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行业发展前景悲伤春秋没多久,赵香梅还是打起精神去收拾新到的秋款,意想不到的客人却出现了。
唐招娣脚踩漆皮坡跟单鞋,身缠大花底色的确良衬衫和红色健美裤,脖子上还坠着个拳头大的水晶大吊坠,存在感极强的吊坠在阳光下360度反射光芒,成功让所有靠近她的人都忍不住捂着眼睛跑掉。
吊坠主人得意洋洋,她推了推鼻子上的□□镜,一抬手手腕上就是两个金手镯碰撞声,得意的她夹着腋下包扭着屁股就进了翘首女装店。
“呦~赵老板,你们店现在才上女装啊。”
粗短手进店就抢过梁红星准备挂在橱窗里的秋款,唐女士来回旋转衣架瞟了一眼,龇牙笑出声:“我当你老半天不上新款是有什么惊喜,这针织开衫、阔腿裤什么的哪家店没有,想不到你们翘首也有天捡别人的货卖。”
店员两只眉毛立即竖起来,这丫的不是来找茬嘛,以前自己可没少来偷窥跟风。
赵香梅从店里慢慢走出来对着店员摇摇头。
这种傻逼客人,突然让赵老板有些跃跃欲试。
揣着标准营业笑容卷发女子抬高声音问道:“唐老板最近在哪发财啦~金光闪闪看着像个财神爷。”
“哼,”唐招娣今天就是来就为了出风头,她当下把手里的平平无奇针织衫扔回给店员阴阳怪气说道:“今年我们李家可是走大运啦,我老公和弟弟跟了一个大老板做生意每个月都賺好几大千~我们家现在可是出了名的万元户你知道嘛。我们马上就要去提车啦,四个轮子的噢。”
肥短手比划了一个“4”字,在赵香梅眼前晃来晃去。店里还有几位散客,也被着动静吸引扭头看来。
这样夸张的客人这几年梁红星见的也不少,开门做生意就是要忍,以往她们也大多跟着奉承让客人开心才能多下点单。
看着自己老板没多大反应,梁红星猜测下一步是否需要捏着鼻子奉承,就见老板两步跑到收音机前把邓丽君甜美歌喉关掉,骤然安静下来的室内所有人面面相觑,清晰听见女老板轻快的声音:“是吗?我不相信。”
几个词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佻笑意,轻松点燃某人的怒火。
唐招娣跳起脚指着屋内的人:“你凭什么不相信!有本事回去问你老公,我老公看着是好兄弟的份上才带你老公发财,结果你们家这群没福气的不上趟!你去问问你老公我家男人现在多风光,我都不用抛头露脸去卖货都賺的比你多!”
屋里的人跟着都看向赵香梅,只见女老板脸上还是一副面具微笑,她上下打量唐钟芳今日穿着平静说:“唐老板你身上这套是半年前流行的老款啦,人家阳城的人早就不这么打扮,不过买打折款也可以理解,毕竟你可一直很持家。我们家这种新上款是比较贵,你买不起也可以试试嘛,何必找借口。”
风轻云淡的像问你吃了嘛一样简单。
梁红星在一旁闭上自己的嘴巴,说的也没错他们本来就是二三线城市,那次不是等一线城市火了什么他们才跟风什么,比阳城晚一步卖流行款不是很正常吗?
“啊啊啊~!你乱讲什么!”唐招娣五官扭曲变大,手里的□□镜咔嚓一声被她按断镜片,她愤然拉开钱包掏出几张五十元大钞摔在地上尖叫:“谁说我买不起!把你的新款都杈下来给我。”
“哎呀唐老板何必动怒呢,我这一套新款买下来怎么也要几百吧,快把钱捡起来不然又被人说你虚荣。”
“谁说的?!”
十分钟后唐招娣怒气冲冲拎着几个纸袋大步离去,这些衣服她甚至都没试过只是胡乱一指。
店里赵香梅和梁红星哼着小曲蹲在地上捡钱,赚钱嘛不寒碜。
“老板,我们这样得罪唐老板没事吧。”
卷发女子摇摇头,她起身开心数起手里的钱:“真低下头那她可就天天上门显摆,和她吵起来我还怎么做生意。等她回家冷静下来自然知道今天冲动消费有多蠢,以后不会再来店里烦我们。”
店员捂着嘴偷笑,心里还是有点好奇:“唐老板说她老公发了大财是真的吗?”
卷发女子眯眼看了下唐招娣远去的背影,小声道:“可能吧,现在发财的人还少吗?钱在手里拿得稳再说吧。梁姐你去把我这次定的帽子和配饰拿出来。”
一早上的秋装上新后,很多闻到味的会员和同行都来踩点,出人意料的晚了同行半个月才上新的翘首女装依旧发挥正常生意兴隆。
店里摆放着两排数十个塑料模特,上面的服装都是老板娘亲自指导搭配,今年这个秋季店里的主推产品还多了一项配饰。
各种没什么特色的针织衫、阔腿裤和工装在贝雷帽、渔夫帽、毛线帽还有金属扣腰带、客串衣角固定扣的塑料珍珠胸针加持下大放异彩,不少客人进店后都不会再去挑选,而是直接指着模特套装要求来一套搭配好的秋装。翘首女装不仅只卖女装,从帽子到胸针甚至和衣服颜色配套的袜子都摆了出来。
其中可以收腰又可以改变上衣长短的各色衣角扣特别受年轻女孩们欢迎,价格不便宜但做的精致小巧让姑娘们为之疯狂,很快掀起了一股新的流行趋势。
货源大差不差的情况下,拼的就是搭配水准。这也是赵香梅晚了半个月才上新的原因。
跟风者怎么可以错过这个良机,一窝蜂连忙跑去阳城找货,却找不到同等质量的漂亮配饰,硬生生看着翘首女装再次大出风头。
深夜的汽笛声一下惊醒了在月台上眯眼小憩的高大景,他打了个哈欠看着隔壁月台又一辆绿皮火车缓缓停稳,那是来自岭东方向的火车。月台上已经有不少人等着,或是接客或是等货。挑夫们也从角落里冒了出来跟着一个个下车的人问道:“老板要人挑东西吗?”
“大姐要我帮你扛行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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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小推车卖吃食的小摊贩也不甘示弱,技艺超群推着哪些一天下来还在冒烟的玉米站在风头大声招呼。
高大景想了想还是起身站在月台的大柱子后面,他仔细观察对面看见不少小个体户带着挑夫等待搬货去货场登记,里面还真的有一些他眼熟的小老板。
黝黑男人穿着一身黑衣假装靠在柱子前拉伸筋骨,又等了十几分钟,另一辆绿皮火车从蜿蜒的铁轨尽头慢慢驶来,伴随着轻微的地面震动最后停在月台上。
乘客稀稀拉拉从车上下来略显冷清,与之前先到站的火车完全没法比,就连挑夫们都没有热情围上去而是在出站口随便吆喝几句。
这趟车接货的只有零星几人,高大景拿着手里的条子排到7号车厢门口,看见前面已经有个老大哥站在了首位。许是夜深人静让人疲困,排队的几人开始相互打起了招呼。
“这位怎么之前没见过呀,年轻人你也是来接货的?你买了什么?”
抬手抠了抠鼻子,青年男人礼貌回答:“诶,我定的桥头纽扣和发夹。”
“哦哦,不错,我是进拉链的,他们几个是一次性打火机和闸刀开关。”
后面一大妈伸出头热情招呼高大景:“小兄弟你在哪卖纽扣啊,我怎么没在南宣见过你。”
高大景连忙转移话题:“车门开了,开了,快快快。”
一小时后。
赵香梅蹲在家里,小心把来自温州的一麻袋“礼物”倒在地上,论起饰品和各种小玩意谁能有温州发展成熟?她指挥老公把饰品出厂时自带的简陋草纸包装换成自己定制的全新小纸袋(也是温州配套生产),瞬间就给这些塑料和铜片身价翻了十几倍,第二天再带去店里用灯光一照价值立马赶超几斤猪肉。
高大景撕掉擦屁股都嫌粗燥的草纸,用干毛巾擦了擦塑料扣上的纸屑,笨手笨脚打开一个印刷精美粉蓝色的小纸盒。
纸盒印刷精美、字体清晰,外表犹如火柴盒,但精美许多。封面写着六个宋体小字——翘首女装配饰,下面还印了一排小字是服装店地址。
“啧啧啧啧,这啥玩意?纸盒钱都比别针贵,你们这些女同志啊~五六块钱买个塑料铜片。”
“你懂个屁这叫包装!”赵香梅轻轻合上自己快散架的英语课本,她故作神秘:“你可以称呼它叫胸针或者帽扣,实在不行就是衣角扣,就是不许叫它别针!”
“好好好,得得得,”男人挪动屁股去勾另一袋蛇皮袋,“这东西也不错,一袋就有几百个还不重,就是行情卖不久吧?”
卷发女子走到大厅中间也蹲了下去,她翻看手里成本高过胸针的漂亮礼盒低声说:“卖不久也能赚个上千,等我们赚出启动资金就自己打版吧。”
“没了这个潮流,”白皙的手指拿着一个立体超闪花朵胸针晃了晃,这灯光下反射出星星点点不刺眼的光芒,“我还会创造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