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拂过山崖,李长缨站在血蛟帮驻地外的石阶上,抬头望向那片黑色建筑群,山巅之上,黑瓦飞檐如同蛟龙盘踞。
她伸手摸了摸怀中的金丹碎片,表情凝重。
石阶尽头是两扇黑漆大门,门上雕刻着蛟龙图案。四名守卫身着暗红色短打,腰间配着弯刀。见她走进,最外侧的守卫横跨一步,拦住去路。
“来者何人?”他声音粗犷,警惕地打量着这个外貌普通、身形略显柔弱的女子。
李长缨掏出用布包裹的金丹,举在手里:“来领韩破浪的赏钱。”
守卫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快步进门通报。
不多时,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穿深紫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走出来,对她拱手行礼。
“这位道友,在下血蛟帮执事赵无涯,请随我来。”
她微微颔首,随他穿过大门。门内是一片宽阔的广场,地面皆铺有黑色石砖,中央立着个青铜大鼎,燃烧着赤红火焰。数十名帮众正在广场上操练,刀光交错,气势惊人。
“久闻血蛟帮大名,今日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她淡淡道。
赵无涯笑了笑:“道友过奖。帮主得知您取了韩破浪性命,特意吩咐要好生招待。”
穿过广场,二人来到一座三层楼阁前,他在门前停下,恭敬道:“帮主在内等候,道友请进。”
李长缨推门而入,室内光线柔和,四壁挂有水墨画,画的皆是蛟龙出海之景。正中央摆着一张黑檀木案几,案后坐着一名女子。
她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一袭红衣似火,黑发如瀑垂至腰间,面容姣好,眉目如画,右臂从肩头至手腕却布满青色纹路。
见李长缨进来,她抬眸一笑。
正是“玉面罗刹”白绮罗,血蛟帮帮主,无望海上实力最强的海寇。
“李道友?”白绮罗声音清冷,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味,“久仰大名。”
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李长缨骤然警觉,没有答话。
红唇一勾,她慢条斯理道:“不必紧张,之前韩破浪大肆派人搜寻你的踪迹,我的手下碰巧知道了这个消息。”
李长缨这才不卑不亢地拱手:“白帮主。”
白绮罗示意她坐下,亲自斟了一杯茶推过去:“听说你杀了韩破浪?”
从怀中取出布包裹,她放在案几上徐徐展开,几片沾着血污的金丹碎片显露出来:“他的金丹在此。”
凝视着那颗金丹,白绮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碎片表面。“好,很好,”她从案下取出一个锦盒推给李长缨,“五千两灵石,外加一盒起死回生丹,都在此。”
李长缨没有立即去接,而是直视着她的眼睛:“白帮主为何重金悬赏韩破浪?据我所知,血蛟帮和狂鲨号素无恩怨。”
白绮罗笑了,托着腮歪头看她:“我和他同为大海寇,怎会没有利益纷争?”
“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对视片刻,李长缨垂眸,收起锦盒,起身欲离开。
“李道友,有时候好奇心太重,不是件好事,”她慢悠悠地叹了口气,“不过……你若是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
手指点着案几,她望着半空,似是陷入了某段回忆。
“十五年前,韩破浪是我徒弟。”
李长缨微微一愣。
“他天赋极高,却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十几岁的年纪还在大街上讨口,我看他可怜,收他为徒,传授他‘化龙刀法’和我帮秘术,”白绮罗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谁知他学成后,竟想要毒杀我……”
“为何?”李长缨忍不住问道,“为了夺取你的基业?”
她摇头,面含讽刺:“他是止戈宗弟子,奉命来我帮卧底,伺机铲除这个所谓的‘海寇窝点’……我侥幸逃生,却中了蛊毒。”
“这些蛊纹,便是当时留下的?”李长缨看着她右臂的青色纹路,脱口而出。
白绮罗轻抚手臂,声音转冷:“这些倒不是,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她话音一转:“我本想杀到止戈宗报仇,没料到他竟然叛逃宗门,藏身无望海,聚众为寇,三年前发迹,一跃成为五大海寇之一。
“既知他近况,我便发布了悬赏。”
李长缨若有所思:“难怪他刀法迅猛,又是体修,原来是血蛟帮绝学。”
白绮罗忽然倾身向前:“我更感兴趣的是,你是怎么杀死他的?韩破浪的‘化龙刀法’已至化境,等闲高手近不得身。”
‘化龙刀法’……莫非是决战时,他刀尖血气凝成的恶蛟?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斟酌道:“他刀法虽强,却只凭蛮力,我略施小计,侥幸得胜。”
至于小计是什么……别管,反正成功了就行。
白绮罗大笑起来:“好!李道友果然胆识过人,有没有兴趣加入血蛟帮?”
话题转得太生硬,李长缨明显愣怔,半晌才轻声道:“我独来独往惯了。”
“是么?”她眼中精光闪烁,“可我听说,你身边一直有位医修陪伴……似乎姓陶?”
她竟对自己了解得如此之深。
李长缨面色一凛,手下意识按在腰侧,扑了个空。早在入门前,赵无涯便礼貌地拿走了星澜剑,美其名曰“剑不入殿”。
白绮罗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不是做普通帮众。做我客卿,每月一百灵石,任务另算酬劳,来去自由,只需在我需要时出手。这个条件如何?”
莫名地,李长缨想起奚不言说过,他每次出诊,诊金至少一千灵石。
修士与修士间差别真大。
赚钱不易。
她沉默片刻:“为何选我?”
“我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白绮罗轻抚右臂蛊纹,“血蛟帮表面风光,实则内忧外患,韩破浪虽死,但他的同党仍在暗处,而且……”她顿了顿:“我在追查一样东西,需要你这样的高手相助。”
思忖须臾,她问道:“我听了这些,若是还拒绝你的招揽,怕是不能活着走出这扇门吧?”
白绮罗嫣然一笑:“当然不会,赏金你照样拿,血蛟帮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我想,你不会拒绝的吧?”
李长缨望向窗外,夕阳已沉入海平线,最后一缕金光映照在黑色建筑群上。她转回头,嘴角微扬:“抱歉,我有约在身,恕不从命。”
既然答应了奚不言,要做他的病人,她便不会止步于此。
“好罢,”白绮罗遗憾地耸耸肩,举起茶杯,“那便祝李道友,前程似锦?”
两人对饮而尽,李长缨擦擦嘴角,抱着锦盒离去。
顺着来时的黑石台阶向下走去,她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直到拐过山道弯处才消失。
下山的路比上山更陡峭,她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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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盈,手掌始终按在腰间剑柄上。白绮罗虽以礼相待,但这等海寇帮派驻地,难保不会有人见财起意。
行至半山腰时,四名身着暗红劲装的帮众从道旁树林中闪出,拦住了去路。
“这位道友,帮主命我们护送你下山。”为首之人抱拳道,眼神不住地望她怀中锦盒上瞟。
李长缨面色不变:“不必麻烦各位,这山路我认得。”
“最近不太平,还是让我们——”
“我说,不必了。”她声音陡然转冷,手指稍一握紧,露出一寸寒光。
那几人脸色微变,相互交换眼色后,悻悻让开了道路。她目不斜视地从他们中间穿过,后背绷紧,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偷袭。
直到山脚处,再无人阻拦,她才松了口气,掌心已沁出一层薄汗。她并非惧怕这几个喽啰,只是在血蛟帮的地盘上,一旦动手,后果难料。
就是不知这几个想趁火打劫的喽啰,是白绮罗的授意,还是真如她所言,帮内不乏有二心者。
暮色四合,李长缨终于回到靠岸的青龙号上,远远便望见在甲板上焦灼等待的奚不言。
她加快脚步,三两步跃上甲板。
奚不言一把握住她手腕,上下打量着:“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她轻笑,从怀中取出锦盒晃了晃,“五千灵石,一盒起死回生丹,一分不少。”
他这才松开手,长舒一口气:“我还以为血蛟帮把你扣下来了。”
李长缨挑眉一笑:“担心我呀?”
不等他回话,她径自走向船舱。
奚不言跟在她身后:“玉面罗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动作一顿,眼前浮现出那个红衣女子的面容:“白绮罗……她告诉我,韩破浪是她徒弟。”
他微微愣神:“难怪悬赏这么高,是在清理门户?”
舱房内竹林秘境已恢复,她坐在软榻上,取出锦盒中的芥子囊,一块一块把灵石往外拿:“白绮罗想让我加入血蛟帮来着。”
他正在点灯的手猛地一抖,灯油撒了几滴在桌面上:“你答应了?”
“你说呢?”李长缨想笑,“我要是答应了,现在还能在这儿?”
灯芯燃起,已进入黑夜的竹林被映照得影影绰绰。奚不言的脸在光影中忽明忽暗,他沉默地擦拭着桌上的油渍,半晌才道:“血蛟帮势力庞大,得罪他们不是明智之举。”
她嗤笑一声:“我婉拒得很体面,白绮罗也没强求。”她顿了顿:“不过……她确实不简单,韩破浪那手刀法是从她那儿学的,她却能容忍这样的叛徒兴风作浪十几年。”
他瞬间明白她的意思:“要么是她实力不够,要么……”
“要么她另有打算,”李长缨接过话头,“我总觉得,她追杀韩破浪不只是为了报仇。”
夜渐深,晚风吹过竹林,发出细微的呜咽。奚不言施了个止风的法诀,回头看见她已和衣躺下,双手交叠放在腹部,这是个保持警惕的睡姿。
她的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吹灭了烛火。
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李道友!陶公子!出事了!”庄青青的声音隔着门板,透着惊慌。
李长缨猛地睁开眼,起身,一把拉开房门:“出了何事?”
庄青青脸色煞白,上气不接下气:“是苍溟、苍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