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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迷雾重重

作者:逢成盐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朝堂上一片寂静。


    何榆见状,直接出列:“依我大梁律法,各地藩王府上开销损耗,由宗正寺一并拨款。然而庄王却私下买卖军械,从账本所记钱财来看,所养私兵已不下一军之数,已有谋反之嫌!臣请彻查!”


    此话一出,庄王门生卫尉丞吴云就坐不住了。


    “何大人此言未免有失偏颇。大王多年以来,兢兢业业为我大梁镇守东南边疆,未曾有丝毫懈怠。大王穿着布置的,都不是名贵之物,属下诸员,也从不敢贪污受贿。每逢节日,更是将封地内稀罕和特产连同近日的所思所察尽数献给陛下,如此廉洁忠诚之人,何大人仅凭一人之言就妄下定论,难道不是污蔑和僭越吗!”


    何榆马上回道:“如大人所言,庄王平日并无大开销,那府上钱财流向何处?这购置军械的大笔费用不正有了说法?”


    “至于大人您,您身为卫尉丞,掌的正是仪仗帷幕、军械文物啊,您在此刻如此急切地站出来反驳我,莫不是因为您正是利用了职权之便,也参与了军械走私吗?”


    皇帝微微皱了皱眉。


    按理说看到皇帝的态度并不是很乐观,就应该适可而止了,谁知何榆像没感觉到一样,竟还在继续。


    “若老帐房所言非虚,且有大理寺卿大人先前查出的,代州卷宗内由冯侍中的私印,这正是说明冯侍中利用自己的权力走私军械,与庄王勾结,意图谋反!”


    “且清流诸人与勋贵多有龌龊,面上竟丝毫不显,这不就是想在陛下面前隐瞒她们的勾当,从而伺机颠覆朝廷吗!”


    尚书右仆射当然也不能坐视不理:“你身为御史,就是如此风闻行事吗?仅凭这所谓的老帐房的账本,就可以污蔑数名朝廷官员和亲王了吗?”


    何榆丝毫不退:“大人若觉得自己无辜,何不效仿冯侍中自请下狱?只待在内卫大牢走一遭,孰是孰非,自当有所定论!”


    “你!”尚书右仆射怒极。


    老帐房看着眼前的几位大人突然吵了起来,迷茫极了,这和她想象中,自己说出真相的结果完全不同。


    皇帝也头疼的很。


    让何榆这么一搅合,若是真如她所言将涉案官员下狱清查,恐怕这朝也不用上了,剩不了几个人。


    这权衡之术,很难把控啊。


    系统也傻眼了,何榆刚才要冲出去,它拦都拦不住。


    “这案子还没有查,你怎么就直接盖棺定论是谋反了?”它恨铁不成钢,“倘若她们还有后手,你怎么办?”


    何榆丝毫不担心:“她们最好能自证清白把我打下狱,也不枉我费尽心思把证据串起来弹劾。”


    可恶!


    系统有些懊恼,又忘了宿主走遗臭万年路线了,她巴不得下狱呢!


    皇帝原本打算在堂上直接将此事了结,但见此刻已经越来越乱,便吩咐道:“将这账房带入内卫大牢,严加看管,待其交代完毕,再行议事。”


    内卫指挥使闻言,就要让人带走老账房。


    谁知何榆又向前几步,伏身请言:“陛下,若将这唯一人证打入大牢,恐怕其会为人所害啊!”


    尚书右仆射见状,马上就跳了出来:“你竟敢质疑内卫,就是在质疑陛下!陛下,如此不忠不敬之人,应当打入大牢严加惩处!”


    皇帝忍无可忍:“到此为止吧。”


    “乌卿,与其在这里同一小辈缠斗,不如回去好好查查自己有没有问题,免得嘴上说着自己无罪,实际上证据都要摆在你眼前了!”


    听到皇帝明显意有所指的话,尚书右仆射顿时感觉泄了气:“臣遵旨。”


    她心里慌极了,难道陛下已经查到了证据?那为何并没有当即治她的罪?


    皇帝又看向何榆:“何卿不是对冯卿被弹劾下狱的诬陷案有想法?既然你提出要找一个刚正不阿,同清流和宗室都没有牵连的忠臣,那便由内卫指挥佥事负责此案,你作为副手,你二人曾一同协作完成常玉案,也不算陌生。”


    明眼人都看出来,何榆这是遭了皇帝的厌烦,才被发配去查这个,和当前要务关系不大的案子了。


    更何况是作为内卫指挥佥事的副手,她方才才质疑过老账房被打入内卫大狱,恐怕会为人所害,这得罪了内卫,这次查案还不知要被怎么为难呢。


    一时间朝堂上窃窃私语者众多。


    殿中侍御史重咳一声,才压下了这阵喧嚣。


    “臣遵旨。”何榆叩首。


    她回到队列里,同僚连忙关心:“济川……”


    “无事。”何榆冲她笑笑。


    只听见身后有人阴阳怪气地说:“有些人,行事未免太过特立独行,为了标榜自己,竟敢质疑陛下!若非陛下圣明仁慈,治你个大不敬之罪也不为过!”


    何榆丝毫不生气,反而声音还带着笑意:“大人此举,莫非是因为自己与我将要调查的案件有关,故而想给我治罪以妨碍我的心态吗?”


    那人嘁了一声,没再回话。


    “济川,你现在有些太过显眼了。”同僚担忧极了,“恐怕今日过后,背后将有议论纷纷啊。”


    “而且陛下虽命你查案,但咱们都知道,死者家属现在还在勋贵哪里,你方才才要弹劾庄王谋反,恐怕在原先的基础上将其得罪更甚啊。”


    何榆也想到了这点,她不由得怀疑皇帝这是在暗暗惩戒她。


    不过皇帝对此事到底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她还没有明白,眼下也只能是尝试着接触一下死者家属,看看能不能获得一些线索了。


    *


    “大人,何榆已被安排协助内卫查诬陷案。”


    “按计划行事。”


    “是,大人。”


    *


    “草民陈氏,拜见大人。”


    “不必多礼。”何榆摆摆手。


    死者家属,也就是她的正夫陈氏,小心地看了一眼何榆身边坐着的东阳王谋士。


    查了几天案卷后,指挥佥事直接把问询的事情扔给了何榆,自己则是回到了内卫。


    何榆虽然有些莫名,但不受人掣肘自然是好的。只是没有指挥佥事在,被宗室为难也是在所难免了。


    这不,东阳王听说了何榆的来意,很是痛快地腾出了一间屋子让她用作问询室,但与此同时,又安排了自己的谋士在一旁盯着,美名其曰是同何榆做个照应。


    “看我作何?回答何大人的问话便是。”那谋士见他看得如此明显,只好出言提醒。


    陈氏诶了一声,这才看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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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榆。


    何榆假装没发现这二人之间的暗潮涌动:“陈氏,当年洪欣作为兵部主事,被指向西戎泄露我国兵力部署与布防,最终被判斩刑。”


    “如今你站出来要求翻案,认为当年之事是冯侍中蓄意构陷,可有此事?”


    “回大人,妻主生前为人谨慎,忠君爱国,怎么做出这样不忠之事!当年正是因为依照大梁律,通敌叛国者当斩立决,妻主还未能解释,就被强行按下认罪供状,命丧黄泉。”


    陈氏回答得倒是十分流利,同方才紧张的样子截然不同。


    “而且妻主身死后,冯侍中的门生李光很快就升至郎中,这难道不是有问题吗?定是她为了提拔自己的门生,硬是给妻主按上了通敌的罪名!”


    何榆已经看完了案卷,抛去案件本身是否存在阴谋不提,当年兵部郎中的有力竞争者就是死者和李光,那么李光在死者死后顺利升职还是很合理的。


    “你如何得知是冯侍中蓄意诬陷?”何榆将当年证据甩在他面前,“且不说当年洪欣的案子证据确凿,侍中乃三品大员,为何会为兵部郎中之竞争做到如此地步?”


    “你只是一介白身,有任何证据证明是冯侍中所为吗?若无,你又是如何根据李光延伸到冯侍中的呢?”


    陈氏又看向东阳王谋士,谋士却不看他,只是手在不停地敲着桌子。


    陈氏无措,只是低着头喃喃道:“草民不知道,草民只知道妻主是冤枉的。”


    系统都看得摇头。


    “他到底想干什么?说是申冤也挺摆烂,说是被宗室指使也挺不尽心。”


    何榆也有些没有头绪,这案子已经不能仅仅理解为宗室想借此案踩倒清流了,毕竟根据朝会上老账房的账本,已经知道宗室和清流暗中有所勾结。


    那宗室翻出此案,是想做什么?


    她面上不动声色,接着试探道:“那洪欣生前可有提过,自己与谁有过过节吗?你之所以认为是李光身后的冯侍中,除了竞争之外,总得有个道理才是。”


    “否则我大梁的升迁制度,岂不成了白纸一堆,‘凡是想要升迁者,只需除掉竞争者即可’,倘若有了这样的情况,不是让人笑话吗。”


    东阳王谋士还是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闭目养神。


    不能是摩斯密码吧,何榆都开始胡乱猜想了。


    但不知道陈氏是怎么领会的,又有了新的说辞:“当日指控妻主的罪名是泄露军事机密,可妻主只是兵部主事,平日所做之事多为处理文书、管理档案,怎么会知道军事机密呢?”


    闻言,东阳王谋士扶额,但没有说话。


    何榆实在是没明白这俩人在打什么哑谜,看起来可能也没达成共识:“那你当时为何不陈情?偏偏在此时,冯侍中被弹劾时你站出来喊冤,朝堂议事也是机密,你又是如何得知?”


    她说完之后,余光看向东阳王谋士。谋士这次没有动作了,也不看向这边,只是仿佛有些头疼,在按着太阳穴。


    陈氏支支吾吾的:“我不知道,我……”


    这时,突然有一个内卫士兵冲了进来。


    她快步走到何榆身旁,行了一礼后低声汇报道:


    “大人,那老账房当真死在牢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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