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寒的长刀划破空气,与夜魍的胳膊近在咫尺,刹那间,一声低沉的嗓音在身后骤然响起。
“住手。”
钟离桑一袭蓝白色常服,缓步踏入牢中,腰上的白玉鎏金桑叶图纹的玉佩随着步伐轻晃,圆润洁白的珍珠嵌在靛蓝色的袖边,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参见殿下。”晓寒收起刀,单膝跪地行礼,刀刃碰撞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牢中其余的锦衣卫也纷纷半跪在地上,恭敬道:“参见殿下。”
“都起来吧。”钟离桑轻轻颔首,转眸将夜魍从头到下打量了一番,眼神里隐隐露出讽意,悠悠开口:“真是可惜。”
钟离桑身姿挺拔,俊朗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即便你宁死不屈,却还是守不住那秘密,倒是白白浪费了自己的性命。”
夜魍猛然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他,眼里凶光毕露,令人毛骨悚然。
钟离桑与他的视线相撞,四目相对间,夜魍惊恐地发现钟离桑的神情不似作假,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凉意,难道他真的已经知晓主子的事情。
不对,一定是在炸自己,这件事五皇子不可能知道的!!
夜魍咬紧牙关,恍惚不觉唇上的疼痛,断断续续的惨笑道:“五……皇子……,你不必枉费……心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他心中笃定这件事还尚未出手,五皇子断不可能查到。
“哦?”钟离桑眉心微微上挑,轻轻叹息,悠然开口。
“城北的那座荒山,地处偏凉多年,地处偏凉,寸草不生,你猜猜是如何开出铁矿的?”钟离桑的嘴角不经意地上扬,带着几分自得与戏谑。
夜魍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猩红着双眼,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是你?”
钟离桑眼眸微转,笑的意味深长。
“不然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高价阻断军器所的铁料供需,若不想些法子用低价来压市,怎能把你们都诈出来呢?”
“你,你不得好死。”夜魍面目狰狞,眼神如刀子般凌厉。
钟离桑眼眸微微眯起,狠狠的捏住了夜魍的肩膀,直到他的肩膀发出“咔咔”的声音,一只如同指甲盖般大小的虫子从胳膊的伤口处蠕动着身子,爬了出来。
见状,在场的锦衣卫都满脸震惊。
钟离桑淡淡的松开手,对此并未感到意外,反而是讽刺道:“传闻五毒教以蛊而生,蛊死人死,如此看来,并未虚言。”
这一句话就道破了夜魍求死的招数,从而也攻破了他的弱点,只要蛊虫不死,无论如何折磨他,仅会令他短暂性昏迷,待到几个时辰后便回再次苏醒。
“啊!”夜魍额角上的青筋狂跳不止,疯狂的晃动着身躯,铁链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晓寒担心夜魍发狂伤及钟离桑,说道:“五皇子,请您移居牢外。”
“怕什么?将死之人,又有何惧。”钟离桑面色沉静,慢条斯理道:“何太守已将矿山的朱批送往萧家,那幕后之人恐怕现在已经在拦截的路上,不出半日,就有人来这里陪你了。”
夜魍的瞳孔紧缩,面色变得僵硬。他已经做好必死的准备,却没料到这一切都是五皇子布下的局,只等着他们自己钻进去。
他从未像如今这般恐惧过,钟离桑只有十四岁的年纪,城府竟然如此之深。
钟离桑紧盯着夜魍,见他仍旧不发一言,思忖了须臾,声音低低含着磁性。“你衣衫沾上的玉兰花香气虽然微弱,但是浸水后可保留气味,若是本皇子记得没错,应是岳纯妃宫里的霜华凝露吧?”
晓寒眉峰一蹙,低头看着泡在水桶里的黑衣,不发一言。
其他几个锦衣卫恍然大悟,五皇子提前吩咐过要将夜魍的外衣脱下来泡到水桶里再打,竟然是这个缘由。
钟离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从夜魍的嘴里撬出来东西,培养多年的死士绝不会惧怕生死,他之所以这几日留着夜魍的性命,一是在等着暗处的人坐不住而出手;二是在不断摧毁着夜魍的精神防线。
“不是岳纯妃!!”话音刚落,夜魍脸色变了变,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而激动。
他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那天,岳纯妃所熏制的根本不是是霜华凝露,而是檀香,怎会有兰花的香味?
真相被揭露的一瞬,夜魍的眼神变得惶恐起来,脸颊上的肌肉都在隐隐抽动。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钟离桑悠然转身离开牢房,回头看向夜魍时,笑的有些高深莫测,目光中却露出隐隐暗芒。
仅仅一瞬,夜魍凭借杀手的直觉,就已觉察到钟离桑摄人的目光中暗藏的杀气。
夜魍不死心的讥讽道:“堂堂五皇子,竟会如此偏听偏信,当真是无知——”
话未说完,锦衣卫扬手一鞭,无情的抽打在他的身上。
“敢对殿下出言不逊,找死!!”
晓寒跟在钟离桑身后,语气低沉,问道:“殿下,那他该怎么处置?”
钟离桑挑了挑眉,眼底掠过一抹冷色,淡然道:“既然他求死,就让他同那只蛊虫一起死吧。”
晓寒点头应下。“是。”
钟离桑的身影消失在牢外,冰冷的囚牢里,两名锦衣卫将铁链往上拉了拉,正对着面前的火盆
碳火烧的木头啪啪作响,夜魍双眼猩红,喉咙里泛着血腥味,满眼怨毒的看着眼前人。
晓寒站立在夜魍的面前,目光锐利的盯着他的肩膀,那条通体发白的蛊虫还在拼命往伤口的血肉处钻去。
既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那就务必要斩草除根,不留一点麻烦。
晓寒眼神冰寒,再无半分顾及,抽出大刀,寒光一闪,顿时劈向夜魍。
蛊虫被斩为两段,落在地面上,流出了一摊绿色的液体,令人作呕,尾巴仍在不断蜷缩,很快便不再动弹。
仅仅一瞬,夜魍瞪圆了眼睛,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溅在了火盆中,火苗微微颤了几下又恢复如初。
他紧紧地蜷缩着瘦削的身体,发出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周身不住地颤抖,苍白的面孔因巨大的痛苦而扭曲变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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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处难以遏制地涌出一股股鲜红的血沫,顺着下巴淌落胸前,将衣襟染得一片猩红。
南疆蛊术,蛊死人死。
夜魍的身体开始渐渐无力,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呼吸变得由急到浅,直到消失殆尽。
钟离桑刚走出地牢,暖融融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映射在脸上,驱散了周身地牢所带来的寒气。
小印子快步凑到五皇子身侧,把拂尘别在右臂上,递来一张描着金边的红帖,笑着说道:“殿下,这是陌府派人送来的贴子,说是槿桑郡主生辰在即,要在舜华长公主府举办宴会,请您前去赴宴。”
钟离桑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信手接过帖子打开,查阅内容时,眸中带着几分探究。
小印子瞧着钟离桑左侧腰带悬空的一处,忍不住多问了句:“五皇子,怎么不见您带着的那把配扇呢?”
钟离桑眉峰微微挑动,淡淡的扫了小印子一眼,随口道:“扇骨有些松动,拿去修缮了。”
接着,他话锋一转,问道:“舜华长公主府已修建完善?”
小印子连忙应道:“回五皇子,舜华长公主府早已在两日前竣工,听说现在舜华长公主正忙着往府里搬运家具陈设呢。”
“那你可曾——”钟离桑顿了顿,继续问道:“打听到槿桑郡主那最近有什么动静?”
小印子一脸茫然:“啊?这倒是没有,说来也是奇怪,槿桑郡主这几日闭门不出,全不似往日那般出去闲逛。”
钟离桑心中低笑:她肯定没有时间出来游玩,书未抄完,又被大雨浇身,定是又气又无奈的在家里生闷气。
若非他那日匆忙离去,定要好好看看槿桑淋成落汤鸡的样子。
看她还敢不敢在背后蛐蛐自己。
小印子悄悄观察到钟离桑唇边扬起的笑意,心里不免大喜,看来五皇子对槿桑郡主早已暗生情愫,怪不得看不上萧二小姐和那些宫女,原来是心有所属啊。
钟离桑望着池塘,缓缓道:“去昭阳殿的藏宝阁拿样东西出来。”
“是。”小印子躬身行礼,心中明了这是要送给槿桑郡主的生辰贺礼。说道:“不知殿下要送什么礼物?”
钟离桑忽然扬唇一笑,语气里含着几份幸灾乐祸,“自然是衬得起她的礼物。”
小印子思索片刻,回道:“那颗圣上赐下的夜明珠?”
钟离桑摇了摇头,想要摇扇,才发现腰旁空空如也,想到槿桑背地里说他没事就拿个破扇子摇啊摇,冷哼一声,收回了手。
小印子有些诧异道:“莫非是贵妃娘娘前些年送的浮光锦?”
“你觉得她缺这些么?”钟离桑唇角弧度渐深,慢悠悠的说道:“光是她头上戴的那两条发带,都够你这两三年的俸禄了。”
小印子一噎,心中不禁抱怨自家主子说话太刻薄了些,自己的俸禄低还不是由他说的算,就这样直白的说出来,也未免也打击人了。
当然,这些话小印子也不敢说出来,毕竟钟离桑没有扣过他的月银,这已经比宫里大多数的主子要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