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亭夏第二天早晨刚醒来,就听见0188汇报:[那三十万打进了你的旧银行卡里。]
“嗯?”卫亭夏睫毛轻颤,睡意瞬间消散,“那张卡居然还在。”
脱离世界前,为了让一切显得更逼真,卫亭夏特意把每一张卡里的每一分钱都提了出来,因此这五年里所有的银行卡都应该是空卡,早就被自动销户了。
[是的,卡还在,]0188说,[而且除了那三十万以外,还有五万元,是过去分时定段打进你账户里的。]
“其他几张卡里有吗?”
[有。]
这说明在过去的五年里,一直有人在给他的卡里打钱,就为了保证银行无法销户,而且如果卫亭夏被金钱迷惑双眼,取出任何一笔,他都会被锁定位置。
“钱是谁打的?”
0188迅速回答:[我觉得你知道。]
燕信风。
得到这个答案并没有让卫亭夏感觉毛骨悚然,他哼笑一声,慢腾腾地从床上爬起来。
0188忍不住问:[你在高兴什么?]
“显而易见,”卫亭夏脱下睡袍,打开燕信风的衣柜,找到了自己前几天塞进去的几套,“他没有放下我。”
[这个放下的意思,可能是寻找时机将你杀人灭口。]
“可我现在还活着。”
0188沉默了。是的,卫亭夏还活着,而且快在这艘游轮上登基当皇帝了,这足够说明问题。
“总之,那三十万你帮我拿去投资,我需要一些钱。”
不管是那个身处国外的莫名其妙的兄弟,还是燕信风,假如卫亭夏准备参与其中,那他就必须拥有自己的资产。
系统投资是卫亭夏任务生涯中开发出来的一个新项目,稳定而且回报大,0188从来不失手。
[好的,指令已接收。]
机械音响起,卫亭夏挑了件浅绿色的针织衫,晨光穿过舷窗照进卧室,在他的锁骨上投下一片碎金光泽。
……
“燕总。”助理轻叩房门,声音恰到好处地穿透了室内舒缓的爵士乐。
燕信风的目光仍停留在手中的文件上,只是微微抬了抬手指。助理会意,快步走到他身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坐在对面的鲁昭晃晃酒杯:“需要我回避吗?”
“不用,”燕信风合上文件夹,金属袖扣在桌面上擦出轻微的声响,他转向助理时,目光依然平静,“说。”
助理将平板电脑递到他面前,屏幕上是一份客滚轮上的游客入住名单,有一条被着重标红了。
助理道:“我查询了一下前几天三层及以下的旅客入住名单,发现了这个人。”
“等等,”鲁昭放下酒杯,“查这个干什么?”
游轮航行到今天,除他们以外的所有旅客已经全部下船,就算有商业间谍在,现在也该走了。
燕信风头也不抬地反问:“你就没考虑过他是怎么来到顶层甲板的吗?”
在两人见面之前,卫亭夏的身份是一名游轮上的普通新入职员工,他根本没有权限进入顶层甲板,他的上司也没有理由给他这个权限,所以一定是有客人把他带上来的。
鲁昭哇了一声,心生好奇而且不想忍了,直接坐到燕信风旁边,和他一起往屏幕上看。
“王宇飞?”
他念出这个标红的名字。
燕信风看向他:“有印象吗?”
鲁昭摇头。
能在这艘游轮上拥有一间房间,已经足够说明这个王宇飞手里有资产,但有钱人多了去了,也是分等级的,鲁昭从不向下社交。
“这个人在游轮上的房间是1207,恰好位于卫先生的工作范围,而且根据三层负责人之一的说法,王宇飞曾向他的管家打听过卫先生。”
打听这个词就用的很好。
鲁昭往旁边瞥了一眼,发现燕信风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盯着电脑屏幕,便自己开口问:“那他打听出来什么?”
“没有,管家和负责人都没有告诉他,后来我专门查询了监控,发现他应当是在第二天早晨,从休息区里面找到了卫先生,两人聊了一会儿,晚上便一起去了顶层甲板。”
欧呦。
鲁昭觉得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但还是忍不住问:“卫亭夏那狗脾气能受得了?”
直到现在,他也没有见过王宇飞的模样,但光听人讲他的各种举动,就知道绝对是个猥琐至极的蠢蛋。
卫亭夏能忍两分钟都算破纪录。
助理道:“嗯,事实上,还有另一层关系在。”
鲁昭挑眉,看见燕信风也挪动了视线。“什么关系?”
“他在初中的时候,和卫先生当了一年的同学。”
哦哟,还是老相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鲁昭着实没有想到。
身旁,燕信风合上电脑,脸色很不好看。
他没见过卫亭夏十五六岁的时候,但光凭想象都知道那时候的他一定也很好看,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多了几分青涩稚嫩,像一颗悬在枝头迎着光的饱满果子,即使未曾成熟,仍然令人垂涎。
怪不得王宇飞一遇见他,就着了魔似的到处打听,还为了哄他高兴把人带到了顶层,差点把燕信风气出毛病。
“后来呢?”燕信风问。
“他在第二天凌晨便下船离开了。”
燕信风皱紧眉毛。这么快?
助理继续道:“他原定的靠岸点并不是那里,是发生了一些比较着急的事情,和船务人员协商过后便离开了。”
“什么急事?”
“他的未婚妻发现他经常在外约炮,”助理低声汇报,“两家还有经济往来,王宇飞必须尽快摆平这事。至于他之后是否再联系卫先生……”
助理欲言又止。答案或许就藏在卫亭夏的手机里。
但燕信风若真为这种事去查卫亭夏的手机,恐怕会挨一记响亮的耳光。
“不必查了。”燕信风懒得自讨没趣,指尖在电脑上轻敲两下,“他做过的烂事远不止这一桩,全都掀出来。”
与其时刻提防他骚扰卫亭夏,不如让他自顾不暇。
“明白,我立刻去办。”
助理带着笔记本离开,鲁昭回到自己那边,将酒一饮而尽。
“你不生气。”他观察道。
燕信风掀起眼皮,语气不冷不淡:“我有什么好生气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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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亭夏不可能看上王宇飞,这点信心他还是有的。
“没事,”鲁昭摇摇头,“我很欣赏你的品格,不急不躁。”
“谢谢,”燕信风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文件上,“都是练习出来的。”
如果鲁昭喝多了,他会问燕信风是怎么练习出来,可他现在还清醒着,所以不会给自己找心塞。
游轮负责人之一在这时候进入房间,告诉鲁昭再过三小时轮船会靠岸。
这一场婚前派对的另一位主角将要出场。
闻言,燕信风二话不说起身,“如果你需要,未来一周我们都可以不出现。”
“去你的,”鲁昭也站起来,让服务生把桌上的酒杯收好,“她估计还得带一帮朋友上来,一起玩儿呗。”
顺着他的意思,燕信风想了想现在还躺在套房里睡觉的那位,轻叹一声。
“鲁昭,”他认真道,“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本该欢天喜地的婚前派对,因为他和卫亭夏那点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平添了多少风波。燕信风心里过意不去。
“没事,你要是实在难受,给我包个大点的红包。”
鲁照完全没放在心上,摆摆手,“而且你俩凑一块挺带劲的。”
他跟看戏一样围观,很沉浸。
燕信风哼笑,心里琢磨着可以从礼单上再添些,离开了。
卫亭夏正在套房里欣赏战利品。
各种名表在桌子上摆成一列,密密麻麻,燕信风进来时,刚好看见卫亭夏按照前主人的身份将手表分门别类地放好。
“你是要给自己制作一个……”
燕信风不知道怎么形容,“战利品手册?”
卫亭夏摇头:“就是随便看看。”
他将鲁昭的那份推到燕信风面前,抬起头来,眼神亮晶晶的,一副求人的姿态:“你能帮我还给他吗?”
“赢都赢了,何必物归原主?”
鲁昭这趟出行带了四只表,如今三只都成了卫亭夏的囊中之物。仅存的那只爱彼皇家橡树被他锁进保险柜,生怕自己按捺不住再赌一局。
卫亭夏无奈笑笑:“我怎么能想到你们技术这么差。”
短短三日,伴郎团里除了燕信风,个个不信邪地轮番上阵,最终全都在台球桌边折戟沉沙,桌子上的这些名表就是他们的学费。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会打台球。”而且打的这么好。
卫亭夏指尖一顿,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弧度:“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他们确实曾在台球厅消磨过时光,但那些昏暗私密的空间里,绿呢台面往往沦为调情的背景。球杆尚未握热,便滚作一团。
所以严格意义上,燕信风是第一次知道卫亭夏会打台球,而且打的非常好。
记忆与现实之间裂开一道鸿沟,如同雪山之巅倾泻而下的冰瀑。燕信风斜倚在沙发扶手上,凝视着卫亭夏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落的阴影。
这已不是他第一次惊觉自己对卫亭夏的陌生。而最可怖的是,每次意识到这点时,胸腔里翻涌的挫败感都如出一辙。
他忽然低笑出声。
“是啊,”他自嘲地点点头,“我不知道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