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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第 42 章

作者:复堂堂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韩雨钟的眼神停在骆抒的头顶,不敢往下看。


    骆抒只静静看着他,等着他回望。


    好安静。


    终于,他沉重的呼吸响起,两人再度四目相对,骆抒开始后悔。


    他眼中盛的东西太多,几乎要把她溺死。


    骆抒才注意到他面容有些憔悴,嘴上都干得起皮,声音低哑,冲她说,“走吧。”


    韩雨钟不舍地放开,可两人只要走,只见宫墙内走来一队仪仗。


    正是骆抒见过的皇后仪仗。


    为首的姑姑端着酒杯,行至韩雨钟跟前,“谨奉皇后娘娘钧谕,韩大人办案有功,特赐清酒一杯。”


    “大人,请尽饮了吧。”


    韩雨钟不明所以,接过酒杯正准备喝下。


    突然另一队人马出现,领头的一位大监大喊着拦住他,“大人且慢。”


    韩雨钟认得他是陛下身边的。


    大监和姑姑耳语了一番,两人情态各异,姑姑胸有成竹,大监若有所思。


    也不知说了什么,到最后大监慎重地点了点头。


    两人齐齐看向韩雨钟,“大人请满饮此杯。”


    韩雨钟狐疑着饮下了。


    “再无事了吧,那臣等便告退了。”


    他丢下一句,便拉着骆抒走了。


    皇城外早有雷叔驾着马车等待,骆抒想自己上车,却一下被他抱住腰侧举了上去,骆抒反手拉住他要他上车。


    明明是体格强健的人,被她一拉就拉动了。


    雷叔当没看见,坐上车辕就扬鞭启程。


    一上车,骆抒还未坐稳,就落入一个紧紧的怀抱。韩雨钟将头埋进她的颈间,双只大手扣住她的背,两个人中间没有一丝间隙。


    骆抒微愣,轻轻将头靠过来。韩雨钟轻颤了一下,把她抱得更紧,?得骆抒生疼。


    她才发现韩雨钟在抖,骆抒抬起手,轻拍他的背脊。


    这样拍着拍着,韩雨钟渐渐放松下来,手上力度放缓,让骆抒双手架在他肩头,他揽住细腰,似乎要把骆抒抱坐到他腿上。


    绯红色的官袍将她今日的妃色衣裙包裹进去,缭乱得不堪看。


    骆抒觉得不妥,从他怀里退出去,想跟他说不行。


    马车里昏暗无光,他如玉的脸庞染上红晕,呼出的气息微醺。


    不知是醉了酒还是醉了心,狭小的车舍中两人仅有一拳的距离。


    四目相对,眼波流转。


    他的眼神慢慢扫下来,微微偏头,骆抒极清楚此举的意味。


    她偏过头,咬唇推他,“你醉了。”


    最终柔软的触感从她发丝间擦过。


    她轻柔的小手好像在韩雨钟身上点火,韩雨钟仍虚揽着她,两人气息交织在一起,可已不复刚才的旖旎。


    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好似在忍受什么折磨,“是我无礼,我出去醒酒。”


    骆抒侧身让他出去。


    日暮西沉,弦弦月影升空。马车缓慢行在御街上,韩雨钟俊脸发烫,发冠被伸出的桂枝轻轻拨过。再有月余,便迎来满桂盈街,香沁心脾。


    他不由得怀疑那杯酒是否加了料。


    自己的酒量何时这么差了。


    大内宫廷,陛下也问,“你给那孩子赐了什么酒?”


    皇后拨弄着笔,大笑,“瞧陛下心急的,还叫人出去拦,那就是一杯酒罢了。”


    “不过,是烈酒。”


    骆抒端坐车内,只觉脑子似糨糊一般,她该想的是庆幸劫后余生,思索如何将案情告诉韩雨钟。


    但她每每想到正事,就不知不觉将眼神透过车帘,看向外间的韩雨钟。


    好似春花溶水、秋果挂枝。生出了心思,就回不到无知无觉的境地。


    在陈留时,她也曾听说过好些守寡的妇人,私下里有相好,帮着做活下田、浇水耕地的。


    大家都心知肚明,能瞒着就瞒着。


    汴京也未必和陈留有何区别,她和韩雨钟……


    不可不可,他是高门贵郎君,怎能和她厮混呢?


    好半晌,两人都沉默了,像缓缓流走的云霞般寂静。


    过了一柱香车马还在路上走着,平日里回槐叶巷不用这么久,骆抒好奇掀开车帘,这路陌生得很,不是回槐叶巷。


    “这是去哪儿?”她看向韩雨钟。


    “先将你安置在国公府,往后再择一处清静院子。”


    韩雨钟唤雷叔继续驾车,朝前走别停。


    骆抒急了,“我怎能住国公府,不行,我得回槐叶巷去。”


    早料到她不赞成,韩雨钟才会先斩后奏。


    此时他一字一句,“我岂能容你在外独居。”


    天知道他今晨未在小院寻到人时,有多懊悔、有多自责。


    “一个弱女子孤身在外,若有歹人擅入,你如何自保!”


    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眼前,骆抒无言。她不是不害怕,今晨在陌生屋舍醒来时,满心惶恐,不知是谁掳走了她,要做什么。


    这些若是对他哭诉,只怕更是走不掉了。


    可就这么进了国公府,不合规矩呐。


    她软下声音商量,“若你实在担心,我便求到王秀才家里借住,你总放心了吧。”


    韩雨钟语气冰冷,“再放心总不及放在眼皮子底下放心。”


    他是铁了心如此行事。


    骆抒好言好语,遭他铁腕,又思及前头二人在马车内的种种,遂气不打一处来,“我不去,你停车。”


    雷叔缓缓吁了一声,拉住前行的马,低头打着马鞭。


    韩雨钟先是横了雷叔一眼,回首喝道,“那你要想去哪儿?王秀才家老弱病残,掳走你的贼人又未寻到,你能去哪儿。”


    好一句诘问,“你能去哪儿?”


    天地苍茫,汴京城大居不易,骆抒的确无处可去,她拉开车帘就要下车,“今晚先回小院将就,明日我就回陈留乡下,不打扰大人了。”


    听她说要回陈留,韩雨钟心头起无名鬼火,跳车过来拦住她,“骆抒!不许往前走了。”


    骆抒眼底已有莹莹泪意,“你叫我什么?”


    她抹掉眼泪,偏头不叫他看见。


    韩雨钟只能先败下阵,“好了,别与我置气行吗?”


    软了声哄她,“我的确操之过急了,未考虑太多。”


    一个气急,一个气哭。两人都束手无策,骆抒是真委屈了,她今日偏历种种,正想寻个好时机与他细谈,结果他犟起来蛮不讲理,非逼她如何如何,还唤她大名!


    明明,明明……


    两人在马车旁僵持好一会儿,韩雨钟无奈雷叔就在车辕上坐着,没法像在马车内一样拥住她安慰。


    为了等她平复心情,真是什么好话都说尽了。


    韩雨钟挨近她,拿手指勾她的衣角。


    “别气了行吗,我想你可是累了,不若上车歇歇。”


    “车停在这里显眼,一会儿人家过来询问了。”


    骆抒别过身不说话,韩雨钟只觉得她又可爱又气人。


    “行了行了,我送你回去。”


    听他终于妥协,骆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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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头还是不好受,照她也说不清自己要什么。


    不过再闹下去的确不成样子。


    她躲开韩雨钟的手,转身上了马车,见马儿踏上眼熟的方向才放下了车帘。


    韩雨钟颇有些垂头丧气,雷叔打马驾车,板着脸斜他一眼。


    这娘子,不好哄吧。


    想着想着,韩雨钟竟然笑起来,她似乎从来没发过脾气,今日应该是害怕急了,才会这样闹他。


    倒也不算什么,偶尔闹一闹也无妨。


    暑日天热,晚间倒是有风,送着马车上的铃铛叮铃作响。


    槐叶巷不似以往平静,家家户户照常点着灯笼,以待行人归家。


    但那每家的灯笼下,都像是站着一个人。


    马车行近了,这些人更是伸长了脑袋看,要看这马车究竟停在何处。


    直到停在小院门口,骆抒扶着车门走下来,那些人像是炸锅了一样欢呼。


    “骆娘子回来了。”


    “娘子没事吧,今日可吓坏人了。”


    自家住了多年的巷子竟出了掳人一事,怎能安坐啊,万一下一个就是自己家呢?还是得见人回来了才行。


    骆抒自然没想到四邻如此关切,她眼眶泛红,含泪道,“我无事了,多谢大家等我,快回去歇着吧。”


    众人围上来问她发生了何事,一张张面孔都是担忧害怕。


    骆抒顿了顿,不好传扬宫里的事情,她要斟酌一下。


    不料韩雨钟上前替她解释,“是审刑院的知事请骆娘子去办案子,没来得及与人说,耽误了些时辰,叫大家跟着担惊受怕了。”


    有人认出了韩雨钟,这不就是今天那位寻人的郎君吗?凶巴巴的,怎么现在和善起来了。


    不过他说审刑院,那得是多大的官儿啊。


    “如今骆娘子受聘在审刑院做事,各位有什么官司可请她帮忙了。”


    这是替她做人情,她帮了人家,人家就得帮着照看她。


    而且没说她被人掳走,是为了保全她的名声。


    骆抒望着他的鬓发,怎么这么爱操心,以后肯定白头早。


    当年她守寡后,不少人劝她再找。就算不嫁人,找个知心人也是可以的。


    那些姨婆皆是过来人,如今看来,很有几分道理。


    他解释完,众人皆放心散了。


    “下次娘子去哪儿,给我留个信儿。”这是饴糖婆婆。


    “若真有歹人上门,尽快来家里找我。”这是孙铁匠。


    骆抒一一答谢过,寒暄了半天,众人才放她进去。


    离家一天,如今回来,院子竟然不乱,只是房门大开着,看来那群人是踩过点的。


    骆抒低叹一声,疲乏终于泛上来,整个人都累得慌。她打算梳洗一下先休息,再起来收拾好了。


    许是韩雨钟看出来了,这下没拦她,同她告了别,嘱咐她锁好门。


    门外传来哒哒马蹄远去的声音。


    她栓好院门,只浅浅擦拭了两下,便和衣躺下,一闭眼就陷于黑甜。


    不知睡了多久,骆抒想要睁眼看看自己是在哪儿?是回槐叶巷了吗?这是梦吗?


    可是怎么也睁不开,她整个人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自己折腾醒。


    醒来看见自己空空的卧房,骆抒长舒一口气,真的在家,不是做梦。


    天还黑着,油灯才烧了一小截,估摸着不到一个时辰。


    骆抒起身看向院子里,院外屋檐下的灯笼随着晚风一荡一荡的,影子晃晃悠悠,诶,怎么比往常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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