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珺瑶迅速回头,却看到自己房间的门口站在一个穿着睡衣的年轻男人。
“啊——”
她无法控制地惊叫起来,整个后背贴到梳妆台上,然而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年轻男人倏地消失不见了。
“……”
颜珺瑶双腿发软,几乎快要站不起来。扶着梳妆台慢慢站直,双眼死死盯着房间门口。
没人,真的没人。
她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双眼,那里还是没人。
所以刚才自己真的见到了一个男人,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吗?
颜珺瑶正胡思乱想着,房门就被敲响了。
“瑶瑶,出什么事了?”是妈妈的声音。
“妈——”颜珺瑶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房间门口,迅速打开了门,抓着妈妈的胳膊,着急道:“妈,今晚我想跟你一起睡——”
说着就要拉着钱艺文离开房间。
钱艺文一愣,随即点头答应,只是这孩子现在这脸色,这么着急——
“做噩梦了?”
“……是啊,是啊——”颜珺瑶趁机附和道,“给我吓坏了,老爸正好出差了,我今晚想去你房间睡——”
钱艺文啧了一声,“不是跟你说过,不要一洗完澡就躺下睡觉,要等上一会儿——”
“好的,好的,我记住了——”
颜珺瑶生怕老妈发现床上的被子还很整齐,急忙带上了房门,去了爸妈房间。
*
年轻女孩惊恐地尖叫声,瞬间让许修远清醒过来。他下意识地就要去关门,但他的手刚触到门把手,房间内的一切再次变了。
那个现代化装修的房间不见了,穿着睡衣的年轻女孩也随之消失,视线所及,重新变成了最初的样子。
一个无人的房间。
许修远愣了两秒,迅速关上门,揉了揉额角,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推开面前的这扇门。
眼前只有一间民国风的房间。
旧时代的西洋家具,能看出曾经的精致奢华,但已经很有些年头,透着些许老旧。不过到处都很整洁干净,看来是有人定期打扫。
和儿时记忆中的相差无几。
没有那个旗袍女人,也没有那个穿着睡衣的年轻女孩,好似什么没有发生过一样。
许修远不相信刚刚看到的一切是自己的幻觉,如果真的是幻觉,那自己离变成疯子也不远了。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可刚刚那个睡衣女孩,在回头见到自己的那一刻,脸上的惊恐、震惊与不可思议,分明就是人才有的反应。那个旗袍女人,以及她口中所喊的“君平”又是谁?
为什么旗袍女人和睡衣女孩两人的长相如此相似呢?
*
第二天早晨的餐桌上,许忠林见许修远有些没精神,问他昨晚是不是太晚休息。
许修远昨晚确实没睡好,从三楼回到房间之后就没怎么睡着。
“看了会儿书——”他没否认,而后状似随意地问道:“对了,爷爷,昨晚上你们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没有——”爷爷愣了下,随即反问:“你听到了什么?”
许修远看向老管家,“宗叔也没听到吗?”
宗叔皱了皱眉,摇头,这几天晚上都很安静。
昨晚那个年轻女孩的尖叫声那么大,正常情况下,爷爷和宗叔是不可能没听到的,可现在看来,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听到了。
前天晚上,也是如此。
许修远叹了口气,“这几天估计是睡得太晚,总觉得耳边不清净。”
许忠林没再多问,只是嘱咐道:“晚上早点休息,别以为年轻就可以随意挥霍身体。”
许修远笑着答应了,等到早饭结束了,许忠林正准备站起身离开餐桌,他突然又开口了。
“对了,爷爷,楼上那个房间怎么一直锁着,里面是放什么的?”
一旁的宗叔闻言,忙向许修远摇头,示意他不要在老爷子面前提那个房间。
许修远佯装没看到,等着爷爷的回答。
许忠林一下子变了脸色,拉下了脸,“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进去了?”
“没有,我要是进去过,就不会问了,就是好奇那里怎么就一直锁着。”
“里头就是放了一些陈年的杂物,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自然锁着。”许忠林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吃好了就去公司吧,让司机慢点开车。”
杂物?即使他没进去看过,这个说法也无法让他信服。
如果只是放杂物,为什么要这么讳莫如深?如果是没用的杂物,为什么要锁上?
这幢老宅在他印象里,应该是至少翻修过一次,只有那个房间一直保持着原样,连房门锁都还是老式的。
爷爷还在把他当小孩子哄骗呢!
许修远点点头,“嗯,我会嘱咐司机的。”
宗叔扶着许忠林出了餐厅,许忠林低声嘱咐道:“这孩子应该是晚上听到了什么,和赵先生打个电话,请他待会儿过来一趟。”
*
许修远脑子里挥之不去的两个字,君平,以及那两个陌生的女人。
不,也许是同一个人,他并不确定。
尤其是那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像是进入了旧时代,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在家里翻到的,那些太奶奶和奶奶留下的几十年前杂志中的女明星。
看她的整体装扮,确实像是民国年间的人。
按照年代来推算,那这个所谓的“君平”,会不会是自己太爷爷那一辈的人呢?
可太爷爷不是这个名字,而且家里也没有君字辈的。
这个旗袍女人又和“君平”是什么关系呢?妻子?女朋友?红颜知己?
傍晚饭后,许忠林让许修远陪他散散步,回来之后又让宗叔泡了茶,爷孙俩坐在院子里一边喝茶,一边下棋。
许修远落下一子,抬眸瞥了一眼对面的爷爷,爷爷的注意力正在棋盘上。
他轻咳一声,喝了口茶,顿了顿,开口问道:“爷爷,我们家以前是不是都是按字辈来取名字呢?”
“是啊,不过你们现在年轻人都不喜欢按这套规矩来取名了,所以也就传到了你父亲这里,你的名字还是你妈妈给起的,我们也尊重你妈妈的意见。”
“那有没有例外的呢?”
“例外——”许忠林的视线微微一动,脑子里闪过一个名字。
“以前取名字都是要族里的长辈同意了才可以,例外的应该也有,并不多,只要能让那些长辈同意就可以。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也就没有那么多要求。”
居然真的有例外,那这个“君平”,会是谁呢?难道真的是他们许家的人?
如果这个“君平”不是他们家的人,那个女人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房间里?
等到许忠林和宗叔都回房休息之后,许修远去了书房。
书房里有不少的旧相册,他仔细翻看了一遍,所有的照片里都没有出现一个和旗袍女人长相相似的。
目前他唯一能肯定的是,这个旗袍女人绝对不是自己的太奶奶。
放下相册,拿起族谱,查看太爷爷与爷爷同辈人的名字,没有出现“君平”两个字。
由于昨晚没睡好,再加上今天白天也没怎么休息,从书房出来之后就回了房间,很快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又是“砰”的一声。
许修远猛地被惊醒,翻身坐起,看了一眼手机,快要十二点了。
抬头望了望天花板,他决定再上去看看。
重新站在这个房间门口,昨晚发生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
他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自己为什么就一定非要再次上来呢?是为了证明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吗?
许修远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转动门把。
房门打开的瞬间,入目的依然是那个女人的背影,她仍旧穿着那件浅色旗袍,正站在窗边,款款地转过身来,对着他盈盈一笑,不,确切地说,她不是对着他,因为她又叫了一声,“君平——”
随着这一声“君平”,余音还未散去,旗袍女人再次消失,眼前的画面又瞬间改天换地。
同样是那间现代化装修的房间,这次许修远居然看到一个女孩站在床边,露出扁平的小腹,正举着胳膊往上脱衣服,衣服把脸完全罩住了。
但许修远觉得,应该还是昨晚看到的那个女孩。
女孩似有所感,手上的动作蓦地顿住,迅速把衣服往下扯,随之而来的又是一声惊恐的尖叫。许修远正要转身关门,就看到她随手拿过床头柜上的什么东西,用力地砸了过来。
许修远一惊,迅速地关上了门。
余惊未消,可他还是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他没有听到东西砸碰或落地的声音。
是幻觉吗?
可如果是幻觉的话,为什么会这么真实呢?真实到自己能看到她房间里的布局。
不是幻觉。
许修远觉得难以接受,自己二十多年来接受的唯物主义信仰突然见彻底被颠覆。
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这是见鬼了。
那个穿旗袍的女人估计就是。
只是——那个现代女孩呢?她为什么和那个旗袍女人长得那么像呢?她是谁呢?
难道也是鬼魂?
不像。
她的反应很正常,像是人突然遇到危险时才会有的应激反应,确确实实和现实生活中遇到类似情况的人的反应一般无二。
可她如果不是鬼魂,又为什么突然会出现在这个房间里,紧接着又迅速消失呢?
对了——
许修远再次将门把手下压,推开房门,果然如他所想,一切恢复原样,只剩一个无人的空房间。
他低头在门口处看了看,没有东西。
许修远只好将门重新关上并锁好,想了想,就当他打算再贴到门板上听一听里面会不会还会不会出现声音时,突然间,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是老管家。
许修远迅速将钥匙放进了衣兜里,很快,老管家一脸苦恼地走到许修远面前,为难道:“小远,你怎么到这个房间来了?老爷子不让到这人来。”
许修远笑着解释道:“我听到了一些动静,所以上来看看。
老管家苦口婆心:“小远,赶紧去休息吧!这里头没什么,以后不要上来了。”
许修远嗯了一声,和老管家一起下了楼。
*
透过上衣,颜珺瑶隐约看到房门口出现一个身影。
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她迅速把衣服往下扯,眼前所见,差点使她心脏骤停。
居然又出现了。
昨晚那个年轻男人又出现了,穿着同样的睡衣,又站在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啊——”
她失声尖叫起来,随手抓起床头柜的一个东西,用力地砸了过去,那个男人于瞬间消失。
颜珺瑶大口地喘着气,不停地咽口水,浑身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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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着,一瞬不瞬地看着房门口。
如果昨晚还能用可能是幻觉来安慰自己,那今天她就没办法再自欺欺人。
她无比肯定,这个睡衣男一定不是人。
可他为什么在出现的那一刻,脸上仍是那么震惊,那么难以置信呢?
甚至在消失的前一瞬,竟然还转过了身,是因为害怕?
鬼,也会害怕人吗?而且还是在深夜的时候?
颜珺瑶慌忙地冲到房门口,开门跑了出去。
到了客厅,迅速开了大灯,整个人缩在沙发上,蜷手蜷脚地抱着抱枕,这才找回了一点安全感。
可渐渐地,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蓦地坐了起来。
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自己刚才随手扔过去的是什么东西来着?好像是那个天使水晶摆件,那可是瑜欣姐送自己的礼物。
咬咬牙,颜珺瑶鼓起勇气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
门外肯定是没有的,而房间里,门口居然也没有。
不应该啊,自己一定是往这个方向扔过来了,东西怎么会找不到呢?
可接下来她找遍了整个房间,还是没有找到那个水晶摆件,东西确实不见了,而且还是凭空消失。
这——这怎么可能?
即使自己真的撞鬼了,鬼难道还能拿走东西吗?
颜珺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头皮发炸,抱起床上的被子和枕头,再次跑出了房间,连灯都不敢关。
躺在沙发上,她不禁觉得自己有点悲催。
白天在外头跑了一天,忙得让她忘了昨晚的事情,也渐渐没那么恐惧了。等到下班回到家里,又想起自己的月度总结还没写,而今天是最后一天。吭哧吭哧地搞定了总结,终于可以洗澡睡觉。在洗澡的时候想起昨晚上看到睡衣男的事情,她还想呢,今晚要开着灯睡一晚,等过几天就不会觉得害怕了。
结果还真的是开灯睡觉,只不过不是在房间,而是在客厅,而且今晚的恐怖比之昨晚,有过之而无不及。
昨晚还好有老妈陪着自己睡,没有那么害怕,很快就睡着了——
但昨晚老妈是因为恰巧晚睡,刚眯着没多久就被自己吵醒,而今晚老妈很早就睡了,这个点已经睡熟了,自己也不好再去敲门吵醒她。
明天还是回出租房那边吧,要是明晚再出现这种情况,搞不好又要吵到老妈,甚至是吓到她。最主要的是,这个睡衣男鬼好像是缠上了她,自己不住在家里,应该就不会影响到爸妈。
哎,自己果然是流年不利啊,怎么又撞邪了呢?
而且还是同一个鬼魂,找了自己两次,这是缠上她了?
*
钱艺文起了个大早,一出房间猛地就吓了一跳。
客厅沙发上窝着一个人,被子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头长发,乍一看怪渗人的。
除了她的闺女,没别人。这丫头好好的床不躺,怎么偏偏要睡在这里。
她忍不住摇摇头,叹了口气,出了门。
颜珺瑶因为昨晚的惊吓,一晚上没睡好,凌晨不知道几点的时候才勉强入睡,却陷入了梦魇中,无法脱身。不知何时,耳边出现嗡嗡嗡的噪声,不胜其烦。她用力摇头,试图甩掉这烦人的动静,突然她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瑶瑶,瑶瑶——”
是妈妈在叫她。
她倏地睁开眼,长舒一口气,终于从梦魇中挣扎出来了。
钱艺文担忧地看着她,“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没事了——”颜珺瑶顶着一头乱发,有气无力地从沙发上坐起,瞥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哦,豆浆机正在工作。
老妈应该是怕吵到她,还贴心地把厨房的推拉门给关上了。
“怎么在这儿睡,你的床成精了,能咬你不成?”
颜珺瑶扒拉了一下头发,“差不多吧,我昨晚——”
刚开口,她却突然停下,幸好及时住了嘴,差点说漏了。
“昨晚怎么呢?”
颜珺瑶用力揉了下太阳穴,又往后躺倒,闭上眼睛无精打采地回道:“没事,我昨晚有点失眠,所以就到这儿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忘了关灯。”
一听就没说实话,钱艺文笑道:“那我早上起来的时候电视怎么是关着的?”
“……哦,我那个,定时了,到时间它可不就自动关了嘛!”
“以后要是做噩梦了,就过来叫我,我陪你睡,别再窝在沙发上了,怎么能睡好!”
“嗯——”
“瑶瑶,上次妈妈跟你的说的,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妈——”颜珺瑶撑开眼皮,“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偶尔生病很正常,就算是做其他工作,也有可能会生病,我暂时还不想换工作,再说了,我现在也有编制的。”
自从上次颜珺瑶反复发烧,钱艺文就有了让她换个工作的心思。大学的时候,她就要求闺女考了教师资格证,所以现在想让她去考个教编,或者是去考公,怎么着都不会有现在这么累。
无奈的是,颜珺瑶不同意,她很喜欢自己的工作。
钱艺文轻轻拍拍闺女的脸,“豆浆已经好了,快起来吃早点,再多赖会儿,估计就要来不及了。”
说完,就进了厨房滤豆浆。
颜珺瑶半死不活地离开了沙发,进洗手间洗脸刷牙,精神才稍稍得到缓解。
坐到餐桌前,闷了一口豆浆,拿起一个菜包子却没什么胃口,转而剥起了鸡蛋。
“妈,我那个房间以前是谁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