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布纳原本是想要逃走的。
他的故作倔强太明显,不光他觉得丢脸,就连应怜第一时间也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前一秒决定不再和应怜主动说话、不告诉她信息的艾布纳,下一秒就被动倒戈。
他的手不听话了,只会帮应怜驱散她不喜欢的东西。他的心脏也不听话了,只要应怜一靠近,就跳得像要飞出来。
不能再这么下去。
艾布纳抿着嘴,不敢去看应怜。
他几乎下一秒就想往外走。
走了没几步的时候他又想起了应怜,他回头,看向依旧待在原地的应怜。
她就站在窗帘旁,背着光,艾布纳要仔细看才看得清她的脸,即便没什么表情,但艾布纳还是觉得她在害怕。
……绝对不能留她一个人继续待在这。
“一起,出去吧。”他僵硬地开着口。
应怜点点头,刚想往前走,艾布纳已经朝她走过来了。
艾布纳自以为淡定地问:“要我抱吗?”
“……?”应怜迷茫不解,“不用的,我身上没有受伤……”
“你被吓到了。”艾布纳没有退让的意思,“我把你抱到三楼,你继续看房间窗户。手术室那间别去,罗珀帮你看了。”
本来应怜还要再纠结一会抱不抱的问题的,但艾布纳提了三楼让她终于想起自己剩一半没做的工作。
“现在外面天冷,你身子不好,要节省体力。”艾布纳再次乘胜追击,他第一次为一件看起来无足轻重的小事这么执着,“我可以帮你。”
看着还在自己身边的应怜,现在他反而没那么难受了。
他接受了应怜离开的事实。
说是接受,其实就算不接受,他也没有能留住应怜的办法。
是他先把自己的私心强加在了应怜身上,这已经和曾经一心只想保护应怜的自己背道而驰了。
为什么到现在想要的反而更多了呢?
艾布纳闭了闭眼,不再去想这些没有结果的事,他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在仅有的时间里照顾好应怜。
“可以吗?”他单膝跪地,再次发问。
和第一天来时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
应怜看着艾布纳的脸,一时间有些恍惚,最终她回:“……可以。”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需要答应艾布纳,就像一个句子一定要以句号结尾。
两个人都知道这并不是单纯的帮助,谁都没有戳破这短暂的温馨。
艾布纳抱过应怜,自然知道她有多轻多瘦,但这次抱在怀里,他还是忍不住皱起眉,感觉又轻了,那以后呢?接下来条件更加艰难,应怜会不会变得更轻?如果离开了,会有人照顾得好她吗?
想到这,他抱应怜的臂膀向里紧了紧。
应怜身上原本是冷的,但寒意也被这怀抱驱散了不少。
应怜就这么被艾布纳抱着离开了主卧。
刚走出门的时候应怜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并不是她想回头,而是被人紧盯着时,人会有一种看过去的本能,让她几乎精准地判定到盯着自己看的人在哪。
于是,她看向了全家福的位置。
三个人因为房间里有光亮而没有变成诡异的形态,但比那更诡异的事出现了。
明明画中每个人的脸、身子没有任何改变,可是他们却像有了意识一般拼了命地朝应怜看,急切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而小孩,他的脸上没有微笑。
一丝也没有。
他也在盯着应怜看。
明明都是在盯着看,可她却觉得小孩的凝视和他的父母不太一样。
一定要形容的话,她觉得小孩的身体只是一具容器,他没有喜怒哀乐,只是平静地站在画框里。而真正在容器里面的人,才是真正紧盯着自己的人。
再一眨眼,艾布纳就带着她远离了主卧。
最后一瞬间,她看到男女主人已经恢复原状,但小孩还在盯着自己,并且笑了。
笑容,原本是一个可以让应怜感受到善意的表情。
但现在应怜只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她看到的笑容让她联想到路西安,他的笑不达眼底,经常充满嘲讽意味。
但这种笑似乎又和路西安不一样,可真让她说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在想全家福和路西安的时候,艾布纳已经抱着应怜到三楼了。
这一路上他们都没看到人,罗珀和卡特或许在忙着拿保暖用品,可原本站在主卧门口的欧莉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和路西安消失的时候一样。
艾布纳把她送到最里面的监禁室,交代完注意安全后就急匆匆地跑去帮忙了。
应怜也不敢再耽误时间。
里面一如昨晚来过时一样,几乎没有光亮。
她回头看门后,这次没有守株待兔的路西安,只有一些他们昨晚在这里留下的脚印和痕迹。
路西安昨晚说,他从小在这里长大。
看起来那么心疼孩子的一对父母,也会虐待自己的孩子吗?应怜觉得应该不可能。
期间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事发生。
回归原题。应怜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看到会飘进雪花的地方。
不光如此,还有额外收获。
应怜蹲下身,从门后捡起了钥匙,她辨认出这是锁铐的钥匙。
她还能从钥匙上依稀辨认出精致漂亮的痕迹,不过岁月流转,再好看的钥匙也已经锈迹斑斑。
不同于普通的锁铐,这里的锁链、手铐乃至钥匙都像是私人定制的,比普通人能见到的还要大几个尺寸。
越来越不合理了。
路西安说自己从出生开始,就被关在这。应怜拿自己的手比了比手铐,刚戴上就直直地滑落下去,小孩子的手就更不用说了。
或许路西安只是被关起来。
夫妻太想要孩子活下来了,从而对很小的路西安滋生了掌控欲,囚禁也合理。
应怜离开了这个房间。
第二间是杂物间,之前他们就看过了,这里只有一些小孩的玩具和棺材。
这口棺材除了他本身之外没有任何线索,或许是这对夫妻怕路西安死掉,为路西安准备的。
只是,和之前囚禁室是一个问题。
太大了。
而那些玩具,罗珀就是从这些玩具里找到了妻子留下的线索。
应怜走近,看着这些玩具,一时有些发愣。
她看到了一辆玩具车,她拿到手上,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她拿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这是玩具里最大的。
玩具车比较重,小孩应该只能推着玩,或者说里面内置了电池什么的,可以遥控。
……
等等。
应怜突然有了个不好的想法。
她看了一圈玩具车,最终在底部看到了更换电池的地方,她毫不犹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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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了。
一股焦糊的味道刺入鼻腔。
紧接着,应怜就看到原本应该放置电池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里面只有深黑色的物体凝固在里面。
“电池……爆炸过?”
应怜脸色一变,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把玩具车扔出去,连连后退。
「系统,大师的预言是不是成真了?」
一直以来,路西安都活生生地站在他们眼前,所以即便是他亲口说过他被预言会在十岁死去,也从来没人怀疑过他真的死在了十岁。
「是。」
车祸。
玩具车的爆炸。
这让应怜感受到了一种诡异的荒诞感,明明远离了市区,在这种偏僻的地方还是能被大师预言的方式杀死吗?
再一次能和自己的梦串联上。
梦里的妻子情绪崩溃:“怎么活……?我们好不容易有的孩子,他现在就在三楼,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他现在就在三楼。
他现在就死在三楼。
这个梦的关键不只是让应怜知道这对夫妻信奉邪教,还有三楼的孩子。
不止如此,她还有一个想法。
梦里,这对夫妻看向对方时突然同时有了“救活孩子”的办法。
或许之前是她想错了,当时夫妻对话的时候,对视时也不一定是因为信仰才理解对方的。
是眼睛。
他们在对方的眼睛里,都看到了危险的红色。
这也是全家福给应怜的灵感,这一家人绝对都不普通。
应怜离开了第二间房。
尤其是知道这里还死过人之后,她就觉得在这间屋子里莫名难受,
她在房间里感觉很冷。
和外面的温度没有关系,普通的冷应怜至少还可以感受到身上哪里冷哪里不冷,她只是无法忍受那种压抑的环境,和她被鬼缠上的时候很像,浑身发冷,怎么捂都捂不热,感觉自己像个漏风的冰块。
出了杂物间的门,应怜总算感觉身体轻松不少。
接下来的手术室不是她该去看的,她也避之不及,应怜进到了最后一间棋牌室。
或许是因为屋子小还不通风,应怜能感觉到这个屋的温度比楼道要高一些。
和她上次来不一样了。
之前酒瓶烟蒂、扑克牌麻将都直接在桌子上摆着。
今日反而干净得不像样,所有物品都归纳好了。不光垃圾收拾了,应怜甚至觉得打扫卫生的人还拖了一遍地。
谁这么闲?
刚巧抱着毯子上楼的罗珀看到了从棋牌室出来的应怜,“刚好,这毯子是之前你在客厅盖的那条,当时搬东西的时候给你带上来了,你接着盖。”
应怜根本没仔细听罗珀说话。
她觉得罗珀很有可能,毕竟他厨艺很好,做家务的能力应该也不差。
接着卡特也上楼了,他拿的是衣物,他看到正在说话的罗珀和应怜,上楼把东西一卸也加入了对话:“你们聊什么呢?带我一个。”
别看卡特打架不是最擅长的,但他该有肌肉的地方都有。
应怜就看着他把自己至少要搬好几趟的冬季衣物一次性搬完。
卡特力气大,而且踏实肯干,也不排除是他打扫的。
最后上来的是艾布纳,他也是一次性拿了好几条被子,当意识到应怜站在棋牌室门口看自己后,忍不住闪了闪目光。
应怜:……就这个嫌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