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来说,殿下太无知了。
她竟然以为,只要给出的报酬足够丰厚,就能买下忠诚。
紫露咬紧牙关,胸口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愤怒。
她根本不知道妖族的处境,根本不知道,一个无法修炼的妖,要在这片天地间苟活下去,要付出多么沉重的代价。
拔掉了牙的老虎,还能放归山林?
她当然不会明白。
她自诞生起,便被捧在高处,是黎山的继承人,不是修士,也不是妖民——她从未真正失去一切。
紫露躲在树后,手指轻轻搭上袖箭的机关。
这原本是为连猩准备的,但现在,她觉得黎昭妍更合适。
如果能让那双居高临下的眼睛失去光,如果能看到她也尝尝身为妖的绝望。
也许……更痛快。
一支袖箭,悄无声息地刺破空气。
雾气迷蒙,战场上连猩目光扫掠四方,正冷静计算着暗藏在林中的伏兵布置,战局走向如他所料,尚可掌控。
他没有回头。
直到他眼角余光里,一抹熟悉的身影忽然像被风吹断的纸鸢,倏地倒了下去——
连猩瞳孔猛地一缩,心脏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生生攫住,猛地一滞。
那一瞬间,血液几乎冻结在脉管里。
他回头,却只看见少女身形失衡,仰身跌坠,衣裙在雾气中铺开一抹凄艳。
天地仿佛颠倒,耳边风声猎猎呼啸。
黎昭妍尚未回神,心头却已被一股剧烈的冲击撞得发懵——她只来得及感到胸口一阵钝痛,还未来得及细想,整个人便失去了平衡。
她以为自己会狠狠撞向地面。
却在那一刹,坠入了一团突如其来的温热。
那是一双手,稳稳托住了她。
肩背和腿弯被轻巧勾住,像是坠入了一团柔软却牢固的云絮,托住她的坠落,在雾气与沉风中缓缓悬停。
连猩面色冷峻,血色在眼底消退,只剩下极致的冷静。他迅速扫视她的伤势。
好在她今日穿了他为她准备的护甲。
箭簇没能穿透。
心脏狂跳过后,胸腔里竟涌起一股异样的轻松,像死灰中突然跃起的火星。
她没事。
他低头时,嗅到她发间的味道,那是一种清淡得近乎虚幻的气息,是他昨天准备的沉叶熏香。
能让人情绪安宁,一夜好眠。
“连猩?”
她睫毛颤了颤,终于睁开眼。
光影交错,明暗流转,一道人影由虚化实,自上而下,将她整个笼罩。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碧绿的眸子。
那绿不像翠玉通透,更像更像潜伏于林间的野兽瞳光,幽冷深邃。可那眼尾的弧度又生得极温柔,鸦黑睫毛阴翳下,轻柔得能蛊人心魂。
“你没事?”她声音发颤,反倒先关切起他来。
“这话该我问殿下。”
连猩抱着黎昭妍稳稳落地,正准备带她离开战场,忽听得一声急呼。
“殿下!”
他回头,看见紫露正从他们的车厢里探出身来,脸上挂着惊慌失措的表情。
“殿下!这里太危险了,快进来!”
连猩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冷得仿佛能结冰,眼底竟泛起隐隐血色。他唇角缓缓扬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未发一言,他低头将怀中之人轻轻放至车厢深处,语气温柔而克制:“殿下,您受伤了,这里不安全。我去前头清路。”
黎昭妍脸色苍白,呼吸还在轻微颤抖,“去帮忙……保护车队。”
连猩垂眸,静静看了她一瞬,仿佛在确认她神志是否清明。
“好。”他轻声应道。
随即起身一掠而出,瞬息之间已至车厢与灵兽相连之处,快得几乎只剩残影。
他轻抬手指,妖力如丝线般探出,车厢间的连接绳索无声断裂。灵兽忽然一震,体内似有什么被点燃,双眼瞬间血红。
凄厉的嘶鸣划破长空,灵兽如同脱缰野马,奋力挣脱桎梏,只拖着这节车厢狂奔向雾气翻涌的山谷深处。
迷雾弥漫的战场上,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连猩收敛气息,若无其事地返回车厢,神色无奈:
“……糟了,灵兽暴走。”他望向紫露与半醒的黎昭妍,声音沉稳,“现在,只能等它自己力竭停下来。”
车厢剧烈颠簸,急驰入林谷深处。
黎昭妍觉得身体一阵阵发虚,四肢沉重如铅,连转动手指都开始吃力。
她知道是毒雾侵体,灵力已被压制,妖毒正借此机会在经脉中肆意扩散。
紫露观察她的气息一点点微弱下去,眼中闪过一抹细不可察的喜意。她凑上前来,
“殿下伤得太重,得好好歇息。连猩,你去前面找大部队。我来照顾殿下。”
她声音柔软,态度恭敬。
连猩站在车辕处控着灵兽,眸色原本就泛着血意,此刻却像被什么点燃了般,幽红更甚。
转过头,视线落在紫露脸上。
他的唇角缓缓扬起,露出一抹森然的笑意,语调轻松:
“差点忘了,紫露,你过来,我嘱咐你一件事。”
紫露心头一跳,探身来到车厢入口,“什么事?”
话音未落,连猩已出手!
他的动作快得如一道闪电,毫无预兆。紫露甚至来不及发出半声惊呼,喉咙就已被他一把死死掐住!
一声轻微的“咔嚓”,像枯枝被暴力折断,清脆而骇人。
她的身体软软倒下,眼中仍残留着惊惧与不敢置信。
黎昭妍躺在车厢深处,四肢沉重如铅,眼睛突然瞪大,死死盯着连猩的背影。
寒意从脊椎一路爬上,比体内的毒更令人战栗。
连猩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却毫不避讳。他从紫露的袖口中抽出一支袖箭——箭身修长,箭尾泛着诡异的色泽。
“这支箭是她放的。”他举起袖箭,在昏暗中缓缓转动,让漆黑的光掠过她的眼前。
他声音柔和得像在哄小孩,“我替您处理了。殿下,别怕。”
说罢,他拽起紫露的尸体,拖至边缘,手臂一扬,毫不犹豫地将人抛了出去。
车厢疾驰,尸体瞬间消失无踪。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狂奔的灵兽逐渐安静下来,车厢平缓地驶入无人深谷,最终缓缓停了下来。
连猩重新钻回车厢时,厢内是诡异的平静。
他已换了一件衣裳,那崭新的衣袍平整得没有一丝灰尘血迹,唯有修长的手指湿润润的,正拿着一方帕子,细致地擦拭着指尖,仿佛沾染了什么不洁之物。
“你……知道她要杀我?”
黎昭妍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她侧躺在车厢深处,目光紧盯着他。
连猩眸中残余的红光已经退去,只余碧绿的清醒。他抬眸,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早就知道。”他轻描淡写地承认,“但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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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动她,所以我没动。”
“那你为什么突然……”黎昭妍顿住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因为她伤了你。”他看她,语气平淡,“我怕殿下会再心软。”
她沉默了。
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胸口剧烈起伏,毒雾的影响让她脑袋昏沉,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少年扔掉沾着水珠的帕子,一步步迈入车厢深处,来到她面前。他那双碧绿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黎昭妍一人,再无旁物。
“殿下,别怕,只是一点毒液。”他垂眸,声音低沉而温柔。
他没有拿起她那只手臂,而是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将她整个人轻轻抱入怀里。
接着调整姿势,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胸口,他坚实的体温透过衣衫传来,带来一丝诡异的安定。
“你在干什么?”
黎昭妍额头冒汗,一波波刺痛袭来。
“时间不够了。”他手环在她的腰间,声音在她耳边低沉回响,带着诱惑,“这一次,要换道颈侧那道大脉,毒入得更快些。”
黎昭妍皱着眉,身体因痛苦而绷紧,但最终,她没有拒绝。只是偏过头,露出纤细而脆弱的脖颈。
动作里带着一丝无法言说的顺从与信任。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
毒牙刺入她的肌肤那一瞬,他听见她抽了口冷气,指尖抓住他揽住自己的手臂。
血流入中,温热腥甜。
那一刻,连猩眼前一片空白,所有的理智、曾经的仇恨、长久的计划,都在这股极致的快感中化为乌有,只剩下深渊般的满足与原始的冲动。
他越咬越深,舌尖在她脖子上轻轻扫过,动作带着一种亲密的、绝对的占有。他无意识地压着她,近乎贪婪地抱紧她的身体,像是要将她整个吞进自己体内,与他融为一体。
少年瞳孔溃散,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谁需要解药。
黎昭妍因疼痛与本能,身体开始挣扎,她的手抠住他的手腕,却被他更紧地扣住,像被藤蔓缠绕,动弹不得。
渐渐的,她的意识模糊,却能感受到一丝放松的异样。
血流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连猩缓慢而满足睁开眼。
当毒液中和完毕,他却没有立刻松口,仍然将牙嵌入她的颈项,感受这种绝对的依赖。
那种若有若无的刺痛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微的低吟。
他轻舔着伤口,碧绿的眸子深处闪烁着餍足的血光。黎昭妍的身体软软地靠在他怀里,气息微弱,却比之前平稳了一些。
“殿下,感觉好些了吗?”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柔。
黎昭妍勉强睁开眼,视线模糊。疼痛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热的麻痹感,四肢变得轻飘飘的。
“我……”
她试图回答,却发现声音飘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连猩见她这副模样,眼底的温柔更甚。他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额头,指尖的凉意让她昏沉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些。
“殿下放心,睡一会就好了。”他轻声说道。
黎昭妍的眼皮越来越重,耳边的声音渐渐变得遥远。
紫露扭曲的身体,那双毫无波澜的绿眸——这些画面像潮水般涌来。
她想挣扎,想远离,但身体却背叛了理智,不由自主地靠近。
她的心底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靠向温热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