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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鬼医

作者:观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呵……”那男子轻笑,“说什么血脉不血脉的,你不也是齐人生的。”


    这话相当刺耳,谈邵宇却并不恼怒:“世子与其关心谈某的家事,不如将心思放正事上。”


    “正事?”


    客修恩拂了拂衣上莫须有的灰,轻叹:“一帮子鼠辈坐在这偷鸡摸狗、暗度陈仓,哪里值得我费心?”


    “不需老身提醒你。”


    一旁沉默的妇人终于抬起头,她身着藏青长袍,袖口银纹繁复,颈间的刺青古老神秘,面上保养极好,凤眼朱唇让人看不出年纪,只有鬓边雪白的发丝替她记录了岁月。


    她冷冷看着面前这个吊儿郎当的北相公子哥:“如今这局可是你们北相人布的。”


    若说鼠辈,那也是他们北相人阴险。


    “我又没说我们不是。”


    客修恩脸皮极厚,冲着面前的妇人抛了个媚眼:“真是难为你们苗依神女,纡尊降贵配合我们这些鼠辈做丑事。”


    面前人正是苗依前任大祭司姒辛。


    “哐!”


    看着客修恩放荡的眼神,姒辛震怒,拍桌起身,磅礴的内息喷薄而出,上好的梨木案几化作齑粉。


    “呼——”


    她有心给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个下马威,掌下余威不散,劲气回荡在堂中,将佛前香灰都刮散开。


    可客修恩还倚在原地,脸色都不曾变一下。


    他身子往后靠了靠,捂住嘴,浮夸道:“大祭司好厉害的功夫!”


    “祭司”二字如同针刺般扎在姒辛耳中,她凤眸眯起,眼底杀意教人不寒而栗。


    可客修恩半点说错话的意识都没有,支着脑袋看戏似地盯着姒辛:“哦,对了……我忘了您早就不是苗依的人了。”


    周遭气氛降至冰点,见姒辛脸色越来越差,谈邵宇劝架道:“姒夫人何必同这小儿一般见识,一个被宠坏的纨绔罢了……”


    姒辛冷哼一声,抓过身后靠着的拐杖便要走。


    门吱呀一声打开,她站定在黑夜中。


    “希望贵国信守承诺,事后将我儿还回来,不然……”


    她回过头,眼神狠戾:“老身定让你们后悔生出来。”


    面对姒辛的威胁,客修恩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他抬抬手:“随意。”


    姒辛面色愈发难看,又瞪了眼堂中,拂袖而去。


    “砰!”


    门再次合上,谈邵宇瞥了眼客修恩道:“这姒夫人武功高强,又极善毒术,世子何必去招惹。”


    “那又如何?”


    客修恩调整了个姿势,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儿子还在我府上做客呢……”


    “她眼下确实受制于姒公子。”


    谈邵宇回到佛龛前,取出绢布细细清理方才被姒辛震落的香灰:“可这也只是一时,世子就不怕她日后算账?”


    “算账……”客修恩冷笑一声,“她以为我北相的船是那么好下的?”


    谈邵宇默了默。


    诚如客修恩所言,姒辛为了救姒存同苗依决裂,现下已是无路可去了。


    二人话不投机,谈邵宇不再多言,客修恩也乐得自在,将腿搭在案几上小憩。


    他闭着眼自言自语:“阿姊今日是怎么了,抓个人要这么久……”


    谈邵宇瞟了他一眼,心生不满。


    暗道北相糊涂,竟派了这么对贵族姐弟来对接此事。


    他们干的是将脑袋拴裤腰上的事,这些金尊玉贵的少爷小姐,哪里肯为北相抛头颅洒热血?


    室内静谧,佛前青烟徐徐升起,客修恩讨厌这股味道,正皱眉欲说些什么,就听门外一阵急促敲响。


    谈邵宇去开门,人还没看清,就听外面人道:“世子!将军她受伤了!”


    客修恩睁眼,原本慵懒的姿态顿时消散,他一个箭步冲向门前:“怎么回事!”


    来禀报的人被他的神情吓住,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道:“您去看看吧……”


    ……


    后院侧堂侍从来往,满室的血腥气令人作呕。


    客修恩踉跄着闯进屋内,看着榻上面如白纸的人,霎时红了眼。


    “怎么回事!”他暴怒着抓起边上禀报的人,“不过抓个闺阁女子,怎么会伤成这样!”


    谈邵宇望向屋内,看着客修昀空空荡荡的左臂皱起了眉头。


    这女人的武功他见识过,据他所知,问心阁内没有人能伤她。


    就算那老不死的留下的机关厉害,他也找到了机关图纸给他们,不该重伤至此。


    “问心阁的侍女拼死将门封死,我们没能找到杨女,便伏守在周围……谁知云奎那个镖师跟在了她身边。”


    禀报的人又想起奚恒,声音都止不住地颤抖:“将军想将二人一并拿下,便没令人回来通传,召了拜月山周围的人一并围堵……不想那镖师是个怪物,进了山便如野兽般,重伤了将军还杀了大半的弟兄。”


    “云奎……”客修昀咬牙,“又是他们。”


    他赶到客修昀身边,看着她血肉模糊的左肩心如刀绞:“能接上吗?”


    “这……”


    一旁的医师抬手,令边上人压住客修昀肩膀止血。


    他回头看了眼谈邵宇才道:“时间隔得太久……而且这当务之急,是血止不住。”


    别说接上胳膊了,再这么下去只怕命都保不住。


    只是这话被他咽进了肚子里,不敢当着客修恩的面说。


    门前的谈邵宇听出医师的弦外音,道:“这位是府上贵人,务必保全她的性命,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洛先生说就行。”


    那医师看着气息越来越弱的客修昀,抿了抿唇,转过身请求道:“卑职需要一个人。”


    谈邵宇:“谁?”


    “镇西的傅大夫。”他抬袖抹去鬓角热汗,“这创面太大,只有他能治。”


    “让洛先生带我的令牌去请人。”


    谈邵宇垂下眼,稍许,又命令道:“今日镇中不平,闹了贼,让张毫带点人去沿街护卫。”


    ……


    已至深夜,城东的焰火终于舍得停下,整个槿乡镇终于安静下来。


    街边空荡,偶有几乎人家灯火亮起又熄灭。


    问渠医馆门扉紧闭,透出一丝光亮来。


    堂内,傅问渠坐在柜台后挑灯夜读,单手执笔偶尔划过几次。


    案前豆大的灯火忽地一跳,满室光影荡漾,傅问渠抬起眼眸,看向门外。


    没一会,门被敲响。


    傅问渠拢了拢肩上披着的外袍:“进来吧,门没栓。”


    门被推开,洛昕一张布满皱纹的圆脸探入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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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大夫,深夜叨扰了……”


    “咳咳……”


    傅问渠单手握拳捂在唇前:“无妨,洛先生来访,可是镇统大人有恙?”


    洛昕一顿,又笑道:“……府上贵客不慎受了外伤,血止不住,还得您去瞧一瞧。”


    “知道了。”


    傅问渠眼睛一刻没离开过书面,只翻过一页,落笔随手画了几句:“稍等,我一会备些药。”


    洛昕见状,忍不住提醒道:“她状况有些差,您可能得快些。”


    傅问渠点了点头,又问几句伤口情形后才停笔,而后起身去侧屋取药箱。


    “先让府上备好炭盆。”


    他提了药箱到柜台边,掐了灯后跟着洛昕离开:“再煮些麻沸散。”


    ……


    长街两侧黑暗冷清,只有中间的道路被月光渡得银白。


    傅问渠前脚刚走,张毫后脚就带着人偷偷摸进了医馆。


    而这一切正被街角二人收入眼底。


    “怎么办……”杨晤言担忧地望向医馆紧闭的大门,“傅大夫被带走了。”


    “不急,他能自保。”奚恒收回视线,“先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


    张毫带人进了医馆后便点了火折子:“都小心点,别留下痕迹,找到暗格密室别着急开,先来禀报。”


    “是。”


    随从去了左右两间侧屋,而张毫则留在正堂翻找。


    他将药柜每一格都抽开查看,又抓着竹竿将房梁敲遍。


    见无所获,他的注意力转向柜台。


    堂中过风,将台面的医书翻得哗啦作响。


    张毫将书抓过,将火折子凑近了些。


    火光下,书页微微泛黄,其上文字晦涩难懂,人型配图更是露骨得让人胆寒。


    除了鬼画符一样的笔记外,再没有别的线索。


    “大人。”


    侧屋搜查的人走了出来:“什么都没有。”


    张毫皱眉:“去后院看看。”


    二人点点头,往堂后走。


    “吱呀”


    医馆后门被推开,二人顿时定在在原地。


    “大……大人……”


    他们回头看向张毫,面如白纸:“这……”


    张毫快步过去,一出门便撞见两具棺材并排对着自己。


    木棺做工精良,清漆映着月光,在夜里阴森得可怕。


    三人只觉得耳后阴风阵阵,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偏偏这时刚好有风,吹灭其中一人手中的火折子。


    那人刚要惊呼就被张毫喝止:“闭嘴!”


    “这……这傅大夫怎么在自家后院放棺材?”


    另一名部下额角渗出冷汗,虽早闻傅问渠鬼医之名,但亲眼见到,还是受了不小的冲击。


    “真是晦气……”


    张毫阴沉着脸,硬着头皮上前,在棺材边反复查探。


    他找不出异常,默了半晌,才道:“走吧。”


    ……


    “他们走了。”


    医馆门被推开,杨晤言顿时眼睛一亮,将闭目养神的奚恒推醒。


    奚恒睁开眼,探头观察,看着张毫走远后,道:“我先进去看看,你在此地藏好。”


    语罢,便猫着腰钻入了阴影下,摸黑进了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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