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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珩的任务

作者:潜渊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珩让我周末去社区活动中心找她,在再一次见到她之前的几天里,我几乎每天都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我告诉自己没事的,你不是世界的中心!你的鸟更加不是!过了一个星期谁还记得啊,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结果我还是一闲下来就禁不住反刍,她那天看我的目光被我翻来覆去地温习,过了大半个星期,事情还新鲜得好像就发生在昨天。唉……行了还是别提这件事了,上班了,上课了,专心上课!


    然后半个小时之后学生们自由活动,我一个人在操场边上闲逛,又忍不住回想那天晚上的事。她到底是不是人类?我真的很怀疑。她是怎么做到一点不遮掩地盯着别人的□□看?要是我这么盯一个女孩,对方下一秒就该给我一巴掌,并且大声骂我臭流氓。她不仅盯着看,她还看完一次再看一次,她那直勾勾的目光简直可以算是性骚扰。是的,性骚扰,而我是被骚扰的那一个。我被骚扰了我为什么要觉得尴尬?该觉得尴尬的应该是她,我应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她指指点点!


    理论上是这样,但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她绝对肯定百分百不觉得她有做错什么,幸好我当时没有指责她,不然她会理直气壮地回我一句“你穿着衣服我看你怎么了,况且你没穿衣服我也能看你,我爱看谁就看谁”,或者是“谁让你做春梦做到这么忘我,我看看怎么了,你躺那里就要做好被人看的准备”,甚至“看你一眼这么小气,你是明星吗?你是男模吗?看你是瞧得起你”,云云。总之没有人能在她的逻辑里打败她,指责她不仅讨不到好处,甚至还要脱层皮。


    但是我的心灵真的很脆弱,抱歉,我只是个四岁小孩,我花了三天放下了我无法得到伸张的正义,再花了两天不停地跟自己说“有反应总比没反应好毕竟她要是某天看到你那天在做春梦她肯定会在心里蛐蛐说他春梦都做这样了还没反应肯定是不行”,还有“你能不能自信点你又不小被看了就看了某些人发情还天天在社交媒体上给人发鸡”,最后我开始自我催眠,没错我是故意的,我是故意给她看的,我就是流氓我就是流氓,我发情我发情我发情!唉。


    星期五最后一节课下课的时候,我几乎有些恍惚。太乱了,太乱了,梦里少年的我所说的话,暧昧的梦境,还有她,我一时理不清自己的心绪,我干脆决定什么都不想,把这些事情都先放下。我往操场外面走,忽然听见后面有脚步声追来。我站定了脚,又是那几个没大没小的八卦学生。


    “江老师,下个月是不是校运会?”她们几个乖乖地站在我旁边问。


    “又有何贵干?”我眯着眼看她们,经过这两年的接触,我看透了她们的套路,她们总是以热情的招呼开头,之后说离谱的话。


    “江老师有没有考虑过带家属来玩玩?”


    “我们可以把校服借她~”


    “什么尺码都能给她借到哦~”


    没有家属!没有家属!这话我已经说过太多次了,我不想再说了,而且这位家属刚在几天之前性骚扰我,我为此内耗了快一个星期。我给她们一个无语的眼神,让她们自己体会。


    “没关系的,可以再考虑一下,如果她来,随时告诉我们!”


    她们说完,叽叽喳喳地笑着,转身跑了。


    我是在星期六早上去找她的。近来我总是去社区活动中心,虽然我社恐,平时不太主动说话,但天天看着我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珩后面,默不作声地担下整个活动中心的粗活重活脏活,常来的阿伯阿婆们都认得我,并且对我印象不错。我像平时一样,八点五十分左右走到活动中心门口,在门前的大榕树下坐着,等珩来上班。隔壁几个大爷已经躺在花园沙滩椅上,抽着烟开始聊中美关系俄乌战争。漂亮的卷发社工阿姨从屋里拿了两个包子出来给我当早饭,接过包子的时候我留意到她多看了我一眼。


    我被珩弄得有点神经过敏,现在看见谁盯着我看我都觉得心里发毛。我手里捧着两个大包子,看她的时候眼里难免有些惶恐。她和珩有点像,她们都喜欢看我不知所措的样子,只不过她的目光要比珩慈祥太多,果然这就是时间的力量。她看出了我的疑惑,弯弯的细眉舒展开,她微微笑着,用温柔的声音说:“看来你真是个有天赋的人,这么快都学会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什么?”


    她一双笑眼睁大了些:“珩说你要来帮忙,她没跟你说吗?”


    ……她没跟我说。她什么都不跟我说。但她也什么都没必要跟我说。因为上次我不看内容就签合同,现在我这个人是无条件属于她的,她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没有任何反抗的理由,也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我很难跟卷发阿姨说清我和她之前的约定,所以我只好回答道:“现在知道了。”


    卷发阿姨有些嗔怪地说道:“她就这样,凡事都不太爱跟人商量,自己就做决定了,她应该先问问你的意见。”


    阿姨习惯性对我使用了一些和稀泥的话术,但其实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我不生气。珩向来如此,而我向来习惯完全服从于她,我的人生信条是“死不掉就行”,而我相信她不会害我。“没关系的,”我说,“问不问都行,她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她说了算。”


    正说着,我感觉到一阵风从我的身后擦过,之后是自行车在路面刹停的细微摩擦声。珩弯腰把她的自行车锁在路边,她不知是怎么从她骑得跟飞一样的自行车上听到了我的话,她一边挂锁一边说:“是吗,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听到了。”


    她站起身,朝我这里走过来,她顺手掀起宽大T恤的一角,把钥匙塞进底下牛仔短裤的口袋里。我是真的没见过世面,我是真的纯情,她看我的时候我甚至有点害怕,我几乎要担心她会兽性大发又盯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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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在她靠近我的时候,我悄悄侧身躲开一步,跟她保持距离。她全然不读空气,或是早就忘记一个星期前她对我做的事,她还问:“你又躲我做什么?”


    ……这一个星期的内耗真是白耗了。


    这天她带着我又来到社区活动中心二楼的长廊上。时间是早上九点半,距离漫长的夏天结束还有一两个月之久,幸好走廊后面有几棵高大繁茂的细叶榕遮挡,这里总算是个阴凉去处。早上温度太高,花园里几个阿婆都在阴凉处摊开躺椅打瞌睡。我和珩站在走廊边上,场景一如两个月前我和她第一次见面,她放松地倾身趴在栏杆上,而我在她旁边站着。


    “今天找你来,是因为有件事情要找你帮忙。”


    “嗯。”


    她侧过脸来看我:“钟姐跟你说了?”


    钟姐是漂亮卷发社工阿姨。我点点头:“提了一嘴。”


    她的目光复又回到楼下那几个在太阳底下打瞌睡的阿婆身上,我循着她的目光,也往下看,居然看到穿着红色背心的钟姐,也在花园里白日做梦的队列中。


    珩趴在栏杆上看我,阳光下她浅色的眼睛微微闪烁。“过来看看?”她说。


    我说好。之后我便被她拉进了梦里。场景和刚才相比,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她趴在栏杆上看我,而我站在她旁边看她。但我已经能辨别现实和梦里的我自己——珩说每个人现实和梦境里的形象都不一样,但其中差别因人而异,因而梦里的自己和现实中有何不同,是个绝对的个人机密。梦里的我比现实中要轻一些,关节的活动度更大,我谨记珩的教诲,尽量在梦里表现得和现实一样。我跟在她身后下楼,看着她的背影,我不免分心想,我的□□现在是在哪里睡过去了?


    她带我来到楼下的花园里,几个阿姨阿婆都醒转过来,她们坐了起身,看着我和珩走近。


    她们几个都是我熟悉的面孔,建筑师张阿姨在,钟姐在,但坐在中间的是平时不太爱说话的司徒阿姨。她没什么特点,她是那个年代女人的平均值,每个六十多岁,在九十年代下岗,当了大半辈子家庭妇女的女人,大概都长她这样。一米五五到一米六的身高,身材微微发福,因为年轻的时候总是背着孩子做家务,脖子难免有些前倾,走起路来的姿态有种莫名的急切感。要不是因为她复姓司徒,我大概不太会记得她。


    珩向她们介绍我:“这是江夷,大家都见过了吧?他在对面五中当老师,教体育的。”


    我几乎在那个瞬间明白了之前珩总让我来这里帮忙干活的用意。给食堂当搬运工,并不是她一开始约定里想要让我帮忙做的事情,她是要让我在这个过程中和这几个阿姨阿婆混熟。因为我需要获得她们的同意,才能进入她们的梦境。


    她转过来向我介绍:“这是司徒阿姨,这次我让你来,就是为了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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