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甄甄,就是zz。
贺越邱转头看着方寸行, 短暂打量后,冷不丁地笑了声。
“我还以为你真是正人君子。”
方寸行紧抿着唇,不言语, 心底却升起一丝隐秘的窃喜。
贺越邱又把目光落回甄甄身上, 温声哄道:“我哪里又惹你生气了?别哭了宝宝, 不开心别闷在心里, 你得告诉我, 我才知道该怎么改。”
甄甄激动道:“你哪里都不好,哪里都不对!”
贺越邱无奈道:“那我先跟你道歉,随便你打你骂,想怎么样都行。”
又是这些话!甄甄都不知道听过多少次, 都要能背下来了。
“我才不要你这么敷衍的道歉!你每次都是这样说, 听着好像多诚恳, 可你只是想先拿好话把我哄住翻篇, 从来没有打心底里真正地反思过!”
贺越邱皱起眉,察觉到甄甄好像是认真的,但思来想去也就刚刚在温泉时做得过分了点, 方寸行估计是说了些煽风点火的话,把他那点小委屈烧大了。
贺越邱也没太当回事——甄甄情绪比较敏感, 爱伤春悲秋的,叶子落了、花儿谢了都能引他哭一场。也经常闹脾气,眼泪汪汪、眼眶泛红, 凶巴巴地瞪着他、吵他, 以为自个儿多厉害,其实这可怜劲儿最招人喜欢。贺越邱有时候甚至会故意犯贱,就为了逗甄甄,看他跟只急了要咬人的兔子一样跺脚, 再悠闲地顺着捋一把东倒西歪的兔耳朵。
所以贺越邱还像以前那德性,伸手要去捏甄甄的脸,笑道:“行,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都怪我。”
甄甄的眼泪更止不住了,他抗拒着贺越邱的接触,也顾不上还有人在,只尖声喊:“你别动手动脚的!”
贺越邱两次被推开,脸色有点不好看了,沉声道:“咱别在外面吵,有事回家再说。”
这一句话像盆当头淋下的冷水,浇熄了甄甄心底熊熊燃烧的火,他的嘴唇抖了抖,半天也没说出话。
甄甄想起来早逝的父母,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可他爸妈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吵架,也从来不在他跟前争执,他刚记事就记得妈妈跟他说人活在世只有夫妻才是一条心的,有了矛盾背过来说,不能叫外人看笑话。
甄甄想着妈妈的话,抹着眼泪,偷偷瞥了眼方寸行,等贺越邱再一次伸手过来抱他时,就没挣开,只是一味抽泣。
“乖,咱们先回家。”贺越邱的气顺了,看着怀里不再吵闹百依百顺的甄甄,还能有什么不畅快的。
他搂着甄甄去换回常服,路过方寸行时,挑着眉毛,笑了笑,用眼睛在说,你还早着呢。
方寸行猛地攥紧拳头,后牙槽动了又动,沉默而阴冷地看着两人相拥离开。
团建玩得也差不多了,甄甄和贺越邱的提前离场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
贺越邱开着车跑在盘山公路上,山间晚风从敞篷吹进来,他舒服得眯起眼,正计划着晚上怎么哄甄甄换上新买的拉拉队裙子,把人欺负得哼哼唧唧时,再趁机说老公买了机票,带你出去度蜜月,就能看到他停下挣扎,惊疑又高兴地问真的吗我们去哪玩。
在贺越邱看来甄甄只是闹闹小脾气,这会儿吵得凶,搞不好还没到家就又扭着粘着喊老公,要抱要亲了。
他越想越心痒痒,车速也开得飞快,甄甄害怕得闭起眼,本来想让他开慢点,可一股犟劲上来,就算脸都吓白了,也愣是攥着安全带不吭声。
但显然贺越邱高兴得太早,甄甄这回还真不是随便哄哄就又转头扑进怀里。他的车一停稳,甄甄就径直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头贺越邱还在熄火,那头甄甄就已经迈进电梯。他愣了愣,赶紧下车,高声喊道:“你等会儿我。”
甄甄就当没听见,手指往下一挪,按了关门键。
贺越邱紧赶慢赶也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合上,气得狠狠砸了下电梯按键。
甄甄是爱闹小脾气,但从没像今天这样过。他现在可以确信今晚的计划是泡汤了,而摆在面前更严峻的问题是,这种状况还会持续多久?
一天?两天?一周?
事实是贺越邱一刻钟都不想等,电梯门合上后他只犹豫了一秒,便转身冲上楼梯,三步并一步大跨,七层楼一口气爬上去也只是有点微喘。
电梯都没能比他快多少,甄甄还在门口换鞋,突然就被一道炮弹般冲过来的黑影给压在墙上,先是吓了一跳,看清是贺越邱后,才挣扎道:“你放开我!”
贺越邱的肌肉硬得像石头,甄甄推都推不动,只听他蛮横又霸道地说:“行啊你,现在长本事了,闹个脾气连自己男人都不要了,下一步想干什么,分手?给我甩了?”
“甄瓦瓦,我警告你,这种事你想都不要想。你要是敢跑,走到哪儿我追到哪,追上了我把你按地上当场就办了。”
甄甄气得两眼发黑:“你有病吧贺越邱!明明是你先招惹我,凭什么倒打一耙又怪到我头上?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分手?你挂在嘴边是早想好了要跟我掰是吗?”
甄甄情绪激动得厉害,贺越邱不敢逼得太过,稍微放开他,语气软和下来:“我没这意思,不分手,这辈子都不分。别生气了宝贝,我没想到你当时那么难受,要早知道我肯定不在温泉里要你。我错了,真错了,我就是个只知道下半身思考的禽兽,卑鄙下流无耻混蛋流氓,你想怎么骂我就怎么骂,咱别气了,烧还没退完呢,等身体好全了再找我茬好不好?”
贺越邱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看着甄甄,挺诚恳,好歹算承认自己错在哪了。
甄甄的气顺了些,但想到他这些天的忽视,想到他居然在自己面前犯浑,心里还是堵,只是没之前难受得那么厉害了。
他逼问道:“就这些?还有呢?”
贺越邱下意识地:“还有?”
这两字儿一说出来他就知道坏了,明明都快哄好了,甄甄脸色一变,又猛地推开他,转身进屋,就留个背影。
贺越邱后悔得直咬舌根,赶紧追上去:“宝贝儿,我到底犯什么天条了?你直接告诉我吧,我真改。不成你先跟我说想吃什么,我去做,好歹别饿着肚子生闷气。”
甄甄几步走进主卧,猛地一甩门:“不要你假惺惺!”
贺越邱碰了一鼻子灰,耐着性子说:“那我先去做饭,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出来。”
没动静。
贺越邱烦躁地抓抓头发,躲到阳台连抽了好几根烟。他想不明白,不就试了次野/战吗,以前更过分的也不是没玩过,至于气成这样?
贺越邱唉声叹气,扔了一地烟屁股。他还想抽,一摸烟盒,空了,才把空盒子捏成团,扔垃圾桶里,黑着脸起身去厨房做饭。
贺越邱再宠着甄甄,骨子里也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京城大少爷,现在又管着这么大一个集团,从小就习惯了唯我独尊,哪能真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做这顿饭也是带着怨气,故意弄得乒乒乓乓的。
甄甄竖起耳朵,贴在卧室门上听外面动静。他原以为按着贺越邱那太子爷脾气,被自己这么闹了几通,该气得甩手出门,倒是没想到还能沉住气,系上围裙洗手作羹汤去了。
甄甄心里有点得意,要有尾巴早就翘起来了,他想贺越邱果然还是在乎他的,方寸行一个外人懂什么?
但甄甄不打算这么快就原谅贺越邱,他不是发小脾气、闹性子,他是真的因为贺越邱伤心了。
这些天的敷衍,温泉里的强势,都让甄甄恐慌,总觉得自己在贺越邱心里好像一点也不重要。他原来只要待在他身边就有安全感,可现在却有些患得患失。
说到底他们是两个男人,没办法真的结婚,他也没办法给贺越邱生个孩子,他们之间除了这几年的感情之外没有任何保证。
可感情这种东西又是多么脆弱呢,它弥足珍贵,却又瞬息万变,甄甄从来都不敢说他能够和贺越邱一辈子。
而最让甄甄难过的是,他这么生气,贺越邱嘴上一个劲地说着宝贝我错了,却连错在哪都不知道。他只想欣赏他的眼泪,根本就没想过他为什么哭。
他真的太过分,太过分。
甄甄想着,又红了眼眶。
贺越邱动作麻利,没多久功夫就做好了五菜一汤,过来敲门,喊甄甄出来吃晚饭。
“嘭——”
回应他的只有抱枕飞到门上的声音。
贺越邱啧了声,把甄甄那份分好,剩下的自己都吃了。
一地狼藉留给钟点工整理,贺越邱休息了会儿,起身去浴室冲凉,不然这一身油烟味,让甄甄那狗鼻子闻到,只怕更要闹得天翻地覆了。
结果推门一看,本来成对摆放的漱口杯和牙刷少了,甄甄专用擦脸擦手的小毛巾也被收走,洗漱台上空荡荡的,就还剩条他自己的毛巾在架子上孤零零飘着。
这像什么话?要分家?
贺越邱磨磨牙,心想甄甄这真是要翻天了。
他三下五除二冲完凉,连内裤都没穿,更没工夫擦干,扯了根浴巾就大步流星地走到主卧门口,抬脚猛踹了下。
甄甄没睡,躲在被子里玩手机,听见这动静心都跟着颤了颤,赶紧说:”你别发疯!这房子反正是你买的,就算全砸了也是你自己的损失!”
贺越邱低吼道:“开门!”
甄甄揪着被单,就不开:“我身体不舒服,要好好休息,你自己上隔壁屋睡去!”
贺越邱冷笑一声:“隔壁?隔壁是来客人睡的,我是你老公,凭什么去隔壁?”
不等甄甄说话,他又踹了一脚,门框都抖下一层灰:“要吵架,咱俩关上门吵,你别给我整冷暴力,我跟你说过我最恨玩这一套的人。开门,把我放进去,你爱怎么闹我陪你怎么闹。”
甄甄气得丢下手机,恶狠狠地锤了好几下贺越邱的枕头,趿拉着拖鞋把门打开,一言不发地埋头往前走。
贺越邱一把拽住他,拦腰抱起:“你又想去哪儿?老老实实待这儿给我暖床。”
说着,走到床边,把甄甄塞回去。
“你不去客房,我去!”甄甄扑腾半天才掀开被子,露出一张憋得通红的脸,闹着要分房睡。
贺越邱火气上来,翻身坐在甄甄身上,两腿紧紧夹在他的腰侧,手往后抬起,惩罚性地打了下屁/股:“去?你想去哪儿?你上小区群里挨个问问,谁家夫妻俩是分开睡的。你气归气,我纵着你闹,但你要想着跑,我跟你说,没门儿。别说今天晚上你得跟我睡一张床,就是等七老八十,等我俩都断气了,你都得跟我躺一个棺材。”
贺越邱没把重量都压甄甄身上,但即使这样,甄甄也根本挣脱不了,被按得死死的,里里外外都被亲了个遍。
等他没力气了,贺越邱才放开,躺下来顺手把人捞进怀里,跟抱着个小玩偶似的。
甄甄整个人都被迫埋在他胸膛里,鼻子紧挨着胸肌,一股刚洗过澡的沐浴露味儿:“你放开我!闷死了!”
贺越邱充耳未闻,反倒又收紧了点儿,非得把甄甄挤扁不可:“不放。你是我的人,老子就得抱着你睡。”
甄甄气得又踢又蹬,他痩归痩,踹在身上也挺疼的,但贺越邱就是不放手,扯过被子把两人都盖上:“睡觉。”
贺越邱人高马大,往床上一躺能占掉大半位置,一睡沉了就跟头牛似的,甄甄怎么也推不动他,半天下来反倒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贺越邱半眯着眼,像在看一只被主人强迫抱在怀里不断扑腾的小猫,嘴角暗暗上扬。
甄甄最后还是放弃了,他打算等贺越邱睡着再偷偷下床,既然不让他去隔壁,那他就在主卧沙发上睡。
他打定主意,要跟贺越邱同床异梦!
甄甄耐心地从一数到百,身旁渐渐传出鼾声,于是轻轻喊着贺越邱的名字,见人没反应,抿抿唇,又不情不愿地钓鱼执法,喊了声老公,也没什么动静。
确认这人是真睡着后,甄甄才轻手轻脚地把压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搬开,抓着抱枕,一点一点地挪下床,跑沙发上躺下。
刚闭上眼,又猛地坐起来,赤着脚回到床边,报复心极强地抽走贺越邱身上的被子,心里默默念叨着,冷死你,让你也发烧试试。
他抱着被子回沙发,揪住两个角抖了抖,仔仔细细地铺平,又放上枕头,给自己做了个窝,钻进去后把剩下一半盖上,舒舒服服地睡了。
过没多久,偌大的卧室里响起一道均匀的、微弱的呼吸声。
贺越邱睁开眼,看着正对面只露出一点点的栗色脑袋,被可爱得笑了下。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甄甄身边,连人带被子,整个都端回床上。
甄甄睡醒,脑袋边还有加载圆圈在转,卡了半天,才打败1%的人成功开机。
他裹着被子,从左滚到右边,又从右滚到左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怎么睡在床上?
我的窝呢?
贺越邱端着早餐进来,能读心般,笑道:“你那破烂小狗窝是违章建筑,被依法拆除了。从现在开始,只有老公的臂弯才是能为你遮风避雨的港湾。”
甄甄还没怎么清醒,贺越邱一坐下来,就差点喊出一声老公,嘴巴都张开了,愣是半截上停住,正要改口让狗男人滚,就被塞进来一勺子绵密清甜的奶油。
“你最近不是爱看那个小马宝莉吗?我四点就起来和面打发奶油了,忙前忙后三个多小时才做出来那几匹马,什么苹果嘉儿什么碧琪的,看看,像不像?”贺越邱挨个展示,又趁甄甄还在宕机,挖了几大勺蛋糕塞他嘴里。
昨晚那个暴躁犯浑的好像不是他,温声细语的说:”就算还生我的气,也得先把东西吃了,才有力气跟我对着干是不是?”
甄甄来不及说话,本能地咀嚼着食物,好不容易才咽下去,正要骂人,就又被堵上一口。
直到贺越邱估摸着他快吃不下,才停止了这种把药片藏鸡腿里骗小狗吃的恶劣行径。
他掀起甄甄的衣服,满意地摸了摸微圆的小腹。
“这样才对。”
贺越邱忽然有感而发,感叹道:“听说孕妇胃口会变大,因为要吃两个人的份。你要是也怀孕了,会不会吃得就多点?”
甄甄本来就因为他们这种脆弱的关系伤心,正要刺回去,就又听贺越邱说:“不过生孩子太辛苦了,还很危险,就算你是女孩子,能怀孕,我也不想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吃得少就吃得少点吧,无非就是多费点心思在这上面,我可不希望自己老婆为了生我的小杂种出什么意外。我这辈子养你这么一个宝贝儿就够了。”
甄甄愣住,回怼的话被心底涌起的暖流冲到犄角旮旯里,原先那些冒出头的害怕、伤心,因为这么一番话,又悄悄地埋回去,只剩下一点点酸。
贺越邱伸手要来捏甄甄的耳垂,他一躲,赶紧下床,背过身,藏起脸颊浮起的粉色,刻意冷下声音,一板一眼地说:“我没说过你可以碰我了,别动手动脚的。”
贺越邱简直头疼:“不让我碰,还不如一刀捅死我。我到底哪里惹着你了小祖宗,你给我个痛快的吧。”
甄甄压了压嘴角,清咳一声,只说:“我去上班了。”
贺越邱叹了口气,起身跟着:“我送你去。””你公司忙,不用为接送我上下班这种小事操心,我自己可以。过两天我去报驾校,等学会怎么开车,就更不用麻烦贺总了。”
贺越邱就是个聋子都听得出甄甄在阴阳怪气,还他之前下班不来接的那茬。他也没办法,谁叫自己理亏呢,只能低眉顺眼地说:“对不起宝贝儿,我不该因为自己那点破事儿忽略你的感受,以后我就是你的专属司机,别管早中晚,随叫随到,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想考驾照,等证下来,你喜欢什么车,第二天就送到你跟前。别生气了,原谅我吧。”
“我说你错了吗?我没说吧?明明是我爱闹,我不懂事,我还要跟贺总道歉呢。”
贺越邱看甄甄这作里作气的样,邪火一下就窜起来了,偏偏这人连碰都不让他碰一下,憋得咬牙切齿:“……祖宗,你真是我祖宗。”
甄甄继续火上浇油,翻他的旧账:“最对不起贺总的,就是我肚子不争气,被你睡这么几年一个种都没怀上,没法给贺家生个继承人。”
贺越邱倒吸一口气,形状明显,他实在是忍了又忍,吐出的每个字都裹着火星子:“宝贝儿,你可以试试再多挑衅几句,我肯定会让你看看什么是孕晚期的肚子,希望到时候你这张小嘴还能继续煽风点火,而不是哭得气都喘不过来一直喊哥哥老公求我别佘了。”
甄甄这下不敢再作了,贺越邱什么时候能挑衅,什么时候不能,在一起这么久,为此付出过多少惨痛的教训,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你活该!憋死你!”甄甄丢下这句话,拔腿就跑了,生怕有人追上来。
贺越邱迈步都难受,不知道骂了多少句作精骚货小祖宗,硬是顶着这副尊荣跟着出门,把准备去小区门口打车的甄甄拖进地下车库,扔到副驾驶座,油门一脚踩到底,火箭般冲了出去。
一到公司,甄甄就赶不及地下车,贺越邱的火退下去了些,但还是想得要疯,他声音低沉,用那种有点可怜兮兮的语调说话时,就让人特别受不了。
“给我亲一下,好不好?求求你了,宝贝。”
这情景无异于雄狮子为了讨雌性欢心而趴在地上打滚翻肚皮,搁这扮弱势博同情。
甄甄用尽了这辈子的定力,扭头不看那双流露出恳求的棕瞳,将给看不给吃贯彻到底,非要让这狗男人长长记性。
“现在知道叫宝贝了,我在公司等你几个小时的时候不知道叫,让其他男人送自己老婆回家的时候不知道叫,跟个家暴狂一样踹门吼我的时候不知道叫,那你就憋着吧,最好憋出什么毛病才是普天同庆,免得天天对着我发请。”
甄甄扭头就走,剩下个贺越邱悔不当初,别说像以前那样黏着又亲又抱了,现在是连摸个手都痴心妄想,也就只能闻闻车里老婆留下的香味,把手机里存的好东西翻出来,看着录像过过瘾。
甄甄这边刚坐上电梯,白芳就给他发微信,问他最近有没有空,约他档期的电话都打爆了,那套水手服反响特别好,国内就不说了,连明里暗里有种族排斥的欧美都非常火爆,ins好几个百万赞爆贴,平时高高在上的白人们都在夸这是来自神秘东方的美丽精灵。
甄甄立马高兴地翘了方寸行的班,拖着他的编外运营戴维去广告部找白芳。
“今天拍三套可以吗?你放心,我助理提前筛选过了,都是一些大牌,绝对配得上你这样昂贵的漂亮脸蛋。”
甄甄点头,做平面模特只需要画个好看的妆,穿几套大牌衣服,站在镜头前拍几个小时,就能比得上给方寸行打几个月工的工资,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虽然这些钱比起他们这些资本家来说就是毛毛雨,一顿商务宴会都不够,但他一个从小县城出身的年轻人,哪儿见过这么多钱呢?
休息间隙,戴维和甄甄聊天:“我说姓贺的那么有钱,家里在皇城根脚下扎几辈子根了,我姨和我姨夫那么牛逼的两个人,跟他家比起来都不够提鞋的,他手指头漏点儿就够你财富自由过一辈子了,你还出来上班挣钱干什么。我要是你,我肯定就拿着狗男人的钱到处游山玩水享受世界了。”
甄甄嘴巴上涂了一层亮晶晶的唇釉,现在只能用吸管小口喝水,摇摇头说:“一辈子那么长呢,哪有个定数。可能上一秒还海誓山盟的情侣下一秒就分崩离析,可能前天还富可敌国的老板后天就家破人亡,我没想过那么远的事。我现在的目标就两个——近点儿的,等贺越邱生日的时候给他买个好点的礼物;远点儿的,要能在北京攒套房子首付就最好了。”
“……你这……我都不知道该说你是单纯还是傻了。你想要房子,让贺越邱买啊,这北京城除了故宫,他哪里不是说买就买?你要靠自己攒够首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可他的是他的,我的是我的啊。”
甄甄咬着吸管,因为嘴里包着水,说话慢吞吞的:“我妈都没过过手心向上的日子,我是谈个恋爱又不是把自己卖给他了,我不能比我妈还差吧。”
“也有道理,毕竟你们是谈恋爱又不是包养关系。不过我要是有你这么可爱的对象,都不用你主动说,我肯定要给你买大house,豪车香槟随你挑,我李佳航就是这么一个宠老婆的男人。”
虽然还在闹别扭,但甄甄下意识就要维护贺越邱:“他对我也挺大方的,经常提要给我买房买车,只不过都被我拒绝了,就隔三差五给我转账,带我出去玩。”
戴维切换李佳航人格,用粤语半是调侃道:“好啦,知道你最幸福啦。”
白芳调完机位后甄甄又接着拍,事实证明绝大多数行业都可以在入行之后再学习,甄甄这段时间拍摄强度还挺高的,早已没有最开始面对镜头的手足无措,知道该如何调整表情和动作去配合时装在设计上要表达的概念,有时候还会主动提出来搭配一些配饰或者道具,助力于最终效果的呈现。
白芳惊喜于他的进步,且最欣赏的还是足够敬业这一点。作为一个半路出家的兼职模特,甄甄身上没有那些职业模特的通病,不会耍大牌迟到早退,更不存在敷衍了事的情况,让他拍什么他就拍什么,也不会想着对导演指手画脚。
拍摄结束后,白芳查看样片,张张都满意。
甄甄凑过来,有点好奇地问她这台机子多少钱,在她报出一个天文数字后惊讶地睁大眼睛,半天都说不出话。
“就……这么一个相机,能买台车啊?”
摄影师阿文笑道:“几百万的相机都有呢,这个十几万的算什么啊。我们干这一行的嘛,吃饭家伙肯定要买贵的,如果不是公司掏钱,省吃俭用攒几年都舍不得买。”
甄甄小小地“哇”了一声,眼神瞬间变得崇拜,蹲下来认真观察。
阿文看他感兴趣,鼓励道:“你可以来试试,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就是捕捉光影的艺术哦。”
甄甄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我真的可以碰吗?不会弄坏它吧?”
“当然,它还没那么娇气。来,我教你。”
白芳见状,损道:“你平时不都把这台机子当老婆吗,睡觉都恨不得搂怀里睡,别人摸都不让摸,这下怎么又大方起来了。”
阿文切一声:”你懂什么。”
说完又招呼甄甄来体验,教他调光圈按快门。甄甄特新奇,像发现了新大陆,拿着拍来拍去。
戴维背着手,跟个老爷似的,凑到甄甄跟前看他的摄影大作,不时点评。
“嗯,这张不错,那张也行,有点梵高的风格,还带点莫奈的韵味。”
阿文趁机安利道:”来加入摄影佬这个权威的圈子吧!少年!”
白芳一巴掌劈他头上:“摄影穷三代,单反毁一生,你这家伙不要害大好青年误入歧途啊!”
甄甄翻阅着照片,勾起嘴角,想着今年的生日礼物,他想要一台漂亮的相机。
“你明天有空吗?最近片约很多,大多是各个品牌要推的夏季款,我觉得合适的都给你接了。”白芳说。
“有的,你提前把细则发我就行。”
戴维惊讶道:“甄甄已经火成爆款模特了吗?”
“那没办法,谁让人家长了那么一张脸呢,尤其是欧美的时装品牌,排着队找。”
甄甄也好奇道:“为什么?他们不是最吹捧那种刻板印象的眯眯眼高颧骨吗?”
白芳瞥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全世界的人审美都一样,又白又高又瘦的人在哪里都会很受欢迎。尤其像你这样长得幼态的亚裔。或许,你知道yellow fever吗?”
甄甄诚实地摇头,说不知道。
戴维想到了前段时间那个几次三番想认识甄甄的白男总监,难得沉下脸,对白芳说:“别教他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白芳哼哼笑了两声,有点阴阳怪气的意思,但面对甄甄的追问,也只蒙混道:“就是说你这样的亚裔很讨人喜欢。好了好了别问了,没见高贵的总助阁下都给我使眼色了吗,我哪敢乱说啊。”
甄甄盯住戴维,打破砂锅问到底。
戴维难以招架,无奈地举手示弱:“咳咳,就是白导说的那样。”
确认他们两个人都是合起伙来骗傻子,甄甄收拾着今天的新款雪王文创袋,气鼓鼓地下班了。
快走到公司大门时,甄甄没由来的心慌,放慢了脚步。
他总觉得甄波不会善罢甘休,怕被蹲点,改道往后门走。
“行啊你,现在都学会躲着我走了?”
贺越邱在大厅会客室等着接甄甄下班,看他从电梯出来笑得正欢呢,转眼就看到他扭头走了,笑容一下凝固在嘴角。
他几步并一步,追上去,拉住甄甄手腕,看见他一惊一乍的样子,不满道:“我有这么可怕?”
甄甄被拽住那一下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还好他马上就认出来是贺越邱的声音。
“你!……谁让你这样吓人的?”甄甄越心虚,声音就越大,他不想让贺越邱看出任何端倪。
“明明是你扭头就跑,我喊都喊不住,怎么还倒打一耙?”
甄甄支支吾吾的,贺越邱直觉他有什么事瞒着自己,眉毛一扬,语气有些轻佻:“怎么,做对不起我的亏心事了?”
甄甄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就跳起来:“贺越邱!你别老这副德性!谁做了亏心事谁自己心里最清楚!”
他本来只是想把锅甩出去,但对他来说无心之失的一句话,却让贺越邱真沉默了一下,绕开话题,说:“好了宝贝,别生气,今晚我们去吃烛光晚餐,就按你经常看的那些电视剧布置,红酒玫瑰小提琴,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满足你。”
甄甄眼睛里闪起惊喜的亮光,但他想到前几天为贺越邱伤过的心,掉过的眼泪,那光芒就又慢慢沉了下去。
贺越邱等得有点焦急,就听见甄甄说:“不用了,我不想吃东西。你如果忙的话可以先回公司,我自己打车回去。”
贺越邱说不上来的胸闷,气笑了,本能地想说一句“差不多得了”,但看见甄甄失落的模样,胸口又慢慢涌上来一点酸痛。
他硬生生憋回那些话,无奈的,又带着一丝恳求:“我这些天确实忽略了你,我跟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你不想吃烛光晚餐就不吃,不想坐我的车就不坐,我陪你打车回家,你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
甄甄抿了抿唇,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贺越邱试探着伸手搂他肩膀,他也没躲开。
贺越邱心花怒放,跟抱了个大宝贝金疙瘩似的,要不是大庭广众的,他恨不得直接就亲两口。
“你等会儿我。”
贺越邱放开甄甄,又转身回会客厅,拿了把雏菊花出来,塞到他怀里。
“古人那句话怎么说的,负荆请罪,我这荆上还尽是花,诚意更足。”
甄甄哼一声,故意说:“路边随手拔的吧。”
“行,你说是就是。”贺越邱说着,就又要抱他,被甄甄一侧身躲开了。
公司里人来人往,他不让贺越邱离自己太近,免得被狗仔拍到,这样对两个人都不好。
贺越邱像看负心汉一样,幽怨地看着甄甄,奈何他不为所动,就也没办法,只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他左手边,一起走出了大厅。
迎面是玻璃幕墙反射的夕照,连双向车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都镀上一层金光,晃得人直眯眼睛。
贺越邱护着甄甄,免得他被密集的人流挤到,反复说小心点。
甄甄在嘈杂的人声中抬起头,琥珀色的瞳孔与背后金黄的天空融为一体,流淌着暖融融的眸光,张合着湿润的唇瓣,也在说话。
贺越邱听不清楚,低头去听,甄甄轻轻地笑着,白皙的脸颊像玉石一样莹润通透。他捧着花,叶子的翠绿映在下半张脸,浮荡着温润的光影,仿佛一个微风吹拂着柳叶、河面波光粼粼的夜晚。贺越邱看入了迷,联想到一句诗,是那么合适,‘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无意中闪’。
他拿出手机,把这一幕拍下来。
从30层楼往下看,再高大的人也变成了蚂蚁,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方寸行单手插兜,冷冷地注视着人群中那对并肩的人。
他知道就凭那么几句话,没可能让甄甄和贺越邱一刀两断,只是当时心底忽然生出了那么一种冲动的奢望,强硬地控制了大脑,莫名地就让他口不择言。
现在这种结果,也只能说在意料之中。
“滴”的一声,微信消息提醒响了。
方寸行掏出手机,看清的那一刻脸色黑沉,手指猛地扣住边沿,用力到挤出条条白痕——
贺越邱置顶了新的朋友圈,一张是甄甄捧着花,清艳明丽不可方物;一张是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影子,彼此纠缠不休。
背景都是在星火娱乐的大楼。在他眼皮子底下。
方寸行呼吸加快,心脏跳得又重又痛,险些就要把手机砸在地上。
这算什么?这是报复?!可他的接近,他的试探,不都源自于贺越邱的默许吗?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方寸行深深地闭了闭眼,警告着自己,他不能,不可以,再为甄甄牵动心神。
该尽早抽身。
就趁一切还来得及。
方寸行近乎慌张地退出微信,手指一抖,却又划到后台另一个软件,下意识地点进去最近访问的那个账号。
反应过来后,又面露烦躁。他现在哪有心情看什么H总。
方寸行正要点取关,余光瞥到昨日动态,动作忽地僵住,瞳孔也在一瞬间放得极大,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
那是……
度假山庄的温泉?
不会有错……不会错。
他亲自定的地方,亲眼见到过他们在里面如何交欢,那氤氲的雾气、打湿的地面,都曾刺痛过他的眼睛。
刹那间,方寸行气血倒流,心跳如鼓,耳鸣不止。
他脑海中甄甄捧着花的画面和温泉照片来回交叠,两个名字也忽大忽小地在眼前反复闪过,从前以为风马牛不相及的联想突如重锤般落地,砸得他猝不及防。
“咚”地一声,手机掉在地上。
方寸行僵直地抬起头,连连后退,已经震惊到无可复加。
他的思维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残忍到极致的声音,一遍遍地贴在耳边重复着:
甄甄,就是zz。
方寸行嘴唇颤抖着,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失声的,哑然地张了张,到最后竟有些癫狂地笑起来。
他看着手机后台被一分为二的两张照片,一半纯洁得好像处女,一半又是文字修饰过的婊子,多么讽刺,多么荒唐。
而这一切都只属于贺越邱,属于H——
作者有话说:老方要发疯了
因为我个人比较恶俗的xp,这本想看一个完全反差的故事,比如甄甄这样美好的一个人被打碎,比如贺越邱霸道的性格彻底臣服,前期可能看不出来多虐,所以有的宝们就当甜文看了,但本质上它是一个阴间狗血文,后续甄甄会进食障碍,会ptsd,追妻部分安排在这之后,虐身虐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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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攻骂配角骂我都行,毕竟文是我写出来的,不要骂受,比如骂他贱啊之类的,爱一个人没有错,他只是爱得太认真
感谢支持,鞠躬撒花
第23章 第 23 章 “你和贺越邱分手吧。”……
从小到大, 理智、克制,都是贴在方寸行身上最大的标签,哪怕是他一手打拼出来的公司遭遇影视寒冬险些破产, 他都从来没有慌乱过。
然而在得知贺越邱就是H, 甄甄就是zz时, 他永远都保持冷静的大脑纷乱无章, 仿佛台风过境后剩的一地狼藉。
方寸行根本不敢相信——叫他怎么将现实中接触过这么久的人, 一个干净漂亮、活泼开朗的小男生,和H文字下那个痴缠撒娇、予取予求的zz,看作是一个人?
可潜意识又充满着恶意地告诉他,其实你早就透过zz联想到甄甄过, 不是吗?
你在为文字中那份畸形关系而躁动不安时, 脑海里想起的, 不就是这具现实中看到过、触碰过的纤细的身体?
察觉真相的恐慌如同落地窗前的阳光, 无处不在地缠绕在方寸行每一寸皮肤上,带来窒息般的痛苦。他踉跄着扶住办公桌,一张苍白的脸倒映在锃亮的桌面上, 眼睛里是藏不住的仓惶。
这样的自己让方寸行无比陌生,就在前一刻, 他还侥幸地想着,还好、还好,他陷得还不够深, 可以说抽身就抽身。
直到现在, 他才彻底清醒,或许是从答应贺越邱的邀请开始,或者再早一点,在他的目光第一次落在甄甄身上, 他就已经打开了那个装着魔鬼的盒子,被卷入风暴眼里。
绝望中,一股没由来的愤怒从骨缝里丝丝缕缕地析出,代替血液游走在方寸行身体中的每一处,令他不受控制地想——
甄甄知道吗?他知道贺越邱用另一种身份,大方地分享着他们之间的私密情事,纵容甚至是引导着他一步步走近他吗?
如果是知道的话,如果……
方寸行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想法很无理,很荒谬,他凭什么生出来被背叛的念头?
可他就像入了魔一样,没办法停下。
在针扎似的痛楚中,方寸行又记起起甄甄的眼睛,那么明亮,那么干净,叫他见过一次就牢牢记在心里。
方寸行又神经质地推翻自己的揣测,为甄甄辩驳洗脱,他全心全意地喜欢着贺越邱,那种爱就像篝火,连靠近的人都会被烫到。他一定不是自愿成为zz的,是受了蒙骗、上了当。
贺越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是他欺骗了一个付出真心去爱的人。
这个想法诞生的一瞬间,方寸行便像洪水中抓到稻草的人,终于找到了一丝希望,很快便深信不疑。他要告诉甄甄真相,让他离开贺越邱,离开这个只会让他伤心的恶魔。
方寸行冲出办公室,秘书处还有人加班没走,惊恐地看着那个张皇失措的背影,不敢想这是发生了什么天塌的大事,才会让一向遇事冷静的老板着急成这样。
戴维一边夹着手机和客户通电话,一边翻着公文包,见方寸行这样失态,简直跌破眼镜。
方寸行却根本没看见他一样,几步就从他面前跑过。
戴维赶紧挂了电话追上去,在电梯打开前拦住方寸行:“发生咩事啊,你点解咁急嘅?”
方寸行被他抱住,喘着气,深沉地看着他。
戴维让这眼神看得后背直发凉,那一瞬间连公司破产该跳槽到哪家友商都想好了:“影帝去年出轨的事儿被狗仔挖出来了?还是歌后官宣出柜了?总不能是新捧的男团爆嫂子了吧!我早就说不要开娱乐公司,哪天不是一堆麻烦事,你就是不听我的……你别光瞪着我——表哥你说句话啊!”
这么不着调的话竟让方寸行奇异地冷静下来,除了猩红的眼球和杂乱的呼吸能看出他曾失控外,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他深吸口气,平静地问戴维:“H总的更新你看了吗?”
“……啊?”
戴维见鬼似的看着方寸行,好似人生25年,头一遭认识他这个表哥。
方寸行重复道:“看了吗?”
戴维仔细思考了半天他的动机,迟疑道:“看……没看……这到底和你发疯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想当法外狂徒,把H总和zz签下来,让他们下海拍GV吗?”
方寸行冷酷地看着他。
戴维冷汗直流:“我看了!行了吧!这是什么很光彩的事吗?!”
方寸行追问道:“温泉那条?”
“昂!”
“你……”
方寸行不知道该怎么问,含糊地说,“你认出来那是哪里的温泉了吗?”
“天底下温泉这么多,我咋知道那是哪儿?”戴维翻了个白眼,如数家珍道:“一看你就是才关注的假粉,土耳其棉花堡,匈牙利塞切尼,日本的神奈川,新西兰彩色香槟池——这些大火的温泉景点,H总哪年不带zz去几次?昨天那个野鸡温泉有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吗?”
方寸行为“野鸡温泉”四个字沉默了片刻,在考虑是否该撤了戴维的年终奖。
又轻轻地松出口气,心里一块巨石落地。
戴维算得上最早关注H那批人,既然连他都无法通过那条更新联想到甄甄,说明其他人应该也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自然,也就不用纠着心,替甄甄恐慌身份暴露的风险。
也就是说,现在全世界只有两个人知道zz指代着现实中的谁。
这是一个令人头晕目眩的秘密,就仿佛他也参与其中,从独占着甄甄的贺越邱那里,分得一点儿甜头。
方寸行为此而生出一丝他唾弃的,又不受控制的暗喜。
戴维见他又转身离开,不免疑惑:“你不是急匆匆地要去处理事吗?这会儿怎么又跟个没事人一样了。”
“没什么。你忙吧,没你的事了。”
戴维:“……神经。”
方寸行彻底冷静下来了。
刚刚是他太冲动,没有经过妥善考虑,就不顾一切地想将真想都告诉甄甄。但现在思前想后,方寸行明白绝不能这么做。
分手是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分的,这点上方寸行早已下定决心。但甄甄那么喜欢贺越邱,如果让他知道这件事,恐怕会带去不可挽回的后果——
只是和贺越邱的感情破灭倒也还好,可要是甄甄接受不了真相,冲动之下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呢?到时候怎么办?
他再一次验证了甄甄不知道账号的猜测,否则以甄甄的脾气,早就和贺越邱闹得无法收场了。
所以,这个秘密,方寸行绝不能让甄甄知道。
第二天上班,贺越邱照旧一大早就起来做饭,又送甄甄到公司,俨然一个宠妻好男友形象,不过依旧没能得到甄甄的好脸色,没有投怀送抱、更没有分别吻。
在他幽怨的目光中,甄甄无情地甩门而去。
贺越邱唉声叹气,想着这无妻徒刑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甄甄今天也有拍摄计划,就打算先到秘书处把包放下再去白芳那儿,准备走的时候被方寸行叫住:“忙完来我办公室。”
甄甄纳闷了:“公司还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你倒是对自己的工作能力很有数。”
“那到底是什么事?”
方寸行咳了声,只说:“别忘记。”
甄甄虽然不喜欢方寸行,总觉得他太能装了,嘴巴又毒,还爱挑拨是非,但客观上讲,这确实是个很靠谱的人,不会满嘴跑火车。
所以他没把这话当恶作剧,正因如此,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里沉甸甸的。
拍摄一结束,甄甄便立刻去方寸行的办公室找他。
他顺手关上门,挡去同事们八卦的视线:“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搞得神神秘秘的,别是什么疯狂星期四v我50这种烂玩笑。”
方寸行定定地看着甄甄,毫无预兆地,沉声道:“你和贺越邱分手吧。”
甄甄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方寸行面不改色,郑重其事地说:“你和贺越邱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不合适,硬要凑在一起,最后只会收获一地鸡毛。不如趁现在沉没成本不大,尽早一刀两断,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甄甄只觉得好荒谬,都气笑了:“你铺垫一天,就为跟我说这些?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种状态很像电视剧里演的场景,下一步就要从西装兜里掏出五百万的支票让我离开贺越邱了。”
“如果这样就可以让你们分手的话。”方寸行点点头,还真准备打电话让戴维拿张卡进来。
甄甄这下能确定,方寸行真的疯了。
“打住,我不稀罕你的臭钱。无论你给我多少,我都不可能和贺越邱分手的。我爱他,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不图他的钱,我只要他的真心。”
这句话说完甄甄自己都觉得演爽了,他从答应和贺越邱在一起后就总是会在脑子里演这种分手戏码,虽然现在大家都会骂这种剧情就是编剧屎吃多了才写出来的,可他还是觉得拒绝支票追求真爱的举动,真是太有种了。
因为这句话也不只是戏言。
甄甄知行合一地认为,只要他和贺越邱真心相爱,除非生离死别,就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把他们分开。
方寸行知道甄甄不会轻易放弃这段感情,他既嫉妒,又不忍心。
贺越邱到底凭什么能得到甄甄毫无保留的爱呢?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不讲理的事。
方寸行只能用最伤人的话去刺激甄甄:“我还以为你至少要多闹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跟贺越邱和好了。看来你那天的眼泪是白流了,根本没有意义。”
甄甄一下子不再神气,这两天贺越邱的确是做小伏低,把道歉和宝贝挂在嘴边,但他心底始终有一个疙瘩,现在被方寸行翻出来,难免又揪着疼。
他知道方寸行说的都是实话,反驳不了,只能嘴硬地说一句:”别人的家事,你管这么多干什么,见不得人好是不是?”
方寸行嗤笑道:“我见不得你好?我只是见不得你犯蠢。是不是贺越邱对你做再过分的事,只要事后稍微说两句好话哄哄,你就又记吃不记打地跟上去?”
“我……我才没有!我知道谁真心对我好。”
甄甄眼神慌乱,反驳得很心虚。
“你确定贺越邱真的对你没有保留?”
方寸行问得甄甄心慌,他有些惊恐地看着男人的嘴巴,害怕从那里面说出来什么自己无法接受的话,想转身离开,却被一句话叫住,愣在原地。
“看到我办公桌上的请柬了吗?贺叔叔派助理亲自送来的。五月初他做六十大寿,在香山台风光大办,国内外但凡叫得上号的名流都受到了邀请。你呢?”
方寸行冷笑道:“贺越邱邀请你了吗?”
甄甄脑子里“嗡”地一声,晕眩感一阵阵袭来,险些要站不住。看着他陡然失血的唇色,方寸行忍着心痛,残酷地说:“贺越邱跟你说这段时间很忙是不是?那他有没有告诉你,除了公司的事,这半个多月,他都在替他父亲操办寿宴?”
方寸行拿起请柬,翻到内页,扔在他脚边。
甄甄呆呆地低下头,恰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洋洋洒洒一大篇,阐明时间地点,落款处五个大字,‘贺越邱敬上’。
是他熟悉的笔迹,刚劲锋锐,入木三分。
像刀子一样,扎进甄甄眼睛里。
方寸行说:“这倒是也不怪你,圈里的人都知道贺越邱跟他家里关系不好,这是事实,我不否认。他确实因为他母亲早逝,恨透了他父亲,连带着恨后进门的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弟弟。也许贺叔叔的确更偏爱小儿子,但我想你至少应该清楚一点,商人唯利是图,最终继承家业的人是贺越邱。即使他恨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他和贺家也永远分割不开。而你不是,你被排除在外。”
甄甄愣愣地,看着请柬,又抬头看着方寸行,他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明白意思,可组合在一起,他又不明白。
甄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方寸行办公室的,他没有办法说话,心脏痛得发不出声。那红底黑色的几个大字还浮在眼前,像熊熊大火,烧着他,把眼泪都烧干了。
方寸行定定地注视着那道令人心碎的背影,用尽力气,克制住不追上去。
戴维看到甄甄失魂落魄地从办公室出来,一直往前走,快撞到玻璃门了也不停,赶紧一把拽住他:“你做乜嘢啊靓女?”
甄甄木木地摇了摇头,牙齿磕碰着,话说不利索:“我、我不知道……”
戴维皱皱眉,想着他可能是拍摄累到了:“我带你去茶水间睡会儿?反正快下班了,到时候等你对象来接。”
听到贺越邱的名字,甄甄忽然应激似的,反手抓住戴维,艰难地挤出一句完整的话:“不……我不用他接,我、我也没事,我出去买杯水,你别担心。”
甄甄怎么都不让戴维跟着,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他现在脑子很乱,必须得、必须得一个人静静。
贺越邱今天提前到了,在车里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到人,他坐不住,进大楼里找。
贺越邱有内部权限,一路畅通无阻,想着还是第一次到甄甄办公的地方找他,说不准能看到甄甄一脸正经认真工作的样子,心情还有点小激动。
不过好心情在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后戛然而止,贺越邱拽住戴维,他记得这个金毛和甄甄关系还挺好:“甄甄呢?”
戴维说:“早下班了,你没看到吗?”
贺越邱放开戴维,嘴角的弧度渐渐落下来:“走了?”
戴维觉得这人真奇怪,跟听不懂人话似的,不耐烦地点点头。
贺越邱扭头,脖子“咔咔”地响,扫了一圈秘书处。
格子间工工整整,一览无余,他甚至能一眼认出甄甄的工位。
但工位上没有人。
早上说好下班要等他,可现在,甄甄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来晚了,真的越写越难憋[爆哭]
我顶不住了,野牛你自己挨骂吧
撑一撑能让野牛破防的人马上就快来了——
第24章 第 24 章 甄甄这辈子,左右都是在……
看到贺越邱没找着甄甄时, 方寸行就知道他会闯进自己办公室,眼神安抚戴维让他先出去,才又对上贺越邱的视线, 淡淡道:“有什么事儿?”
“在我跟前就别装了, 有意思吗。”
贺越邱走到方寸行办公桌前, 毫不在意地坐上去, 随手拿起一座木质雕像把玩, 笑道:”我没看错,你确实挺有本事,无论哪方面。”
方寸行置若未闻,只说:“你们不合适, 分了更好。”
“那你倒是说说, 我们哪儿不合适了?”
贺越邱放下雕像, 笑眯眯地看着方寸行, 表情明明再正常不过,可方寸行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清楚地感受到贺越邱藏在表象下的危险与试探,真正想问的恐怕是你知道多少。
方寸行肯定不能说, 至少现在不是时候。就算贺越邱心知肚明,但在他没把这两人拆散之前, 这层窗户纸都不能捅破。
他不敢赌贺越邱到底想做什么,万一这会伤害到甄甄怎么办?
方寸行稳了稳呼吸,冷静道:“我跟甄甄也是这么说。你们两个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们之间……差距太大了, 最终不会幸福的。选择分手,对你好,对甄甄也好。”
贺越邱冷不丁冒出一句:“对你也好吧?”
方寸行抿唇,无言以对。
贺越邱嗤笑一声, 指了指他:“瞧你这样儿。”
方寸行的所作所为向贺越邱证明了,他的眼光确实挑不出错,回报率果然很高。可错就错在,方寸行干得太好了,居然真的影响到了甄甄对他的判断,平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就不太愉快了。
贺越邱厌恶这种隐约超出控制的感觉,也在考虑要不要收手。
但想到甄甄对自己的感情,他那么爱他,贺越邱又有恃无恐,决定暂时不动方寸行,看看他到底还能翻出些什么浪来。
“我们之间的关系不需要你来揣测评判,你的这些想法都是自以为是。说的做的,也都只不过是无用功而已。难不成你以为几句话就能让甄甄跟我分手?未免太自信了。”
方寸行不置可否:”可以试试看。”
贺越邱看着他,半响,点头笑道:“那我拭目以待。”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星火娱乐,到车里坐了会儿,给朋友打去电话,让他帮忙找找这附近所有酒店六点之后的入住名单,有甄甄的信息就知会一声。
贺越邱不着急。
刚开荤时他不知节制,甄甄受不了,也往外躲过,但从来不乱跑。他不觉得他会走太远,这个人,这辈子,左右都是在自己手心里。
华灯初上,贺越邱拎着西服,敞开领子,沿着河边散步。
朋友发来几条语音和截图,甄甄晚上七点入住的酒店,离他的定位只有八百米,走路就到了。
贺越邱想在北京找个人,太容易了。
他向朋友道了谢,收起手机,疾步走到酒店楼下,没急着上去,先抽了根烟,整理好情绪,才在前台的指引下上楼找人。
“笃笃。”
酒店服务员来敲门,甄甄忙说了声马上,走到门口,刚拉开一条缝,表情立刻变得惊慌,想把门关上,贺越邱抬手搭在铜制把手上,稍稍用点力,他就怎么也抽不动这扇门了。
走廊灯光带着些暧昧地昏黄,衬得甄甄泛红的眼角不像哭过,而像是某种旖旎后的痕迹。
贺越邱很高,他低头往下看,甄甄巴掌大的脸,下巴尖尖的,锁骨深深凹进去,整个人就纸片那么薄,透着股惹人可怜的劲儿。
跟猫爪子轻轻挠了下似的,贺越邱心底的那点不愉快烟消云散,缓声道:“让我先进去。”
甄甄不说好,也不说滚,就死犟地紧紧攥着门把,纤细的手指像小葱一样拱起来,手背长着蜿蜒的青筋。
他这样,贺越邱就知道他现在得要人哄,自己得主动。
高大的个子硬往里挤,把男孩打横抱起来,轻手轻脚地放在酒店大床上,拿粗粝的拇指擦掉因为自己而掉下的眼泪。
“就这么生气,都离家出走了?”
甄甄撇过头,只留给贺越邱一个清瘦的侧脸,露出优美的脖颈线条。
他这几天好像又瘦了,下颌线锋锐得像刀尖,瞧着弱不经风的样。
他不说话,偶尔抽泣一声,吸着鼻子,装作没事人。
对甄甄,贺越邱是软硬都吃,但尤其见不得他真哭,这下再也没前几天那种看小狗闹脾气的心态了,单膝抵着地面,拉着他的手包住,声音放得很温柔。
“方寸行又给你说什么了?不管是因为什么事生我的气,你总要把缘由告诉我吧,否则我连哄都不知道该怎么哄我家宝贝。”
甄甄的心跳顿了一下,回过劲后,只觉得好讽刺,‘我家宝贝’,这个家包括贺家吗?
甄甄知道方寸行那番话是在挑拨离间,原因不清楚,但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让他跟贺越邱分手。他也知道自己如果足够信任对方,就不应该轻易听信他人一面之词。可那样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在他相信贺越邱工作繁忙的说辞,担心他身体、体谅他情绪的时候,他得到的是谎言,是欺骗。
甄甄从不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贺家再怎么有权有势,这份荣华富贵,他也从未觊觎过。去不去贺父的寿宴、见不见贺越邱的家人,这些真的都不重要。
从始至终,甄甄难过的、害怕的,都只是贺越邱不在乎自己;想要的,重要的,始终都是希望贺越邱能够真诚地对他。
他会十倍百倍回报这份真诚的。
他这么想着,眼泪夺眶而出,珍珠般一颗颗滚下来,溅在贺越邱的手背上,实实在在地烫了他一下。
贺越邱猛地抬起头,心疼地吻着他,低声道:“别哭,别哭宝贝,求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我看你哭,我心里也好不是滋味。”
有人安慰,甄甄更加哭得停不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多眼泪,好像永远也流不完,好像生来就是要为贺越邱流的。
贺越邱站起身,把他抱在怀里,紧紧地贴着,去吻他发尖、吻他额头。
甄甄哽咽得吐不清字,也依旧努力地说着:“你为什么,为什么骗我,明明就是,要给你爸爸办寿宴,却骗我是在,在忙公司的事。我还信了,我担心你累,你骗、骗我,你骗我。”
贺越邱费了一番功夫才听清,闻言哭笑不得,甄甄却哭得更伤心了,他又忙解释道:“我没骗你,真的没有。这段时间集团投资了新产业,风险评估、资金预算……这些我都得亲自过目。除此之外,你说的寿宴那事儿,我确实在替我爸操办,但这种规格的宴会有专业团队策划,我最多就是拟定场地和宾客名单,其他真用不着我操心。这事我也不想干,老不死的拿股份压我,我只能两头跑。”
甄甄哭着说:“我是,我是傻子吗,你说不想回家,又瞒着我给你爸爸做寿,其实你就是、就是不想带我见你家里人,你没把我当回事。”
贺越邱这下真是跳进黄泉也洗不清了,一边给甄甄擦着眼泪,一边说:“我是不想带你回去,我自己都不想回去,那对奸夫/淫/妇有什么好见的?但我不知道这样会让你误会,我对天发誓,我他妈要早知道那老不死的过个生日能弄出这么一堆破事,我还给他办什么六十大寿,直接找个殡葬团队送他归西得了。”
甄甄还有空纠正贺越邱:“你不许这么说你家人。”
贺越邱无奈道:“你怎么还给他们说话?行行行,我不骂了。”
他拿出手机,把购票信息翻出来给甄甄看:“你20号生日,又是情人节,我早就买好了去非洲的机票,想带你去看角马大迁徙。这段时间这么忙,就是为了挤出来时间陪你过生日。要说我忽略了你的情绪,惹你生气,这我认;但你要说我没把你当回事,不带你回贺家是因为不愿意给你名分,这顶帽子太大了,这我可真不认。别的都不说——我们在一起快四年了,这些年里我对你好不好,你自己还感觉不到吗?”
这样推心置腹的一番话让甄甄停下了哭泣,他眨着湿润的睫毛,弄得眼底痒痒的,有点儿不敢相信地,小声问:“真、真的吗?”
“比你名字还真。”
“你还贫嘴!”
贺越邱简直头疼,甄甄怎么就跟个小体马尔济斯似的呀?那么丁点儿,哭不得、笑不得,更凶不得,声音稍微一大,就瑟瑟发抖地躲进沙发底下,把人都急死了也不出来。
他真是拿他没办法,抓着他的手,打了自己嘴巴几下:“不说了不说了,我说一句错一句。”
甄甄抿抿唇,小声说:“那也是你咎由自取,难道还怪我吗。”
贺越邱笑道:“那我可不敢。”
又替他拨开被泪水沾湿,黏在脸颊上的头发:“这会儿不难受了吧?看看,都哭成兔子眼了。”
甄甄不说话,把他手机拿过来仔细翻了翻,确实没作假。
他这会儿回过劲,又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他把手机塞回去,说:“你把机票退了吧,我这个月接了很多拍摄,抽不开身,我们在家里过生日就行。”
人一哄好,贺越邱那欠劲又上来了,他顺势坐到甄甄旁边,床沿跟着压下去,笑道:“不能是嫌机票太贵,给老公省钱吧?笨蛋,这点儿算什么,我挣那些钱都是你的,可劲花就对了。要不是航线不好申请,我都带你坐私家飞机去了,一年就过一次生日,怎么开心怎么来呗。”
甄甄推他:“你少来……我真没时间。再说了,谁过生日跑非洲看角马大迁徙啊,在动物世界看看得了。”
“搁一望无际的非洲大草原上看角马群奔腾,多带劲,多浪漫啊?你要是不喜欢,等过年我带你去看超级碗,那个更带劲。”
甄甄无语了一下,“你这个暴力狂。”
贺越邱不管,扑倒甄甄,压在他身上,乱亲乱摸了一阵,把人搞得喘不上来气,才大声笑道:“这才是暴力狂。”
甄甄只觉得身上压了一辆重卡,胸口直发闷,推半天都推不动,最后反倒把自己累得翻白眼。
贺越邱又抱着他翻身,对换了个方向,满足道:“憋这么几天,可算让我碰一下了。”
甄甄徒劳地挣了挣,发现没用后果断放弃,在男人胸膛上瘫成一滩猫饼。
贺越邱不老实地揉了一把,跟棉花糖似的手感,感叹道:”这一身也就这儿长点肉了。”
甄甄抖了一下,羞得要爬开,被贺越邱按住,本能地塌下腰,反应过来后耳尖红得滴血,忙又拱起来。
贺越邱就这么看着他在自己身上爬上爬下,给撩得一肚子火,抬手“啪”地声,打了下屁股。
“我怕你今晚再哭一场就脱水了,从进来就忍着,你倒是挺肆无忌惮,故意勾引我呢?”
甄甄马上不敢动了,乖乖地趴在男人身上。
贺越邱的呼吸里都带着火星子,抓着甄甄的手,泄愤似的磨着牙:“你这几天算是把我折腾惨了,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甄甄闭上眼,假装自己没听见。
贺越邱就凑在他耳朵边说,是句很下流的荤话。
甄甄连手指尖都变粉了,细细地发着抖,完全承受不住的样子。
贺越邱亲他一口,“行了,别招我了。”
甄甄脸发着烫,失神地想,这酒店不是他为了离家出走才开的吗,为什么现在好像完全变成他和贺越邱出来开房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贺越邱又问:“我爸的寿宴,你想去吗?想去我就带你回贺家。我是讨厌那一家子,但是只要你能开心,我都无所谓。”
甄甄立马就要点头。他思想还挺传统的,总觉得就算他和贺越邱不是异性情侣,都是男的,国内没办法结婚,但两个人在一起了,总归是要过家里人那关的,否则像什么话了?不就成无媒苟合了吗?
但他又考虑到贺越邱对家人的排斥,犹豫一番,还是摇摇头,拒绝了。
甄甄不想贺越邱为难,逼他去和不喜欢的人共处一室。
贺越邱将他的纠结都看在眼里,心里涌过一股暖流,感动地亲了一口。
“没事儿,你想去就去。到时候我去应酬客人,不搭理他们就是了。”贺越邱看着甄甄的眼睛,认真道:“那些人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只考虑你。”
这话叫甄甄怎么不开心呢,他捧住贺越邱,用软乎乎的唇瓣,去亲他下巴长出的胡茬,缩在他怀里,轻轻地说:“好吧,我不生气了。”
贺越邱拿下巴蹭蹭他的头发,心满意足。
但甄甄忽然的一句话,又让他呼吸顿住:“这事儿就算翻篇了。除了这个,你没有其他事瞒着我了吧?”
贺越邱清楚地听见胸腔中陡然加速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几乎叫他耳鸣。
他压下那没由来的心慌,平静道:“没有。我哪还有事瞒着你?”
“有也没关系,你现在告诉我,我不会生气的。但你要是撒谎,让我发现了,肯定不放过你。”
贺越邱笑道:“真没有。”
甄甄满意了,抬起头,亲亲他喉结:“没有就好,以后也不能骗我。”
“好。”
甄甄想起这两天跟贺越邱闹的这一出,有点臊得慌,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个小人,往贺越邱西装口袋里一钻,藏起来不叫他看见。
他在男人身上扭来扭去,哼哼唧唧地说:“朕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了贺公子,会不会太骄纵了你。”
贺越邱就心痒他这黏黏糊糊又作里作气的劲儿,迫不及待道:“那甄甄大王想怎么处置我?”
“嗯……罚你买一台相机,作为我的生日礼物。”
贺越邱追问道:“还有呢?”
“还有?”
他不死心地暗示:“比如侍寝什么的。”
甄甄哼哼两声,坐在贺越邱腰上,压住扭蹭着,近乎无声地吐出一个能让全世界男人都疯狂的称呼。贺越邱急得眼睛赤红,要解皮带,甄甄却又按住他手,不让他动。
贺越邱喉结滚动着,急切道:“给我,宝贝儿。”
甄甄把火挑起来了,却一翻身滚下来,躲进被子,把自个儿裹成严严实实一个白汤圆,声音闷闷地从里面传出来:
“赐自宫。”
贺越邱气疯了,皮带被他硬生生扯断。
“我他妈今晚干不死你,我就不姓贺!”——
作者有话说:明天,也就是周六,要上夹子了,所以晚上十一点更新,上完夹子尽量恢复到下午六点,但因为我没存稿,码得有点艰难,不更会说的
这几天一直憋更新都差点忘记,庆祝入v,这章给大家发小红包,谢谢大家的支持[猫爪]
下章回贺家,新人物出场(希望能如愿写到!)
第25章 第 25 章 得了得了,把甄甄当闺女……
“今天下班不可以再偷偷跑掉了。”贺越邱结束这个吻, 替甄甄解开安全带,调侃道:“像你这样娇生惯养的家小狗,在外面是抢不过那些流浪狗的, 到时候毛脏了、肚子饿瘦了, 呜呜汪汪地躲在纸盒子里, 只能踩着自己肚子假装是棉绒狗窝, 想回家都找不到路, 多可怜啊。”
甄甄不好意思、又气恼地推了他一把:“你才是狗,有事没事就抱着我啃。”
贺越邱跟块巨石一样纹丝不动,反手按住甄甄,扒拉着他的头发, 假装在认真地找什么东西:“耳朵呢?”
甄甄拽住耳垂给他看:“两只都在这呢!”
挨了甄甄一记拧肉, 贺越邱享受地勾起嘴角:“我说那种毛绒绒的狗耳朵。”
“你烦不烦!”甄甄“啪”地一声拍开那只手, 拉下副驾驶的化妆镜, 整理自己乱掉的发型。
贺越邱收回手,支在方向盘上,满眼笑意地看着甄甄, 这认真劲儿,跟楼下那只天天举着鸡腿梳毛的小橘猫一模一样:“成天臭美个没完, 小女孩才这么爱漂亮。”
甄甄翻个白眼,都懒得搭理。
他打开车门,贺越邱跟着下车:”我送你上去, 还能多跟你待会儿。”
甄甄眼神一闪:“不用了, 你公司离这儿远,要再耽误时间,等会儿早高峰,堵得都走不动。”
“行吧, 我下午早点过来,你工作别太累。”贺越邱临走前又要了个goodbye kiss。
甄甄松了口气,他其实希望贺越邱下午也不要过来,甄波的事还没解决,说不准还在蹲点,像上次那样一看见他就直接冲上来。要是贺越邱也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叔婶这一家,是打从骨子里遗传的贪得无厌,甄甄忍了十几年,他那时候太小,除了顺从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但至少现在,他不可能再让他们从自己身上得到任何好处,也别想打贺越邱的主意。
哪怕贺越邱再有钱,随手就能把甄波打发,甄甄也不接受,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给这种泼皮无赖。
如果甄波再来——
甄甄下定决心,他到时候就去报警,哪怕甄波真的疯了,跑去网上胡说八道,最后拼个两败俱伤,他也绝不让欺负自己的人尝到一点甜头。
但甄甄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这几天都风平浪静,甄波没有再出现过。甄甄也从一开始的惴惴不安,到后面渐渐松懈,他有侥幸心理,推测可能是那次后方寸行加强了安保,甄波找不到机会,久而久之就放弃了。
想到方寸行,甄甄还有点心虚,有点不敢见他。
他知道自己这些行为要是去小红书发帖会被喷祝锁死一胎九宝,方寸行也很像那种我重生在劝阻恋爱脑闺蜜分手却被她老公砍死那天的冤种主角,可……
“‘可他对我好啊!’,你如果敢把这句话说出来,我马上就给我表哥打电话,让他来制裁你。”
戴维真想拿金币收买他的远房表亲戴夫,撑杆跳进甄甄的房子,看看他的大脑到底是个什么构造,连僵尸都不乐意吃。
甄甄叹了口气:“唉,跟你这种处男没话讲。”
戴维拿起文件夹敲了下他的脑袋:“智者不入爱河,笨蛋重蹈覆辙。”
甄甄说:“等你遇到那个让你甘愿变成笨蛋的人,你就知道,爱情本来就是两个傻子的游戏。”
戴维忽然前倾,凑近甄甄,摇摇食指,压低了声音,说起粤语时抑扬顿挫:“同你讲,冇人可以使我李佳航变成傻佬。”
甄甄愣了下,他又很快回身,挥挥手里的文件:“好啦,我要去送资料,你努力工作先。”
甄甄顺嘴问了句:“什么资料啊?”
“呃……就,给S+剧男主做的背调资料,没什么哈哈哈。”
戴维一说完,跟有人撵他似的,转身几步就走远了。
甄甄一喊,他跑得更快了。
白芳凑过来,无语道:“他一直都这么神经吗?”
甄甄点头:“在配合医生治疗了。”
他们接着拍摄,收工后,白芳邀请甄甄:“”这个月中下旬有一场时装周show,很多明星网红都会到场,我和团队也会去,你要不要去?我觉得你最近无论是网络热度,还是作品质量,都很不错,可以过去接触些品牌方,说不定还能接洽到一些商务。”
甄甄心动道:“具体是哪天?我20号生日,想跟对象一起过,要是撞日子的话就没办法去了。”
白芳惊讶道:“哟,你这生日挺凑巧,520啊,是很特殊,换我有男朋友,也要一起纪念。”
“我还以为你也会说我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不思上进。”甄甄有点儿不好意思。
白芳爽朗一笑:“这有啥?谁规定的搞事业就必须放弃情感生活?那人不活成个没有情绪的工作机器了,就跟方老板似的,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再说了,这圈子里的人要能连着两天睁开眼身边都是同一张脸,都能算是认真谈的,你和他们比起来简直再省心不过。”
她边说,边翻手机记录:“我看看时间哈……没事儿,21号才开场秀,就在上海,也不远,你过完生日再飞过去妥妥地来得及。”
甄甄算了下,觉得自己应该能当上时间管理大师,接受了白芳的邀请。
一想到能在现场看美女帅哥走红毯,甄甄就激动,以前哪有这么好的条件?
他把这消息分享给贺越邱,狗男人不解风情,只会炫耀自己作为雄性的求偶资本。
瓦瓦老公:你早说啊,这多简单,我带你坐巴黎时装周第一排去,那秃头总监还得谢谢我肯屈尊光临。
瓦瓦:<(`^?)>
瓦瓦:跟你们这些资本家没什么好说的。
转眼到贺父寿宴,贺越邱作为继承人,既然决定了要回去,就没有只在当天露个面的说法,提前一晚就带甄甄回了本家。
佣人来传消息时,贺风顺还在喂金鱼,听到他还带了对象回来,惊讶得手一抖,整包鱼食就全进了那几条锦鲤楼兰肚子里,撑得翻起鼓鼓的肚子。
他到耳顺之年,倒仍旧是精神矍铄,中气十足:“你说谁?贺越邱?就他这样的还能找到对象?”
贺风顺的妻子沈云,刚好从厨房出来,看到他叼着烟,皱着眉走过来,拿走按熄在石雕的烟灰缸里。
“都这个岁数了,你少抽点吧。阿岭工作那么忙,还要操心你这个老父亲,每天打电话回来叮嘱你戒烟戒酒。要是让他知道你一点都不听,到时候又要来唠叨我没监督好你。”
贺风顺哼了一声:“归根结底是因为你总要给他告密,不和我站在同一战线上,你这种举动就叫做背叛亲密战友。”
正说着话,贺越邱搂着甄甄,大马金刀地就进来了。
听着佣人们一连串的大少爷好,甄甄鸡皮疙瘩起一地:这还是新时代新社会吗,这不纯封建大家庭么?!
他也总算知道贺越邱是怎么养成这副唯我独尊的性格了,家里大得跟宫殿似的,佣人随叫随到地跟着伺候,纸醉金迷腐蚀人的意志啊,把一个社会主义好青年都给潜移默化成奴隶主了。
贺风顺听见动静,坐在沙发上往门口扭头一看,两个年轻人在佣人们的簇拥下走进来,一个就是他那人模人样的混账儿子,另外一个光看长相就知道是个听话乖巧的小男生,轻声细语地喊他叔叔,比那声不情不愿的爸听着可顺心多了。
贺风顺问完甄甄的名字,催促管家:“去,包个大红包来。”
说完又往贺越邱身后看了看:“你刚刚不是跟张妈说带对象回来了吗,人呢?”
贺越邱嗤笑一声,当着两个上世纪老古董的面,抓起甄甄的手十指相扣,又扭头结结实实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你!你!”贺风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我一枪毙了你!!”
沈云忙给他拍背:“你冷静点儿!不就是……不就是……亲嘴吗?年轻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她也实在是说不出两个男人。
贺越邱满意地看着鸡飞狗跳的亲爹继母,持续捅刀:“这么大个人杵在这儿,见面红包都给了,人都该改口叫爸了,你来一句‘人呢’,你可真行。”
甄甄看贺父气的这样,心里有点没底,总不能六十大寿真的爆改驾鹤西去吧。
他悄声问:“真要改口吗?来之前没彩排过,我十几年没叫了,有点生疏。”
贺越邱挠着他手心,凑到他耳边:“不用,床上叫叫我就够了。”
甄甄瞥了眼暴怒的贺父,羞恼地拧了把贺越邱的腰肉,小声说:“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贺越邱提高音量,满脸不在乎:“没事儿,我找男的算什么,等他那宝贝儿子也找个男的,那杀伤力才大,一听到自己没孙子可抱,得直接气进火葬场吧。”
贺风顺胸口都疼,指着贺越邱吹胡子:“你少咒你弟弟!”
沈云看他们父子俩这么争争吵吵半辈子了,习惯地打圆场:“好了,你把小贺送国外的时候就该做好心理准备,塑料袋都能当性别的地方只是找个男的回家已经算精忠尽孝了。前两年老周的儿子也是去那儿留学,一毕业做完变性手术涂着口红踩着高跟鞋带个黑人回来,闹得人仰马翻,老周一开始也是气得寻死觅活,后来慢慢地不也就想通了吗。”
贺风顺让她这么一安慰,气又顺了不少。再看看甄甄,也是个齐齐整整的漂亮孩子,眼睛大,鼻梁高,皮肤白,个子苗条,性格也文静,除了性别不对,有点太瘦了,其他地方全都满足他对儿媳妇的期盼,再怎么也比周家那大老黑……该叫儿媳妇,还是女婿?……
贺风顺咬咬牙,得了得了,就把甄甄当闺女养吧,横竖他还有个小儿子能传宗接代。
不然怎么办?他一把年纪了,要真整出个生儿育女的场面,那真是死了都没脸下去见祖宗!
贺风顺这么想着,又多看了两眼甄甄,越看越满意,心想也算他家门不幸生出个贺越邱这样的混球玩意儿,能找着对象就不错了,管他男的女的呢,还轮得到他挑人家?
沈云也让管家去拿了个红包,放了厚厚一叠钱,连带贺风顺的那份,和和气气地交给甄甄。
“我们也不知道你今天来,准备得不够充分,之后肯定要补一次正式的。你先在这住几天,到处逛逛,哪里不周到,你就跟阿姨说。社会在进步,叔叔阿姨没有那么封建老古板,只要你和小贺能看对眼,长长久久过日子,叔叔阿姨都是祝福的。”
甄甄很久没有得到过来自长辈的关怀,拿着两个沉甸甸的红包,有些手足无措。
“拿着吧,是该给你的。”沈云微微笑道。
她有岁数了,但仍旧透着种从容的优雅,也能从那双智慧的眼睛里,依稀瞥见年轻时的风采。
甄甄父母去世时也就是二十来岁,这么多年了,有关他们的样子,他早就记不清楚,也想不出来他们老去的模样。甄甄就看着沈云,看着贺风顺,想着如果爸妈还在,可能没有他们这么养尊处优通身贵气,但应该也是一对开明和善的小老头小老太太。
他眨眨眼,鼻尖微微泛酸,郑重地点点头:“嗯,谢谢……叔叔阿姨。”
贺越邱从进门,就没掩饰过对这两人的厌恶,但碍着甄甄,倒也没发作,只是在见过面后,就借口开车累了,拉着甄甄回自己以前住的房间。
一背过人,甚至还没走远,沈云和贺风顺都能听见,贺越邱就毫不避讳地说:“两夫妻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都他妈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你还乐呵呵呢,要落他们手里,不脱层皮都是轻的。”
甄甄知道贺越邱和家里人关系不好,但两个人一见面就给了他大红包,态度也很友善,就算真是有钱人的虚伪,他也实在不好在人家里当面说坏话,就只拉拉贺越邱小臂,哄着男朋友:“哎呀,别气了,我们一会儿坐下来数红包,你一半我一半。”
贺越邱这种人就是得顺毛捋,这么漂亮一老婆,拿到红包了还跟自己分,他哪儿还有空管那对夫妻,搂着甄甄就亲个没完:“我得多不是东西,才拿老婆零花钱用?要有男人混成这样,真活该让人看不起。”
甄甄像叼着心爱玩具的小狗,只差没抖着耳朵,两眼亮晶晶地:“那这些都是我的!”
贺越邱见他这样儿,美得像找不着北的昏君:“你的你的,我挣的钱,连着老东西以后死了留下的遗产,都是我宝贝儿老婆的。”
贺风顺气得手都在抖,指着贺越邱离开的方向:“你听听这是人话!他老子还没死,就惦记上遗产了!”
沈云慢悠悠地喝着茶,瞥他一眼:“我倒是觉得小贺这句话没什么问题。怎么了,老贺,你舍不得给老婆花钱啊?”
贺风顺尴尬地笑着,赶紧贴上去找补:“那不能啊,这臭小子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都是我遗传他的。”
贺越邱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是间坐北朝南、带卫浴阳台的大一室,虽然已经很多年没回来住过,但佣人依旧每天都会过来打扫,随时都能住人。
进门左手边摆着个拳击桩,墙上贴满橄榄球巨星签名海报,靠墙放了张两米多的大床,围过来一排金属书柜,连窗帘也是黑色的,整个风格就特别符合青春期男孩儿喜欢的类型。
甄甄进来第一眼就发出“哇”的惊叹,他刚要幻想贺越邱小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就被捏住脸颊打断:“打住,我就没有过什么可爱小正太的阶段,从小个子就是同龄人中最显眼的,初一就一米八了,你初一还没开始发育吧?”
甄甄拍掉他的手,揉揉被捏红的脸颊,不服气地说:“我上学早,初一也才十一岁,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本来就没发育,有什么好攀比的!我十五岁就发育变声了,一点都不晚。”
贺越邱又去捏他喉结,勾着唇角,笑得有点坏:“没感觉你发育得多好,这儿小,那里也……顶急了哭着喊哥哥,跟女孩儿似的。”
甄甄又羞又气,急得一口咬他手上。
贺越邱挑着眉,纵容他咬,就当给换牙期的小狗当磨牙棒。
“笃笃”。佣人小心翼翼地敲门,轻手轻脚地进来换新晒好的干净被套。
她手脚麻利,很快就弄完了,也没打扰他们,抱着旧床单正要退出去,贺越邱忽然叫住她问:“二少爷明天才回来?”
她答应:“是,他今晚有一台手术,下午就打电话知会过先生太太,会明天晚一点回来。”
“行,你去吧。”
甄甄坐到刚铺好的被褥上,软绵绵的,散发着阳光的味道。
他好奇道:“你弟弟是医生啊?”
贺越邱走过来,伸出拇指,摩擦着甄甄湿润的嘴唇:“姓方的当时挑拨离间,是不是说我和家里关系没那么糟,老东西都把家产留给我了?呵呵,他懂个屁,要不是那野种自己不愿意进公司,非跑去学医,这份家业能这么轻松落到我头上?不还是得跟那些家里一堆婚生私生兄弟姐妹的一样,挣个你死我活头破血流的。”
甄甄拍开一次,贺越邱又来摸他的嘴唇,他就不管了:“那他理想还挺崇高的嘛,不跟你抢,也是好事。”
贺越邱忽然用力,甄甄吃痛地轻喊了声,不高兴地咬他,在手指上留下湿痕。
“你干嘛啊。”
“你离他远点儿。”贺越邱冷笑道:“那傻逼就是朵黑心莲,表面上装得不争不抢,最会背地里使绊子。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初中就被老东西送到国外自生自灭,搁那人生地不熟的鸟地方读完本硕才回来。”
甄甄知道国外种族歧视问题很严重,就算贺越邱带点混血,家里又有权有势,毕竟不是当地族裔,肯定会受到影响。
况且那些地方大多不禁枪不禁毒品,大人尚且要倍加小心,何况彼时还是正值青春期的贺越邱,荷尔蒙旺盛,要是遇到仇家使坏,随便做点手脚,就有可能把他拉下水,一辈子也爬不上来。
甄甄光是想想,就后背发冷,忙撇开这个话题,拉着贺越邱一起躺下,拱进他怀里蹭了一通,睁着圆润的眼睛,轻声说:“好了好了,他们不心疼你,还有我呢。”
贺越邱抓着他的手,狠狠亲了口:“小騒宝贝。”
甄甄羞得推了推他,赶紧抽回来,闲聊着天。
“你不是说沈阿姨是后来的吗,可我听贺叔叔叫她云姐,怎么她还比贺叔叔要大呢?”
贺越邱的表情变得很可怕,眼神沉下来,一点笑意也没了。
他一字一句地,冷冷道:“因为这对老鸳鸯够不要脸,当姐姐的趁妹妹尸骨未寒,就勾搭妹夫,还生下来那么个野种。贺家几代的脸都让他们丢尽了,我也永远不可能替我妈原谅这一家三口。”
甄甄还没见过贺越邱这样,满身的戾气,说出的话都带着一种刻骨的恨意。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提起来,让贺越邱又想起,小声地喊着哥哥,去亲他的喉结,用软软的头发蹭他下巴。
“没事儿,你老公心理没这么脆弱。”贺越邱扣住甄甄的腰,声音低沉,胸腔仿佛都在震动,刻意凑近了说:“不过用你另外一张嘴亲我的话,我觉得我会更舒服一点。”
甄甄听得脸红心跳,立刻一巴掌推他脸上:“贺越邱!这是你父母家!”
贺越邱滚动着喉结,抓住他的手,在掌心里舔了下。
“你忍着别跟个小母猫一样叫唤得满院都听见,谁能知道?”
甄甄羞得深深埋着头,呜咽一声。
贺越邱拍了下他屁/股,难耐地催促道:“快点儿,坐上来。”——
作者有话说:我一滴也榨不出来了[小丑]
但终于写到这神秘男子了[星星眼]
第26章 第 26 章 “你在看什么?!我才是……
二十七八的男人正值人生的高峰期, 拥有永远也使不完的精力,热热燥燥的,轻轻一点, 整个夜晚就开始燃烧。
甄甄软得坐不住, 脸枕在手臂上, 白腻得像融化的奶油, 他微微地张开唇瓣, 小口小口地呼吸,汲取着一点微末的凉意。
他贴着贺越邱的唇,被滚烫的呼吸裹挟着,怎么都逃不开。
直到甄甄哭得都快脱水了, 贺越邱才终于放过他, 后怕地把自己完全缩成一团, 抽泣着, 连手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反观贺越邱吃饱喝足。
他神清气爽地一把捞起甄甄去了浴室,中途还很恶劣地把花洒开到最急,看甄甄被冲得像暴雨里的花朵般东倒西歪, 单精神上就愉悦舒爽到极点。
欺负过瘾了,贺越邱才勉强放过他, 满足地哼着歌,对着镜子刮新长出的胡茬。
甄甄缩在床上呜呜地哭,贺越邱摸着光洁的下巴, 大步走近, 屈膝压上来。
甄甄马上就想躲,他勾起唇,恶劣地拍了下,故作不满地说:“真娇气。”
甄甄腹心一松, 咕嘟……他立刻耻得手指尖都红了,爬进被子里,把自己全裹起来。
贺越邱磨了磨犬牙,心里痒得厉害,把甄甄连人带被子抱进怀里,用刚刮过的下巴去蹭他脸,把娇嫩的皮肤刮得通红。
甄甄推搡着,但浑身都是软的,贺越邱动着胸肌,抓住他的手感受,享受道:“你像不像张开爪子踩奶的小猫?”
甄甄羞耻爆表,红着脸锤他。
两个人腻腻歪歪的,安稳睡到清早。
天还没怎么亮贺越邱就起床了,轻手轻脚收拾好,先下楼到宴会厅点卯,快九点才又回来。
正好甄甄也醒了,在穿衣服,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好像要没人拎着后领子,下一秒他就要困得栽倒下去。
贺越邱站在门口看了会儿,嘴角不自觉地挂上微笑,在甄甄快栽到被子上时才走过去,掐住他的下巴,把人轻轻往上抬。
“困就再睡会儿?”
甄甄上下眼皮子打架,嘴角往外冒着瞌睡泡,但还是艰难地同回笼觉做斗争,慢慢摇着头说:“不行……今天是贺叔叔生日,我要早点去。”
贺越邱是厌烦父亲,换成其他人敢在自己面前反复提,他早就已经翻脸发火,关系再好的朋友也不行。
可甄甄不一样。他知道甄甄是考虑到自己和家里人恶劣的关系,想要缓和,才在贺风顺和沈云面前争取好印象,虽然这样做只是无用功,他绝不可能同这对夫妻和解,但心里一角还是为之柔软。
贺越邱低头,咬了咬甄甄的鼻尖,帮他穿好衣服。
又等他洗漱,靠在卫生间门边,看着镜子里的困困小狗吐白泡泡。
“一会儿宾客到齐了,我带你挨个见见,好让他们知道你是谁的老婆,谁名下有什么潮服珠宝的,都来找你拍广告。”
“我上一次看这种剧情,还是宴席上当众宣布真少爷回归,土不土啊。”甄甄吐掉牙膏,边喝漱口水,边含糊不清地说:“我不想跟这些生意场上的人打交道,给贺叔叔送完生日礼物后就去后花园逛逛,你一会儿自己去应酬吧。”
贺越邱挑眉:“真不去?之前不是还听方寸行的,以为我不乐意给你名分,一个人躲外面哭成个小花猫吗?”
他调侃完,趁甄甄发火前,又正色道:“我认真的,你知道我身份比较特殊,往国外飞都是要向上面报备的,没办法和你在外国领证结婚,再说就算真能,那玩意儿放国内也没任何法律效应。况且就那么个红本子,有什么安全感?财产公证,家族公开……我能给你的保障,远比一张盖了戳的纸更够资格。”
贺越邱叫着甄甄的名字,一错不错地盯住他的眼睛:“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贺越邱这辈子,都只会有你一个人。”
甄甄让他说得有点受不了,羞涩地撇开眼,心脏跳得飞快。
半响,才挤出点声音:“突然搞这么正式干什么……哎呀,好了,那事都过去了,我没放在心里。就算还有一点介意,你现在的话,我也都听到了。我明白你的心意,我的心也就宽敞了。”
贺越邱走到甄甄面前,牵住他的手,眼神微动,藏着深情的光:“我早就做好了告知全世界你的存在的准备,只要你愿意。”
甄甄微微一笑,踮起脚,吻他的唇。
“我知道。但我不想让太多人打扰我们的感情。”
贺越邱脸色有着细微的变化,但甄甄接吻时习惯闭上眼,等他再睁开,也就错过了。
“你不喜欢就算了,我带你见见族亲吧,这些都算家里人。”
甄甄听他这么描述,有一点不好意思,那这和跟着老公回家见亲戚谈婚论嫁有什么区别呀,他昨晚还收了他爸爸妈妈的见面红包呢。
甄甄脸烧得慌,他一个男生,怎么会冒出这么封建、这么荒唐的想法。
可是……
甄甄偷偷看了贺越邱一眼,暗暗牵紧,心想,可他本来就是他的妻子。
甄甄拉拉贺越邱的手,让他把头低下头,他有话要说。
贺越邱俯身,笑道:“怎么了?”
甄甄凑过去,小声又飞快地说了句话,一说完就臊得手都不敢再牵,耳朵红得滴血。
贺越邱第一下怔住了,回过劲后,血丝爬上眼球,喊住甄甄让他别跑——
去他妈的寿宴,他现在只想翻来覆去地欺负他,逼他把那句话再多说几遍。
甄甄跑到一楼,他喘着气,平复心情,等着贺越邱过来。
贺越邱追上来,拉住甄甄的手,狠狠地捏了下:“你自己撩的火,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甄甄被男人手心的温度烫得哆嗦,开始后悔。
贺越邱抱着甄甄亲了好一会儿,勉强过了过干瘾,才不情不愿地带他去见贺风顺。
贺父打扮得精神抖擞,染着一头黑发,深邃硬朗的眉眼间能看出来几分混血感。他虽然有点年纪了,但保养得当,体态挺拔,光看现在都挺有魅力,年轻时也不知道是多少小姐的梦中情人。
这对父子其实无论五官还是身形,都像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这话甄甄可不敢说出来,不然贺越邱要闹翻天了。
他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贺风顺,是托戴维从他广东老家弄的虎骨酒,据说是那些年的偷猎者私下弄来的,拿几十味中药泡上,有一甲子了,内服生龙活虎外敷强筋壮骨,放在族长那里,只有族里德高望重的人才能按例分到。
戴维是他老李家第十八代长子长孙,简单来说,族长是他爷爷。所以甄甄说想买名酒送礼时,他监守自盗,偷摸抱了一罐,不要钱免费给了。
贺风顺大老远就闻到药酒香味,不用尝都知道是好东西,喜得抱着酒坛子不撒手,再也不提儿子带回来个男人这事了,连带着贺越邱都看顺眼不少。
——怪不得人人都想要个儿媳妇呢,这是多细心,多孝顺。
贺越邱见不得他爹高兴,嗤笑道:“多喝点,到时候给老二生个妹妹,明年的今天再办个满月酒。”
沈云面露尴尬,贺风顺放下酒坛,抄起首饰盒就往他身上砸,骂道:“我看你是皮痒了,给我放尊重点!”
贺越邱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抬手护住甄甄,那首饰盒擦着他的头发掉在地上。
甄甄担心地要检查他伤没伤到。他现在懂了,贺越邱的脾性完全继承了他的父亲,谁说这对父子素来生疏,他们分明就是有样学样。
沈云忙拉住贺风顺:“甄甄还在呢,你就不知道忍耐点。”
东西脱手时贺风顺就有点后悔了,他是瞄着贺越邱去的,但谁也说不准,万一真伤到甄甄呢,当着儿媳妇的面动手吵架也不是多光彩的事,显得他家风不正。
但大家长的架子摆惯了,当着贺越邱的面又拉不下脸,只狠狠锤了下桌子,指着他说你存心要气死我。
贺越邱碍着甄甄,不想吵得太过分,忍了又忍,拽着他转身走了。
走廊上,甄甄安慰道:“早知道就不过来送礼物了。”
贺越邱压下怒气,不想把对贺父的情绪带给甄甄,笑道:“和你没关系,他就是看我不顺眼。”
甄甄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是想父子俩可以缓和关系,但说到底这是贺越邱自己的事,要以贺越邱的想法为主,他不会过度插手。
最重要的是,他也并不想为了所谓的合家欢大团圆,而无视贺越邱在这个家里受到的委屈,这是一种很残酷的伤害。
见完族亲后,甄甄说:“你先去忙吧,我去花园里逛逛。”
贺越邱却带他回房间,让他就在这里等自己。
“外面人多眼杂,我怕忙起来顾不上你。”
甄甄好笑道:“我又不是需要监护人的小孩子。”
贺越邱也没多解释,只说开宴席时他再来带他下去。
甄甄没想太多,人生地不熟的,他待在哪儿都一样。
现在是上午十点多,贺越邱和贺父等正在接待络绎不绝前来贺寿的宾客,有钱人虚伪的客套和笑声透过几个大厅都能清晰地传到甄甄耳边,让他更加厌烦这种名利场合。
说到底,这些名流权贵们见面时的八面玲珑、互相吹捧,和居民楼下邻居见面打招呼时“吃了没”、“接孙子放学”,没什么区别,大家都只是在应付关系一般的熟人罢了。
“贺总真是年少有为”,难道就比“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更真诚吗。
甄甄觉得他还不如去阳台,看看花开得艳不艳。
“嗯?”
甄甄刚走过去,就看到花园的喷泉池边有只雪白色的小狗在伸着舌头喝水,一时愣了下。
就脚那么大点儿,毛蓬蓬的,像堆起来的雪,看品种应该是只马尔济斯小体。
可是,哪儿来的小狗?
贺越邱不是对猫狗毛发过敏吗?他家里怎么会养狗?
甄甄忽然察觉到这个家里对贺越邱若有若无的排斥,这里虽然还留着他的房间,佣人也天天来打扫,可同时,他们也养着绝对没办法与贺越邱和平相处的宠物。
正常人家里,他想,应该是不会让过敏源与家人共处一室的。
正想着,那只小狗忽然慌乱地汪汪叫起来,甄甄回神,看到它跌进水池里,立刻睁大了眼,转身就冲下楼,一路跑到花园里,把小狗从水里捞出来。
“呜呜……”
这种体型的小狗一受惊就会抖个不停,紧紧抓着甄甄的衣服,可怜兮兮地叫唤着。
甄甄的胸口还在快速起伏着,他抱着小狗,过了一会儿,才渐渐冷静下来。
那现在怎么办?把它交还给谁呢?
正胡乱想着,一句磁性的“谢谢”打断思路,戴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手伸过来,说:“把它给我吧。”
看到主人来,小狗叫声激动了些。
甄甄说着好,抬头看去,却忽然愣住。
已经是初夏,可眼前的男人却穿着高领毛衣,风衣长裤,一身都是黑色,裹得严严实实。
最让人惊讶的是,他和贺越邱有着八分相似的外貌,深眉浓眼,颌线锋利,连身高都相差无几。
尤其是那双混着外国血统的褐色眼睛,就像是同一批次的产品,即使是和贺越邱同床共枕、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更熟悉他的甄甄,也根本分辨不出来两者间有什么差别。
他只能从气质上分辨。
贺越邱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一种极具攻击力的野性,危险警报拉到最满;但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完全相反,那双藏在金丝边框后的眼睛斯文沉静,无论眼神,还是说话的语气,都让人如沐春风。
外形上最不一样的是肤色,贺越邱偏向南美球星的那种深,而男人有一种不见天日的苍白,就和常年坐办公室的方寸行一样,带着种不健康的、有些病态和阴冷的感觉。
甄甄愣愣地,任他接走浑身湿透的小狗:“你是……”
男人笑了一下,正要开口,被一声暴喝打断:“你他妈离他远点儿!”
两个人都循声看去,甄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攥着手腕,拉扯到后面,被高大宽阔的背影挡去视线。
贺越邱面色阴沉,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人,一字一句道:“贺过岭,别让我说第二次,带上你的狗,有多远滚多远。”
男人也不计较,对甄甄点点头,淡淡一笑,抱着惊恐的小狗离开了。
甄甄于是知道了他就是沈云口中的“阿岭”,也就是贺越邱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们有着同一个父亲,母亲又是亲姐妹,怪不得这样像,简直是双胞胎。
甄甄正看着,手腕忽然一痛。贺越邱回过头,眼神堪称恐怖,用力地攥着,阴森森地说:“你在看什么?我才是你男人。”——
作者有话说:好啊好啊终于爽了[坏笑][坏笑][坏笑]
牛弟是想喊嫂子的,被打断了
甄甄对老公说的那句话,你们自行脑补吧[坏笑][坏笑]
第27章 第 27 章 “那不一样!方寸行和贺……
甄甄从来没在贺越邱脸上看到过如此可怕的表情, 他先是愣了一下,手腕上传来火辣辣地痛感时,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
贺越邱的手就像铁钳一样紧紧禁锢着他, 怎么挣扎都不为所动。
“有什么事好好说, 你先放开我!”
贺越邱置若罔闻, 只是用力的握紧, 像是要把那截细腕折断。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甄甄的眼睛, 阴森森地说:“离刚刚那个人远一点,别跟他接触。”
甄甄痛得泛起生理性眼泪,声音都变了调:“我知道了!你先松开!”
贺越邱如梦初醒般,放松了力道, 改成牵着。他低头看去, 雪白的手腕上一圈可怖的青紫。
他知道自己手劲有多大, 回过劲后, 又后悔,拉到嘴边轻轻吹气,放缓声音哄道:“还疼吗?对不起宝宝, 我刚刚……没控制住。”
甄甄气恼地狠狠掐了下贺越邱:“你是不是疯了,我一直在喊痛, 让你放开我,你就跟没听到一样!”
贺越邱道着歉,甄甄却不依, 追问道:“你到底怎么了?从早上就不对劲, 现在还一副听不进话的样子,是在这里待得难受?早知道不该让你带我回来,你一对上家人,就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这些话说完, 甄甄又觉得不能把贺越邱逼太紧,气过之后,语气又软了下来:“实在厌烦的话,宴席结束我们就走吧,回自己家里就好了。”
他太善解人意,贺越邱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愿过多提起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垂下眼眸,避开那股担忧的视线,含混道:“没什么……我和贺过岭从小就不对付,那不是个好东西,最会背地里耍阴招,我不想你跟他走太近。”
甄甄听完解释,忍不住笑了,搞半天原来是在吃醋:“就这点事儿啊,我以为你们兄弟俩有什么血海深仇呢。你放心吧,除了你,我和贺家其他人都没多大关系。”
贺越邱有点不满地轻轻捏了下甄甄手心:“谁跟他是兄弟,那就一傻逼黑莲花,也就骗骗你这种对人类不设防的单纯小狗。”
甄甄对贺过岭的第一印象却正好完全相反,那是个挺斯文知礼的年轻人,但既然贺越邱和弟弟有矛盾,他肯定是要偏帮着自己男朋友的,答应道:“好,我不跟你讨厌的人玩,行了吧?幼稚鬼。”
贺越邱这才满意,看到甄甄被那只破狗弄湿的衣服,又皱起眉,拉着他的手往回走:“赶紧换件干净衣服。要是一会儿吹风受了凉,又要生病。”
甄甄哼了一声:“你现在倒是知道担心了。”
这么一番折腾后,宴席已经快开始,贺越邱作为继承人,即使再不情愿,也要和贺风顺、沈云一起应酬宾客,等他能安安心心坐下来还不知道要多久,便让甄甄不用等他。
把人送到内厅之前,还没忘记叮嘱:“要是遇到那野种,你别搭理。”
甄甄好奇道:“他不跟你们一起去吗?”
“人可是悬壶济世的神医,就过来点个卯,下午又要赶回医院做手术,老东西哪儿舍得让他宝贝儿子累着,估摸抱着他那破狗在哪里躲清闲吧。”贺越邱一副贬低的语气。
甄甄怕他说着说着又给自己说生气了,趁着周围没人看见,踮脚亲一口,哄小孩一样:“好了好了,你先和贺叔叔去吧,别喝太多酒,不然回去要难受。”
贺越邱搂过他的腰,把左边脸露出来:“老婆,我这边脸也要。”
甄甄推他一巴掌:“得寸进尺!”
又黏糊一会儿,贺越邱才恋恋不舍地转身走开。
甄甄走进内厅,这间坐的都是贺家族亲,他上午被贺越邱带着都见过了,看到他来都热情招呼,几个保养得当的贵妇人争先拉着他手,要他坐到自己身边。
甄甄就像陷入花丛里的蝴蝶,迷失在一片珠光宝气之中。他是不喜欢虚伪的社交场面,可谁能拒绝有钱人的情绪价值呢!
这时,门口忽然又走进来一个人,语气亲和:”我来晚了,大家见谅。”
他单手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狗,看到人多,也跟着“汪汪”两声。
甄甄回头一看,晕乎乎的脑袋瞬间清醒大半,这,这怎么会是……
一个姑姑辈的贵妇人朝他招招手:“阿岭来坐这儿——这是你哥的男朋友,你们见过吗?”
甄甄想起贺越邱的话,马上就想起身换个方向,但贺过岭迈着长腿,已经走到他旁边的空位坐下了,先是回姑姑:“见过了。”
又看向甄甄,笑盈盈地说:“嫂子。”
甄甄顿时红了脸,他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成年男人叫这么……的称呼,可于情于理又没叫错,踌躇着是否该应下。
倒是贺过岭似乎发现了他的窘迫,主动解围道:“你看起来比我小,我还是直接叫你名字吧。”
甄甄马上问:“你多大啊?”
姑姑笑道:“他就比阿邱小两岁,今年26吧?这么说还真是比你大。”说着又八卦道:“阿岭谈女朋友没?你哥的终身大事解决了,你也得加把劲。”
“阿邱”两个字一说出来,甄甄差一点就笑出声,狠命抿唇忍住了,还偷偷看一眼大家有没有注意到他,却正好对上贺过岭的视线。
只听他对姑姑说:“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但如果遇到合适的,也会试着争取。”
又对着甄甄,笑道:“这下真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甄甄也没想到贺过岭比他还大五岁:“甄甄,瓦字部的甄。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贺过岭点点头:“甄甄。好特别的名字。”
“谢谢。”
贺过岭低下头,摸着小狗的脑袋,温声道:“真巧,它的名字也是这个音。不过它叫珍珍,珍珠的珍。”
小狗仰着下巴,因为洗过澡,浑身毛发焕然一新,脑袋上还扎了个苹果头,别着明黄的星星发夹。
它就那么小一点儿,踩在贺过岭的大腿上,人立着整个都往主人手掌里凑,被那干燥的抚摸舒服得眯起黑豆眼睛,雪球似的尾巴也摇个不停。
甄甄眼热:“是小马吗?”
贺过岭挠挠小东西下巴:“小马弟弟。”
甄甄的目光完全随着小狗在动,这真是他见过最活泼可爱的小狗,看得心都化了。
贺过岭忍俊不禁,双手拎起小狗,露出粉色的圆鼓鼓肚皮,送到甄甄面前:“它好像也很喜欢你。”
话音刚落,珍珍就朝甄甄兴奋地摇晃尾巴,歪头吐舌,做了一个wink。
“!”
“它好可爱!”
这么小的东西,连抱都怕抱疼它,甄甄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感受着小狗温暖的体温,一时都不太敢动。
反而是小狗热情地舔舐着他的手背,一个劲往他怀里拱,用湿润的鼻子发出嗯嗯的声音。
甄甄爱不释手,像抱着小宝宝那样,温柔地抱着小狗,用脸去蹭蹭它毛绒绒的脑袋。
贺过岭眼含笑意,看着甄甄和小狗互动。他俩挨在一起,栗色微卷的头发和雪白绒毛交融,看起来就像两只小狗在友好地嗅闻交换气味。
藏在皮革手套下的手指动了动,贺过岭温声道:“好可惜,我哥哥对宠物过敏,否则你就可以和他一起养一只。”
他提到贺越邱,甄甄才忽然想起自己答应过的话,他本意是想离这个人远一点的,可……
甄甄低头,正好怀里的小狗也抬起头,用湿湿的黑豆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他,圆润的嘴套扬起微笑的弧线,就像只纯白色的小天使,甄甄可以拒绝它的主人,却实在无法拒绝这么可爱治愈的小马弟弟。
再一想等宴席结束就要和贺越邱回去,抱不到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了,就更加没办法说服自己放下它。
甄甄轻轻捏着小狗山竹似的爪子,教它握手,玩得正高兴,忽然生出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他猛地回头,贺越邱操着手靠在门边,目光阴沉沉地看过来,落在他和小狗接触的地方。
贺过岭也看到了他,微微一笑:“哥。”
甄甄捕捉到贺越邱耳根绷起的肌肉,似乎下一秒就会爆发,恨不得让贺过岭快别说了。
他赶紧把小狗还给贺过岭,起身走到贺越邱身边,本想牵住他的手,但想到自己刚刚才抱过宠物,就只小声说:“应酬完了吗?阿……你弟弟带了小狗来,我们别进去了,重新找一桌吃饭吧。”
贺越邱看着他衣服上沾着的白色狗毛,只觉得刺眼,冷笑道:“别,不用。你坐着继续吃,别因为我耽误你们交流怎么养宠物。”
甄甄很少见到他这样,有点无措:“我……我吃饱了。你要是没事了,那我们就先回家。”
贺越邱看一眼他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碗筷,笑得叫人后背发冷。
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撒谎。”
甄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贺越邱却越发生气,他看见这两个人凑在一块儿的第一眼就想发火,可想到前段时间才刚闹了矛盾没和好多久,他不想再节外生枝,硬生生将胸腔里想要把这儿砸个稀巴烂的冲动压下去,把甄甄拽得踉跄,挡在自己身后,警告性地瞪了贺过岭一眼。
用唇形说着,找死。
这氛围很微妙,贺家的亲戚们自觉闭嘴,贺过岭抱着小狗,倒是依旧斯斯文文的,对着贺越邱和甄甄都笑了笑:“哥,嫂子,慢走。”
贺越邱握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被他抓住小臂的甄甄更是吃痛,被拽着回了二楼。
贺越邱狠狠地甩上门,连门框都猛地震了震,吓得甄甄一惊。
贺越邱放开他的手,可能是过敏,也可能是太激动,让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也不说话,只是有如厉鬼般看着那双有些惊慌的眼睛。
甄甄下意识退了两步,他实在没见过贺越邱这么可怕的眼神,就像……就像要吃了他一样。
害怕,又生气。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甄甄忍不住想,他就算食言了,没做到和贺过岭保持距离,可他们不过是刚认识,仅仅交换了名字,哪怕贺越邱再讨厌这个弟弟,又凭什么迁怒他?
这么想着,甄甄正要开口,贺越邱却抢先一步,克制住暴虐的情绪,压抑到极致的声音听上去反而有几分可怜:“你能不能听我的话,离我不喜欢的人远一点儿?到底是我更重要,还是一条破狗重要?他今天拿条狗就能逗你开心,明天再随便许点好处,你是不是就把我的话全都抛在脑后了?”
甄甄被说得先是一愣,回过神后,气笑了:“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我跟他的交集仅仅是回老宅给贺叔叔过生日才会遇上,除了你的家庭社交场合,我和他基本不会再有任何见面的可能性。而且你平时也不是这样的,你之前老使唤方寸行老请他来家里做客的时候怎么不生气?吃醋吃到自己弟弟头上,也太离谱了吧。”
贺越邱急怒地打断道:“那不一样!方寸行和贺过岭不一样!你……”
说到一半,又说不下去,他像是想起什么,手脚忽然就卸了力,后退着靠在墙壁上,抬手挡住眼睛。
他不叫甄甄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仰起的喉咙上,硕大的喉结费劲地滚动着,胸膛也跟着剧烈起伏,整个人的状态像极了一头暴怒又刻板的受伤雄狮。
甄甄见状吓了一跳,忙过去拍着他的胸口顺气,安慰道:“你先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好好说……”
贺越邱另一只手却突然抓住他,很用力,但克制着没有像上午那样失控。
贺越邱紧紧盯着甄甄的眼睛,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声音:“你不知道……甄甄,你不知道贺过岭有多阴狠。”
甄甄愣住,很快又听到贺越邱愤怒而颤抖地说:“他妈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生下来的当然也是天生的坏种。贺过岭只是表现得一副端庄持重的模样,那只是他的表象,他从小就会伪装,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听话好学生的做派,只要他说的话就有人信,只要我说的话就没人相信。”
贺越邱恨极了,咬牙切齿道:“他抢我的东西,撕我妈留下的日记,知道我对宠物过敏就故意捡一堆又臭又脏的流浪猫狗回家,我爸还夸他善良。那些猫狗自己生病死了,贺过岭就指使佣人说是我弄死的,我爸打我打得皮带断了两根。就因为我比他大,所以我的东西都要分享给他,否则所有人就都会骂我自私,连带着骂我妈没教好我,他们眼里我妈是疯子,我也是疯子。只要他在这个家里一天,我就不得安生——
甄甄,你没经历过,你不知道我对他们的怨和恨,这些我不怪你,可你答应过我会远离贺过岭,你为什么又反悔?!我当时在门口看到你们其乐融融的样子,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愤怒,有多难受,我恨不得杀了他!”
甄甄流着眼泪,抱住比自己大很多的男人,只恨不得将整个人都填进去,填平他这些年受过的委屈。
“别想了,别说了,你难过我也难过,你多痛我就有多痛。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和他有任何接触。那些事早就过去,现在是我陪着你,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
贺越邱抓紧他,重重跳动的心脏生出一种可怕的冲动,只想把这瘦削的身体揉进骨肉里,从此彻彻底底地合二为一。
他将头埋在甄甄的肩膀里,深深地闻着爱人身上清淡的雏菊香味,一想到这样安心的拥抱有朝一日会不再属于他,便痛得快要发狂。
贺越邱猩红着眼,背过甄甄的表情极度扭曲,神经质地说:“这是你答应我的,是你自己说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如果你食言,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会追着你,把你抓回来,锁在我身边,让你哪里也去不了。”
甄甄闭上眼,被贺越邱的疯狂逼得颤抖,却仍旧紧紧拥抱着他,细细密密的吻像春雨一样落在男人的颈侧,安抚着他所有的躁狂与不安。
甄甄仿佛自愿献祭的圣女般,将自己的爱与血肉、欲和贞洁,都毫无保留地许诺给暴君,轻声道:“好。”——
作者有话说:这里说一下吧,野牛真的不是绿帽癖,他是因为从小就被要求分享和忍让,造成了没有安全感和ptsd,在他心里不管是公司还是钱财,都不是他的,只要贺过岭想要,他爸就会让他给出去。只有甄甄是完全属于他的,所以他做这些脑残事,实际上是占有欲扭曲成变态了,他要一次一次地反复试探,确认甄甄永远也不会变心,不会离开他。方寸行和贺过岭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方寸行没有抢过他的东西,但贺过岭真的会抢,这就是个能激怒他的开关。
我没有提到太多攻的追妻剧情和他的心理成因是因为不想剧透,加上说多了像洗白,所以我想尽量写在文里让大家看见,包括锁菊之类的争议,到后面也会解释清楚为什么这么安排,不会和贺过岭做到底不代表这个情节不虐攻不代表没意义,也绝不是什么攻妈锁花之类的,我真是锁花强行洁我为什么还写过虞枝,只是不同的文我有不同的xp和为人设服务的逻辑,当然大家也可以不接受,没有强迫所有人都接受我的观点的意思。
这本文再过几章就是发现账号决裂,会有攻暴力强尖受,言语上的粗俗羞辱,和受患上ptsd等等,到彻底分手之前都是比较虐受,攻逐渐恐慌后悔强制爱的调调。彻底跑路之后就是攻追妻虐攻。
一时半会不能很好的措辞,篇幅也不够我完整解答大家的疑惑,我脑子现在有点乱,加上没有存稿,每天都是现憋,最担心的是怕文章质量下滑,如果有雷到读者,我真的非常抱歉,但我会按我原本的剧情大纲往下走,如果接受不了的话请及时止损吧,非常抱歉
第28章 第 28 章 完全属于贺越邱的东西。……
贺越邱睁开眼, 一低头就看到怀里熟睡的甄甄,晨光打在他半边脸上,勾勒出纤细优美的肩颈线条, 睫毛轻轻盖在眼皮上, 像个恬静安和的天使。
贺越邱不自觉地勾起唇角, 在光洁的额头印下一吻, 下巴上粗糙的胡茬磨得甄甄半梦半醒, 哼唧着推他。
贺越邱包住那只手,放到唇边亲了亲,低声耳语:“还是在自己家里好。”
他名下有再多房产,归根结底都不过是一纸文书上可以随时买卖的不动产, 终究无法像甄甄这样, 带给贺越邱踏踏实实的, 家的感觉。
小时候经历丧母之痛, 被至亲排挤、冷落;后来又在异国他乡独自长大,多少个枪鸣纵火的深夜,他枕头下压着枪孤枕难眠……无数个孤郁的时刻, 他渴望的,都是一份安定。
身边的同龄人嗑药打泡群/交, 床伴换得比翻书快,贺越邱要是想,他可以比谁都更轻易地拿这种堕落的生活换取片刻解脱。
他成长的过程中也不知道受到过多少次这样的诱惑, 贺家长子的名头足以吸引无数人争先恐后地把他拉下水, 酒吧里的一杯鸡尾酒、比赛时的一瓶矿泉水……谁知道里面加没加料。
直到现在,贺越邱也依旧保持着离开视线的食物和水绝不进口的习惯,他坐到这个位置,没有办法轻易地相信任何人。也因为遗传自母亲基因中对感情的偏执, 让他无法做到轻易地交付出身体。
那些年里他的精力通过各种极限运动来发泄,尤其是诉诸暴力的橄榄球,压抑到极致反而患上轻度的性瘾。医生建议他可以进行适当的发泄,可他宁愿被情欲之痛折磨一生,也不愿意随便找些乱七八糟的人。
无爱的性/事只能称之为发泄兽/欲,他做不到灵肉分离。那些人给不了他想要的陪伴,给不了他可以孤注一掷的爱,这样的性/交于他而言就不可能是解药,而是毒品,上瘾之后只会加速肉/体的溃烂,最后连精神也被蚕食,火化后都无一片葬身之地,更不得往生。
贺越邱细数自己的前半生,他是一出生就拥有了数不尽的财富,是金字塔顶端的极少数人。可没人知道呼风唤雨高高在上的贺大少爷,精神上得到的关爱却匮乏到如同睡在纽约冬日街头的流浪汉,掏出来的破烂钱包里只剩最后一片过期止痛药。
他在一个物欲横流、钱权能买来一切的世界里贵为国王,却从来没有对任何地方产生过归属感,也从来没对任何人付出过真心。
他原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是这样了,他活在这个世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作为一个继承家业的工具而存在。情绪不重要,感受也不重要,唯一的作用,就是片刻不停地工作,维持这个庞大机器的运转。
但也许是老天偏爱,回国的第一天,他就在这片阔别已久的故土上遇到了命定的爱人。
看到甄甄的第一眼,贺越邱就听到了心跳加速的声音,他的血液沸腾、脉搏强烈,似乎有一把火熊熊地燃烧起来,是此前二十余年的人生中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感受到了一种致命的吸引,也坚信那就是命运给的提示。于是他改变方向,向正确的轨道走去。
在此之前,他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心怀鬼胎,抱有明确的目的,对他的讨好、巴结、奉承,背后都明码标价。
在甄甄之后,他才感受到,何谓赤子之心。
告白时,贺越邱对甄甄说。
‘心动是一树樱桃,摘一次就少一点,而我吝啬得连小鸟都不想给它偷吃。
我只想让你做摘果子的人。’
但甄甄只是拿篱笆把这棵樱桃树围起来,给它施肥、除草、摘虫。这是他的树,他不吃它甜蜜的果实,他只是想好好地照顾它,看它周而复始地开花结果,落叶发芽。
贺越邱有这个能力,得到他真心的人,可以拥有整个世界。
但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妥善地保护好这颗真心。
不伤害它,不利用它,不向它索取。
只有在甄甄身边,贺越邱才不必勾心斗角,不必操心劳力,在外面再累再辛苦,回到家永远有一个温热的怀抱可以容纳他的疲惫。哪怕他们什么也不做、连话也不说,但只要在同一个空间里,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安静地陪着自己,能听到他安稳的呼吸,贺越邱的心就前所未有的放松和满足。
他撩拨着甄甄的头发,看他在阳光里白到透亮的脖子,就这样的时刻,拿再多钱也不换。
这就是能治他病的药,没有甄甄,他活不下去。
贺越邱扣紧甄甄的手指,十指相交,放在胸口。
这个世界上,完全属于他的东西。
只属于他。
天气很好,温度合适,风轻轻地吹起白色窗纱,没有惊扰到熟睡的爱人。
贺越邱今天难得不想早起,让秘书把早饭送来,窝在被子里,抱着甄甄温存,数他的睫毛有多少根。
“唔……”
甄甄反复重启,最后强制开机,艰难地睁开眼,破天荒地看到贺越邱还躺在床上。
他懵了一下,瞌睡泡“啪”一声破碎,散成朵朵蒲公英。
他眨眨眼,戳了下贺越邱结实的胸肌,感受到真实的温度。
“你也没起?”
贺越邱低头含住那根秀气修长的手指,轻轻磨了磨,含糊地嗯了一声。
连家里最勤快的都在睡懒觉,他赖一下床又怎么了?
甄甄完全说服自己,又倒下去躺平,安详地放平双手,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贺越邱捏住他的脸颊,亲了口:“从此君王不早朝。”
甄甄睡眼惺忪,一打哈欠,就挤出几滴眼泪:“好文采。”
说完便昏睡过去。
贺越邱抓着他的手,拿手机拍了一张。
方寸行看着贺越邱昨天的朋友圈,不由自主地冷笑,真是好一对岁月静好的甜蜜恋人。
又抬头看着被自己拦下来,脸上写满心虚的甄甄,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无名火涌上胸口,猛地攥紧了手机。
他硬是从咬紧的牙关中挤出声音,一向平静的语气也有些起伏:”我原以为就算你一时半会儿舍不得跟贺越邱分手,也至少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被哄好,真是没想到……这才几天,就又睡到一起了?怎么,现在我倒成了那个打散鸳鸯的棒、分开织女牛郎的银河,你们继续恩恩爱爱,我是那个十恶不赦的人?”
甄甄忙说:“我没这个意思!”
但方寸行说的也没错,他不免心虚,声音低下来,挪开眼:“谈恋爱这事儿嘛……感情再好的情侣之间也是会有矛盾的。我知道你没什么坏心思,不是故意要挑拨我们,但是……”
“够了!”
方寸行忽然一声呵斥,倒吓了甄甄一跳。他抬头看到男人阴沉沉的脸色,一开始还有点儿害怕,但转念一想自己又没做错事,就算是老板,凭什么总对自己的感情问题指手画脚?这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这么想,甄甄胆子反而大了,怼回去:“你凶我干什么!”
“我凶你?好笑。”方寸行扯着嘴角,“你知道什么?!你以为贺越邱有多爱你?他——”
“他怎么?”
方寸行心中又气又怨,他好想把一切都说出来,让沉浸在虚假幸福中的甄甄彻底清醒,好好看看,他付出真心对待的那个人到底值不值得。
可话到嘴边,方寸行又想起让戴维查的那份资料,想到那个被收养家庭虐待的小男孩,又看着眼前单纯懵懂的甄甄,反复地深呼吸好几次,那句话始终说不出口。
方寸行心里清楚,真正犯错的人是贺越邱,甄甄只不过想和心爱的人好好过日子。在他的视角里,他的爱人并没有原则上的错误,偶尔的吵架也是小打小闹,他不想因自己一面之词,就轻易而草率地放弃这段得来不易的感情,这又有什么错。
一切的忿怨,都是方寸行这个局外人在为他感到不值。
他看着甄甄清澈的眼睛,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明明吃过那么多苦,却还能有这么多柔软的爱可以奉献出去。
他对贺越邱的爱,赤澄到任何见过的人都会嫉妒。
方寸行想,连他也不是那么的光明磊落。
方寸行的眼睛里渐渐笼上一层悲怆,他真的希望甄甄永远不要被真相找到,更不要再爱一个不值得的人。
他闭上眼,认命般:“如果你觉得和贺越邱在一起就是最好的选择,那我尊重你。”
就这样什么也不知道的,活在贺越邱为他编织的美梦中,或许会是更好的选择。
甄甄疑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说这种经典男二台词好不好!”
方寸行渐渐平复了情绪:“……没什么。”
甄甄有点不自在,躲避着他的视线:“要没事的话,我就去拍摄了。”
方寸行沉默着,直到甄甄等不下去,转身要走的时候,他才忽然说:“前几天你遇到的那个……极端粉丝——”
一提到甄波,甄甄的心就吊到嗓子眼儿,紧张地看着方寸行:“他怎么了?!”
方寸行又想到了他在他叔婶那里受到过的欺负,既愤慨,又有些心疼,安慰道:“别担心,我把他打发了,警告过让他不要乱说。也跟保安强调过,以后非公司员工或有人脸预约的外来人员,一律都不允许放入。”
甄甄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怪不得,这些天他都没再见到过甄波了,原来是方寸行的手笔。
他偷偷看了眼男人,别别扭扭地说:“谢谢。”
“你确定这么快就要对我改观?‘没想到这个无良老板心地居然这么善良’,你心里现在就这么在想对吧?”
甄甄目移:“呃……”
方寸行勾起唇角,故意说:“那你可能高兴得太早了。时装周我也会去,想感谢的话,正好,我不打算带生活助理,这个重任就交到你身上吧。”
甄甄的脸又垮下去:“什么?!不要啊……”——
作者有话说:野牛是一个,物化老婆,更物化自己,平等物化所有人。
(我又有新的歇后语,甄甄和贺越邱的孩子,猜一身体器官[坏笑])
(第一个猜中的宝宝将会获得小红包[星星眼])
给我的基友推推预收,13号就开了,是可可爱爱的仓鼠受!
《鼠鼠我啊!》by星晏
闻钰是一只化形都还不稳定的鼠鼠,三年前被经纪人捡到,用几斤瓜子就忽悠进了娱乐圈,可怜的鼠不想上班,只想赶紧退休。
他开了一个小号专门黑自己,坚信只要他黑料缠身,公司就会主动雪藏他,这样他就可以找一间大房子安安心心睡觉嗑瓜子。
某天娱乐八卦爆料:
#当红小生出入高级会所,疑似会见金主#
“劝删,对崽崽不好,那家会所旁边有一条美食街,他可能是去偷吃的时候不小心被拍到了,被程哥发现他就完了。”
“哦天呐崽崽,听麻麻一句劝,下次出门的时候至少带个鸭舌帽好吗好的,你那一头小灰毛是担心程哥在新闻上看见你认不出来吗?”
电脑前正等着网上血雨腥风撕逼的闻钰吓得一抖,他承认他那天摆拍结束之后确实是去美食街吃了亿点点,但是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闻钰不死心,故意把自己跟某位大佬在酒会上的错位视频卖给狗仔,这一次他做了双重保险,大佬讨厌无意义的事,最主要的是大佬是只黑猫!猫肯定最讨厌他们鼠了!这次肯定能成功!
为了退休闻钰冒着生命危险,但谁知爆料不到两小时,晏氏集团的官博就转发狗仔的那条错位视频并配文:劝删,对我们老板不好,老板的对象不希望公布他们之间的关系,老板已经三天没回家了。
就在网上疯狂讨论闻钰与晏黎澍的关系时,闻钰的粉丝也很担心。
“崽崽你不能做这么物质的崽崽,我们都知道晏氏集团是卖零食起家的,你怎么能真的向这么多零食屈服!”
“崽崽你醒醒!要是被晏黎澍那个大魔王知道你是因为零食才跟他在一起的,他能把你吃了!”
而被黑色大猫叼住后颈皮抓到沙发上的鼠生无可恋。
给经纪人打个电话吧,今晚不用做他的饭了,直接通知家鼠吧。
鼠鼠我啊,死到临头了……
小剧场:
鼠鼠:我知道你,你是那天晚上打碎我家玻璃的咪咪。
猫:……
【几天后】
同事:晏(丧)哥(彪),我怎么听说有人叫你咪咪[阴险.jpg]
猫:……
——
★封面绘制感谢@听松眷夏时,是闻钰的女装人设图,女仆鼠鼠为您服务(=^▽^=)
★本文禁止任何角色梦向!
★沙雕娱乐圈文,但非传统娱乐圈,有大量灵异片段出没,弹幕多。
★1v1主受,he保证,仓鼠受×黑猫攻,有副cp。
★鼠鼠是团宠,大家都喜欢他,有不爽的地方请骂攻骂作者,不要骂鼠鼠orz。
第29章 第 29 章 “我要送你一个难忘的夜……
方寸行目光冰冷地看着对面姿态放松的男人, 不知花费多少力气,才忍住没有撕破脸。
“贺总日理万机,怎么有空屈尊寒舍。”
贺越邱忽略方寸行对他的排斥, 大大方方地打量着这间办公室, 又走到百叶窗边, 透过缝隙观察工位上和同事聊天摸鱼的甄甄。
他笑了笑, “早知道当时就把甄甄弄到我的公司, 让他做我的贴身秘书,也像这样改一间办公室,偶尔还能换一换花样。你说是不是?”
方寸行的脸色立刻就变得难看,忍耐道:“别把你那些肮脏的揣测安在我和甄甄头上, 我们之间就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 什么也没有。在我的地方, 你至少把嘴巴放尊重点。”
“哟, 这就生气了?”贺越邱啧了一声,“你几次三番挑拨离间,让甄甄回来跟我吵架, 对兄弟做这么不厚道的事儿,我不是也没说什么?”
方寸行自知理亏, 紧紧攥着钢笔,一时无言。
贺越邱穷追不舍:“正常的老板会这么关心员工的感情问题吗?嗯?方总?”
方寸行打断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握住钢笔的那只手微微颤抖起来,恐惧着, 抗拒着, 害怕从对方嘴里听见什么确切的结果。
贺越邱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行,既然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
方寸行只觉胸口发闷,反复地呼吸几次后, 才勉强能够开口。
他垂下眼皮,刻板地盯着某一点,厌烦道:“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贺越邱坐下,随意地翘着二郎腿,边敲着桌面,边思考。
“甄甄生日快到了,往年都是我把年假挪到这几天,带他出国玩一趟。但今年他有工作走不开,所以我想,不如就在国内给他办一个生日宴。”
方寸行皱眉:“贺越邱,麻烦你搞搞清楚,我这里是娱乐公司,不是生庆婚礼策划。”
贺越邱笑道:“有什么区别?甄甄喜欢看剧听歌,你公司旗下不是刚好有一堆演员歌手吗,正好给我家宝贝儿办一场他喜欢的群星演唱会,他肯定会高兴。”
他说着,就开始挑选自己平时从甄甄平板里瞥到过、尚有印象的明星,点菜一样,列了一堆耳熟能详的名字。
方寸行听到最后彻底黑脸,忍不住提高声量,接近低吼:“你别这么荒唐!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你非要搞生日演唱会,我可以通知旗下几个男团女团,拉上去唱个歌跳个舞。你说的这些个个都是当红艺人,随便一个拉出来微博粉丝都是几百万,连最糊的通告都排到年底了,一场音乐节的出场费都是按六位数起,更别说那些混出头的演员,谁会陪着你胡闹!”
贺越邱一拍桌子:“你提醒我了,差点忘记这种偶像组合。行,到时候也叫来。”
“对牛弹琴!”
“你急什么?我又不是不给钱。市场商演报价多少,我就给多少,请不动就双倍;档期问题么,一人就出场那么一二十分钟,没空的就挤一下,总会有时间,我还不信会有人跟钱过不去;你既然说演员比歌手有档次,那我拿代言换,唱一首歌给一个代言。我今天来就这一个要求,一定要给甄甄办一场让他喜欢、让他难忘的生日。”
“方寸行,我的个性你清楚,只要我贺越邱想做的事,还没有办不成的。”
贺越邱掷地有声,根本没有在和方寸行商量,从头到尾都只是通知他务必把这件事落实——
为男朋友豪掷万金办一场群星演唱会这样在普通人看来天方夜谭的事,在他口中,并不比计划明日去哪家餐厅用餐更麻烦。
谁让他的财富权柄早已经达到无数人难以企及的地步,谁让他是贺越邱,是在京城这样的地方说话都有分量的人。
方寸行已经是同辈人中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那些享受着千万粉丝追捧的当红顶流在他面前都得要客客气气,更遑论没什么名气的小明星。他也算是众星捧月的那一批人,可他在贺越邱面前,依旧只能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方寸行紧攥着钢笔,半晌又松开,其实已经知道拒绝不了,却还是做着最后的挣扎:“就算人员不是问题——场地呢?大型场地都需要提前审批,但甄甄的生日应该很快就到了吧。时间太紧,我办不到。”
贺越邱微笑地看着他:“就算完全按照流程办理,报批最快也只要三天,时间不是问题。我也没让你去定几万人的场地,别说得好像我在刻意为难你,普通的体育场、大剧院……都行。这方面你比我有经验,想必不需要我来指导。我只有一个要求:让甄甄在他的生日上玩得开心。之后你们公司无论是新上的剧还是综艺,我都会赞助。这笔买卖你不亏的。”
方寸行闭上眼,深深地呼吸。
许久,才低声道:“好。”
贺越邱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临下班时他从方寸行办公室里出来,甄甄还奇怪:“这么开心?你又宰了老板一笔?”
来的时候甄甄就再三强调过不许在办公室啵嘴,贺越邱就没动手动脚,只是趁没人看见,飞快捏了下他的耳朵。
他会想着方寸行吃瘪的表情,愉悦道:“应该算我被他宰了一笔吧?”
“那你还笑得这么欢?”
“因为就算被宰,我觉得也挺值。”
两人正说着,只见方寸行靠在门边,阴沉着脸,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把戴维和阿曼达叫进去了。
甄甄模仿着戴维的语气,夸张道:“大件事,公司马上扑街啦。”
贺越邱想着过几天他又会多高兴地蹦到自己怀里,用这样的语气说天啊我好幸福,我有全世界最爱我的老公,胸口便被暖意填满,暗暗勾起了唇角。
甄甄眼尖,立马问:“你笑什么啊?”
贺越邱以拳抵唇,咳嗽两声:“没有。我没笑。”
“你就是在笑!”
“我其实在哭。”
“那你哭什么?”
“……好吧。”贺越邱忍俊不禁,扬起一边眉毛,眼眸里倒映着甄甄得意的表情,“我在笑。”
转眼到了五月十九,是甄甄生日前一天。他提前跟贺越邱说过,最多在北京待到21号上午,就要飞上海参加时装周,时间上是挺紧的,所以他没有多余的打算,到时候就请假在家里待一天庆祝生日。
说起生日,甄甄和贺越邱在一起之前,几乎没有过过,在一起之后又基本都是一起出去旅游,所以他其实没多少关于生日的概念,有人过就庆祝一下,没有就正常上班。
他的心态放得还挺平常的。
但投入工作后,和往年也的确是有些不一样。阿曼达去拿快递的时候顺手帮甄甄取回来一拖车的礼物,个个包装精美,印着他合作过的品牌方的名字。
戴维把它们搬到空置的桌子上,看着堆起来如小山般的礼盒,甄甄仿佛看到骨头的小狗,两眼都放光,招呼同事们过来一起拆。
甄甄挑了一个蓝色的盒子,打开来是一款木质调的经典男香,他在家里的衣帽间里见到过,贺越邱搞情趣的时候就会喷点,每次一闻他就会比平时更……一些。
甄甄打开手机一查价格,看到数字后跟的三个零,顿时手抖了一下。
巴掌大的一瓶香水,随便多喷几下就没了,居然这么贵!
下回贺越邱再喷,就算明知道是为了勾引自己,他也一定要多闻闻,不能浪费了!
戴维拆出来一个爱马仕橙的笔记本和钢笔,扔到一边:“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阿曼达拿起手上的盒子敲他脑袋:“那是甄甄的生日礼物!谁给你的权力乱扔?”
甄甄忙说:“没关系,差不多的礼盒太多了,我拿回去也是闲置,可以放在办公室里大家一起用。”
戴维听完,刚捡起来,又扔一边去了,连连点头:“就是!品牌方的生日礼盒千篇一律,哪里有我给甄甄准备的礼物有新意!”
甄甄敏锐发问:“你给我准备了生日礼物?”
阿曼达借着遮挡,一脚踩在戴维的尖头皮鞋上,痛得他五官猛皱也不敢出声。
“全星火边个唔知李佳航最缩骨,公司门口嘅金桔结果佢都要摘翻屋企浸水饮,唔问你要生日礼物就算唔错啦,点可能仲要使钱准备生日礼物俾个同事啊。”
阿曼达笑眯眯地看向戴维,一口港片翻译腔,“你说是哦,一毛不拔李先生?”
戴维丧着脸,拖长音调:“系咯,我就系全广东最孤寒嘅铁公鸡。”
甄甄和同事们都笑起来,总裁办一时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直到方寸行出来,叫走甄甄,阿曼达才招呼大家把礼物都收拾好,等甄甄忙完拿回家。
到电梯口,甄甄边走边问:“咩啊?”
说完就捂住嘴,在心里骂戴维,都怪他害自己发出羊叫!
“……”方寸行说,“NiNi下周有演唱会,但场地方刚刚才通知说和一场比赛在时间上有冲突,你和她的经纪人现在过去看看,能协商解决最好,不能的话换我亲自出面。”
甄甄一时还有点儿懵圈:“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办,对公司真的好吗?”
方寸行看他一眼,想到贺越邱荒唐的生日计划,出于一种微妙的竞争失败的心理,表情不是很好看。
“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
甄甄从方寸行的语气中察觉到他心情不是太好,将疑问吞进肚子里,勉强应下来这份差事:“好吧,我把公司干倒闭了你可千万不能找我负责。”
方寸行忽然冷笑一声,带着点阴阳怪气:“怎么会。有你老公在,星火的福气还在后头。”
甄甄确信姓方的是又犯病了,一个白眼翻过去,恰好电梯到了,转身就走。
方寸行抿着唇,已经后悔失言,但看着缓缓合上的电梯门,最终还是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甄甄有NiNi经纪人的微信,他大概问了下情况,问题倒不严重,就是得去扯皮。
经纪人说她还在陪NiNi录制综艺节目,暂时没办法离开,让甄甄先赶过去探探口风。
公司离体育馆不远,打车半个小时就到了。
甄甄随手拦了个出租车,到地方后正要扫码付款,司机瞥到他的动作,拿出一个二维码:“你扫这个能领券。”
“哦哦。”
“滴”的一下,页面跳出来两个Q版小人,拉着手转了一圈后,弹出一个“恭喜您抽中本单免费”的文字框。
甄甄愣了下,司机说:“哇塞,年轻人你运气也太好了!”
“啊?”
甄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师傅喊下了车,一个漂移便扬长而去。
这、这么草率的吗?
甄甄总觉得不对劲,拼多多也总是说他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可实际上他每次在砍一刀界面忙活半个多小时从未成功提现过!
正想着,一个在体育馆卖花的小姑娘走到他面前,把铁桶里最后两枝艾莎玫瑰送给他。
甄甄正要说他不买,小姑娘提前预知般,甜甜地笑道:“最后两支卖不掉啦,就送给你吧!祝哥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欸?谢、谢谢。”
甄甄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太受宠若惊,他长得好看,从小到大,走在街上经常被搭讪送花,有些时候在餐厅吃饭还会被免单。
也许,他今天真的很幸运?
这么想着,连莫名要加班的不爽都被这份好心情冲淡许多。
但直到又往前走了一截,一个小男孩也以同样的理由送给他两支艾莎,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似乎不是命运女神眷顾,而是一种甜蜜的魔术。
这时候天也黑下去了,一排排路灯亮起,圆润白亮,像天上摘下来的月亮。甄甄走到体育馆入口,巨屏上突然跳出一行字,连同他,还有很多路过的人都驻足观看。
“北京时间5月19日星期一晚,我和世界一同期待爱神明日的诞生。”
周围人窃窃私语,讨论着又是哪个有钱人为博情人一笑的手笔。
甄甄放慢了脚步,心底的猜测渐渐明晰,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想着会不会是巧合,而今晚最巧合的便是此时吹乱他头发的晚风,他抬手要去整理时,忽然被一只干燥的大手轻轻地捂住眼睛。
贺越邱的声音在他耳边很轻地响起:“从现在开始,把你完全交给我。”
“我要送你一个难忘的夜晚。”
甄甄只在失去视野的瞬间有些许慌乱,但当身体辨认出熟悉的温度后,他便彻底安下心来,绷紧的身体也完全放松,由贺越邱带着他往前走。
他看不见路,不知道前方有没有台阶或者障碍物,却没有一丁点儿的不安,也不害怕会撞上墙。
他被贺越邱搂在怀里,听到的呼吸声是如此沉稳,触摸到的心跳是那么有力,他知道他正在贺越邱的世界里行走,而这个人会保护他、呵护他,带给他无以伦比的安全感。
甄甄不清楚这段路走了多久,但他数了240个数,正好是成年男人五分钟的心率。
这五分钟,他就像听到了贺越邱240次的告白。
“前面窄,小心点。”
贺越邱说着,但把甄甄抓得很紧,就算是在往狭窄的座位里挤,也稳稳地护着他,没发生任何磕碰。
他们坐下后,他才放开手。
甄甄睁开眼的一瞬间,原本漆黑一片的四周忽然亮起无数盏闪光灯,一齐打向距离他们不过几米远的舞台中央,灯架最上方是硕大的主题:
生日快乐——
献给甄甄,或者瓦瓦的演唱会。
一道磁性的男低音像溪水般缓缓流淌,用着缱绻的唱腔,唱着甄甄最近常听的一首情歌。
他还没反应过来,眼睛就先一刻认出台上的演唱者,旋即睁大,有些不可置信地站起来。
“那是……!”
贺越邱翘着腿,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甄甄,因为他眼睛中流露出的惊喜而勾动唇角,点头肯定着他说出来的那个名字。
长红了十几年的歌手,不是星火的艺人,但和方寸行私交不错,也让他请来,用着几千万的音响设备,唱这首价值百万的开场,被贺越邱当做这场生日派对的背景音乐。
这些集万千星光于一身的明星们,加起来的光芒也比不过贺越邱手心的那颗明珠。
听到那酥到让人心神荡漾的男神级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祝自己生日快乐,甄甄幸福到有一种极不真实、飘在云端的错觉。
而接下来出场的竟是更熟悉的面孔,今年才火了一部很火的古装剧,甄甄和阿曼达在办公室天天磕他和女主的CP,也被请到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生日演唱会现场,唱出那首缠绵悱恻的OST。
甄甄激动到在原地蹦了几下,极力克制才没有尖叫出声,贺越邱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男友如预料中般扑到怀里撒娇痴缠,便咳嗽两声,拍拍自己大腿,完全就是个亡国昏君的做派。
甄甄还能不知道贺越邱的小心思,他故意装作没看见,投入地听着演唱会,却又在贺越邱怀疑人生的时候,勾起腿,轻轻地在男人大腿上蹭了一下。
贺越邱低眼,顺着那条纤细笔直的长腿往上看,甄甄转过身,弯下腰,明明整个体育馆里就他们两个观众,也要装作躲开人声鼎沸的样子,又轻又快地在他唇上点了一下。
仅仅是这么一个管烧不管灭的点火轻吻怎么够,贺越邱被撩得心痒难耐,男人的劣根性就是喜欢找刺激,恨不得在这儿就把甄甄扒光,急促地呼吸着:“再给我点儿。宝贝,给我。”
甄甄端端正正地坐回去,只用眼尾勾着看他:“公共场所,注意影响。”
贺越邱又急又气,抓住他手放在那儿,烫烫地跳动着:“先注意一下你小老公的需求吧?”
甄甄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感受到它的激动,哼一声:“那你让它听话一点,我高兴了才让它高兴。”
这说得是什么话——
为这场演唱会他砸了不知道多少钱下去,这小东西要是再不高兴,那他就得往广寒宫摘月亮去了!
贺越邱只好忍耐着,安慰兄弟现在先饿一饿,等回去有山珍海味。
他凑到甄甄耳边,咬牙切齿,喷着热气:“那你现在高不高兴?”
甄甄转过头,瞳孔被舞台喷出的冷焰火映得闪闪发亮,即使不用给出肯定的答案,贺越邱也依旧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幸福的颜色,让他这份天生的美丽更加明媚动人。
这次,甄甄毫无隐瞒,直白地说:“高兴。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高兴。”
贺越邱忽然感觉到一种比性上的释放更舒坦的满足,他费尽心思想要的,不过就是这样完全只崇拜地、眷恋地看着他的眼神,只喊着他的名字说出的爱语。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这些更珍贵。
昏暗的角落里,方寸行远远地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人,光影交织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更是透着一种置身事外的漠然。
每一次有艺人退场,他都会抬手无声鼓掌,并不是感谢他们精彩的演出,而是辨认着那一张张熟悉又昂贵的脸,有些讽刺地想,今天为甄甄的生日会演唱的明星,哪一个不是坐拥百万粉丝。可那些粉丝不会知道自己省吃俭用奉做神明的偶像,在贺越邱眼里不过是能哄男朋友开心的小小花招,他们比普通人不同的地方不过在于需要花更多的钱,但有钱人恰恰最不缺钱。
方寸行清楚地知道,这不只是一场哄甄甄开心的表演,也是贺越邱对他的一次羞辱。他要让他明白,他所有活跃的小心思、所有小心翼翼地靠近,若没有他的首肯,便寸步难行。
方寸行自嘲般笑了两声。
演唱会尾声,甄甄满足得产生了一种伪醉,脸上浮现出兴奋到缺氧的粉晕,抱着贺越邱的手臂,黏糊糊地撒娇,喊他老公,哥哥,说自己好开心,好幸福。
贺越邱的大男子主义在这一刻爆棚,他的满足感不比甄甄少,心痒得正要低头吻他,舞台上忽然“砰砰”打开几顶追光灯,强烈的光线严重破坏了此时旖旎的氛围。
甄甄就像好动的小狗,注意力立马被吸引,贺越邱不满地眯眼看过去,嗯……?
那头金毛怎么这么熟悉?
甄甄一眼认出来:“戴维!”
他站起来,高声喊着,还挥挥手。
戴维精心做过发型,打上平日绝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耳钉,穿着牛仔破洞,搭了件白T,隐约能看到流畅的臂肌。
他看向即使在台下也发着光的甄甄,笑了笑,抱着吉他,对准话筒,声音是不输专业歌手的磁性:“Hello,而家系5月20号00:00。系啦,呢度就系广东第一情歌王子李佳航,今日我要唱一首《春娇与志明》,送俾全世界最得意、最靓嘅甄甄BB,祝你生日快乐,永远幸福。”
原来这就是戴维说过的礼物!原来不只是为这场演出花费最多心思的贺越邱,他身边还有这么多人在意着他的生日!
甄甄高兴地跳起来,挥着手,追光灯照过来和他互动。
他大声地喊着“李佳航”、“靓仔”,眼睛亮得像天上星星。
贺越邱好笑又好气,扭头看了眼舞台旁的方寸行,用唇语说着,这也是你找来的歌手?
方寸行微微一笑,冲着他轻轻一挑眉,嘴角扬起微末的挑衅——
作者有话说:(春娇与志明是老方故意安排DV哥唱的,其实们!DV哥让他表哥抓到公司正经上班之前也是个酒吧驻场歌手来的。)
想一次性把甜的都写完,所以今天更新得比较晚了,键盘搓出火星子码了个大肥章
这章之后就要开始……
请给即将面对命运的小狗妹一点点白白液体的甜头吧[可怜][可怜][可怜][可怜]
第30章 第 30 章 小狗。
这场专属于甄甄的生日演唱会持续了四个多小时, 在他生日到来的十几分钟后落下帷幕。这是一场无与伦比的盛大的生日礼物,几十个当红明星被邀请到体育厂里,只为了满足贺越邱哄甄甄开心的目的, 他们很多人在回去后都跟经纪人打听到底是谁这么大手笔。
但直到坐上贺越邱的副驾驶, 被微凉晚风吹了一路, 到家后, 甄甄依旧沉浸在那份无与伦比的惊喜和快乐之中, 久久无法抽身。
“抬脚,换鞋。”
贺越邱说什么,甄甄就傻乎乎地做。
“怎么过个生日还变笨了?”贺越邱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把这小笨蛋牵到沙发上坐下。
他呵呵笑着说, “我不笨。”
贺越邱去水吧台接了两杯水, 回来就看到甄甄还在那儿一个劲傻乐, 睁着那双亮晶晶的狗狗眼, 两颊满是幸福的酡红。
贺越邱看着看着,也忍不住勾起唇,弯腰放下水, 亲了甄甄一口。
“就这么高兴?”
“嗯嗯!”
任何男人都拒绝不了一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妻子,贺越邱自觉是男人中的男人, 更是如雄鸡般抖擞着精神,暗示性地拍了下甄甄屁股:“去洗澡,让老公也高兴高兴。”
甄甄被这不轻不重地一下扯回现实, 有点红了脸, 却并不是因为被调戏,而是想到自己藏在主卧抽屉里的东西。
本来……如果没有今晚的演唱会,他也是要打算过一个很难忘的生日。
甄甄对上贺越邱欲/望直白的眼睛,知道今晚这顿懆肯定躲不过去, 要是自己再主动加点料,那他明天还能全须全尾地上飞机吗?
“还害羞了,”贺越邱看他一直没动静,就起身去浴室,“那我先去洗。”
甄甄一急,喊道:“不行!”
贺越邱挑眉,话说得下流:“不让我自己洗……那你是要亲自替老公清理了?”
甄甄忙捂住滚烫的脸,骂他流氓。
“这也骂我?那你说吧,到底要我怎么办?”
甄甄脑子有点乱,支吾半天,最后咬咬牙,决定先把贺越邱弄出去再说。
他站起来,一个劲推贺越邱出门:“你……你先去买套,家里没有了。”
这话一说出来,还没把贺越邱怎么样,甄甄自己就先臊得不行了。
贺越邱也没反抗,这点力道就跟看小猫扒拉人类的手,最后反倒把自己累得摊倒一样。
他只是凑到甄甄耳边,笑得焉坏:“你之前不是还跟我说,现在是我的老婆了,可以不做措施,直接弄进去,要给我生宝宝?”
“啊啊啊啊你闭嘴!我没有说!”
甄甄羞成跺脚兔子,伸手要捂贺越邱的嘴。
“没说?”
“没说!”
贺越邱点住他的鼻子:“那怎么变长了?”
“大象鼻子也是长的,我是大象!”
甄甄病急乱投医,胡说八道一通,让贺越邱饶有兴致地看着,反倒给自己弄得不好意思了,最后直接耍赖:“我今天生日,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到底去不去?”
他的谎言太拙劣,贺越邱早就看穿,但乐意陪着笨蛋老婆玩,就配合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好好好,都听甄甄大王的,我去买。”
甄甄这才心满意足地拍拍手:“这还差不多!”
岂料贺越邱还有后招等着他,如数家珍般列了一串不同的牌子:“嗯,那我问问,甄甄大王要哪种的,螺旋还是颗粒?无感还是狼牙棒?喜欢什么味道?薄荷草莓西瓜……”
甄甄捂住耳朵,尖叫道:“贺!越!邱!”
他模仿小爱语气:“我在。”
“滚!”
赶在甄甄释放比格形态之前,贺越邱麻溜儿地亲人换鞋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这下安静了。
甄甄听着砰砰直跳的心脏,没了贺越邱在耳朵边说荤话,脸依旧很红。他在原地反复地深呼吸好几次,做足心理建设后,才终于向主卧迈出脚步。
一阵翻箱倒柜后,浴室里传出响亮的水声。
贺越邱自然没去买。
其他不敢说,床上他是一家之主,那盒子开口是朝抽屉里还是抽屉外的方向,他都一清二楚。
他就是乐意逗甄甄,也不知道怎么长的这么一个人,生气害羞无论什么样都让人觉着可怜可爱。
贺越邱抽着烟,记这些东西的数量比记集团上个季度盈利还清楚。
他就在小区观景亭里坐了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灭掉烟,起身回家。
刚走到电梯口,甄甄就发来消息,问他买好了没,什么时候回来。
贺越邱一笑,单手打着字,回了个“好”,脚下加快速度。
电梯运行这十几秒,是贺越邱这辈子等过最煎熬的时间。
到家后,他进门,拉灯,换鞋,走过玄关,家里的摆设没什么变化,那两杯水也仍旧原封不动地摆在茶几上,只是没看见甄甄。
贺越邱反倒觉得有趣,正要打电话问,消息先发来了。
瓦瓦:在卧室。
瓦瓦:给你……准备了礼物。
贺越邱喉结一滚,莫名有些干渴,但仍有耐心回他。
瓦瓦老公:你过生日,给我送什么礼物?
瓦瓦:那你别要!
只是透过文字,贺越邱仿佛都能看见一只生气暴躁扯被单的小狗,不禁一笑。
他忙收起手机,快步走到卧室门前,推门一看,呼吸瞬间加重。
羊毛地毯上摆着不知哪来的粉色礼物盒,足有他半人高,正对着门口那面人为割开一个歪歪扭扭的洞,垂下来一条毛绒绒的小狗尾巴。
贺越邱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甄甄,尾巴便应声而动,同时从礼物盒里传出来很轻的一个声音。
贺越邱的眼神立刻兴奋,拿出手机,边喊着甄甄,边一步步靠近。
尾巴是声控的,他一出声音就会摇来摇去,像听到主人回家脚步声就开始欢欣的小狗。
贺越邱深深吸了口气,克制地走到精致的礼物盒前,单手拆着蝴蝶结丝带,一向沉稳的大手竟有些微微颤抖,他推开那层盖子——
是条又漂亮,又黏人的小狗。
乖巧地跪坐在盒子里,头顶是对雪白毛绒的耳朵,听到声音也会动来动去。
感受到光线照进来,他抬起脸,眨了眨长长的睫毛。
因为视线是向上,衬得他湿润的下垂眼更加无辜,下巴也尖尖的,连接着优美修长的脖颈,透着一股脆弱和清纯。
甄甄摇晃着尾巴,咬着水润润的唇瓣,含情脉脉地看向贺越邱,反复几次,也害羞得没法喊出那个称呼,轻声说:“哥……哥哥,欢迎回家……”
尾巴轻轻地扫过裙边,像根挠在人心尖上的羽毛。
贺越邱向礼盒里探手,甄甄便把脸颊贴上去,眷恋地蹭了蹭。
他喑哑道:“这么乖。”
甄甄羞得抓紧裙子,头也深深地埋下去,像垂着露水的含羞草,羞怯而又温婉。
裙子是狗短的长度,裙边缀着繁复的蕾丝花边,几乎一动就会开成一朵百合。
贺越邱眼神幽暗,喉结滚动着,有些口干舌燥。
不知道是空气太凉,还是那道目光太炙热,甄甄的呼吸声都微微颤抖起来。
“你别看了……”
他羞得不行了,把脸埋在手心里,“呜呜……”
很轻,黏黏糊糊的,像汪汪。
贺越邱眼睛发红,探腰将甄甄轻轻抱出来,他是那么瘦,如同一片叶子落在自己怀里,几乎没有实质的重量。
甄甄怕生般伸出手勾紧他,埋进他的肩膀,羞涩地低着头,折出纤细的颈部线条。
贺越邱的吻点点滴滴地落在耳畔,甄甄发着抖,又躲不开。
“你别亲我了……”
他哭得稀里糊涂,额头也冒出亮晶晶的汗。
贺越邱充耳未闻,甚至得寸进尺。甄甄悬在空中,没有安全感,明知眼前的男人就是始作俑者,却也只能将他视作洪水中的救命稻草,用尽力气去抱住唯一能够抓住的人。
贺越邱却偏偏要欺负他,如愿听着他可爱又崩溃的低泣,心底便生出一种恶劣的爽快,想把他欺负得再狠一些。
甄甄半天都不能回神。
他咬着手指低声哭了好久,还没缓过来,一阵天旋地转,半天才迟钝地感觉到自己落在了平处,他抬起头,看到一个高大的影子落下来。
甄甄本能地想逃开,可对男人的依恋,又让他闭上眼,将自己完全交给了对方。
贺越邱的声音沙哑,深沉,呼吸带着火焰,点燃一切。
“吃饱了吗,宝贝?该我了。”
指针追逐着,月色流淌。
时间流过,甄甄累得被贺越邱抱着去洗漱,等穿好干净睡衣后早就困得不行,趴在柔软的被子里浅眠。
——这还是他哭着说明天要赶飞机,才被放过。
反观贺越邱,一扫前些天的郁闷,神清气爽。
他想抽烟,但看着被子里窝成一团的小狗,又不想出去,就抓着甄甄的手指磨牙,犬牙把人刮疼了,就挨一巴掌。
但是又不痛,和猫抓几下没区别。
贺越邱抱起甄甄,反手从床头柜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打开来是一条水头极润的帝王绿翡翠蛋面项链,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莹润清透的光泽。
链子轻飘飘地挂在他手上,嵌着钻石,亮闪闪的,一眼就吸引了甄甄的注意。
因为已经得到了一个难忘的夜晚,他不太确定地问:“这是我的生日礼物吗?”
“喜欢?”
甄甄点头,贺越邱低眉,眼神透着一种怜爱和温柔。他轻轻拨开甄甄的头发,戴上后细致地调整着松紧。
“好冰——”沁凉的玉料贴在胸口,甄甄说。
贺越邱笑道:“料子好的货是这样。”
打扮好甄甄后,他支着手满意欣赏,有些文绉绉地想,果然是绿玉白肤,荔枝美人。
甄甄像拿到新玩具的小狗,抓着项链翻来覆去地看,又抬起头炫耀:“是不是很好看?”
贺越邱情不自禁地吻他额头:“好看。你就戴着,别取了。”
甄甄高兴,往男人怀里拱了拱,闻着他身上让人安心的味道,眨着长长的睫毛,满眼的眷恋和崇拜,小声地、甜蜜蜜地说:“谢谢老公。”
贺越邱爽得长叹一声,搂紧甄甄:“只要你喜欢,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搭上梯子摘下来给你。”
甄甄蹭着他,软声软语:“不要星星,要亲一下。”
贺越邱呼吸一深,低下头,狠狠地压住他的唇瓣,亲得他喘不过来气,直到那双漂亮的眼睛泪光闪闪,才终于放开。
甄甄小口小口地喘着气,视线有些痴散。
贺越邱并排着躺下,耳语道:“其实还有一个礼物。”
“嗯?”
“你之前不是说想要相机吗?我托人收了一台绝版的徕卡20周年特别纪念款,但还没送到,估摸着等你出差回来就能拆了。”
甄甄没想到自己就是随口一说,他真记在心里了,顿时惊喜地睁大眼,一口亲上去,被新长出来的胡茬刺了下后,又生气地轻咬一口。
贺越邱很是受用,抱着甄甄聊天。
聊到后面,他突发奇想:“下个月是我生日,不要你买什么太贵的生日礼物,就纹个身怎么样?代表着你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有心怀不轨的人要是看见,一眼就知道没戏。”
甄甄早就累了,这会儿犯着困,含糊地说不行。
贺越邱也不是很坚持,不过还是问:“为什么?”
甄甄困得直点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爸妈肯定不想我纹身,那都是流氓才干的。”
贺越邱哭笑不得,又喜欢他这傻傻的样子,轻轻咬他鼻尖:“你个小封建。”——
作者有话说:真正的断头饭来了
基本上是最后一次看到小娇妻狗妹了吧!以后再也没有这样满眼都是老公的封建小娇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