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在人行道上,梧桐叶片被风一吹,发出哗哗的轻响。
“问你话呢,我算不算帅的?”罗乐不死心地追问。
陶律夏点点头:“客观上……算帅。”
“什么叫客观上?”罗乐的脸立刻黑了下来,“主观觉得一般?”
“如果必须要量化……那就是客观的十倍。”陶律思考片刻,给出了最终答案。
罗乐脚下一滑,踩进了水坑里,水从袜子渗到脚背,连着理智和心跳全乱了。
这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十倍?开什么玩笑,自己哪有那么帅……
那句「你是不是喜欢我」在嘴里转了好几圈,最后拐成一句毫无技术含量的问句,“十倍……是什么意思?”
陶律夏:“你对我主观认知的干扰强度,如果平均水平是1,那你大概是10倍。”
“所以,你是不是对我有些奇怪的感觉,比如好感?”罗乐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我确定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陶律夏的目光落在前方水洼上,“但这种感觉是趋近于好感,还是在好感之上,我还在定义。”
“你老实说,”罗乐看着他,半晌才憋出下半句,“是不是……谈过不少?”
“谈过什么?”陶律夏抬起头看他。
“恋爱!”罗乐咬牙。
“哦……”
“哦什么!问的是你谈过几次!”罗乐快被他的淡定气疯了。
“0次。”
恋爱经验是零,撩人的天赋却开局全给你点满了吗?罗乐声音软了下来:“你说你,怎么老能说出这种,让人听完脑袋发烫的话?”
“我只是如实表达感受,并没有情感操控的意图。”陶律夏又端出那张天真无害的小脸。
“你对别人可别这么如实表达!”罗乐板着脸,“什么十倍、干扰强度这种话,不许和别人说。”
“嗯。”陶律夏点点头。
“你这是答应了?”罗乐愣了一下,没想到「陶神」这么干脆。
“你是第二个对我的情绪造成显著扰动的人,没有其他干扰源,所以,我不会同别人说。”
“……那第一个是谁?”罗乐维持着表面的漫不经心,心却在扑通乱跳。
陶律夏没回答,一派正经的神色又重新归位,他的瞳色很黑,眼睛里藏着细碎的光,看不透在想什么。
罗乐没再催问,晚风轻抚,两人的步伐默契同步。一直走到公寓门口,陶律夏才转头对他说:“我妈妈。”
“再见,罗警官。”
“等等等等!”罗乐往前走了两步,“要不要再采集一次样本?”
“不建议频繁采样,会干扰结果。”陶律夏一口拒绝。
“哪里频繁了!”罗乐立刻不服,“上次还是九天前,你又没设定采样周期。”
陶律夏想了想,轻叹道:“好像……是唉。”
话音刚落,罗乐就像弹簧一样弹过去,毫无预警地把人抱了个结实。
“‘好像是唉’——这是你给我的暗示,我听懂了。”他手臂收得很紧,声音带着掩不住的得意。
不知疲倦的飞蛾扑向楼门口的灯,发出细细簌簌的声响。
过来好一会儿,罗乐才慢慢松开一点距离,眼神一寸一寸地描摹着那张脸。
“晚安,律夏。”
他松开手,笑着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地跳上了停靠在路边的公交车。
车门“嘶”地一声合上,车尾灯拖着一团温柔的红光,一路延伸进了微醺的夜色里……
回到家,陶律夏做完两套题集,看了眼时间,距离那人跳上公交车,已经过去了五十分钟,自己的心还是和被他抱住时一样,软软的。
他放下笔,点开微信看了一眼,没有消息。
按照夜间城市平均通勤速度,加上步行时间估算,那人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连条信息都没发,什么人啊!怎么,撩完,就走了……
指尖在屏幕上停了一会,准备退出时,陶律夏忽然注意到一点不同,视线微微一凝,他点开那人的头像,放大一看——
扁扁的橘子上面是圆圆的眼睛,咧开的嘴,还有一对小狗耳朵。
是他在咖啡店画的那一只。
*
绿茵场上,叶三一记远射,皮球飞滚入网,周围爆发出一阵欢呼。
这是园区每月一次的“活动日”,由几个诈骗园区联合举办的足球赛。
美其名曰“加强团队建设,丰富业余生活”,实际上,不过是用来稳定情绪、强化管理的手段。
叶三朝看台方向摆了个“胜利”的手势,队友们兴奋地围上来,他笑着逐一碰拳,恰如其分地演绎着“亲民但不失威严”的园区掌权者形象。
等欢呼声逐渐退去,他转身朝裁判做了个换人手势,淡淡一笑:“留点机会给年轻人。”
阳光不烈,风从远处吹来,草坪上泛起浅浅的波纹。
叶三拧开矿泉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神情松弛地扫过全场,像在巡视自家后花园。
忽然,他的视线在周隽身上停住,略一思索,便朝那个方向走去。
“怎么不上场玩玩?我记得你运动能力不错。”叶三在他旁边坐下,漫不经心地开口。
周隽:“我不会踢足球。”
“也是,足球讲究配合,而你……”叶三轻笑了一声,拧紧瓶盖,眼色微暗,“更适合一个人,干一票大的。”
“懂得利用资源,判断时机,控制风险,还真的传出了消息……”
“人才啊,干我们这行最缺人才。”叶三手指轻敲着膝盖,一下又一下,语调轻松地夸奖。
“但人才管理成本太高,变成了危险。你说该怎么办?”他偏过头,看向远处。
两只水鸟从水面疾掠而过,白色羽毛在阳光中倏然一闪,旋即隐入远处的河滩。
“你说,我是把你卖去别的园区,还是干脆点——”叶三慢吞吞地凑近,声音低而柔软,“把你丢到河里?”
周隽背脊一僵,下意识吞了口唾沫。
“哈哈哈——”叶三忽然笑出声来,“这么紧张干嘛,和你开玩笑的。”
他靠回座椅,眯起眼,神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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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你运气不错,有人来捞你了。”
“我是个生意人,从不和钱过不去。”
叶三把水瓶“啪”地放在座位旁,拍了拍周隽的肩膀,“不过,出去以后,记住一件事——”
“你能离开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交易,而不是因为你多干净、多聪明。你在这儿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你不比别人高贵多少。”
“回去后,把脑子用在该用的地方,别乱说话,也别破坏这地方来之不易的……和谐。”
叶三拍了拍裤脚,从容起身走回球场边,人群中忽地爆发出一阵掌声。
又进球了……
一周后,京北市——
林岘拆开一颗咖啡糖丢进嘴里,含糊地问:“槟州还产咖啡?”
“嗯,小叶种。”罗乐一边说,一边从行李里翻出几包咖啡粉递给林岘。
“小朋友上次说味道不错,这可是行家认证,带了两包给你尝尝。”
林岘接过咖啡看了两眼,随手放在桌上。
“你的救援任务,这算是圆满完成了?”
“这次真是多亏了你。”罗乐站起身,把脏衣服扔进洗衣篮,又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归置好,重新塞回床铺下。
“冯警官介绍的那个中间人阿纳,非常靠谱。周隽已经送到昆塔移民局了,按流程走,没意外的话,一个月左右能回国。”
林岘勾起嘴角,笑道:“等你前任顺利归国,你是不是又双叒打算跑一趟槟州,去机场迎接,外加献花?”
“怎么说话呢你?”罗乐拿起U形枕朝他扔过去,“哪门子的前任?”
林岘接住U形枕,懒洋洋地靠在床头:“经此一役,是个人都能做出正确选择。那网球教练不就成前任了嘛。”
罗乐:“……你能不能稍微、适度、偶尔也正经一点?”
“我说,哥们。”林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语气慢了下来,“我确实想正经地问你一个问题——”
林岘坐直了一点说:“你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男孩,就没怀疑过?没觉得……这事儿可能有点不对?”
“他太迷人了,我顾不上想别的。”
林岘动作一滞,糖块硌在后槽牙上。他本以为罗乐会敷衍过去,或者一脸无所谓地说“老子乐意”。
但他没有……
他没有半点犹豫,没有丝毫要找借口的意思,没有像此前任何一次一样,板着脸否认。
他神情平静,语气笃定,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答案。
“我走了,明天晚上请你吃饭。”罗乐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说。
“哎…….”
门“砰”地一声关上,屋里只剩下空调低低的嗡鸣声。
林岘咬碎嘴里的糖块,吞了下去,他抬手看了眼表,刚刚五点。
——近在眼前的兄弟,吃顿饭要排到明晚。
——远在十公里外的小男朋友下课,他就得提前两个小时去校门口等着。
林岘的目光落到桌上那两包咖啡粉上,还学会了给人带伴手礼?!
爱情,竟真有这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