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徐鸿非的眼神像是要把灵星大卸八块,灵星面不改色,她与徐鸿非已经结仇,不会因她与傅峥成亲而缓和。
傅嫣上前喊了一声舅舅,徐鸿非冷淡地应了一声,斜眼瞪着灵星,面色不甘地拂袖而去。
“嫂嫂,你别担心,大舅舅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傅家人向来同仇敌忾护短的很,傅嫣对徐家人也就跟表哥徐乾更亲近一些,她听说大舅舅坑了自己父亲的事就是灵星捅出来的,自然是站在灵星这边。
灵星内心隐隐不安,但面上还是镇定,“嫣儿,我明日想出城去看看,今日不早了,我们先回府吧”
傅嫣一边暗暗打量灵星的脸色,一边顺从地回道:“好呀”
灵星回到昭明苑后,觉得心绪不宁,去岁被人关在地牢里的那种后怕浮上心头,诚然当初与徐鸿非对质,她口头上没有吃亏,却是实实在在把人得罪了。
如今已不复那日破罐破摔的心境,她心中又有了牵绊,徐鸿非的报复像一把悬在头上的剑,不知何时会落下,暗箭难防,她已体验过多次。
这一晚,灵星睡得不太好,或许是傅峥不在身边,又或许是认床,早上起来后,眼下一片青影,梳妆时,她用脂粉给自己遮掩了一番。
兰若见状,道:“殿下,我给你画个妆,显得人精神些”
得到灵星同意,兰若认真地给灵星梳妆打扮起来,从昨日新得的首饰里选了一对流苏耳坠给她戴上。
灵星想着今日要去城外,让兰若给自己梳了个简单的辫子盘发,换上简便的衣服。
吃完早膳后,傅嫣欢快地来到昭明苑,“嫂嫂,我带你去城外…”
定安王府门口,傅嵘百无聊赖地倚靠在柱子上,昨夜傅嫣找他告状,说是白日里在街上遇到徐鸿非,对方凶神恶煞对灵星不善。
他想着灵星毕竟是他大嫂,是自家人,哪有让别人欺负的道理,于是打算今日陪同大嫂和妹妹出城。
他看见灵星走出来,“大嫂,我今日和你们一起出城”
灵星了然,对他笑道:“多谢二弟”
兰若不会骑马,灵星此行没带她,她随着傅嵘傅嫣和几名王府亲卫一同骑马出城,走访农庄和田地山林时,她将看过的东西写在随身的册子上。
午时,几人找了一家农庄歇息,农庄是定安王府名下的,庄子里的下人得知世子和小姐来了,匆忙准备午饭。
用过午膳后,灵星见傅嵘和傅嫣都有些累,便没有即刻启程,庄上的管事安排了三间屋子给他们歇息。
灵星躺在屋子的竹床上,困乏不已,她渐渐陷入沉睡,四下安静无声,一条银环蛇吐着信子从窗缝爬进屋,她迷糊间听见细微的声音,冰凉滑软的东西沾上她的皮肤。
她感觉那股滑腻腻的东西顺着她的手腕钻进衣袖,令她头皮发麻,她猛然睁开眼,喉间一阵窒息,伸手去抓缠在她脖子上的东西,却摸到了冰凉的鳞片。
她惊恐地偏头,蛇口大张,颈上一痛。
“嫂嫂”
傅嫣见灵星满头大汗,像是陷入梦魇,她焦急地推了推灵星。
灵星猛坐起身,手捂着脖子,缓了一阵,才意识到方才只是做噩梦。
“嫣儿,我没事,只是做噩梦了”
灵星擦掉脸上的汗,下床后还是心神不宁,为何会做这种怪梦?
“你二哥呢?”,她问傅嫣。
“二哥还在屋里歇着呢,他那间屋子靠着山背和树,可凉快了”
灵星心突然一跳,她走出门遥望傅嵘所在的屋子,对门口的亲卫道:“快去喊醒世子!”
亲卫照做,朝着傅嵘的屋子跑去,傅嫣不解,“嫂嫂,怎么了?”
灵星只是觉得心慌,她拉着傅嫣,对一旁的几个亲卫吩咐,“都跟去保护世子,检查附近有没有毒蛇”
傅嵘睡得正香,亲卫推门而进把他吵醒,他不耐烦道:“做什么打扰本世子?”
话还没落完,亲卫抽刀往窗边一斩,一条银环蛇断成两截在地上疯狂扭动。
傅嵘吓得后退,蛇头吐着信子朝傅嵘窜过去,亲卫再次挥刀,傅嵘情急之下,射出袖箭,蛇头在地上挣扎几下,没了动作。
傅嵘还没来得及镇定,灵星和傅嫣闯进来,傅嫣急道:“二哥,你没事吧”
她抱着傅嵘,担心得不得了。
傅嵘吐出一口气,安慰妹妹,“我没事”
灵星瞥到地上毒蛇的尸体,竟与她梦中那条蛇一模一样,她突然浑身发冷,有些腿软。
“先撤到外面的空地上”
灵星不能在两个孩子面前失了分寸,她将傅嵘和傅嫣带到外面,让亲卫贴身保护。
农庄的管事匆匆来问:“发生了何事?”
傅嵘见灵星脸色发白,他朝管事语气不善道:“本世子方才差点被毒蛇咬死!”
管事身体抖了抖,急忙辩解,“世子,农庄每日都派人打扫检查,从未发现有毒蛇啊”
“你去屋里看看就知道了”,傅嵘生气地指着他方才睡的那间屋子。
管事半信半疑走到屋子门边,见到地上蛇的尸首,惊恐地跑回来,他跪下,“是老奴防范不周,还请世子责罚”
灵星正头疼着,眼角却闪过一道银光,她朝傅嫣扑过去,“嫣儿,快闪开!”
傅嫣被灵星抱进怀里,一条长影飞过,落在地上急速爬行,傅嵘睁大眼:“毒蛇!”
两名亲卫上前将蛇砍死,傅嵘将妹妹从灵星怀中拉出来,见她没被蛇咬伤才放心。
抬头却见灵星脸色不对,他瞥见灵星手背有血滴下,语无伦次,“大嫂,你,你被蛇咬了?”
灵星拦住要走过来的一对兄妹,镇定道:“去找个擅长解蛇毒的大夫来”
傅嵘冲管事吼:“还不快去!”
管事不敢耽搁,急匆匆去找大夫。
灵星觉得受伤的那只手有些麻痹,忍着痛挤出手背上的血,傅嫣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哭出来。
傅嵘强自镇定,对一名亲卫命令:“回王府将事情告知我母亲,再派城里最好的大夫过来”
眼见手背已经挤不出更多血,灵星背过身,冒险地将手背上的毒血吸出来,一口一口的血吐在地上,她开始意识模糊。
“给我一碗清水”
傅嫣很快端了一碗清水给她,她反复漱口,把嘴里的毒血吐干净,才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傅嵘上前背起她走进正中的屋内,将人放在床上,他冷着脸,“来人,把这间屋子给我围死,一只苍蝇也不能溜进来!”
亲卫守着屋子外面各个角落,神态紧绷。
一刻钟后,管事带来大夫,大夫检查了灵星的伤口,写下方子让人去熬药,傅嫣守在床边,帮助大夫把药给灵星喂下。
大夫给灵星把脉,傅嵘和傅嫣心提到了嗓子眼。
“性命无碍”
两人听到大夫发话,才把心放下,傅嫣想起昨日对大哥的承诺,心里越发愧疚。
傅嵘让大夫留下,他心有余悸,今日若不是大嫂,他与妹妹差点就没命了。
一个时辰后,灵星睁开眼,瞥见傅嫣守在床边,“嫣儿”
“嫂嫂你醒啦”
傅嫣凑过来,“嫂嫂你放心,大夫说你性命无忧,二哥也已经派人回王府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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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好”
等了没多久,傅嵘从外面进来,他一改往常对灵星不待见的姿态,语气关切,“大嫂,马车已经备好了,现在就护送你回王府”
马车停在王府,定安王妃站在门口,看到儿女和儿媳都安然无恙,焦急的神色才缓下来,她上前搀扶着灵星,“殿下快进去歇着,让大夫再给你看看”
灵星回到昭明苑躺好,傅雪柔提着药箱进来,给她把脉过后,叮嘱道:“每日服药彻底清除余毒才可痊愈”
灵星应下来,“多谢姑姑”
傅雪柔犹豫片刻,还是对灵星道:“殿下,你的身子亏损,可要我帮你调养身体?”
灵星反应过来傅雪柔的意思,脸色变了变。
傅雪柔没再多话,“殿下若是需要,可派人来找我”
于公于私她都希望自己的侄媳妇能为傅家开枝散叶,可这世道女子本就不易,她行医多年,见惯了生死和各式各样的不得已,不会擅自替人做主,此番提醒,已是她身为傅峥姑姑的私心之言。
定安王妃见傅雪柔出来,赶忙问:“殿下如何了?”
“无大碍,服药静养两日便可”
定安王妃让小儿子去送傅雪柔,自己带着女儿来到灵星床边,言辞恳切:“这次多亏了殿下,我一双儿女才能幸免于难”
“娘不必如此,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
昭明苑这夜早早熄灯,灵星却辗转难眠,她当初生下萧遇本就不易,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也知晓一二。
来北境前,未曾料到今日光景,她还特地求了江渺,替她弄来避子药,偷偷藏在药箱的箱底,以防被人强迫怀上孩子。
被人用亲生骨肉要挟之事,她不愿再重来了。
可如今,傅峥并没有强迫过她,她也没有吃避子药,像一个赌徒,每月月信来时,她心底暗暗庆幸,又心安理得。
今日傅雪柔只是提点,傅家这样的家世,必定看中子嗣,她与傅峥相安无事的日子,还能坚持多久呢。
休息了两日后,灵星觉得身体已恢复,就想着开始准备延州兴商之事,与定安王妃商量过后,她们计划效仿宜州,在延州建立大集市吸引百姓做买卖。
晚上,傅峥风尘仆仆回到王府,刚进门就听说了灵星被毒蛇咬伤之事。
他黑着脸来到昭明苑,将灵星摁在怀里检查了一通,看到她手背上的伤口,气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派人来报我?”
“又没有性命之忧”
“靳灵星!”
傅峥已经许久没有连名带姓喊她了,他一股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
灵星不好再惹他生气,主动卖乖,“是我做的不对,王爷莫生气了”
她很会哄人,傅峥叹着气将她抱紧,他们之间,似乎总隔着一层。
他坚信自己对她的心意无半分虚假,是真真切切的男女之爱,他真心喜欢她。
他当初想着要占有她的身心,却没料到自己先栽了个底朝天。
她身为他的妻子,所行之事样样妥帖,可他能感觉到,她对他有所保留。
灵星不知他心中所想,却突然听他问道:“夫人心里有我吗?”
她愣住,还未回答,他伸手托住她的下巴往上抬,目光沉沉,突然自答:“定是有的”
“你为何突然这样问?”,灵星抬手抚平他蹙起的眉头。
傅峥未答,妻子为救他的弟弟妹妹被毒蛇咬伤,他还在这里胡思乱想。
他低头吻住她,“我说胡话呢”
灵星稍稍放心,他应是关心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