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抒一眨眼就明白她的意图,凝光紫要经受住考验,才能对得起她们的一番筹划。现在看众人反应嘛,就知道它天生不凡啦。
阿凤离得近,适时抢了一件旋裙过来,在身上比划。她本来就喜欢鲜亮的,这么紫色更是染到她心坎上了,只是……
“姐姐妹妹们,这颜色我爱得紧。可是万一上身不合适怎么办?”
听完此问,卢茜娘和骆抒真是哈哈大笑,连靠在榻上的阿姑都忍不住笑起来。
“陈姐姐真是难得糊涂,这屋里三个长年做布行生意的,哪个手上没点裁缝手艺,你试穿便是,哪里不合适,我们给你现改!”
阿凤哎哟一声,恼自己竟然忘了这茬,“行行行,差点忘了您的真本事,我自罚一杯。”
那两人还笑个不停,阿姑只好过来调停,把旋裙按阿凤的腰围、身量重新缝过,一把大布剪穿行在布料中,三下五除二就剪裁边角,再起手捻针,锁好边就成了。
阿凤重新比过,这裙子做得刚刚好,“谢谢费姨,费姨这才是真手艺呢。”
阿姑还用剩下的布头绣了两朵小绢花,别在穗儿的衣领上,把小穗儿美得四处找镜子,卢茜娘跟着作怪,说姐姐给你找。
她们这边热热闹闹,韩雨钟隔了道屏风瞧骆抒的一举一动,自打从陈留回来,两人便少有独处的机会。顶多是他送她回槐叶巷这一程,可路上人多眼杂,她又羞,想说句贴心话都得避着人。
宋禀安坐他边上大快耳颐中,“这个鱼脍好吃,这个鱼头也不错,那个樱桃羊肉你给我舀一勺,韩雨钟,你听没听见我说话!”
韩雨钟回神,面无表情地给他夹了一块腰子。
宋禀安挑眉,“我不爱吃内脏。”
旁边的人没再理他,宋禀安顺着他的视线过去,那屏风上正映出个秀美的剪影。
是举起酒杯祝酒的骆娘子。
再一看身边这位,那真是望眼欲穿,心神都飘过去了。
宋禀安惊觉自己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趁着吕相公和宋师傅聊尸体相谈甚欢,他拧了拧自己的手臂,靠近韩雨钟拼命压低了声音,“你……你收敛点吧!”
吃着人家骆娘子的席,居然肖想骆娘子的人,这厮好不要脸。
韩雨钟自觉没有收敛的必要,酒劲上来后,他卸下平日里端正的模样,变得懒洋洋的,“为何?”
宋禀安直呼大胆,“你还敢问?人家虽然是孀妇,可也不是你能随意轻薄的。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以前可对那些浪荡子深恶痛绝的。”
知道他误会了,韩雨钟也没刻意解释,“你慌什么,我又没做什么。”
你还想做什么!这还不够吗?
此时一出大戏在宋禀安脑中上演,这韩雨钟肖想骆娘子已久,连在众人前也不避讳了,谁知道他私底下会不会对骆娘子怎么样。
他侠肝义胆起来,一把拽过韩雨钟,警告他,“你可得管住自己,再喜欢也不能强来。”
虽然他也认为韩雨钟不是这种人。
可是万一他被自己的情意折磨疯了呢?
宋禀安补了一句,“骆娘子看着柔弱,其实内心坚韧,很有主意。你若是真心喜欢,就好好对待,尽你的真心。”
依世俗之见,他们不是门当户对的良配。可情之一字,谁能拿尺子比着量。若只是一方对另一方有意,又身处高位,惹出什么强取豪夺的风波,反而是害了彼此。
他虽有了些醉意,可眼神认真,说的也是一番真心话。
韩雨钟低眉思忖,饮尽一杯酒,“你怎知我们不是两情相悦。”
宋禀安惊了,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这句声量高了些,吕相公、宋师傅都转头看他,问道,“什么可能不可能的。”
还没等宋禀安回答,潘楼外掀起了一阵高过一阵的声浪。
是火戏的队伍路过潘楼街了,满楼的人都涌到窗户旁看。
街市上有小木偶身后背着火药,那火药一点小木偶就在火光中舞蹈起来。也有滚轮绑着火,似一个个火圈滚过,如同火树银花。还有滚地灯笼个个仿着动物的模样,兔啊、虎啊,周围还有人放着爆竹、烟花,街市上热闹非凡。
骆抒订的位置刚好对着潘楼门前的十字路口,火戏队停下来给孩童们散爆竹,嘱咐他们放的时候要小心。
不远处防火队拿着水桶、湿沙防卫。
骆抒是乡下人,没见过此等景象。和穗儿一起占据了好位置,两人都看直了眼。
倒是吕相公抚须担忧,“这要是烧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陛下对诚王……”
韩雨钟和宋禀安对视一眼,诚王插手军需案,陛下明面上申饬两句,不许他再查。可不会真的为难诚王,这不连诚王要在汴京的繁华街市上放火戏都答应了吗。
这一晚上,得出动多少军巡院的人候着,就为了给他爱子庆贺。
韩雨钟想着,诚王这个人心思有点深了。
外面放了个冲天的金乌,照得火光一片,连二楼上的众人都被闪了眼。
穗儿身上的凝光紫绢花在光亮中熠熠生辉,一闪一闪的样子竟然不输楼外的烟花。
停留久了,火戏队在潘楼门前启程离开,临走时还给了跑堂不少烟花爆竹,潘楼掌柜也高高兴兴散了些喜钱。
那烟花爆竹拿得多了,跑堂便挨个送给吃席的客人。
其中一个小兔子模样的他给了穗儿,“小姑娘生得可爱,穿得也像个兔子。”
小兔烟花做得玲珑秀气,是用竹子编出兔子的形状做骨架,再用黄纸画了兔子贴在两边,中间则填充了火药,一根引线恰好贴在兔子短短的尾巴那里。
穗儿得了这么可爱的兔子,爱不释手,想跟着去门前一起放焰火。
王恬赶紧抓住她的小身子,外面人多口杂,她哪里放心让妹妹去外面。
穗儿只是心痒想放烟花,跟姐姐讨价还价,“那我在屋内放可以吗?”
“当然不行啦”,王恬叫她瞧潘楼的雕梁画柱,“这些可都是木头造的,万一烧起来怎么办?”
穗儿是听得进道理的,“那好吧。”
她小脸一皱,王恬心软了,哄她,“等我们归家,在家里放好吗。”
姐姐的话安抚住小小的穗儿,她落寞地拿着小兔子烟花,回到骆抒身边坐着。
一边吃骆抒给她夹的羊肉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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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悄悄问,“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骆抒忍不住逗她,“怎么,你不想吃潘楼的好吃的啦,回去可就没有了。”
这可问得穗儿两难了,她既想吃好吃的,也想回家放烟花,嘴里嚼着羊肉签子,穗儿想出一个好主意!
“那我们把好吃的带回家可以吗?”
桌上众人都大笑起来,穗儿还不明所以,怎么啦,这不是个好主意吗。
骆抒向她摊手,“姐姐能借你的小兔子烟花看看吗?”
“给!”穗儿极其大方地把烟花递给她最喜欢的骆抒姐姐。
骆抒想帮着检查一下,以前乡下小孩放爆竹有不少炸着手的,好在汴京城的烟花爆竹做得细致。她交代穗儿放烟花的时候千万小心,点着引信就赶紧跑。
一席饭吃到现在,几巡酒下来,众人都已微醺了。骆抒绕过屏风,见到小宋大人正扒拉着韩雨钟,不停地说,“你配吗?喝!”
他每说一句,就敬韩雨钟一次,接着豪饮一杯。
韩雨钟也不惯着他,等他喝完又斟满,自己反而只浅抿一口。
眼见小宋大人都快从椅子上滑下去了,骆抒出来打圆场。
“小宋大人,可要醒醒酒?我唤人端一碗浓茶来?”
谁知宋禀安见了她,像是苦主遇上青天大老爷,要喊冤一样,“骆娘子,你别可被人骗了,有些人看着浓眉大眼的,其实心眼可多。”
骆抒不明白,可瞥见小宋大人的手腕正被韩雨钟压在桌上,疼得他哎哟不停,心里倒是猜到两分。
只是酒醉了容易伤身,她依旧让人端来醒酒茶,放在小宋大人跟前。
也给韩雨钟重新上了一碗甜汤,冰雪甘草。
宋禀安愣着眼,在一旁嘀咕,“你为什么是独一份的,而且怎么那么像在陈留喝过的?”
韩雨钟不理他,享用自己这一份冰雪甘草汤,其实还是有些不一样,这一份里加了许多桂花酒酿,但还是一样的冰冰甜甜。
他慢条斯理地喝完,贵公子气势又上来,“你到底醉没醉?”
宋禀安脑子晕乎乎的,将那碗浓茶端起来,大口大口地喝完了,并且宣告,“我没醉啊。”
吕相公慈祥地给他夹了一筷子鱼头,“小宋,你多吃点。”
吃鱼好啊,补脑的。
见他们都还好好的,骆抒回到女客这边,可刚回来,就看穗儿哭成了个小花猫,手里握着的小兔烟花已经破了个洞,撒了一桌的火药。
王恬求助似地望向她,“穗儿想看看小兔子里面,结果一时用力,给抠破了。”
她正哇哇大哭,几个姐姐都围着穗儿哄,“等一会儿出去再买,一定给穗儿买最好看的。”
那火药撒进半桌子菜里,偏偏穗儿喜欢的羊头签受损最严重,她一时看着兔子烟花,一时看着羊肉签,刚刚平缓下来的哭声再度拔高。
骆抒却没动,她眼里全是那盘羊头签,火药大多是硝石、硫磺、炭粉造成,碎成粉末浸进油里,但没有溶解,有些粘结成团,借着油性显现出缤纷色彩来。
油,不是水。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用油呢。
一定是因为油太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