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前,薛荔衣还买了些吃食一并带回去当夜宵吃。
回到医馆的时候,大安就坐在门口,撑着下巴打瞌睡。
大安的头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没多久,一个落空,惊醒过来。
看见他们回来,大安立刻咧出笑脸:“哎,薛兄弟,大哥你们回……”大安迷惑地停顿了下,歪头问道:“这漂亮姑娘是谁啊?怎么长得这么像我大哥?”
晏阿音面无表情地回答:“因为我就是你大哥。”
“哎呦我的妈。”大安吓一哆嗦,“大哥你怎么想不开男扮女装了,咱们家里不缺衣服啊。”
“……”
晏阿音深吸了口气:“我就愿意男扮女装,怎么了。”
大安纠结地思索着,片刻,理解地点点头,好像自己是大哥最坚实的港湾。“好吧,大哥,那你穿女装吧,没关系大哥,你不要害怕丢脸,以后我也可以和你一起穿的。”
薛荔衣默默扭开了头,看向别处。但这个角度还是能看见他嘴角勾起的弧度,煞是明显。
看起来某人忍得很辛苦。
晏阿音的脸更黑了:“李大安!你别给我想着穿女装,听见没有!”
大安有些茫然,然后变成委屈:“为什么啊大哥,你给自己穿,却不给我穿,难道是因为我肚子太大穿不下吗?”
“……”
晏阿音忍了又忍,终于憋出一句:“李大安,你给我滚进去吃夜宵去。”
大安看见薛荔衣带回的夜宵,难过立即一扫而空:“哎呀,薛兄弟带扁食回来了呀,来来来,我去把桌子收拾出来,咱们一起吃吧。”
大安的动作很利索,没多久就把桌子搬到天井底下,旁边有一堆生起的火堆,明黄的火焰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散发出阵阵暖意。秋日寒凉的夜色里,几人坐在桌旁热气腾腾地吃起扁食来。
薛荔衣没吃两口,想起什么,起身去厨房里拎了两坛东西出来。
晏阿音瞪眼:“怎么还有酒?”
薛荔衣:“我昨日定的。”
“……”
晏阿音立刻板下脸,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动摇:“反正我绝对不喝的,你要喝酒自己喝去。”
大安看着薛荔衣,目光期盼地举手:“我喝我喝,我喝,薛兄弟。”
大安和薛荔衣一人一坛酒。
大安幸福地抱着酒坛,咕噜咕噜地喝酒,薛荔衣则时不时抬起酒坛喝一口,懒洋洋的。
晏阿音吃完了扁食,立刻起身走到最角落去,捞起药筐干活。
界限分明,摆明了——她才不加入喝酒,等下如果某人要发酒疯,可别找她发。
大安抱着酒坛咕噜咕噜地喝,没一会儿,就喝上头了,脸变得红扑扑的,眼睛也傻了,呆呆地坐着。
没多久,大安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薛兄弟,你是不是要叫大哥付清啊?”
正在喝酒的薛荔衣一皱眉:“什么?”
晏阿音看见薛荔衣一言难尽地看向大安,忽然想起第一日捡回薛荔衣时她的自我介绍,忍不住捧腹大笑:
“没关系,可以不叫付清,叫我蝶也可以。”
薛荔衣:“……”
大安撑着下巴坐着,努力地用自己不太清楚的脑子思索了一会儿,兴致勃勃地跑到了薛荔衣身边,掰着指头说:“薛兄弟,你叫大哥爹,我又是大哥的小弟,那那那,那按辈分,按辈分来说……”
大安的眼里迸发出了惊喜:“薛兄弟,你要叫我叔叔哎!”
大安差点被毫不留情地踹了出去。
“哎呦!”大安摔了一个屁股墩儿,捂着屁股爬起来,酒坛子都不要了,狼狈地跑出去:“别踢我的屁股呀,别踢我,好痛啊……”
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晏阿音抱着肚子笑够了,这才抬头对薛荔衣说道:“幼稚。”
薛荔衣幽幽看她一眼,嗤了声,坐下来,继续喝酒。
圆月当空,夜晚即将入冬的凉意被这热闹驱散了不少。
没多久,喝酒的薛荔衣没醉,反而是干活的晏阿音倒在旁边呼呼大睡起来。
大安原本有些醉了,好在他也不想再喝,而是坐在台阶上剥瓜子吃去了,吃的津津有味,不知不觉便不醉了。只是吃瓜子吃得很是认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浑然不知晏阿音睡着了。
薛荔衣瞥了毫无睡相可言的晏阿音一眼,起身道:“你大哥睡着了,我抱她进房间休息。”
大安闻言,忙碌地“嗯嗯”两声,头都没抬。
薛荔衣把晏阿音抱进屋里,没多久便出来了。
他神情淡淡,提起酒坛,继续把剩下的酒喝完。
大安把手里的瓜子剥完了,头一扭,看见薛荔衣缄默地坐在旁边饮酒,眨巴眨巴眼睛,想起什么,眼睛亮闪闪地扭头看向门外。
“哎!薛兄弟,我忽然想起来,今儿是晚上附近那条六巷子口,卖白玉甜糕的大爷出来摆摊了,咱们去买点回来把?”
薛荔衣瞥向他。
大安挠挠头,嘿嘿的笑:“不是我想吃,是大哥喜欢吃。这个老爷爷每隔几日才会出来卖,每次大哥都让我去买,机会可难得了,我们可以买回来留着明日给大哥当早饭。好吧……其实不只是大哥喜欢吃,我也喜欢吃。”说到最后,越说越别扭起来。
薛荔衣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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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道:“好。走吧。”
大安收拾完瓜子壳,带着薛荔衣出门走六巷去。
在六巷子口,果然有个白胡子老爷爷在摆摊子,买的食客甚多,挤挤攘攘的,大安挤了半天,终于买到了热乎乎的白玉甜糕。
刚出炉的白玉甜糕烫手的很,用黄纸包着,外面系了绳子。大安提着绳子,仍是呼哧呼哧的往手里吹着气,烫手。
薛荔衣帮他提了一半。
大安见他神情平静,奇道:“薛兄弟,你不觉得烫吗?”
薛荔衣看了看自己的手,烫吗?只是比温热的温度高一些吧。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指腹上,那里的茧子映入了眼帘,叫他陷入沉默。
是啊。
他并不感觉烫。
曾经挽弓、射箭、握着缰绳的手,早已起了厚厚的茧子,自然感觉不到烫手。
可如今呢?
他在做什么?
薛荔衣缄默着,眉眼微盖,遮住了眼中的阴翳。
大安见他神情辨不出喜怒,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独自往前走去了。
他们没有绕来时的小路回去,而是走了另一条宽阔的大道。
这条长街灯火通明,大安纳罕地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没多久,忽然看见一家装潢华美的店铺,店里头燃着明灯,外头还挂着漂亮的灯笼,着实吸引人的目光。
大安又探头往里看了看,看着商铺里的红玉头面和金缕衣。
哦!
原来是卖女子妆饰之物和女子服装的店铺,怪不得这么晃眼呢。
大安看着那金玉嫣红,只觉得震撼,啧啧惊叹:“哇,好值钱了,上面可都是金子啊。”
薛荔衣闻言,也淡淡地抬眼看了过去。
大安看了会儿,遗憾地转回头,见薛荔衣仍盯着那些华美衣裳,眼底神色莫测,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薛兄弟,你是想穿那个吗?”
“……?”
薛荔衣面无表情地看向大安。
这天也没刮风啊,怎么这么冷。
大安赶紧嘿嘿干笑:“不是,我说错了,我其实是想说,你是想给大哥买吗?”
咽了口口水,大安诚恳地给出意见:“算了吧,你买不起。”
薛荔衣没吭声。
邻近店铺外头挂的灯笼明亮,刺得人睁不开眼,薛荔衣抬头,盯着其中一个打转的灯笼看了好一阵,微微眯了下眼睛。
他语气微凉:“是啊,买不起。”
如果是以他现在的身份,当然买不起。
薛荔衣不知心中想着什么,凝视着远处,面上似乎是带着笑意的,可却丝毫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