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还小,觉得她就是妈妈的感觉,特别希望我父亲跟她结婚。六岁的时候,我父亲带着我去了申市生活,这一去就是快十年,等我回来的时候,就听说她已经不在了,因为她的孩子都没了,所以她受不住打击,最后悲痛而亡。”
“都没了?”许修远一愣,“张奶奶,她一共生过几个孩子呢?”
张奶奶摇头,“我不清楚,我爸也不愿意告诉我这些,每次只要我问他,他都含糊其辞,让我不要多问。我偷偷跟别人打听过,好像是说有个女儿,不到五岁就夭了,她最后也是病逝的。我回来待了一年,我父亲就又带着我去了申市,之后再也没听过关于她的事情,也没有人会在我面前提起她了。”
“那您知道我的这位姑奶奶,是什么原因没的吗?”
“很多种说法,有说是因为感冒没的,也有说是因为心脏病没的,出意外的,等等,我觉得这些可能都不可信。大概是你太爷爷当时太过悲伤,刚没了一个孩子,又没了一个心爱的太太,所以不愿意让别人提起这件事,家里人应该都没敢往外说,外人了解情况的也不多。我父亲好像说过,你太爷爷很爱她,在她没了之后就变了一个人,一直郁郁寡欢,可能也是这个原因,所以你太爷爷还没知天命就走了。”
许修远思忖片刻,又问道:“那她的名字是?”
张奶奶面露遗憾,“说起来惭愧,我只记得我父亲让我叫她柔姨,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太爷爷也是叫她小柔,但我并不清楚她的全名。”
柔姨,小柔?
所以是姓沈,名字里带有柔字。
许修远垂眸思索着,就听张奶奶又对他说道:“小远啊,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问问那个孩子,我想见见她,也算了了我小时候的念想,弥补了这么多年的遗憾。”
*
X市动车站。
颜珺瑶还未站口,就看到正朝她用力挥手的冯玲。
她加快脚步,刷卡出了站口,拖着箱子,小跑着奔向冯玲。
许久不见的两人激动地搂在一起,而后打车先去了酒店。
冯玲现在和父母一起住,家里还有哥哥和嫂子,颜珺瑶了解她家里的情况,知道不方便过夜,所以提前订了酒店。
提起这个,冯玲一上出租车上就开始吐槽。
“你不知道我嫂子有多斤斤计较,多奇葩,我妈买的水果,我要是不小心多吃了一个,她就要嘟嘟囔囔说我妈这个婆婆什么东西都紧着闺女,儿子和儿媳都不是亲的,一堆牢骚。偶尔我太忙了,我妈就会给我洗洗衣服,她要是知道了也不愿意,让我妈也要帮她洗,否则就是偏心。我真是受不了她,关键是我哥的嘴还跟个蚌壳一样,什么都不说。
不仅如此,有时候我因为采访任务,很晚才回家,或者是大晚上出门,她要是不高兴了,还会阴阳怪气地说我不知道在外面乱搞什么,有一次我真的没忍住,差点就跟她打起来了。现在我只盼着攒够首付买了房子,我就搬出去住,耳朵清静了,我妈也不会被夹在中间不好做人。要不是她,你就可以去和我一起住了,也不用住酒店了。”
颜珺瑶乐呵呵地,直说没关系,住酒店也很方便,让她别放在心上。
“我觉得太不好意思了,之前我去你家,你家人对我多好啊,临走的时候还给我塞了好多吃的,现在你来找我,都不能去我家了。”冯玲叹了口气,又挥了下手,“我说错了,那已经不算是我家了,顶多就是个住的地方而已。”
说话间,车子到了酒店楼下,颜珺瑶办理了入住,上楼放了行李,冯玲就带着她去了商场和小吃街,吃吃喝喝,逛逛买买,大半天下来玩得不亦乐乎。
吃过晚饭,两人各自拿着一杯奶茶,坐在电影院外等着电影开场。冯玲正和颜珺瑶说着前段时间的相亲对象,颜珺瑶的手机突然“嘀”了一声。
是许修远发来的微信,问她这几天身体怎么样,是否还头晕。
“……”
即使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颜珺瑶只要一想起来,就尴尬地想遁地。
那天之后的次日,许修远就特意给她打了电话,关心她的身体状况,当时她正在喝咖啡,差点没一口喷出去。过了这么些天,没想到他还把那天晚上的事情放在心上。
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当做没看见这条微信。
冯玲轻轻推了她一下,诧异道:“你发什么愣呢?谁给你发的微信,把你看成这样——”
说着,她就伸长脖子瞄了一眼颜珺瑶的手机屏幕。
“啊——是正在追求你的人吧?”冯玲朝她眨眨眼,“说说看啊,到底什么样,有照片吗,先瞧瞧长啥样!”
颜珺瑶嘴角抽了抽,“不是,我的一个合作伙伴,前几天我生病了,所以问候一下。”
冯玲见是合作伙伴,没什么可八卦的,略略失望地“哦”了一声。
颜珺瑶低下头,回复了许修远的微信。
【许先生,谢谢你的关心,我已经没事了。】
信息刚发出去,许修远秒回。
【嗯,注意休息。】
这时冯玲扯了扯她的胳膊,又看了看电影票,“好像到我们了,进去吧!”
检了票,进了三号影厅,找到座位坐下了。
灯光很快暗了下来,不过前几分钟的广告还没播完,冯玲就接了个电话跑了出去。
没多久又回来了,急忙忙地对颜珺瑶,她外公家出了点事情,让她过去一趟。
颜珺瑶也没了心思看电影,跟着冯玲一起出了商场,打车去了冯玲外公家。
冯玲外公家在三环外的一个老旧小区,老人家找不到药了,不敢乱吃,而平时都是冯玲负责外公的看病买药,所以就给冯玲打了电话。
进了屋之后,外公看到颜珺瑶居然还记得她,乐呵呵地给她拿了一瓶橙汁。
“玲子最喜欢喝这个,她说你们年轻孩子都爱喝这个。”
颜珺瑶刚在商场喝了一杯奶茶,但还是象征性地拧开抿了一口,老人家见状就笑开了。
冯玲坐在客厅的茶几前,全神贯注地整理着老爷子的各种药。
好半晌,她才把医药箱合上,又把注意事项跟外公交代了一遍,这才松了口气,起身给他倒水喝药。
外公呵呵笑着接过药吃了,问冯玲:“你嫂子最近还欺负你吗?”
“哎呀,哪有人欺负我,我哪会被人欺负,您就放心吧!”
“你少骗我,你妈都跟我说了,你哥也是个锯嘴的葫芦,不会调和,笨死了。”外公叹了口气,抓着冯玲的手说道:“玲子,我听楼下的大成子说,我们这个小区好像也要拆迁了,到时候新房子就写你的名字。”
冯玲愣了下,随即笑起来:“好,到时候您和我一起住!不过啊,估计没这么快的,您就先安心住着吧!”
外公使劲拧开了一瓶新的橙汁,递给冯玲,“你是说隔壁拆迁的事吧,我看到你们电视台报道的新闻了,我们这要是拆迁,应该不会是同一个开发商。”
颜珺瑶一愣,地产开发商?
老人家拉着冯玲又说了许久的话,快到九点了,两人才从冯玲外公家离开。
往楼下走着,颜珺瑶想起了刚才冯玲外公说的,便好奇道:“隔壁拆迁的,出了什么事?”
冯玲深深叹息一声,无奈道:“还能是什么事?某些地产开发商的手段,我估计你们也见识过。有不少住户不同意却被强行拆迁,这个开发商听说起家就不太干净,找了不少社会青年去骚扰,威胁,威逼利诱,大部分人敢怒不敢言,只能签字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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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些人还是一直没同意。”
颜珺瑶眉头紧皱,“这种情况的,要是那些社会青年并没有做出实质上的伤害,比如动手打人之类的,就连报警都起不了太大作用。今天报了警,教育一顿,第二天估计还会再来。”
“你说对了,就是这样!”冯玲轻哼一声,“有一户人家因为房产证的问题,一直没谈拢,因为就算答应了拆迁也基本上拿不到多少钱,新房更是不可能有的。一家子本来就过得艰难,要是签了字,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但是——
大概半个月前,这家的孙女发现每次上下学都有好几个男的一直跟着她,连续很多天,孩子吓得不轻。家长报了警,也找了记者曝光这件事,不过最后也只是教育了一顿,听说之后还去过,家里又报过两次警,都不了了之了。”
都到三楼的转弯处,冯玲停下脚步,伸手往前一指,“就是那块,黑乎乎的,亮灯的没几处,我估计现在应该还有小混混在附近转悠呢!”
颜珺瑶凝视着那片黑暗,良久,她突然说道:“咱们——要不要过去偷偷看一看?”
“?”冯玲一怔,“现在?成!”
*
二十分钟后,两人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
出租车司机知道她们俩是要去前面的小区,出于好心提醒她们这附近晚上会有很多小流氓和混混瞎晃悠,让她们注意安全,别待太久。
出租车开走之后,冯玲认得路,拉着颜珺瑶往前走,抽空确认了手机的电量是否还充足。
颜珺瑶让她放心,她的包里还有一个备用的手机,电量满格的。
刚走了不到五十米,前方小区门口就慢悠悠晃出来三四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
冯玲一惊,拽着颜珺瑶就躲到了一旁的拐角。
刚才她们就是担心一下车就撞上了这些人,所以让司机停在了离小区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没想到还是提前碰上了,甚至连小区都还没进去。
颜珺瑶压低着嗓音问:“这条小路可以绕过去吗?”
话音落下,就要拿手机搜索地图。
冯玲略一思索,拍了拍她,轻声道:“应该有,试试。”
两人转身往小路尽头快步走去,七弯八绕地,来到了一堵围墙前。
颜珺瑶仰头望着围墙边的大树,眨眨眼。
这棵树离围墙有一定距离,要想进去,貌似只能翻墙进去。
她突然愣了下,自己怎么就突然要翻墙了,像个做贼的了?
转头四处看了看,搬来了一个废弃的木箱子,垫在地上,两人成功地翻了进去。
她只求这附近没有什么监控,否则即使有这棵树挡着,说不定也会被看出来。
要是有人报警的话——
这么一想,颜珺瑶突然就觉得自己有点莽撞了,刚才要不是自己多嘴的话,冯玲估计也不会答应来这里,可千万别带累了她。
终于踩到了围墙里的地面,仰头瞧了一眼,几栋楼几乎都是黑的,只稀稀疏疏地亮着几盏灯。
冯玲耳语了一个“五”字,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五号楼,结果刚贴着墙走了几步,就模糊听到一个女孩惊恐的声音。
“你们干嘛?我要报警了!快走开——”
“听说你爷爷生病了,不知道去医院了没有,我刚才敲了你家的门,好像里面没人啊!”
两人迅速对视一眼,调转方向。等她们靠近离大门口最近的一栋楼时,借着小区外的路灯,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被四个小混混围着。
就在这时,颜珺瑶看到小女孩狠狠用书包摔向几个人,然后往小区外拔腿就跑。
“哎呦,怎么还跑了呢,聊聊天嘛!”
几个小流氓不慌不忙地跟着跑上去,嘴里一个劲儿地不干不净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