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溯被金甲侍卫护佑转过拐角瞬间,夏浅卿一把拉过陈若蔚,猛地闪身进入石室之中。
石门无声合拢。
二人呆在石室中,呼吸极轻。
陈若蔚在绰约的烛火中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小心翼翼听着石室之外,清晰传来脚步和交谈声。
“陛下,似是要到密道出口了。”方彦平的声音。
慕容溯像是“嗯”了一声。
夏浅卿闭目贴在石壁上,仔细倾听。
她能清晰听到慕容溯的脚步一点一点走到石门位置,眼看着就要错身而过渐行渐远,却是蓦地一顿。
陈若蔚呼吸一窒。
“陛下?”
侍卫本要顺着密道迅速往外寻,没成想慕容溯突然顿足,他盯住面前一处瞧不见什么异状的墙壁,一动不动。
而后见他抬手,抚上墙壁的一块石头。
按了下去。
暗室之内,陈若蔚可以清晰听到慕容溯按下机括,让星辰图开启的声音,听到他一点一点推演拨拢机关的声音,甚至在下一瞬,她就要听到和先前夏浅卿解开机关时一模一样的“喀喳”声。
心脏骤然提上嗓子眼。
忽闻石室之外有人急匆匆来报。
说是下山巡逻的侍卫方才清楚看到了夏浅卿的身影,但他们拦阻不住,夏浅卿已往东南方向的城镇而行。
密道内静默片刻。
直到慕容溯淡淡应了一声“好”,这一次,才听到包括慕容溯在内的众人迅速离去的声音。
陈若蔚重重松了一口气,望向倚靠墙壁从始至终神色平淡的夏浅卿,忍不住问出了声:“娘娘今日……莫非太过冒险?若非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娘娘’将陛下引了开去,此番不就被发现了?”
夏浅卿摇摇头。
这处机关是一个北斗七星阵,共有七个密室,每解开一处机关便会开启一间密室,只有把所有密室都循环一遍,才能找到最开始的密室。
而随着破解次数的增多,机关解法也会逐步增难,便算是慕容溯,想要彻底解开也需要耗费一段时间。
夏浅卿来到石室的一角,解开另一个机关,露出一个仅容成年人躬身而过的密道:“而在那之前,我们已经顺着另一条密道离开了。”
毕竟啊,此处密道是前朝为有朝一日后代蒙祸修建,环环相扣的机关,最终的目的都是一个,庇佑最先进入密道的子孙后代可以顺利脱身。
陈若蔚忍不住问声:“娘娘怎会知晓这么多?”
夏浅卿笑了一下:“活久了知道的自然多了。”
……
夏浅卿不太安心。
慕容溯离开的其实过于轻易了些。
他既然已经摸到机关,也怀疑她可能身在其中,但还是被简单一句话引走,总让她觉得,慕容溯根本就是知道她身在石室之中。
不过因北斗七星阵解起来过于繁琐,等他解开怕她早已逃之夭夭,于是干脆以退为进,状似他被引走,实际已经候在出口位置,等着她自投罗网。
毕竟筹谋心术这种东西,她玩不过慕容溯。
接下来的路不宜同行。
不然还会拖累陈若蔚。
夏浅卿又在密道中绕了些路,确保找到的这一处出口是安全的,这才向陈若蔚道了谢,与她分道扬镳。
然而在她折身离去时,陈若蔚凝望着她的背影,忍了又忍,终是提声唤了一句,问出了声。
“娘娘……既是与陛下两情相悦,还望娘娘早日原谅了陛下,也好做一对人人歆羡的帝后眷侣。”
夏浅卿笑了笑,没有答话。
在她举步要离开时,背后的陈若蔚仍是不懈劝说:“自古帝王多情,三宫六院里美人不胜枚举,可陛下不一样,即使是我一个外人,也能瞧出陛下对娘娘的心意。”
“而且,我也能看出来,娘娘对陛下,也是真心的……这世上唯有真情难得,分明已是触手可及的幸福,娘娘为何偏要放手?”
见夏浅卿顿足不动,陈若蔚按住心口,小声开口:“娘娘是个好人,我是真的希望娘娘幸福……”
夏浅卿良久未动。
半晌后,她终于转过身,望着稍显局促地陈若蔚,执过她的右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陈若蔚感受了一番,惊惧抬目,不可置信:“这……”
掌心之下的心口平静一片,感触不到一丝一毫的心跳。
“我没有心。”夏浅卿笑了笑,笑容虚渺空无,带着几分叹息,“无心何以存活……我是个早已夭亡之人啊。”
她本就是行走在地狱之上的人,随时都会堕入深渊万劫不复,又如何给慕容溯两情相悦白首到老的承诺。
“陛下……”陈若蔚收回手,捧住自己胸口,“陛下,可是知晓?”
话语落下,后知后觉。
陛下怎可能不知晓,若是不知,怎会因她当初提及情蛊之事而崩溃失智。
那是他清醒了悟,誓言也好,情蛊也罢,于他而言俱是徒劳无用。
与心上人白首相携,注定是他不可想、不可求、不可得的奢望。
……
即使顺利出了密道,夏浅卿仍是觉得慕容溯那个黑切黑,说不准此刻在哪个犄角旮旯等着给她下套,于是一路小心谨慎,步步如履薄冰。
没成想足足行了小半刻钟,也没见到哪怕一个人影。
直到拐过一处小山坳,突然有人蹿到她身前,带着一脸欢喜的笑意。
“姐姐!”
来人脸蛋圆圆,睫毛卷卷,一笑颊边浮起两个酒窝,典型的一张娃娃脸,尤其眉心的一颗红痣鲜艳若血,衬得面容越发俊俏。
若非还要比夏浅卿足足高上一个头,一打眼瞧过,还以为是哪家舞勺之龄的少年。
“祁奉?”夏浅卿一诧,“你怎会在此处?”
“那些找寻姐姐的侍卫就是我化作姐姐形貌,才成功调走。”少年故作气恼抄臂而立,“事到如今,姐姐还问我怎会在此?”
夏浅卿好笑:“神子救命之恩,感激不尽,恨不得五体投地,结草衔环以报。”
少年被她逗得笑了开来:“为姐姐分忧我高兴还来不及,怎需姐姐报答?”
眼见夏浅卿的目光还是若有若无落向四周,谨慎环顾,祁奉弯眸一笑:“姐姐是在担忧那位人间帝王会不会追上来吗?姐姐安心,我已经将他引入陷阱之中,他出不来的!”
“什么陷阱?”
“一个迷宫法器。”祁奉笑眯眯道,“我从兰姐姐那里拿到的。”
不过那迷宫里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那人间帝王自己的造化。
夏浅卿盯着他,也不说话。须臾,反身便要返回承恩寺。
“姐姐要去哪里?”祁奉跳到她面前,将她拦下,“姐姐好不容易离开,又要自投罗网吗?”
夏浅卿看他:“那你跟我说实话,慕容溯身陷迷宫,有没有性命之忧?”
祁奉不说话。
夏浅卿甩手便要折返。
“姐姐!”
祁奉又要上前拦阻,夏浅卿拂开他时不留心碰到他腰上悬挂着的水月镜,镜中铮一道亮光闪烁,随即传来女子心满意足地喟叹。
“……唔,这葡萄好甜,来,小脸蛋给姐姐捏一下……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了,想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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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一口更甜!”
“轻点轻点……哎哟!我的肩膀要让你捏断了,轻点……对对对,要温柔,要轻缓,才是伺候人的方式。”
夏浅卿:“……”
她看了眼镜子。
入眼就是五名虽然衣着各异但都穿得不多且领口大张的男子,正围绕在躺椅四周,要么捏脚,要么捏肩,要么剥葡萄皮,要么扇着团扇,尽心竭力讨好躺椅正中的女子。
兰烬。
这世间能人异士繁多,兰烬无疑算是其中的佼佼者,当年夏浅卿离族历练,与兰烬不打不相识,引以为至交。
这几年,祁奉一直跟在兰烬身旁历练。
不过眼下的兰烬当真舒坦个不行。
各式男宠环伺,各种美食尽有,简直连慕容溯这个可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一国之君,都要甘拜下风。
难得兰烬在百忙之中还能想起她。
“明明都三年不见了,好容易醒了过来,夏浅卿那个小没良心的也不来见我,我又不方便寻她。”
兰烬咽下一颗葡萄,叹息一声。
“她和她的那位陛下分离许久,此刻说不准正如胶似漆干柴烈火,我若贸然打扰,岂非不解风情?”
一侧的男宠应声:“要不阁主送些礼物给夏族长,探探口风再做计较?”
“什么礼物?有何好送?”兰烬摆摆手,嗤声,“人家如今可是贵为一国之母,要什么不是应有尽有?”
“阁主,为何不送些……那种礼物?”
夏浅卿一听这意有所指的语气便顿觉不妙,果然见兰烬登时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连连点头。
“你说的对!君子成人之美,她如今既然与慕容溯不分你我,我自当把我珍藏的小宝贝们,一一送上……什么小铃铛,红绸啊,银托子,相思套……”
眼见这人越说越离谱越说越露骨,夏浅卿忍无可霍然提声。
“兰烬!!”
惊得兰烬一骨碌从凉塌上蹿了起来。
“闹鬼了?!我怎么听见夏浅卿的声音?她不应该还在宫里和慕容溯你侬我侬,怎么还能听见她叫我?”
她寻声摸过水月镜,瞧见夏浅卿身侧的祁奉,了悟:“敢情是你小子!”
夏浅卿阴阳怪气:“真不好意思了,打扰您的好日子了。”
“你知道就好。”
兰烬重新枕回一名绿衣男子的大腿。
“不过怎么叫我的好日子?你如今不也是好日子吗?天天和慕容溯在一起,早就给人吃干抹净了吧?”
夏浅卿:“……”
兰烬不可置信地重新坐起身子。
“你该不会陪在慕容溯身边这么久了,到现在还是躺在一张床上纯睡觉吧?”
她叹为观止。
“夏浅卿,你是真厉害啊,成婚了就和没成婚一样,一天天的清心寡欲,守着慕容溯那么好看的一张脸还能做柳下惠,我该说你不解风情呢还是暴殄天物?温泉啊,马车啊,妆台啊,各种各样的地点姿势哪个不行——”
夏浅卿被这老色胚的虎狼之词吵吵得把水月镜往巨石上一拍!
安静了。
然而下一刻,耳边又一次传来兰烬促狭的声音:“这可是水月镜,怎样也是个法器,你拍是拍不毁的。”
“让你噤声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夏浅卿不为所动,将水月镜丢给祁奉,“我如今无暇与你多谈。慕容溯此刻身陷你制作的迷宫之中,我要去救他。”
“救他?”
兰昼嗤声一笑:“慕容溯一个都能把你这个本该身死道消之人救活的人,还需你救?”
“浅卿,你未免太过小看你的这位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