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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第 57 章

作者:春山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雨下一夜,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停下了。林玉站在城外,与两人面对面干瞪眼。


    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严行口中的人马,是奚竹和孟源!而且,马车只有一辆。


    奚竹还能理解,权当武力保卫。孟源是为何?


    沉思片刻,林玉艰难地委婉道:“孟兄,你的饭饭和桃桃不管了吗?”


    孟源早有安排,得意道:“我已经委托大理寺的人帮忙喂了,对,就是李大人。至于桃桃,我求了二姐一整夜,她才答应帮我照顾。”


    “我长这么大还没怎么出过远门,这回一定要带我!”


    话才说完孟源就抱住身旁骏马的腿,神情坚毅地看着两人。


    见此情景,林玉疑问的眼神转到奚竹身上。


    不是说机密吗?


    “别看我,”奚竹耸耸肩,“严叔叫我来的。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孟小源恰好发现了,就软磨硬泡地跟着来了。就当行走的钱库吧。”


    “对对!”孟源是偷偷出来的,生怕林玉把他送回去,忙不迭点头道,“就当我是这一路的钱库!大理寺给的资金哪有我这里用得顺手,接下来就由我孟公子带你们吃好喝好!”


    被这话逗笑,林玉不禁暗想:大理寺这一下少了三个人,也不知严大人做何感想?


    车马摇晃着走动,浅黄色的晨曦伴着少年人的欢笑声一同朝前而去,愈来愈远。


    -


    皇宫中,萧恒看向跪在地上的严行,和气的声音也不能掩饰住愈发严重的病弱之气:“严卿,快快请起罢。”


    严行依话起身,眼睛却不肯直视萧恒,反而平视他处,语气平静:“已经按照陛下指令,命寺正林玉离京巡查去了,其余一位寺正、一位执事与其同行。若脚程快些,约莫将到桐遥县了。”


    听到此话,萧恒抬起疲惫的眼皮诧道:“除了奚竹还有一人?难不成是小源?”


    “正是。”


    “咳咳——”萧恒笑了笑道,“这孩子在大理寺挂个闲职也不做事,倒是与奚竹他们感情颇深,竟偷偷跑去了,不过这样去外头历练一番也好。但只怕岳丈大人此刻在家中气得吹胡子瞪眼了。也罢,再私下派些人去保护他们吧。”


    严行听到耳边有气无力的声音,纵使心头仍有条跨不过的鸿沟,也忍不住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身体怎一下变得如此羸弱?可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萧恒刚想说话,喉中便冲上来一股气将话头撞开,直直咳了半响才道:“无妨,不过是些陈年旧疾罢了。熬过这一阵就好了。老师,我还是更期盼听到你喊我‘恒郎’。”


    严行板着脸看向外头,偌大的宫殿除了大门,仅有一扇小窗与天地连接。树叶依旧繁茂,不过被风吹得簌簌作响,仔细一看才发现少了许多。


    圣上幼时体弱,鲜有身体完全康健之时,现如今本就处于换季之际,又逢秋日,想来沉疴顽固,这才难受了些。


    想到此处,他稍把心放下回话:“陛下龙体事关社稷,自是该时刻注意。若无他事,臣斗胆求陛下解一惑。”


    看到严行疏离的样子,萧恒心中一叹,看来他二人之间终究不能恢复以往的关系了。


    “直说便是。”


    “圣上为何要将林玉派去巡查?还是桐遥?在京之时有大理寺护着,可离京之后前路不定。她的身份……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严行补上一句:“陛下明明已护她平安,眼下此举……”


    萧恒目光幽深:“不用担心,若我如你想的那般,当初就不会那样做。调她去巡查,自有我的用意。何况奚竹不是也去了吗?他武功好,必能护住人。说起来,朕听闻柳姿楼的艺伎均已离楼自谋生路了?如此甚好。也多亏有当初崔夫人的婢女,十年蛰伏不屈,才有的这沉冤得雪。”


    “听说那奸臣崔焕的儿子崔正清疯了?他如今还在大理寺狱吧,陶方昨日求见苦苦相求,让陶家把人接回去。朕感念陶家娘子清正之心允了。李四,同严大人一同把旨意带过去吧。”


    一个矮而瘦削的人手拿拂尘,走上前来恭敬地说了声:“是。”


    严行明白定安帝这是不肯说出实情了,眼光一暗,跟着李公公一同离殿了。


    待宣读完旨意陶府中人一同到大理寺来接人时,严行才得知今日午时,在牢房中的崔正清不知如何得知父亲的死讯后,行同稚子般又哭又闹,竟一头撞死在牢中了。


    看到陶方痛恨自己因小妹离去就没再跟崔府来往后的悔恨之态,严行想起案件最初那个仅存于口中的杨花,漫天思绪均化为一声长叹了。


    京中种种,林玉一行人一无所知。眼看天色暗了,他们不得不勒停马。


    “按理说已到了桐遥县附近,为何这边连一所客栈也没有?”林玉从马车上下去,疑虑地向周围望去,不管怎么看,这里静得出奇,都不像是有客栈的地方。


    身后孟源一下从车上跳下来:“是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树倒是多,不过怎么连草都没见几根?这桐县周围如此荒芜吗?倒有些骇人。不过不用担心,有我哥在呢,什么妖魔鬼怪都通通通往后排去……诶……”说完后像是看见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下跑过去了。


    真是不知道为何他对奚竹有这么毫无疑问的崇拜,林玉心里这样想着。


    她看着给马喂草的奚竹的背影,商量道:“今日你骑了这么久,多谢了。不如明日我驾车吧?你去马车上坐着?”


    奚竹手还保持着喂马的动作,只得把身体背过去,往下一看就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滴溜溜的,显示着主人藏不住的灵动。


    奇怪,今日月色明明不太好,但他怎么还能把这里面的情绪都看得这么清楚?甚至连少女的不好意思都那么清晰。


    马儿在两人之间站立,一双眼睛好奇地盯着两人,嘴里却不闲着,嚼着干草发出“嚓嚓”声。过了一会儿像是吃饱了,把头歪到一边蹭蹭奚竹,不再进食。


    奚竹边收拾剩下的干草边说道:“不必,你该谢的是严大人,这可是他的爱马。喏,之前被抢送你去孤坟岗那次后,严叔就送我了。我身体好得很,区区驾马可累不到我。再说了,这骑马和驾马,虽只有一字之差,但也是大大不同的。”


    是觉得自己会拖慢行程吗?林玉暗暗想,可是这样真的不累吗?


    她上前一步语气诚恳道:“不会我可以学的!这也不好事事都劳烦你。”


    奚竹仰头一睨,看林玉脸上的神色不像是故作客气,而是实打实的不好意思,心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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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嘀咕,为何突然又这么见外了?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心里虽然有疑问,但口中却宽慰她:“今日后我们三人一起行事,不必把所有事都分得那么清楚。你不必想太多,先前我说那些条件,不过是玩笑而已。况且你不是都把你的俸禄分了一些来报答吗?现如今又何必如此见外?”


    他正是知道林玉是个知恩图报、想办法还尽一切人情的性子,这才把那银子收下的。不然不知道这人要难为情到哪种地步……


    “什么条件?!”


    孟源终于从那棵参天大树后走过来在两人身旁转悠,看看奚竹,又看看林玉,手指上下摆动胸有成竹地说:“你们有秘密瞒着我!是什么是什么?”


    林玉转了转眼珠,颇不自在道:“没什么。”


    这头见林玉不言,奚竹挑眉笑着说:“孟小源,你一个在那里嘀嘀咕咕做什么呢?要我说这马该你来喂,要不是为你,我们何必驾马车来?也幸亏还算不笨,知道找辆再朴素不过的车,不然严叔看到,得后悔允你也一同出来了!”


    孟源笑嘻嘻道:“两位大人肯为我着想,小的在这里谢过了!”紧接着神神秘秘从身后拿出一物出来:“你们看这是什么?”


    两人凑近一看,在稀薄的光亮下勉强看清那东西是什么。


    原来是一束草,乍一看跟普通草没什么区别,细看才发觉那叶片边缘呈锯齿状不甚规则。不过这有什么特殊的?


    想到如此,林玉也就这样问了。奚竹在一旁默不作声,也不懂孟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孟源这才把刚才所见说出来:“我远远见那里有只兔子,本想去打了拿来吃。走近才发觉它在这草旁边踌躇,像是要吃这草却又迟迟不能下嘴。毕竟这周围没有其他草了嘛。我看这兔子走来走去的模样有些好奇,就在旁边观察。嘿,你们猜怎么着?”


    他指着自己的嘴巴,仿佛身临其境般讲述道:“后面那兔子像是饿极了,一口咬了下去。结果,草没吃成,那兔子嘴巴反而淌出血来,连牙齿都崩坏了一颗,后来许是又看到了我,惊惶之下也顾不上肚子了,瞬时便遁走了。”


    说罢有些遗憾:“我本来还想找一下那颗牙齿的呢,结果这草实在太深,根本找不着。你们说这是什么东西,竟这般坚硬?”


    那可真奇。有了这一番前因,林玉不得不重新打量这其貌不扬的野草,可左看看右看看,也觉得自己不曾在哪里见过。


    奚竹也是这般想法,正要开口说自己也没见过,突感身旁有异,浓眉一蹙就快步转身,同时一掌拍向前方,口中还不忘提醒:“有人来了!”


    那一掌用了八成的功力,激起空中平白带出一阵风来。


    奚竹正想从腰上拿出匕首近身搏斗,可不料那人已承受不住这一掌往地上倒去,一时间没有其他动作。


    三人围住看去,只见地上的人身穿暗色布衣未带配饰,脸色苍白口不能言。


    “不会是晕了吧?”孟源躲在奚竹后面,那先前谈论的野草也不知丢到何处去了。


    奚竹看向周围,未见异常,想来没有同伙。


    他弯下身查探鼻息,半息后收回手指:“还活着。”思索片刻,接连在那人身上点了几个穴道后,地上的人才悠悠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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