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应怜磨蹭了很久才帮欧莉娅穿好衣服。
她有些尴尬地碾了碾自己鬓边的碎发,其实换到一半的时候她就隐约感到自己好像没什么用,或许欧莉娅自己换估计早就换好了。
可是欧莉娅没有喊停,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一直换。
好在最后终于换好了。
应怜擦了擦额间不存在的细汗。
“那我们出去吧?”应怜开口,她猜测卡特在外面一定等着急了。
欧莉娅没先回复,她瞥了眼窗外,极轻地皱了下眉。
“你有没有觉得,周围变冷了?”
刚刚太紧张,为了给欧莉娅换件衣服应怜把自己的脸都憋红了,根本没注意过周围有什么变化,现在她才发现,室内降温不止一星半点。
外面似乎也听到了她们对话的声音。
卡特高喊:“应怜!欧莉娅!雪突然下猛了,全涌到一楼了。”
听到的那一刻,应怜似乎明白了什么。
固定要杀人的npc欧莉娅不再动手,导致这个副本走向变得不合常规,于是作为相应的补偿措施,他们现在就被缩减了安全范围,所处的环境开始变得不再适宜人类生存。
简而言之,就是逃游副本要发力了。
两人出门,跟着卡特走到楼梯口。
那场景比应怜幻想的还要震撼,风雪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不要命地从窗口往里钻。
偏偏那窗户太高,别墅他们几个人已经搜寻了好几遍,别说修补门窗的工具,就算连个梯子都没有,几个大男人几乎无计可施。
大家面色都不好看。
应怜估计不出现在的温度。
她只有一个念头。
透心冷。
风雪已经在一楼积了厚厚一层,还有继续向上涨的趋势,一楼彻底下不去了。炉火已经被涌进来的风雪扑灭,如果想要下去,就要面临没有取暖设备还被雪浸湿鞋子裤子的风险。
在极端环境下,极有可能被冻坏双腿双脚,人就算能活下来也大概要被截肢。
这几个少爷当然是宁愿死也不要生不如死。
没人会下一楼了。
罗珀是脸色最难看的那个,作为这个求生队伍的队长,他压力很大。
但他还是迅速做了判断,“现在往三楼走,艾布纳和卡特把刚刚从一楼抢救出来的食物往三楼拿,搬完和我一起把二楼能保暖的被子衣服全都往上搬。”
期间,欧莉娅像是游离在队伍外,又似乎在队伍中。
她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松开。
应怜被要求检查二楼和三楼所有的窗户,即便二楼他们不住也要确定没有其他会吹进来雪的地方了。
欧莉娅就跟着应怜一起检查,罗珀没交代给她任务,她也只是想跟着应怜。
应怜是按从里向外的顺序检查的,她检查地比较慢,因为也怕遗漏了通风口之类也会进来风雪的地方。
事实证明她多虑了,但也不排除是逃游觉得杀死这几个人一个窗口就够了。
在检查到二楼最后一个主卧的房间时,欧莉娅突然开口。
“你知道艾布纳今早来主卧是想看什么吗?”
应怜愣了一下,她知道欧莉娅可能和加尔一样,能看到他们的全部动向,所以没有去问欧莉娅为什么知道。
但这不妨碍让应怜去回想。
“当时……我们在一楼的时候他确实有什么想和我说。”应怜回忆起了都快被遗忘掉的细节,“但被出厨房的罗珀和卡特打断了,我们就开始聊别的。”
应怜还是不敢当着欧莉娅的面亲口说在讨论她的事。
即便双方都清楚这不是一个秘密。
好在欧莉娅看着应怜紧张的可爱模样,好脾气地决定当作知道。
刚巧,门外传来脚步声,打破了现在的僵局。
欧莉娅打开了门,门外刚巧是把刚把食物搬完要来搬被子的艾布纳。
他看到屋内的应怜,愣了愣。
艾布纳没管站在门口的欧莉娅,没有犹豫地走了进来。
身后的欧莉娅撇撇嘴,还是帮他们关住了房门。
“艾布纳……?”
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在这里,那时候应怜刚刚来到这里没多久,艾布纳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了她。
这一次,同样的位置,应怜看着艾布纳通透而深邃的碧色眼睛,莫名有些发怵。
“你和路西安,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应怜一下子被艾布纳的问题问懵了,她原本以为艾布纳进来是要告诉她线索,没想到上来居然要她回答问题。
还是这种质问的语气。
但这个问题,应怜确实不好回答。
昨晚和路西安的“偶遇”是他们不知道的,而应怜到现在也不知道路西安提到的交易到底是指什么。
“……”这件事无从说起,应怜只能沉默以对。
看到预料之内的反应,艾布纳垂着头,毫不掩饰眼里的幽深情绪。
好在他并没有要把来主卧的理由隐瞒起来的意思。
问应怜这个问题,只是要验证自己的猜测。
他低声开口:“是路西安让我来的。”
“我醒来的时候,看到房门口塞着他写的字条。”艾布纳没有丝毫停顿地继续讲述:“上面写着主卧有我们没发现的事情。”
难道交易就是给他们送线索?应怜有点疑惑。
还没想完,艾布纳一把抓住应怜的胳膊,力气大得像要彻底禁锢住她,永远不松手。
应怜吃痛地叫了一下。
但艾布纳并没有因此收回手,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在本就昏暗的房间里更显诡异,“应怜,你会离开我吗?”
轰隆——
脑子几乎要炸开。
艾布纳的问题几乎就差说出应怜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路西安给的字条上着重写了,让我一定要告诉你。”艾布纳不想把应怜逼得太狠,可内心的委屈和疑问都在催促着他:“为什么是一定要告诉你?为什么我今天哪里都找不到他?”
应怜硬着头皮问了一句:“你昨晚的时候,有没有听到开门声?”
“没有。”艾布纳几乎没有过多地思考就有了答案,“昨晚睡得特别沉,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说到这,两人都隐约猜到这是路西安的手笔。
艾布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所以昨晚你们见面了?”
看着不说话的应怜,艾布纳心里有了答案。
应怜当然知道自己的撒谎能力有多可笑,纠结了一会最后只能低着头小声说:“哎呀……你别问了。”
她连对视都不敢。
“……”应怜不想回答他,这个认知给了艾布纳莫大的绝望,他张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在别墅这么多天,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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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纳头一次想哭。
但最终他只是克制又发疯地抓紧了应怜的肩膀,紧紧靠着应怜的肩窝,像濒死的人抱住了海洋上最后一块浮木。
“艾布纳……”应怜有点不忍心。
应怜是很容易心软的人。
但偏偏她在的地方是心软也无法改变的。
应怜无法因为心软而不通关。
不通关,她只会被困死在这幢诡谲的别墅里。
应怜和这里的人没有未来。
这是不争的事实。
在长久的沉默中,艾布纳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开始把应怜抱得更紧,紧到似要把应怜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们有很多次拥抱,背后的抱、正面的抱、甚至是应怜睡着之后轻柔的抱,唯独没有像这样悲伤到无法控制情绪的拥抱。
良久,他终于开口,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幅全家福有问题。”艾布纳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
他松开了应怜,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松开手,他用了极其轻柔的力气松开了应怜。
在应怜认真看全家福的时候,艾布纳离开原地,他站定在窗帘前,顿了顿,开口:“别怕。”
就在应怜还摸不清楚这句话的含义时。
“唰——”
窗帘被猛地关严。
应怜就眼睁睁地看着原本正常的全家福一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拉上窗帘的一瞬间,男女主人的眼睛都变得血红,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微笑,而原本金发碧眼的小男孩也变成了黑发黑瞳。
彻底不见光后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这让应怜几乎立刻想起了一楼的那幅画。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全家福也是画像。
应怜盯久了全家福,眼前都有点晕,但还好这次不是她一个人,身旁还有艾布纳。
于是在恐惧心的影响下,她离开了原地迅速走到艾布纳身侧,企图从他身上汲取更多的安全感。她早就已经没空去想刚刚艾布纳说的那些事。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一家……”应怜接下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不明白这里的线索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很诡异。
但她也忍不住去思考,为什么路西安要把这件事告诉她,他到底想做什么?
应怜私心以为自己昨天的付出挺多的,所以她觉得这条线索一定有哪里不同寻常。
路西安的长相就是相片上的放大款,除了发色瞳色就没有区别。
而两位更年长的主人,应怜更想不通。
眼睛是什么?
他们作为邪教成员的象征吗?还是说有其他含义。
这一切似乎都只有一个人能为她解答——路西安。
单凭现在手里的线索,应怜是绝对不可能拿到好成绩的。
突然,她想起旁边还有个人。
“艾布纳,你有发现什么吗?”应怜想问问看,或许他知道些什么。
回应她的是沉默。
艾布纳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不再肯把发现的每件事都告诉应怜。
可不说却不代表着不在意,他用余光扫过正身体微微发抖、不敢去看全家福的应怜时,还是狠不下心。
他紧锁着眉,倔强地不去看她。
随后,窗帘被拉开了。
周围寂静。
应怜好像听到了背叛了它主人本意的、剧烈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