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躺在地上,醒来的时候,就见到三人充满疑惑与戒备的眼神,同断断续续的讲话声混杂着袭来。
他脑海里一时茫然,目光触到最高的那人后才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轻咳两声,正想起身,攸然发现手脚如同被定住般不能动弹,只能为难道:“三位公子,可否把我身上的穴道解开?”
林玉一听此话,瞬时明白过来——刚才奚竹的动作是在定身。心中不由觉得他反应敏捷做事周到,率先开口问:“你是谁?”
奚竹接过话头:“对,你方才为何趁我们说话时接近我们?”
“说!你现在小命都掌握在我们手上,鬼鬼祟祟是要做什么?”孟源双手叉腰,一副势要严刑拷打的模样。
面对三人的接连诘问,周桂正欲从头回答,但朝周围瞥了几眼后小声请求:“我并没有恶意,只是在答话之前,可否为我解穴?”
说罢把头摆到一边,不再与三人对视。
林玉看此人从头到脚都透露着一股不自在的感觉,心中不禁疑惑,他为何非要解穴?有什么阴谋吗?
可奚竹确是恍然懂了。
此人说话文雅,此刻以躺着的姿态回话想必是觉得不自在极了,不过那又怎么样?眼下人是好是坏都不知,何必解穴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转念一想,又蹲下叫上孟源,合力把人给移到树旁去了。
现在人虽然仍是不能动弹的状态,不过却是依靠在树旁,周桂也就没了那扭捏的神情,对三人说道:“在下名为周桂,此番是去桐遥县寻亲的,谁知这周边荒芜一人,连投宿的客栈也没有。不怕三位公子笑话,我走到这边有些辨不清方向了,方才好不容易在远处看见三位公子,这才过来的。”
哦,就是路痴嘛。奚竹了然,想起刚才的情形,古怪道:“那你为何要对我出招?”
“出招?”周桂面色略惊,“我看三位公子专心谈话,伸出手想拍一下这位公子的肩而已。没曾想竟造成这般哭笑不得的误会。”
是么?奚竹仔细回想方才的情景,好像那一掌是没有内力,只是寻常伸手而已。
原来只是一场误会,都怪自己想得太多,走前严叔再三嘱咐他一定要护好三人安全,是以这一路来他都格外小心。
虽不知有何危险,但多心些总没错。
意识到这一番乌龙,他正想替周桂解开穴道,身旁却冷不丁传来林玉的声音,“敢问周公子,有何证据能够证明你说的是真话?”
周桂低头冥想,看见被孟源扔到地上的野草时眼睛一下亮起来:“你们先前谈论的那野草……”说罢对上三人奇怪的眼神连忙补上:“我并非有意偷听,只是恰巧听见。”
“那野草名为佑幽。叶片锯齿状,看似普通却神奇无比,若动物咬上一口,非但不能吞入腹中,反而自身受伤,如其表面有一层保护罩般刚劲。正是因为它有如此一层保护罩,生起来又幽深骇人,才取名为‘佑幽’。此草一年四季都不绝,一旦植下,必将蔓延。许多年前曾一度疯长,覆盖桐遥县大地,是后来有一位县令挺身而出,治理过后才有的如今的桐遥县。在那之后,这草就少了许多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都不知这草之名,连书上也未曾记载过。
“可它现在长在此地,并没有绵延成灾呀?”孟源是去拔草的人,他看得分明,那草只是矮矮一团,并没有周桂口中的那番离奇。
周桂摆头:“那我就不知了,许是它也转性了吧。不过三位公子眼下可相信我了?”
除去孟源提出的那点,其他皆与周桂口中所说无异。他若不是桐县有亲,怎会知道这许多年前的事?三人对了对眼色,奚竹便去将穴道解开了。
周桂身上陡然放松,立即站起身朝前一揖:“多谢三位公子。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我不辨方向,想来此地距桐遥也不远了,三位可否为我指明方向?”
“桐遥?”孟源跳起来,“周兄我们就是要去桐遥县!眼下天色这么晚了,不如明日结伴而行?”
周桂一脸受宠若惊:“可以吗?那真是太感谢了!三位公子,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往后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必当竭尽全力。”
林玉和奚竹也点头笑着应了。
孟源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周兄你也别叫什么三位公子了,称呼起来不麻烦么?我叫孟源,你可以叫我小孟,这时……”
几人坐在地上闲谈起来,再不见方才剑拔弩张之态。
风吹草静,林玉忽然问道:“不知周兄是哪里的人?”
“在下家中世代居于蜀中。”
孟源惊道:“蜀中!离这里恐怕得有几千里远了!那想必周兄要探的亲十分重要了?”
此话一出,周桂脸上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被掩藏住。他斯斯文文道:“的确很重要。”
奚竹手上摆弄着那撒在地上的野草,笑着问:“不知周兄是何时动的身?”
“约莫是半月以前。”
“途中是否顺遂?”
“在下运气甚佳,一切都好。只是不知道此番能不能顺利找到亲人。”周桂抬头只见暗色一片,话语中带着一丝怅然。
孟源照旧热情:“别担心,大不了让桐遥县令帮忙找。周兄你就别多想了。”
黑暗中有人身子猛地一僵。
周桂语气客气道:“不必麻烦县令了,我自己找就行了。今日能遇上三位已是莫大的荣幸了。”
林中再度寂静,孟源靠着树干睡得正香,嘴里还念叨着“水荷虾儿”。其余人也在各自的地方睡得安稳。一片漆黑下,有人站起身往旁边走去,过了半息又悄悄回来。
树叶寂寂无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转眼间又至天明,在孟源三人的热情邀约下,周桂坐上了马车。
这次却是由林玉来驾马。她学得很快,奚竹只教了一遍就上手了。
她挥鞭向前,吹来的风好不肆意。
“坐好了各位!”
马车中,周桂坐在正中略显拘谨,孟源好奇地望向窗外,而奚竹则闭目养神。间或有转弯或急停,但还没等孟源的惊呼声结束就被一一化解。
几人就这般摇晃着来到桐县城门。
刚到城门,马车就被守门士兵拦下。一膀大腰圆的守卫粗声粗气说:“一共几人?下车检查!”
车上三人听到此话挨个从马车上下来,奚竹往里瞧了瞧,暗忖:这里看起来不就是普通县城吗?为何守卫会如此森严?
林玉也有此惑,不过幸好严行像提前预料到了此事,事先就给了她一份通关文牒。她率先走上前去将那东西拿给守卫,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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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瞧后,果然点头放行。
几人等守卫检查完,正欲重新上马车之时,突然被后面的声音叫住。
“慢着!”
那守卫眯了眯眼,用手指头数人:“这上面只说有三人,这多出的一人是何人?可有进城文牒?还不快出来!”
林玉三人瞬间犯难,这文牒是严行准备的,不料有这样的意外……
周桂像是早有准备道:“几位不必为难,我这就过去说清楚。”话毕后立马朝那守卫走去,步履稳健自然,看起来丝毫不慌乱。
“这可怎么办?”孟源呢喃道,这守卫看上去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模样,周兄如此斯文,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担忧地看向奚竹和林玉,本想商量解决办法,谁知这两人表面云淡风轻,细看还有瞧热闹的意味?莫不是自己看错了吧。
他又看向周桂那边,只见周桂单独走过去,而后递去一份东西。距离稍有些远,周桂的身体又恰把那东西遮了个七七八八,只能勉强瞧见那像是个玉佩。
一个玉佩,能让守卫放行吗?
可谁知守卫的眼神在触及到那东西时,像被雷击了一般,立马换上笑颜躬身说了些话,就把人送了过来。
待周桂与孟源回到车上后,林玉对奚竹飞快使了个眼色。奚竹会意,大步跨上马车,坐稳后像是很有兴趣般问道:“不知周大哥那东西是什么?竟就叫那守卫如此放了人?”
周桂淡淡笑了下正要回答,一股往前推的力量猝然出现,他整个人因着惯性不由往前倒去,眼瞧着整个身子都要飞出去了,一双手从旁边稳稳扶住了他。
“坐稳了周大哥。”
原来是奚竹,习武之人果真不一般。周桂感激地看他一眼:“多谢贤弟了。”
这时林玉的声音传了进来:“这位大娘,下次看好孩子啊!”
原来是一小孩突然冲到了大路正中,林玉为了躲避马车才乍然拉了缰绳。
这头周桂有惊无险,那头孟源却是实打实颠了一遭,脸差一点就接触到地面了。马车重新平稳后,他手紧紧抓着马车,生怕林玉一个激动再把自己甩出去,惊慌未定埋怨道:“哥!你怎么扶周兄都不拉住我!”
奚竹拍了拍手不甚在意:“你这不是没摔下去嘛。”
“差点儿差点儿!”孟源嚷嚷起来。
周桂见此景连忙劝阻两人,语含歉意:“说来都是我没坐稳,孟贤弟不必怪罪奚贤弟。奚贤弟下次不必拉我,扶住孟弟即可。”又想起之前没答完的话,“至于那玉佩,其实没什么特殊的。是我亲人给我的一个信物罢了,这桐遥县查得严,那守卫恰巧认识这东西,便将我放行,换个人或许就不行了。”
奚竹摸了摸下巴,朝周桂笑道:“那想必是什么身份贵重的人吧?守卫可是瞬时就转变态度了。”
“哪有哪有,”周桂神色不自在摇了摇头,朝马车外看了一眼,才发觉这说话的间隙已进城许久了,而且这似乎是往县衙走的路。
他连忙说道:“贤弟,这一路多有麻烦,如今已经到了桐遥,我也就不耽搁你们了,就在此地将我放下即可。”
谁料奚竹往后一躺,脸上挂着笑,说出的话却出乎意料:“别急啊周大哥,这马上都要到县衙了。有什么亲也让县令大人帮着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