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的好意,不用了,随便吧。”
伊斯塔露看了一眼初露端倪的妖精,果断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菲林斯还是不够了解,伸出援手这种事啊,还得等她出事了再做,才有雪中送炭的感觉。
现在表现得这么友善,实在让人很难不怀疑这是自导自演。
而且,就算真有什么事,她大概也不怕。
恐惧来源于火力不足。
想到这里,伊斯塔露扣着自己的手腕,忍不住失笑。
到时候谁害怕谁还不说准。
“没有帮助您的机会吗?”
菲林斯端着精致的茶杯,闻言只是低低地笑了一声,也没有任何犹豫,点头道:
“那希望您……一路无虞。”
伊斯塔露不以为意地应了一声,垂下眼。
这说怪话的家伙刚才的话哪有半分真心,巴不得她出事呢。
也不知是不是菲林斯话有言灵——反向的那种,列车继续前行了不久,便在极短的时间内,奇迹般刹了车。
列车自然难免颠簸剧烈,车内的乘客一时不察,许多人东倒西歪,好不容易重新保持平衡后,他们纷纷抱怨,脾气差的甚至扬言要向上面施压。
一声惊呼在吵闹的车厢里清晰可闻。
“早就过了子夜十二点了!快看看这节车厢有没有脱离列车本体!”
话一出口,靠近窗户的人已经眼疾手快,推开了紧闭的车窗,探出了半个身子。
片刻后,车厢内响起那人的惊呼:
“只有我们!铁轨也不见了!外面是雪原!传说……传说是真的吧!”
话音刚落,车厢内响起了欢呼声,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
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在传说中,误入妖精贵族领地的人,从来没有活着走出来的。
菲林斯不动声色地往车窗大开的方向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伊斯塔露抬眼,捕捉到了他的异样,但她同样保持着缄默。
坐不住的人已经走到了车门口,想要打开车门,恰好,原本站在门边的乘务员已经消失。
那名小青年已经摩拳擦掌,想要打开车门,却被忽然出现在车门上的暗紫色法阵挡住了。
暗紫色的法阵上刻着火焰的纹样,它和车门严丝合缝,无声地阻拦着要下车的乘客。
那名青年愣了一下,随后马上转头,向车厢内高呼:
“诸位还不懂吗?有人在阻止我们!”
伊斯塔露默默看了菲林斯一眼。
她前些天从影口中得知,凡人也能通过一种叫“神之眼”的小饰品,得到天空岛授予的力量——她刚才观察过了,偏偏整个车厢的人都没有神之眼。
忽然出现这种东西,谁会成为众矢之的,已经显而易见。
激愤的乘客已经挽着袖子站了起来,可在看到菲林斯那对与常人不同的眼睛后,又踌躇着坐了下去。
最后,他们没有选择正面攻讦菲林斯,却高声地“窃窃私语”,有意无意地点他。
惹了众怒的家伙却岿然不动,他慢条斯理地拿起一只镶嵌宝石的银盘,转了一圈后,才如梦方醒般抬眼,笑眯眯地环视车厢内的乘客:
“你们真的这么想打开车门吗?”
没有人回答他,但他们的态度毋庸置疑。
“那好吧,各位,请便。”
菲林斯闭上眼笑了笑,打了个响指,刻印在车门上的法阵应声溃散。
与此同时,车门外响起敲击声。
——在空无一人的雪原上,列车内清晰地听到车门外响起叩击声,还有苍老的男声:
“您不打算为我开门吗,贵客?”
原本把手放在门上的青年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松开了手,连连后退。
短暂的静默之后,车厢中响起哄笑声。
那青年一下涨红了脸,他左顾右盼之后,心一横,把本不该被乘客推开的车门猛地推开。
凛冽的风雪从车门中灌入车内,一名管家打扮的、留着山羊胡的老人举着烛台,站在车门外。
伊斯塔露冷眼看着这些人作死。
如果是她,肯定不会开门,但这些人也不像是会听劝的。
虽然菲林斯看上去也是一肚子坏水,但比起那车外诡异的声音,还是让人觉得友善一点。
起码他还愿意装个样子。
菲林斯似乎看出了她沉默之下的情绪,无奈地向她摊开了手,低声含笑道:
“唉,我已经习惯了。应对这种事情,总是需要很好的耐心,不是吗?”
“……毕竟没有人希望工作又增加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里带上了点莫名的疲惫。
感觉像以前被摩拉克斯当驴使的伊斯塔露自己。
眼见车门被打开,山羊胡的管家老人一个大跨步,登上了列车。
但他没有动,只是用混浊的双眼定定地看着开门的至冬青年,半晌,老人才幽幽道:
“来为伯爵治病的阿列克谢,很高兴见到您。”
“不,我叫……”
管家老人没有理他,径直走向其他人,小青年伸出手想去拦,却被老人一脚踢开,摔在车厢的角落里。
被踢了一脚后,原本还生龙活虎的至冬小青年安静下来,他捂着自己的右臂,脸色苍白,牙齿打战。
他的骨头……好像被踢断了。
老人目中无人地在车厢中前行,将他路过的每个人都打上了记忆里的标签:
“终于抓住您了,逃出城堡的侍女,叶夫根妮亚。”
“伯爵的贵客,见到您是我的荣幸,费奥多尔男爵。”
“马夫伊万,噢,您怎么在这里?伯爵正需要您。”
车厢中的乘客大多都是好奇又兴奋的态度,甚至有人迫不及待地等待老人的到来。
只有角落中的伊斯塔露和菲林斯,一个没什么表情,一个怡然自得。
伊斯塔露的指尖抚过袖子里的票根。
自从老人登上列车开始,它就在隐隐发烫。
在给其他人都“安排”好身份后,老人终于走到了伊斯塔露那张桌子前面。
他抬着下巴,斜睨了桌子边的二人几眼,却骤然瞪大眼,握着烛台的手开始颤抖。
菲林斯轻轻一笑,抬手扶了一把颤抖的管家老人。
尽管很快,但伊斯塔露还是看见了,和列车通过山洞时一样,一抹苍蓝色的余焰从他眼中一闪而逝。
管家老人几乎是战战兢兢地躲开了菲林斯的搀扶,口中还念念有词:
“怎么会有公爵来访……您这样高贵的身份……”
“咳。”
像是为了防止他再说什么,菲林斯轻咳一声,打断了他。
“您可以称呼我为楚德米尔。”
老人也向他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再没有面对其他乘客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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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粗暴和目中无人。
“向您致意,楚德米尔公爵。”
坐在菲林斯对面的伊斯塔露冷笑了一声。
这下她倒是想起来了。
在璃月的时候,就是这位代表那些妖精贵族和她交涉的。
“恰好”坐在她对面的家伙,是白沙皇手下的妖精贵族,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什么。
菲林斯像是没感觉到伊斯塔露的态度,他双手交织相扣,抵在下巴上,似笑非笑地看向老人:
“阁下,在您眼里,我们又是什么人呢?”
老人没有看他,混浊的眼睛锁在伊斯塔露身上:
“伯爵的新娘,来自至冬堡的少女,请允许我恭迎您嫁入伯爵的城堡,叶莲……”
伊斯塔露抬眼,和老人对上了目光。
对上目光的瞬间,老人猛然后退半步,大喘了几口气,随后,他看向菲林斯,想也不想就话锋一转:
“伯爵的新娘,楚德米尔公爵。”
菲林斯:。
贵族打扮的妖精指了指自己,要笑不笑地确认道:
“您说的是我吗?”
他可不记得,这伯爵以前有这样的特殊癖好。
管家老人一言不发地连连点头,他没敢抬眼看菲林斯,更没敢再看伊斯塔露,便低着头匆匆走到了车厢的另一头。
管家老人开始招呼车厢内被他安排好“身份”的人下车——不下车的也被他面无表情地押下了车。
唯独伊斯塔露和菲林斯,他没有理会,只是在关门下车前叮嘱了一句:
“新娘阁下,您一定要在天黑前进入城堡,安抚伯爵。否则伯爵会发疯的……他会杀了所有人的……”
车里只剩下相对而坐的菲林斯和伊斯塔露。
伊斯塔露终于抬起了头,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笑得虚伪的妖精,开口:
“楚德米尔公爵,名字倒是不少。”
文字游戏被拆穿,菲林斯也不窘迫,他轻咳一声,示弱般略略抬眼看她,笑道:
“很抱歉,是我没有解释清楚。我目前的官方名确实是克里洛·楚德米尔,但是,克里洛·楚德米洛维奇·菲林斯同样是我喜欢报给友人的名字。”
“伊斯塔露阁下,请容许我再度表达我的歉意——至于我的名字,您挑您喜欢的那个称呼就好。”
话虽如此,这妖精看上去并没有一丝歉意,就差勾起嘴角表示自己毫无悔意了。
伊斯塔露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呼出一口气,心平气和地看眼前人:
“菲林斯。”
菲林斯应声看她,还符合时宜地眨眼,继续示弱。
“白沙皇让你们学习人类的时候可能没告诉你,要达成目的,说点好听的话配合示弱固然有用……”
伊斯塔露叹了口气,从座位上站起身,手扶在车窗的把手上。
“但其实还有更简单的方法。”
“哦?”
菲林斯安坐原地,闻言,垂眼笑了一声。
“愿闻其详。”
伊斯塔露拉开了菲林斯那边的车窗。
凛冽的寒风和飞雪霎时灌入车内,风将青年的长发吹得凌乱,散乱的雪点落在披肩上,很快又融化成水,浸湿了衣服。
哪怕青年神色如常,这副模样也显得有些狼狈了。
伊斯塔露居高临下地看着心思千回百转的妖精,淡淡地把最后一句话补完:
“把所有作妖的人打包,一起收拾了。”