了释然的笑意。 “你赢了，9527。” “动手吧，给我一个解脱。” “动手？” 秦风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他，翻了个白眼，“杀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的阴德又不会多一分，功勋值也不会涨，说不定回头还要为你的死写一份八千字的述职报告，外加一份思想汇报。我看起来像那么勤快的人吗？” 沈修明显一愣。 他设想了无数种结局，唯独没想过对方会嫌麻烦。 随即，他自嘲地笑了： “所以，你要将我交由稽查司？那我宁愿现在就魂飞魄散！” 在沈修看来，自己作为陆之道的黑手套，知道的秘密太多。 落入崔珏手中，只会被当成攻击陆之道的工具，用完即弃，下场不会比现在好到哪里去。 “瞧你这点出息。” 秦风蹲下身，没好气地弹了一下捆住沈修的锁链。 “我看了你的……过去。” 他直视着沈修的眼睛，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 “说实话，你这份工作履历，放阳间求职综艺上，导师都得哭着给你转身。” “我要是你，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搞死你那个画大饼、还不给钱的黑心老板。” 秦风的话，让沈修眼中的死寂，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你……” “你什么你，说自己不是一个纯粹的恶人？” 秦风抢答道，“你当然不是，你就是一个被KPI逼疯了的可怜社畜。只不过你的KPI是害人，完不成就要拿父母祭天。” 沈修的魂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咬着牙，眼中闪过痛苦。 “我父母的魂魄，还在他的炼魂铃里。” “所以啊！” 秦风一拍大腿，一副“你总算开窍了”的表情。 “你得活着，还得好好活着！活得比谁都精神！你死了，谁去救他们？指望陆之道那个老阴比良心发现，主动给你爹妈办理退休吗？” 沈修死死地盯着秦风，像是在分辨他话里的真假。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们稽查司和轮回司，不过是一丘之貉。” “NONONO，”秦风摇了摇手指，“朋友，格局小了不是？” “你我都是基层打工人，在这场神仙打架里，连炮灰都算不上。但现在不一样了，你是扳倒陆之道的唯一人证！你就是那个吹响冲锋号的哨兵！” 秦风循循善诱，开启了忽悠模式。 “你配合我们，就是给你自己创造救你父母的机会。我们稽查司，别的不说，走流程绝对专业。” “只要正式立案，你就是污点证人，享受最高级别的证人保护计划！到时候救你父母，那就是我们的KPI，我们比你还急，你信不信？” 沈修依旧沉默，显然不为所动。 “你别无选择。” 秦风摊了摊手，换上了一副推心置腹的表情。 “而且，你我本无缘，全靠你老板的KPI一线牵。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才是同一战线的盟友。” “我们的共同敌人，是那些让我们拼死拼活加班，还不给加班费的狗领导！” 这番充满现代社畜血泪的控诉，反而像一把钥匙，插进了沈修尘封百年的心锁。 他想起了自己还是那个书生时，最鄙夷的便是恃强凌弱、不讲道理的权贵。 而陆之道，无疑是其中最卑劣的那一个。 秦风看着他松动的表情，决定加最后一根稻草。 “你难道，就不想亲眼看到陆之道倒台的那一天？看着他从判官殿里被拖出来，哭着喊着求饶的样子？” 沈修闭上眼睛，沉默了许久。 当他再次睁开时，眼中的绝望与死寂，已经被一抹决然所取代。 “好，我配合你。” “这就对了嘛！” 秦风咧嘴一笑，打了个响指，“合作愉快！” “从现在起，你就在我这个绝对安全的风水宝地里好好休假，包吃包住，五险一金……呃，这个没有。总之，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说罢，秦风心念一动，用领域的力量在沙滩一角升起一座坚固的石屋，将沈修的魂体暂时封印在里面，隔绝了一切探查。 （搞定！收工！） 做完这一切，秦风长舒一口气，解除了“收工领域”。 眼前光影变换，他又回到了金融大厦顶层那片狼藉的诊所内。 而沈修那具没有灵魂的肉身，就静静地躺在他脚边。 秦风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白婧的号码。 电话接通，传来白婧那标志性的、带着职业微笑的声音。 “秦先生，这么晚联系我，是又遇到什么麻烦了吗？需要我为您提供什么付费增值服务？” “白经理，别跟我来这套。” 秦风的语气异常严肃，“我抓到了一条大鱼。” “一条……属于轮回司陆判官的，私家大鱼。” 电话那头，陷入了几秒钟的死寂。 秦风甚至能想象到，白婧那张永远挂着职业假笑的脸，此刻是什么表情。 “说清楚，怎么回事。” 白婧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再公式化，冷静得可怕。 秦风言简意赅，将沈修在阳间制造的混乱，以及他是陆之道派来调查自己的“偷渡客”身份，快速叙述了一遍。 他着重强调了从沈修记忆中窥探到的、关于陆之道利用职权、胁迫魂魄为自己做脏活的关键信息，但巧妙地隐去了“收工领域”的存在。 “……我动用了一个非常昂贵的一次性禁锢法宝，才把他的魂体控制住。现在魂体在我手上，你们看着办。” 白婧听完，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许久，她才开口，声音恢复了公式化，但秦风能听出其中的凝重。 “秦先生，你做得很好。这件事的功劳，稽查司会一分不少地记在你的功勋上。” “现在，看好‘证物’，原地待命，等待下一步指令。” “明白！” 秦风连忙接话，“不过白经理，我这趟活儿可是冒了生命危险，还搭进去不少高级法宝，我算了一下，光耗材就亏了好几千阴德，这损失……” “所有合理损耗，事后凭票报销。” 白婧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 “另外，秦先生。” “嗯？” “这次，干得漂亮。” 说完，白婧便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秦风撇了撇嘴。 （一句干得漂亮就想打发我？没门！） （回头报销单我高低给你填个万八千的阴德！不然都对不起我这影帝级的演技！） …… 与此同时，阴间，稽查司。 白婧放下手中的通讯器，脸上那职业化的笑容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她没有丝毫犹豫，踩着高跟鞋快步来到走廊尽头，敲响了崔珏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內，崔珏正悠闲地品着保温杯里的茶。 听到白婧的汇报，他端着杯子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缓缓收敛。 崔珏放下保温杯，十指交叉，抵在下巴处，陷入了沉思。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都为之凝固。 “陆之道这条老狗，藏了这么多年，终于把尾巴露出來了。” 崔珏缓缓开口，金丝眼镜后的双眼，精光一闪。 “崔公，我们是否立刻派人去阳间交接，将罪犯带回？” 白婧请示道，“人证物证俱在，这次足以让他伤筋动骨。” “不。” 崔珏摇了摇头，“稽查司内部，必然有他的眼线。我们的人只要一动，他就会立刻察觉。” “大张旗鼓地去阳间抓人，只会让他有充足的时间销毁证据，甚至反咬我们一口，说我们栽赃陷害。” “那您的意思是？” 白婧眉头微蹙。 “此事，需要一个‘第三方’来处理。” 崔珏嘴角重新勾起那熟悉的、老狐狸般的弧度，“一个……让他想查也无从下手，想动又不敢动的地方。” “白婧，你和黑木，立刻去一趟不夜城。” “去见夜君？” 白婧瞬间明白了崔珏的意图。 “没错。” 崔珏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告诉她，我欠她一个人情。” “让她派最信得过的人，去和秦风交接，将沈修的魂魄，暂时羁押在不夜城。那里，是陆之道的手伸不到的地方。” “我，会亲自去面见秦广王大人，将此事原原本本汇报。” 崔珏端起保温杯，轻轻吹了口气，眼神深邃。 “记住，全程必须隐蔽，做得干净点。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是，崔公。” 白婧领命，转身离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崔珏一人。 他看着窗外那灰蒙蒙、一成不变的天空，轻声自语。 “陆之道啊陆之道，你布了这么多年的局，却算漏了一个最大的变数……” “这盘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162章 物理劝善后，甜豆腐脑才是正义 金融大厦顶层。 秦风看着黑屏的手机，呼出了一口气。 “好了，烂摊子甩出去了，这下总算没我的事了。” 他低声嘀咕，“这破事就交给崔老狐狸去头疼吧，让他跟陆之道那老狗慢慢斗法，千万别带上我这个无辜的临时工。” 秦风看了一眼天边泛起的鱼肚白，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他拽起地上那具没有灵魂的沈修肉身，走向电梯。 （忙活了一晚上，连打带演，魂力耗得一干二净，现在是身心俱疲。） （夜宵是铁定没指望了，不过这个点，城南那家老夫妻开的豆腐脑摊子应该出摊了。） （必须带女暴龙去尝尝。） （甜豆腐脑才是王道，那丝滑香甜的口感，就像爱情的滋味。） （至于咸的？那是异端！） …… 与此同时。 就在沈修被秦风拖进“收工领域”的那一刻，遍布全城的“情绪炸弹”瞬间失去了能量来源。 那些在城市各处突然失控的市民，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纷纷力竭倒地，陷入了深度昏迷。 市局指挥中心。 赵永康看着屏幕上骤然平息的混乱，冷静地下达一道道指令。 “各单位注意！目标已失去行动能力，立刻进行控制，确保安全！” “医疗组跟上，检查所有人员生命体征！” “网络安全部门，立刻关闭所有直播画面，全力清除相关视频，将影响降到最低！” 另一边，凌风率领的龙组突击小队也成功利用高压镇静气体，在不造成伤害的情况下，制服了人质林鹏。 一场即将吞噬整座城市的信任危机，在黎明前的最后一刻，被悄然扑灭。 …… 金融大厦外，警戒线早已拉起。 专案组所有成员都已抵达，个个神情焦急。 苏沐清看着大厦的顶层，转头询问旁边的李诗瑶。 “诗瑶，大厦内情况怎么样？” 李诗瑶脸色苍白，扶了扶眼镜，看着手中平板上那已经归零的能量曲线图，手指都在发抖。 “苏组长……太，太奇怪了。” “自秦顾问进入大厦后，顶层的能量读数就一直在疯狂暴涨，每一次峰值都超出了我们仪器的测量上限，警报就没停过！” “可是……就在那之后不久，所有的能量波动，突然全部消失了。一丁点都不剩，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消失了？” 苏沐清脸色一变，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出事了？ 还是……和敌人同归于尽了？ 不！不会的！ 那个家伙，比谁都怕死！ 苏沐清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定。 她看了一眼大厦，咬了咬牙，对着耳麦下令。 “我们不能再等了！A组，准备破障弹！跟我进去！” 就在这时，一楼大厦的玻璃门打开。 一道身影拖着一个人形物体，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走了出来。 他身上衣服有些破损，沾着些许灰尘，但精神头看起来还不错，甚至还在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是秦顾问！” “秦大哥出来了！” 见到秦风安然无恙，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 苏沐清第一个反应过来。 什么组长，什么纪律，在这一刻全被她抛之脑后。 她向着秦风跑去，眼眶瞬间通红。 （哟，女暴龙这速度，百米冲刺要是都拿不了冠军，那比赛绝对有问题。） 秦风见到苏沐清梨花带雨地冲来，心里吐槽一句，手上动作却很诚实。 他随手将沈修的肉身往旁边一扔。 然后，张开双臂，稳稳地将那阵香风抱入怀中。 “好啦好啦，不哭，我这不是没事嘛。” 秦风闻着苏沐清发间的清香，感受着怀中身体的微微颤抖，身体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一下。 “别哭了，再哭就变成小花猫了。” 他轻声安慰着，手掌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等下还怎么带你去吃城南那家最好吃的豆腐脑？” 苏沐清没有说话，只是把脸深深埋进秦风的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 那颗悬了一晚上的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 最后，她才发出了一声带着浓重鼻音的“嗯”。 紧随其后的凌风，快步赶到。 他先是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沈修，又看了看正上演偶像剧的两人，严肃地咳了一声。 “秦顾问，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 秦风拍了拍苏沐清的背，示意她安心。 然后才抬起头，一脸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 “当事人沈修，因其童年不幸，思想走入歧途，企图报复社会。” “在我充满爱与正义的物理劝说之下，他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痛哭流涕，幡然悔改。” 秦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但由于其精神世界受到了过于剧烈的冲击，导致大脑皮层遭受了不可逆的永久性损伤，简单来说，就是变成了植物人，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至于之后怎么向民众解释，怎么定罪，那就是你们专业团队的事了。我只是个顾问，重在参与。” 凌风听得一愣一愣的。 物理劝说？ 大脑皮层永久性损伤？ 虽然对这几个词汇感到十分困惑，但看着手中恢复正常的能量探测仪，再看看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沈修。 他只能选择接受这个听起来……还算比较靠谱的解释。 “秦大哥！你就是我的神！” 陈冬宇一脸崇拜地跑过来，激动得手舞足蹈。 “我跟苏组长本来正在处理第十二个失控者，刚要动手，那家伙‘扑通’一下就自己倒了！” “我当时就知道，一定是你这边把总BOSS给一波带走了！” 李诗瑶则抱着仪器，在沈修的肉身和秦风身上来回扫描，嘴里念念有词，眼神发亮。 “太不可思议了！质能没有转换，能量怎么会凭空消失得一干二净？这完全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啊！” 她抬起头，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秦风，羞怯又激动地问道： “秦……秦顾问，您能具体说说，您是怎么做到的吗？” “您是把他吸干了，还是将他转移到了四维空间？这对我的课题研究太重要了！” （我怎么做到的？我氪金了啊小妹妹！） （你知道我为了维护世界和平，付出了多少阴德吗？我的心都在滴血！） “咳咳。” 秦风轻咳一声，摆了摆手，打断了这群好奇宝宝。 “行了行了，具体情况回头我会写一份八百字的报告给凌组长。” “现在，大家都忙活了一晚上，又累又饿，赶紧收工，下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说完，他不再理会众人好奇的目光，拉着苏沐清。 在一众专案组成员复杂的注视下，坐上了五菱猛兽。 伴随着一阵引擎的轰鸣，绝尘而去，直奔城南的早餐店。 只留下一众龙组精英和警局干警，在清晨的微风中凌乱。 …… 城南，老字号早餐店。 “甜的！甜的才是正统！你尝尝，这叫初恋的味道！” “咸的！必须是咸的！这叫生活的厚重！” 秦风和苏沐清一人端着一碗豆腐脑，为甜咸之争吵得不可开交。 最终，在苏沐清“再吵就都别吃了”的眼神威胁下，秦风败下阵来。 两人交换了彼此的碗，在拌嘴中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宁静。 店里的电视正播放着早间新闻。 随着主谋沈修的“落网”，市局和龙组迅速联合发布公告。 将此次波及全城的恶性事件，定性为“由境外非法心理操控组织策划的、利用次声波与催眠暗示引发的群体性癔症事件”。 并将“植物人”沈修作为罪魁祸首公之于众。 一套科学严谨、滴水不漏的说辞，成功安抚了市民的恐慌情绪。 城市的秩序，开始在阳光下，慢慢恢复。 …… 阴间，不夜城。 中央大厦顶层，奢华的办公室内。 夜君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一边小口吃着蛋糕，一边听着白婧的陈述。 黑木则面无表情地站在白婧身后，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事情就是这样。” 白婧保持着完美的职业微笑。 “崔公的意思是，想请夜君大人出手，将此罪犯的魂魄，在不夜城羁押一段时间。稽查司内部，情况复杂，难保没有陆之道的眼线。” 夜君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轻笑一声。 “真没想到，陆之道那条老狗，也会有马失前蹄、被人抓住尾巴的一天。” 她放下甜点，身体微微前倾。 “不过，崔珏居然会想到请我帮忙。他就不怕我把人扣下，反过来要挟你们稽查司？这可是个不错的筹码。” 白婧依旧不卑不亢，仿佛没听出她话里的试探。 “夜君大人说笑了。崔公认为，一个共同的敌人，能让盟友的关系更加牢固。这是我们双方进一步深入合作的良好开端。” “合作可以。” 夜君放下叉子，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随即伸出两根。 “但我有两个条件。” “第一，不夜城，需要获得地府官方认证的‘特殊经济贸易区’地位。我们旗下的所有商业活动，稽查司，不得无故干涉，并享有与官方所有部门项目合作的最高优先权。” “第二，我要稽查司向不夜城全面开放‘官方物流渠道’。允许我的‘不夜城严选’旗下至少百分之三十的商品，在阴间全境合法流通，并享受最低税率。” 白婧沉默了片刻，随即点头。 “我明白了。我会如实向崔公转达您的条件。我想，他会同意的。” 她顿了顿，补充道： “另外，崔公让我转告您，他欠您一个人情。” 夜君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 与此同时，轮回司，判官殿。 第163章 KPI电话二连击，我的爱情鸟飞了 金融大厦的喧嚣归于平静。 城南的早餐店外，秦风与苏沐清心满意足地坐上五菱猛兽，嘴里还在为刚刚的甜咸之争激烈“辩论”。 “我还是坚定捍卫甜豆腐脑才是正统！那丝滑香甜的口感，是初恋和幸福的滋味！” 秦风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义正词严地捍卫着自己的信仰。 “肤浅。” 苏沐清系上安全带，擦了擦嘴角，“咸的才是正统，有内涵，有层次。你那甜腻腻的东西，就是小孩子的口味。” “嘿！你这是人身攻击啊！我这叫保持童心！” “我看你是幼稚。” “苏同志，我严重怀疑你在PUA我，企图扭曲我的三观！” 一路拌着嘴，车子很快就停在了苏沐清的公寓楼下。 秦风一脸轻松地调侃道： “好了，苏同志，通宵加班辛苦了，回去睡个美容觉，养足精神。明天我这个专属司机，再来接你上班。” 苏沐清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 车内的喧闹在这一刻归于寂静。 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在她的侧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的眼睛此刻水波流转，静静地看着秦风。 “秦风……” 苏沐清轻声唤道。 “嗯？” 秦风刚转过头，一片温润的柔软便覆了上来。 带着一丝豆腐脑的清甜，和她独有的气息。 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逐渐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值了！这感觉，比阴德破万、功勋拉满还爽！什么游艇，什么豪宅，都弱爆了！） 秦风心里狂呼，反手就抱住了苏沐清的身体。 良久，唇分。 苏沐清脸颊绯红，眼神有些迷离。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秦风，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说： “要不……上去坐坐？” 轰！ 秦风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在狂奔庆祝，拉着横幅高喊：“收工！收工！今晚提前收工！”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 （我靠！这是官方邀请啊！组织在考验我！） （必须用实际行动回报组织的信任！） 秦风眼中闪烁着狼性的光芒，正要用行动回应这致命的邀请。 “嗡嗡嗡——嗡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却在此刻不合时宜地，用一种催命般的频率疯狂震动起来。 秦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屏幕上跳动的“白扒皮”三个字，在他眼中比十八层地狱的业火还要刺眼。 （我靠！白扒皮！） （你他妈是不是在我车上装监控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卡在这个点！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 （老子的大好春宵！我那价值千金、即将探索生命奥秘的时刻！就这么被你一个KPI电话给震没了？） （这比亏几千阴德还让老子心痛啊！） 秦风强忍着冲进阴间把白婧的哭丧棒撅成两半的冲动。 他对着苏沐清露出了一个贱兮兮的笑容。 “咳咳，苏组长，这……这不好吧？” “我这个人，自制力很差的。” 他压低声音，凑到苏沐清耳边。 “而且昨晚通宵加班，体力消耗巨大，魂力……哦不，精力亏空得厉害。万一真枪实弹的时候影响发挥，岂不是有损我‘特级顾问’的威名？” “等我养精蓄锐，调整到最佳状态，再来挑战一下你那‘专业’的人工呼吸技术，怎么样？” 苏沐清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 她又羞又气，低声骂了句： “流氓！” 然后，猛地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公寓楼，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落荒而逃的慌乱。 看着苏沐清消失在楼道里，秦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狰狞。 他拿出还在疯狂震动的手机，对着屏幕破口大骂。 “妈的，白扒皮！我记住你了！” “你最好是有天塌下来的大事！不然等老子升官了，第一个KPI就是亲自押送你去清理十八层地狱所有的公共厕所！” “让你从第一层刷到第十八层，一天三遍，全年无休！让你深刻体会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屎命感’！” 骂骂咧咧地发泄了一通，秦风这才极不情愿地划开了接听键。 “白经理，大清早的，有什么重要指示？” 他的语气充满了怨气，“不知道我昨晚通宵加班拯救世界，正处于贤者时间，急需休息补充能量吗？” 电话那头，白婧依旧是那副带着职业化微笑、波澜不惊的语气。 “秦先生，恭喜您圆满完成任务。您的英勇表现，稽查司上下有目共睹。” “关于后续事宜，会有专门的负责人与您对接，请您保持通讯畅通，随时待命。” “就这事？” 秦风感觉自己的拳头硬了，血压开始飙升。 “是的。” 白婧的语气依旧平淡，“另外，根据《稽查司保密条例》第三十七条，友情提醒您一句，注意保密，此次事件牵连甚大，切勿向任何人透露细节。” 说完，不等秦风再开口，电话便被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嘟……嘟……嘟……” 秦风对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比出了一个国际通用手势。 “我的青春！我的爱情！我那唾手可得的幸福生活！” “就这么被一个该死的KPI电话给一票否决了！” 秦风正对着手机无能狂怒，手腕上的手表联络器，突然亮了起来，一道全息投影弹出。 屏幕上，正是穿着墨绿色真丝吊带长裙，慵懒地侧躺在沙发上的夜君。 她手里端着一杯奶茶，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正一边看着文件，一边时不时地轻啜一口。 秦风的脸，以一种堪称川剧变脸的绝技，瞬间从狰狞转为谄媚。 他脸上堆满笑容，声音都甜了八度。 “哎哟，我的女王陛下！您怎么有空亲自来电？是不是想您忠心耿耿的属下了？还是说铸魂司的业绩又创新高，您要给我发奖金了？” （草！这女魔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白扒皮之后来，她们俩是不是串通好了？） （一个负责物理打断，一个负责精神骚扰，合起伙来摧残我这个纯情小处男的身心健康？） 夜君放下手里的文件，喝了口奶茶，红唇勾起，似笑非笑地看着秦风屏幕里的那张狗腿脸。 “我的司主大人，这次你可真是干了一件‘大事’啊。” “大事？” 秦风一愣，连忙否认三连。 “没有啊！我干什么了？我最近可一直遵纪守法，安分守己，连扶老奶奶过马路都绕着走，生怕被碰瓷。” “女王陛下您明察秋毫，我就是您最忠诚的小绵羊啊！” （我最大的事，就是差点跟女暴龙完成生命的大和谐，结果还被你们给搅黄了！） 夜君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看穿一切的玩味。 “少装蒜。你在阳间抓的那个叫沈修的偷渡客，现在可是个香饽饽。” 秦风的笑容凝固了。 女魔头怎么知道的？难道她在稽查司也有眼线？ 夜君似乎很享受他这副呆滞的表情，继续慢悠悠地说道： “稽查司的崔珏，为了藏住这个重要的污点证人，都求到我这儿来了。” 秦风的脑袋“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啥玩意儿？） （崔老狐狸……找了女魔头帮忙？） （稽查司的判官，找阴间最大的黑市头子帮忙藏匿人证？这……这他妈是跨部门联动，还是黑白勾结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地府的水这么深了吗？） 夜君看着秦风那精彩纷呈的表情，满意地晃了晃杯子里的奶茶。 “崔珏开的价钱还不错，所以我答应了。” 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曼妙的曲线一览无余，嘴里却说着让秦风心惊肉跳的话。 “你等下，把那个叫沈修的魂体，送到不夜城的忘忧轩，直接交给柳婆婆就行。” “记住，”夜君的语气变得玩味起来，“用你的‘王二狗’身份去，别暴露了。” “崔珏那边，需要一个让他们查不到任何痕迹的‘第三方’来交接，懂吗？” 通讯挂断。 秦风一个人坐在车里，表情呆滞。 几秒钟后，他终于理清了这其中的逻辑。 （崔老狐狸怀疑稽查司有陆之道的内鬼，不敢把重要人证带回自己地盘。） （所以，他找到了不夜城，让女魔头这个“法外狂徒”来当“白手套”，负责藏人。） （而我，就是那个负责把人证从阳间送到阴间黑市，还不包邮的倒霉快递员！） “砰！” 秦风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好家伙！我算是看明白了！” “我在这边打生打死，斗智斗勇，好不容易把BOSS抓住了，结果功劳全是领导的，黑锅全是自己的，最后还要我自掏腰包当跑腿的？” “女魔头连个人都不用派，就躺在沙发上喝喝奶茶，动动嘴皮子，就把崔老狐狸的人情和好处全占了？” “那我图什么？图她夸我长得帅吗？图她给我画的大饼能充饥吗？” 秦风气得肺都快炸了，猛地发动车子。 五菱猛兽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朝着云山别墅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秦风都在疯狂盘算。 （不行！这口气咽不下去！）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跨部门合作了，这叫跨界劳务派遣！凭什么不给钱！） （这笔“快递费”，必须从稽查司和不夜城两头要！一分都不能少！） （崔老狐狸那边，回头我就打一份几千阴德的报销单，名目就叫“高级禁制破解与证物特殊保管费”！） （女魔头这边……哼哼，老子是铸魂司司主，下次的财务报表，高低也得给你做点手脚！不把这笔跑腿费赚回来，我就不姓秦！） 想通了这一点，秦风心里的火气才顺了那么一点点。 他认定，爱情上受的伤，必须从金钱上找补回来！ 第164章 跨界快递，主打一个两头收费！ 云山别墅。 秦风直接奔向了地下密室。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头扎进了“收工领域”。 阳光、沙滩、海浪声。 领域一角，坚固的石屋里，被捆成艺术品的沈修已经恢复了些许魂力，正盘膝调息。 感应到秦风的到来，他缓缓睁开眼，目光里满是复杂。 “喂，天选打工人，醒醒神。” 秦风双手插兜，踢了踢脚下的沙子，冲着石屋努了努嘴。 “准备一下，我们要转院了。” “转院？去哪？” 沈修闻言，自嘲一笑： “稽查司的大牢，还是十八层地狱？” “都不是。” 秦风神秘地摇了摇手指，“一个你老板想破头也想不到，就算想到了，也绝对不敢伸手的地方。” （一个连我这个VIP用户都觉得消费太高的地方，你就安心待着吧。） （毕竟你可是我宝贵的KPI，可不能让你跑了。） 秦风抬手一招，捆缚着沈修的玄铁缚魂链便化作黑光，飞回他手中。 他对着还有些懵的沈修咧嘴一笑。 “安心等着，很快我们就会到了。全程VIP服务，保证舒适。” 说罢，秦风心念一动，退出了领域。 他迅速从须弥扣里掏出幻形西装穿上，又戴上了千幻面具。 不过眨眼功夫，就变成了不夜城铸魂司那个走路带风的“王二狗”司主。 随后，魂体出窍。 秦风打开APP，在功能页的角落里，找到了那个晋升六星阴差后才解锁的新功能。 【阴间坐标·跨界传送】 【单次传送费用：500点阴德。】 【注：坐标误差不超过十公里，通道稳定性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请谨慎使用。若不幸传送失败，掉入空间乱流，本司概不负责。】 “五百点阴德！” 秦风的魂体都差点被这数字给气散了。 “你怎么不去抢！我他妈的阴德，九死一生才攒了多少？你这跨个界就要五百点？你这通道是镶金边了还是镀钻石了？” （五百点阴德，都能换一把不错的法器了！） （我拿去给女暴龙买包，她不得感动得给我做一辈子人工呼吸？） （现在居然要花在一趟破差事上？还是义务劳动！） （淦！白扒皮！崔老狐狸！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的资本家！） 秦风的心在滴血。 “妈的！这笔账我记下了！回头报销单上，这交通费我高低给你填个两倍！不，三倍！” “名目我都想好了，就叫‘跨维度高危证物押送特殊通道使用费’！” 秦风一边对着空气挥舞着拳头，一边咬牙切齿地点击了【确认支付】。 下一秒，一道由无数数据流和扭曲符文构成的绚烂光门，在密室中缓缓展开，散发着一股“我很贵”的气息。 秦风深吸一口气，一脚踏了进去。 光门消失的瞬间，密室里还回荡着秦风不甘的念叨。 “这他妈是阴间版的顺风车吧？还是专车价格！连个优惠券都不给！差评！必须差评！” …… 阴间，不夜城，中城。 铸魂司司主办公室里，光门消散。 秦风的身影一个踉跄，出现在柔软的地毯上。 感受着周围熟悉的、充满了冥宝味道的阴气，他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他整理了一下“王二狗”那身骚包的行头，确定自己从头到脚都散发着“老子很有钱”的奸商模样。 没有过多停留，秦风直接推门而出，在一众鬼魂员工“司主好”的问候声中，昂首挺胸，直奔南城的忘忧轩。 茶馆内，一如既往的宁静。 柳婆婆正拿着一块干净的抹布，慢悠悠地擦拭着一张梨花木桌。 而不远处，那个浑身煞气，寻常鬼魂看一眼都腿软的夜卫军首领赤瞳。 此刻竟安静地坐在茶馆一角的座位上，姿势端正，小口小口地喝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茶。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违和。 秦风一脚踏进门，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熟络的笑脸。 “婆婆！赤瞳大姐头！哎呀，好久不见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您二位是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有气质了！” （我的天，这女煞星怎么也在这？她不是应该在西城练兵吗？） （喝茶？她懂什么叫喝茶吗？别把柳婆婆这上好的‘安魂茶’当成漱口水给牛饮了。） 秦风心里嘀咕着，人已经走到了柳婆婆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压低声音道： “婆婆，女王陛下要的‘货’到了，麻烦您老给签收一下。” “货？” 赤瞳放下了茶杯，杯子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她看向秦风，眉头皱起： “王司主，我听君上说，来送货的是稽查司一个叫9527的阴差。怎么是你把货送来了？” （我靠！女魔头嘴这么快？） 秦风心里咯噔一下。 （我能说我就是那个自掏腰包、千里送人头的倒霉蛋9527吗？当然不能！） （这肌肉脑，一根筋，万一说漏嘴，让她知道我脚踏两条船，她不把我剁了才怪！） 秦风脸上笑容不减，反而多了一丝神秘和得意。 他凑近了些，小声道： “赤瞳大姐头，您是知道的，稽查司那帮穿西装的，一个个胆小如鼠，生怕被轮回司的人盯上，惹一身骚，哪敢亲自来不夜城这种地方。” “而且这么重要的‘货物’，他们也怕半路出什么意外。所以啊，就特意花了大价钱，聘请我这个‘专业人士’来护送，确保万无一失嘛！” “毕竟在阴间，论安全高效，还得看我们不夜城，对吧？” 这番话半真半假，既抬高了自己，又贬低了稽查司，完美符合赤瞳对两方的认知。 果然，赤瞳闻言，血红的眸子里露出鄙夷，冷哼一声： “稽查司的，都是些只会耍嘴皮子的软蛋。” 随即，她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两手空空的秦风，眉头皱得更深了： “货呢？” “这个嘛……” 秦风故作神秘地搓了搓手，“赤瞳大姐头，这交接方式有点特殊，涉及到一些商业机密，您看……能不能劳烦您回避一下？” “你！” 赤瞳身上煞气一放，整个茶馆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柳婆婆开口了。 “赤瞳，你先去外面候着吧。” 她放下抹布，慢条斯理地说： “我正好，也有几句话，想和王司主单独聊聊。” 赤瞳对柳婆婆极为敬重，听到她的话，身上的煞气瞬间收敛。 她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对着柳婆婆行了一礼，然后快步走到茶馆门口，像个门神一样守着。 （乖乖，还得是一物降一物啊。） （能让这头母老虎服服帖帖的，整个不夜城，估计也就女王陛下和柳婆婆了。） 待赤瞳离开，秦风清了清嗓子，心念一动。 一道微不可查的空间波纹闪过，沈修的魂体凭空出现在茶馆中央。 突然从阳光沙滩被丢到阴气森森的茶馆，沈修先是一愣。 随即，他环顾四周，感受到那熟悉又浓郁的阴气，以及此地宁静祥和、却又深不可测的气息。 当沈修看到柜台后那位慈祥的老太太时，整个魂体剧烈地一震。 他瞬间反应过来。 这里，是阴间，是不夜城，是连地府官方都头疼的法外之地。 沈修再看向秦风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他本以为，秦风只是稽查司里一个有些特殊手段的阴差。 可现在他才明白，这个看似不靠谱、满嘴跑火车的家伙，背后竟还有不夜城这条线。 这个9527，其背后的水，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 这一刻，沈修心中最后的疑虑和戒备，彻底烟消云散，合作的念头变得无比坚定。 跟着他，或许真的能救出父母，真的能让陆之道那个老狗付出代价。 柳婆婆看都没看沈修一眼，只是从柜台上随手拿出一个青花瓷的茶罐。 她揭开罐盖，对着沈修的方向，轻声道了句。 “进来吧。” 一股柔和的吸力发出，沈修毫无反抗之力，便化作一道青烟，被吸入了茶罐之中。 “啪嗒。” 柳婆婆盖上盖子，随手将茶罐放在了柜台一角，与其的茶叶罐摆在一起，毫不起眼。 做完这一切，柳婆婆才抬起头，对秦风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 “坐吧，孩子。” 她亲自为秦风斟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这才多久不见，你的魂体，竟已凝实到如此地步，连‘小世界’的雏形都有了。” 柳婆婆慢悠悠地说道，“看来在阳间，你的奇遇不小啊。” 秦风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心中警铃大作。 （卧槽！这老太太的眼也太毒了吧！我这‘收工领域’藏得这么深，连夜君都不知道，她一眼就给洞穿了？） （这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存在？还让不让人有点隐私了！） 他连忙喝了口茶，只感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之前因为大战而消耗的魂力，竟瞬间补充圆满。 “嘿嘿，婆婆您说笑了。” 秦风放下茶杯，笑着打哈哈，“都是走了狗屎运，纯属走了狗屎运。” 柳婆婆的眼睛，在秦风身上来回打量，似乎想看透什么。 “不止如此……”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悠远，“老婆子我……在你身上，还感觉到了一股非常熟悉，又无比怀念的气息。” 秦风一愣。 熟悉？ 怀念？ 他下意识地抬起胳膊，凑到自己腋下闻了闻。 然后，他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着柳婆婆。 “没有啊？有味道吗？” “我今天出门还特意喷了不夜城最新款的‘幽冥兰花’香水呢，难道是假货？不能啊，金不换那胖子卖我一万冥宝呢！” 柳婆婆被秦风这搞怪的动作给逗笑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是香水味，是……哎，也许是我老婆子真的老糊涂，感觉错了吧。” 她摆了摆手，“好了，既然人已带到，你也可以回去了。夜君那边，我会去说的。” 秦风如蒙大赦，连忙起身告辞。 “得嘞！那婆婆您忙，我就不打扰了！有空再来找您喝茶！” 第165章 阳间奖金到手，该去阴间收KPI了！ 魂归肉体。 秦风猛地从地下密室的床上弹了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 “收工！终于把所有的烂摊子都甩出去了！” 秦风兴奋地挥舞了一下拳头，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从今天起，谁也别想打扰老子的咸鱼生活！” 喊完，他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打开了地府APP。 秦风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划过，最后停在空空如也的消息通知栏上。 预想中的“叮咚”声和KPI到账提醒，根本没有出现。 “不是吧？崔老狐狸这办事效率不行啊，都把人送过去了，尾款怎么还没到账？” 秦风嘴里嘟囔着，满脸嫌弃。 “差评！必须给个业务办理效率的差评！” （老子忙前忙后，自掏腰包当跨界快递员，连个已完成的提示都没有？该不会是想赖掉我这笔天大的功劳吧？） （黑心老板！资本家！我这临时工的人权何在！） 吐槽归吐槽，秦风还是盘膝坐下。 他能感觉到，经过与沈修的大战，体内的魂力已经有所松动，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秦风从须弥扣里摸出一大把丹药，一股脑塞进嘴里，开始修炼。 （得赶紧稳固一下，找机会一波冲上日游境。） （到时候，看谁还敢卡我KPI！） …… 几天后。 随着官方对“境外非法心理操控组织”的定性报道，加上时间这味良药。 青海市上空笼罩的恐慌与猜忌，终于彻底驱散。 城市再次恢复了往日的车水马龙。 市局，“利剑”专案组的临时指挥室。 最后一次全体会议。 赵永康和凌风并排而坐，神情郑重。 两人对面，秦风正翘着二郎腿，端着一杯枸杞菊花茶，悠闲地吹着热气。 “秦顾问。” 赵永康的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由衷的感激。 “这次，真的多亏你了。我代表青海市几百万市民，谢谢你。” 凌风站了起来，郑重地将一张黑色的银行卡推到秦风面前。 “秦顾问，这是龙组总部特批的S+级事件专项奖金，两千万。”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您在龙组的权限已正式提升至最高，除了几项核心机密，所有档案您都可以随时调阅。” 赵永康也笑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了过去。 “这是省厅和市局联合申请的特殊贡献奖金，一千万。秦顾问，别嫌少，这已经是我们能申请到的极限了。” 秦风放下茶杯，目光在那张黑卡和支票上扫过。 然后，一脸风轻云淡地将它们揣进了兜里。 “赵局，凌组长，你们太客气了。” “这都是我身为龙组和市局的双料顾问，应该做的分内之事。” “为人民服务嘛，应该的，应该的。” 他嘴上说着场面话，内心早已乐开了花。 （三千万！卧槽！三千万！） （老子“收工号”的后期保养和二期改造款有了！什么鱼雷发射器、深海防御声呐、全自动反海盗机炮，必须全都安排上！） （剩下的钱，还能在市中心再买几套景观大平层，一套自己住，一套给女暴龙，剩下的全都租出去！当个朴实无华的包租公！） （阳间的KPI，算是超额完成了！完美！） 会议桌的另一边，陈冬宇看着秦风的眼神，几乎要冒出小星星。 “秦大哥，你就是我的神！三千万！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收了！这气度，这格局！” 李诗瑶则扶了扶眼镜，默默地打开了手中的仪器，对着秦风扫描了一下，嘴里喃喃自语： “三千万……根据一般社会学模型计算，如此巨大的正向财富反馈，足以让一个普通人的多巴胺分泌水平瞬间达到顶峰。” “可秦顾问的情绪波动曲线，居然趋近于一条直线……太不可思议了，他的意志力模型需要重新构建……” 秦风感觉到李诗瑶那炽热的“科研”目光，浑身一激灵。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凑到苏沐清耳边，抚摸着口袋，用一种凡尔赛的语气叹了口气。 “唉，钱真是个麻烦东西。苏组长，你说这三千万该怎么花？要不，咱们先去海外买个小岛，种种菜，养养猪？” 苏沐清一个白眼飞过来，桌子下的手，精准地在他腰间的软肉上用力一掐。 “嘶——” 秦风疼得一个激灵，脸上却笑得更灿烂了。 （阳间的奖金到账了，就是不知道我那关乎升职加薪的阴间KPI奖励，什么时候才能到账！） 他心里又开始犯嘀咕。 （可千万别又卡在那个杀千刀的15点啊！不然我真要去崔老狐狸的办公室门口拉横幅了！） …… 专案组正式解散。 凌风行色匆匆。 他向秦风等人告辞，表示要立刻返回龙组基地，向总部详细汇报此次事件的全部经过。 尤其是要重点强调秦风那“不可估量、无法复制”的战略级价值。 赵永康也拍了拍秦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交代了几句。 便转身去处理事件后续的社会影响问题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秦风四人。 秦风把腿往桌子上一搭，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说道： “同志们辛苦了！为了庆祝我们这次案件的圆满成功，捍卫了青海市人民的幸福生活！” “我，双料顾问秦某人，包场！带你们去吃顿好的，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资本的力量！” “哦耶！秦大哥威武！” 陈冬宇第一个欢呼起来，激动得满脸通红，“我要吃澳洲大龙虾！必须是两只！一只蒜蓉，一只刺身！” 李诗瑶也羞怯地点了点头，扶着眼镜小声说： “我……我想尝尝资料里说的，92年的拉菲，是什么味道……” 苏沐清看着秦风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温柔。 她伸出胳膊肘，轻轻顶了一下秦风。 “瞧把你给嘚瑟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 当天晚上，青海市最豪华的云顶酒店，顶层旋转餐厅。 秦风豪掷千金，直接包了下来。 璀璨的城市夜景成了他们的背景板。 席间，陈冬宇彻底化身秦风的头号迷弟。 他端着酒杯，唾沫横飞地向李诗瑶讲述着自己脑补的、秦风在此次案件中的光辉战绩。 从“秦大哥单刀赴会，于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到“秦顾问谈笑风生，挥手间樯橹灰飞烟灭”，说得是荡气回肠，比评书还精彩。 李诗瑶则借着酒劲，再次拿出各种奇形怪状的仪器，红着脸第三次征求秦风的同意。 希望能采集一点他的血液、毛发，甚至是“方便保存的遗传生物样本”。 “……秦顾问，我保证只是用于数据模型建立，绝无他用！您的能量逸散模型太独特了！” “李同学，不是我不同意啊。” 秦风切着牛排，头也不抬地说道，“主要是我怕我的样本能量太强，你的仪器承受不住，当场炸了怎么办？那多危险啊。” 一句话，把李诗瑶说得面红耳赤，连连点头称是，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 饭后，龙组的专车早已等在楼下，接走了意犹未尽的陈冬宇和李诗瑶。 临走前，两人向秦风敬了个不太标准的礼，异口同声地表示：随时听候秦顾问的差遣，愿为秦大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秦风则开着五菱猛兽，将微醺的苏沐清送回了公寓楼下。 车子熄火，车内一片静谧，暧昧的气氛在昏暗的空间里悄然发酵。 秦风贱兮兮地凑了过去，压低声音。 “苏同志，今天这顿豪华大餐，还算满意吗？” “要不要给我这个司机兼保镖兼金主，一个五星好评？最好是带后续‘售后服务’的那种？” 苏沐清此刻脸颊绯红，眼神带着几分醉意和迷离。 她解开安全带，没有回答，而是凑上前，在秦风的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 柔软、温热，还带着一丝红酒的香醇。 “好评给你了。” 她理直气壮地坐回原位，眼神飘向窗外。 “至于售后……下次吧。” 说完，不等秦风反应，便推开车门，逃也似的跑进了楼道。 秦风摸着还留有余温的嘴唇，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嘴角疯狂上扬。 “嘿嘿，稳了稳了！下次就是‘上门维修’了！” “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秦风哼着小曲，心情愉悦地发动车子，朝着云山别墅的方向驶去。 …… 与此同时，阳间的温柔乡并未影响到阴间的风起云涌。 稽查司，崔珏的办公室。 白婧恭敬地站在办公桌前，汇报着。 “崔公，对‘偷渡客’沈修的审讯已全部完成。这是他百年来，奉轮回司判官陆之道之命，执行所有肮脏任务的完整记忆拓片。” “其中涉及买卖轮回名额、非法扣押魂魄、干涉阳间因果等三十七项重罪，所有证据链均已由不夜城的柳婆婆亲自核实，确保无误。” 她将一枚闪烁着幽光的玉简，轻轻放在桌上。 “陆之道利用轮回司判官的职权，残害同僚，私扣魂魄，干预轮回，破坏阴阳秩序……罪证，铁证如山。” 崔珏听完，没有立刻拿起玉简。 他缓缓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拧开，轻轻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时，他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 “很好。” 崔珏缓缓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吹了这么久的哨，也该到收网的时候了。”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白婧身上。 “传我的判官令！” “即刻起，封锁轮回司周边所有区域，所有轮回通道暂时关闭，任何职员不得进出，违令者，直接拿下！” “白婧，你率领‘金融秩序科’所有精锐，清查所有与陆之道有关联的账户，冻结一切异常资金流动，负责外围清场！” “让黑木，率领‘执行科’的王牌，随我一同前往。” 崔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领带，脸上露出一抹森然的笑意。 “今天，我要亲自去请陆判官，到我稽查司的大狱里，喝杯茶。” 白婧闻言，心中一凛，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她立刻躬身领命。 “是，崔公！” 白婧退下之后，整个稽查司的总部大楼，都开始悄无声息地运转起来。 一场足以动摇地府权力格局的风暴，即将来临。 第166章 热心市民沈女士，在线激情拉偏架 轮回司外，阴风呼啸。 无数身穿黑色西装、手持制式法器的稽查司精英。 在黑木的带领下，将整个轮回司大殿围得水泄不通。 一道道由符文构成的金色能量警戒线，从地面升腾而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将此地与外界彻底隔绝。 金光流转，威严肃穆，将肃杀的气氛推向了顶点。 所有在轮回司当值的鬼魂职员，无论职位高低，此刻都被客气而强硬地“请”到了一处空地上，由稽查司的执行官们集中管控。 他们脸上写满了惊恐与不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什么情况？稽查司疯了？敢围攻轮回司？” “不知道啊，我刚还在处理下个季度的投胎摇号数据，人就被架出来了。” “完了完了，神仙打架，我们这些小鬼要遭殃了……” 判官殿外。 崔珏一手揣兜，一手拿着保温杯，悠然站立。 他身后，白婧面带职业化的微笑，手中的哭丧棒，此刻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再旁边，是面无表情的黑木，那身肌肉几乎要将西装撑爆，手中的缚魂锁链安静地垂在身侧。 他们身后，是数十名气息最盛的稽查司王牌执行官，个个眼神冰冷。 “嘎吱——” 厚重的殿门缓缓开启。 陆之道手持朱砂判官笔，身穿玄色判官大袍，缓步走出。 他的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只有被冒犯的冰冷怒意。 他身后，同样走出了数十名身穿古代官服、手持水火棍、勾魂索的轮回司心腹。 这些阴差个个煞气腾腾，目光不善，身上的陈腐之气与稽查司的现代化的“西装暴徒”部队，形成了鲜明又滑稽的对比。 陆之道停下脚步，与崔珏隔着十米对峙。 “崔珏，你这是何意？” 陆之道的声音低沉，带着久居上位的威压，“率众围攻判官殿，你是想造反吗？” 崔珏拧开杯盖，轻轻吹了口热气，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陆判官，别来无恙啊。” 他笑道，“大家都是同僚，给阎罗大人打工的，‘造反’二字太严重了，传出去影响年底评优。” “我只是奉职查案，想请你跟我回稽查司的茶水间，喝杯新到的彼岸花茶，顺便配合一下调查而已。” 说罢，崔珏从怀中取出一份盖有稽查司大印的逮捕令，信手一抖。 逮捕令无风自燃，化作一道金色卷轴悬于半空。 崔珏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宣读年度报告的平淡语气朗声道： “经查，轮回司判官陆之道，涉嫌扰乱阳间秩序、私设阴阳通道、非法囚禁魂魄、滥用职权、与不明势力交易等多项重罪。” “现在，稽查司正式对你展开调查。” 逮捕令上的每一个字都化作燃烧的金色符文，散发出煌煌天威。 这是地府规则的显化，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之力，压得在场所有轮回司阴差几乎抬不起头。 陆之道的脸色剧变。 “一派胡言！” 陆之道勃然大怒，恐怖的魂力轰然爆发。 他手中判官笔一挥，浓郁的墨汁凭空出现，化作一条狰狞的黑色墨龙，咆哮着，张牙舞爪地直扑崔珏面门。 崔珏不闪不避。 他身后的白婧上前一步，手中的哭丧棒迎风见长，对着墨龙头颅就是狠狠一记闷棍，打得墨龙哀嚎一声，身形溃散。 “冥顽不灵！动手！” 崔珏冷哼一声，将保温杯递给旁边的下属，“拿好，别洒了，上好的九幽贡品。” 一声令下，早已蓄势待发的稽查司精英们瞬间动了。 白婧的哭丧棒带起道道残影，专攻轮回司众鬼的下三路，每一次敲击都精准地打在对方的关节要害。 黑木的缚魂锁链则如同有了生命的毒蛇，灵活地在战场上穿梭，将一个个轮回司的阴差捆成了粽子。 他们身后，所有稽查司精英同时催动法器，手中制式长棍前端射出能量光束，组成一道道火力网。 瞬间将轮回司那群还在摆造型的古代阴差打得人仰马翻。 “开火！自由开火！” “目标是剥夺对方行动能力！别打死了，打死了报告不好写！” “三队注意走位，别踩了警戒线，那玩意儿踩一下扣一百点阴德！” 整个判官殿前的广场，瞬间魂力激荡。 法宝光芒与森然鬼气交织，一场判官级别的内斗，就这么在堪比现代战争的指挥声中，震动了半个地府。 陆之道毕竟是老牌判官，资历深厚，魂力雄浑无比。 他见状更是怒不可遏，手中判官笔大开大合，每一次挥洒都引动规则之力。 “镇！” 一个巨大的金色古字凭空出现，压得白婧和黑木身形一滞。 “灭！” 一道朱砂色的光刃横扫而出，逼退了数十名稽查司精英。 崔珏的战斗方式则充满了现代感。 他拿出那个平板电脑形态的生死簿，屏幕上数据飞速滚动，不断分析着陆之道的攻击模式和能量轨迹。 “目标锁定，能量频率37.4赫兹，弱点在其左肩后三寸。” “符文炮准备，三连发，覆盖式打击！” “能量盾开启，型号‘玄龟’，自动格挡！” 然而，境界实力的差距，并非单靠技术就能弥补。 在陆之道不计代价的猛攻下，崔珏召唤出的各种法器被一一击溃，整个人被压制得节节败退。 “崔珏，就凭你这跳梁小丑，也敢动我？” 陆之道眼中杀机一闪，判官笔隔空一点，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黑色光束洞穿虚空，直取崔珏的胸口。 这一击，避无可避。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慵懒中带着三分戏谑的女声，从高空悠悠传来。 “哎呀呀，这么热闹的场面，是哪个部门在年底冲业绩吗？怎么能不叫上我呢？” 众鬼惊愕抬头。 只见一道撑着油纸伞的墨绿色身影，正轻飘飘地从天而降，裙摆飞扬，如同落入凡尘的仙子。 她落下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在崔珏与陆之道之间。 来者，正是夜君。 “你……” 陆之道瞳孔骤缩，攻势为之一滞。 夜君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轻轻一旋手中的油纸伞。 伞面上的流光微微一闪。 一股无形的力量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 陆之道那足以重创崔珏的致命一击，以及战场上所有狂暴的能量，就那么悄无声息地，瞬间消融于无形。 全场死寂。 “沈、静、姝！” 陆之道看清来人，脸色剧变，几乎是咬着牙吐出了这个名字。 “你竟敢插手地府公务！” 夜君这才缓缓转过头，红唇一勾，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 “陆判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哦。” “我只是个路过的热心市民，正好看到有人当街斗殴，影响市容。本想打个电话报个警，顺便……再拉个偏架而已。” “拉偏架？” 陆之道气得魂体都在发抖，“你好大的胆子！” 夜君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眼中寒意乍现。 “我的胆子，一向很大。” “而且，陆判官，”她的声音骤然转冷，“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了我的人。正好，这笔新账，连同百年前的旧账，也该一起算算了。” “你的人？” 陆之道一愣，随即瞬间反应过来，怒不可遏：“那个代号9527的阴差，是你的人？” “以前不是，”夜君轻笑一声，“但现在，是了。” 她不再废话，手中油纸伞对着陆之道遥遥一点。 “你动了我罩着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话音未落，伞面上的流光陡然大盛。 一道墨绿色的光芒从伞尖射出，速度快到极致，无视了空间与距离，瞬间便到了陆之道面前。 陆之道大惊，急忙挥动判官笔在身前画出一道厚重的墨色屏障。 “轰！” 两者相撞，爆发出恐怖的能量风暴，将周围的地面都掀起一层。 崔珏抓住机会，手中平板生死簿光芒大放。 一条条由数据流构成的金色锁链凭空出现，从四面八方缠向陆之道的四肢。 “陆之道，还不束手就擒！” 崔珏高声喝道。 面对夜君与崔珏的联手围攻，陆之道瞬间落入下风。 夜君的攻击看似优雅写意，实则每一招都刁钻狠辣，专门攻击陆之道功法运转的薄弱之处，打得他异常憋屈。 攻击的间隙，她还不忘开启毒舌模式，进行精神打击。 “哟，跟两个比你年轻的后辈打，还想一对二？陆判官，你这思想太老旧啦，活该被时代淘汰。” “还有，都什么年代了，还用墨水打架？太不环保了。你看人家崔判官，每天抱着个保温杯养生，你怎么就不跟着多学学。” 陆之道气得脸都绿了。 “哎，听说你还拿人父母的魂魄威胁下属给你干活？啧啧，陆判官，你这管理方式也太low了，放到阳间是要被挂在网上游街示众的。” “你们轮回司的HR岗前培训是不是该升级换代了？我可以友情给你推荐几个课程，价格公道。” 崔珏则在一旁不断利用法宝进行骚扰和控制，嘴里还附和着： “夜君说得对，陆判，你的管理方式确实该与时俱进了。” “沈静姝！百年前饶你一命，你竟还敢回来放肆！” 陆之道在围攻中左支右绌，狼狈不堪，只能发出无能的怒吼，试图用言语动摇夜君。 “饶我？” 夜君冷笑一声，攻势更猛。 “当年若不是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老东西联手暗算，凭你也配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言语交锋间，陆之道因分神而露出了一个致命的破绽。 夜君抓住了这一瞬间。 她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 下一秒，竟鬼魅般地出现在了陆之道的身后。 手中的油纸伞，此刻收敛了所有光华，变得朴实无华，却携着万钧之势，狠狠地抽在了陆之道的后背上。 “噗！” 陆之道一口魂血狂喷而出，魂体重重撞在判官殿外的玉石柱上。 “咔嚓！” 坚硬的玉柱被撞出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痕。 他手中的判官笔也脱手而出，“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光华暗淡。 第167章 两大阎罗对峙，地府也要开董事会！ 判官殿前的广场上。 陆之道魂体黯淡，从被撞裂的玉柱上滑落，重重摔在地上。 胜负已分。 崔珏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手中的平板生死簿屏幕恢复了待机界面。 随后，他又重新将保温杯拿回手中。 崔珏准备上前，亲自为这位老牌判官，戴上稽查司特制的最高规格魂力镣铐。 就在这时，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骤然降临。 这股威压并非单纯的魂力压迫，更像是一种来自生命位阶、来自规则本身的绝对碾压。 刹那间，整个轮回司上空的天都凝固了。 无论是崔珏麾下战意正盛的稽查司精英，还是瘫倒在地、哀嚎一片的轮回司旧部。 所有阴差都在这一瞬间魂体僵直，连思维都变得迟滞，动弹不得。 夜君和崔珏脸色剧变，同时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灰蒙蒙的天空之上，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缝被无声地撕开，裂缝中是深不见底的混沌与虚无。 一位身穿古朴轮回图谱玄黑阎罗袍、头戴平天冠、双目紧闭的老者虚影，从裂缝中缓缓探出半个身子。 他并未完全降临，仅仅是一个跨越了无尽时空的投影。 可那股君临地府、执掌生死的无上威严，却让万鬼臣服，众生战栗。 “拜见转轮王大人！” 所有在场的阴差，包括重伤垂死的陆之道，都挣扎着，艰难地躬下身子，声音中充满了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守旧派的最高领袖，十殿阎罗之一，转轮王，薛厉。 薛厉并未理会众人的参拜。 他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暗金色的眼眸，不带丝毫感情，冰冷、威严，仿佛能看穿灵魂的本质，洞悉轮回的奥秘。 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直接落在了崔珏身上。 “够了。” 薛厉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言出法随的恐怖力量，让在场所有鬼魂的神魂都为之剧烈战栗。 “崔珏，谁给你的胆子，敢在轮回司前，对一位判官动武？” 崔珏顶着那几乎要将自己魂体撕裂的压力，强行挺直了腰杆，不卑不亢地躬身道： “启禀转轮王大人，我乃奉职查案。轮回司判官陆之道，涉嫌多项重罪，证据确凿，我稽查司只是按规矩办事，理应……” “放肆！” 薛厉一声怒喝。 一股远超之前的恐怖威压，狠狠朝着崔珏碾压而去。 崔珏的魂体表面，瞬间迸现出无数道细密的裂痕，护体的法宝灵光寸寸碎裂。 他的魂力不受控制地向外逸散。 再这样下去，就算魂体不当场崩溃，根基也必将受损。 夜君脸色一变，身影一闪，出现在崔珏身前。 她手中的油纸伞豁然撑开，伞面上流光溢彩，无数玄奥符文疯狂闪烁，形成一道墨绿色的圆形屏障，堪堪挡在了那股阎罗之威前。 然而，即便是夜君，面对一位真正动怒的阎罗，也显得有些吃力。 伞面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似乎随时都会碎裂。 “沈静姝，百年不见，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薛厉的声音冰冷，暗金色的眼眸看着夜君。 “你早已不是地府公职，今日竟敢公然干涉地府内务，阻拦本王行事。你可知罪？” 话音未落，威压再次加重。 夜君咬着牙，绝美的脸庞上渗出细密的香汗，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另一道截然不同，温和而醇厚的声音。 从转轮王对面的天空中悠悠传来，轻而易举地化解了那股毁天灭地的威压。 “转轮王息怒。崔判官也是职责所在，年轻人有点冲劲是好事。” “此事，还是按规矩来办的好。” 天空的另一侧，再次裂开一道缝隙。 一个身穿现代中式长衫、气质儒雅的中年文士虚影，从中缓步走了出来。 他手中托着一本无字的古朴书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他的出现，没有薛厉那般霸道绝伦的威势，却让下方所有阴差身上一松，如蒙大赦。 崔珏见到来者，眼中的凝重终于化为轻松，再次深深躬身行礼： “拜见秦广王大人！” 革新派的领袖，十殿阎罗之一，秦广王，姜正。 薛厉看着姜正的出现，那双暗金色的眼眸中，终于闪过压抑不住的怒意。 “姜正，连你也要插手此事？别忘了，轮回司，归我管辖！” 姜正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似乎面对的不是一位暴怒的阎罗，而是一位正在无理取闹的老友。 “薛兄此言差矣。轮回司确实归你管，但稽查司也归我分管。” “如今之事，牵扯两司判官，早已超出部门内部矛盾的范畴，已非你我一人能私下定夺。” 薛厉冷哼一声，威压再次凝聚。 “陆之道乃地府重臣，为阴间秩序立下过汗马功劳，岂容尔等凭借一些捕风捉影的所谓证据，就随意污蔑！今天，我必须保下他！” “天道昭昭，功过自有评说。” 姜正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陆之道是否有罪，不该由你我说了算，而该由证据和规矩说了算。” 他顿了顿，抛出了一个让薛厉脸色彻底阴沉下去的建议。 “我提议，立刻召开十殿阎罗紧急会议，将稽查司掌握的所有证据公之于众，由十殿共同审理此案。薛兄，你看如何？”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所有阴差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已经不是神仙打架了，这是要把地府的天给捅破。 为了一个判官，竟要召开最高级别的十殿阎罗会议。 这意味着，革新派与守旧派的矛盾。 在今天，被彻底摆上了台面，再无任何转圜的余地。 薛厉身上的气息瞬间暴涨，身后那道巨大的空间裂缝中，隐约可见万魂哀嚎、血海滔天的恐怖景象。 整个地府的天空，都因他的怒火而变得更加阴沉。 “如果，我说不呢？” 薛厉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他显然不愿将事情闹到十殿共审的地步，那将让他彻底失去主动权，甚至引火烧身。 姜正脸上的笑容不变，但气息同样节节攀升，与薛厉那霸道毁灭的气息分庭抗礼。 他手中的无字书卷开始绽放温润的白光，一页页自行翻动，似乎在演化着无数种可能。 “薛兄，你我斗了这么多年，真要在此刻，此地，分个高下吗？” 姜正的语气依然温和，但话语中的分量却重如泰山。 “你我都很清楚，若我等全力出手，这地府怕是都要被打穿。到时候，若是一不小心惊动了那位……你我都担待不起。” 听到“那位”二字，薛厉那双暗金色的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 他沉默了。 足足过了十几秒，在权衡了所有的利弊之后，薛厉身上那股足以毁天灭地的气息，才缓缓收敛。 两尊地府最顶级的存在，终究没有真的动手。 “好！很好！” 薛厉冷哼一声，声音里充满了不甘与威胁。 “姜正，我便如你所愿！召开十殿阎罗会议！” “我倒要看看，你们稽查司，能拿出什么所谓的‘铁证’！” 说罢，薛厉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带微笑的姜正，又扫过下方的崔珏和夜君。 最后，在那滩烂泥般的陆之道身上停留了一瞬。 随后，他转身踏入空间裂缝，消失不见。 那道恐怖的裂缝，也随之缓缓闭合。 随着薛历的离去，那股压在所有鬼魂身上的恐怖威压，才彻底烟消云散。 姜正也收回了气息。 他转向一旁默默收起油纸伞的夜君，目光中带着复杂和歉意，温和道： “静姝，此次，多亏你了。” 夜君恢复了那副慵懒散漫的模样，只是淡淡地瞥了姜正一眼。 “秦广王过誉了。” “我不过是来收一笔旧账，顺便做了笔还算划算的买卖，算是正常的商业合作罢了。”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不夜城了。” 说完，不等姜正再开口，夜君的身影便化作一道墨绿色的流光，瞬间消失在天际。 姜正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目光，最后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看来，你还是……心有芥蒂啊……” 姜正收回目光，神色恢复了地府阎罗的威严，对下方的崔珏下达了命令。 “看好陆之道，所有证据，整理成册。十殿会议结束之前，任何人不得探视。” “是，大人！” 崔珏立刻领命。 他亲自上前，用最高规格的符文锁链，将重伤的陆之道牢牢锁住。 连同他那些同样被捆成粽子的心腹党羽，一同押入稽查司最深处、连阎罗神念都难以探查的天牢。 随后，白婧带领着稽查司的专业团队，迅速查抄了陆之道的判官殿。 很快，她们便在一间隐蔽的密室中，找到了那个散发着无尽怨气与痛苦的黑色铃铛。 那正是关押着沈修父母魂魄的法器——炼魂铃。 一场足以动摇地府权力格局的风暴，暂时落下了帷幕。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静待那场决定无数命运的十殿会议，正式举行。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168章 阎罗董事会：今天，你被开除了！ 三天后。 地府，审判司大殿。 此地乃地府的最高权力中枢，平日里连大声喧哗都是重罪。 而今天，这里的气氛肃杀到了极点，让殿外值守的鬼差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巨大的环形黑玉长桌，分割了地府最高的权力格局。 十道模糊而威严的虚影，分坐两侧。 他们就是地府最顶尖的十位“董事会成员”。 左侧，以秦广王姜正为首，他与另外两位革新派阎罗神色平静，似乎只是来参加一场普通的季度总结会。 右侧，转轮王薛厉的虚影闭着双眼，恐怖的威压让周围的空间都泛起涟漪。 他身边的三位守旧派阎罗，同样气息阴沉，不怒自威。 另有三位中立派阎罗端坐于长桌的另一端。 他们的虚影最为模糊，目光在双方之间游移，神情莫测，完美扮演了“吃瓜群众”的角色。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便开始吧。” 姜正温和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死寂。 他没有看薛厉，而是对着空无一人的主位微微颔首，以示对地府至高规则的尊重。 随即，他示意身后的崔珏。 “崔判官，开始吧。” “是，大人。” 崔珏躬身行礼，上前一步，面色沉静。 他手中的平板生死簿被点亮，一道清晰的光幕，瞬间投射在环形黑玉长桌的中央。 光幕之上，有不夜城“忘忧轩”的独特茶花印记。 这是柳婆婆的法力印记，代表着此份证据经过了“第三方公证”，真实性毋庸置疑。 画面开始播放。 昏暗的密室内，陆之道那张刻板的脸，此刻写满了冷酷与不耐。 “沈修，你的天赋，就是为本座而生的。” “要么，成为我手中最锋利的刀。” “要么，你的父母，就在这炼魂铃中，日夜享受魂魄被撕裂的滋味，直到魂飞魄散。” 画面中。 沈修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眼中满是血丝。 从最初的傲骨铮铮，到最后的彻底崩溃，再发出野兽般的哀嚎。 接着，是陆之道交给他的一桩桩阴暗任务，每一个都伴随着无辜魂魄的哀嚎。 最后，画面定格在陆之道冰冷的声音上： “去阳间，找到那个稽查司工号9527的阴差。查清他的底细，必要的时候，杀了他……” 光幕中的内容，让在场的革新派阎罗全都变了脸色。 其中一位脾气火爆的，已经一掌拍在了桌上。 “混账！竟拿人父母魂魄要挟，行此卑劣之事，他也配为判官！” “荒唐！” 薛厉身旁的一位阎罗猛地一拍桌子，虚影震荡。 “此乃稽查司一面之词！一个怨魂的记忆，焉能作数？谁知道是不是崔珏屈打成招，伪造证据来构陷同僚！” 姜正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楚江王此言差矣。所有证据，皆有源可溯，卷宗皆有档可查。若诸位不信，可请中立三殿共同复核。”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至于沈修，他已转为稽查司的污点证人，其魂体目前就在不夜城，由柳婆婆亲自看管。随时可以带来，供诸位查验。” 此言一出，楚江王和其余守旧派阎罗，顿时噎住了。 柳婆婆的身份，他们比谁都清楚。 姜正见状，对崔珏使了个眼色。 “继续。” 崔珏会意，手指在平板上轻轻一划。 光幕画面一转，不再是具体的影像，而是一份份触目惊心的卷宗，在众人眼前飞速刷新。 《关于轮回司丙字-7号轮回通道，近百年“投胎摇号”数据异常的调查报告》。 《关于天地银行3345号匿名账户，与陆之道关联账户资金往来明细》。 《关于百年来轮回司非正常损耗魂魄统计及责任人追踪》。 …… 每一份卷宗，都代表着一桩足以震动地府的贪腐大案。 每一笔交易，都有时间、地点、经手鬼差的详细记录。 证据链条，完整得令人发指。 最后，光幕上出现了几道模糊的魂影。 他们是早已被记录在“意外损耗”名单中的轮回司小吏。 此刻他们正对着镜头，瑟瑟发抖地陈述着陆之道如何利用职权，买卖轮回名额，私扣大善之魂。 甚至与阴间的某些不明势力，进行着不可告人的交易。 整个审判司大殿，死寂一片。 一直闭目养神的三位中立派阎罗，其中一位的虚影，皱起了眉头。 姜正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阎罗，语气温和，却字字诛心。 “诸位，地府之设，为彰天道，为显公允。” “若轮回可以买卖，若阴律可以交易，若善恶没有公断，那我等坐于此位，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一己私欲，还是为了这阴阳两界的秩序与平衡？” 眼看局势急转直下，薛厉那双紧闭的眼，终于缓缓睁开。 暗金色的眼眸中，不带丝毫感情。 “陆之道乃地府老臣，为阴司立下过汗马功劳。他即便有过，也罪不至此。” 薛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事不应如此大动干戈，功过相抵，小惩大诫即可。” 他试图用“功过相抵”这套和稀泥的说辞，将这捅破天的大事，轻轻揭过。 “薛兄，功是功，过是过。若功可抵过，要这地府律法何用？” 姜正寸步不让，与薛厉的目光针锋相对。 “若立功者便可为所欲为，阴阳秩序何存？” 姜正的话，彻底打破了薛厉试图和稀泥的企图。 也敲定了那三位中立阎罗心中的天平。 “秦广王言之有理。” 一位中立阎罗的虚影变得清晰，声音威严，“此事，必须严查！以儆效尤！” “证据确凿，陆之道罪无可赦。” 第二位中立阎罗点头附和。 “轮回司乃地府运转之基石，不容宵小盘踞！” 最后一位中立阎罗也表明了态度。 大局已定。 姜正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面向所有阎罗，声音洪亮。 “看来，诸位心中已有公论。那么，我提议，开启最终裁定投票。” …… 投票结果，毫无悬念。 六比四。 革新派与中立派联手，以压倒性的优势，通过了对陆之道的审判决议。 一位中立阎罗起身，宣读最终判决： “轮回司判官陆之道，罪大恶极，动摇阴司之本！着，即刻剥夺其判官神职与一切修为，打入九幽炼狱最底层，受业火灼烧之苦，永世不得超生！” “转轮王薛厉，身为直属上司，有监管不力、识人不明之过，罚！交出轮回司三成管辖权与人事任免权，由秦广王指派新判官接任，协同管理！钦此！” 此判决一出。 薛厉的虚影猛地一颤。 他深深地看了姜正一眼，那暗金色的眼眸中，杀意如实质般喷涌而出。 下一秒，他的虚影直接消散在原地。 三位守旧派阎罗也铁青着脸，相继离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阴间论坛直接炸锅。 《惊天大瓜！轮回司陆判官被当场开除，打入九幽炼狱永不录用！》 【1L（匿名阴差）：卧槽！卧槽！真的假的？我刚上班摸鱼刷到的消息，陆判官那么大个官，说没就没了？】 【55L（后勤部摸鱼王）：楼上的消息滞后了！我表哥的二舅的邻居的三外甥，他就在审判司当差，据说崔判官当场甩出PPT，把陆判官的黑料全给爆了！】 【108L（稽查司吃瓜王）：听说起因是咱们稽查司一个叫9527的大佬，凭一己之力端了一个甲级的偷渡客窝点，才牵扯出陆判官的？这KPI得给多少啊！羡慕哭了！】 【250L（解结流脑残粉）：我就知道！9527祖师爷牛逼！这波是咱们‘解结流’的伟大胜利！】 …… 会议结束。 崔珏亲自押送着修为尽失的陆之道，前往九幽炼狱。 炼狱入口，业火熊熊，怨魂咆哮。 “崔珏……” 被推下去的前一刻，陆之道怨毒地回过头，死死盯着崔珏。 “别得意的太早！你以为这就完了吗？大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的好日子，长不了！” 崔珏只是笑了笑，理了理自己的西装领口。 “一路走好，陆判官。” 说罢，他亲手将这位曾经权倾地府的老牌判官，推入了无尽的深渊。 处理完陆之道，崔珏毫不停留，转身便前往不夜城。 …… 南城，忘忧轩。 柳婆婆依旧在慢悠悠地擦着桌子。 “多谢婆婆援手。” 崔珏躬身行礼，态度恭敬。 “举手之劳罢了。” 柳婆婆放下抹布，从柜台下拿出一个青花瓷茶罐，递了过去。 “这孩子，本性不坏，只是走错了路。崔判官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用。” 崔珏接过茶罐，再次躬身： “婆婆教诲，晚辈谨记。” 回到稽查司的办公室。 崔珏解开茶罐的封印，沈修的魂体飘了出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当着沈修的面，取出了那个缴获的炼魂铃。 判官之力催动，铃铛发出一声哀鸣，禁制被强行破开。 两道苍老而虚弱的魂魄，从中缓缓飘出。 正是沈修的父母。 “爹……娘……” 沈修看着父母满是伤痕的魂体，百年来的隐忍、委屈、痛苦、仇恨…… 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他长跪在地，泣不成声，如一个迷路百年的孩子。 两位老人的魂体虚弱不堪，却还是努力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头，眼中满是心疼与怜爱。 第169章 KPI结算，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我了！ 市局，重案组办公室。 午后的阳光正好。 秦风正翘着二郎腿，惬意地坐在苏沐清的专属宝座上。 他手里捧着的，是苏沐清印着可爱小猫的专用杯子，里面泡着的，是刚从赵永康办公室“借”来的顶级大红袍。 “嗯……好茶！就是这杯子有点影响口感。” 秦风咂咂嘴，一脸的专业品鉴师范儿。 他煞有介事地评价着，美其名曰： “作为你的终身唯一指定合作伙伴，我有义务替你检查日常饮品是否存在投毒风险，这叫‘预防性品尝’。” 苏沐清停下写报告的笔，抬起头，双手环胸，没好气地看着他。 办公室里，其他警员早已见怪不怪，一个个埋头假装在看文件，肩膀却在不停地抖动。 王德海叼着烟路过，嘿嘿一笑： “秦顾问这觉悟，高！咱组里就缺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 被苏沐清的眼神盯得发毛，秦风干笑一声，放下杯子： “咳，检查完毕，安全。就是……下次能不能换个霸气点的杯子？比如印个老虎，或者干脆印我的帅照，镇宅辟邪。” “我看你这张脸才辟邪。” 苏沐清终于忍不住，一把夺过自己的杯子，“要喝自己泡去，别用我的。” 办公室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就在这时。 “嗡嗡嗡——！” 秦风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堪比电钻施工的剧烈震动。 “噗——！” 秦风吓得一个激灵，刚入口的茶，全喷在了苏沐清刚擦干净的桌面上。 “秦顾问，怎么了这是？” 隔壁桌的王德海探过头，投来关切的问候，“年纪轻轻的，怎么还虚上了？” 苏沐清也被秦风这夸张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起身： “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癫痫犯了？” 秦风手忙脚乱地抽着纸巾擦拭自己湿了一片的裤子，脸上写满了尴尬。 （他娘的，地府APP这震动模式也太硬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揣了个拖拉机在兜里！） “没事没事，小场面。” 秦风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就是……就是突然想起来，我随手买的彩票好像中奖了，我去厕所确认一下，有点激动，有点激动！” 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在一片古怪的交头接耳中，秦风夹着腿，一溜烟地跑出了办公室。 苏沐清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秀眉微蹙，总觉得这家伙有事瞒着自己。 …… “砰！” 冲进洗手间最里面的隔间，反锁。 秦风急不可耐地掏出手机，心脏狂跳。 （这么大的动静，绝对是KPI到账了！） 果然，地府APP的界面上，无数条奖励通知，正疯狂地刷着屏。 【叮！恭喜您，工号9527！您在阳间的卓越行动，成功捕获甲级‘偷渡客’沈修，并以其为关键人证，协助我司扳倒地府巨贪——轮回司判官陆之道！】 【经稽查司高层联合审议，认定您在此次‘净坛行动’中居功至伟！】 【任务评价：优+++。您不仅完美制服目标，避免其在阳间造成更大的危害，维护了阴阳秩序的稳定！ 您更是以超凡的智慧与社畜的人格魅力，成功策反罪犯，为我司的廉政反腐建设，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卓越贡献！ 堪称新时代阴差之楷模，打工人之典范！】 【奖励发放：阴德+15000，阳寿+15年，功勋值+1200。】 【恭喜您！功勋值达标，成功晋升为八星阴差！部分系统功能已解锁！】 【新权限解锁：“功德之光”功能已开启。】 【功德之光：您可消耗阴德，临时凝聚纯粹的功德之力。此力量可附着于任意武器或装备，以及其它用途。 亦可直接用于攻击，对一切阴邪力量具备毁灭性杀伤与净化效果！ 友情提示：本功能消耗与威力成正比，请酌情使用，余额不足时会自动从您的‘阴德贷’额度中扣除。】 【权限提升：“兑换商城”冥宝兑换阴德额度提升至4000点/月。】 【权限提升：“阴德贷”额度提升至100000点。】 …… “卧槽！” 看着一连串眼花缭乱的奖励和权限，秦风激动地差点没从马桶上直接蹦起来。 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让那声惊天动地的狂笑冲出喉咙。 “哇哈哈哈！老子发达啦！一万五阴德！八星阴差！还有功德金光！我看以后哪个不开眼的鬼东西还敢在我面前龇牙！” 秦风双拳紧握，身体因过度兴奋而微微颤抖。 “桀桀桀桀……” 一阵压抑不住的、反派专属的笑声，在小小的隔间里回荡。 “兄弟……” 隔壁间突然传来一个弱弱的、带着几分恐惧的声音。 “你……你是中了一个亿吗？那个……能稍微小声点吗？你笑得太大声，我这儿正便秘呢……直接给我吓回去了……” 秦风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用一种沉稳的语气回道： “咳，不好意思，情难自禁。兄台，有痔不在年高，建议多喝热水。” 说完，秦风赶紧收敛起脸上那副“我是世界之王”的傻样，努力平复心情。 可就在这时，手机又弹出一条短信。 【发件人：白扒皮】 “秦先生，关于您提交的‘高级一次性法宝损耗及个人精神创伤’报销申请，经崔公特批，已全额通过。” “报销费用10000阴德，外加崔公个人补贴的5000阴德特殊贡献奖，共计15000阴德，已即时发放到您的账户。消费清单已做‘技术处理’，请您放心。” “崔公说，‘年轻人干得不错，花钱嘛，不寒碜’。请再接再厉，稽查司的未来需要你这样的优秀人才。” “哦，对了，下次的报告，麻烦写得再详细一点，不然我也不好向上面交代。——白婧。” 看着账户里瞬间多出的三万点阴德，秦风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白扒皮？不，这必须是白姐姐！我的再生父母！） （崔老狐狸？不，这是崔爸爸！以后谁说他坏话我跟谁急！） 秦风内心疯狂呐喊，脸上露出了看破红尘的圣洁微笑。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 强行让自己脸上的表情从“暴发户”切换回“得道高人”模式。 然后，推开门，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回了办公室。 虽然秦风极力装作镇定，但那怎么也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和走路带风的步伐，还是深深地出卖了他。 苏沐清放下笔，狐疑地看着他。 “真中奖了？中了多少，把你乐成这副德性？” 秦风坐回自己的专座，骚气地一甩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 “不多不多，就一点点零花钱。” “不过，刚才顺便又看了一眼我的股票账户，好家伙，它居然自己长大了，拦都拦不住。” 秦风故作烦恼地叹了口气： “唉，钱这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在考虑，要不要买个私人飞机，以后咱们出差办案也方便点。” 苏沐清的白眼，差点没翻到天上去。 “德性！看把你能的！买了私人飞机，你是不是还得在机身上喷个五菱宏光的涂装啊？” “哎！” 秦风猛地一拍大腿，两眼放光，“好主意！实在是太好的主意了！不愧是我女朋友，就是懂我！这品味，简直跟我天造地设的一对！” 苏沐清：“……” 她选择闭嘴，并决定今天下班前不再跟这个脑子有坑的家伙说一句话。 秦风可不管这些，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宣布： “为了庆祝我彩票中奖、股票长大，以及我女朋友的绝妙创意！今晚，老地方，我包场！叫上冬宇和诗瑶，咱们搓一顿好的！” 说着，他直接拨通了陈冬宇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 陈冬宇那激动的嗓门就传了过来： “秦大哥！是你吗秦大哥！我刚还在跟诗瑶说，感觉今天紫气东来，掐指一算必有好事发生，果然就接到您的电话了！” 秦风笑呵呵地把请客的事一说，电话那头的陈冬宇直接就疯了。 “包场？还吃好的？秦大哥，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回去就给您立个生祠，一天三炷香！” 秦风笑着应付，却隐约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李诗瑶小声却清晰的分析声。 “根据财富增值引发的多巴胺分泌模型推算，秦顾问此刻的情绪波动，应该处于一个极度不稳定的阈值，正是采集高价值生物情绪数据的绝佳时机……陈冬宇，你待会儿记得帮我收集一下秦顾问的毛发样本……” 秦风顿时一阵无语。 （这俩活宝，真是绝了。） …… 当晚，云顶酒店顶层的旋转餐厅。 秦风再次豪气包场。 餐桌上，陈冬宇化身夸夸团团长，从秦风的发型到秦风的衣品，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疯狂吹捧。 最后更是缠着秦风，非要让他传授几招如何才能拥有那种“举手投足间的王霸之气”。 “此乃天授，非人力可学。” 秦风一本正经地忽悠道，“不过，你可以多买几本《情商》和《说话的艺术》看看，或许能领悟一二。” 陈冬宇如获至宝，当场就拿出小本本记了下来。 李诗瑶则一言不发，默默地从包里掏出个最新的腕表式仪器，戴在手上，假装看时间。 实则对着秦风“咔咔”一顿扫，屏幕上飞速刷新着一堆数据和曲线。 秦风只当没看见。 晚宴上。 秦风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用各种骚话和歪理邪说，对陈冬宇和李诗瑶进行“指点”。 “记住，真正的强者，是能一边淡定地吃着火锅唱着歌，一边单手结印，把敌人送去投胎的。” “还有你，诗瑶，不要老是盯着数据。玄学，懂吗？那是一种感觉。你什么时候能从牛排的纹路里，看出未来一周的股市走向，你就入门了。” 一番话，逗得一旁的苏沐清又好气又好笑，只能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他一脚。 饭后，秦风开着五菱猛兽，送苏沐清回家。 车内，秦风难得地没有耍宝，而是认真地开着车。 “怎么不说话了？” 苏沐清侧头看他。 “我在想，”秦风的语气很平静，“我赚这么多钱，好像也不全是为了买游艇和飞机。” 苏沐清一怔。 “那为了什么？” “主要是为了我们以后的幸福生活吧。” 秦风转过头，眼神清澈而认真，“想让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我都有足够的能力和资本，把你毫发无伤地捞出来。” 苏沐清看着这个平时吊儿郎当，关键时刻却总是能撑起一片天的男人，心中一暖。 到了公寓楼下，车子停稳。 “知道了，我的‘私人飞机主’。钱够用就行，我只想要你好好的。” 苏沐清没有下车，而是探过身，替秦风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领，声音轻柔，“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她主动凑上前，在秦风的唇上，留下一个晚安吻。 第170章 女王回归搞事业，地府即将迎来最大内鬼！ 阴间，秦广王殿。 静谧的大殿内，只有黑白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声响。 姜正手中执黑，姿态温和。 他对面，崔珏正手持白子，眉头微锁。 棋盘上，黑子已成合围之势，白子岌岌可危。 “大人棋艺精湛，属下自愧不如。” 崔珏放下白子，坦然认输。 他没有纠结于棋局的胜负，而是立刻切入了正题。 “大人，轮回司空出的三成权柄和判官之位，如今成了众矢之的。” “转轮王那边，可是把眼睛都瞪红了，天天都有他的人来我稽查司‘慰问’，名为关心，实则施压。” 崔珏推了推眼镜。 “我手下虽有几个得力干将，但资历和威望终究浅了些。” “想压住轮回司那群盘根错节的老油条，只怕力有未逮，强行扶上去，反而会成为转轮王的靶子。” 姜正没有看他，只是默默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动作不疾不徐。 许久，他才将最后一颗黑子放入棋盒，缓缓开口。 “我想让静姝回来。” “啪嗒。” 崔珏刚拿起保温杯的手猛地一顿，杯盖掉在了黑玉棋盘上，发出一声轻响。 “夜君？” 崔珏的声音里满是震惊，“大人，您是想让她……重返地府？可是百年前那件事，她对地府，尤其是对您……恐怕恨之入骨。她未必会同意。” “更何况，”崔珏的语气变得无比凝重，“她如今是不夜城之主，这身份太敏感了。转轮王那边，必定会以此为借口，拼死反对。” “届时，我们反而会陷入被动。” 姜正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殿外灰蒙蒙的天空。 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追忆，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 “正因如此，才非她不可。” “这既是对她百年前遭遇的补偿，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放眼整个地府，只有她，能以雷霆之势镇住轮回司，并将其从根子上彻底掀翻、重建。” “至于她的性子……” 姜正苦笑一声，“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绝不会拒绝一场……能让薛厉那老东西吃瘪的游戏。” 崔珏沉默了。 他比谁都清楚，秦广王与夜君之间那段尘封的往事。 那是大人心中唯一的疤。 片刻后，他重新拧好保温杯的盖子，站起身。 “我明白了。我亲自去一趟不夜城，与她商谈。” “去吧。” 姜正的目光依旧望着窗外，“若她同意，按照规矩，她需通过一场‘判官考核’。” “在考核中，记得安排我们最信得过的阴差陪同，既是为她护航，也是防止转轮王暗中使绊子。” “属下领命。” 崔珏领命，躬身行礼，转身离去。 大殿再次恢复了寂静。 姜正看着崔珏消失的背影，低声自语。 “静姝……希望你能收下这份迟到了百年的歉意。” “当年……是我没能护住你……” …… 不夜城，中央大厦顶层。 奢华的办公室里，夜君正斜倚在沙发上，姿态慵懒地晃着修长白皙的小腿。 她一手拿着杯刚送来的限量版“幽冥血海波波奶茶”，另一只手划着面前的虚拟光屏，上面是铸魂司最新一期的财务报表。 “啧啧，这家伙，简直是天生的资本家。这敛财的速度，比抢天地银行都快。” 夜君看着报表上那一连串惊人的数字，红唇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不错，回头必须给他画个更大的饼。”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随后缓缓推开。 崔珏手拿保温杯，微笑着走了进来。 夜君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吸了一大口奶茶，含糊不清地开口： “崔大判官，太阳这是打阴间出来了？真是稀客啊。” 她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崔珏。 “怎么，陆之道刚下马，你这KPI就又找到我头上来了？是准备来查封我的不夜城，好让你们稽查司的年终报表，再添一笔浓墨重彩的功绩？” “夜君说笑了。” 崔珏也不在意她的调侃，很是自然地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他从怀中取出一份散发着温润白光的推荐函，放在了茶几上。 推荐函的封皮上，烙印着秦广王独有的神魂印记。 “秦广王大人，诚邀您重返地府，担任轮回司的新判官，执掌部分权柄。” 崔珏开门见山，将来意一字一句地说明。 办公室里的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夜君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消失了。 她放下了奶茶杯，静静地看着那份推荐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崔珏能清晰地感觉到，夜君慵懒散漫的外表之下，正有某种汹涌的情绪在剧烈翻腾。 良久。 “呵……” 夜君忽然轻笑一声，瞬间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怎么，百年前费尽心机把我赶出去，现在地府的烂摊子收拾不了了，又想招我回去，给他姜正当枪使？” “他这算盘，打得我在阳间都听见了。” “夜君，当年的事……” 崔珏刚要解释。 夜君却随意地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我同意了。” 这干脆利落的回答，让身经百战的崔珏都猛地一愣。 他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和谈判策略，瞬间全被堵了回去。 “不过，”夜君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在桌面上点了点，“我有一个条件。” “我要稽查司，向我开放所有关于百年前改革失败的绝密档案。我要知道，当年除了薛厉那个老东西，还有谁，在背后捅了我们刀子。” 崔珏沉吟了片刻，这涉及到了地府最核心的机密。 但看着夜君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个条件，我需要请示秦广王大人。但我个人认为，问题不大。” “那就好。” 夜君重新拿起了奶茶杯，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样子，状似随意地问： “对了，我这么个‘黑市头子’的身份，回去当判官，难道你们就不怕被那些老东西说三道四，影响地府的官方形象？” “只要您能通过判官考核，用实力证明自己。” 崔珏微笑道，“所有的流言蜚语，都将不攻自破。” “哦？” 夜君把玩着手中的空奶茶杯。 “那这次考核，陪同的阴差都有谁啊？可别派些歪瓜裂枣来给我拖后腿。” “按照规矩，十殿都会各派一名高星阴差随行，既是辅助，也是监督。我稽查司这边……” 崔珏顿了顿，“会派我们最优秀的临时工，全程陪同。” “临时工？” 夜君先是一愣，随即那张绝美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玩味的表情。 她舔了舔嘴唇，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 “好啊……真是太好了……” 随即，她对崔珏说： “行，告诉姜正，让他把轮回司的办公室给我打扫干净点，用最好的熏香！我这个人，有洁癖。” “我，沈静姝，要回来了。” …… 与此同时，转轮王殿。 森然的大殿内，气压低得可怕。 薛厉端坐于王座之上，双目紧闭，浑身散发着恐怖的威压。 一名心腹判官跪伏在地，颤抖着汇报。 “启禀大人，秦广王……已正式提名沈静姝为新任判官候选人，只待考核通过，便可上任。” 待那名判官离开后，薛厉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暗金色的瞳孔中，杀意与怒火交织。 “轰！” 一股恐怖的威压瞬间爆发，竟将王座旁一尊坚硬无比的镇殿石雕，直接碾成了齑粉！ “姜正！你好得很！你这是在逼我！” 薛厉很清楚，一旦让那个百年前就敢跟他叫板的沈静姝成功上位，革新派将同时掌握司法与轮回两大要害。 届时，他千百年来建立的权力秩序，必将被一步步蚕食。 不行，绝不能让她回来！ 一个无比恶毒的计划，在薛厉的心中迅速形成。 他要毁了这场考核，更要……彻底毁了沈静姝。 薛厉再次闭上双眼。 一道无法理解的漆黑意念，穿透了无尽的空间，无视九幽炼狱的层层禁制，直接在一个正被业火焚烧的魂体中响起。 “陆之道，想复仇吗？” 那声音冰冷而宏大，充满了蛊惑人心的魔力。 正承受着无尽痛苦的陆之道猛地一震，随即发疯般地用神念咆哮起来： “大人！是您吗！我想！我做梦都想！我要杀了崔珏！杀了那个9527！杀了所有背叛我的人！” “很好。” 薛厉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话音刚落。 一股根本不属于地府，充满了毁灭、混乱与疯狂的漆黑力量，顺着冥冥之中的联系，直接融入了陆之道的魂体。 “啊啊啊——！” 陆之道的魂体在极致的痛苦中开始扭曲、畸变。 焚烧他的业火，竟在这一刻成了他力量的养料。 他的实力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疯狂暴涨。 但他的神智，也开始被那股不祥的力量飞速侵蚀，双眼变得一片赤红，充满了疯狂与毁灭的欲望。 “去，毁了沈静姝的判官考核。” 薛厉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最终的审判。 “杀了她！” “事成之后，本王，保你重塑神职，甚至……更进一步！” “吼——！” 当力量攀升到顶点的瞬间，陆之道发出一声不似鬼魂的恐怖咆哮。 第171章 我的爱情鸟，又被KPI一枪打下来了！ 云山别墅，地下密室。 秦风盘膝而坐，将最后一缕丹药的药力炼化吸收，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睁开眼，一道金光一闪而逝。 没有丝毫犹豫，秦风第一时间掏出手机，熟练地点开了地府APP。 目光直接落在个人中心界面上，嘴角不自觉地咧到了耳根。 【姓名：秦风】 【职位：八星阴差（临时工）】 【工号：9527】 【阳寿：90年5个月…】 【阴德：39840】 【实力：夜游境（登峰造极）】 【功勋值：5685/6000（晋升九星阴差）】 … “将近四万的阴德，距离九星阴差也就差三百来点功勋，实力也到了夜游境的天花板，随时都能捅破那层窗户纸……” 秦风满意地自言自语，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开了挂的股票，一路飘红，连回调都没有。 “妈的，哥们现在也是有产阶级了！这泼天的富贵，谁看了不迷糊？” “哎，可惜，功勋值这玩意儿不能用阴德买，不然我早就能冲上九星，体验一下当领导的感觉。” “这该死的破系统，还是不懂得氪金玩家的快乐！” 他小声吐槽着，但很快就把这点小瑕疵抛之脑后。 毕竟，今晚有更重要的事情。 秦风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离开了密室，回到一楼冲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宽松的浴袍，四仰八叉地瘫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没有案件，没有鬼魂，更没有KPI的催命符。 秦风早就和苏沐清约好，要进行一场完美的约会。 他拿起手机，开始在脑子里复盘今晚的“完美约会作战流程”。 晚餐，本市最难订的私房菜馆，黄金时段的景观位，已预定。 电影，最新上映的催泪爱情片，情侣专享的黄金后排座，已锁定。 但秦风的野心，远不止于此。 他的核心目标，是提供一次完美的“上门售后服务”。 计划A： 送苏沐清回家时，以“夜深了，坏人多，我必须护送你到门口，确保合作伙伴的人身安全”为由，成功抵达最终目的地，她家门口。 计划B： 在门口，以“并肩作战一整天，唇枪舌战，口干舌燥，急需补充水分以维持战斗力”为由，索要一杯水喝，成功渗透进入房间内部。 计划C： 进入房间后，充分利用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和厚比城墙的脸皮，将“喝杯水就走”的承诺，无限期延长…… （嘿嘿，完美！） 一想到苏沐清到时候那副又羞又气，偏偏又拿他毫无办法的可爱模样，秦风的脸上便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他的内心，已经开始上演“霸道顾问与俏警花”的第一百零八集小剧场。 秦风甚至连开场白都想好了： “苏警官，你家里有点乱啊，需不需要我帮你‘深入’整理一下？” （桀桀桀桀……我真是个平平无奇的恋爱小天才！） 就在秦风沉浸在美梦中，嘿嘿傻笑，口水都快流下来的时候。 “嗡嗡嗡——！” 手机铃声毫无征兆地响起。 来电显示：白扒皮。 秦风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资本家连咸鱼的休息日都不放过吗？！）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这才接通电话，声音热情。 “白经理！哎呀，是什么样的东风，把您的大驾给吹来了？” “是不是发现上次我的KPI奖励算少了，这次特意打电话来给我补上啊？” 电话那头，白婧那职业化的声音传来。 “秦先生，中午好。您的奖励没有遗漏，系统自动核算，绝对公平公正。” “此次来电，是崔公亲自召见，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需要您去执行。” 秦风心中一沉，脸上的笑也垮了下来： “什么任务？我先声明啊，出差可不行，我最近水土不服，吃不惯外地的豆腐脑。” “而且我晚上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生大事，关乎人类繁衍和社会和谐的那种！” 白婧的语气依旧平静，自动过滤掉了秦风的骚话。 “任务内容需要您当面听取。” “同时，考虑到您的特殊性，崔公已经特批，给您预留了十二个小时处理阳间的私人事务。” “请务必在子时前，抵达稽查司总部报到。” 她顿了顿，补上了致命一击： “温馨提示，迟到会严重影响您的季度绩效评定哦。” 说完，不等秦风再次抗议，白婧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秦风拿着手机，在沙发上愣了足足三秒。 下一秒，他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对着已经黑屏的手机破口大骂。 “白扒皮！你个没有感情的KPI机器！我跟你不共戴天！” “我的完美约会！我的上门售后！我的爱情鸟！刚准备起飞，就又被你这该死的KPI给一枪射下来了！” 骂归骂，秦风还是得接受现实。 谁让他只是个卑微的临时工呢？ 在资本，哦不，在地府的铁拳面前，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秦风长叹一口气，颓然地坐回沙发，开始头疼地思考，该怎么跟苏沐清解释这突如其来的“加班”。 …… 电影院里，灯光昏暗。 银幕上，男女主角正上演着生离死别的苦情戏，周围传来一片压抑的抽泣声。 秦风一反常态，没有吐槽电影里那些不合逻辑的剧情，也没有借着爆米花桶的掩护，对苏沐清动手动脚。 他就那么安静地坐着，显得心事重重。 苏沐清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侧头看了他好几次。 但秦风都只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那笑容比电影里的男主角还苦。 电影结束，在送苏沐清回家的路上，车内的气氛沉默得有些压抑。 最终，还是苏沐清忍不住开了口： “秦风，你怎么了？一晚上都怪怪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秦风将五菱猛兽稳稳地停在公寓楼下，熄了火，却没有急着回答，反而提议道。 “陪我下去走走吧。” 两人并肩走在小区的花园里，昏黄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秦风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告诉她，自己要去阴间出差吧？ 苏沐清也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陪着他走。 她在等，等秦风主动开口。 最终，秦风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不由分说地塞到苏沐清手里。 苏沐清一愣。 “这是什么？” “我名下所有资产的副卡，无上限额度。” 秦风强行恢复了往日骚气的语调，挤出一个笑容。 “我S级特级战略顾问的女朋友，怎么能没有一张随便刷的卡？密码是你的生日，六位数，不够前面补零。” “你到底什么意思？” 苏沐清没有接他的玩笑，反而有些生气。 她感觉到了不对劲，一种莫名的心慌。 秦风收起笑容，轻咳一声，避开苏沐清的目光。 “那个，公司有点急事，我可能……又要出差了。” “这次，回来的时间不确定。所以，没办法每天来接你上下班了。” “出差？” 苏沐清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又是那种会突然失联好几天的出差吗？秦风，你到底要去哪里？” “你到现在都不肯告诉我你的秘密吗？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面对苏沐清的眼泪和一连串的质问。 秦风所有准备好的骚话、借口，全都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秦风什么也没说，上前一步，一把将苏沐清拉入怀中。 “你放开……” 苏沐清挣扎着想推开他，却被秦风更加霸道地搂紧。 下一秒，一个带着歉意、不舍和浓烈情感的吻，重重地印在了她的唇上。 苏沐清的挣扎渐渐停止，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秦风的衣角。 然后缓缓环住了他的腰，用力地回应着。 晚风微凉，吹动着两人的发梢，但他们却浑然不觉，只想将对方更深地融入自己的生命里。 许久，唇分。 秦风抵着苏沐清的额头，气息微喘，声音沙哑却无比郑重： “沐清，相信我。有些事，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不是不信任你，是那个世界太危险，我不想把你卷进来。”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苏沐清挂着泪痕的脸颊，继续说： “但总有一天，我会把我的世界，完完整整地展现在你面前。” “在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己。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别一个人硬扛，直接把事情甩给凌风他们，然后躲得远远的。” “记住，你的安全，比我所有的KPI都重要。” 这个吻，这番话，终于让苏沐清内心的不安和委屈渐渐消散。 她靠在秦风怀里，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说完，她把秦风抱得更紧了。 千言万语，都化作了这个用尽全力的拥抱。 临走前，秦风又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黄色的符箓，硬塞给苏沐清。 “呐，这些都是我托关系，从龙虎山一位得道老神仙那里高价求来的宝贝，护身的、保命的、辟邪的、招财的，全套都有！” “你记住了，洗澡都要贴身放好，听到没有？” 看着苏沐清乖巧地收好符箓，一步三回头地走进楼道，秦风才转身回到车上。 脸上的温柔和不舍瞬间被无奈和蛋疼所取代。 “砰！” 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这该死的KPI！” 秦风发动车子，引擎发出一声咆哮，向着云山别墅的方向疾驰而去。 工作，工作！又是该死的工作！ 第172章 阎罗王画的大饼，临时工的特级保镖任务！ 秦风回到云山别墅，径直走向地下密室。 他脱下身上的休闲服，换上阴差制服。 片刻后，魂体离窍。 看着床上陷入沉睡的肉身，秦风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美好的二人世界，才刚拉开序幕，就直接被KPI强行切入了片尾曲。” 他掏出手机，打开地府APP。 眼前空间扭曲，一道散发着幽光的漩涡缓缓成型。 “唉，咸鱼的快乐时光，总是如此短暂。” 秦风迈步踏入，身影瞬间消失。 下一秒，已然置身于稽查司的走廊。 白婧早已等候在门口，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引着他走向崔珏的办公室。 “崔公，人到了。” “嗯。” 白婧微微躬身后便悄然退下，顺手带上了办公室的大门，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秦风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脸上写满了“我很不爽”。 “崔公，您可真是个时间管理大师，掐得比我闹钟还准。” 他阴阳怪气地开口，“到底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案，非得动用我这个刚升八星、连新功能说明书都还没捂热乎的临时工？” （妈的，就差那么一点点，老子的上门售后服务就达成了！） （这笔精神损失费，必须从这老狐狸身上十倍找回来！） 崔珏正慢条斯理地用茶夹清洗着茶具，闻言只是笑了笑。 将一杯热气腾腾的“清心神魂茶”推到秦风面前。 “年轻人，格局要大一点。能者多劳嘛。” 崔珏的笑容，一如既往地和善，“而且，这次的任务，放眼整个稽查司，除了你，没人更合适了。” （又来了又来了，领导画饼的经典开场白！） （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说“我看好你哦”、“好好干，地府的未来是你们的”？） 秦风端起茶杯吹了吹，翻了个白眼： “说吧，这次又是哪个不开眼的偷渡客跑到阳间蹦迪了，还是哪个部门的账目又对不上了？” “丑话说在前头，这次的报销额度必须给够，我的时间很宝贵，精神损失费更是天价！” “都不是。” 崔珏放下茶杯，脸上的笑容敛去几分，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小秦，你听说过‘判官考核’吗？” 秦风一愣，差点被茶水呛到。 “判官考核？那是啥玩意儿？地府的公务员考试吗？” 他立刻来了精神，身体前倾，一连串问题脱口而出。 “考上了有五险一金吗？给分房子不？有没有内部食堂和下午茶？退休金怎么算？” 一连串极具凡间烟火气的问题，让身经百战的崔珏都给问得一噎，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两下。 这小子的脑回路，总是能精准地偏离主题，抵达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高度。 崔珏放下手里的茶杯，清了清嗓子，耐着性子解释道： “判官考核，是地府选拔最高阶神职人员的终极试炼，其重要性和尊贵程度，远超你说的‘考公’。” “只有被十殿阎罗亲自提名，且自身实力、心性、谋略都达到顶尖的候选者，才有资格参加。一旦通过，便可执掌一司权柄，成为真正的地府高层，一方诸侯。” “这么高端？” 秦风咂咂嘴，来了点兴趣，“那考什么？申论还是行测？” “考核内容。” 崔珏无视了他的插科打诨，继续道。 “是进入一处被称为‘破碎小世界’的混乱空间，在十殿派出的阴差代表共同监督之下，完成一项极其艰难的指定任务。” （好家伙，异世界副本开荒是吧？还带监考的。） 崔珏看着秦风，继续抛出了核心信息： “任务的关键，是需要候选者在那个小世界中，找到一枚‘轮回碎片’，并获得碎片的认可，最终将其成功带回地府。” “轮回碎片？” 秦风皱起了眉，把茶杯放到桌上，“那是什么东西？听起来神神叨叨的，跟六道轮回有关系？” “关系很大。” 崔珏解释道，“很久以前，地府经历过一场浩劫，六道轮回因此受损。这些‘轮回碎片’便是当时散落出去的本源力量。” “早年间，地府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收集碎片，用以修复轮回。如今轮回已稳，这项工作便不再是常态，转而成了考核候选者能力与机缘的最佳道具。” “至于碎片的用途，那就多了。” 崔珏推了推眼镜，“既可以用来继续加固轮回通道，也可以用来炼制顶级的法器，甚至能助鬼仙境的强者参悟更高层次的法则。” 秦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懂了。这不就跟小说里写的，从绝世神器上掉下来的高级锻造材料差不多嘛。” “这种宝贝，该不会有什么邪神恶鬼、上古魔兽之类的守着吧？” “你说对了一半。” 崔珏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每个破碎小世界的情况都截然不同，环境、敌人、规则都是未知的。” “有些世界里盘踞着上古异兽的残魂，有些则布满了天然形成的恐怖杀阵，还有些甚至自成文明，里面的生灵会将‘轮回碎片’奉为神物。” “所以，这场考核，极其考验候选者的临场应变能力、个人实力以及……领导力。” “而陪同考核的阴差代表，”崔珏的目光锁定在秦风脸上，“则需要全程辅助候选者，提供战力支持。” “同时以‘监督者’的身份，用留影石记录考核全过程，作为十殿阎罗最终评分的重要依据。” “等等，崔公！” 秦风听明白了，立刻摆手打断。 “这事儿跟我有半毛钱关系？我就是个临时工啊！让我去参加这种神仙打架级别的考试，还是当监考老师，这不合适吧？” 他指了指门外。 “您手底下高手如云，我看黑木那家伙就挺合适的，人狠话不多，一看就比我专业，往那一站，谁敢作弊？” “不，他们都不合适。” 崔珏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秦风，“黑木他们，规矩有余，变通不足。在地府的体制里待久了，思维难免僵化。” “面对未知的险境，他们的第一反应是套用旧有的经验，这在规则混乱的小世界里，是致命的。” “而你，不一样。” 崔珏的语气加重了几分，“你是活人，你的思维天马行空，不受地府常规束缚，总能用些稀奇古怪的法子出奇制胜。” “而且，你的晋升速度，是稽查司有史以来最快的，这本身就说明了你的巨大潜力。” （别，千万别给我戴高帽。） （说白了，不就是因为我便宜好用，死了也不用心疼抚恤金吗？我可太懂你们这些资本家的心了。） 秦风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是一副“我何德何能”的惶恐表情。 见秦风还在犹豫，崔珏终于抛出了最终的诱饵。 “这次的候选者，身份极其特殊。是秦广王大人亲自提名的，其背景……深不可测。” 崔珏压低了声音，话语里充满了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你若能辅助她顺利通过考核……” “不仅能获得一笔你无法想象的海量功勋和阴德，更关键的是，你能借此机会，得到秦广王大人的青睐。” “从此以后，你在地府，才算是真正有了靠山。” “而且，你再想想，”崔珏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背靠一殿阎罗，以后谁还敢给你穿小鞋？谁还敢随便克扣你的奖金？这可是无上的荣誉！” “要是任务完成得漂亮，秦广王大人龙颜大悦，说不定直接大笔一挥，给你转正提干，让你当个小领导，也不是没有可能。” 秦风的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 海量的功勋和阴德？ 阎罗王的大腿？ 转正当领导？！ 这饼画得又大又圆，还他娘的是流心的！ （卧槽，抱上阎罗王的大腿，以后在地府岂不是可以横着走？） （到时候谁还敢克扣我的报销，谁还敢在我约会的时候打电话催KPI？） “干了！” 秦风猛地一拍大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正气凛然、为公忘私的表情。 “崔公说得对！是我格局小了！” “既然是您和秦广王大人的信任，那我这个小小的临时工，还有什么理由推辞？” “为地府的干部选拔事业添砖加瓦，为稽查司的荣誉鞠躬尽瘁，本就是我辈阴差义不容辞的责任！” 看着秦风这秒变脸的绝活，崔珏满意地点了点头，将一枚玉简递了过去。 “很好，这份觉悟，我很欣赏。这是其他九殿派出的陪考代表名单和资料，你先熟悉一下。” “记住，你的任务只有一个，不惜一切代价，确保候选者顺利通过考核。” 秦风接过玉简，神识一扫，将里面的信息尽收眼底。 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 “崔公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谁敢动候选者一根汗毛，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功德之光’普照大地！” 秦风的内心，此刻已经乐开了花。 （开玩笑，不就是给关系户当保镖兼保姆嘛！这活我熟啊！） （以老子现在的身家和实力，再加上那一身氪金神装和‘收工领域’这个BUG，在新手村里带个新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嘿嘿，等任务结束，这“金牌陪考”的巨额奖金，我该怎么跟崔老狐狸开口呢？要少了都对不起我的爱情鸟！） “去吧。” 崔珏站起身，“白婧会带你去装备库。这次任务特殊，里面的东西，你看上什么随便拿，都算在本次任务的‘特殊损耗’里。” 秦风闻言，眼睛更亮了。 “多谢崔公栽培！我去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轻快得像要去领年终奖。 等到秦风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崔珏脸上的笑容才缓缓收敛。 他拿起桌上的保温杯，轻轻喝了一口。 目光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低声自语。 “陆之道越狱，目标不明。转轮王那边也必定会有动作……” “静姝这次的考核之路，注定不会平坦。” “秦风啊秦风，你这颗最大的变数，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第173章 特级保镖？不，是公费进货商！ 在白婧的带领下，秦风踏入了稽查司传说中的装备库。 门开的一瞬间，他差点被里面溢出的宝光闪瞎了眼。 这哪里是仓库，这分明就是一座金山！ 货架上，整齐地码放着各种在商城里，标价动辄三位数、四位数阴德的顶级法宝、珍稀符箓、极品丹药…… 每一件都流光溢彩，散发着让鬼魂心悸的能量波动。 秦风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口水差点从嘴角流下来。 （崔老狐狸说是“特殊损耗”……） （这潜台词不就是让我随便拿，拿了就是赚到吗？） （这可不是我贪，这是领导对我的殷切期盼！） （我必须把这份期盼给装满了，才不辜负组织的信任！） “咳，白经理，那我就不客气了。” 秦风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本正经的表情。 下一秒，他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辆小推车，以饿虎扑食之势，化身为“双十一”零点抢购的剁手党，开始了疯狂的扫货。 “秦先生，这边是常规的制式装备，比如这柄【破魂刃】，对付寻常厉鬼有奇效，还有这面【玄龟盾】，防御力……” 白婧尽职尽责地推荐着。 “常规的不要，就要贵的！就要一次性的！就要效果最炸裂的！” 秦风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从她身边刮了过去，直奔货架最深处。 “这个【替死金身符】，能硬抗鬼仙全力一击？好东西！万一候选者不小心崴了脚，我得替她挡枪啊！拿两张，一张我的，一张她的！” “哦豁？【缩地成寸符】，瞬间传送三百里？不错不错，跑路……啊不，战略转移必备！多拿几张，有备无患！” “哟，这是【九霄神雷子】？一颗就能把日游境炸个半死？太适合我这种热爱和平的人士了！给我来一打，凑个整！” …… 秦风一边念叨，一边毫不客气地将这些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宝贝往车里扔。 看得一旁的白婧眼角疯狂抽搐，连职业假笑都快维持不住了。 她看着秦风那副恨不得把整个仓库搬空的架势，只能无奈地开口提醒。 “秦先生，这些都是‘特殊战略物资’，损耗……是需要写详细报告的……” 秦风推了推已经堆成小山的小推车，义正言辞地打断了她。 “白经理此言差矣！你这话格局就小了嘛！” 他痛心疾首地说道： “这次任务的候选者是谁？是秦广王大人亲自提名的大人物！万一，我是说万一，在考核中出了半点差错，这个责任谁来承担？是你，还是我？” “我多拿点装备，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确保任务的万无一失！是在为地府的未来负责！是在为秦广王大人的颜面负责！每一件法宝，都承载着我们稽查司沉甸甸的责任心啊！” 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直接把白婧给说得哑口无言。 她还能说什么？ 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嘿嘿，白扒皮你也有今天，以前PUA老子，这次终于尝到恶果了吧。） 秦风内心得意，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又顺手拿了几瓶补充魂力的丹药，这才心满意足。 在清点战利品的同时，秦风状似无意地开口： “对了白经理，这次陪考的另外九个倒霉蛋……哦不，是九位同僚，都是些什么来头？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白婧看他终于停手，暗自松了口气，调出光幕，展示出九位陪考阴差的资料。 “这次陪考的十人，分别来自十殿。按照派系，基本可以分为三派。” “守旧派，以转轮王殿的九星阴差公输铁为首。此人刻板固执，是行走的《地府法典》，最厌恶不按规矩办事的人。你要小心他给你按规矩穿小鞋。” （懂了，老古板，刺儿头。） “革新派，也就是我们的盟友。平等王殿的林泽和仵官王殿的孟晴。前者是数据狂人，后者是战术专家。你们可以多亲近，关键时刻能提供不小的帮助。” （自己人，得拉拢。） “至于中立派的三位……都市王殿的史镜，九星阴差，资历极老，连公输铁都敬他三分，没人敢不给他面子。” “泰山王殿的唐游，是个老油条，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阎罗王殿的云舒……是个喜欢八卦的小姑娘，你最好别让她抓到什么把柄，不然第二天整个阴间论坛都是你的传说。” 秦风听得津津有味，一拍大腿。 “嘿，这事儿我熟啊！阴间论坛的‘派系斗争’专栏我天天追更，没想到现实比小说还精彩！” “不过，咱们革新派就俩盟友，加上我才三个，这不妥妥的地狱级难度开局？” “论坛上的言论真假参半，一切还是要以实际情况为准。” 白婧轻笑，“况且，崔公最相信的，就是您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那帮守旧派的家伙，不会在考核里下黑手吧？” 秦风追问，“比如背后捅刀子，或者偷偷使绊子什么的？” 这次，白婧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这点你可以放心。能被选为陪考的，都是各殿精英中的精英，有自己的骄傲和底线。” “他们或许会用规矩刁难你，但绝不会暗中破坏考核本身。因为那是对‘判官’这一神圣职位的亵渎，谁也担不起这个罪名。” 秦风听后，心中大定。 （原来只是理念不合的“君子之争”，不动手的那种？那好办了啊！） （只要没黑手，这趟差事不就是带薪旅游，公费进货，顺便再刷一笔KPI嘛！） （摸鱼，我可是专业的！） 秦风将一个须弥扣塞得满满当当，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对白婧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白经理，装备齐全，随时可以为地府发光发热了！” 白婧看着他那副“满载而归”的满足样，无奈地摇了摇头，领着他走向了稽查司最深处的空间传送阵。 在踏入传送阵前。 秦风贼心不死，再次凑到白婧身边，压低声音。 “白经理，最后给透个底呗，这次的候选者到底是何方神圣？是哪个阎罗王的私生子还是小蜜？男的女的？漂不漂亮？” “我也好提前准备一下嘛，毕竟我这保镖服务也分男女，提供不同套餐的。” 白婧只是神秘一笑。 “到了你就知道了。相信我，绝对是一个会让你‘终生难忘’的大人物。” “切，搞得神神秘秘……” 秦风撇撇嘴，知道问不出什么，嘟囔着一步踏入了传送阵。 光芒闪过，身影瞬间消失。 …… 考核集合地，断界之门。 这里是阴间与混沌虚空的交界处，一座由不知名黑石铸成的千丈巨门耸立于天地之间。 门后是不断变幻、吞噬一切光线的混乱星云，充满了未知与危险。 秦风抵达时，其他九位阴差已基本到齐。 正如白婧所说，他们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三个小团体，彼此间气氛微妙。 秦风刚一现身，所有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这些目光的主人，实力最低的也是夜游境中期，其中更有四位，气息之深沉，连秦风都感到了一丝压力。 日游境！ 这帮家伙，果然没一个善茬！ 秦风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穿着现代西装、手腕上戴着智能手表法器的斯文男子便主动上前，微笑着伸出手。 “你就是秦广王殿的代表吧？我是平等王殿的林泽，这位是仵官王殿的孟晴。” 林泽指向旁边一位身穿黑色战术背心、气质干练的短发女子。 秦风点头示意，报上自己的代号： “9527。” 话音刚落，一个背着小巧旅行包、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女孩，就跟兔子似的从另一波人里窜了出来，满眼放光地盯着秦风。 “你就是9527？那个在论坛上开创了‘解结流’的理论派祖师爷？” 秦风一愣，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潜伏着自己的粉丝。 他清了清嗓子，矜持地点了点头，摆出一副高人风范： “正是在下。” “哇！祖师爷！活的！我叫云舒，阎罗王殿的代表！” 女孩激动得小脸通红，“我可是你的忠实读者！你的付费帖子我全都买了！质量超高！能给我签个名吗？” 在云舒的热情介绍下，秦风也见到了中立派的另外两人。 一个是沉默如石、眼神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灰衫男子，史镜。 另一个，则是穿着一身宽松布衣，睡眼惺忪、腰间挂着个酒葫芦，浑身散发着“我想下班”气息的懒散青年，唐游。 秦风看到唐游的瞬间，从他身上闻到了同类的“咸鱼”气息。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错开了目光。 就在气氛逐渐热络之时，一声冷哼，从最后一个四人小团体中传来，显得格外刺耳。 “秦广王殿是无人可派了吗？竟让一个靠歪理邪说哗众取宠的毛头小子，来参与如此神圣的判官考核？简直是儿戏！” 秦风循声望去，说话的正是资料上那个守旧派的领队，身穿全套玄铁甲胄的公输铁。 在他身后，还站着三位气势各异的阴差。 一个身高两米开外、肩扛火焰巨斧的壮汉，来自楚江王殿的雷炎，此刻正嘴角挂着不屑的笑。 一个手持罗盘、眉头紧锁的道袍男子，来自宋帝王殿的莫辰，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最后一个，则是一位隐于阴影之中、毫无存在感的黑衣女子，来自卞城王殿的韩缨。 秦风掏了掏耳朵，脸上挂起一贯的嬉皮笑脸。 “没办法，精英们都忙着去抓那个叫陆之道的越狱犯了，只能让我这个‘新人王’来顶上了，见笑了啊。” “陆之道罪有应得，迟早落网。” 公输铁面无表情，“只希望你这‘新人王’，不要因自己的散漫，玷污了这场考核的神圣。” 说完，便不再看秦风，显然没将他放在心上。 秦风耸耸肩，也懒得跟这种老古董计较。 他刚想问问林泽，这候选者到底是谁，怎么比领导还大牌，居然让所有人都等他一个。 就在这时，断界之门前的空间，突然泛起了一阵剧烈的涟漪。 在场的所有阴差，无论是哪个派系，都在瞬间精神一振，齐齐望向波动的中心。 主角，终于要登场了。 然而，在感受到那股熟悉到骨子里的气息时，秦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这气息…… 怎么他妈的这么熟悉？！ 第174章 金牌陪考上岗，甲方竟是女魔头！ 空间波动缓缓平息，一道墨绿色的身影凭空浮现。 来者姿态慵懒，身穿一袭墨绿色的真丝长裙，外面随意披着一件黑色风衣。 她一手撑着油纸伞，另一只手，竟然还端着一杯插着吸管的珍珠奶茶。 这副悠闲的模样，与此地肃杀、混沌的氛围格格不入。 在场的九位阴差对此却似乎早有预料，无论派系，皆是神情一肃，齐齐躬身行礼。 “恭迎夜君大人。” 整齐划一的声音回荡在虚空之中，充满了敬畏。 显然，除了秦风，所有人都提前知道了这位神秘候选者的真实身份。 而秦风，在看清来者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脸上的笑容凝固成了雕塑。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又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内侧。 剧痛传来，清晰地告诉他，这不是加班过劳产生的幻觉。 （不是……吧？） 那个需要他“不惜一切代价”去保护的。 那个崔珏口中“背景深不可测”的。 那个秦广王亲自提名、能让他抱上阎罗大腿的“神秘候选者”。 竟然是那个一回阳间就霸占他别墅主卧，把他当铸魂司007工具人疯狂压榨，动不动就用眼神威胁，要捏死他的终极女魔头——夜君。 秦风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宕机。 他终于明白，白婧临走前那句“终生难忘”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他也终于想通，崔珏那句“非你不可”的真正含义。 这何止是终生难忘，这他妈是刻骨铭心啊。 这哪是请他来当保镖，这分明是嫌他命长，特意给他安排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追悼会。 夜君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奶茶，慵懒的目光扫过全场。 最终，精准无比地落在了已经呆若木鸡、魂飞天外的秦风身上。 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充满危险气息的弧度，用口型无声地对秦风说了四个字。 “惊、不、惊、喜？” “轰——！” 秦风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被这四个字掀飞了。 内心深处，一万头草泥马组成的弹幕军团，呼啸而过，刷满了整个魂体。 （卧槽！搞我啊？！） （崔老狐狸！白扒皮！你们两个老银币！合起伙来算计我一个临时工，你俩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说怎么装备库随便拿，感情是给我上路的断头饭啊！） （让我保护她？她需要我保护？她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我按在地上摩擦三百遍，然后搓成魂丹，丢进奶茶里当珍珠嚼了！） （这他妈哪里是金牌陪考！这分明是送羊入虎口，还是自带薪水、强制加班、没有五险一金的地狱PLUS套餐！） （我现在申请工伤，还来得及吗？） 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炸开，但秦风脸上的表情，却在短短一秒内完成了从惊恐到呆滞，再到谄媚的全过程。 他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恭……恭迎……夜君大人。” 夜君满意地收回目光，对众人淡淡道： “规矩都懂，多余的废话就不说了。” 她看了一眼那座巨门，语气随意。 “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别浪费时间了。出发。” 说罢，她迈开长腿，径直先走向那扇巨大的黑色石门。 在路过秦风身边时，夜君脚步微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戏谑的笑意，轻声道： “9527号，上班时间到了，可别掉队哦。” “这次任务的KPI，我可是很看重的。要是没达标，你的年终奖……可就不好说了哦。” 秦风一个激灵，后背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幻想中“手握监考大权，让候选者对我客客气气”的美梦，在考核正式开始前，就已经碎得连渣都不剩。 他现在不是监考，他就是个打工的，还是被老板亲自监工的那种。 深吸一口气，秦风迅速调整面部表情，换上一副“专业、可靠、值得信赖”的模样，默默跟在了队伍的末尾。 他的心中，却在疯狂盘算着唯一的生路。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我是监考官，我手里有留影石，这是我的护身符！） （女魔头再牛，也得顾及考核评分吧？十殿阎罗都在看着呢！） （对！只要我严格按照规章办事，全程录像，她就算想找茬，也找不到理由把我怎么样！） 抱着这点最后的希望，秦风硬着头皮，一步踏入了那扇吞噬一切光线的石门。 …… 一阵剧烈的天旋地转之后，脚踏实地的感觉终于传来。 秦风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座金碧辉煌、气势恢宏的古代宫殿之中。 雕梁画栋，龙柱擎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他低头一看，身上那套现代款式的阴差制服，已经变成了一套绯红色的古代官袍，腰间挂着玉佩，脚踩朝靴。 手腕上，那块便携式留影石倒是还在，只是样式也变得古朴起来。 最关键的是，秦风试着调动体内的魂力，却发现丹田空空如也，那足以傲视同阶的磅礴魂力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的他，除了身体素质比常人强健一些，和一个普通人几乎无异。 秦风环顾四周，发现其他九名阴差也都在，同样被换上了各式官服或将领盔甲，分散在大殿两侧。 公输铁一身厚重铠甲，手按剑柄，威风凛凛。 林泽穿着文官袍，手里的智能手表变成了一块算盘。 就连那个咸鱼唐游，也换上了一身宽松的官袍，只是脸上依旧写满了“没睡醒”。 他们一个个眉头紧锁，显然都在适应这种“修为归零”的突变状态。 大殿上的其他文武百官，此刻都处于一种静止的状态。 秦风心中一动。 （好家伙，大型沉浸式角色扮演？还带削弱补丁的？） （这正好啊！大家都是普通人，那女魔头也嚣张不起来了吧？终于回到同一起跑线了！） 一缕希望的火苗，在他心中悄然燃起。 然而，当秦风的目光最终投向大殿最高处的御座时，这缕火苗“噗”的一声，就被一盆冰水彻底浇灭。 秦风的头皮瞬间发麻。 只见夜君正慵懒地斜倚在那龙椅之上，身上换了一套华丽的玄色龙袍，九龙盘绕，日月同辉。 头上戴着十二旒的帝王冠冕，珠帘轻晃，遮不住她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 哪怕没有任何法力波动，那股君临天下、睥睨众生的气势，依旧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搞什么飞机！我们全员变成小兵，开局直接让她当皇帝？那还玩个毛啊？！） （得，女魔头这下真成女王陛下了！还省得我改口了。） （这剧本谁写的？也太懂了吧！绝对是她的铁杆粉丝！） 秦风内心疯狂吐槽，脸上却不敢露出半分异样。 此刻的夜君双目微闭，眉心处有一点微光正在闪烁。 显然，是在接收这个世界“轮回碎片”所发布的考核任务。 片刻后，她缓缓睁开眼，红唇轻启，低声说了一句： “有点意思。” 随即，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殿内每一位陪考阴差的耳中。 “任务已明。此界名为‘大夏’，正值末世。朕，乃大夏末代女帝。” “轮回碎片化为此方世界‘国运’，需平定天下，重整山河，方可获得其认可。” 话音刚落，大殿中那些静止的文武百官，仿佛瞬间被注入了灵魂，整个世界开始运转。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臣颤颤巍巍地出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奏报： “启禀陛下！如今天下四分五裂，民不聊生，国祚危在夕！还请陛下降下雷霆之策，以安天下！” 不等夜君开口，老臣便细数了王朝面临的三大绝境： “其一，南方三州大旱，赤地千里，颗粒无收，饥民流窜，已生民变，地方官府弹压不住，急报雪片般飞入京城！” “其二，西北七十二路山头，贼寇并起，啸聚山林，占山为王，劫掠州县，杀官造反，形同国中之国！” “其三，北方边境，蛮族铁骑屡屡叩关，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边军粮草断绝，连发八百里加急求援，已是危在旦夕！” 秦风在下面听得眼皮直跳。 （来了来了，经典的天崩开局三件套：天灾、人祸、外患。） （这不就是古代版超高难度的沉浸式剧本杀嘛，任务目标就是匡扶汉室……啊不，匡扶夏室，拯救这个快要完蛋的王朝。） （问题是，国库里还有钱吗？外面还有兵吗？这女帝……别是个光杆司令吧？） 老臣奏报完毕，整个大殿一片寂静。 所有陪考阴差都将目光投向了龙椅上的夜君。 他们不发一言，静静等待着这位候选者，将如何应对这几乎无解的死局。 天灾、流寇、外敌，三座大山同时压顶。 任何一个决策处理不好，都可能导致连锁反应，满盘皆输。 这，正是判官考核的真正难点所在——考验候选者在绝境下的统筹全局与破局决策之能。 现在，轮到女帝出牌了。 第175章 天崩开局，女帝让我印钞票？ 大殿之内。 夜君斜倚在龙椅之上，不见丝毫慌乱。 她既不讨论如何调兵，也不讨论如何赈灾，而是慵懒地抬了抬眼皮，开口的第一个问题却是： “户部，国库还剩多少银子？” 一个穿着户部尚书官袍的老头颤颤巍巍地出列，声音都在发抖： “回……回禀陛下，国库……国库目前仅剩十万两白银，连下月京城禁军的军饷，都发不出来了。” 此言一出，大殿内本就凝重的气氛，更是雪上加霜。 夜君面不改色，目光又转向另一位官员。 “兵部，还有多少可战之兵？” 兵部尚书一脸苦涩地奏报： “启禀陛下，如今盘点天下兵马，除却边军与各地卫所，朝廷能直接调动的兵马，已不足二十万。” “其中十万，还是驻守京城的禁军，久疏战阵，战斗力……堪忧。” 这下，大殿彻底陷入了寂静。 连最乐观的人也清楚，这个名为“大夏”的王朝，已经一只脚踏进了棺材。 根本无力回天。 秦风站在百官队伍的末尾，听得眼皮狂跳，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卧槽！这他妈是骨灰级难度的地狱副本啊！） （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外面还围着三伙磨刀霍霍，就等着上桌吃席的。) （这不就是一个资产负债表烂穿，现金流断裂，核心员工马上要跳槽，还同时被三家头部大厂发起恶意并购的濒危公司吗？） （这还救个屁！直接申请破产清算得了，说不定我还能分点遣散费。） 秦风偷偷瞥了一眼周围的几位同事，发现大家的脸色一个比一个精彩。 革新派的林泽眉头紧锁，手里的算盘拨得快出了火星子，嘴里念念有词，显然是在计算这个破产王朝的剩余价值和崩盘倒计时。 他旁边的孟晴则是一脸凝重，目光快速扫过殿内，那几个歪瓜裂枣的武将，似乎在评估这点可怜的兵力，打一场局部反击战的胜算。 而守旧派那边，公输铁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神中那份对这烂摊子的极度不屑，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他身后的肌肉猛男雷炎，鼻孔里已经快要喷出火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一副“别废话，给老子兵，老子现在就去砍了他们”的暴躁模样。 中立派的三位更是神态各异。 资历最老的史镜依旧沉默，但手上的笔就没停过，忠实地记录着这亡国前的最后景象。 那个浑身散发着咸鱼气息的唐游，又打了个哈欠，似乎在说“赶紧的，流程走快点，我还等着下班打卡”。 唯有那个八卦少女云舒，此刻两眼放光，差点就当场掏出瓜子了，对她来说，这剧本简直刺激到了极点。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御座上的夜君，却忽然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嗤笑。 那笑声不大，却瞬间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似乎刚才听到的不是亡国之兆，而是一段荒诞有趣的评书。 “就这点事，也值得诸位爱卿愁眉苦脸？” 夜君朱唇轻启，声音慵懒，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边。 满堂皆惊。 秦风更是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不是，我的女王陛下！大姐！祖宗！这还叫这点事？） （咱家房顶都快被人掀了，就差坟头蹦迪了好吗！您这心也太大了吧！是假奶茶喝多了，脑回路也跟着一起虚浮了吗？） 夜君没有理会众人的惊愕。 一股无形的气势从她身上散发开来，明明没有任何法力，却让所有人的心神为之一凛，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 她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史镜、云舒、唐游，上前听封。” 中立派的三人对视一眼，从队列中走出，躬身行礼。 “命你三人为‘南巡赈灾使’，领国库半数钱粮，即刻南下，开仓放粮，安抚流民。” 夜君的安排精准而高效。 “史镜，你善记录，此行负责监督粮款发放，沿途官吏功过，一一记下，不得疏漏。朕要看到一本真实的账。” 史镜手持玉册，躬身应诺： “臣，遵旨。” “云舒。” 夜君看向那个兴奋的小姑娘。 “你消息灵通，负责深入民间，收集民情舆论，绘制灾情地图。朕要知道，每一处骚乱的根源，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 “臣，保证完成任务！” 云舒激动地应下。 最后，夜君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睡眼惺忪的唐游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唐游，你嘛……就负责确保前两位大人的安全。” “顺便，给朕揪出几个不开眼的贪官污吏，吊在城楼上风干，给南方的百姓们，解解闷。” 唐游脸上闪过无奈，但还是有气无力地躬身领命： “臣……尽量。” 秦风在下面看得暗自点头。 （绝了！这安排，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团队管理！） （让最权威、最公正的史镜当监察，保证钱粮不错一分。） （让最能跑、最八卦的云舒当情报员，民心动态尽在掌握。） （最后，让最咸鱼、但直觉最敏锐的唐游当保镖和黑手套，干脏活累活。） （中立派这三块砖，算是被女魔头安排得明明白白。） 紧接着，夜君的目光转向了革新派的二人。 “林泽、孟晴，听封。” “命你二人为‘安抚招讨使’，领禁军三万，即刻开赴西北，平定匪患。” 她的命令同样清晰无比。 “林泽，你精于计算，负责全军后勤调度、粮草辎重、情报分析。朕不希望看到，我大夏的将士，因缺衣少食而溃散。” “孟晴，你善战，这三万兵马由你全权指挥。剿抚并用，打掉最顽固的山头，招安能争取的力量。朕要的不是杀戮，是平定。” 林泽和孟晴对视一眼，眼中皆有熊熊战意，齐声领命： “臣，遵旨！” 这正是他们最擅长的领域。 最后，夜君看向了公输铁那群人，守旧派的四名武将。 “公输铁、雷炎、莫辰、韩缨，听封。” 四人神情一肃，大步出列，甲胄碰撞之声，铿锵作响。 “北境危急，蛮族叩关。命你四人为‘镇北将军’，率京畿大营十万兵马，即刻北上，驰援边境。” “公输铁总揽全局，雷炎为先锋，莫辰负责布防，韩缨刺探军情。” 夜君的声音陡然转冷，“朕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在内乱平定之前，给朕守住边境。蛮族铁骑，一卒一马，都不得踏入关内半步！” 这番调度滴水不漏，完全发挥了每个人的特长。 最重要的是，夜君将三派势力完美地支开，各司其职。 即使是一心想挑毛病的公输铁，也无法从这番调度中找出任何不合规矩之处。 将他们这批最能打的，派去最危险、也最需要硬实力的前线，合情合理。 “臣等，领命！” 四人沉声应道。 转眼之间，三大亡国难题，都有了对应的解决方案和负责人。 大殿中那令人窒息的阴霾，似乎都被驱散了不少。 所有陪考阴差，无论派系，此刻心中都对御座上那位女帝的统帅能力，有了一个全新的、甚至是颠覆性的认识。 秦风在角落里看得叹为观止，内心疯狂为女魔头刷着666。 （牛逼！太牛逼了！这领导力，这画饼……啊不，这分派任务的水平，比崔老狐狸起码高了三个白扒皮！） （三言两语，就把这帮互看不顺眼的刺头安排得明明白白，谁都挑不出毛病，还都得捏着鼻子去干活！） （南下、西北、北上，直接把所有人支出去，京城就剩她一个光杆司令。这魄力，绝了！） 就在秦风以为自己可以当个小透明，在京城里划水摸鱼，享受几天官老爷的腐败生活时。 夜君那双似笑非笑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无比地锁定了他。 秦风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至于钱财方面嘛……” 夜君的声音故意拖长，靠在龙椅上，玉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国库空虚，总不能让将士们饿着肚子去打仗，也不能让赈灾使拿着空碗去安抚灾民。” 她的手指，遥遥指向角落里，那个正努力用柱子挡住自己的秦风。 “朕决定，即刻成立‘大夏皇家银行’。” “那位……身穿绯红官袍的爱卿，上前听封。” 草！一种植物！ 秦风心里暗骂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硬着头皮，慢吞吞地从柱子后面挪了出来。 （来了来了，我就知道没好事！） （别人都是将军、钦差，最差也是个保镖，一个个手握大权，威风八面。） （到我这就成了银行柜员？这画风不对啊！太接地气了吧！） 秦风磨磨蹭蹭地走到大殿中央，躬身行礼，声音有气无力： “臣……在。” 夜君看着他那副死了爹妈的表情，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 “朕，册封你为‘皇家银行第一任行长兼首席精算师’。” 秦风一愣。 （行长？听起来还行，比柜员高级点。） “全权负责，为我大夏……筹措资金。” 夜君顿了顿，用最平淡的腔调，给秦风下达了第一个KPI。 “朕，给你三天时间。” “先为朕，筹集五十万两白银，以作启动之用。” “轰——！” 秦风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嗡嗡作响。 五十万两？！ 三天？！ （你当我是财神爷下凡，还是以为银子是路边大白菜？） （国库总共就剩五万两给我当启动资金，让我给你变出五十万两？） （这杠杆比例，阳间最黑心的P2P都不敢这么玩啊！） （这他妈是人干的活吗？） （女魔头，你这是变着法儿玩我呢！这根本不是KPI，这是想直接把我KO！） 秦风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他猛地抬头，想说一句“臣妾做不到啊”。 但瞬间就迎上了夜君那双平静无波，却充满危险警告的眼神。 那眼神仿佛在说： 你敢说个“不”字，信不信朕现在就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欺君之罪”？ 所有反抗的念头，瞬间被这道眼神碾得粉碎。 秦风打碎了牙，只能混着血往肚子里咽。 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