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尔伽强迫自己把这些情绪都扔掉,尽可能地冷静下来,寻找对策。
爬是绝对爬不上去了,即便他们能回到摔下来的地方,他们一个已经站不起来,另一个也快要精疲力竭,在没有绳索的情况下,这条路绝对行不通。
联络外界?不,摔下来的时候他就查看过,通讯器已经坏了,完全没有信号。
难道只能等到明天白天,警察再来调查案发现场的时候才能得救吗……法尔伽神色凝重地想着,可是这样的话,温迪太危险了。
他叹了一口气,将温迪改背为抱,背对着祭台,在相对完好的一段台阶上坐了下来。
法尔伽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过这种一筹莫展的滋味了。
温迪的呼吸始终很轻浅,法尔伽时不时就要探一探,生怕他的情况进一步恶化。
说起来,这一点也不合常理,温迪在出发时明明好好的,即便雪山的环境恶劣了点,也不至于一下虚弱成这样啊……
法尔伽头痛欲裂,恨不得将温迪身上的痛苦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在这样的焦头烂额中,突然,法尔伽听见了细微到难以察觉的滴答声。
他怔了一下,随即更加集中精力仔细辨别。
过了一秒,又是一声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水声。
这里,有水流。
法尔伽站了起来,屏息凝神,寻找声音的来源。
片刻之后,他才发现,水声居然来自倒吊的风神像,而那不断滴落的水珠正好凝结在神像的脸部,看起来像是滑落的眼泪似的。
这座风神像……是在哭泣吗?
有那么一瞬间,法尔伽感觉自己被冲击到有点站不稳,但他还是花了大力气稳住了身形——他手上还抱着温迪,不能让他有一点风险。
任何一位风神信徒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都会不舒服到极点,法尔伽强忍着克服了,又继续去寻找那些水珠的去处。
他很快就找到了从倒吊的风神像上流下来的,在祭台后方汇聚而成的,一条难以察觉的隐蔽水流。
而这条水流,虽然很细,但法尔伽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它真真实实地在流动。
法尔伽一直紧绷到极点的神经在这一刻有了一丝狂喜。
有水流,说明这里很有可能存在地下河!
而如果真的有地下河,它极有可能通向山体外部,比如山脚下的河谷——龙脊雪山的山脚下确实存在不止一处的河谷!
法尔伽兴奋起来,他抱着温迪半蹲下来,跟着水流向前,很快就离祭台越来越远,走到了另一个方向。
这样又走了十几分钟,不仅是通道越来越狭窄,连空气都开始渐渐稀薄,他猜到前方大概率是死路,当即心又往下一沉。
但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顽强地继续向水流的下游探索。
等到勉强挤过一段窄得将法尔伽全身都擦出伤痕的通道后,前方豁然开朗,法尔伽也不用保持半蹲着前行的费力姿势,终于可以直起身来。
他马上检查了温迪的情况,确定他全程没有受伤后,法尔伽才深吸了一口气,倚在通道口,稍作休息。
唯一庆幸的是,耳朵能听到的水流声越来越明显了。
法尔伽不敢多作停留,他很快又重新上路。这一次,只走了五分钟,汩汩的水流声已经就在耳畔,法尔伽敏锐地发现,此处路面已经有浅浅的积水。
因为这里几乎没有光线,法尔伽努力辨认了半天,才发现前方大面积的黑色阴影,其实是一个深水潭!
有水潭的话,就说明水潭底部一定是和外部联通的!
法尔伽惊喜之余,立刻想要告诉温迪,“温迪,温迪?我找到出去的路了!”
一路上都在保存体力,没怎么开口的温迪微微睁开了眼睛。
法尔伽和他说:“这里有水潭,有水在流动,下面一定与外面是相通的,我刚才大概算了下高度,从我们下到星荧洞窟,再到掉到这个缝隙里,这里至少已经是山腰以下的位置,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这个水潭外面连着的,就是山谷里的河流!”
说完,法尔伽往前走了几步,地面的水已经完全打湿了他的鞋,他弯腰摸了一把,眉头微微皱起。
思考了片刻,他对温迪道:“这里虽然是山中地底,温度比积雪的外部高上不少,但这里的水都是积雪所化,冰冷刺骨,即便有神之眼的加持,我的极限也只能撑十到十五分钟。”
说到这里,他又往回退了几步,边走边寻找着没有积水的地方,“你不能下水,太危险了。你就留在这里,我从水底潜出去,等我找到人,再回来救你。”
法尔伽看见温迪非常吃力地仰起脸,嘴唇翕动,在说着什么,以为他在担心自己被一个人丢下,连忙又道:“这里比外面暖和,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和我一起游出去,所以还是——”
“不、不能留在这里,”温迪艰难地说着,嗓子哑得不像话,“我、不能……再、再在这里待着,法尔伽……”
法尔伽的理智防御就像是一个泡泡,被温迪轻而易举地打破了。
“相……相信我。”温迪喘着气道,“带、带我走……”
说完,温迪就像是力气完全耗尽一般,失去了意识。
他的头软软地歪在法尔伽的胳膊上,一双漂亮灵动的双眸此刻却紧闭着,眉毛不舒服地拧起,像是在忍受煎熬。
任凭法尔伽再怎么呼唤他,温迪也没有丝毫反应。
法尔伽只觉身体和精神全体麻木失灵了,温迪可能遭遇不测的可能让他脑子一团乱麻,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熟悉的震动又一次开始了。
而这次,他们处在较为封闭的空间,虽然这个有水潭的洞穴不大,从结构上来说很难被震塌,但还是有不间断的石头和泥土从上方掉落,给法尔伽来了个灰头土脸。
法尔伽第一反应是把温迪抱得更紧了一些,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那些掉落物,然后又把他的披风拽了出来,将温迪的头脸盖住。
这一次的震动比前两次都更加剧烈,不知是不是被温迪之前的话语引导,知道这是魔龙引起的动静,恍惚间,法尔伽好像真的听到了巨龙喷薄而出的呼吸声。
这里很危险,必须立刻离开!
法尔伽的理智告诉他,带着温迪一起下水,很有可能两个人都会死在水底,可是——
他无法忽视刚才温迪拼尽全力告诉他的那些话。
作为大团长,他理应坚持自己对于危险处理的判断,但他心中有一个隐秘的声音在提醒他,温迪让他相信他,他必须听进去!
“哐——”的一声,仿佛是什么撞击上了山体,地动山摇间,水潭沉静的积水也沸腾了起来,掀起了波浪,扑得法尔伽的鞋袜到小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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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全部湿了。
法尔伽牙一咬,心一横。
拼了!
佣兵做的事情,从来就离不开冒险两个字!既然是冒险,就要有胆量承担后果!
他只知道一点——他绝对接受不了,温迪醒来后发现自己把他丢在岩洞里的失望神情。
法尔伽将温迪放了下来,因为水已经从水潭流淌得到处都是,没有所谓的干燥区域了。
温迪被放下倚着墙壁时,衣物也跟着湿了,但此刻法尔伽已经顾不得许多。
他将不利于活动的外袍脱了,仅剩贴身衣物,在间隔得越来越频繁的轰鸣中,他紧张又快速地活动身体,做最基础的热身。
如果活动不开,下水就会抽筋,到时候他和温迪只会更危险。
身体终于热了之后,法尔伽将裹在温迪身上的两层外套脱了,又将披风撕开,留了最长的一部分,并旋转扭成两股,以此加强力量。随后,他背起温迪,用自制的长条,将两个人紧紧地绑在一起。
做完了这一切,法尔伽深深吸了一口气,光着脚,走向了冰冷的寒潭。
温迪本身的体重就很轻,跟着他入水后,更像是没有重量似的。法尔伽总得时不时地回过头,看一眼他是不是还在自己身上。
温迪墨绿色的发丝在水下飘散着,他的面容沉静,好像陷入了深海的一个梦。
法尔伽什么都顾不上,他只知道自己必须拼命地游,用尽一切力量往前游!
肺部好像要炸掉似的疼痛,四肢也渐渐感到麻木,大脑的思考能力也在离他远去,可他从下水时就默念着计时,现在才不到五分钟!
他还要坚持……坚持到游出去……
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因为疼痛集中开始涣散的注意力,他知道自己已经向前游了一段距离,如果水潭是死水,断不可能下方还有这么大的空间。
心里燃起了希望,法尔伽又挣扎着向前。
再多游一点,他知道自己八分钟可以游出很远,说不定马上就到外面了……
体温和体力的快速丧失让法尔伽眼前阵阵发黑,他强忍着不适,努力睁开双眼寻找方向,可冰冷的水刺激得他几乎快要睁不开眼睛。
他试图催动自己的神之眼,祈求着再从其中获得些许力量,可法尔伽的神之眼此前已被他抽出大部分力量转给了温迪,此刻在持有者身体和精神都濒临崩溃之际,神之眼只忽明忽暗地闪动了几下,便彻底不亮了。
不……不好……
法尔伽呛了第一口水。
他感觉自己从喉咙到肺部都被人狠狠地攥住了,正在拼命往外挤压他仅剩的氧气。
蒙德不是枫丹,他能有这个十分钟以上潜水闭气的能力,已经打败99%的蒙德人了……
只可惜,他还是没能救得了温迪……
他这样热爱美好事物,自身也无比美好的吟游诗人,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意识彻底堕入黑暗前,法尔伽的脑海里,这么想着。
昏暗的水底中,属于风系神之眼的天青色急剧一闪,随即,整个水底被完完全全地照亮了。
安安静静随着水流的摆动飘荡,像是完全失去了生命气息的两个人中,温迪那与神之眼同样天青色的发尾倏然迸发出亮光,背后随之展开了巨大的光之羽翼——而那双亮到摄人心魂的一双眼睛,也忽地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